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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九章井龍王與黑水河神——沒有靠山就別做公務員

看破西遊便成精 御风楼主人 3376 2018-03-18
說實話,第一次看到還有井龍王的時候,筆者第一感覺跟豬八戒一樣,是——驚! 簡直是大吃一驚。 第三十八回——他(豬八戒)卻著實又一淬,忽睜眼見有一座牌樓,上有水晶宮三個字。八戒大驚道:“罷了!罷了!錯走了路了!蹡下海來也!海內有個水晶宮,井裡如何有之?”原來八戒不知此是井龍王的水晶宮。 吳老爺子在此用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原來八戒不知此是井龍王的水晶宮”,豬八戒原來是天上的天蓬元帥,是十萬天河水兵的首領,與水的淵源極深,但是井中有龍王,他卻不知道。這就很能說明一個問題,井龍王不是一個常設的官職,而很有可能是一個臨時工。因此,見多識廣的八戒才不知道。 而實際上,這井裡不單單有井龍王,還有水晶宮,還有巡水夜叉。這個巡水夜叉也很有意思,當他看見豬八戒下來的時候,急抽身進去報導:“大王,禍事了!井上落一個長嘴大耳的和尚來了!赤淋淋的,衣服全無,還不死,逼法說話哩。”

這一句話說得甚是曖昧,“落下”、“還不死”、“逼法說話”等詞大有深意,這至少說明井裡不常來人,否則夜叉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井裡好歹有個龍王,竟然不常來人,這說明這是個冷機關。 再進一步,既然是個冷機關,為什麼要設置呢?換句話說,設置井龍王這個職位有什麼意義? 完全沒有意義。 首先,從沒聽說過井裡有龍的,而且還是龍王;其次,不會用他掌管水里生靈,因為井裡除了有微生物,偶爾多個蛤蟆什麼的,貌似也沒有其他水族吧;第三,也不會用井龍王下雨,畢竟井裡那點水也不夠。 所以,筆者大膽推測,這位井龍王就是一個被遺忘在這個小角落裡的小公務員,他名義上是在這裡做龍王,實際上等同於被流放。 先看一段話——書裡寫,豬八戒到水晶宮時,那龍王整衣冠,領眾水族,出門來厲聲高叫道:“天蓬元帥,請裡面坐。”八戒卻才歡喜道:“原來是個故知。”那呆子不管好歹,徑入水晶宮裡。其實不知上下,赤淋淋的,就坐在上面。龍王道:“元帥,近聞你得了性命,皈依釋教,保唐僧西天取經,如何得到此處?”八戒道:“正為此說,我師兄孫悟空多多拜上,著我來問你取甚麼寶貝哩。”龍王道:“可憐,我這裡怎麼得個寶貝?比不得那江河淮濟的龍王,飛騰變化,便有寶貝。我久困於此,日月且不能長見,寶貝果何自而來也?”

這一段話很有意思,很能說明問題,首先井龍王認識豬八戒,甚至知道他的底細,這說明井龍王曾經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第二,比不得那江河淮濟的龍王,飛騰變化,便有寶貝。我久困於此,日月且不能長見,寶貝果何自而來也?這話說得酸意甚濃,他們能飛騰變化,老子卻困在這裡,連日月都不常見,有個屁寶貝! 由此分析,井裡一沒有設置龍王的必要,二又對龍王進行了限制,這是為什麼呢? 筆者推測,有三個可能,第一個,井龍王是個沒有背景的龍王,先是被領導們發配到基層去鍛煉,因為上邊沒有靠山,所以就一去不回來了;第二個,井龍王是個犯過錯誤的龍王,弄到這裡就是變相地囚禁他;第三個,就是為了讓烏雞國國王有個存屍的地方,上級機關才專門設置的這個機關。

再進一步分析,從井龍王的言行舉止,以及他對取經計劃甚是了解等,看來這位龍王和外界並未隔絕,不像是被囚禁的,那就排除了第二種可能。 而專為這個烏雞國國王開設一個存屍的機關,似乎又無必要,而且當烏雞國國王的屍體被豬八戒整走以後,也沒見井龍王這個機關有被解散的跡象,所以說第一種可能性最大,井龍王就是一個被遺忘在了基層的小公務員。 在此,筆者要悲切地說,沒有背景的去混公務員,特別是從基層混起的,難啊! 交代完井龍王的事情,筆者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烏雞國國王的鬼魂去見唐僧並非一番順利的,四值功曹、五方揭諦、六丁六甲和護教伽藍就像是狗一樣守在門口,國王的鬼魂根本就進不去,他之所以能進去完全是因為有另一個神仙幫忙,這個神仙就是夜游神。

事實上,在中,這些暗中幫忙的神仙不止夜游神一個,還有賽太歲時候的張紫陽真人,他們兩個幫的都是國王,得罪的一個是文殊菩薩,一個是觀音菩薩,這又是為什麼呢? 佛道兩立嘛!一些個正直的神仙是看不下去某某菩薩用這些個下流手段對付一個凡人國王的,而且,筆者暗中猜測,這些國王平日里沒少供奉這些神仙,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怎麼能好意思不幫忙呢? 裡的世界是一個很奇怪的世界,也是一個很混亂的世界。 就拿江河湖水來說,有的河水里只有龍王,比如說涇河;有的河水里只有水神,比如說黃河;有的河裡既沒有龍王也沒有水神,比如說流沙河、通天河。 流沙河被沙僧當妖怪的時候佔住了,通天河原來的主人是一條老黿,後來被觀音的寵物金魚給霸占了。

所以,筆者就一直奇怪啊,為什麼像通天河和流沙河這麼霸氣的地方不派官員駐紮,反而還要在井裡設水晶宮呢? 想了很久,略得出了自己的見解,流沙河就是流放天庭罪犯的地方,通天河就是神佛寵物玩耍的地方,所以就不設水神或者龍王了。 發過牢騷之後,進入正題,開說黑水河。 黑水河裡是有河神的,但是很不幸,一條龍來了,把這個河神給趕跑了。 關於那個龍,也就是黑水河妖,咱們以後再細說,現在單單說這個黑水河神。 第四十三回——說不了,只見那下灣里走出一個老人,遠遠的跪下叫:“大聖,黑水河河神叩頭。”行者道:“你莫是那棹船的妖邪,又來騙我麼?”那老人磕頭滴淚道:“大聖,我不是妖邪,我是這河內真神。那妖精舊年五月間,從西洋海趁大潮來於此處,就與小神交鬥。奈我年邁身衰,敵他不過,把我坐的那衡陽峪黑水河神府,就佔奪去住了,又傷了我許多水族。我卻沒奈何,徑往海內告他。原來西海龍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狀子,教我讓與他住。我欲啟奏上天,奈何神微職小,不能得見玉帝。今聞得大聖到此,特來參拜投生,萬望大聖與我出力報冤!”

再下一節——行者道:“你便不曾去吃酒,只是惹下一個吃酒的罪名了。”敖順大驚道:“小龍為何有罪?”行者袖中取出簡帖兒,遞與龍王。龍王見了,魂飛魄散,慌忙跪下叩頭道:“大聖恕罪!那廝是捨妹第九個兒子……前年不幸,舍妹疾故,惟他無方居住,我著他在黑水河養性修真,不期他作此惡孽,小龍即差人去擒他來也。”行者道:“你令妹共有幾個賢郎?都在那裡作怪?”龍王道:“舍妹有九個兒子。那八個都是好的。第一個小黃龍,見居淮瀆;第二個小驪龍,見住濟瀆;第三個青背龍,佔了江瀆;第四個赤髯龍,鎮守河瀆;第五個徒勞龍,與佛祖司鐘;第六個穩獸龍,與神官鎮脊;第七個敬仲龍,與玉帝守擎天華表;第八個蜃龍,在大家兄處砥據太岳。……”

四海龍王一向行事謹慎,敖順偶爾腐敗一下,就被孫悟空逮了個正著,無怪乎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對比井龍王和涇河龍王的兒子們,我們很容易得出這麼一個結論,朝中有人好做官。 雖然涇河龍王這哥們儿不靠譜,一不小心就被陰死了,但是他老婆有一個好娘家,他有個好舅子——西海龍王敖順。 敖順也確實很給力,你看著工作給安排的,淮河佔了、濟水佔了、長江佔了、黃河佔了、漢水(砥據太岳)佔了,如來、玉帝那裡的儀仗隊也進了兩個,個個都比他老子強。 這就是水利部長的能耐。 雖然說,放眼整個統治階級,四海龍王不算什麼,但是在業內,即水域,畢竟是四海龍王說了算,當然,中央還有一個水德星君也不可小覷。 眾所周知,像黃河、淮河、濟水、漢水、長江這些地方,都是有河神、水神的,而且這些神都是業內的翹楚啊,他們基本上也不歸龍王管理,而是直接歸中央的水德星君管轄,在這種情況下,敖順也能安插進去人,可見敖順的人際關係和官場手腕確實不錯。

要想安排好這些人,四海龍王和水德星君的關係必然很好,四海龍王和各大河、各大江的老大們的關係必然也不錯,孩子們去鍍鍍金還是滿可以的。 這樣以來,黑水河神的悲劇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首先,西海龍王是讓人家的外甥來鍍金的,你應該識趣一點,配合一點,把水府給主動讓出來。你不讓,人家會不打你? 第二,你還告狀,你往西海告還是往東海告啊?四海龍王都是人家的舅舅,你真不給他們這幾個龍王大佬們面子,他們當然不准你告! 第三,你去投訴呀,水德星君和人家的舅舅們稱兄道弟,那幾大水係都有人家嫡親的哥哥鎮守,你去哪裡投訴啊?就算投訴進去了,也不給玉帝說,氣死你! 黑水河神真是欲哭無淚啊,幸好,遇上了欽差孫悟空,也幸好那個小黿龍傻叉,竟然去劫唐僧,要不然孫悟空平平安安過去了,哪會發現西海龍王徇私枉法啊,你黑水河神恐怕是一輩子都甭指望再回家了。

所以,井龍王和黑水河神的故事告訴我們,沒有背景最好別做公務員,小公務員很容易被遺忘在基層,小公務員也打不過官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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