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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開挖黑金謀思發展榮歸故里又赴苗疆

填四川 王雨 6195 2018-03-18
“小榮煤窯”的規模不大,可挖出的畢竟是黑金,看著在自家後山地裡開采出來的煤炭,寧徙好高興。去給“蹺腳土地菩薩”送供品、燒高香,答謝土地菩薩的保佑。感嘆這先前送也送不出去的山地,不僅可產糧食,還可栽桑、種麻,竟然還埋藏有煤炭!嗨,真是好事撞門躲都躲不開。也犯愁,煤炭的產量少時,是僱人挑去縣城裡賣的,而現今出煤量日多,運煤就成了問題。兒子光聖轎行的生意忙不過來,女兒光蓮畢竟是女流之輩,且又忙於絲綢夏布坊的事情。要是大兒子光儒在身邊就好,這煤窯的事情就可以交由他來掌管了。咳,他依舊是趙家的人,外人都稱呼他為趙庚弟。沒想到這孩子還真有出息,竟然金榜第一名,金殿唱名後即封授了官位,留在京城做翰林院的修撰。

“常夫人,忙啊。”趙書林走來,看見赤背的窯工從煤窯裡運出一擔擔煤炭,“這麼多的煤啊!” “趙公子來了。”寧徙笑道,“看我這一臉的煤灰。”用手擦抹,越擦臉越花。 趙書林說:“莫擦了,得用水洗。” 兩人不由自主沿了山道走。 那喜事變愁事之後,趙書林的養子、寧徙的親子便成了趙常兩家聯繫的紐帶。趙秀祺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她不好再觸怒寧徙,害怕寧徙告官打官司,擔心倘若敗訴,趙庚弟就會成了常家的人。因此,對於兩家人的來往睜隻眼閉隻眼。趙秀祺把這想法給趙書林說過,也鐵硬說,絕對不許他和寧徙相好。趙書林嘴上應承,卻時常往“常家土樓”走動。剛才,他去了土樓。桃子說,寧徙上煤窯了。他就尋了來。 兩人走著,打開了話匣子。

“外省早就有人開採煤礦,出了不少有錢的煤窯主。”趙書林道,“就有縣諸大族,如梁氏、崔氏、宋氏以炭故起家與王侯埒富的記載。” 寧徙道:“聽說過。” 趙書林說:“窯主是得向主管官送錢的。” 寧徙道:“官府沒有這樣的規定。” 趙書林說:“窯主們為了得到官府的關照,自己要送錢。” 寧徙點頭:“行賄是少不了的。” 趙書林提醒:“寧徙,你要注意啊,官府十分害怕礦工聚眾滋事。否則,他們會下令禁止採礦的,那樣的話,會損失很大。” 寧徙笑:“趙公子,你還曉得得不少。” 趙書林說:“耳聞目睹嘛。我說的耳聞也是聽說,目睹呢,是在書上看來的。那山東的煤窯就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呢,朝廷對採煤的限制比其他礦業特別是金礦的開採要鬆些,稅收是最輕的。你家這煤窯屬於民窯,民窯是只納田賦,官窯則是要領帖輸稅的。”

寧徙點頭:“盛才兄也說過,我朝前期的民窯以淄、濰、博等處較為先進,他們以騾馬掣繩出炭,以人轉車,晝夜不停。還說,煤窯的隧道必須有兩道,否則燈點不燃。” 趙書林說:“倒是,得要通風。寧徙,你還了解得深。” 寧徙道:“要做這事兒就得弄深透。人家那裡用畜力代替人力,還用滑輪和絞車提煤,不像我們全是人力,還在用轆轤提煤。”說了要投入資金改進煤窯的事,說了運煤難之事。 趙書林說:“可以用水運,早就有漕運船數千艘,連檣北上,載煤動輒數万石,由是礦業大興的記載。” 寧徙聽了大喜:“對啊,我咋就沒有想到,我們這裡有瀨溪河呀!” 趙書林得意:“借前人之酒,澆今人之地嘛。嘿嘿!” 寧徙盯他笑:“看你得意的,走!”拉他朝山下走。

二人走到瀨溪河邊,都氣喘吁籲,寧徙蹲到河邊洗淨臉上手上的煤灰。 時值初夏,陽光在河面撒下碎金,有木船行駛、縴夫拉縴。趙書林看著,即興吟詩:“河面碎金點點,行舟浪花片片,縴夫號子聲聲,飄來黑金擔擔。”寧徙讚道:“你真是出口成章呢,好一個'飄來黑金擔擔'!對的,我就用船運煤,裝得多又省人力。”趙書林說:“不過,你們的煤船到白銀石灘就過不去了,還得要轉運。”寧徙點頭,說:“我們在白銀石灘的上下游各購置一艘煤船來轉運。”想到什麼,“啊,對了,還得要大榮橋的北橋頭建兩個貨倉,一個用來堆放煤炭,一個用來存放絲綢、夏布等貨物。”趙書林讚道:“好,這主意好。”“這好主意還不是你引出來的。嗨,當年,也是你勸我不要送地出去的,也對了。”趙書林笑道:“我那也只是隨便說說,你給我出的開辦米麵作坊的主意也不錯。”主意是不錯,做起來也難,置辦一套工具就費力,人還成天灰濛蒙的。遇了天災歉收,穀子、麥子、包穀的來源都少,急死個人。有一年,差點要停工叫歇,是寧徙主動送來幾十筐幹包穀,才沒有停擺,“咳,總算做到了現在。”寧徙說:“聽說生意不錯。”趙書林說:“是不錯。寧徙,還是你得行,你一個外來移民,辦轎行,織絲綢夏布,這又開煤窯了。”感嘆,“壯懷激烈,挾八千里路雲和月。”寧徙笑,她聽他誦過岳飛的《滿江紅》:“你呀,還把我當外來人,我們同源共本,我早已是四川人了。”趙書林點頭:“對,對,是四川人了。嗨,寧徙,我是真佩服你。”寧徙高興,看趙書林,這個滿腹才氣的趙公子,為了維翰的事情避開他姑媽趕來報信,時時關照自己,教養出了德才皆佳的光儒,她從心眼裡感激他,脫口說:“書林,我才佩服你,你是我們路孔寨的大才子。”趙書林聽她稱呼自己書林,心裡發熱,伸手撫她肩頭又收回來。寧徙臉紅:“對不起,我這樣稱呼你。”趙書林說:“這樣稱呼好,親切。”顫抖了聲,“寧徙……”

“媽,馬翼他來了!”汗流浹背的女兒常光蓮快步走來,她身後跟著個滿面是汗的黝黑、瘦高的小伙子。 趙書林不解:“啥,螞蟻?” 寧徙對趙書林笑道:“不是螞蟻,他姓馬,名'翼'。就是飛鳥翅膀的那個'翼'。”與馬翼握手,“您好,馬翼!” 馬翼恭敬地:“寧老闆好!” 寧徙介紹:“這是我們同村的趙公子。” 馬翼對趙書林拱手:“趙公子好!” 趙書林回道:“你好,你這名字好,駿馬揚蹄,大鵬展翅。” 馬翼的先祖是這裡的人,戰亂時外逃湖北麻城安家,他是獨自迴路孔寨尋根的,他家先祖在小榮村有一塊熟地,現在屬於寧徙家的了。他來討還這地時,跟老憨發生了爭執,倆人打起來,老憨手重,將他打得頭破血流。寧徙趕去勸阻,為他包傷,問他可有憑據。他就拿出了早年那破舊的地契。寧徙看後心裡發痛,這是她家離瀨溪河最近的一塊好地。還是說,你莫生氣,我給你就是。老憨瞠目說,沒得那麼撇脫,那麼多年的事情了,說拿走就拿走呀,這憑據是假的!撕了那憑據。馬翼大怒,用頭狠撞老憨,老憨紋絲不動。沒有武功的馬翼嗚咽說,你,你們仗勢欺人,你們不講理。無奈地轉身走,被寧徙叫住。寧徙真把這塊地給了他,還為他去辦理了贈送這塊地的手續。

寧徙對趙書林說了這事,趙書林讚嘆寧徙心好。 寧徙笑說:“他這次來川,還得要辦路票呢。” 趙書林問:“啥,路票?” 寧徙說:“你這個書呆子,孤陋寡聞。早先四川的人少,可以隨便進來,現在移民多了,必須有官家開的路票才能進川。” 趙書林說:“這樣啊!”對馬翼,“就盼你們湖廣的人多來,來復甦我們四川。呃,你來好久了?” 馬翼說:“有兩三個月了。” 常光蓮說:“他母親死得早,他父親在湖北麻城一個煤窯當窯工,煤窯垮塌被壓死了,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就尋根來了四川。他跟他父親採過煤,有技術。” 趙書林說:“那可好。” 寧徙問:“馬翼,你真想好了,真願意來我們煤窯了?” 馬翼說:“願意。”

常光蓮站在比她高一個頭的馬翼身邊:“媽,他答應我的請求了,同意來了,我從作坊回家就遇見了他,他給我講了不少的採煤、支護、通風、排水、防毒氣的知識。” 寧徙高興地說:“走,我們去屋裡說話。”開辦煤窯,她最愁的是缺少懂技術的人,她去請過馬翼,可他因父親死在了垮塌的煤窯裡,不願再乾這危險活路。不想,他還是答應了,看來女兒比自己有能耐。 趙書林說:“寧徙,我先回去了。” 寧徙急著要與馬翼談煤窯上的事,說:“要得。”又說,“謝謝你的金點子,漕運,水運,嘻嘻!”叫上兩個年輕人走去。 寧徙笑得燦爛,中年的她還是那麼漂亮。趙書林想,各自往家走,渴盼又惆悵。他走過大榮橋時,習慣地看白銀石灘,見對岸柳樹下有兩個人,仔細看,大吃一驚,竟是他二女兒趙鶯和常家的二兒子常光聖。天哪,難道趙鶯又要步趙燕的後塵?這要是讓姑媽知道可不得了!快步下橋走到他倆跟前,怒呵:

“趙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這裡跟常光聖幽會!” 兩個年輕人都一驚。 趙鶯見只有父親一人,驚嚇的心平靜下來:“爸,人家,人家在這裡碰見光聖哥了。自從我大哥認了生母后,你不是說我們趙常兩家是一家人了嘛。我們就是說說話,說話也不行呀。” 女兒說得也在理,就說說話,自己不也常跟寧徙說話麼。可是,趙燕的慘死實在是太可怕太可悲了,這樣的慘劇再不能發生了!趙書林少有地黑了臉:“趙鶯,你給我回去,滾回去!”怒盯常光聖,“光聖,你,咳,我咋說你啊,我趙書林拜託你了,你再也別來找我家趙鶯了,不管你們是說說話還是啥的,都不許你們來往!” 常光聖委屈不已:“趙伯伯,我剛從重慶府回來,路過這裡遇見了趙鶯。真的,我們就是說說話。”

趙鶯從來沒有受過父親如此兇惡的呵斥,又是當了常光聖的面,“哇”地哭,傷心地跑走。常光聖很覺不安,對趙書林拱手: “趙伯伯,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 “哼!” 趙書林瞠目拂袖,跟了趙鶯走,覺得自己是過了,也許兩個孩子確實沒有啥,是自己太敏感了。可一想到趙燕的死,就覺得這樣好,就給他們個下馬威,防微杜漸。盯了眼白塔,心生哀涼。 趙書林回到家時,晚餐的飯菜已經上桌,姑媽已入座,對他笑道:“書林兒,等你坐上座呢。”他趕緊坐到上座,原先是姑媽坐上座的,後來,姑媽說,他該執掌趙家了,就由他坐上座。趙秀祺問:“我鶯兒咋還不來?”吳德貴道:“這,啊,二小姐說她不舒服,不來吃晚飯了。”趙秀祺說:“她生病了?書林呀,你忙裡忙外操持這個家也不易,不過呢,還是得照顧好我侄孫女趙鶯。”趙書林道:“侄儿知道了,趙鶯可能是傷風了,等會兒我找先生給她看看。”各自吃飯,他心裡明白,女兒是在生自己的氣。你就氣吧,在這件事上,爸爸絕不會寬容。趙秀祺吃飯,嘆道:“看,這大個家,我侄孫女趙鶯不來呢,飯桌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想到侄孫女趙燕和媳婦石淑英來,暗自哀傷、自責,“書林吶,你都四十多歲了,還左挑右選,你還要挑選到何時?”趙書林大口扒飯,沒有回答。姑媽給他說過幾個年輕女子,他都沒有興趣,總是拿寧徙比較,暗想,為啥就不能娶寧徙為妻?為啥就沒有勇氣向寧徙求婚?是怕她拒絕怕姑媽反對怕兒女不同意?唉,怕怕怕,就一個“怕”字。 “要是我侄孫兒庚弟在就好了,家裡就熱鬧了。”趙秀祺說,“不想他這個狀元郎又被雍正皇帝欽定為翰林院修撰,而今已是乾隆二年了,還沒有回家來。”吳德貴在一旁插話:“恭喜老夫人恭喜少爺,小少爺一舉中榜,跨馬游街三日,而今是朝廷命官,忙著國家的大事,是老夫人和少爺的福分呢!”趙秀祺說:“吳德貴,你就會揀好聽的話說。”吳德貴奉承:“老夫人,我說的可是實話。”趙秀祺說:“就盼他早些回家來看看!”吳德貴道:“小少爺會榮歸故里的!”趙書林也思念起兒子來,兒子來過家書,感恩他和姑婆的教誨,說是一旦那邊的事情有得空閒,就立即回家來探望。

四川人說不得,就在大家議論時,身著四品雁服的趙庚弟跨步走進門來,身後跟著兩個隨從。趙庚弟朝飯桌上的趙秀祺、趙書林叩拜: “姑婆大人,父親大人,孩兒不孝,才回來探望,還望二老恕罪。” 大家都驚喜。 趙秀祺拉過趙庚弟坐到身邊端詳撫摸,問長問短,喜淚滿面。趙書林叫吳德貴讓廚房加菜,斟美酒,安排兩個隨從另桌用膳。 趙庚弟餓了,大口吃菜:“嗯,還是家鄉的辣子菜好吃!”一邊喝酒。 “大哥,你回來了!”一直在自己屋裡慪氣的趙鶯趕來,搖趙庚弟肩頭,撇嘴道,“哼,當大官了,就把我這個妹兒忘記了!” 趙庚弟撫趙鶯:“我哪能忘記我天仙般的鶯兒妹妹啊!” “鶯兒,快坐下!”趙秀祺滿面生輝,“這下我們全家算是齊了!” 吃飯喝酒間,趙庚弟才說了這次能夠探家的因由。留在京城翰林院任五品修撰兩年的他,終於忙完手裡的事情,打算告假回家探親。不想,乾隆皇帝召他進宮,說是貴陽府需要得力的人去治理,命他速去貴陽任知府。聖命難違,他立即動身,日夜兼程。路過重慶府時,猶豫再三,還是繞道趕來路孔寨探望家人。 趙秀祺遺憾道:“要是讓你來榮昌縣做官就好了。” 吳德貴在一旁插話:“老夫人,榮昌縣這廟子小了。小少爺,不,趙知府現今是四品大員了!” 趙秀祺呵呵笑:“也好,也好,貴州挨鄰四川,總比京城近便。” 大家都笑。 趙書林道:“皇上看來也是個急性子,到貴陽上任即是,還要速去。” 趙庚弟喝酒吃菜,答非所問,炫耀地說了殿試時所答《詒謀》之事,感恩父親與他一起分析過雍正皇上的治國之策,誇讚母親寧徙給他講的置業發家之道。趙秀祺聽著,笑臉轉愁,唉,庚弟還是不忘他那生母寧徙呢。趙書林聽著,很是得意,自己雖然身處山鄉,卻因讀書萬捲而知天下大事,兒子也受益匪淺。趙庚弟說到與雍正皇帝對答那“改土歸流”,才逐漸說到正題。雍正在雲南、四川、貴州、湖廣等地實行的“改土歸流”,是項重大社會變革,極具意義也後果難測。原有的土司勢力尚存,一些地方官又納糧、徵稅不善,就在他殿試的當年,貴州就發生過大規模苗亂。為平苗亂,雍正下旨成立了辦理苗疆事務處,調派四川、湖南、湖北、廣東、廣西、雲南、貴州等省官兵圍剿。然因文武將帥不睦,久而無功,苗患日熾。直到雍正駕崩亦未能平息。乾隆皇帝弘曆登基後,把扭轉苗疆形勢當做最緊迫的大事,聲言:“為我大清一統,目前要緊之事,無過於西北兩路及苗疆用兵。”雍正時,弘曆行事就恩威並重寬猛相濟,深得父皇信任,常指派他為欽差出京辦事,他早就參與了處理苗疆的事務,情況熟悉。他告誡前線將帥,要速速平叛,否則“伊等之身家不足惜,而貽誤國家軍務之罪甚大,朕必按法究治,斷不姑貸”。欽命湖廣總督張廣泗前往貴州坐鎮處理苗事。乾隆元年正月,殘餘的反叛苗人被逼退入牛皮大箐,次年,終於平定遍及貴州的苗亂。乾隆深知,官逼民反是苗疆叛亂的原因之一。攻苗疆易守苗疆難,就採取了免除苗賦、尊重苗俗、實行屯田、慎選苗疆守令等措施。 趙書林聽明白了,擔心道:“庚弟兒,你這可是捏個炭圓的差事,燙手呢。” 趙庚弟說:“孩兒也是這麼想的。” 趙秀祺道:“人生在世就是得要經受風浪,姑婆對你說,當官呢,不能貪,要勤奮。” 趙書林點頭:“你姑婆說得對,古人曰,當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 趙庚弟拱手:“孩兒記下了。” 皇命在身,趙庚弟不敢久留,還是趕去了“常家土樓”拜見母親。剛送走馬翼的寧徙見到日思夜想的兒子高興不已。妹妹常光蓮、弟弟常光聖都來了,一家人說不完的話。趙庚弟得知母親辦的煤窯擴大了,要水運煤炭,聘用了馬翼做技術總管,連聲稱好。 夜闌人靜之時,母子倆獨處說話。母親關心起他的婚事,他道:“孩兒不是不想,是沒有合適的。”母親說:“儒兒,你也不要過於挑剔,人好就行。”他道:“孩儿知道。”反問,“媽,你為何至今還是獨自一人?”母親歎曰:“你父親至今生死不明。”他哀嘆:“媽,父親摔下銅鼓山都這麼久了,十之八九已不在人世。媽,您太苦了,應該有個人陪伴您。不論父親活在世上或是故去,他都會理解您的。”寧徙說:“兒子,媽謝謝你。你現在是官員了,還是個不小的父母官。媽呢,只是個草民,就希望你做個正直的人正直的官,就希望多有些像你焦伯伯那樣清廉愛民的好官。古人說,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之謂民之父母。”他道:“媽,孩兒牢記下了。小時候,我跟光聖、光蓮一起玩時,你就給我們講過,做人要做好人,做事要做好事。” 次日一早,趙庚弟拜別趙常兩家老人,啟程趕去重慶碼頭,乘船至涪陵,轉乘木舟順烏江逆水去貴州。木舟過彭水縣境時,他眺望雲遮霧繞的武陵山,依稀想起小時候在大山里的事情,想起自幼稱為爸爸、媽媽的飛人和白髮女。感嘆,國之不強受欺,民之不富受苦。想到母親來川的萬般不易、父親尋他吃盡的苦頭,雙目潮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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