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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五章“我一定要投資這家公司”

我認為這簡直就是令人驚嘆的商業點子。 克里斯·馬(chrisma)的女兒是紮克伯格在哈佛的一位朋友,克里斯是華盛頓郵報公司收購和投資部門高級經理,該公司也是美國最偉大的報紙之一《華盛頓郵報》的母公司。克里斯的女兒極力勸他了解一下facebook,在2004年年末,他和一名同事坐飛機前往加州。那次拜訪帶來了不錯的進展。 1月份,扎克伯格和帕克飛往華盛頓,在《華盛頓郵報》的辦公室繼續商討,看兩家公司是否有可以一起合作的方式。 在與克里斯和他的同事們會談過程中,出乎扎克伯格和帕克的意料之外,《華盛頓郵報》公司首席執行官丹·格雷厄姆(dongraham)加入了他們的會談。紅光滿面的格雷厄姆是美國商業界的一位知名領袖人物,也是自20世紀30年代以來控制《華盛頓郵報》的格雷厄姆家族中的一員。扎克伯格向格雷厄姆說明了facebook的情況,格雷厄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說:“我認為這簡直就是一個令人驚嘆的商業點子。”了解到facebook在哈佛的成功,勾起了當時59歲的格雷厄姆零零碎碎的相關記憶。他也在哈佛大學讀過書,他回憶起了在20世紀60年代中期自己在《哈佛克里姆森報》當記者兼主編的時光。

在那時,《哈佛克里姆森報》在編輯室的一個架子上保存著幾本大的方格分類筆記本。每天報紙上的文章被粘貼到這些筆記本中,記者和編輯們在本子上寫下他們對文章的評論。在另一本筆記本上,他們隨便寫下心中所想的任何事物。 “我記憶猶新,每當我們走進那個房間時,我們都會認真閱讀那些筆記本上寫的每一個字,並寫下我們自己的評論,”格雷厄姆說,“我經常想,那些評論筆記本所起到的作用真不小,我還想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復制這套方法。”(在他的報社,用的確實是這套方法。)“當我聽到馬克描述facebook的概念時,我心想,'老天,我完全明白他的目標是什麼。'”格雷厄姆當時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努力開創《華盛頓郵報》自屬的網站業務。

他感到吃驚的是用戶每天花費如此之多的時間在facebook上,扎克伯格也讓他感到有些驚奇。 “馬克跟他現在相比,有些靦腆,”格雷厄姆繼續說道,“比如說,你說了某句話後,他一般會停頓一下,想一會兒,再作出評論或回應,但他在那次談話時說的每句話都有一定的道理。對於一個20歲的小伙子來說,他給人的印像極為深刻。” 格雷厄姆開始敘述公司的一小段歷史,帕克記得他說的話大概是“……後來,一個名叫沃倫·巴菲特的人進入了我們的生活”。在拜訪之前,扎克伯格和帕克都不大了解格雷厄姆家族,但他們聽說過巴菲特——傳奇般的投資家,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巴菲特經營的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berkshire hathaway)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一直是《華盛頓郵報》的主要投資方。帕克說:“巴菲特的到來是個改變公司命運的時刻。”格雷厄姆解釋說:“《華盛頓郵報》之所以能夠以極長期的發展眼光來策劃其公司戰略,一個原因是格雷厄姆家族控制著《華盛頓郵報》公司極大一部分有表決權的股票,還有一個原因是,巴菲特清楚地說明,他將長期持有他所擁有的公司股票。”

在他們談話中的某個時刻,格雷厄姆自然而然地提出了一個建議,他自稱是絕無僅有的一次提議。他描述了當時所說的話:“我說,'馬克,最終,你大概不會接受這樣的條件,但如果你想要一個非風險投資的投資方,或是想要一個不會向你施壓的投資方(而一般風險投資會以任何方式向你施壓)',他曾經說過一些話,他不願意與這種公司合作,'我們或許有意向為你的公司注資。'” 扎克伯格被格雷厄姆這種做生意的理念深深地打動了。他解釋稱:“許多風險投資公司一直在接觸我們,但我確實不想接受風險投資的注資。我不想按這一整套矽谷公司的模式來——接受風險投資注資,試著把公司上市,或是飛快地把公司賣掉,按照加速的時間標準引入專業管理模式。但《華盛頓郵報》與這些科技公司完全不同。令我驚奇的是,公司文化之間的差異有天壤之別,這個公司長期專注的是新聞報業,而且他們對《華盛頓郵報》這個品牌和其擁有的公信力極為專注,就好像是'哇,我想以這個傢伙為榜樣'。而就在那時,我開始認真地考慮進行另一輪的融資。我期望著他們能夠注資,丹是一個可以與我合作的伙伴。”

在此之後,與《華盛頓郵報》的商談開始加速進行。 《華盛頓郵報》公司派遣了另一個人數較多的代表團去帕洛阿爾托。 《華盛頓郵報》的網絡在線部門的總經理們加入了代表團一行,包括新任命的首席執行官卡羅琳·利特爾(carolinelittle)以及主管財務和商業拓展的副總裁們。利特爾認為facebook看起來就像一座未開采的金礦,她說:“就我看來,馬克當時似乎反感廣告業務,但我對此卻是垂涎欲滴,想著用這門業務來掙錢真是太容易了。我千辛萬苦才忍住沒出聲,因為丹不想听到這個。” 多數人還不知道的是,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肖恩·帕克自稱他知道。他將扎克伯格對投資的態度轉變解釋為一種特許,允許他更加積極進取地尋覓投資方,看還有沒有其他選擇。 “我認為公司在那時的估價應該是5億美元,”帕克有些洋洋自得地說,“我們覺得公司顯然正在攻城略地。”但在當時,實際上在任何一輪投資中,帕克談及的都是對公司估價要相對低點。他的朋友塞思·斯特恩伯格(seth steinberg,現任meebo信息通信公司首席執行官)記得,帕克向他詢問過估價建議。儘管當時斯特恩伯格只有26歲,但他曾在ibm的公司發展部工作過,所以他的意見是有價值的。斯特恩伯格建議把估價爭取為至少4000萬美元。據公司文件顯示,帕克在這個估值的基礎上把價格再次拉高,達到一個4000萬至6000萬美元之間的數值。對於一個成立才一年而且由一個20歲的小伙子領導的公司來說(而且公司只有7名員工,每年收益不到100萬美元),這樣的估價可真不得了。但帕克錯了,公司得到了更高的估價。

當facebook正在打算尋求融資的風聲傳出來時,矽谷中那些貪婪的投資公司的胃口馬上被吊了起來。打聽消息的人開始鋪天蓋地地湧來,facebook的電話響個不停。羅恩·康韋(ron conway),矽谷中關係網最多的人之一,還是個老練的天使投資者,他向帕克建議應該去找哪些人談,應該怎麼談。他還向已經在矽谷紮根的公司和主要風險投資公司發出電子郵件介紹函。 (扎克伯格現在稱,他自己並不知道當時所發生的大部分事情。) 1月23日的《洛杉磯時報》在首頁刊登出一則有關facebook的報導,這使投資方更來勁了,那是主流媒體第一次對facebook公司進行重大報導,頭條上寫道“吸引全美大學生的網站”。 “精明,傻氣,粗俗,不管你怎麼說,該網站牢牢抓住了其用戶,他們中多數人每天差不多都要登錄該網站。”報導的作者麗貝卡·特勞恩森(rebecca trounson)這樣寫道。

帕克要他的朋友西錫格幫忙設計幾張powerpoint幻燈片,並開始與潛在的投資方會面。 6頁介紹資料雖然很簡單,但引人注目。資料上宣稱,facebook擁有200萬活躍用戶(來自2月中旬的數據),向370所學校開放。但投資方關ju的是用戶們在該網站上投入的時間和頻率。令人驚異的數據:65%的用戶每天不止一次登錄該網站,而且90%的用戶至少每個星期登錄一次;發展速度非常迅猛,以至於在某天,用戶數量就增長了3%。 介紹說明中最令人吃驚的是一張簡簡單單的“增長表”,帕克和西錫格設計這張表就是為了製造一點戲劇效果。最開始,帕克拿出一張圖表,顯示服務器已經開放的學校的情況。該圖表看起來像一個樓梯,因為facebook是分批向學校開放的,而那時有一段時間沒有增加新的學校。接著,他拿另一張幻燈片覆蓋了此前的那張表,它顯示了用戶總數的增長趨勢。很明顯的是——開放的學校數和用戶的增長數絕對相關。在學校情況那張圖表的梯形圖中,每上一節台階,在小幅延遲以後,用戶的數量就會呈現跳躍式增長。這意味著,至少在facebook滲透到有入網資格的所有1600萬美國大學生為止,這種增長可能是絕對性的。這也表明,為了避免曾經重創friendster網的用戶負荷這個難題,facebook有一種獨特的能力來調控其增長。

帕克在介紹會上說明的這種簡單的商業計劃,顯然避免了提及傳統的互聯網標語廣告,儘管這些廣告是當時facebook那“一丁點”收入的主要來源。第4張powerpoint幻燈片題為“本地廣告”。上面預計,如果facebook上開放的校園達到400家,立足於校園並以文本為主的廣告“傳單”——校園組織用其來發布活動,將每年產生365萬美元的淨銷售額。帕克曾經僱用埃茲拉·卡拉漢想打開局面的本地廣告產品業務還未啟動,預計其帶來的收益會更多,淨銷售額將達到每年3660萬美元。不過前提是,要在所有400家學校的60家商行刊登廣告,向學生們提供折扣、優惠券等。 接下來的一頁幻燈片則完全是市場推銷,介紹了“廣告種子”(adseed),facebook將其定位為“社交網絡中的googleadsense”。 google adsense是一個程序,通過向網站支付收益,允許google根據該網站的內容在其網頁上放置文本廣告。當時這項業務正處於起步階段,而之所以起adseed這個名字,facebook是想設法在google的光環下分一杯羹。幻燈片上說明:“產品,品牌,媒體工具(電影、書籍、音樂)在社交空間裡給予你'家'的感覺。”當時facebook正在安排帶來收益的蘋果公司贊助的網頁,該模式被作為樣板模式在會上介紹。幻燈片上顯示,facebook當時從adseed的試驗性消費者中每月可掙得4萬美元。順便說一句,adseed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被真正使用過。

據公司文件,到2月9日為止,12個風險投資公司,4家大型科技企業,還有《華盛頓郵報》都與facebook積極展開接觸,希望達成某種協議。帕克決定放棄那些需要公司去說服的潛在投資方,幾家知名企業由此被排除在外。由於對ffiendster的不良投資,兩家矽谷最顯赫的公司,克萊納·珀金斯公司(kleinerperkins)和基準公司(benchmark)已經在社交網絡這門事業上吃了苦頭,它們不想與facebook有所瓜葛。 儘管介紹會上的幻燈片使人印象深刻,投資方對facebook的前景預測仍有一定的保留,甚至被facebook的數據所吸引的一些投資方也覺得該網站難以捉摸。畢竟,對他們所有人來說,唯一能夠登錄和了解該網站的方式是使用各自母校的一位男校友的電子郵件地址。一個訪問受限的消費網站,這一概念對他們來說還很陌生。此外,還存在個人方面的原因——一個沒有經驗的20歲首席執行官,一個擁有不檢點名聲的合夥人。不管該公司的勢頭如何之姦,任何人都會對此心存猶豫。

但是,即使在2005年初與《華盛頓郵報》和其他潛在投資方的談判逐漸升溫時,facebook就需要馬上有資金注入。帕克決定借一些錢,他接觸了西部技術投資公司(western technology investment),該公司是“風險貸款”企業中的一個巨頭。西部技術投資公司借錢給創業公司,要求後者支付帶利息的本金。但該公司可以得到保證金,之後以一般風險投資公司的限定價格購買少量股票權益。由於facebook還未能籌集到任何風險投資公司的資金,西部技術投資公司有所保留。但該公司的行政高層了解並喜歡帕克。帕克告訴西部技術投資公司的莫拉萊斯·韋德加(mauricewerdegar),他不用擔心貸款的還款問題,因為加上即將注入的風險融資,facebook的估值將超過5000萬美元。韋德加回答道:“你們公司不可能值這麼多錢。”因此,帕克和他打了一個賭。如果即將進行的融資成功,而且公司估值超過了5000萬美元,那麼,西部技術投資公司獲得的保證金將定價為這次融資的股份價格。然而,如果估價不超過這個數額,那麼西部技術投資公司獲得的保證金的定價將與上一年秋天彼得·泰爾支付的股份價格相同。如果facebook在以後大獲成功,該公司將獲利頗豐。以此為條件,帕克借到了大約100萬美元。在那年春天用戶數量開始增長時,這筆錢用來購買了公司的大多數服務器。

當帕克與朋友們在舊金山的一家墨西哥餐廳吃飯時,他走到餐廳外,通過電話與西部技術投資公司的韋德加達成了這項交易。在他接電話之前,他點了一份墨西哥巧克力辣沙司,這道菜的沙司是由未加糖的巧克力製成。在通話結束後,他走回餐廳裡,咬了一口沙司。帕克對很多東西都過敏,包括花生。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喉嚨發緊,嘴巴開始發癢。他從桌邊站起來,開始叫喊,並上下擺動他的手臂。 “服務員快來!服務員快來!這個菜裡面是不是有花生?”一個服務員衝進廚房,然後很快又返回到帕克身邊,道歉連連。是的,他們為了加重沙司的口味,採用了花生。帕克急忙趕去附近的一家醫院,醫生們給他注射了解毒劑。 到3月底,與《華盛頓郵報》的商談繼續進行,維亞康姆公司(viacom)突如其來地加入了投資者競選行列。該公司表示,有興趣以大約7500萬美元買下整個公司。它想把facebook與全球音樂電視網(mtv.com)合併,這真是出人意料。這一序曲證明了facebook所吸引到的“狂風浪蝶”實在太多了。如果扎克伯格接受了那個競價,他就相當於是一年掙得了3500萬美元。但他不為所動,他不願意賣掉facebook。不管怎麼說,這樣一個競價掀起的波瀾過了好一陣才平息。至少有一位公司顧問建議他接受這個競價,他和莫斯科維茨每人可以得到差不多1000萬美元,那可不是一件你可以完全不在乎的事。 帕克故意使《華盛頓郵報》方面了解到維亞康姆的競價,在幾輪討價還價過後,3月底,這家報業公司寄給了facebook一張條款說明書,上面的交易條件十分優厚。它將注資600萬美元以換取公司10%的股份,這樣一來,facebook的市值將達到6000萬美元。以風險投資的行話來說:就是“事前5400萬美元”——意思是,注資前,其價值為5400萬美元。帕克很是興奮,這比他所期望的更好。他給舊金山的顧問康韋打電話:“哦,天啊!事前5400萬美元?”康韋在電話中興奮地大叫:“接受這個條件!快點交易!”但帕克和扎克伯格並不著急。扎克伯格的參謀馬特·科勒新入公司,他在矽谷的關係網廣,他強烈建議同事們繼續與風險投資公司商談。自從一些投資公司知道他加入facebook以來,他就一直接到這些公司的電話,他們都希望有機會注資facebook。 無論如何,還是有必要與《華盛頓郵報》討價還價。 《華盛頓郵報》的談判代表們想在董事會中佔有一席,但扎克伯格和帕克只願意把這個席位留給格雷厄姆,其他人則免談。但格雷厄姆覺得自己當時正全心全意投入到報社事務中,可能顧及不到facebook的事務,這樣做不好。扎克伯格通過電話與他把事情討論清楚,並接近達成一項協議,其中不包括董事會的席位。但就在扎克伯格和帕克準備坐飛機去華盛頓簽署協議的幾天前,《華盛頓郵報》方面的一個高層談判代表的父親去世了,所以這件事被耽擱了幾天。 位於帕洛阿爾託的阿克塞爾合夥風險投資公司(accelpartners)正處於困難時期。在此前的十年裡,儘管它曾經作出過大量極為成功的投資行為,但最近並無甚麼大的建樹。在20世紀90年代,隨著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對電子通信和軟件方面的一些企業的大規模投資(例如uunet,macromedia,realnetworks和veritas等公司),獲利頗豐,公司的名號從此漸漸走紅。此時,互聯網行業機遇再現,但與硅谷中幾乎所有其他主要風險投資公司一樣,阿克塞爾合夥公司還沒有在一個重要的消費者網絡上賺到大錢。要想在短時間內取得豐厚收益的機會十分渺茫,而賺取巨額回報的預期看起來也是前途未卜。在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合夥人中,正抽資準備退出的包括公司最有名望的投資方——哈佛大學捐贈基金。 阿克塞爾合夥公司最知名的合夥人吉姆·布雷耶(jim breyer)十分擔心這個顯赫一時的公司的前景。布雷耶有著濃密的黑髮,樂觀向上,親和力強,天生是一個樂天派。他是個音樂迷,他經常喜歡說:“從巴赫到涅磐樂隊(nirvana,搖滾之神)。”,對藝術也極為熱衷,他收集名畫,從畢加索到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但在當時他卻是精神萎靡,他和他的職員們在尋求有革命性意義的投資項目,從而復興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名望和公信力。 凱文·埃法西(kevin efrusy)是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一名資深合夥人,布雷耶委託他辦的事是:出去找新創立的擁有極大發展潛力的公司。他最近感興趣的是社交網絡領域。在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他們曾經討論過這一領域的公司,但friendster、tribe和其他網絡公司的問題使得整個產業顯得有些風險。埃法西說:“社交網絡似乎名聲不佳。”他指的是——眾所周知,這一類網站都含有色情內容,會員們粗野、無秩序。 “但我們討論過,是否有可能維持一個不含色情內容而且與某個特定群體相關的社交網絡。”他身形高大、禿頭,對人友好但做事認真,稍微有些咄咄逼人——風險投資者個性都這樣。埃法西曾試圖說服阿克塞爾合夥公司投資flickr,一個相片分享網站,帶有一些社交網絡的功能。但就在他達成交易之前,雅虎突然橫插一腳,收購了整個flickr。在2004年12月,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一個實習員工向埃法西介紹了facebook。 他做了一些調查,從他的母校斯坦福大學弄到了一個男校友的電子郵件地址。當他登錄facebook時,網站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解釋說:“從本質上來說,facebook不是娛樂網站,其背景十分清晰,就在你的大學裡,方便實用。它是斯坦福大學的花名冊,而不是世界範圍的花名冊。”但是,埃法西看到了一個問題——為沒有收入來源的人群開設一個社交網絡,這算哪門子生意?那時,一個以前在商學院的同學解釋稱,大學生對營銷者來說是一個寶貴群落。人們一生中關鍵性的購買習慣都是在這個階段成形的——你的第一輛車、第一個銀行帳戶、第一張信用卡。 “但你在讀大學時,營銷方沒有辦法接觸到你,”埃法西繼續做調查時了解到了這一點,他說,“大學是一個黑洞,你不再看電視了,也不再讀報紙了。”看起來,facebook似乎擁有一個可以接觸到學生的方式。 埃法西聽說了facebook驚人的發展速度。差不多1個月之後,他聽說facebook正在籌集資金,就非要與facebook的經營者們會面不可,畢竟他們就在附近。他發了電子郵件,沒有回音。他打了電話,肖恩·帕克不願意回他的電話。他請一個雙方都認識的朋友做介紹人,約定了一個時間通電話,但帕克沒有遵守這個約定。後來埃法西聽說馬特·科勒加入了facebook。當科勒在linkedln的時候,他們曾見過面。他打電話給科勒,要他幫忙向帕克做個介紹,科勒有禮貌地答復了他。但到了約定商談的時候,又沒見著帕克的人影。 埃法西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他打聽到了雷德·霍夫曼是facebook的一個投資人。所以,他拜託與霍夫曼關係密切的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合夥人彼得·芬頓(peter fenton)打電話,請霍夫曼做介紹人。霍夫曼不願意,他表示facebook的經營者們認為,與風險投資者打交道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所以他們不願多此一舉。這話當然不夠誠實,當時帕克已經在認真地與幾個風險投資公司洽談,他只是在故意迴避埃法西。矽谷中有謠傳稱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已經失去了好運氣,這正是布雷耶所擔心的。扎克伯格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潛在的投資方《華盛頓郵報》的投資上,對於帕克花了那麼多時間在幾家投資方間周旋,他有些似懂非懂。 埃法西請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彼得·芬頓再找霍夫曼疏通。霍夫曼這次鬆了口,同意安排埃法西與帕克和科勒見一個面,科勒此時正在為融資處理大量日常管理和組織工作。霍夫曼堅持要芬頓許諾,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不會虛報一個過低競價來作假。 facebook已經和《華盛頓郵報》談得很投機了,並不想分散精力來浪費時間。 一般來說都是企業家主動去找風險投資公司,謙恭地尋求注資。埃法西再次與霍夫曼的前僱員科勒談了話,邀請他帶著facebook的幾個合夥人一起到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辦公室做客,但facebook的經營者們對埃法西仍敬而遠之。科勒回憶說:“他追著我們不放。”當時埃法西到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已工作了差不多兩年,他還未能憑一己之力達成一項大型交易。他需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2005年4月1日,星期五,埃法西最終決定乾脆自己主動去facebook的辦公室,帕克說他會在那等。埃法西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抓的這個時機是如此美妙,因為《華盛頓郵報》方面的某個談判代表的父親去世了,談判剛好暫時中斷。埃法西走過帕洛阿爾托學院大道的4個路口,來到facebook剛剛在愛默生大街租下的一間辦公室,位置距離斯坦福差不多1英里。與他同行的是亞瑟·帕特森(arthur patterson),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帕特森身材高大,一頭灰髮,很有貴族氣派。他覺得好奇,想知道埃法西為何對這個剛起步的小公司這麼有興趣。他們爬上一段長長的樓梯,樓梯新近被噴上了塗鴉,在樓梯頂部是一副有啟發意義的巨型幻彩熒光圖畫,畫面上是一個女人騎著一條大狗。從巨大寬闊的閣樓空間來看,公司還沒有完全搬過來。在牆上全是風格大膽的彩色塗鴉,包括幾幅裸畫。有的家具拼好了,有的還沒開始拼裝。兩三天之前,facebook第一次使用了這個場所,舉辦了一場狂歡派對,用來慶祝科勒的28歲生日。到處都是還剩下半瓶的酒瓶。 帕克曾說過會在公司等,但他沒有。而科勒和莫斯科維茨根本還沒準備好進行一次正式的融資會議,他們正艱難地裝配從宜家家居買來的需要自己動手拼裝的家具。莫斯科維茨的頭撞到了家具的一個角上,前額出血。科勒平常慣於裝配和整理,卻也被一個釘子掛住了他的牛仔褲,左邊的褲腿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穿的平腳短褲。科勒向埃法西打招呼道:“你好,凱文。” 埃法西沒有在乎這混亂的場面,他來是有目的的。 “我們的會談開始只有馬特出席,”他回憶說,“肖恩和馬克沒有空,或者是病了,或是怎麼了。因此,馬特向我們介紹了一下經營情況。他對統計數據講得十分清楚,而且不斷重複提到使用率。我已經對此心中有底了,但亞瑟對此十分興奮。然後,肖恩和馬克出現了——沒有生病,正在吃墨西哥玉米煎餅。” “我知道,他們以為我們會問很多問題。我說——嗨,我們這麼辦吧,我知道你們公司很值錢。星期一請出席我們的合夥人會議,我保證,星期一結束前我會給你一份條款說明書,如果我做不到,我將永遠不再打擾你們。我不會拖延時間的,我們可以快速行動。” 在他們離開之前,帕克的確對某事感到興奮。他自豪地領著埃法西和帕特森進入了女洗手間。在那裡,他指著另一張壁畫,出自他女朋友的手筆,上面畫的是一個裸女抱著另一個女子的雙腿。在一棵樹上,一隻法國牛頭幼犬低頭看著她們。埃法西困惑地問:“肖恩,這張畫會不會使女人們感到不自在?你不擔心會背上騷擾或什麼的罪名?”帕克回答說:“我跟你說,我們反正遲早會被人起訴,我才不會擔心這些呢。”埃法西接著說:“是吧,但是有這張畫掛在這裡作為憑證,他們可能會勝訴。”接著,他說服了肖恩在此後的星期六晚上與他一起去喝啤酒。 在埃法西和帕特森走回他們辦公室的路上,帕特森輕拍埃法西的背,說道:“這次拜訪真是非常好玩,太有意思了,我們一定要做成這筆買賣。”在公司內部,大家都知道帕特森是出名的立場堅定的懷疑主義者,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整個週末,埃法西加緊調查。星期六正午,他和他老婆去了斯坦福大學,在校園學生中。心——特里雷德紀念堂(tresidder memorial union)打發時間。埃法西逮著學生就問他們對facebook了解多少?他們是否使用它?它是否無處不在?而答案正是他所期望的。 “我聽說過嗎?呵呵,我離不開它。一我根本不讀書,整天泡在上面。”“每個人都上這個網站,通過它與其他學校的朋友們保持聯繫。然後,所有的教授也加入了。它變成了我生活中的焦點。” 埃法西打電話給阿克塞爾合夥公司首席財務官的妹妹,她在匹茲堡的迪凱納大學(duquesne university)念二年級。 “她說,'噢,facebook,我知道。它是10月23日在我們這兒開通的。'我問,'你連幾月幾日都記得?'她回答,'當然,我們學校排隊等待了幾個月。我們排在第7位。'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她竟然記得facebook對學校開放的日期。可見這種需求是多麼強烈,簡直供不應求。我對我老婆說,'我一定要投資這家公司。'” 當晚,他在一家差勁的斯坦福學生小餐館“荷蘭鵝”(dutch goose)裡與帕克和他的女朋友會面,話題很快轉移到投資方面。帕克開了腔:“凱文,我們認為這是家很有價值的公司,估價可能會比你們期望的高。”埃法西懇求給他一個機會,這正是帕克所希望的反應。埃法西再次力勸帕剋星期一早上去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一趟,和扎克伯格一起前往。他根本不確定這兩個人會不會去。 但在星期一早上10點,扎克伯格、帕克和科勒現身了。扎克伯格的行頭是t卹、短褲、阿迪達斯的人字拖鞋,帕克和科勒則選擇了休閒夾克里面穿t卹。他們甚至懶得放映他們在其他風險投資公司播放的幻燈片。差不多全是帕克在發言,這是經過巧妙安排的,故意扮酷吊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胃口。扎克伯格幾乎沒怎麼出聲,他們之後就離開了。 埃法西問他的合夥人:“你們覺得如何?”其中一個資深合夥人高聲說道:“似乎你需要努力說服他們,他們的興致不高。”埃法西再問:“我知道,但是先別管這個。你對這家公司有興趣嗎?”所有人的意見是一致的,他們的確有興趣。沒得說,帕特森熱情高漲,吉姆·布雷耶也是如此,他認識到這個交易也許可以使阿克塞爾合夥公司鹹魚翻身。會議很快討論到策略方面——埃法西要使用什麼辦法來使facebook接受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注資?他們決定迅速向facebook遞交一份交易計劃書。埃法西草擬了條款書,對facebook的投資估價與《華盛頓郵報》做出的估價一樣,但注資會稍微多點。他當晚就把計劃書發給了facebook。出這樣的高價有一定的風險,但他想用價格打動facebook。那天深夜,帕克回了一封電子郵件給他,感謝他的厚愛,並表示將按原定計劃與《華盛頓郵報》合作。 實際上,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對facebook如此感興趣使帕克感到興奮,這使得他可以試探其他仍在競爭隊伍中的風險投資公司,也許facebook根本不用和《華盛頓郵報》交易。第二天早晨,他與德豐傑公司(draper fisher jurvetson,世界知名的風險投資公司)的蒂姆·德瑞普(tim draper)商談,蒂姆表示願意出與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一樣的條件。帕克在開完會幾分鐘後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埃法西。埃法西暗示說他也許能夠出更高價,並隨口說了幾個數目。帕克是一個談判高手,臉皮比城牆還厚,而且他越來越感到興奮。帕克大叫道,“沒門!我們不會考慮這個價格。我們的想法是——投資前估價1億美元!”然後他掛掉了埃法西的電話,“在一場好的籌資過程中,做戲可不能少。”帕克說道。 在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埃法西和吉姆·布雷耶正在協商。此時,布雷耶想達成這個交易的渴望不比埃法西差,他漸漸意識到facebook的獨特性——這家公司擁有一種他在此前很少看到的潛力。他很想做成這筆買賣,他願意為了達成這個交易而付出代價。與其他合夥人商談之後確定了下來,埃法西可以把競價再提高一些。星期二下午,他再次穿過學院大道,不請自來地走進facebook的辦公室,公司裡的所有人當時正在開會。他走了進去,打斷了會議。他宣布“我東奔西跑拼了老命才為你們爭取下來這個競價,這有點不切實際,但是我們想做成這筆買賣!”他把條款說明書拍在會議桌上。上面顯示的是投資前8700萬美元的估價,投資額為1270萬,這將使得注資後的公司市值為1億美元。埃法西懇求道:“你們一定要接受,我們上天入地也要把這家公司做成功。你們有三天的時間來考慮。”帕克有些驚訝地回答說:“好的,這值得考慮。”在他離開前,埃法西注意到,辦公室的壁畫做了些許修改。在畫上所有敏感的位置,都被貼上了細細的遮蔽膠帶。 埃法西離去之後,歡欣的年輕創業者們望著彼此,1億美元?太棒了!扎克伯格問:“但是,《華盛頓郵報》那邊怎麼辦?”沒人能給出一個好的答案,但這可是有人向他們提出競價使facebook價值1億美元!天啊!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基本上為facebook同樣的股份提出了兩倍於《華盛頓郵報》的報價。 但要做出決定仍不輕鬆。原因之一是格雷厄姆對公司絕對信賴,他容許扎克伯格和帕克放手去做他們想做的事。雖然未簽署任何文件,扎克伯格曾經在較低價格與格雷厄姆達成了一個買賣協議。如果阿克塞爾合夥公司注資進來,該公司將會插手很多事務,這意味著facebook會少了一些自由度,阿克塞爾公司的辦公室離facebook只有3個路口。但它的加盟也可能會帶來矽谷的人才和關係網。帕克並不認為一定要與《華盛頓郵報》交易,而他們之中最有經驗的馬特·科勒強烈建議,他們應該盡量籌集資金。天平向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傾斜。 打了幾通電話後,帕克確定下來,蒂姆·德瑞普和其他風險投資公司都不願跟風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報出天價。所以現在的形勢就是在《華盛頓郵報》和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中2選1。 當晚,吉姆·布雷耶在“鄉村酒館”(villagepub)設宴招待了facebook的領袖們,這個雅緻的、消費較高的飯店位於帕洛阿爾托北部的托尼伍德賽德,離布雷耶的住所很近。桌上賓客有紮克伯格、帕克、科勒和埃法西。該飯店以其餐酒聞名,而布雷耶是餐酒品嚐家,他點了一瓶價值400美元的奎西達卡本內。只有20歲的紮克伯格還未達到允許飲酒的年紀,所以叫了瓶雪碧。大家一起聚餐的目的部分緣於讓埃法西和布雷耶與扎克伯格增進了解,扎克伯格此前在他們的會議中一直沒怎麼出過聲。他們知道,儘管他們差不多一直是在與帕克談,但扎克伯格才是交易的決策人。 到那時大家才知道布雷耶與哈佛的淵源,他是在那裡讀的工商管理碩士。他使盡渾身解數來和扎克伯格套近乎。布雷耶開始欽佩這位年輕的首席執行官頭腦清晰的戰略思路,還有他對facebook產品的質量和實用性的全心投入。而且,明顯地可以看出來,扎克伯格仍然對某事有些不安。大家就公司戰略展開了一些認真的討論,而埃法西和布雷耶不斷強調他們想注資的決心,重申他們十分期待與扎克伯格和他的團隊合作。扎克伯格開始不再做聲。 人們常常以為他並沒有傾聽說話。他擅長一句話不說:並表現出毫無興趣的樣子。他身上並沒有顯現身體語言,或點頭,或以其他常規的會話信號,來表示他正在傾聽,然而這並不表示他沒有傾聽。他只是不顯露出感情,在靜靜地深思。但另一方面,有時他的確是沒有傾聽,那是當他無聊或非常不安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在會談中,他會不斷地,差不多是隨口應聲地咕噥著說“嗯”。無論如何,這種差別只有十分了解他的人才知曉。在“鄉村酒館”用餐時,扎克伯格進入了“不傾聽”狀態,馬特·科勒注意到了。 扎克伯格去了洗手間,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到餐桌上來。科勒起身去查看,想知道是否一切安好。在男洗衣間的地板上,扎克伯格盤腿坐著,低垂著頭,他正在哭泣。科勒回憶說:“他一邊流淚一邊說,'這樣做不對,我不能這麼做,我許下過承諾!'他真是哭得一塌糊塗。所以我說道'你可以跟丹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想法如何'。”扎克伯格花了一些時間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返回到餐桌旁。 第二天,他的確給格雷厄姆打了電話,扎克伯格說:“丹,自從我們商定了條款之後,我還一直未與你交談過,自那以後,在這裡有一個風險投資公司提出了一個高得多的競價。我覺得面臨一個道德兩難的局面。” 格雷厄姆已經聽說了facebook與阿克塞爾合夥公司接觸的事,所以他對此並不感到驚訝。布雷耶甚至打電話給他,建議他們一起注資facebook,格雷厄姆拒絕了這個提議。儘管他對聽到的消息感到失望,但他也被打動了。 “我在想,'哇,對於一個20歲的小伙子來說,真不錯——他打電話來並不是告訴我,他準備接受其他公司的投資。他打電話給我是來找我商量。'”格雷厄姆知道,對於這樣一個剛成立的小公司,他第一次提出的競價已經是非常高了,他覺得自己找不到支持的理由來決定提出更高的競價。而且他認為,不論他出什麼價,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只會出得更高。 格雷厄姆問:“馬克,這筆投資對你來說重要嗎?”扎克伯格回答,是的。他繼續說,有了這筆錢就可以預防facebook出現赤字或被迫向外借款。 “接受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投資和接受我們的投資是不同的,你應該知道吧?”格雷厄姆回應道,“他們對你會設定一個目標,他們會盡力驅使你去達到那個目標。而且,儘管我們沒有他們擁有的那套網絡,不像他們那樣能言善辯,但我們不會嘗試去命令你如何經營這家公司。”格雷厄姆回憶道:“如果那次注資沒有演變為公開籌款,我肯定會感到高興。但扎克伯格說過,他曾經仔細考慮過與風險投資公司打交道的不利方面,顯然他更傾向於接受它們的投資。” 在20分鐘的對話過後,格雷厄姆說:“馬克,我將把你從你的道德兩難中解放出來。去吧,接受他們的投資,把公司發展好,祝你一切都好。”當《華盛頓郵報》為了這次買賣付出了大量準備工作的管理層知道了這個變故後,他們目瞪口呆,但對扎克伯格來說則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經過此事,他更加尊重和欽佩唐·格雷厄姆。 然後,馬克·扎克伯格一個人走進學院大道的阿克塞爾公司,在吉姆·布雷耶位於角落的辦公室坐了下來。他知道,布雷耶才是他要打交道的人。而到了此時,他逐漸對和藹可親的布雷耶有了好感,即使他們未能分享他昂貴的紅酒。而對布雷耶來說,他明白就算帕克已經徹底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公司的決策還是由扎克伯格全權說了算。扎克伯格對布雷耶說,他傾向於接受阿克塞爾公司的競價,但他希望坐在facebook董事會的人是布雷耶。儘管埃法西人不錯,其他方面也還行,但他在公司並不是資深合夥人,並缺乏經驗,他從來沒有當過董事。埃法西說:“這可傷了我的心,但我能理解。”布雷耶決定接受這個條件,親自擔任董事。但他要求,作為交易的一部分,他拿自己的錢再投資100萬美元到facebook。對於投資之前facebook8700萬美元的估價,布雷耶說:“我當時知道這競價太高,但有時,達成一個交易需要付出這種代價。”當扎克伯格離開他的辦公室時,布雷耶十分高興。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將要注資facebook! 儘管如此,在幾週以後這事才算完全定下來。帕克調整了幾個關鍵要點。他進一步鞏固了公司結構,保證扎克伯格控制兩個董事會席位,而他佔據另一個。這意味著,就算布雷耶和泰爾都加入了董事會,扎克伯格和他兩人仍將控制5個董事席位中的3席——佔表決的多數席位。這一套複雜的安排把他們的股票所有權和董事會席位聯繫起來。這樣一來,扎克伯格就不太可能失去對他自己公司的控制。阿克塞爾合夥公司同意了這個安排,進一步證明了布雷耶極想達成這筆買賣,也證明了他對扎克伯格的信心。現今,布雷耶已漸漸信賴這個年輕的首席執行官,他認為扎克伯格是“一個產品天才”。扎克伯格考慮邀請他的父親坐那個空出的董事席位。他和父母關係很好,在籌資期間,他經常以即時通信的方式向他們徵求建議。但這個董事席位還是暫時空置。 帕克還設法使得阿克塞爾合夥公司作出第二個讓步——允許注資的資金的一部分直接給予公司員工。扎克伯格、莫斯科維茨和帕克每人收到一次性支付的90萬美元。這次支付是秘密性質的,部分因為在這種情形下,大家認為所有的籌資都是花在公司上,那才是對公司最有好處的。帕克甚至對他的顧問康韋都沒有透露這份“賄賂”。康韋在此後發現時,對這種行為表示強烈反對。至於和貸款方西部技術投資公司打的那個賭,帕克得意地笑著說:“我取得了大勝。按如今的價格,那個賭大概要花掉他們2億美元。” 當愛德華多·薩維林聽說了交易的條件時,他勃然大怒。在當年夏天,他佔據公司的股份為34.4%,結果現在被新註入的投資稀釋為不到10%。他聲稱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並威脅提出訴訟。但經過這次資本重組,他並沒有多少籌碼在於。埃茲拉·卡拉漢這時已經知曉如何操作薩維林的廣告業務。薩維林怒火中燒,他停止了在facebook的所有工作(儘管他繼續持有公司股份)。扎克伯格關閉了他的電子信箱,而y2m公司收到指令,被要求不再與他有業務往來。 扎克伯格、科勒和莫斯科維茨對帕克的談判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一仗一直是成功融資的一個典範。回想起來,科勒說道:“帕克在那些談判中完全處於主導地位。公司現在的員工不知道他對公司所作出的貢獻,他工作做得棒極了。”扎克伯格對朋友們說,帕克向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推銷工作做得太好了,他從來沒有看到任何人把推銷工作做得比那更好。 年輕的馬克·扎克伯格簽署了文件,完成了與阿克塞爾合夥公司的交易。現在他是名副其實的百萬富翁了。但那天深夜,他本能地希望慶祝活動盡量保持低調,而經過下面的事件,這種本能的驅動更強烈了。 扎克伯格當時的女朋友是伯克利大學的一名學生。凌晨時分,他開車前往伯克利去與她會面。在路上,他停在東帕洛阿爾託為他那輛閃亮的黑色新運動型跑車——暱稱為“疣豬”加油。在帕洛阿爾托,這個社區的居民跟其他地區的居民相比,比較窮困潦倒。加油站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在他為油箱加油時,一個年輕人朝他走來,手拿一把槍,但由於喝醉酒或是吸了毒,那個人基本上已經站不直了。他話也說不太清,大概的意思是想搶錢。驚慌失措的紮克伯格冒了一個值得冒的險。他鑽進車裡,駕車就跑,並全身而退。他如今回憶道“我感到自己真是幸運。”儘管他提到的是他從槍口下逃生的故事,但這也是一句不錯的總結,他創建facebook、獲得注資、他的下一個服務器將在哪裡開放使用郡會有“幸運”相伴。 最終facebook擁有了大量資金。如今它可以建造出一些實質性的東西。不久之後,服務器也已搭建串聯完成,真正的成長即將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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