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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登府門拜見勇將軍看川戲愛上女戲子

填四川 王雨 6630 2018-03-18
雙重飛簷三道石階的將軍府大門外,手持兵器的侍衛肅立兩廂。府門洞開,顯露出這深宅大院的森嚴。趙庚弟不乘轎子而是騎馬來到將軍府邸門前,他那貼身侍衛下馬登石階去呈送拜見的名帖,他下馬在石階下候著。 他到貴陽府上任一年有餘。遵照乾隆爺召見他時“朕決意徹底執行父皇推行的'改土歸流'、'攤丁入畝'、'火耗歸公'國策,對雲貴川等地的少數民族採取安撫為主、征討為輔的手段。”的聖諭,牢記姑婆、養父和母親的叮囑,體察民情,正直做官。貴陽的混亂局面漸漸穩定。使他頭痛的是,來拜見他的官員、紳士、商人絡繹不絕,送來不少金銀財寶、古玩字畫,他都來者均見,卻拒收錢物。拜見者很是尷尬,無所適從。他那貼身侍衛對他說:“有人私下講,咋煤炭不是黑的了?”他聽了苦笑,確實,自己是在反其道而行之。他甚而這樣想,也難怪那趙宗、宣貴昌,在這巨大誘惑面前實是難以抵擋。又想,可焦達伯伯咋又能做到清廉為民呢,哀嘆焦達的不幸。人家來拜見他,他也得去拜見這裡的上司,不為賄賂,是為禮數和求得指示。

今天,他來到將軍府拜見。 將軍姓勇名懷遠,是副都統二品大員。擺談中方知,勇懷遠將軍原先在青海任職,後來調到了湖南,一年前,被湖廣總督點將來這里平息苗亂,功勳卓著。他哪裡知道,眼前這位勇懷遠將軍就是自己和母親苦苦尋覓的他的親生父親常維翰! 二人一見如故。 勇懷遠將軍知道他是第一甲狀元,聽說過他那通篇錦繡的《詒謀》,高興地設晚宴款待。席桌上,坐有將軍夫人泓玉,還圍坐有將軍的五個女兒,大的十八歲,小的九歲。泓玉熱情地為他夾菜,笑說:“趙大人,下次把你夫人帶來,我也可以多個伴兒。”他回道:“夫人,在下還沒有妻室。”泓玉吃驚:“真的!像你這樣的朝廷棟樑,怎麼至今還沒有妻室,嗯,定是你過於挑剔了。”勇懷遠將軍與他喝酒,說:“要不要我給你說一個?”他道:“在下不才,不敢有勞將軍大人。”將軍呵哈笑:“你年輕有為,老夫是想巴結你呢!”

說笑間,時間過得快,不覺天色已暗。將軍府里當晚有場川戲,是重慶的戲班子來貴陽巡演,今晚是祝賀將軍么女兒過生日的演出。將軍一定要留趙庚弟看戲,趙庚弟很愛看川戲,又是自幼熟悉的重慶的戲班子來唱戲,自然樂意。 將軍府院裡有戲台,燈火通明。趙庚弟隨勇懷遠將軍走來,見院壩和廂房已坐滿前來朝賀的官員、賓客。將軍領了趙庚弟和家人到正對戲台的廂房就坐,讓趙庚弟挨了他坐。剛坐定,戲台上就響起了趙庚弟兒時就熟悉的川劇鼓樂聲,男女幫腔高亢地唱: 樊崇仁義孝姜詩,邱姑叼唆實無理。 安安竭力奉慈幃,姑嫜偏休龐氏女。 殷門何氏守貞節,古今一部雙躍鯉。 啊,演的《三孝記》。小時候,母親辦包天戲時他看過,倍覺親切。他被戲曲吸引,更被那個年輕、清純的扮演龐三春的旦角女戲子吸引。她那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感動著他。女戲子聲情並茂唱:“愁萬疊,淚灑滿江血。淒楚對誰說,心切切。無奈恩情兩斷,念子思夫雲迷月。”他聽著,鼻頭髮酸,復得生母愛的他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又有股莫名的愛憐。

坐在將軍身邊的泓玉不住地用手絹擦眼淚:“唱得好,演得好,好感人!” 勇懷遠也感動,思念母親,憐惜已做母親的愛妻泓玉,而他對結髮妻子寧徙卻淡漠了。開先,他是一直想尋機會去看望寧徙的,卻又決心難下。一是懼怕皇威,他知道,雍正皇帝勤政執朝卻處刑嚴酷,常常株連人眾。汪景祺因諂附年羹堯而立斬梟首;查嗣庭因趨奉隆科多而被戮屍示眾;呂留良被開棺戮屍,其兒子與學生盡數處死。自己呢,不僅當過土匪,殺過兵差,還犯有欺君罪,倘若被皇上知道必死無疑,還會牽連寧徙和光聖、光蓮。二是義親王之女的泓玉對他實在太好,他倆又有了五個女兒,高官厚祿錦衣玉食的他不想破壞現狀破壞現在的這個家。調到湖南時,他還曾想過去榮昌縣看看寧徙,哪怕是偷偷看看也行,卻依舊沒有痛下決心。來貴州平定苗亂,功勳卓著的他又得高升,那看望寧徙的想法淡了。你已經死過多次了,你現在不是常維翰而是勇懷遠了,你已經被逼上樑山了。寧徙,對不起,我無顏也沒法見你,你就忘記了我吧,我們來世再相聚。

他這麼想,悲哀也聊以自慰。 “將軍大人,看戲啊!”宣貴昌走來,拱手媚笑。 “是宣貴昌啊,坐,這戲好看。”勇懷遠笑道。 趙庚弟一心看戲,聽見將軍說宣貴昌,這名字好熟悉,就看來人,果然是他,當年榮昌縣的貪官知縣,心生憤懣。泓玉朝宣貴昌笑笑,起身坐到一邊去。宣貴昌坐到將軍身邊:“這戲好,好就好在一個'孝'字!”掏出張銀票塞到將軍的衣袖裡。將軍各自全神貫注看戲。趙庚弟看得真切,心中哀鳴。 宣貴昌不認識趙庚弟,他確實有“孝心”,但凡比他高的官員或是他認為可用的權貴都會竭力孝敬。他是主動請纓來貴州平息苗亂的,在苗疆事務處任供應錢糧的要員,官階雖未提升,卻是肥缺,從中撈到許多油水。他早悟出來,但凡救災、打仗都是升官發財的機會。他多次拜見過身為皇親的勇懷遠將軍,欲藉這沾有皇家氣的大官往上爬。第一次見到將軍時,他臉都嚇白了,活脫脫一個常維翰!倆人面對面說話,他沒有退路,竭力鎮定情緒。勇懷遠將軍好富態,言談舉止透露出皇親高官的氣質,可他分明就是常維翰,他一直擔心他沒有死的。既然他佯裝不認識自己,自己也就佯裝不認識他。他送了重金,擔心將軍不收,將軍卻沒有拒絕,他釋然。這次,將軍的麼女兒過生日,他是必然要來朝賀送禮的。

過來幾撥官員參拜將軍,將軍客氣地笑答,幾撥官員樂顛顛離去。好些個官員宣貴昌都不認識,就向勇懷遠將軍打問。 勇懷遠道:“這些人不少是捐官補缺的,你自然不認識。咳,捐官者太多,氾濫成災了。康熙年間,征討準噶爾的費用不足,朝廷就鼓勵富戶捐官,僅山西省當年捐縣丞的就有一萬二千多人,甘肅省半年就鼓搗了一萬七千多人。國子監考察過納捐補缺的官員,一萬多監生里就有九千五百多人不及格,有近六成的人交白卷。” 宣貴昌聽著,臉紅一陣白一陣,他就是捐官補缺的。好在是晚上,將軍是看不出他這表情的,附和道:“可不,不是我危言聳聽,那八股文章好難,不是誰都能做的。從四書五經裡拿句話來讓其破題,沒有真功夫自然只能交白卷。”

勇懷遠道:“是這個理。咳,白米二十石就可以捐一個縣丞。聽說,北京城幾乎所有的旗人都拿了朝廷發給的老米去捐官。” 宣貴昌奉承:“將軍大人說的是實情。大人,在下有個笑話,聽不?” 勇懷遠道:“你講。” 宣貴昌是聽他父親說的,未開言先自笑:“說山西有個土財主,六歲時家人就給他捐了官,到八十多歲才得到補缺同知的委任狀。家裡張燈結彩,門首高懸'斯文人家'的巨匾。就有人出朕:年過八旬尚稱'童'可云壽考,到老五經尤未熟不愧'書'生。那'童'乃同知的'同'的諧音,'書'乃生疏的'疏'的諧音。”哈哈笑。

勇懷遠也笑:“蠻有意思。” 勇懷遠在貴陽與宣貴昌見面時也大驚,恨不得立刻扒了這個欲置他於死地的壞蛋的皮,抽他的筋,又竭力強忍。他知道,宣貴昌是個惡魔,是個天下壞事都乾得出來的混蛋。一旦他把自己過去的事捅出去,朝廷和泓玉都不會放過他不會原諒他,自己這榮華富貴就全都完了,還會連累寧徙和孩子們。當時,仇人立在跟前,泓玉也在身邊,他無路可退。想到時間這麼久了,自己早已發福,早已改名換姓,宣貴昌也許認不出來。也想,即使他認出來,只要他不聲張,就彼此心照不宣,他也是畏懼自己的權威的。哼,待等時機成熟,再除了這個十惡不赦的傢伙! 看著宣貴昌那奴才樣,聽著他倆的說笑,趙庚弟鄙夷又憂心忡忡,如此官員如此朝政,談何強國富民?暗思著如何除掉宣貴昌以報家仇。

散戲後,趙庚弟被勇懷遠將軍叫住,又說了一陣話。泓玉也在,她是個熱心人,怨艾道:“趙大人,你不能只是一心做學問一心做官,這樣,我來給你做媒,找個門當戶對的美貌賢妻。”他拱手道謝:“謝謝夫人。”將軍笑道:“我夫人就好做這事兒。” 趙庚弟拜別將軍和泓玉出門,騎馬回府,拎了燈籠的貼身侍衛騎馬緊隨。天無星月,全憑燈籠的亮光引路。馬蹄踏在濃蔭夾持的石板路上“噠噠”作響,街道兩旁早已關門閉戶。趙庚弟騎馬走著,感謝將軍和夫人的熱情接待,心中燃著復仇的烈焰,佈滿沉重的擔憂。這個世上,善人有之惡人有之善惡兼者有之…… “救命,救命呀……” 身後傳來悲愴的呼救聲,呼救聲戛然沒了,“噠噠”的馬蹄聲中,一蒙面騎士飛馳而過,馬背上馱了個女人。月色下,趙庚弟看得清楚,是那個演龐三春的女戲子。 “大膽賊人,膽敢搶人!”他打馬緊追。侍衛催馬緊隨。蒙面人揚鞭催馬。沒有武功的趙庚弟急了,對侍衛喊:“快給我拿下!”侍衛將燈籠交給趙庚弟:“大人放心!”驅馬緊追,追上蒙面人,揮舞寶劍,“賊人休走,看劍!”蒙面人趕緊揮腰刀抵擋。

雙手被捆綁的女戲子滾落馬下,額頭觸地淌出鮮血。她嘴裡塞著布條,說不出話。趙庚弟趕上來,下馬扶起女戲子,取出她嘴裡的布條:“他為何綁架你?”女戲子只哭不語。趙庚弟為她鬆綁,用手帕為她包紮額頭傷口:“我乃貴陽知府,你有何冤情儘管道來,本府為你做主。”女戲子哭拜:“您是趙大人啊……”泣不成聲,“民女謝謝大人搭救之恩!民女卸妝後去小解,就被他綁架了……” 蒙面人敵不過趙庚弟那貼身侍衛,打馬奔逃,侍衛緊追不捨。貴州山高林密,貴陽城也林木叢生。蒙面人飛馬消失在林叢裡。侍衛追進林叢搜尋,沒有尋到,擔心主人安危,打馬返回。 趙庚弟要護送女戲子回戲班子,女戲子說有冤情要向知府大人訴說。此時,他那貼身侍衛趕了回來。趙庚弟就領她去了自己府邸。進到書房坐定後,女戲子跪拜:“趙大人,民女姓焦,名思弟,思念的'思',弟弟的'弟',民女有冤!”趙庚弟扶她起來:“你坐下說話。”侍衛送來茶水,各自退下。

燭火搖曳。 趙庚弟發現淚水滿面的焦思弟比舞台上的角兒更顯年輕漂亮,心想,她名思弟,她家老人也如自家老人一樣,是希望有兒子呢。焦思弟渴極,咕嘟咕嘟喝茶。趙庚弟心生愛憐,咳,這些個戲子在戲台上風光,其實也苦:“焦思弟,你有何冤情,你說。”焦思弟撲閃淚目:“趙大人,民女早聽說了,您是個清官。”就說了宣貴昌幾次要挾戲班子頭頭,要娶她為妾,戲班子頭頭沒有同意。今晚開戲前,宣貴昌又找了戲班子頭頭說這事,戲班子頭頭依舊不答應。他就露了凶相,說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晚他非要得到她,“趙大人,民女敢斷定,這蒙面人定是宣貴昌指派來的!”趙庚弟火了,這個混世魔王竟敢霸占女戲子!同情道:“你且在本府養傷,我來想法。” 焦思弟連聲道謝。 趙庚弟心裡犯愁,這個八面玲瓏的宣貴昌,官位比自己高,常在將軍府出入,那蒙面人又逃掉了,查無實據,不是隨便可以處置的,得想萬全之策,得等待時機。侍衛來報,說有民眾在府衙門前擊鼓喊冤。趙庚弟不敢怠慢,讓侍衛安頓焦思弟在府邸住下,立即趕往府衙辦案。次日凌晨,他才拖著疲乏的步子回府歇息。 趙庚弟叫了焦思弟與他一起共進早餐,飯後,領她去到後園,問:“焦思弟,你父母現在哪裡?”焦思弟欲言又止。趙庚弟問:“你不好說?”焦思弟猶豫。趙庚弟道:“你如有冤情你儘管說,本府為你做主。”焦思弟淚花閃閃:“趙大人,民女知道您是個好官,我也就不忌諱了。民女之父是被混賬宣貴昌害死的!”趙庚弟吃驚:“快說實情。”焦思弟就說了宣貴昌陷害家父焦達致死的原委,道:“大人,民女不僅不會嫁給宣貴昌,還在一直尋機找他報仇!”趙庚弟聽母親寧徙說過清官焦達之事,驚道:“啊,原來你是焦達大人的女兒,他可是個好官!呃,你母親呢?”焦思弟落淚:“我父親被宣貴昌陷害斬首後的第二年,憂傷的家母就病亡了。”趙庚弟好生傷感,母親對他說過,他外公寧德功是焦家的恩人,焦達又是他生父常維翰的恩人,他們常焦兩家都與宣貴昌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些日子裡,趙庚弟除了公乾就是回家撫慰養傷的焦思弟,商討如何對付欲強娶她為妾的宣貴昌,如何尋機報仇。 他住這房院是高升了的前任知府的住所,前廳後院都佈置得井然有序。後園尤其精美,夕照下,假山流水誘目,花草樟木飄香,牆外黛青色的起伏的山巒如人似獸。額頭傷口已經癒合的焦思弟在後院裡散步,慶幸遇到了趙大人,取出懷裡的趙大人為她包傷用的她已洗去血蹟的手帕,欲還給趙大人又捨不得。 “焦思弟,你心情好些了吧?”趙庚弟走來,關切問。 “謝謝趙大人,民女的心情好多了。”焦思弟說,將那手帕急揣到懷裡。 趙庚弟佯裝未見,各自賞花,希望她珍藏好自己那手帕。他不僅憐憫焦思弟,也對她產生了愛戀之情:“焦思弟,想听聽我的身世嗎?”焦思弟盯他點頭。他道:“我本名常光儒,我們常家與宣貴昌也是世仇……”說了來龍去脈。焦思弟聽罷,淚水漣漣:“不想大人也有這等苦命之事!”看著淚水蒙面的嫵媚的焦思弟,趙庚弟的心裡發顫,一股強烈的感情激盪心懷,這感情他對常光蓮曾經產生過,可光蓮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驚駭也欣喜,說:“焦思弟,我反复想了,有個辦法倒是可解你眼前之難。”焦思弟心喜:“趙大人,啥子辦法?”趙庚弟說:“你,嫁給我。”焦思弟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話。 “真的,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願意娶你。”趙庚弟補充說。焦思弟心怦怦跳,自己早該嫁人了,一是沒有如意郎君,二是戲班子頭頭不許她過早嫁人,此刻裡,堂堂知府大人向她這個女戲子求婚,她確實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大人,您……民女……”趙庚弟緊張,難道她不願意:“你不同意?”焦思弟感動:“大人,民女不配。”趙庚弟繃緊的心舒緩,真誠道:“你配。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要不反對我們明日就成親,看那宣貴昌能奈何我!”焦思弟淚雨滂沱:“民女我,同意……”趙庚弟熱血沸騰,還是說:“我不強迫你,你好好想想。”焦思弟下跪說:“感恩大人一片真心,思弟我願意終身侍候。”趙庚弟動容,扶她起來:“思弟,我是真心愛你,看你唱戲時我就有這想法了。”也擔心父母會反對,卻顧不了這麼多了。 當日,趙庚弟就去拜望勇懷遠將軍和夫人泓玉,說了自己要娶焦思弟之事,沒有說宣貴昌欲強娶焦思弟為妾之事。心想,不管將軍與宣貴昌的關係如何,只要他答應支持這事就行,宣貴昌就對他無可奈何。將軍聽後哈哈笑:“好,好事情!”泓玉笑道:“趙大人,你家人不在身邊,得有個媒人,我就給你做媒了。”趙庚弟還沒有想到這一點,連聲道謝。生性隨和的泓玉對趙庚弟的印像不錯:“行,說辦就辦,我這就去戲班子說親。”趙庚弟沒想到夫人這麼急,趕緊對身邊的貼身侍衛耳語,侍衛轉身離去。 侍衛快馬回府,用轎子急送焦思弟回戲班子。焦思弟對戲班子頭頭哭訴了原委。她是這戲班子的頂樑柱,戲班子頭頭正為她的失踪而著急萬分,以為她是為躲避宣貴昌而逃跑了或則是被宣貴昌擄走了,現在終於有了解脫之法!也傷感、遺憾,焦思弟要離開他這戲班子了。男戲子喘吁籲跑來:“頭兒,將軍夫人駕到!”戲班子頭頭趕緊迎接,自然一拍即合。 次日,趙知府大院張燈結彩,花轎、嗩吶喜迎新娘焦思弟過門。 前來祝賀的人不少,勇懷遠將軍和夫人泓玉也來了。宣貴昌接到趙府侍衛送來的請柬時,哼哼哈哈。這些日子裡,他為了焦思弟而茶飯不思,呵斥辦事不力的管家,下令盡快查明是誰奪走了他喜歡的女戲子,務必給他找回。侍衛拱手道:“宣大人,我家主人請您一定賞光,勇將軍和他夫人也要來。”宣貴昌聽說將軍和將軍夫人要參加,連聲應承。到趙府後,才發現趙知府迎娶的女人是他垂涎的美人焦思弟,氣得眼冒金星又無計可施,送上彩禮:“呵呵,趙大人,道喜道喜,你把戲班子的大美人娶來了!”皮笑肉不笑。將軍接話:“這是天作之美的好事呢!”泓玉笑道:“我這個大媒人今日要多喝幾杯!”宣貴昌聽了,面肉也笑:“原來是將軍夫人做的大媒,恭喜賀喜!在下陪將軍大人和夫人喝,喝個一醉方休!”他第一次看焦思弟唱戲,心就發癢,盯她那引人心疼的粉嫩臉蛋,盯她那菲薄戲裝褲子顯露出的股溝,即刻就想得到她。這次觀戲後,他更是急不可耐,先禮後兵,派人去搶,不想到嘴的肉被人奪走。他開先以為是戲班子的人奪走的,還叫來戲班子頭頭惡臉追問。現在他明白了,是趙庚弟奪走了他心上人,憤懣也自認倒霉。就自我安慰,女人不過是件衣服,換一件就是,自己不知睡過多少女人。心裡還是難受,就想起風韻猶存的寧徙來,嗨,她才是有相貌有品位的女人。那次在成都,他本想先找人去敲詐她,再出面為她解難,再迫使她就範。不想,寧徙竟認了他那敲詐。他再去找她時她已返回榮昌縣了,好遺憾。咳,還有機會的,他一直在活動要去重慶做官,不怕得不到你寧徙。他這麼想,心裡舒暢不少。 洞房花燭夜,焦思弟嬌羞地向趙庚弟敞露了一切。 趙庚弟摟她親吻:“思弟、庚弟,我倆命中註定有緣。呃,思弟,你有弟弟沒有?”焦思弟搖頭:“焦家就只剩下我一個後人了。”趙庚弟傷感:“思弟,你實在是命苦。” 夫妻倆說不完的話。 趙庚弟沒想到這麼快就娶得了焦思弟,也心布陰霾,自己私自完婚,犯愁日後怎麼向母親、養父和姑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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