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戰爭軍事 南京保衛戰·1937

第50章 5、殺出重圍的粵軍

南京保衛戰·1937 顾志慧 6729 2018-03-18
在南京衛戍司令部上午還在命令堅守,下午忽然又下令總撤退,而且命令傳達極為倉促之下,南京城內的許多機關和部隊根本沒接到撤退命令,他們發現情況不對,就紛紛蜂擁渡江。但是並非所有的部隊都已經失去了組織以及一個軍人應有的戰心,至少在南京的守軍之中仍有兩支部隊此時並不准備潰散,而是迎敵向前,殺出一條血路。 粵係部隊的第66軍及第83軍在葉肇、鄧龍光兩位軍長參加最後的撤退會議後,共同研究決定:不遵守唐生智令第83軍掩護其他部隊突圍後再於次日晨6時突圍的命令,兩軍由葉肇統一指揮,按計劃由正面突圍,向指定地點轉進。由於當時兩軍所屬的4個師大部均在城內水西門、玄武門及光華門附近,所以葉肇當即下令各師“按160、159、156、154師之順序,由太平門突圍,經湯山、句容向安徽寧國集中”,並立即著手突圍。

1937年8月25日,第66軍159師13000官兵從廣州出發,9月15日抵達上海,旋即投入淞滬會戰。會戰失敗後,他們於11月21日開赴江陰,26日在江陰與敵激戰。 11月29日,又奉命向湯山轉移。 12月4日,該師揭開了南京保衛戰的序幕。而第66軍160師的情況也大同小異,上海西撤之時“當時收容所得,全師戰鬥員兵不足3000”。 11月21日至27日,該師在無錫、江陰激戰。 12月1日開抵麒麟門收容整理,當天即派第956團佔領湯山境內的珠山、凳子山和青龍山陣地。 抵達南京之後的第66軍已經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疲兵,第159、第160兩個師的總兵力不過6000人左右,戰鬥力大為下降。而且12月初來自南方的官兵還穿著單衣短褲,為了禦寒,有人向老百姓討被單裹身。他們對老百姓比較客氣,買東西都付現錢。而12月6日至9日,實際兵力不過一個團的第159師還在湯山境內的半邊山、孟墓、西山頭、寺莊、湯水鎮等地阻擊日軍。

而第83軍的軍長鄧龍光是個典型的老廣東,打仗很有閒情逸致的,在前線還要用高麗參煲湯,給自己喝補身子,當然也給大家喝——他在第156師的老部下回憶,鄧龍光部到淞滬的時候,戰局已經很不好,剛到陣地就遭到日軍猛攻。鄧龍光在部署防御之餘還會頗有閒情地說明,已經在給大家煲湯,湯好就送到陣地上,一時軍心大振。 鄧龍光的油滑和葉肇的治軍,最終都為挽救這兩支粵係部隊作出了各自的貢獻。 12月9日夜,第66軍和第83軍撤離湯山和麒麟,不久退入城內。 12月12日午後,城內秩序大亂。在接到唐生智“大部突圍,一部渡江”的命令之後,12月12日晚間8點前後,除156師因沒有接到命令外,其他3個師先後通過太平門。當夜8時許,葉肇親自指揮部隊拆除堵塞城門的沙包,9點,部隊爭先恐後擠出城門。衝出城門後,部隊又被自埋的地雷所阻,非常凌亂。但是到了紫金山東北的岔路口附近,這支本應風聲鶴唳的部隊卻仍能突破日軍的阻擊,奪取仙鶴門以南陣地,擊斃日軍三四百名,軍馬五六十匹,甚至還摧毀了兩門日軍火砲。

第66軍和第83軍展開突圍行動之時,正是日軍各部隊搶著進入南京之時,因此各一線師團均放鬆了警戒。第16師團後勤參謀木佐木久在日記中寫道: 勝利了!佔領首都之日,怎麼沒到拂曉就鬧騰起來了?原來是接到仙鶴門附近重砲兵及騎兵遭敵襲擊的報告,使得司令部發生了騷動。敵人充其量是為數不多的殘兵敗卒,而裝備著步槍的重砲兵、騎兵表現得如此驚慌失措,聽起來簡直太荒唐了。可司令部不加分析地完全相信如此騷亂也夠荒唐的。 其實湯水方向的第16師團部之所以陷入慌亂並非沒有原因的,因為此時師團部所在地正位於第66軍和第83軍突圍的進攻軸線上,而更為危險的是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也在不過1公里之外。此時誰也不敢輕易作出判斷,這支迎面撲來的中國軍隊是不是來逆襲日軍指揮中樞的。

而此時日軍第10軍已經開始準備杭州作戰了,因為此時中國軍第8集團軍主力退至餘杭、德清之線,但在乍浦、平湖、新豐地區仍派有前進部隊,不僅對第10軍左側背形成威脅,而且對上海日軍的安全亦構成威脅。因而華中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將決定進攻杭州,除了將警備上海的第101師團臨時轉隸第10軍之外,還下令第10軍司令官指揮從第10軍的編制內調遣一個師團,進攻杭州。 因此在12月11日,第10軍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將便下令將預備包抄進攻南京的第18師團從蕪湖調回,令其在泗安、廣德集結,同時令第101師團在湖州集結,第1後備兵團的4個步兵補充大隊在嘉興集結,進行作戰準備。但這個時候,對於第10軍上下來說,攻入南京才是最大之輝煌。在中國守軍撤退之後,第6師團、第114師團與上海派遣軍的第9師團、第13師團山田支隊、第16師團同時從幾個方向撲入南京城內。

有趣的是第66軍和第83軍突圍之後在靈山找了個嚮導,要他帶路去週衝,結果由於語言不通,當地的村民以為是去方衝,結果就把隊伍一直往東領。到了雪浪庵,部分隊伍開始上山。中午,部隊開到孟塘陳家邊,在村南的“十畝地”訓話,然後派偵察兵進方衝探路。偵察兵未發現敵人,部隊就開進了方衝,然後沿隘路向東,往大赤燕前進。先頭部隊快到大赤燕了,尾巴還在“十畝地”。 這時,埋伏在方衝山頭上的日軍突然開火,用機槍猛烈掃射。突圍部隊發覺中了埋伏,立即組織反擊,發起了數次沖鋒。而按照當地人的說法,當時山上伏擊的日軍不多,不過全是“大樓”裡的日軍。而當地人口中的“大樓”也就是被作為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中國陸軍湯山砲兵學校的彈道研究所。可見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突圍部隊事實上已經逼近了日本陸軍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逼迫對方調動司令部警衛部隊出動,展開伏擊,以牽制突圍的第66軍和第83軍。

上海派遣軍參謀長飯沼守在12月13日的日記裡寫道: 好像有敵殘兵敗卒從公路北側方向過來。下午,他們來到軍司令部北側高地,警衛部隊將之擊退,逼其向西退去。我軍一名小隊長(準尉)陣亡、一名士兵負傷。下午5時左右,北側高地再次出現敵兵,高射砲也加入了戰鬥。 12月14日,他又寫道: 昨天在司令部附近的戰鬥中,我方陣亡兩名准尉及其他十餘人,負傷的有兩名少尉、一名中隊長,另外還有近20人。今早得知,仍有500名殘敵在司令部東北側,第19聯隊主力正在將其全部包圍,並迫使他們投降。 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派遣軍司令部把警衛隊用上了,高射砲也用上了,還叫第9師團派一個步兵大隊前來保衛,其狼狽程度可想而知。

但事實上第66軍和第83軍突破經岔路口、仙鶴門、東流等地的日軍阻擊之時,已經拼盡了最後的力氣。第159師代師長羅策群、參謀長姚中英在指揮部隊沖擊,為兩軍主力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不幸陣亡。羅策群師長是在突破日軍戰線時率先沖鋒戰死的,衝鋒時對部下高呼:“弟兄們,跟我來,勿要做衰仔呀!”成為最後的遺言。 12月13日拂曉前,這兩個軍已經撤退到達湯山附近,但在此遭到了回師的日軍第16師團主力的猛烈攻擊。部隊逐漸失去掌握,只能各自為戰,數百人或數十人一隊,分頭向指定地點轉進。葉肇、鄧龍光兩位軍長與各自的部隊失散,均換著便衣突過日軍包圍圈,向安徽寧國退去。 而未接到命令的第83軍第156師師長李江則是率隊與教導總隊等友軍部隊一同撤至下關,其中只有部分官兵渡過長江,全師多數官兵均沒有能夠過江。除了第66軍及第83軍是主動突圍之外,南京衛戍軍的其他各部均是於12日下午和夜間湧至下關。不過只有第74軍組織較好,又掌握有一艘小火輪,全軍約有7000人渡過江北。其餘部隊都僅有一部得以渡江,大多留在南京城內。

但是在日軍紀錄中,留在包圍圈中的74軍殘部,也並沒有坐以待斃。以第74軍殘存的部隊為核心仍有數千中國軍人,在第二天向西側突圍,與日軍展開激戰後,終於得以突圍成功。根據日方的戰場資料,陷入包圍的中國軍隊反應各不相同,但基本已經喪失戰鬥能力,幕府山中有大約一萬名中國潰兵,沒有食物也沒有鬥志,日本軍隊只派一個聯隊就輕易地解決了他們的武裝……令人吃驚的是13日凌晨,一支大約5000人的中國軍隊向西強行突圍,丟棄了大量輜重後衝過日本軍的防線。阻擋其前進的一個中隊頑強戰鬥,不幸“全滅”。經過調查,這是中國軍最為能戰的74軍所部。追擊的部隊錯誤地向西尋找,卻因為該部突圍後即轉向南方而失去踪跡。 濃霧瀰漫,向西側突圍轉而南下的中國軍隊第74軍與為迂迴切斷敵退路北上的第6師團45聯隊主力爆發戰鬥。深夜時分,日本軍已經佔領了南京城的大半,可說勝負已分,但是這支突圍的約6000人的部隊攻擊依然熾烈,擊潰第11中隊的陣地後匆匆逃走。

關於12月13日的戰鬥經過,最近發現的《南京突圍後經過報告書》說得比較詳細。 12月13日晨,第66軍和第83軍在抵達湯山附近,遭到日軍戰機不斷偵察。此時部隊經過岔路口、仙鶴門之戰後已經陷入了混亂,許多士兵在夜戰中迷失了方向。而指揮官與部下失去了聯繫,葉肇和第66軍參謀長黃植南在湯山附近的山地潛伏一天,後來化裝成難民混入京杭國道的人群中脫險,而第83軍軍長鄧龍光帶著少數人馬突圍至淳化,歷盡艱險,才輾轉到達安徽。 突圍部隊雖然遭受了重創,但並未崩潰。其中部分官兵在黑夜裡殺出重圍,經靈山、東流,繼續向湯山進發,往句容方向突圍。部隊到達孔山北麓的雪浪庵後,一部分繼續在山腳下走小路,一部分上了山,沿山腰東進。到中午時分,再次與步炮聯合的日軍遭遇。而這支部隊已經不再是之前所遭遇的第16師團的後方騎兵和砲兵,而是從南京城區方向回防的第16師團主力。

在當時眾寡懸殊的情況之下,突圍部隊雖然被日軍以汽車載運的步兵截成數段,但是他們仍佔領山頭,各自為戰,拼死抵抗,向日軍側面衝擊,連佔各高山據點。在日軍後續增援的裝甲部隊的衝擊下,大批士兵在戰鬥中壯烈犧牲,長眠在青山綠水間。儘管戰鬥打得昏天黑地,異常殘酷,突圍部隊的主力還是衝出了湯山,於夜半到達句容境內的九華山。 突圍部隊沖出湯山,到達句容,終於暫時脫離了危險,在那裡休整了半個月。 12月14日晨,郭永鑣率領的突圍部隊在九華山頂看到四面山野有零星隊伍陸續東行,懷疑是日軍追兵。經派人查探,方知是突圍出來的散失官兵,於是派人在各路口守候。當天,共收容士兵500餘人。 其後,郭永鑣召集寶華鄉的鄉保長商議,通過他們轉告句容各鄉保長於16日夜到範巷開會,討論突圍官兵安置事宜及組織民眾武裝抗敵的辦法。 12月15日,在前往高家邊的途中,部隊又收容官兵200餘人。當時,鄉保長對突圍官兵抱敷衍態度,郭曾一度計劃立即南返。但因與葉肇所率的部隊尚未取得聯絡,沿馬路不斷有敵軍威脅,部隊的徒手兵和傷病員太多,敵情地形也不明了,於是決定仍向高家邊前進。當夜,部隊宿營高家邊,並命該村保長高定庵轉告各鄉保長按時到範巷出席會議。 12月16日晨,部隊轉移至石山頭,在鄧埠鎮重新編隊。全體編為8連,士兵2人同一槍,暫時藏匿山間。這天,159師上尉課員馬作霖攜款萬餘元前來報到,部隊的伙食費和其他費用都有了著落,頓時信心大增。當夜,郭永鑣同馬作霖、連長崔翼南、營副林詩學率領部分官兵攜款赴範巷參加會議。 由於有了經費支撐,鄉保長的態度明顯改變。會議決定,現有官兵以一半化整為零,改穿便服,分匿民家;另一半暫留鄧埠鎮附近,藏匿山間,挖洞穴居。分匿民家的官兵,伙食由各戶平攤,伙食費每人每天2角。傷病員住鄧埠鎮,由鄉保長聘醫治療。對各鄉保長,每人發偵探費30元,分別偵察敵情並查探散失官兵。同時決定將各鄉保壯丁立即編隊,在各村及重要道路實施警戒。 12月17日,為便於指揮聯絡,在範巷組織了“第四路軍南京突圍部隊官兵收容處”,郭永鑣任處長。當天,又收容官兵百餘人,160師少尉服務員翁永年也攜款萬餘元到收容處報到。此後,又有159師團長何全標和旅長林偉儔等先後到收容處接洽。他們因傷病纏身,留在紳士家中醫治。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寶華山隆昌寺有許多難民,日軍雖然沒有焚燒寺廟,但天天去檢查,每天槍殺三五個和尚。僧人葉華目睹日軍暴行,憤然下山,於12月22日主動投奔收容處,擔任義務醫官。他擅長醫療跌打創傷,熱情為傷病員服務,先後經他治癒的官兵有百餘人之多。 當時,突圍部隊的處境仍然非常險惡。他們是孤軍,後援不繼,難以持久。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依靠當地鄉保長,發動壯丁武裝抗敵,取得了顯著成效。 12月18日晚,部隊在仇家邊召開了第二次鄉保長會議,有10餘名鄉長出席了會議。會議決定組織游擊隊,對敵施行游擊戰,同時組織壯丁隊,負責保衛各鄉村。會上指定戴村駱文博擔任游擊指揮,並責成寶華鄉鄉長張星緣、戴村保長張映釗、仇家邊保長巫玉棟各編組壯丁一中隊,統歸駱文博指揮。他們約定,如遇日軍搜山,應在指定地點舉火為號;如遇敵人進村,該村壯丁應以武力抗拒,其他各保一聞槍聲立即派出3名武裝壯丁前往支援。 12月22日,再次召集鄉保長開會,傳授游擊戰術。會議決定由張星緣負責,派壯丁到九華山一帶搜尋遺落槍械,並規定:尋獲迫擊砲一門,賞洋20元;輕機槍一挺,賞洋15元;步槍一支,駁殼槍一支,各賞10元。此後,收容處派官兵到各村訓練壯丁,指導他們對稀少敵人施行攻擊。 連日來,擊斃敵人多名,即使遇到數十上百之敵,亦能奮勇截殺。 12月30日,日軍步兵140餘名向上丁莊、下丁莊前進,柳橋壯丁隊以輕機槍二挺、步槍百餘支與敵衝殺,自晨至暮,斃敵8名,敵不支而退。東荊塘鄉前任保長解世茂,年過60,指揮100多名壯丁連日與小股敵人激戰,先後斃敵數十。後來敵人越來越多,後援不繼,他便命令壯丁轉移別處,自己孤身一人留在解家村與敵燒殺隊周旋,一見稀少敵人,就開槍射擊。結果,解家村未遭焚燒,得以保全。 後來,當廣東部隊官兵離開此地南返時,他又不顧道路滑爛,左手持鞋,右手扶杖,為部隊送行。臨別時,他說:“要是壯丁隊子彈充裕,敵人肯定不能衝進來,東荊塘也不至於被燒。”郭永鑣當即贈子彈200發,並答應日後請求政府接濟。 據郭永鑣調查,當時句容一帶農村里不但有壯丁,而且有槍支,打游擊的條件是完全具備的。如寶華鄉有輕機槍數挺,步槍千餘,戴村有步槍300餘支,茅山鄉有武裝壯丁數百人,郎溪房李村所在鄉有迫擊砲2門,馬克沁3挺,步槍千餘。在突圍部隊的組織、發動和指導下,抗日烽火迅速點燃。 突圍部隊匿處山間將近半月,天氣漸寒,被服皆缺,後勤又無法供應,便決定南返歸隊。 12月29日,部隊派第156師少校團副譚廷光率兵數名赴茅山探路。 12月31日,全體官兵分三批向南開拔,經高家邊、大王莊、東荊塘、寶埝等地,於1938年元旦到達茅山。 茅山一帶的壯丁早有相當組織,實力也相當雄厚,但各自為政,互不聯繫,不能形成強大力量。 1938年1月2日午間,郭永鑣召集茅山鄉鄉長張仁壽、大王村鄉長唐賢祥、王莊鄉長王志偉、茅山頭目吳中懷和陳保貴等10餘人開會,指出他們以往的錯誤,勸令從速改善,嚴密組織,切實互助,並責成張仁壽負責,領導各地民眾奮起禦敵。 會上,吳中懷備述他們曾多次抗拒日軍燒殺隊,並在天王寺夜襲敵人,俘獲輜重甚多,請求給以委任。陳保貴更是慷慨激昂,拍胸大呼:“我陳某今年48歲了,未能為國盡力。今日不與倭奴拼個死活,留我這條老命何用?”郭永鑣當面加以慰勉,答應轉告政府分別委任,為國殺敵。經過這次會議,情況迅速好轉。 1月3日夜,收容處官兵由東太陽村出發,越京武路,向老人山白陽村前進。白陽村保長許維新親自迎送,熱情招待。部隊所經各地,均得到鄉保長的照拂,戒備森嚴,互取聯絡,一路上比較順利。此後,突圍部隊先後經南鎮街、竹簀橋、上沛埠、塹口、強埠、社渚、三丁橋、西北村、房李村、管村、何喻莊,越廣宣公路而至姚村附近,於10日晨6時完全脫離日軍控制範圍,進入中國軍隊警戒線內。千餘官兵迭經苦戰,屢涉艱險,終於安全南返,一個個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與此同時,除郭永鑣率領的1500餘人外,還有一部分突圍官兵沿別的路線先後歸隊。該師在1938年春先後收容突圍官兵2000餘人。如果再加上第160師和83軍的,突圍部隊先後歸隊的總人數估計在3000人左右。在當時條件下,這是個很了不起的數目了。 困在南京城內的數万官兵放下了武器,絕大部分被日軍殘忍殺害,結局悲慘。相比之下,廣東部隊的突圍雖然損失慘重,卻是成功的,他們百折不撓的戰鬥沉重打擊了日軍,極大地鼓舞了沿途民眾,確實可歌可泣。 1938年3月3日,郭永鑣將南京突圍詳細經過書面報告蔣介石,不久,他被提升為66軍少將參謀長。 第66軍和第83軍突圍部隊可以說是當時整個中國戰場的一個縮影,雖然憑藉著火力和兵力的優勢日軍可以擊潰中國軍隊的重兵集團,攻陷重點城市,但是卻無法一勞永逸地結束戰爭。日本不僅陷入戰線日益拉長的噩夢,更要面對越來越多武裝起來的中國民眾。戰爭並沒有狂熱的日本軍國主義者預想的那樣在南京結束,相反一場正義與邪惡之間的最終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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