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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章從哈佛宿舍開始

我們已經掀起了哈佛大學內廣受追捧的facebook風潮。 2003年9月,哈佛大學大二學生馬克·扎克伯格拖著一塊兩米多長的白板走進他在柯克蘭宿舍樓的寢室。這種板是電腦高手用來激發靈感的工具,雖然它既不小巧也不靈便,畫在上面的圖表也只展示了一些大而化之卻不易實現的想法。在扎克伯格住的四人間寢室裡,只有通往寢室的門廳裡能擺得下這塊板子。就這樣,計算機專業的紮克伯格開始了在白板上寫寫畫畫的日子。 板子上很快就寫滿了眼花繚亂的方程和符號,還到處延伸出彎來扭去的各種顏色的線條。而扎克伯格就站在寢室客廳裡盯著寫在上面的東西,手裡攥著記號筆,假如有人經過就把白板推到牆邊。有時,他會退到房間門口以便看得更清楚。作為扎克伯格的三個室友之一,達斯汀·莫斯科維茨回憶道:“馬克真的喜歡那塊白板。即使未必會讓自己的想法更清楚明了,他也總想在板上把它們表達出來。”扎克伯格的很多構想都與互聯網的新型服務有關。他花了大量時間編寫軟件,不去計較會碰到多少無法運算的問題,甚至工作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不對著白板演算的時候,他就會坐到書桌上的電腦前,沉浸在屏幕上呈現的計算中。屋子的一邊是他沒丟掉的成堆的飲料瓶和食品包裝。

就這樣過了一周,扎克伯格把他稱為“課程搭配”(course match)的作品拼湊起來上線,形成了一個十分稚嫩的網絡項目,他這麼做純屬為了給自己找樂子。這個設想的目的是幫助學生們根據別人的選課來確定課程表。只要在網頁上點擊一門課程,就能發現誰報名選學這門課;或者點擊一個學生的名字就能看到他選擇了哪些課程。比如說在拓撲學課上有一位可愛的女生坐在了你身邊,那你現在就可以知道她是否已報名學習下學期的微分幾何課,或者你只需要點擊這位女生名下的鏈接就能查看她選了哪些課程。連扎克伯格後來提起此事時也對自己的遠見頗感自豪:“通過事物就可以把人聯繫起來。”很快,有數百名學生開始使用“課程搭配”。看重身份的哈佛學生覺得這種以人定課的選課方式相當獨特,扎克伯格編寫的程序正是他們想要的。

馬克·扎克伯格個子不高,身材瘦削,濃密的棕色捲髮下是一張帶著淡淡雀斑的臉,這讓他看起來根本不像19歲,倒更像是15歲左右的年紀。他常穿著寬鬆的牛仔褲,即使冬天也腳踩橡膠涼鞋,時常套著一件圖案或文字讓人出乎意料的t卹。在開發“課程搭配”期間他穿過的一件t恤上畫著一隻小猴子,上面寫著“代碼猴子”。周圍都是陌生人時,他安靜寡言,但那隻是假象,因為一旦開口,他就成了另一個人。當其他人充分錶達自己的想法時,扎克伯格通常不會開口說話,而是盯著對方。他習慣於看著說話的人,自己完全保持沉默。假如對方說得很有啟發性,他最後就會滔滔不絕地講出自己的看法。可如果對方說得太久,或者談話內容都是些顯而易見的,他就會識破這一套,等對方講完了,他會輕輕回一聲“是啊”,然後轉換話題,或者轉身離去。扎克伯格深謀遠慮,很有想法,考慮問題非常理性。他的書寫細心工整,字寫得很小,有時他就用這樣的字跡在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下那些長篇大論的觀點。

女孩子們會被扎克伯格玩世不恭的笑容吸引。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伴,她們喜歡他的自信、幽默和對權威的不屑一顧。他經常擺出一副信心滿滿的表情,好像在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正如人們所知,扎克伯格有一種不論做什麼都可以讓一切進展順利的能力。到目前為止,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入學申請得到哈佛大學批准的前兩年,他幾乎贏得了在高中時期能得到的所有榮譽和獎項,獲獎科目中有數學、天文學、物理學和古典語言。他還是擊劍隊隊長和最有價值的隊員,能讀寫法語、希伯來語、拉丁語和古希臘語。哈佛大學擁有極高的社會地位,它既沒有走親民的大眾路線,也不是曲高和寡,鮮為人知。扎克伯格就讀的菲利普艾斯特中學是一所精英云集的高中,那裡的學生能進入常春藤聯盟的任何一所高等學府。不過,他轉學到那所中學的原因卻讓人啼笑皆非。他之前在紐約市北部的一家公立高中上了兩年學,後來覺得厭煩了才決定轉校的。

扎克伯格的父親是牙科醫生,母親是心理學家,他在家里四個孩子中排行老二,是唯一的男孩。他們家的屋子雖然在當地是面積最大的,但一直保持低調。整套房屋的地下室設有牙科診室,其中一個巨大的養魚池佔據了大量空間。扎克伯格的父親是個善於表現的人,人稱“無痛z醫生”。他在網站上宣稱“我們能讓膽小怕疼的人滿意”,他的家庭診所外掛著一塊招牌,上面畫著一位驚慌失措的看牙病人,極具喜劇意味。扎克伯格的姐妹們也和他一樣是學習尖子。扎克伯格從小就愛好科研,他的成人禮的主題是“星球大戰”。 扎克伯格住的套間屬於柯克蘭宿舍裡面積最小的那類。這種套間有兩個臥室,每間臥室裡都擺著上下床鋪和一張小書桌。他的室友克里斯·休斯(chrishughes)是個淺黃色頭髮的英俊小伙,主修同志文學及歷史,對公共政策有一定興趣。這兩個人把上下舖拆了,因為這樣就沒有人會睡在誰的上面,顯得更公平。但如此一來,兩張單人床就佔去了臥室裡幾乎所有的空間,沒有可以活動的地方了。那張書桌其實沒派上多大用場,上面堆的都是廢舊垃圾。另一間臥室裡住著莫斯科維茨和比利·奧爾森(billyolson)。勤奮的莫斯科維茨留著一頭爆炸捲髮,主攻經濟學,絲毫沒有文弱書生的樣子。而奧爾森是一個業餘戲劇演員,天性頑皮活潑。

每個男生在套間的公共房間裡都有一張書桌,書桌之間放著兩把簡易坐椅。這裡像套間的其他地方一樣雜亂,扎克伯格習慣在自己和別人的桌上隨手亂堆亂放。他喝完了啤酒或紅牛飲料就把空罐子留在桌上,一放就是幾星期。莫斯科維茨的女朋友有時會過來把這些桌子收拾整齊,扔出去一些垃圾。當扎克伯格的母親來到宿舍時,她會環視著屋子很不安地為自己兒子的邋遢向莫斯科維茨道歉,並解釋道:“他從小到大一直有保姆照顧。” 三樓的這些小房間擁擠不堪,男生們生活在這裡卻比住在更寬敞的環境時更加親密無間。扎克伯格生性耿直,有時甚至坦率得毫無顧忌,這一點也許遺傳自他的母親。儘管寡言少語,他還是這群人中的領導者,這僅僅因為他經常領風氣之先。於是,直截了當就成了這個套間裡慣有的交談風格,這裡沒有多少隱瞞的秘密。四個人之所以能和諧相處,部分原因在於他們知道每個人堅持的立場。因此,他們非但沒有相互招惹嫌棄,而且還參與了別人從事的項目。

互聯網是永恆的主題。莫斯科維茨幾乎沒有接受過專門的培訓,但天生熱愛電腦編程。對於什麼樣的在線服務有意義,什麼沒有意義,什麼可以打造一個優秀的網站,什麼對此毫無幫助,什麼會或不會不斷減少互聯網對現代生活方方面面的影響,莫斯科維茨始終能巧妙地回答扎克伯格。剛開始,休斯對電腦還毫無興趣,可半年後他也開始沉迷於討論編程和互聯網,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莫斯科維茨的室友奧爾森也經歷了這種轉變。隨著扎克伯格提出一個個新的方案,其他三個男生會就如何構建程序提出了無數建議。 在柯克蘭宿舍h33套間的公共房間裡,常春藤在校生的優越感和網蟲的高超技術在此完美結合。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現在看來非同一般,但在那時卻極為尋常。扎克伯格可不是唯一一個在寢室里為事業奮力拼搏的創業家。在哈佛大學,這並不是多麼值得一提的事情。在那裡,每個大廳裡都有才華橫溢又享有優越感的天之驕子。

在哈佛,學生們被視為未來世界的主宰者。而扎克伯格、莫斯科維茨和休斯當時不過是三個喜歡紙上談兵的書呆子。他們還沒有過多地考慮到要主導世界,但從他們不夠整潔也不夠寬敞的寢室裡卻萌發出了一種力量以及足以改變世界的觀念。 “課程搭配”的意外成功激勵了扎克伯格,他決定嘗試其他想法。他的下一個項目是在同年10月推出的facemash,這個網站讓其他哈佛人第一次見識到了扎克伯格叛逆不羈的一面,該項目旨在標記出校園內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使用這種計算機代碼就像是在給棋手排名(也許還能用來為擊劍者排列名次)。扎克伯格邀請用戶比較兩位同性同學的相片,指出誰的人氣更高。假如一位同學的評分等級更高些,那麼此人的相片就會用來與其他更受歡迎的學生做比較。

扎克伯格保留了自己當時的一篇日誌,出於某種原因他把這篇日誌和軟件放在一起。日誌的內容暗示他本人在寄情於這個瘋狂的想法時正為一個女孩子灰心喪氣,其中寫著:“她就是隻母狗,我要想些別的事來把她忘掉。”他接著寫道:“老實說,我有點不能自拔了。”細想之下,日誌裡可能描繪出了讓他把學生比做農場動物這種想法的原委。然而,根據日誌記載,是比利·奧爾森提出了把人與人作比較的點子,他建議偶然情況下才引入一種農場動物。到項目推出時,所有關於動物的構想都沒有成為現實。據日誌所述,整個項目在經過了連續8小時的編寫後,於凌晨4點大功告成。扎克伯格在繼續記錄facemash的發展時這樣寫道:“該來點貝克啤酒了。” facemash網站上的相片來自哈佛大學每間本科生宿舍都保留著的“花名冊(facebook)”。其中都是新生入學時拍攝的照片,拍照時這些學生一概姿勢笨拙、表情窘迫,很少有人會承認自己拍了這種相片。扎克伯格靈機一動,設法獲取了哈佛大學12間宿舍裡其中9間住宿生的數碼相片。哈佛校園的日報《哈佛深紅報》(harvard crimson)將這種手法斥為“野蠻編程”。因為在大多數情況下,扎克伯格都能輕而易舉地做網絡黑客。羅威爾宿舍的一位朋友讓他能暫時使用自己的帳戶登錄(後來這位朋友拒絕再提供這樣的方便)。扎克伯格還偷偷溜進另一個宿舍樓,利用樓裡的一根局域網線下載了宿舍內部網絡上的姓名和對應的相片。

這類不正當行為使扎克伯格受到指責,可他卻一意孤行,大有火上澆油之勢。在行事前他從未徵求許可。事實上,他並非有意違反規定,只不過根本沒太注意它們。 2003年11月2日是個星期日,那天下午扎克伯格開始在自己那台接入互聯網的筆記本電腦上運行facemash網站。在facemash的主頁上有這樣的問答:“我們會因為自己的長相而被哈佛錄取嗎?不會。”“別人會評價我們的相貌嗎?是的。”扎克伯格把網站鏈接發給少數朋友,然後聲明只想讓他們試驗一下,提出建議。而一旦人們開始使用,就有些欲罷不能。由此facemash很快在未公開的狀態下一炮走紅。 儘管《哈佛深紅報》的評論斥責扎克伯格的行為是“迎合哈佛學生最低俗的風氣”,但他們的報導也在某種程度上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了這套程序散發的魅力:“斜眼看人的怪僻大四生和你的中世紀手抄本中某個章節裡的迷人角色——點擊!你的室友和安娜伯格食堂裡總盯著你看的年輕人——點擊!兩個你最好的朋友,同樣的出類拔萃——這還用猶豫嗎,點擊、點擊、點擊選擇吧!像這樣以淺顯的標準評價周圍人而無需直接面對任何評判對象,我們哈佛學生當然會為之著迷。”的確如此,這很有趣。

住在扎克伯格隔壁寢室的一位同性戀學生非常開心,因為在被關注的第一個小時內他的相片就在facemash上排名為最吸引人的男生。當然,他也讓自己所有的朋友關注了這個網站,那些學生也開始登錄網站。當扎克伯格晚上10點開完會回到房間時,他的手提電腦已經因為太多facemash用戶蜂擁而至而死機了。但住在扎克伯格附近的同學並不是唯一留意到facemash的,兩個女性團體——拉丁美洲女子問題組織(fuerzalatina)和哈佛黑人女子協會(associationof harvard black women)的成員開始對他進行抗議。哈佛大學的計算機服務部門很快行動起來,在當晚大約10點半左右關閉了扎克伯格的網站。到關閉時已經有450名學生訪問了網站,對2.2萬張相片進行了投票。 隨後,校內負責紀律懲戒的管理委員會將相關發起的學生全部召集起來,除了扎克伯格外,還有那位把羅威爾宿舍局域網密碼透露給他的學生、他的室友比利·奧爾森(正如網上日誌提到的,他提出了創意)以及曾助facemash一臂之力的大三學生喬·格林,他所住的套間與扎克伯格的只隔著一道防火門。由於facemash網站的操作在安全性、版權和隱私方面違反了校方的行為準則,管理委員會宣布對扎克伯格留校察看,並且要求他去諮詢法律顧問,不過其他學生並未受到處罰。假如扎克伯格在facemash上保留農場動物的相片,他很可能就不會這樣輕易地逃脫懲罰了。他向婦女團體道歉,稱自己只將這個項目視為一項計算機學科的實驗,完全沒有想到會流傳得如此之快。 格林的父親是位大學教授,他來看自己兒子的那天晚上正逢扎克伯格在搞慶祝,歡慶自己沒有因為facemash受到較重的懲處。扎克伯格在外面買回了一瓶唐培裡儂香檳王(dompefignon),興高采烈地和柯克蘭宿舍的左鄰右裡們分享美酒。格林回憶道:“我父親當時極力灌輸給馬克的觀念是,這次事件確實性質嚴重,差一點就要害得他停學了。可馬克沒把這放在心上。所以我父親離開時就認為我不應該再參與馬克的項目了。”後來的事實證明這道禁令的代價相當高。 而對其他人來說,這段意外插曲卻是一個清晰的信號:扎克伯格能創造出讓用戶愛不釋手的產品。這有些出乎他的室友們的意料。他們都知道,微軟和其他公司以前曾與扎克伯格就購買他與一個朋友合作的程序進行過商談,那個程序是他在艾斯特中學時做過的一個項目的升級版,名為synapse。這種軟件能根據用戶喜好的音樂類型推薦其他同類歌曲。扎克伯格的朋友都將其稱作“頭腦”(the brain),並且在聽說他會為此得到百萬美元時激動不已。他們希望假如交易達成,扎克伯格能買一台超大的平板電視擺在公共房間裡。 扎克伯格不斷創建出一些在網上運行的小程序,其中有一個能幫助他快速強記“奧古斯都時代的藝術”的考試內容,這門課他在第一學期裡幾乎一堂都沒有上過。快到期末的時候,他將課程有關的圖像拼成一系列的圖片,然後發電子郵件給其他班上的同學,邀請他們登錄局域網觀看這些圖片,用這種方式促進他們研究探討,並且在每幅圖片旁邊添加評語。評論全部結束後,扎克伯格花一個晚上細讀所有評價,從中得到啟示,最後通過了期末考試。他還寫了一個自稱為“哈瑞·劉易斯的人際六度空間”(six degree of harrylewis)的程序,以此向計算機學教授哈瑞·劉易斯致敬。該程序利用《哈佛深紅報》上刊載的文章辨析相關人物間的關係,並基於這些與劉易斯有關的文章鏈接描繪出一個異想天開的相關人際網。只要輸入任何一位哈佛學生的名字,該軟件就能展示出這個學生與劉易斯教授有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繫。 扎克伯格也替其他網絡項目操刀。 facemash風波後,他參與創建了哈佛黑人女子協會的網站,由此與這個團體盡釋前嫌。他還和三個大四學生聯手建起了一個名為哈佛聯誼會的約會與交誼網站。這三名學生想推出一種服務,服務特色包括使用戶了解聚會信息、提供酒吧的折扣價。三人中有一對是身強體壯的孿生兄弟卡梅倫·文克萊沃斯(cameron winklevoss)和泰勒·文克萊沃斯(tyler winklevoss),身高都超過1米9,兩人都在校隊做賽艇槳手,迪夫亞·納倫德拉(divya narendra)則是兩兄弟的朋友,但他們都不是編程員。納倫德拉在《哈佛深紅報》上讀到了facemash的報導,在那年11月找到扎克伯格幫忙。三個學生決定出資請他為這個服務構想編寫程序。 “我只不過喜歡編些小項目,”扎克伯格如今這樣說,“那一年我做了12個項目。當然,哪個項目都不是我全權負責。”他說,大多數都是關於“發現人們如何通過相互參照建立聯繫”。 扎克伯格對建立交際性網站產生興趣始於2002年夏天。當時他住在哈佛商學院的宿舍,已經和女朋友分手,同住的是兩個在艾斯特高中時的朋友。一位叫亞當·德安杰羅(adam d'angelo),此前同扎克伯格一起研發了synapse和音樂推薦軟件,而今在加州理工學院計算機系學習。另一位密友金康新(kang-xingjin)在哈佛主修計算機專業。三個人都做過要求不嚴但又收入不菲的編程工作。單身漢扎克伯格有很多時間可以與朋友長談,討論接下來什麼產品最適應互聯網需要。 德安杰羅前一年在加州理工學院的寢室裡已經推出過一個名噪一時的項目,叫做buddyzoo。它邀請用戶把自己在aim(在線即時通信軟件)上的好友列表上傳到一個服務器,然後將這一列表與其他人上傳的作比較。用戶可以看到誰和自己擁有共同的朋友,由此也展示了個人的社交圈子。 aim當時是許多美國人生活中的交流工具。成千上萬的aim用戶體驗了buddyzoo,這款產品已經在網上小有名氣了。德安杰羅根本沒有商業化這一軟件,最終任它自生自滅。但是,這指出了一條希望之路。 寒假期間,扎克伯格對另一個項目的編程產生了濃厚興趣,因此很想盡快完成手頭的項目。對於那個新項目,他那些不明所以的朋友投入的關注度並不比扎克伯格對在同一年推出的其他項目高。 2004年1月11日,扎克伯格在網上向域名公司register.com支付了35美元,註冊了thefacebook.com一年的域名使用權。建立這個網站的構想藉用了“課程搭配”、facemash以及扎克伯格參與的網上服務項目friendster。 friendster是一個社交網站,它邀請用戶創立自己的“個人簡介”,在這個網上填寫個人愛好、欣賞的音樂和其他相關個人資料。通過這樣的服務,用戶可以將自己的簡介與朋友的鏈接起來,由此確立他們自己的“社交圈”。 friendster和當時絕大多數社交網站一樣,主要幫助用戶建立交友約會的關係。這類網站的設想是,用戶能在網上查看朋友的朋友時,也許會找到發展浪漫感情的機會。 friendster在之前的一年曾風靡哈佛,也似乎一夜之間就席捲了全美數百萬用戶,因此而造成的技術問題導致登錄緩慢、難以訪問,於是在哈佛失去了人氣。也是在friendster曾經風光的那一年,另一個更為有名的社交網站myspace於8月在洛杉礬啟動。它彳良陝發展壯大,擁有了約百萬用戶,不過在哈佛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 哈佛學生好幾個月以來一直向校方請求,呼籲要把每個宿舍保存的“花名冊”全部集中在網上發布,從而可在互聯網上搜索到這些照片。扎克伯格就曾經為建facemash而從那些“花名冊”中收集取材。觀賞這些相片已經成了一種大眾娛樂活動。哈佛校內原本有一份叫freshmanregister的肖像影集,每年刊發一期,但拍攝對象僅限於入校新生。這本刊物的副本在很多學生中傳閱批註,男生們會把相片中長得最美的女孩圈出來。 目睹friendster成為現實,學生們開始嚮往一本在線的肖像集,建立在線目錄顯然並不困難。假如一位舊金山的企業家能推出friendster,為什麼哈佛的管理機構不能如此呢?這種想法在整個學校廣為流傳。那一年,許多學院的學生都敦促校方在網上推出學生肖像集錄。 《哈佛深紅報》道出了需要建立在線“花名冊”的多種參考來源。編輯們認為,如果一名學生能創造facemash,那一個程序員就沒有理由做不出在線的肖像影集。 2003年12月11日的那一期報紙上赫然打出這樣的標題:“在網上放一張快樂的臉:整個學院的電子肖像影集娛樂大眾、有益大眾。”刊載評論的編輯切實描述瞭如何設立一個電子“花名冊”。 這篇文章強調,在這樣的網絡系統裡,學生需要管理他們的個人信息。那年秋天,扎克伯格選修了一門圖論方面的數學課。學期末,所有修這門課的同學晚飯時一起出去聚餐,就餐時大家談到了建立一種“通用肖像影集”的需求。於是,扎克伯格假期回家就創立了facebook網站。 “對哈佛來說,這絕對是個不太像話的事物,”扎克伯格的一名同班同學,也是他的一個朋友說道,“哈佛人總說要做一個統一的肖像影集,但他們都擔心怎麼取得相關資料,覺得有法律上的問題。馬克想到了讓大家自己上傳信息,這樣就解決了難題。”事實上,扎克伯格後來透露,正是《哈佛深紅報》上關於facemash的報導讓他產生了建立facebook的最初想法。那篇報導說:“只有在網站對自願上傳個人相片的學生進行限制時,許多圍繞著facemash出現的麻煩才能消於無形。” 扎克伯格希望建立基於真實學生信息的可靠目錄,這樣的願望與由報導而生的簡單想法相結合就形成了facebook的核心理念。 “我們的項目僅僅開通了一條幫助哈佛人分享更多信息的道路,”扎克伯格說,“這樣一來,大家就能更多地了解到校園裡發生了什麼。我想做到這一點,所以建立了能得到所有人信息的渠道,而且每個人也都能與人分享自己希望共享的一切信息。” 他為哈佛學生提供的新服務並不是像friendster那樣的約會網站,而是一個極為基礎性的交流工具,旨在解決如何對校友保持關注並了解他人近況等簡單問題。扎克伯格的一些朋友推測,創建這個網站也能處理他本人性格內向帶來的困擾。假如一個網蟲對面對面和人打交道感到不自在時,為什麼不建一個網站讓人與人的接觸變得容易點兒呢? facebook的另一個靈感來源是aim用戶在“暫時離開”時留下的留言信息,aim用戶通常用這些簡潔精練的短語展現自己的創造力。雖然只能留下寥寥數語,用戶仍然不忘運用政治辭令和幽默來描述“我有事先走開一下”。對扎克伯格而言,aim的暫時離開留言非常重要,無怪乎他早期的一個軟件項目就是可以在朋友留言改變時提醒他的工具。 facebook會成為aim離開留言與提醒工具的有力結合。這個網站擁有用戶更多的個人信息,用戶的朋友也就能跟進了解用戶的近況。如今的facebook狀態更新就能追溯到這種直接支持aim離開留言的傳統。 “課程搭配”與facemash都是通過扎克伯格的手提電腦連接上寢室內的網絡運作。不過,前者的成功損壞了電腦硬盤,使扎克伯格丟失了大量數據。哈佛管理委員會因facemash事件而處罰他的部分原因在於他利用哈佛的網絡存儲網站數據,因此這次他採取了更為慎重的方式。在網上搜索了解後,扎克伯格找到一家名為manage.com的信息存儲公司,用自己的信用卡每月支付85美元的電腦服務器空間存儲費用,把facebook的程序和數據存放在那裡。這是獨立的網站,而不是哈佛大學校園網絡的一部分。雖然扎克伯格並不確定,但他在潛意識裡覺得,這樣一來自己的網站就不僅是一種娛樂媒介了。 扎克伯格認為情形會非同一般的另一個徵兆在於:他與具有商業頭腦的同學愛德華多·薩維林(eduardosaverin)做了一筆交易,以facebook三分之一的股權作為交換得到了少量投資,以此幫助網站走出了經營困境。扎克伯格在猶太學生聯誼會(alpha epsilonpi)上結識了薩維林,當時他們都剛加入這個團體不久。薩維林明確了假如facebook成功運作,那麼將如何賺取利潤。他出身於一個富有的巴西商業大亨家庭,家教很好,深受大家歡迎,那時在學校的投資俱樂部裡擔任辦事員。他還是一位出色的棋手,並被他的朋友們看作數學天才。扎克伯格和薩維林這兩位19歲的年輕人同意各自為facebook投入1000美元。喬·格林表示,扎克伯格也將薩維林視作商業夥伴。而當喬考慮加入時,他的父親格林教授聽說後“有些發脾氣”,所以喬拒絕合夥。後來他總是苦笑著把這稱為自己犯下的“數十億美元的錯誤”。 2004年2月4日星期三下午,扎克伯格點擊了自己在manage.com的帳戶鏈接,facebook從此啟動。在它的主頁上寫著:“facebook是一個在線目錄,它將校內社交圈的人們聯繫到一起。我們在哈佛大學內掀起了廣受追捧的facebook風潮。你可以在facebook上:搜尋自己學院的同學;找到自己班級的同學;查找自己朋友的友人;勾畫出自己的社交圈子。”扎克伯格為自己申請了從一號到四號四個登錄帳戶(前三個都是為測試使用)。五號是室友休斯,六號是莫斯科維茨,七號是薩維林。扎克伯格的朋友,也是同學之一的安德魯·麥克科倫(andrew mccollum)以網上找到的阿爾·帕西諾(alpacino)頭像為藍本,將數字一和零覆蓋在上面,設計出一個標誌——這些是數字媒體的基本構成部分。 這個服務最初流傳得很快。網站的首批用戶是紮克伯格那些住在柯克蘭宿舍的左鄰右舍,他們發郵件給其他學生,邀請對方加入並結成好友。有人還建議給柯克蘭宿舍郵件名單上的所有學生群發郵件,這棟宿舍樓的總人數大約是300人。轉眼間就有幾十人註冊。 就這樣,facebook開始了井噴式增長。網站開通後第四天是星期日,截至當日,註冊的學生已達到650人左右,星期一又有300多名學生加入。 facebook幾乎立刻成為哈佛校園食堂和課間的熱點話題,大家都愛不釋手。 在這個網站上註冊時需要一張單人照和少量個人信息以創建個人簡介。註冊過程中要明確自己的相關狀況,會從下拉式菜單中選擇:單身或者未確定伴侶關係,還要確定自己的電話號碼、aim用戶名、郵箱;說明自己選修的課程(這是受“課程搭配”啟發的一個特色);最喜歡的書、電影和音樂;參加的團體;政治立場;態度(十分開放/開放/穩健/保守/十分保守/冷漠)以及最愛的名言。 facebook自身沒有內容,它不過是一個程序,是為滿足客戶需要而提供的一個平台。 由於隱私管理是最初設計的一部分,所以有一些重要的限制要求:沒有哈佛大學地址的郵箱就不能註冊,而且登錄者必需使用真實姓名。這使facebook具有排外性,但也確保了用戶的資料絕無虛假。扎克伯格後來向《哈佛深紅報》透露,他希望隱私選項會有助於在facemash事件引起學生憤怒後重塑自己的聲譽。通過這種方式讓用戶的身份真實有效,也使facebook與此前互聯網上包括friendster和myspace在內的其他網站有著根本區別。在這個網站可以設置隱私選擇,決定具體哪類人能看到自己的個人信息。這類限制可以設為在讀學生、自己班級的同學或者在自己住處的捨友。 一旦設置完個人簡介,網內互動就開始了。這個過程很受限制。在邀請其他人成為朋友以後,用戶會看到自己的社交關係圖表,其中顯示出與自己有聯繫的所有人。用戶也可以指向其他人,facebook上稱為“捅一下”其他用戶。只需要在對方的頁面上點擊一下,對方的主頁上就會顯示出被“捅”的跡象。這意味著什麼呢?對此扎克伯格在網站上貼出了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我們認為這是有趣的做法,是一種沒有特別意義的特色……那麼就隨意運用這個功能吧,因為你不會從我們這裡得到解釋。” facebook上的許多活動最初都是年輕人荷爾蒙作用的結果。在那裡你會被問到是否對男性或女性“感興趣”。此外,那裡還會對是否列出與他人的關係提出建議,並且要求用戶填寫標示為“尋求”對象的內容。一個經常選到的選項是“隨意不限”。在“捅一下”別人時,被捅的狀態只會顯示在對方的簡介上,對方也能回捅自己。至少對一些學生而言,這種互動有著明顯的性意味,畢竟這是面向大學的網站。 另一方面,很多人會發現facebook擁有實際又全面的作用——在班上建起研究小組、為社團安排會議、發布聚會的通知。這個網站是自我表現的工具,甚至在其發展初期,用戶們就開始意識到個人的許多方面都能在網頁上展現出來。 對許多學生來說,facebook的另一特色是它的及時性。在網上點擊一門課程就能看到誰選修了這門課,就像“課程搭配”的功能一樣。網站推出時學生們正在選擇此後一學期打算修習的課程。這個時期在哈佛被稱為“採購週”,課程都於此時才開始,但學生能自主決定添加或放棄哪些課程。就哈佛學生而言,確定自己的選修課部分基於誰與自己一起上課。因此,facebook的這個特色立即就能派上用場。這有助於解釋網站成立之初為何能快速推廣,以及扎克伯格為何在那一周啟動網站。 放在柯克蘭宿舍h33寢室裡的白板如今已不同於從前,它扮演的角色已經不那麼抽象了。扎克伯格開始在上面繪出顯示facebook增長數據的表格和圖表——內容主要是每日增加用戶數和採用了哪些特色服務。白板上還記錄著哪些用戶擁有的朋友最多。 就在300名新用戶註冊facebook的那個星期一,第九期《哈佛深紅報》採訪了扎克伯格,該報的記者已經慢慢習慣了這樣的訪談。 “建這個網站的本意,”扎克伯格接受采訪時說,“就是為了使每個用戶在讓朋友加入自己的圈子時可以感覺更棒。”對於因facemash事件而受到的指責,他的回應依然機警。他在採訪中強調自己“小心行事,確保用戶上傳的信息並非受版權保護”。這家校報對他的動機做了些調查:“扎克伯格說,他成立這個網站不是為了盈利。'我沒打算出售任何人的電子郵箱地址,'他說,'我曾經想過,用戶也可以把簡歷上傳到我做的這個網站,然後用人公司可以從哈佛的求職者裡找尋合適人選。但我不想觸及這方面。這會增加網站的嚴肅性,會減少趣味性。'” 讓網站有趣比讓它賺錢更重要。這樣的聲明在facebook不長的歷史中始終擲地有聲。 facebook也許意在取代哈佛宿舍裡的花名冊,但從一開始兩者就有明顯不同。入學第一周拍攝的那些相片中,新生們通常都是姿勢彆扭,既不起眼也不掩飾。而在facebook上貼出的相片會展示出他們最積極可親的一面。正如他們本人想像的那樣,一派明日巨星的青春風采。關於facebook的第二篇報導發表於2月17日。 《哈佛深紅報》的一位專欄作家在這篇報導中頗具預見性地指出,這個網站的許多特色在成為其核心魅力後就會永遠存在。 5年後成為《紐約客》執行總編的阿米麗亞·萊斯特(amelialester)那時還是名大二學生,她當初這樣寫道:“facebook沒有明確地把用戶集結在一起,結成浪漫交友的圈子,而是表現出其他許多本性:一種尋求歸屬的渴望、一種虛榮的衝動和重重的偷窺心。” facebook很快在競爭中嶄露頭角。從啟動的第一天起,一些用戶就沒有把它僅僅看作聯繫和收集有用信息的方式,還將它視為能交到最多朋友的途徑。許多用戶如今仍然這樣認為。 第一周結束時,約有一半的哈佛本科生已經在facebook註冊了。截至2月底,註冊的本科生已有總數的四分之三。可是把照片傳到網上的並非只有學生。由於註冊唯一需要的是一個哈佛大學的郵箱,這就意味著facebook的用戶不僅限於哈佛的本科生和畢業生,還有校友和大學教職員工。有些學生抱怨不該讓教員也加入這個網。然而,在3月份以前,只有極少數大學員工和1000名左右的校友註冊,大多數都是在校生。 3週以後,facebook擁有了6000名用戶。 在那段日子,扎克伯格意識到在運轉和維護網站方面需要助手。於是他求助於身邊最親密的朋友——他的室友們。在網站推出一周左右,扎克伯格與達斯汀·莫斯科維茨簽訂了僱傭合同。在一年後的一次訪談中,他提到莫斯科維茨加入時這樣說:“我的一位室友說'嘿,我來幫你',我回答他'兄弟,你不會編程',然後他週末回家買了一本perl編程入門的書,告訴我'現在我準備好了'。我就說'兄弟,網站不是用perl語言寫的'。”無論怎樣,扎克伯格調整了網站持股份額,將其中5%的股份讓給了熱心的莫斯科維茨,把自己持有的股份略為減少到65%,薩維林的降至30%。莫斯科維茨的主要工作是在其他校園中推廣facebook。 早在網站運作的第二週,外校的學生就發郵件給扎克伯格,詢問他們是否也能成為用戶。扎克伯格起初就想過讓facebook走出哈佛,甚至在網站主頁上也暗示了這點——“一個在大學社交圈內交朋結友的在線目錄”,沒有指出是“哈佛”,而是“大學”。而且,他的雄心也未止步於此。莫斯科維茨說,扎克伯格聘他是為了幫助增加新的學校入網,“這樣的對話類似於'對,接下來我們會越走越遠'。” 莫斯科維茨此前都盡可能地模仿扎克伯格的程序代碼,而今他決定從頭學起。他一般上手不快,但解決難題的驚人工作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馬克會有點不耐煩,”一個朋友說,“但莫斯科維茨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堅持努力。”柯克蘭宿舍的一些學生開始把這位來自佛羅里達的大二學生稱作“公牛”。 扎克伯格現在提及當初的情形時會說,莫斯科維茨在那個時期對facebook的成功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為了添加一個學校的用戶,莫斯科維茨必須弄清在這個學校裡學生、教員和校友的電子郵箱是怎樣設置地址的,這樣他才能設定網站的註冊步驟。接下來,他會獲取課程和宿舍的清單。他還必須建立校報的鏈接,因為facebook當時會把用戶的個人簡介與提到過這位用戶的校報文章鏈接起來,不過這個特色後來沒有保留。為增加每所學校而展開的所有信息收集和編碼工作耗費了大約半天時間,即使扎克伯格與莫斯科維茨修的課程已經排得滿滿噹噹,兩個人還是很快就開始擴張至其他學校。 facebook在2月25日向哥倫比亞大學開放,斯坦福大學成員次日可以註冊,耶魯大學的加入則是在當月29日。在哥倫比亞大學啟動的進展緩慢,但斯坦福是第一個批准facebook通行的學校。一周之後,《斯坦福校刊》(stanford daily)上刊出了“facebook旋風席捲校園”的報導。據這家報紙透露,2981名斯坦福學生已經註冊。 扎克伯格不喜歡接受采訪和當眾講話,但他與《斯坦福校刊》的記者談了很久。他在訪談中說:“我知道這聽起來像老生常談,可我願意讓人們生活得更好,尤其是社交上更順利。”他還表示,網站每月僅僅會花他85美元,他不覺得有任何商業行為的必要:“今後我們會以出售廣告來盈利,但既然提供的服務如此廉價,我們可以選擇在一段時間內不走向商業化。” 扎克伯格沒有打算未來接受許多采訪。每所新聞院校的報紙似乎都希望採訪他,facebook的運作者們正計劃著吸納大量學校。此後不久,扎克伯格錄用了另一位希望之星——他自己的室友克里斯·休斯成為網站的官方發言人。公司的四人奠基團隊就此成形。運行一個月後,facebook擁有了1萬名活躍用戶。 在哈佛發展時,扎克伯格一直沒有採取任何正式的商業舉動。而一旦拓展到其他學校,他就開始展示出一名首席運營官制定策略的直覺以及面對競爭的強烈願望。如今他透露,當時擴展的首批學校是哥倫比亞、斯坦福和耶魯,這樣做的原因在於,那三所大學都已經擁有了自己成熟的社交網。這就像某種市場調查——讓自己的產品投入產地以外的市場,讓它在最激烈的競爭環境下成長。 “假如facebook在那些學校還能獲得成功,並且取代已有的網站,那麼我就確定它在其他所有學校都能所向披靡。”扎克伯格如是解釋。 在斯坦福,facebook竄紅的速度堪比火箭,那裡的校內社交網nexus俱樂部之前已經差不多偃旗息鼓。斯坦福的學生見到facebook後都感到那正是他們期待的形式。一名2005年的畢業生說:“這是無需解釋的現象。” 而在哥倫比亞大學,一位名叫亞當·戈德堡(adamgoldberg)的學生在facebook誕生前一個月就推出了商務網站“cu社區”。四周後,當扎克伯格將網站推廣到哥倫比亞大學時,cu社區已經在其本校的6700名本科生中擁有了1900名活躍用戶。 facebook在當地要超越這個成績得花好幾個月時間。更有甚者,cu社區也很快開始擴張到其他學校。在耶魯,由學生管理的學校理事會已於2月12日推出了一個名為yalestation的約會網站和在線相冊。儘管沒有facebook那麼多的特色服務,但它也受到了相似程度的追捧——截至2月末,已有三分之二的耶魯本科生註冊。 不過,扎克伯格深信自己的服務有立足的資本,因此他決定將網站的服務對象進一步拓展到整個常春藤聯盟學院——達特茅斯學院和康奈爾大學都於3月7日星期日成為facebook的服務對象。在達特茅斯,一位扎克伯格在艾斯特高中的校友擔任了學生會的學生服務委員會主席。像哈佛、賓夕法尼亞大學、耶魯和其他學校的學生會一樣,達特茅斯的學生會也開始在線推廣facebook。扎克伯格的朋友同意利用學生會的郵件系統向所有學生群發郵件。推廣的信息於晚上10點發送後,到了第二天晚上,學院4000名本科生中就有1700位成為用戶。 這所大學對facebook如此迅速的認同讓扎克伯格極為興奮,所以他又一次同意接受當地校報《達特茅斯報》(the dartmouth)的採訪。 “大家真的登錄了網站,這讓我感動,”他對記者說,“我很關心用戶的感受,還有他們認為怎樣利用這個網站的服務來適合自己的需要。這樣感覺好極了。”扎克伯格在斯坦福也得到了幫助,那裡有一位他在杜伯斯時的好友。這位兒時的朋友給了他進入斯坦福局域網的密碼,以及學生郵箱地址和宿舍的清單。 雖然facebook開拓市場的勢頭迅猛,但對這個網站來說更重要的不是激髮用戶興趣,而是抵制一些熱捧的誘惑。扎克伯格開始收到來自全美各地的郵件,內容都是懇請他把facebook帶到其他學校去。在幾週時間裡,負責網站的四位哈佛大二學生即使學業都很緊張,也還是把他們的網絡服務推進到麻省理工學院、賓夕法尼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布朗大學和波士頓大學。到3月中旬為止,全部用戶已經達到2萬人。這時,扎克伯格在艾斯特高中時的另一位同班同學加入了網站的管理團隊,這位新成員就是艾斯特中學曾經的另一位編程天才亞當·德安杰羅。德安杰羅在自己位於加州理工學院的宿舍裡幫助莫斯科維茨編寫添加新學校用戶的程序。常春藤聯盟和類似的高等學府是首批推廣facebook的學校,這主要是因為那些院校都屬於網站的哈佛用戶在現實中的社交網絡覆蓋範圍——大多數朋友都是高中時的校友。 facebook由此聚集了一群精英。 到此時為止,每所學校的用戶在這個網站上都能看到所選擇對象的個人簡介。用戶可以特意嚴格設定自己的隱私設置,但大多數學生都不會這樣做。比如哈佛的所有用戶都能在網上看到大部分哈佛學生的個人簡介,這是網站的默認設計,但哈佛學生不能在默認狀態下看到斯坦福學生的個人簡介。不過,由於facebook在不斷發展,就需要建立跨校的校際鏈接,而一些質疑的聲音認為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因此,扎克伯格與莫斯科維茨決定讓這類鏈接在當事人雙方共同協議的基礎上形成。這成為facebook創立鏈接的模板,並一直沿用至今。 隨著運營成本的增加,扎克伯格想起把自己奉為偶像的《哈佛深紅報》上提到過:“今後應該在網上發布一些廣告。”到3月底,活躍用戶超過了3萬人。 facebook每個月為託管5個服務器而付給manage.com450美元。扎克伯格與薩維林都同意各自向公司注資1萬美元。同時,薩維林開始出售一些網站空間用做廣告,並且得到了一些小筆金額的合同,多是為搬遷服務、t恤和其他大學生常用的產品做廣告。這些廣告在4月時開始出現在網站上。 這時,保持facebook的順暢運行變得越來越困難。數千名用戶會同時在線,讓服務器負荷過重。在解決現有客戶在線時可能帶來服務器宕機的問題以前,扎克伯格與莫斯科維茨都極力推遲添加新的學校入網。 “我們在其他院校的發展總受到網站服務器性能的限制,”莫斯科維茨回憶道,“我們只是不能衡量處理速度應該多快才合適。”幸運的是,在沒有解決服務器面臨癱瘓的難題時,他們還能抵制新學校入網的誘惑。兩位程序員不斷就網站運行和網站更高效地運轉再次設計軟件架構。這期間,莫斯科維茨就努力地向比自己更有經驗的紮克伯格和在2500英里外加州理工學院的德安杰羅學習。 如今回想起莫斯科維茨在那段日子裡對公司的貢獻時,扎克伯格就滿懷謝意。 “達斯汀很重視市場競爭,”他回憶道,“我一說:'嘿,我聽小道消息說另一種服務正考慮在這個學校推出呢。'他就會回答:'真的?沒門!'而且他會把猜想他在做什麼的報導扔到一邊,到做報導的那所學校進行推廣。他就是個工作狂,像個不知疲倦的機器。起初我只是把這個網站看作一個項目,沒有對它投入太多,因為我並不知道它會發展到如此大的規模。我一般會說'是的,這很簡單,不是一錘定音,但很酷。我還有其他這類項目可做',可達斯汀加入後確實對重新定位網站提供了幫助。” 管理facebook的小伙子們使用mysql數據庫和apache在線服務器工具等免費開源軟件,它們能擔負起全部運行任務,但由於都是免費軟件,操作時就不大方便。雖然扎克伯格是一位比莫斯科維茨更富有經驗的編程員,但此前也從未操作過這類程序。他從那天開始學習這方面的知識,而當時他已經修了四門課程,其中還包括一門計算機學的必修課。即便如此,facebook在學期結束時已經廣受歡迎,每次新添加一所學校入網,那裡的學生幾乎全部都會在網站註冊。 扎克伯格對於嘗試新鮮事物懷有強烈渴望,可他能在課餘時間創建出一個快速成長的網站卻與自己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係。 “只有天賦和雄心並不一定能夠成功,真正重要的是要有運氣,”莫斯科維茨說,“馬克就夠幸運,所以三者兼備。他處在合適的環境下,把握住了最佳時機。在他看到自己希望追求的好構想時,別人可能覺得應該首先完成學業。” facebook最終的成功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它在大學裡起步。那裡是人們社交網最密集的地方,通常也是人們一生中最精力充沛地結交朋友的地方。在那個重要的春季學期,莫斯科維茨真正研究了這個問題。他運用來自facebook的數據寫了一篇統計學論文。正如他在文章中所說,數據表明,“在某個校園,每個學生都與其他任何人有兩點不同。”平均來看,學生們與他人的分別都體現在不止一種中間關係上。 “這就是為什麼facebook在大學發展得如此成功的原因。”莫斯科維茨解釋說。憑著這篇論文,他的統計課得了a。那學期的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為網站工作,不過並沒有帶來負面影響。 “因為那些數據集合,我還嚐到甜頭,得到了一些加分。”莫斯科維茨這樣饒有興趣地回憶道。 哈佛為扎克伯格開拓業務提供了特有的資源。 “在哈佛,建立網站是很常見的,”莫斯科維茨說,“甚至有一隻表現出色的對沖基金也是學生在讀本科時創立的。因此,諸如'我的室友喜歡做那些大型消費網站'這樣的話也並非不可思議。”其他許多像文克萊沃斯與納倫德拉這樣的年輕學生甚至在為社交網站工作。 而且,扎克伯格的室友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才華。在其他學校他無法找到具有莫斯科維茨那種天分的人,而這個天才和他只有一牆之隔。兩個人直到那一年年初搬入同一個套間時才相遇,扎克伯格發現這位室友不只是個勤奮的編程員,而且是一位知性的領導者,能夠多年勝任facebook的首席技術官。而與扎克伯格共處一室的克里斯·休斯則能說會道,極有教養,他後來充當了facebook的發言人。幾年後,休斯還在2008年奧巴馬總統的競選中發揮了重大作用。 當然,假如一件事物源於學術界最卓爾不群的殿堂,那必定會具有吸引力。哈佛的聲名賦予了一種認同,這種認可在任何領域都不容忽視。與哈佛千絲萬縷的聯繫使一個產品更為可信,任何人如果加入一個發端於哈佛的社交圈都會順理成章地洋洋自得。這是facebook在初期就炙手可熱的重要因素。 這種網絡服務也沒有給哈佛學生異常珍視的名校身份帶來影響,它在評估用戶成功的同時也確認了該用戶的社交影響力範圍。扎克伯格的朋友山姆·萊辛(samlessin)是他的一個同班同學,也是facebook的早期用戶。他表示:“哈佛存在不容忽視的潛在社交競爭,我認為這是facebook在成立之初的推動力。”假如要在網上展示並保留個人簡歷和社交圈子,就讀於哈佛大學的這些天才精英們就不會為自己努力構思最佳簡歷和構建最廣的社交網而後悔。 回憶下《哈佛深紅報》在facebook成立不到兩週時發表的那篇評論文章,作者阿米麗亞·萊斯特一針見血地指出:“至於為什麼以哈佛學生為首的大學生會子找機會以一種誘人的網絡自我形象為時尚,很少有人表示不解。大多數人在高中學習時都累積了讓自己在競爭中立足的豐富經驗,這種經歷會體現在遞交給大學的入學申請中。用戶多數時候都是在作秀,讓大眾了解為什麼我們是世界上舉足輕重的個體。簡而言之,那就是哈佛學生最優異的表現。” 然而,對於扎克伯格又為何在哈佛啟動facebook,有些人將其描述得陰暗險惡。以這些敘述來看,扎克伯格就是個小偷,facebook是其他哈佛學生的創意。卡梅倫·文克萊沃斯、泰勒·文克萊沃斯和迪夫亞·納倫德拉對此提出的指控性質最為嚴重。這三人起訴時稱,扎克伯格在被他們僱用進行編程期間竊取了他們三人關於聯網哈佛計劃的無數構想。為他們工作了一兩個月後,扎克伯格得出結論,認為這三人的計劃不可能成功,而此後不久他就開始籌備facebook。對扎克伯格那剛起步的公司而言,這一糾紛會成為一個代價頗高的難題。 截至2004年4月中旬,facebook已運行了兩個多月,如今的首席財務官薩維林當時還是業務經理。他從那時起就採取行動,讓facebook以正式的商業經營形式運作。薩維林在自己中學母校的所在地佛羅里達成立了一家有限責任公司,公司的註冊合夥人有紮克伯格、莫斯科維茨和薩維林。 雖然facebook在最初幾週沒有收入進賬,但到2月中旬為止,一些投資人已經開始致電扎克伯格,表達了他們的融資意向。聽說這個新興的網站發展迅猛,這些人就想分得這塊利潤蛋糕。扎克伯格的一位同班同學萊辛,其父親是一位知名投資人。那個學期末,萊辛帶扎克伯格去了紐約,與一些風險資本家以及金融和傳媒界的高管會面。 在6月裡的這些會面中,有一位金融家為扎克伯格的公司投資了1000萬美元。那時扎克伯格剛滿20歲,facebook只運轉了4個月,他還沒有時間慎重考慮接受融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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