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政治經濟 郎咸平說:我們的日子為什麼這麼難

第14章 第13章為什麼我們的垃圾危機這麼嚴重

環境告急,無法迴避的空前考驗。 北京五環外四百多座垃圾場,這些黃色的點都是垃圾場。 神秘預言,為何瞄準2020? 如果沒有特效的新政策的話,中國經濟在那個時候將很可能會撞牆。 追根溯源,錯位經濟究竟癥結何在? 不是一個垃圾的問題,而是製造垃圾的根源,是經濟發展模式出了重大缺失。 最近很多的媒體報導指出,我們國家對於節能減排準備進一步加大力度。很多地產開發商說,他們要搞個什麼綠色環保、節能減排社區。還有家具行業說,要搞個什麼低碳家具。這些人簡直瞎掰。其實,我們中國人現在哪有什麼資格搞節能減排,那是歐美的事情。我不是說這個問題不重要,而是我們中國人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幹,節能減排那是歐美玩的遊戲。你知道我們中國現在真正急需解決的問題是什麼嗎?

你知道現在我們的居住環境有多可怕嗎?北京的一個市民王久良經過一年的調查,把他所拍攝到的北京市垃圾場的照片都公佈出來了,真是觸目驚心啊。這些垃圾場基本上分佈在五環和六環之間,密密麻麻的,中等規模以上的就有400多座。其實這些垃圾場還算是好的了,最起碼是在規劃之中,可以統一管理的。更可怕的是很多垃圾隨意露天焚燒和堆放。就拿北京市通州區梨園地區來說吧,這裡有一個露天的垃圾場,每天都有很多機動三輪車來倒垃圾,這個垃圾場基本上每隔兩三天就會集中焚燒一次,焚燒的時候,方圓幾公里都能看到濃煙,還有一股刺鼻的異常難聞的氣味,尤其讓人擔心的是,這樣的情況不是通州特有的,而是在全國都非常普遍的,全國將近1/3的垃圾都是以這種簡單方式被處理掉了。你知道我們中國每年要產生多少垃圾嗎?將近1.6億噸!我這裡有個數據,在我們城市裡,人均垃圾年產量是440公斤,全國600座城市已堆放或填埋各類垃圾高達80億噸,我們有2/3的城市已經被垃圾包圍了,垃圾堆存累計侵占土地5億平方米!

在2009年12月哥本哈根世界氣侯大會之後,“低碳”一詞迅速被國內公眾接受,從家庭生活減少能量消耗,到辦公、交通、出遊等方方面面,“低碳”話題變得無處不在,“低碳生活”也已成為最時尚的生活態度。 2010年1月17日,廣州地鐵2號線內,18位網友脫下褲子走進地鐵車廂。這一幕是英美等國家“不穿褲子搭地鐵”活動的延續。 “不穿褲子”的本意,是為了宣揚減少現代工業產品的使用,從而減少二氧化碳排放,即倡導所謂的“低碳生活”。按照“低碳生活”理念,一條滌綸褲,在其使用壽命的兩年中,要用50℃的水和洗衣機洗滌92次,加之烘乾、熨燙,消耗的能量相當於排放47千克二氧化碳,這就是脫褲有理的原因。然而,廣州地鐵的“脫褲秀”從發生那一刻起就遭遇種種質疑,把歐美遊戲拿過來就算是加入“低碳生活”了嗎?我們今天所遇到的環境問題是僅用“低碳生活”就可以概括解決的嗎?


大家知道5億平方米是個什麼概念? 2008年我們全國商品房的銷售面積正好也是5億平方米。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全國垃圾侵占的土地面積跟我們2008年造的房子的面積是差不多的。你是不是現在還覺得無所謂?是不是覺得還是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填埋垃圾?那我給你看一篇中新網在2009年12月30日發表的報導,北京市市政市容管理委員會的相關負責人說,目前北京90%的垃圾都是填埋處理的,每年約佔用500畝土地,而且還在以8%的速度遞增。如果我們不能及時建設新的設施,4年後,北京就將面臨垃圾無法處理的嚴峻局面。 不僅是北京,我們許多大中型城市的垃圾填埋場均已填滿或即將填滿。上海和廣州每天都要產生1.8萬噸的垃圾,深圳每天已超過1.2萬噸。即使每天只有4500噸生活垃圾的南京市,現有的3個填埋場也即將飽和。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幾乎所有的城市都面臨著垃圾圍城的危機。

你以為這樣就算了嗎?還有比垃圾圍城更可怕的,就是垃圾污染! 2010年4月2日,垃圾污染岷江水源造成成都市區大面積停水,而這還只不過是一次臨時停水。還有廣東的貴嶼,因為這裡是世界最大的電子廢物拆解處理集散地,所以它的空氣、土壤和地下水都已經被嚴重污染,不僅空氣污濁,地下水更是因為受重金屬的污染,基本都不能飲用了。不僅如此,我們很多天然的河流都喪失了飲用功能,比如三峽,每年雨季的時候,每次暴雨之後河面都會擠滿垃圾,有時甚至需要開閘放水,清走一部分垃圾,才能避免水輪機組損壞。還有千島湖,曾經因為持續降水,而爆發垃圾圍湖,當地政府動用了100多艘機帆船進行清理,經過兩個多月的時間,才把垃圾清理乾淨。

這背後隱藏的是什麼?是嚴重的電子垃圾問題。據北京市社科院梁昊光等專家調查測算,自2003年開始,北京就已經進入了電子、電器產品報廢的高峰期。電子垃圾處理不當的危害極其嚴重,特別是電視、電腦、手機、音響等電子產品,這些電子產品含有大量的有毒有害物質,比如鉛、鎘、水銀、鉻、塑料、阻燃劑等。有資料顯示,每一台電視機或電腦顯示器的陰極射線管中平均含有4至8磅鉛。這些鉛一旦進入土壤,就會嚴重污染水源,不僅會危害植物和微生物,還將危害到人類,鉛這種東西會對兒童的腦發育造成極大的影響。 而且,我們還不是像日本那些非常注重環保的國家,我們沒有把垃圾進行分類的習慣,經常把電子垃圾混在生活垃圾裡一起焚燒,結果就產生含有大量重金屬顆粒的飛灰,然後風又把這些重金屬顆粒帶到幾十公里,甚至幾百公里以外的地方,造成更大面積的污染。儘管在中國有30多個城市設立了焚燒設施,可沒有幾個設有危險廢物填埋場的,即使有的地方設立了危險廢物填埋場,它們也從沒有把焚燒產生的飛灰的容量設計在內,例如上海的危廢填埋場,如果接受焚燒飛灰的話,基本3年內就可填滿。還有更為嚴重的問題,有些應該燒掉的垃圾,經過一些簡單的處理,卻被“變廢為寶”,比如醫療垃圾,你知道它的危害有多大嗎?據聯合國統計,全世界每年大約有520萬人死於因醫療垃圾造成的污染,其中400萬人是兒童。這背後是什麼?又是一條黑色產業鏈。這些大量的帶有病菌的醫療垃圾,經過一些作坊的簡單加工,就變成塑料製品的原材料,大量流向市場,然後被加工成我們日常使用的食品袋、塑料包裝袋、塑料桶、餐具、暖壺外殼、水管,等等。

怎麼會有這麼多垃圾呢?很簡單,各位看看我們自已的飲食起居。過去我們買醬油是自己準備玻璃瓶,買菜是自己準備布袋或者竹籃,所以產生的生活垃圾基本上都是可以降解的,只是簡單地做些掩埋就可以了,如果下了大暴雨,被沖到河裡,就當是給魚增加餌料了,反正又不含什麼有毒物質。但是現在呢,情況就沒有那麼樂觀了。我們看看千島湖和三峽垃圾圍湖的照片就明白了,上面這些垃圾都是什麼?基本都是塑料!這些垃圾因為含有大量的有害物質——氯,做焚燒處理的話就非常容易產生二噁英,這個玩意兒特可怕,這是特別嚴重的污染,而且我們對這個是毫無概念的,如果我們焚燒這些塑料垃圾的時候,你只要在附近走過,二噁英就可能感染你。感染了這個你知道有多嚴重嗎?我念給你聽:二噁英會造成體內的內分泌失常,使雌性動物不孕、流產,雄性動物的話會減少精子細胞的產生,使雄性動物雌性化。而且它是脂溶性的物質,非常容易在生物體內積累,一旦進入體內,估計這輩子都排不出去。所以現在每次政府動議要修建垃圾焚燒廠,大家就會一致反對,所以不能焚燒,那怎麼處理這些垃圾?只能填埋,但是填埋的話,就會侵占更多的土地,造成更大範圍的污染,為什麼?還是因為我們的垃圾裡混有塑料這些難以降解的材料。

所以,要想真正地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培養我們的環保意識,比如養成垃圾分類的習慣,而且盡且少用塑料這種東西。說起塑料這種化工材料,我覺得有必要說說它的來源。這一切的基礎是一個德國化學家赫爾曼施陶丁格在1920年的長鏈理論,1930年的時候,德國化工巨頭巴斯夫發明了一種工藝,開始工業化地生產聚苯乙烯。隨後在1937年,美國化工巨頭陶氏化學掌握了這個技術,並進一步發展,製成了聚苯乙烯發泡塑料,也就是我們今天最頭疼的白色垃圾,我們現在很多人都在使用的方便餐盒用的就是這種材料。所以搞來搞去都是因為德國,它們發明了這種材料,而現在這種材料又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那德國呢?它們的環境會不會比我們還糟糕?恰恰相反,德國的環保是世界一流的。為什麼呢?因為最早開始思考工業化的代價和問題的就是它們!我們今天說不要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發展經濟,那完全是我們自己的想法,事實是我們在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搞經濟,而德國人卻從來沒有打算要犧牲環境,二戰之後的德國開始重建,搞了差不多二三十年的現代化工業之後,忽然發現河水里魚類大量死亡,而且身邊垃圾好像越來越多,那時候的萊茵河比我們今天的三峽和千島湖水質糟糕多了,期間又發生了幾次污水洩漏事故,這就激起了他們又一次的民族自省。自省的結果就是他們決心轉變生活方式,所以,德國的幾個化工巨頭就發明了離子交換樹脂技術,這也是今天污水處理領域裡最有名的技術。對於聚乙烯和聚氯乙烯這種塑料製品的原材料,他們自己都不怎麼使用了,卻大量出口賣給中國。還有這個塑料袋,現在不都提倡可降解塑料袋嗎?這個也是巴斯夫發明的!儘管現在還只是推廣試點階段,但從這裡可以看出,德國人通過這種反省,把它做成了一輪新的經濟。

那我們怎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呢?首先,阻斷產業鏈。想想日本是怎麼對付地溝油的?通過回收,也就是政府以稍高於無良商販願意接受的價格購買了所有的廢油,然後交給私營企業處理,最後這個煉出來的油被拿來給垃圾運輸車做發動機燃料。其實這跟德國的思路是一脈相承的!在回收環節,德國60%以上的垃圾收集為私營公司,利用私營公司的逐利性,盡量在垃圾收集階段就把可以回收利用的垃圾挑揀出來,把垃圾的總量降到最低。但是垃圾的處理卻不讓私營公司參與,以保證處理的公益性和無害性。這樣的直接結果就是德國大量企業投身於垃圾回收行業,甚至導致垃圾處理能力“產能過剩”。現在德國每年可處理的生活垃圾近1800萬噸,而德國每年的生活垃圾總量卻不過1400萬噸。垃圾的減少反而使眾多的垃圾處理廠“吃不飽”,甚至要通過進口垃圾來滿足產能需要。比如,在2009年的時候,意大利的市政工人鬧罷工,導致大量垃圾沒人收,沒人處理,全國出現了嚴重的“垃圾危機”,德國就幫助意大利處理了16萬噸的垃圾。

自英國工業革命以來,環境問題就開始成為人類面臨的最為重大的問題。歐美國家兩百多年的工業化發展史,幾乎就是一部世界污染史。至今,歐美各國仍被各種環境問題所困擾。 2009年,美國媒體指出,4900萬美國人的飲用水含有砷和鈾等危險物質,按照美聯社的調查,包括製藥廠在內的美國製造業合法向大小河流、湖泊等排入了至少2.71億磅藥物。我國自20世紀80年代後就認識到不能再走發達國家先污染再治理的老路,而確定將環境保護作為基本國策。然而,今天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仍十分嚴峻。按照“十一五”規劃綱要,“十一五”期間,單位國內生產總值能耗要降低20%左右,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要減少10%,要完成這一目標,2010年單位GDP能耗就要下降6%以上,難度將超過“十一五”過去4年中的任何一年。 2010年5月4日,國務院下發提出14項加大節能減排力度的措施。在5月5日國務院召開的全國節能減排工作電視電話會議上,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強調,要本著對國家、對人民、對歷史高度負責的精神,確保實現“十一五”節能減排目標。那麼,在節能減排背後,我們面臨著哪些考驗呢?


其次,要一燒了之,但要有條件地一燒了之。可能有讀者要問了,難道德國人不怕二噁英嗎?當然也怕,但是他們有先進的技術,完全可以避免產生二噁英。你知道德國人是怎麼燒垃圾的嗎?德國有全世界最頂尖的化學家,他們把這些人召集在一起,來研究二噁英究竟是怎麼產生的?然後他們就發現,在含氯塑料的焚燒過程中,如果焚燒溫度低於800℃,含氯垃圾就不能完全燃燒,這樣的話,就極易生成二噁英。他們弄明白了這個機理,就搞出來三招。第一,就是非常嚴格細緻的垃圾分類,確保只有高燃燒值的物質才被燃燒,而不是像我們這樣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放進爐子一起燒了。第二,就是燒之前確保裡面沒有含氯的塑料,最好連塑料都沒有,因為塑料可以經過破碎、造粒、改性等流程,變成各種透明或不透明的塑料顆粒,再按照品性進行分類,最後成為可以再次利用的再生料。第三,就是加入少量的柴油,來確保焚燒的溫度足夠高,進而避免產生二噁英。這樣,最令國內垃圾處理企業頭疼的二噁英排放問題就得到了有效控制。據德國環境部2005年的報告,目前,德國已有68個垃圾焚燒廠,二噁英的年排放量由1985年的全年400克下降到不足0.5克;1990年,德國生活垃圾焚燒二噁英年排放量約佔總排放量的近1/3,而到2000年,這一比例下降到不足1%。 不僅如此,德國甚至把垃圾處理做成了高利潤的行業,不但處理自己的垃圾,而且還進口了大量的垃圾。德國把環保做成了產業,佔全球環保產業市場份額的21%,環保產業已經成為德國經濟的重要行當,而在整個德國,垃圾處理和回收創造了400多億歐元的產值,占到了德國GDP的8%,整個行業從業人員有20多萬人,被視為德國經濟增長最快的行業。 我們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重金屬污染呢?今天郎教授我決定給你們一個答案,那就是我們沒有搞懂正確的經濟增長方式。 錯誤的經濟增長一: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國內這幾個汞中毒、血鉛污染的案例,就不難發現最大的污染源其實就是開礦、選礦和冶煉。 20世紀這種現像在日本也接連出現過。比如汞中毒,我們查到的資料顯示,水俁鎮患水俁病的有180人,死亡50多人,在新線縣阿赫野川也發現100多個水俁病患者,8人死亡;日本神東川的骨痛病,是因為鎘污染,導致骨痛病患者達到230人,死亡34人;而日本四日市事件,是因為大氣中二氧化硫濃度嚴重超標,導致空氣污染,進而導致全市哮喘病患者871人,死亡11人。 這種生態危機,如果發生在中國會怎樣?可能也就是對工廠處罰一下,實行關停並轉就完了,但是如果你以為日本政府也這麼處理問題的話,你就太幼稚了。他們開始了非常深刻的反思思潮,他們發現,如果生活垃圾不好好處理的話,污染就會比工廠還厲害,會成為生活中的隱形殺手。所以從此以後,日本就開始特別注意環境保護,連續通過了三部非常嚴格的環境保護法。立法的結果就是日本人不再在本國生產電池了,而是有計劃有目的地把生產線都賣給中國,或者搬到中國來。現在全世界80%的鉛蓄電池都在中國生產。 《智子入浴》是美國攝影師尤金?史密斯《水俁》專題中最為著名,也是傳播最為廣泛的作品。 20世紀50年代初,日本九州島南部熊本縣一個叫水俁鎮的地方,出現了一些患口齒不清、面部發呆、手腳發抖、神經失常的病人,這些病人經久治不愈,全身彎曲,悲慘死去。水俁鎮有4萬居民,幾年中先後有1萬人不同程度地患此疾病。日本政府經數年調查研究證實,水俁鎮居民是因工廠廢水排放而發生了水銀中毒症。據說,在拍攝《智子入浴》時,看到滿懷愛意的智子母親為殘疾女兒洗澡,尤金?史密斯的雙眼噙滿淚水,幾乎無法按下快門。實際上,日本的水污染事件在歐美工業化過程中並不鮮見,1952年以來,倫教發生過12次大的煙霧事件。其中1952年12月發生的一次,使得5天內4000多人死亡。那麼,這些曾經發生的事故應該帶給我們怎樣的啟示呢?
錯誤的經濟增長二:以過度消耗石油和原材料為代價。 1973年開始的第一次石油危機持續了3年,在這期間,美國的工業生產下降了14%,GDP下降了4.7%。而日本比美國嚴重得多,它的工業生產下降了20%,GDP下降7%。日本發現每次一出現什麼危機,最受傷的總是它們,因為稍有風吹草動,日本就沒法從海外進口原材料了。比如說日本電子工業急需的銅原料,在1973年的時候,每噸竟然漲到3000美元甚至更高,由此導致1975年日本的機械製造業、電氣機械器具、輸送機械器具行業的收入增長率分別降到-6%、-6%和-8%,利潤的增長速度下降到-51%、-45%和6.4%。所以,日本又開始了一次深刻的反思。反思的結果是什麼呢?他們發現城市中產生的垃圾,如果好好回收的話,就是不可多得的金屬礦藏,比如說如果每年進口的銅,不論最後是加工成銅線還是銅管,如果能回收50%,那下一年的進口量就可以縮減一半。這也就是為什麼日本雖然也是製造業大國,卻不需要像我們一樣進口那麼多原材料的原因了。不僅如此,日本還琢磨,如果發動機的燃燒效率能提高6%的話,那石油進口是不是就可以省掉6%?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必進口那麼多石油了。 日本正是透過這種轉型,經濟飛速發展。自1973年以後10年裡,日本的GDP增長了47%,但是一次性能源的消耗量卻只增長了17%,單位GNP的石油消耗量也下降了一半。再看看他們在重工業領域的表現,有色金屬、鋼鐵、化工產業的地位也都讓位於醫藥、運輸機械和精密機械等產業。所以,在1978年爆發的第二次石油危機以後,儘管石油價格從每桶13美元暴漲到每桶40美元,但日本的經濟所受到的影響卻非常小了。 錯誤的經濟增長三:以電子垃圾和建築垃圾為代價。日本的資源是非常匱乏的,但他們的家電卻更新換代得非常快,所以就產生了很多電子類的垃圾。如果我們都知道的話,日本人自己能不知道嗎?那他們怎麼辦呢?於是日本就實施了《家電循環利用法》,這個法案規定電視機、洗衣機、空調和冰箱這4類產品的廢舊物由廠家進行回收,回收後那些可以進行再利用的零部件利用起來,不能用的就想辦法進行處理,可以從中提煉出大量的貴重金屬,這樣,日本也不用花那麼多錢來進口了,這就是日本提出來的“城市礦山”的概念。 2008年,日本物質與材料研究所發布報告表明,日本的國內“城市礦山”中,各種金屬的儲藏量在世界上都位居前列,按照日本城市礦山佔世界各種資源蘊含量的比例計算,日本的金銀銦鉛四種金屬的蘊含量都是世界第一,銅是世界第二,鉑是世界第三,釩和鉻是世界第四,鉬和鋅是世界第五。透過這個法案,還另外解決了一個就業的問題,比如一個家電製造廠裁員了20%,現在這部分人就可以被新興的電器回收企業安置了。實施這個法案以後,日本覺得效果不錯,於是又提出來《汽車循環法案》,規定汽車製造廠商有義務回收廢舊汽車並進行資源再利用。還有《建設循環法》,規定建設工地的廢棄水泥、瀝青、污泥、木材等資源的再利用要達到100%。我之所以講了這麼多關於日本經濟發展模式轉變的問題,是因為日本今天對環境的保護,對生活垃圾、廢棄家電、廢舊汽車乃至廢棄建築材料的回收再利用,無不來自於它對每一次危機的認真反思。這一點值得我們思考和反省。不過,我很擔心我們這個民族的自省能力不是很差,而是幾乎就沒有。 生物燃料的生產也面臨著一個引人注目的、具有諷刺意味的問題。為尋求無公害動力燃料,需要更多的煤來發電,而煤是污染最重的化石燃料。在中西部和平原地帶,乙醇工廠要么自建燃煤鍋爐以獲取所需要的熱能或壓力,要么購買當地公共事業的電能,它們也正致力於建造以煤為燃料的發電廠,以適應新的需要。 在一個像我們一樣以汽車為中心的文明社會,全球經濟如此依賴交通,因此,液體燃料至關重要。雖然有很多種潔淨的發電方式,而且,電力也許在將來會成為頭等重要的運輸動力(第九章中會進一步探討),但是,卻沒有很快替代液體燃料的替代物。當前液體燃料造成國家蒙受沉重的負擔:美國每年向大氣層排放13億噸二氧化碳,每天消耗8.2億美元的石油。與一加侖柴油或汽油所含的化學能相比,石油的儲存及運輸相對更為簡易和方便。正如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內特·路易斯教授所說:“你可以花5美元買一軟管給車加10兆瓦能量的油,但要輸送10兆瓦電則需要高壓輸電線。電不會像汽油那樣坐在那裡,靜等你使用。”不僅飛機和汽車依靠石油,1.5萬億美元產值的化學和塑料工業同樣依賴它。 由於生物燃料是如此新穎並仍在發展變化之中,在這個技術快速變化的年代,生物燃料新創公司還具有一個更大的優勢:它們可以充分利用計算機、生物科學技術、基因工程和其他學科的最新成果。實驗室裡,紐曼邊巡視邊說:“這裡有100多種技術。” 通過模糊能源、農業和生物技術之間的界限,這些新創公司發明了各種超乎想像的技術。像英國石油公司和雪佛龍公司,數十年來只僱用地質學家和工程師,目前也奮起直追,遍訪各個研究生院聘用生物工程人員。他們的一些高級主管甚至完全脫離舊行業,而轉型到生物燃料工業。 本文摘自[美]弗雷德·克魯普(Fred Krupp),米麗亞姆·霍恩(Miriam Horn)的《決戰新能源:一場影響國家興衰的產業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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