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雜文隨筆 梭羅日記

第27章 第27節:不同尋常的清澈和寧靜

梭羅日記 梭罗 2237 2018-03-18
9月11日天才就像囓龜,生來有一個特別發達的腦袋。人們說我們的腦袋在出生時是身體重量的六分之一。 1853年 在格里利大力幫助下,《伯特南月刊》連續刊登了梭羅加拿大遊記的三篇節選。梭羅又去了一趟緬因森林。這一年的日記大量的內容與這次旅行有關。科學研究在他的日記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其標誌之一就是對許多事物都用了拉丁文名稱),而哲學思考則少了許多。 3月5日……科學促進協會的秘書來信請我針對某些問題填上自己的看法。他可能也在別的日子從華盛頓給數以千計的其他人發了這種鉛字印刷的供傳閱的信函。其中最重要的問題是:我特別感興趣的科學分支是什麼?要求回答時使用最容易理解的科學術語。儘管我可以選擇幾個吸引我的人類探索的分科加以陳述,並且很高興有機會這樣做,但我覺得要是我描述或試圖描述自己特別感興趣的科學門類,會使我自己成為科學界人士的笑柄,原因是他們不相信存在一門探究更高法則的科學。所以我只好針對他們的情況來講,只是描述我的觀點裡面他們理解得了的可憐的部分。事實上我是神秘主義者、超驗主義者,而且是自然哲學家。現在我在考慮,是否我該馬上告訴他們我是超驗主義者。既然他們可能聽不懂我的解釋,這就是最直截了當的表述了。

儘管我與自然的接近程度可能不下於他們中的任何人,我作為有天賦的觀察者也不比大多數的科學家差,但把我與自然的關係真實地描述下來只會激起他們的嘲笑!假如那人是在柏拉圖或亞里士多德任會長的協會當秘書,我會毫不猶豫地立即對我的研究進行詳細的描述。 3月12日……對一個人來說,讓自己專注於手邊的以及對其生活有益的追求(比如當個學者,專心從事研究)是很重要的。這種追求也應與自己的意願和想像力都不相違背。學者憑經驗會發現有的研究極為豐富、燦爛輝煌,另一些研究卻枯燥、貧乏和晦澀。要是他聰明一點的話,他就不會死死守著後者,就像長在屋子裡的植物會努力地去爭取光線。他會盡可能緊密地用他的經驗或感性生活來關照內心的觀察。他的精神生活絕不能與身體的生活分開,並且必須從後者那裡得到啟發。人的臨終情景以及對最傑出的和最有智慧的人士的觀察,只會提供人類可悲的圖景。有些人努力要過一種受約束的生活,讓自己的整個生命服從自己的意志,就像有人說假如他腦袋被砍下來時還有知覺就要做某種表示,但他到時候並沒有做任何表示。你留駐的地方離你生命流動的水渠越近越好。人也許會與使自己憂愁悲傷的同伴親密交往,也許會從事讓生活變得暗淡無光的活動。人們寧願選擇黑暗而不是光明。

3月22日……這個早晨真令人高興,你終於不需要生火,可以享用太陽的溫暖了;沐浴在陽光裡,就如同不久以後要在河裡沐浴。再也不生火了,走近頂樓的窗戶吧,讓你的思緒在大自然異常火熱的中心取暖,這就是在你旁邊嗡嗡叫著的蒼蠅正在做的。此時我們的詩神正從長久擱置的翅膀上拂去灰塵。也像蒼蠅那樣,她莽莽撞撞穿越各種批評、指責那灰塵更多更厚的蜘蛛網,把它沖掉了一半。那蜘蛛網是多麼陳舊,迄今一直逃過了打掃,織成它的蜘蛛也是隱形的。 《北美評論》《北美評論》:1815年創刊於波士頓,被認為是19和20世紀美國最優秀文學雜誌之一。遷至紐約後成為一種為當時公共事務提供公正論壇的全國性刊物。它的批評影響和有關社會政治問題的文章頗負盛譽。 1940年停刊。是個例外?

3月29日……沿著盧派恩山下草地的邊緣散步,我踩到一塊草皮陷下去了,下面有一個麝鼠窩。蓋在上面的草皮只有兩英寸厚,不過在冬天土地凍結的時候這麼厚就足夠了。我用手掀開草皮。下面有三四條長度在五六碼左右的溝槽或地下通道,它們不僅用舊了,而且延伸到了草地裡,這些地道在地洞的口上交匯到一處。它們有三四英寸深,到最後都變得難以辨認了,消失在河邊的酸果蔓和草叢之中。地洞的入口就在高地的邊上,這裡有一片河岸的緩坡,六個星期前這地洞可能正好在水面以下。這裡離真正的河岸大約有140碼的距離。一條直徑始終保持在約6英寸的地道,從這裡斜著向上走8英尺,正好貼著草皮進入河岸,因此地洞的終點要比入口高1英尺左右。地道還有水平直徑為一英尺和同樣深度的環形擴建部分,在裡面有許多雜草殘樁(留有大鐮刀刈過的痕跡),還偶然地混進了一點點長在草里的青苔。只有兩英尺長的三條短地道,從中心繼續向高地有點呈放射狀地延伸,彷彿它們是為河水的突然上漲做準備,要么就是為今天這樣的緊急情況建造的。窩裡當然完全是濕的,照人類的看法是不舒服的,但這種動物可以生活在裡面。裡面是平坦的,這樣麝鼠就不會磕疼牙了。我可以肯定這個窩是去年冬天建造和使用的,因為裡面草的新鮮程度與外面草地上(不算被根除的部分)的一樣。挖洞掏出來的沙子部分被平平地堆積在草地上,在沙子堆積的地方長不出草來。

4月1日……聽見野鴨受了打擾發出嘎嘎或響亮的呱呱聲。現在是夜裡,麝鼠的氣味在一些特定的地點非常濃烈。麝鼠在這方面僅次於臭鼬,臭鼬的氣味一聞便知,我能想到的任何別的動物都比不上它。我感覺不出麝鼠的味道與女士們讓自己身上散發出的麝香味的區別,我在這裡要明確表示:這是一種濃烈的、臭極了的味道。藉著朦朧、暗淡的反光,我辨認出有一隻麝鼠正迅速從我這裡游開,它在身後留下逐漸擴大的波痕,現在又聽見另一隻從柳樹或岩石上跳進水里。從阿薩貝特上面的草地里傳來一種微弱的哇哇聲,非常像是青蛙叫。這聲音會是野鴨發出的?我走向它們時它們站住了。我用魚叉在河裡捕魚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它們呢?當我走過沿著河岸排列的樹林中的空地時,一顆異常明亮的星星在河灣里的反光有時竟使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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