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戰爭軍事 決戰石家莊:解放戰爭檔案

第9章 第09章打石門,戰士勇爭先鋒連

11月3日,各部隊按照預定部署,進入了指定位置。第二天夜裡,涉過滹沱河,以隱蔽動作完成了對石家莊外圍各個據點的包圍。 11月6日晨,各部隊同時發起對石家莊外圍的攻擊。 唐延杰和王平指揮的冀晉兵團經一夜的土工作業,佔領了西北郊的幾個點,並沿交通壕包圍了大郭村飛機場,以突然動作佔領我軍在外市溝外隱蔽,準備進攻了機場外圍的大小安舍等村莊,然後繼續向機場發展。敵人是深知飛機場的重要的,沒有了飛機場,石家莊就真正成了甕中之鱉,很快組織保安團的主力向小安舍反撲。激戰一直到11月7日拂曉,這才將敵人的連續進攻打垮。冀晉軍區有兩個獨立旅分別從兩面出擊,將機場守敵保安一個營殲滅,切斷了敵人空運援兵和彈藥的通道。駐獲鹿的敵保安一個團馬上棄城而逃,冀晉軍區第四軍分區馬上進駐。

冀中軍區佔領了南市郊的東三教等村莊。三縱七旅僅數小時內即順利佔領了西王村的西兵營和王村諸點;八旅奪取了留村、檀村、西三教、五里莊諸點,取得了突破敵第一道市溝防線的前進陣地。四縱於6日掃清了東北市郊的南北翟營、桃園、柳辛莊小沿村等據點碉堡後,7日繼續改造進攻出發地的地形,並據此炮轟石家莊發電廠,切斷了全市的電源,內市溝和外市溝的電網全部失效。 在讓石家莊的電網失效的過程中,石家莊市內的地下黨員也立下了一份功勞。外市溝和內市溝的電是由大興紗廠供的,雖然已經斷電,但為了保險起見,地下黨的兩個支部分別控制了大興紗廠的警衛和發電廠,並從不同地方對電網進行了破壞。 地下黨員賈香禮拉著副官來到電廠,他看見電廠破壞嚴重,就問什麼時候修好?

副官說修不好,沒希望了。 那電網沒電怎麼辦? 沒關係,可以用大興紗廠的電。副官不以為然地說。 一聽說要接大興紗廠的電,賈香禮開車琢磨怎樣切斷電源。他知道石家莊外圍一圈電網,沒有電,電網就不起作用,一砍斷就過去了。一旦通上電,那將是咱們部隊進攻的一道很大的障礙。賈香禮開車沿電線尋找合適的破壞地點,割斷太明顯,一割斷,敵人一接上又可以照樣通電。最後,他終於發現核心工事東面的防御溝邊有一個暗閘。當天下午,他把副官送回炮樓,就趁四處沒人,迅速下到溝裡,用鉗子把電閘破壞了,使東北部外市溝的電網徹底斷了電。 在攻占飛機場的同時,雲盤山的戰鬥開始了。 雲盤山是石家莊東北郊的製高點,也是整個石家莊惟一的一個制高點,高出石家莊市15米,頂部面積240多平方米,敵人以山上的一座廟為核心,用鋼盤混凝土修了三層地堡。從山頂到山腰有13個碉堡和地堡,以戰壕、交通壕相連接。山下有內外壕溝兩道,寬6米,深11米,溝間有一道電網。山上山下還有地道相通,通向市裡。守備敵人是保警隊的一個加強連,有4挺機關槍,9挺重機槍,3門六○迫擊砲,其火力和外市溝的砲火相呼應,組成明暗交織的上中下3層火網。

攻打雲盤山的是四縱十旅三十團三營。 九連擔任了突擊隊。 突破點選在雲盤山的東北角。 6日黃昏,營長李德昌和教導員曹蔭蒲領著三營沿運河堤潛行到距敵前沿60米處構築進攻陣地。 對於進攻雲盤山,戰士們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電網。要是鐵絲網,一砍就開了。電網怎麼辦?戰士們對電根本不懂,只知道能電死人,大砍刀一上去,二話不說,先把人電死了。怎麼避開呢?有人說電怕膠皮,那不能把人用膠皮裹起來。研究了半天,有戰士說,不就是手拿大砍刀嗎?那就用膠皮把大砍刀的把纏起來,不就等於與電隔開了嗎?這是個好主意,戰士們對破電網的信心足了。 7日拂曉,十旅政委傅崇碧冒著敵人的砲火來到三十團指揮所,說支援打雲盤山的砲兵在九連發起攻擊前要破壞石家莊的發電廠。

這是一個好消息。 7日下午5點,配屬四縱的砲兵群開始打炮,頓時,雲盤山的工事成了啞巴,電網成了鐵絲網。九連的爆破組乘勢向雲盤山的地道口衝去,將事先埋在那裡的25公斤炸藥引爆,把敵人外壕炸開一缺口,突擊組和梯子組衝了上去。 這時,敵人啞巴了的火力突然開了火,將九連突擊隊壓在外壕里。敵人的一輛裝甲火車沿外市溝內側的環形鐵路開來,用砲和機槍壓制著突擊連。 這時,天越來越黑,我們的砲火失去了準確的射擊目標,停止了射擊。 第一次攻擊沒有突破,主要是沒組織好。連長被撤了職。雖說被撤了職,連長還是要第二次組織突擊,他對政委傅崇碧說;我立軍令狀,一刻鐘我保證拿下云盤山,我地形熟。 當晚,三十團決定改由八連在次日拂曉再一次攻擊,並進一步研究了攻擊方案。分工由連長何有海和指導員朱文義到一、二排佈置突擊任務。副連長李長雲率七班摸進敵外壕,組織搭人梯,在溝兩側內壁各挖一個洞,裝上炸藥150公斤,準備將溝內壁也炸出缺口。

十旅旅長邱蔚在清風店戰役時被飛機炸傷,十旅的戰鬥就由政委傅崇碧負責了。四縱司令員曾思玉和十旅政委傅崇碧都到了第一線,因為雲盤山是外圍戰鬥的重點,敵人也深知這一點,打下云盤山,石家莊就失去了製高點,雲盤山在軍事上很重要。 經一夜的緊張地形改造,在整個團火砲直接瞄準及坑道爆破和地面爆破的密切配合下,突擊道路開闢了,敵人的內壕和外壕成了斜坡,八連僅用了不到20分鐘就攻占了雲盤山制高點,使我居高臨下,壓制了市溝東北角敵人的主要火力點,為主力從東北市郊突破外市溝創造了有利條件。 早上,又一次進攻開始了,所有的火力都朝雲盤山攻擊,壓制住了敵人的全部火力。緊接著,爆破成功,突擊隊沖下內溝,戰士陳祥高、王蓮雪、張立年首先攀梯而上,把手榴彈、炸藥包甩了出去,突擊排迅速沖過壕溝。原副連長李長雲大喊一聲,衝啊,率先沖了出去。

喊殺聲響成一片。 為了加強對敵工事火力的壓制,克服步炮協同中存在的問題,決定集中全部火力,組成8個火力組,統一指揮。迫擊砲連的四班在功臣砲手商進前帶領下,反复研究用迫擊砲拋射炸藥包打碉堡的辦法。 這一次,步炮協同得十分好,突擊隊在硝煙中向上飛跑,很快將敵人核心工事包圍,消滅了。工事外的敵人順地道跑進石家莊市。 整個戰鬥只用了10分鐘就結束了。 八連在山頂上揮舞紅旗,山上山下一片歡呼,勝利啦! 往下押俘虜時,幾十名俘虜中的一個大個子重機槍手問,長官,你們剛才用的是啥炮哇?大彈丸飛得慢慢的,掉下來威力那麼大,我們守在地堡裡最怕的就是那傢伙。 戰士們都大笑起來,原來敵人把我們迫擊砲拋射炸藥包當成新式武器啦。

攻占了雲盤山後,傅崇碧來到山頂,觀看了山上鋼筋混凝土的工事,砲彈只在上面打了淺淺的白坑,確實堅固,怪不得敵人說是鐵打的雲盤山呢,但在我們英雄的戰士面前是不堪一擊的。他用手敲了敲穿出水泥的一節鋼軌,說,這不是頃刻之間就被我們攻破了嗎?不可攻破的神話變成了笑話。 至此,石家莊外圍的敵軍全部肅清。 戰士們把梯子送進外市溝內外市溝實際上是石家莊的地下城牆,溝沿後是電網和環形鐵路,有鐵甲列車作為活動碉堡日夜巡邏。敵人前沿的地形全經過改造,不要說樹木了,連一塊墓碑一座墳地也全剷平了,整個一大片開闊地,沒有一塊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 看完地形,指揮員們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氣,如果硬衝,不僅會造成重大的傷亡,而且不一定能沖得上去。好幾百米的開闊地,我們又沒有足夠的大砲,只有炸藥和手榴彈,人怎麼衝過去?還是老辦法,改造地形。參謀長耿飚說,我們集中群眾的智慧,確定瞭如下的戰役步驟和戰術技術措施,首先攻占四郊敵人的據點,然後依托村莊改造地形,構成蛇形塹壕,雞爪形火力發射陣地和掩體工事,以溝對溝,以壕對壕,將溝壕挖到敵人的防線跟前,以利於爆破和抵近作戰。攻擊部隊和民兵從6日夜間開始土工作業,第一梯隊構築進攻陣地,第二梯隊構築連接進攻陣地的交通壕,戰役預備隊和民兵、民工構築通往後方的交通壕。整整兩天兩夜,到8日晨,衝擊出發陣地和交通壕已經推到距敵外市溝百米以內。隱蔽的坑道已經挖到外市溝外沿。敵人地面和空中的火力,都不能阻止我軍的接近。

17時三縱七旅首先得西兵營突破,攻克西里村、城角村和農業試驗所諸點;八旅向西三教突破,進占振頭鎮。幾乎是同時,四縱十旅在雲盤山以西突破,佔領了義堂村、花園村諸點,十二旅在西北突破佔領了範談村,包圍了範談村敵人。冀晉兵團18時30分從西北方向突破,佔領高柱村市莊、柏林莊諸點,包圍了北焦村。冀中兵團從東南方向突破,佔領了槐底,包圍了元村、彭村。至9日,內外市溝之間,除北焦、範談村、元村、彭村四點外,全部為我佔領。 本來敵人以為憑石家莊的工事,可以守三年,卻沒有想到幾個小時外市溝就突破了。緊接著的戰鬥是突破內市溝,這是一場硬仗。戰前,地下黨員王子興接到通知,到部隊介紹石家莊的軍事政治和戰備工事的情況,三縱、四縱都派了人來聽,聽課的人大部分是帶兵衝鋒的連長、營長、作戰參謀等,都是直接參加戰鬥的人員。

王子興先後講了五六次,有100多位部隊指揮員聽過。為了講好課,他還專門製作了簡單的沙盤。王子興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地下黨員,1947年1月,他因身份暴露回到了晉察冀,給柯慶施當秘書。因為王子興是學建築的,在敵人的建築總署做過技術工作,對石家莊的防務工事比較熟,柯慶施就叫他到部隊去講一講。 他說,在日本時期,有一個封鎖溝,那是像徵性的,不深,就一米,寬六七米。但是沒人敢過,過就打死你,不管你有無道理。國民黨來了後在此基礎上加寬加深,還怕不保險,以後在溝外又挖了一條溝。兩道溝裡都有地堡,五個一組,一個母堡帶四個子堡,母堡在明處,子堡在暗處,埋在土崗子裡射孔朝外,出進口都在裡面,相距幾百米一個,火力可以交叉。

各個堡之間有地道相通。這樣的碉堡有五六千個。清風店戰役後,在兩道市溝中圍了一圈鐵道。城裡的大小十字街,丁字街,稍寬一點的馬路,街上重要的拐彎抹角和突出部都修有碉堡。 打起來以後,王子興跟著三縱作戰處。這是因為四縱在抗戰時就在這一帶活動,地形很熟,而三縱對石家莊的地形卻不熟,不要說戰士,好多指揮員從來沒有到過石家莊,更不要說夜裡往市內摸了。還有一個情況是,四縱進攻的橋東沒有什麼民房,基本上是工業區,而且在內市溝就能望見核心工事的建築。三縱進攻的那邊民房多,商區也多,進攻道路相對複雜一些。 內市溝是石家莊的主要防禦陣地,工事既堅又多,由劉英的主力三十二師據守。主要堡壘都在溝沿和溝底比較隱蔽的地方。在三縱突破口外的振頭鎮,距內市溝有一片2000多米的平坦開闊地。石家莊外圍本來就是一馬平川。加上敵人精心掃蕩過,不要說接近敵人,就是戰前觀察也很困難。 為了減少傷亡,改造地形就勢在必行了。 各部隊大力開展了土工作業。由地下挖坑道,準備利用爆破土填塞內市溝;由地上挖掘各式壕溝和掩體,以先前後後、先點後面、由線及面的作業方法迅速向內市溝前沿接近。 三縱八旅二十三團在土工作業上是有傳統的。冀中平原舉世聞名的戰爭奇觀地道戰就是他們的創舉。最初是一些群眾對付敵人搶糧,在院子裡挖個洞藏起糧食。以後發展為藏人。再以後就洞洞連通,村村連通,成為地道戰了。這樣的地道,是一座地下戰場。一般高1~1.5米,寬1米左右,每隔一段就有—個大休息室,室頂用木料支撐,還有能透進陽光的氣孔。 在大地下室周圍,還有很多小洞,可以住人。大者能容百人之多,有開水、乾糧、被褥、燈火,住上幾天不成問題。還有廁所倉庫之類。除了成功地保存自己以外,地道最大的作用是更好地打擊敵人。常常讓敵人只聞槍響,卻找不到射擊的目標。當時,楊成武司令員考察過各種地道,深入探討了地道如何對付敵人的水火煙毒的進攻及生活問題,專門組織編寫了一本近三萬字的《冀中平原上的地道鬥爭》的小冊子,作為秘密文件下發。 這支有著地道戰光榮傳統的部隊搶到了主攻石家莊的任務。 在突破敵人外市溝防線後,由冀晉、冀中兵團的一部分對內外市溝殘存的敵人據點進行監視,主力繼續向內市溝發展進攻。大部隊和民工開始改造進入內市溝的地形。僅僅一夜,從外市溝到內市溝長約2000米的進攻出發戰壕就完成了,內部裝藥也大部完成。 11月9日夜裡,整個野八旅1萬多人,在“人到哪裡,工事就到哪裡”的口號下,頂風冒雨,開始了大規模的土工作業。先挖臥射,再挖跪射,直到立射掩體。最後再把掩體和地堡橫向連通,築成塹壕。 戰士們從掩體中躍起向市溝內衝擊為保證戰役的勝利,晉察冀邊區黨政機關和人民群眾熱情地投入了戰前準備工作,在短短十幾天時間裡,有組織地前來參戰的民兵就有1萬多人,民工8200多人,動員擔架萬余副,大車4000餘輛,牲口1萬餘頭,為部隊運送砲彈8萬餘發,各種槍彈150萬發,炸藥3萬公斤,攻堅材料10多萬公斤,主副食品12萬餘公斤。此外還開展了各種慰問活動,鼓勵部隊殺敵立功。 三縱九旅二十六團一營三連班長賈貴福打石家莊印象最深的就是挖溝。推廣了一種新的挖溝方法,跟以往不一樣。從來沒見過那樣挖溝的,一個兵和一個兵距離好遠,繩一樣散開,每人分一段。先躺著挖,挖下去再跪著,最後站著挖,隨後再把一些掩體加上頂築成地堡,活動始終在地平線下。當時還給這種作業起了一個新名詞,叫“端末作業”。戰士都知道為什麼挖溝,我們的火力不行,只有用土辦法,挖到你跟前再說。 外市溝就是這樣接近敵人的,每個團都有兩三條戰壕,不僅人,就是馬也轉入了地下,所以幾乎沒什麼傷亡。打內市溝也如此辦理。 在參加挖戰壕的隊伍中,民工比部隊人多。 這真是一場大規模的土工作業。 11月9日夜,細雨連綿,第一梯隊運動到敵前沿,在距離內市溝60米處開始土工作業。第二梯隊構築縱向的交通壕,敵火射程外的交通壕則由民兵和民工構築。 整整挖了一夜。 內市溝是敵人的第二道防線,也是敵人主要的防線,溝內有尖竹樁,溝外有掛雷鹿砦和鐵絲網,還有比外市溝更稠密的碉堡和各種障礙。由這一切組成了更強固的陣地。敵人一夜醒來,面前的開闊地成了彎彎曲曲的戰壕。 第二天天一亮,敵人一看,嚇壞了。 一夜之間,一馬平川的開闊地上,有了密如蛛網的交通壕。 戰後當了俘虜的敵九十四團團長說,頭一天黃昏,陣地前還是一片開闊地,我們想你們不但過不了內市溝,你們連接近內市溝也不可能。可第二天拂曉一看,我們的防禦信心就失去了一半。 劉英慌了,他深知有內市溝才有石家莊。他派自己的三十二師親自把守,並用劉英的“英”字編了號。而現在,內市溝危在旦夕了。這位素有沉著鎮靜之稱的警備司令再也沉不往氣了,一邊不停地發脾氣,一邊向南京向北平求救。 他一連發了40多封電報,他的上司孫連仲、李文給他的答復是:“固守待援”。 不知道為什麼,南京和北平都沒有理會這位倒霉的將軍。蔣介石是不想放棄石家莊的,可羅歷戎當初帶著他的軍部甚至還有樂隊之類,說是出來尋求機動,可實在有點出去就不想回來的意思。再加上半路被消滅的命運,誰還敢再去救石家莊? 於是,石家莊這邊沒有一路援軍。 10日16時,總攻開始。各部隊都發揮了所有火力的最大威力,以山炮專打敵人碉堡,以平射砲、步兵炮專打敵人地堡,以自動火器封鎖敵人碉堡射孔,以迫擊砲向敵人前沿連續轟擊,大口徑火砲則向敵人縱深進行製壓。三縱、四縱的突擊隊利用砲火急襲效果,同時開始行動。三縱八旅二十三團爆破隊將炸藥裝進棺材運入坑道爆破了敵人市溝防線的外市堡,繼乘煙幕再以外部裝藥炸毀其內溝堡,使市溝填平,二十三團二營四連接著對內市溝的電網、鹿砦、圍牆再進行連續爆破,把壕溝炸成45°的斜坡,突擊隊乘機而上,又以連續爆破摧毀市溝內各種障礙和緊靠市溝的西南兵營圍牆,一舉突破。 隨後,四縱也打開了東北方向的突破口。 根據前線指揮所的記錄表明,最先突破內市溝的三縱二十三團二營四連,僅用了6分鐘就為步兵開闢了通路。雖然是6分鐘,但這是一場比外市溝更艱苦的戰鬥。 三縱的戰鬥部署是這樣的,七旅和八旅為第一梯隊,九旅為第二梯隊。在兩個第一梯隊中,七旅是主要方向。在擔任第一梯隊任務的八旅中,二十二團和二十三團是旅的第一梯隊。二十三團從振頭鎮西北挖地道,伸向石家莊西南兵營。二十二團從振頭鎮東北伸向東里村接近敵人。二十四團作為旅的預備隊,隨時準備加入戰鬥。在二十三團中,在挖地道前就定好了由二營擔任主攻任務。二營又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四連。 這是好不容易才爭得的突擊任務。 張鴻高興得連走路都笑呵呵的。 本來張鴻接到命令已經去隨營學校學習了。每次打大仗前,都要調一些優秀的基層幹部去駐教導隊,這主要是為了保存幹部,一仗下來,殘酷一點,一個連有時只剩五六個人了,尤其是乾部衝鋒在前,犧牲更多。這樣,把戰前儲備的干部往連隊一派,再補上新兵,就又是一個齊刷刷的連隊了。張鴻是在打保北的徐水時,突然接到調令到隨營學校學習的。 嘿,老天也真長眼,學了沒一半,又來了回部隊的命令,說是部隊需要幹部,讓六七個學員先回團部所在地行唐報到。這六七個學員中就有張鴻。張鴻興沖沖和戰友來到老根據地行唐,團裡沒讓他回他原來的三營八連,而是把他分配到二營四連,直接從排長提為連長。張鴻說這不准行,我文化低,當個副職還行,這全連一百四五十人,我不好領導,幹不了。團裡知道張鴻是個猛打猛衝的李逵式人物,就說,幹得了也得乾,幹不了也得乾,這是命令。命令如山,執行吧! 張鴻來到了二營四連。二十三團組織股股長李鞏說,團裡的一營、三營是老部隊改編的,就二營是新的,原來不是正規部隊,游擊習氣大一些。二營四連,確實是個不太好剃的腦袋。從正太線撤下來,因為沒有打好仗四連連長被撤職了。張鴻說,其實要是硬一點也就衝上去了,連長手一軟,傷亡就大了點。連里就剩副指導員孫臣良和副連長。這時正值保北阻擊戰,不過沒用他們這個連隊,也許是不信任,也許是照顧張鴻是個新連長,不知道。剛開始分配任務是讓四連把鐵道切開,連隊以鐵道為中心阻擊敵人。工事挖好了準備第二天的一場惡戰時,來了個命令,陣地換給別人,到離保北20里外去挖高林營的工事去。 張鴻很不高興,陣地都熟了,工事我們也修好了,而且鐵路上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可是命令就是命令,走吧。這時天已經黑了,四連路也不熟,在高粱地棉花地裡轉來轉去,總算轉到了高林營。聽見前面有吵嚷聲,張鴻果斷地讓連隊停在高粱地裡,他和幾個戰士向前摸,沒幾十米,看見打著手電站崗的敵兵,張鴻趕快調機槍。 好險,要是進了村再打就不好說了,非頂牛不可。兵調開了,張鴻這時真希望讓敵人發現,那樣打就好說了。沒想到通信員傳停止,讓往後撤。也幸虧沒打,那村里不是敵人兩個連,而是八個連。撤的時候戰士們士氣仍很旺盛,哼著歌往回走。這樣又撤回到原地,部署在鐵路右翼。 準備打石家莊。那時不僅戰士們,就是老鄉也都在唱:“漫天裡打雷轟隆隆響,先打清風店後打石家莊”。果然不久上級就召集連以上乾部開會,把地圖拿出來,敵情、武器以及石家莊的整個情況都擺了出來,張鴻沒心思好好聽,主攻營是人家一營,人家在劉家溝打出來個“鋼鐵營”。三營是老紅軍營,有紅軍連,再說營長馬兆民是個“精猴子”,特會打仗,每次打仗三營傷亡都很小,而戰果又很大。三營在固城也弄了個稱號,而且三營裡的七連是個猛虎連,能攻。一營也是能守能打。 在二十三團中比來比去,就是二營差,原來的老二營因為抗戰勝利給拆了,分給一營一部分,三營一部分。二營是1946年從東北改編過來的,當初張鴻不想到二營來,不僅僅是覺得自己當不好連長,那隻是一個說得出來的藉口,更重要的是他覺得二營沒什麼戰鬥力,在這樣的連隊裡打仗窩囊。人家領導心裡有數,哪個連隊硬,哪個連隊軟。保北阻擊戰一營打的就是好,敵人就沒挨到鐵路,最近之處也在50米以外,攻了三天,就是攻不動,人家那是名符其實的“鋼鐵第一營”。而二營就不行了,因為你沒真正打過好仗,人家領導不放心你,張鴻說,我當營長也得這樣,打仗可不是開玩笑,你一個連隊打不好,不是你一個連隊的事,沒準影響整個部隊都打敗仗。 這次打石家莊,沒明著比一比,但實際陣勢就是在比,四縱在一個角,三縱在一個角,對著頭往裡打,就看誰先打進去了。領導能把光榮拱手讓出去嗎?張鴻想,你攤上這麼個窩囊連隊怎麼辦,也別爭任務了,老實呆著吧。 野司對打內市溝相當重視,任務重重分配下來了。張鴻所在的二十三團是旅的主攻團之一,二營又是主攻團的主攻營。一般說,團以上一般不爭第一梯隊,誰能打,誰就主攻。另外就是還有一個輪流,這次你主攻傷亡大了,緊接著下次就別人主攻。而團以下就不一樣了,營連誰搶到算誰的。你爭我搶沒有結果,最後團黨委會決定主攻按編制序列,外市溝是一營。內市溝是二營,巷戰是三營。三營長馬兆民在團黨委會上挺有意見,你一營在前,我三營就該在後。當然誰都想最先進入戰鬥,但黨委決議還得執行,誰叫你是三營呢? 所以,爭論來爭論去,還是決定用二營主攻,二營又鬼使神差地把突擊連的任務交給了四連。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正在消極等待的四連長張鴻做夢也沒想到這等好事會輪到他的頭上。 全連的士氣別提多高漲了,這是全連在組建以後,第一次在這麼重要的戰役中擔任主攻。一聽說主攻任務搶來了,戰士們圍著連長歡呼。支委會上排長們又爭,在排務會上班裡也爭。連長張鴻在一邊不吭聲,誰擔任突擊,誰掩護,他心裡有底。 終於各就各位了。 戰前最先做的是改造地形,從振頭鎮村西沿振頭鎮的西北口開始,到內市溝近500米,張鴻在最前頭,他是白洋淀的雁翎隊出身,他家鄉那一帶的地道,在抗戰中是很出了名的,所以挖地道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一連折騰了兩夜,因都是棉花地、菜地,沒石頭,老鼠掏洞般地把進攻的道路挖好了。距離內市溝只有8米遠了。挖好的戰壕1.5米寬一人多深,擔架也能走,外面看不見溝裡面的情況。 溝挖好了,下一步就是研究怎麼打了。 內市溝足有8米深,溝壁本身又切得很平滑,沒有梯子根本上不去。張鴻趁夜裡爬過去看溝里水很清,細看能看見水里的星星,頂多一兩米深的水,水里沒什麼東西。張鴻決定爆破,讓爆破把8米深的溝填牢,人就好過了。 於是,確定主要用爆破。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時突擊隊有了變化。鋼鐵第一營很順利地打下外市溝,也沒什麼傷亡。團裡決定一營繼續攻內市溝,二營當然不干。團裡說,不行,已經決定了,打內市溝的突擊隊要換。真讓四連連長張鴻猜著了團裡的考慮,打第一個大城市,好鋼總要用在刀刃上,突擊連肯定要選本部隊最過硬的連隊。半個世紀過去,關於臨陣換主攻連隊的事,團長張英輝沒有說,也許他忘記了,但這事張鴻記得特別清楚。 張鴻明白突擊連的任務叫一營拿走了,他頓時就炸了,一邊跑一邊喊。 不干了,不干了! 張鴻想撂挑子。保北那一仗挖好了工事讓給了人家,這一回以為天上掉餡餅了,沒想到還是讓給人家,還要跟在人家後頭撿戰利品。這個連長還有什麼當頭?張鴻說,這麼簡單,讓我打,我費了好多力氣,挖好了工事,準備好了一切,最後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沒我的份了,這不是好不容易做熟了飯,讓人家吃了嗎?我怎麼跟連里戰士交待?我怎麼再當這個連長? 張鴻跑去找營長和教導員說,堅決不干了。我回團部,團部怎麼處分,我也不干了。你讓我回三營去,我怎麼也不在二營乾了。事情鬧大了,團長張英輝到二營來了,張鴻還在吵,我不干了。後來政委賀明也來了。 團長張英輝和政委賀明互相望瞭望。 張鴻非常怨氣地說,什麼道理,就信他們不信我們。拿出來比一比,連營都可以比,我們四連,我們二營,裝備都是最棒的,我們還有小迫擊砲,還有三挺歪把子,還有……這武器難道不行?武器行那麼是人不行?是我張鴻不行?我張鴻當連長不行你撤了我。我們四連,你可以擺一擺,有多少黨員有多少骨幹有多少立功的有多少受獎勵的。現在還有時間,咱們拉到後邊比賽比賽,比比武嘛,誰贏了誰當突擊隊,那我沒話說。你這樣把我們連撤下來我想不通,永遠想不通。 50年過去,張鴻還是把當時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激將法呢? 也許。 反正這個激將法歪打正著成功了。 實際上,團裡是真心想換突擊連,怕四連不行,想換上一營的二連,那是鋼鐵第一營的紅軍連。團裡打仗使用部隊,一般都是一營、三營。一營、三營打仗,團首長心裡有底。二營是新編的,打了幾仗又沒打好,總有點信不過。這次打石家莊,是參戰部隊從四面八方同時攻擊,這實際上就是一場比賽,看哪個部隊過硬,哪個部隊先打到敵人的核心工事。四面同時突破,和地方部隊比,和在東北方向的四縱比,比誰最先攻進去。哪個領導不想把最好的連隊放在刀尖上,給自己的部隊爭個光。 張鴻整整折騰了一天。甚至也去了旅部。最後團裡營裡又開會,張鴻擺了四連當突擊隊的有利條件,說全連都在嗷嗷叫,四連已經完成了突擊連的一切準備,四大組織中的爆破組突擊組預備組運輸組全都安排好了,也配了工兵。突擊隊成功不成功,主要是爆破。張鴻說只要爆破成功,突擊連就能成功。爆破不成功,突擊連也能成功,我們還有兩個大梯子,全都做好了。最後,突擊連總算確定不變,還是二營四連。 主攻的任務一旦到了手,張鴻就翻過來調過去地想,這回可是真豁出去了,大話吹在頭里,打不進去怎麼辦?又回頭一想,沒有打不進去這一說,一定要打進去。打進去以後又怎麼辦?怎麼鞏固突破口,發展戰果?左想右想,想得腦袋都大了一大圈。後來乾脆想,馬上打吧,槍一響,炮一響,什麼都清楚了。打仗就是這樣,攻擊前是心裡最沒底的,不開槍,心裡就發慌。槍一響,都有底了。 張鴻是白洋淀“雁翎隊”出身的老戰士,他1940年參軍,抗日戰爭中,日本侵略者對冀中進行了一次又一次殘酷的掃蕩,八路軍在這片血染的土地上開展了游擊戰爭。白洋淀的青年人抬出了打大雁打野鴨子的大型火槍“大抬桿”,參加了游擊隊。這種“大抬桿”因打野禽時怕浪花浸濕槍膛裡的火藥,在信口上插著一根雁翎,所以游擊隊因此而得名為雁翎隊。他們曾多次和日本侵略軍打過仗,敢打敢拼,機智靈活,每次都是大獲全勝,在長期的與敵人的戰鬥中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抗日戰爭勝利後,張鴻是跟著縣大隊第一批離開雁翎隊編入主力的,成了張英輝手下的一個營——第三營。 團長張英輝是了解張鴻的,整個三縱隊有幾隻虎,張鴻就是其中一隻。 他相信一隻“虎”會帶出一連“虎”。 強將手下無弱兵,張鴻手下的戰士們也大都是很勇敢的戰士。人人獻計獻策,確定了突擊排、爆破排和二梯隊,劃分了戰鬥小組。第二天拂曉,尖刀連挖了400米的塹壕,在內市溝“英”字第23號和第24號碉堡的外面橫著挑一道溝,8米長8米寬,再從底部挖一個2平米的炸藥室,在旅工兵的配合下,放進一個裝著成噸炸藥的大棺材。一起爆,就可以把8米深的內市溝填平,這樣,內市溝就不成其為內市溝了。 總攻擊的時間已經確定,突擊連每個人都開始了緊張的戰前準備,二營四連10名參加突擊隊的干部、戰士每人都配備了四五十發子彈,手榴彈10枚,5公斤的炸藥包一個。此外,還剩餘2包炸藥,以備急需。火力組有4門六○炮,3挺輕機槍,預備隊那裡還有幾千發子彈。戰前的一切都忙忙碌碌地準備好了,而且檢查了又檢查,就等時間了。距離下午4點總攻還有一會兒時間,張鴻的心卻老扑騰扑騰的,來迴轉彎,甚至有些許的不安。這一次四連的牛皮都吹出去了,完不成任務可不行。這是背水一戰啊,只能成功,決不能失敗,而且一定要第一個突破。 這麼一想通,張鴻的心安靜下來了。 在抗美援朝戰爭中寫出轟動全國的《誰是最可愛的人》的著名作家魏巍在解放石家莊戰鬥中,戰前戰後都進行了採訪,他親眼看見內市溝西南突破口的連長張鴻和他的突擊隊員們是怎樣激烈戰鬥的。戰後,他很快寫出了一篇充滿硝煙味道的散文《在突破口》。這篇散文,後來收進《魏巍散文選》。魏巍寫道: 11月10日,暗淡的落日,照著石門。儘管敵機來回地掃射轟炸,我軍已經以各種形式的陣地,迫近了敵第二道防線50多米的距離,四點,總攻的砲聲,開始響起。密集的砲火連續排射,引起了整個戰壕興奮的騷動。大家擠著,看著,指著,叫著。眼看這道兩丈多深,佈著電網的深溝的里沿上,那些用鐵軌構成的密密的地堡和密密的槍眼,頃刻都被炮煙罩住。這時,同志們紛紛脫下棉衣,有綁鞋帶的,緊腰帶的,還有人就在鞋底上磨起刺刀來。戰壕里貼滿了花花綠綠的標語,“堅決解放石門!”“打到哪裡占到哪裡!”“打進去就不出來!” 快到時間了,張鴻一個一個地問,槍子彈手榴彈炸藥包帶好了沒有?攝影員孟慶彪寸步不離地跟著張鴻一塊回到了連部,連里營裡的干部都在那兒。 溝裡靜悄悄的,大家都把臉昂到天上,焦急地等待著第一個準備信號。 第二發信號彈射上天了。這是一枚紅色的信號彈,突擊隊開始在溝裡運動,張鴻跟著第一梯隊。 擔任尖刀班任務的六班,做好了衝擊準備。 爆破組長劉英福得意地對小白說,上級可真有個眼勁兒,把這個光榮任務交給了咱們啦。 聽了劉英福的話,小白拍拍胸脯,笑著說,沒當幾天八路軍,就趕上這樣的好機會。小白叫白玉全,是清風店剛解放過來的解放戰士,雖然只有17歲,卻是苦大仇深。前幾天,在訴苦大會上,他哭著說,解放石門,我要給被逼死的父親報仇。這回真解放石家莊了,又攤上突擊隊,小白說,咱真走運。 班長在一邊說,啥運氣?這是福氣! 全班都笑起來。 班長問,都準備好了沒有? 好嘍!每一個人都有勁地回答。 這時,太陽快碰到樹梢了。 爆破組長劉英福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人民功臣”的獎章,走到一排長王二小跟前:“排長!這次打石門,離我家不遠,我怎麼也得賣把力氣,碰見危險事,你就叫我去。”王二小說,我是文安人,石家莊也是我的家鄉呢。話沒說完,只見敵人的前沿上,紅艷豔的火頭霍地一閃,大家的身子不由一晃,只聽一聲震天巨響,立刻冲起了十幾丈高的黑煙。原來是六連和工兵同志們的炸藥成功了。六連長祁世軍和工兵三連長苑貴禮組織的工兵爆破組,準備一旦不成功,再連續爆破。眼瞅著,英勇的工兵連的連續爆破組長劉俊亮帶著戰士李樹民和郭保祥,又扛著炸藥,飛也似地鑽進煙霧,進行連續爆破。又是兩聲巨響後,四連的爆破組長劉英福,也像箭一般地跟了上去。第一次爆炸起的土塊還沒完全落下,接著又是兩聲巨響,又冲起兩道黑煙。 大地直搖晃,塵土蒙住了半邊天,拳頭大的土塊像冰雹一樣落下來,突擊隊員有的頭被砸破了,有的脊背上被砸出了大包。但是,似乎誰也沒注意這些,大家都在緊張地盯著前方。 這時,只聽衝鋒號響成一片。機槍射手們一起站立起來,掩護的槍聲也響成一片。遠遠近近的機槍聲、炮聲交織在一起。排長王二小在規定的哨聲指揮下,尖刀排四班的戰士抬著長長的梯子向煙霧中衝去。尖刀班六班提著大鍘刀,衝了上去。負責掩護的第一梯隊的火力組每人挎著一個里面裝滿了手榴彈的沉甸甸的籃子,也猛地跳出戰壕,緊跟在突擊隊後面向黑煙裡衝去。這時候,集中在一起的全團的輕重機槍都響了起來,高碉堡上敵人的機槍也在狂叫。突擊隊員就覺得腦袋頂上子彈亂飛,那呼嘯聲就像是漫天的大風暴。 爆破第二道市溝。實際上沒起到好作用,反而起到了壞作用,由於炸藥過多爆起來的土沒有乖乖地按人們的願望填到溝裡,而是蘿蔔拔起帶走了泥,預計落到內市溝的土,反而飛上了天。溝沒平,卻出現更深的一個大坑,而且破壞了進攻的路線。突擊隊一時受阻,有的突擊隊員沒返回溝底,在溝沿的內側立刻挖小洞或台階,暫時藏身。和二營這邊同時爆破的一營也沒有成功。八旅是這樣,七旅也如此。七旅在外市溝爆破成功了,但內市溝卻沒成。據事後分析,說是土質不一樣,自己生產的炸藥性能也不那麼穩定。爆破的效果雖然不理想,但是衝鋒號像風一樣漫天吹起來了,突擊隊員已別無選擇,喊著雷聲樣的衝啊聲躍向內市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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