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雜文隨筆 味蕾上的南方

第39章 漂泊中的美麗鄉愁

味蕾上的南方 古清生 2409 2018-03-18
肖衛東 記得1995年年底,我在書店看到一本散文集:《男人的蛻變》,作者是古清生。我翻了翻,喜歡裡面的流浪的文字,就買下了,儘管當時我身上沒有多少錢。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每天晚上,我都會在古兄描述的文字中,陪著他一起流浪北京。 在當時許多人(包括我)還以吃皇糧為榮的年代,古兄卻拋棄工作,背著一台286電腦闖北京,我真佩服他的智慧和勇氣,從那以後我一直關注著古兄的作品。 因為我也愛好文學,發表過一些作品,我就非常嚮往古兄那樣的生活。後來我跟女朋友說,我也想去北京流浪寫作,象古清生那樣。女朋友撫摩了我的額頭,說,你發燒了吧!我沒發燒。 97年,我離開了單位,不過沒有去北京,而是南下到了廣東,我的身上帶著《男人的蛻變》這本書。後來,我進了外資企業,因為生存的需要,我與文學幾乎絕緣了。 《男人的蛻變》這本書也被同事弄丟了,而古兄筆下的北京也成了我心中的痛。

後來,我又買到了古兄的《漂泊者的晚宴》,也很喜歡。在打工期間,它陪我度過了許許多多酸甜苦辣的日子。 今年五月初,我終於得到了一本古兄親筆簽名的書,書名是。在我以往的心目中,古兄是以一個流浪作家的形像出現的,心想他怎麼會寫起吃來了。 晚上,我坐在床上,隨手翻了幾頁,我那遲鈍的味覺細胞,被古兄靈動的文字調動起來了。恍恍惚惚的,我也隨著文字的流動而在書中與古兄神遊…… 在浙江,我們去杭州吃蒸味,去溫州吃蝦子醬、子薑芽、滷鴨舌。一天,在吃馬蹄筍時,古兄美滋滋對我說“吃鮮筍是我幼時就有的喜好,幼時待在贛南的鄉下,我叔叔開著中藥舖,總是有人來抓藥,買藥酒或者無所事事聊冬天打獵。那個時候,虎是極難見到了,我總共只見過一次被打的老虎,是用紅布裹了嘴巴和四爪的,四個大漢用門板抬著虎走,招搖得很。遇村子便停在村口展示一番,將門板擱在條凳上,人亦樂得為他們搬條凳,感覺誰打到老虎都是轟動一時的事件。當然,人也至少要有豹子膽才敢打虎,常人的膽是不足以打虎的。好在那時候還有山豬、麂子和野雞可供一般人打,我見過他們打的山豬,嘴尖而長,據說也是吃筍的老手。有一個瘦瘦的前輩,稱其會挖冬筍,直把我的敬佩全部地俘獲去了,因為冬天筍還不出頭,連地表上一點點爆裂也沒有,那冬筍也只能說是竹子生得大一些的芽,皆在土中。該前輩說,他是憑了經驗判斷竹的主根朝哪邊長的,循了根去,就不愁找不著筍子。那時候,我是喜歡吃冬筍炒臘鴨,臘鴨的臘味很香,冬筍的竹青味很鮮,聞到冬筍炒臘鴨的味道,我就邁不動腿。甚至只要見到誰家門口有新剝的筍殼便要浮想聯翩,就是冬筍炒臘肉也好啊。”(《好竹連山覺筍香》)

有時我們還跑到楠溪江、雁蕩山去吃。 我陪著古兄到處流浪,去蘭州吃拉麵,吃羊頭。在西安吃麵條,吃羊肉泡饃,還站在城牆腳下吹塤,旁則有人伴以唱秦腔,其聲其韻,竟至悠遠深邃,好似出自千年深憂積怨的肺腑,還有綿綿的羊肉泡饃味。在平遙古城吃“外賓早點”,在臨潼吃羊肉泡饃,在廣東,吃清淡鮮活的菜和湯。在武漢吃熱乾麵。在上海吃精緻的烤麩。在青島吃烤蝦,在樟木溪吃絲瓜。 當然豬肉、薺菜、外婆的臘肉糍粑也是少不了的,還吃過鹵八哥。不過,在北京這個深藏不露的美食中心,我只吃過北京的湖北菜,還沒吃過古兄用紫銅火鍋做的菜,不曉得味道怎樣。 閒時要么陪古兄上街買蟹,要么陪古兄讀《儒釋道論養生》,要么去北京通州八里橋茶葉街,陪古兄買茶和聊茶。有時聽聽施特勞斯或“二泉映月”這樣的古典音樂,有時看小橋流水、霜蘆稻香的景色,還有遠樹的棲鶴,或緩行於湖濱江畔的牛群。有時還去茶館看茶藝表演。

吃紅蕃茄與水鄉魚凍時,古兄盯著肉片湯上的蔥花,跟我談什麼民族的牙齒。 吃豆角時,古兄就談他的豆角情結,“我讀書第一次逃學,老師就找到家裡來了,學校離我家幾十步遠,我和奶奶在菜園,一見老師來,我躲進豆角架下藏了起來。當時如果我奶奶找到了我,她老人家是會揍我的,她不能容忍我逃學,而我的邏輯是全班都逃過學,就我一個人沒有逃,她也不知道我心裡有多委屈。藏身於豆角架下的我,身體不住地發抖,卻是避過一場災難。故此,我愛豆角。“(《老角新蒜》) 吃薺菜的時候,他又向我介紹“薺菜,廣稱地菜,也有地方叫其雀雀菜、田兒菜、雞肉菜、花田菜、護生草、地菜、地米菜等,它便是長在河畔溪旁,山野田間,是那薄雲淡霧下細細密密的綠野不經意的一簇,開著碎米粒一樣驚嘆在風中的小白花。此時,極易懷想兒時提籃執鏟,邀了穿花衣的小伙伴去挖薺菜,走在田野鬆軟的土地上,那經冬長眠的歲月,忽悠在春天白玉蘭開放的時節,如炊煙的淡然,或水般漾去早春清涼的愁緒。”(《薺菜》)

春天,我們有時去農民的菜地拔菜根,削去外皮,切成條子,用塑料筐裝著放窗台上曬,脫去些水,拿去放油乾燒,佐了一些青椒絲和幾根薑絲,擱一點鹽,感覺是整個包菜的香味都集中在這一小塊根上,香氣濃郁、香甜,舊菜根還隱隱有一絲辛辣。吃菜根要嚼,它比菜葉要密結、柔韌,尤曬過脫水之後,亦有些綿。 端午節我們聽著水邊的歌謠吃粽子,看龍船。 在秋天的田野,我們與收綠豆的老人閒聊。記得九月九,我們吃上湯螺螄,醃篤鮮時,喝了不少酒,最後醉臥松岡。 冬天,我就陪著古兄喝年酒。 說真的,在陪著古兄八方流浪的過程中,東西是吃了不少,但真正吃出陽光燦爛的日子卻是不多的,大部分時間,我體驗的都是古兄漂泊中那種濃濃的鄉愁。

還沒仔細讀完,5月15日,在網吧上網,得知岳麓書社出版了古兄的三本書:、、。書暫時是買不到的,只好先上網先睹為快了,可是,因為我從事的是設計工作,老闆生怕我們將新產品的設計資料透露出去,不准上網。於是找了個藉口,我說設計新產品需查找資料,老闆同意了。兩個多星期中午沒休息,才把這三本書草草看完了。 同古兄其他的流浪文字一樣,在這三本書中也有風土人情,有民俗文化,有歷史傳統,更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對故鄉的款款深情。不過在電腦上看,眼睛很不舒服,我覺得文字應該在紙上讀更舒服。 古兄的四本書囫圇吞棗都看完了,不過,就我個人口味而言,其中最喜歡啃的還是這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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