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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潘岳? “攀越”?

中國高層新智囊 章晓明 2969 2018-03-18
關於潘岳的為人,有人概括為“仗義、霸道、悲壯”三條。 仗義說。潘岳的“仗義”絕不是江湖氣,而是替人著想、急人所急。這個禀性的由來,跟他童年的經歷有關,他在《中國青年報》任副總編輯時的口碑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1989年,經中組部、中宣部聯合考核後,潘岳調至中國青年的理論最前沿《中國青年報》任副總編。當年的潘岳年僅28歲,就已經是國家副局級幹部。團中央負責宣傳工作的書記處書記李源潮在《中國青年報》中層幹部會議上介紹說:“潘岳是非常有才華的,他已經發表了數百萬字的研究報告。”這話是說給才子成堆的《中國青年報》員工們聽的,有替潘岳壓陣腳的良苦用意。但是,當時的《中國青年報》的很多人的確對年輕的潘岳不服氣。

很快,《中國青年報》的編輯記者們就見識到這位年輕副總編的才能。面對“八九風波”後一片混亂的局面,潘岳以一個平民精英的作風,想盡一切辦法將人心穩定下來,不僅打消了人們“秋後算賬”的顧慮,而且在3年裡全面扭轉局面,重新確立了《中國青年報》新的辦報思路。他關鍵時刻敢於維護編輯記者利益的仗義行為,更是得到了絕大多數年輕人的歡迎。 潘岳敢於負責、古道熱腸的風格並不是從《中國青年報》開始的。據一位老國資人講,潘岳在國資局被撤銷、連自己尚前途未卜的情況下,他首先做的,便是為自己部下的前途奔忙。至今,仍有許多老國資人對此感慨不已,其中甚至包括那些看不慣他雷厲風行,甚至暗中罵他“霸道”的人。同樣,在國務院體改辦被撤銷時,潘岳也是為部下之急所急,把對自己的考慮放到最後一位。

仗義之人多霸道。尤其是像潘岳這樣年少得志的才俊,初生牛犢不怕虎,為了乾事業,為了追求,看到對的就堅持,不對的就反對。這樣耿直的性情,在支持者看來是仗義,在反對者看來就是霸道了。 不容迴避的是,潘岳的追求和努力,相當一部分被迫半途而廢,而他的思想又受到太多的爭議,他的赤誠不被人理解。故知情人提起潘岳,又有“悲壯”之說。除此之外,他的人生境遇,還有更多個人的不幸福。潘岳很愛自己的母親,母親的過早去世對他的打擊極大,對於受傳統文化影響很大的潘岳來說,不能盡孝永遠是一個心理暗結。在潘岳事業如日中天時,家庭卻不幸破裂,這對於剛剛進入中年的潘岳來說,猶如當頭一棒。 在他的《對革命黨向執政黨轉變的思考》引起巨大爭議,自己的前途也因此晦暗不明時,慈愛的、給他鼓勵的父親又去世。潘田的去世引起了海外媒體的關注,有文章預言,潘岳面對個人的前途困境、妻子離異,又臨喪父之痛,這個性情型漢子恐怕從此要一蹶不振。

但潘岳的事業心還是戰勝了悲哀,他的事業永遠是生命中第一位的。 2003年10月25日的再度一鳴驚人,《環境文化與民族復興》的巨大反響,說明他還是頂住了壓力,走出了陰影。正如媒體所說,潘岳還是那個潘岳。 《中文導報》2001年3月1日的文章《潘岳讓“政治改革”走在“暴力革命”的前面》裡如此描述潘岳:“喜歡讀書、交友,善於思考,既能正視社會主義制度弊端,又有鼓吹經濟改革、政治改革的熱誠,是'敢想敢干'型的猛將;有人說他是粗線型,也有人認為他為人率直,尤其他在高乾子弟中亦十分活躍。” 伴隨著多年來的爭論,有人說潘岳可能因為他的性格而“失寵”。樊百華在互聯網上發表文章說:“開明派的重要自不待言,……這裡只想給潘岳一點忠告——當說可說則說,不可說索性緘口。即使今後開明派已沒有機會採用我的建議,我還是想在這裡說出來。”

潘岳是惟一一位重新走完了紅軍長征路的年輕的中共高級幹部。 2001年9月1日在回答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都市森林”欄目關於為什麼要走紅軍長征路的問題時,潘岳動情地說:“我偏愛歷史,同時也喜歡讀黨史。眾所周知,中國共產黨已經成立80週年了,有著偉大、光輝的歷程,但我認為最感動我的是紅軍長征的這段歷史,為什麼?因為那時候共產黨的條件最差,敵我力量最懸殊,環境最艱苦,可相反,鬥志最昂揚,感情最純潔,理想最堅定。當時拼到最後就剩下了幾萬人,自然條件非常險惡,但就這樣還是走下來了,一直往前走,不回頭,不掉隊,是什麼精神促使他們走到底的?我覺得,是一種堅定的信念在支撐著,是奉獻、無我、戰勝一切、超越一切的信念在支撐著他們。在遵義舊址上,一些老同志對我說,那時候,他們連第二天會不會被消滅、能不能生存、能不能站住腳都不知道,而領導人在一起談的居然都是國際形勢。跑到陝北後,第一件事居然是開黨的民主生活會,開展討論,進行自我批評。那時候人困馬乏,只剩下8000人了,大家關心的卻仍是這樣的宏觀大問題。還有像搶奪瀘定橋的時候,大家都爭著報名當敢死隊員,在那個年代,你要是死了人們都無從知道你是誰。這一切靠的是什麼?就是靠偉大的精神。這種精神如果不去親身體驗走過,根本無法體會。”潘岳把走紅軍路時的一些感受用筆寫下來,如《攀越雪山》《生命之橋》和《蜀南竹海行》,都被譽為散文中不可多見的佳品,這些文章被收錄進《潘岳詩文集》,由工人出版社出版後,讓讀者見識了潘岳“錦心繡口”的一面。

腹有詩書氣自華,潘岳風流倜儻的才情,在高層中是人人盡知的。作家海岩這樣評價潘岳和他的詩文:“潘岳第一次令我動容的,其實是他的散文。一篇《攀越雪山》,寫得何其好啊!頓覺幼稚之說原是大大冤案。《托起草原》也很精彩,《蜀南竹海行》亦頗傳神,潘岳的散文幾乎篇篇都好,因為這些年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政治詩文已然久違,一朝得聞頓覺滿耳轟鳴,振聾發聵,瞬間可令狹窄的胸襟變得博大,短淺的目光變得高遠。歷史榮辱、國家成敗、文明興衰,也都重新變得引人注目!讓人思想萬千了。” 對於久歷官場而仍保持寫作熱情的潘岳,海岩感慨道:“時光的'鍛煉'使許多人退隱為仙風道骨的'山人',墮落為只問五穀的'俗人',但是潘岳,依然像我們年輕時都曾渴望的那樣,執著於做一名被社會和民眾所需要的'儒者'。這是我在潘岳的散文中分明看到的情懷。沿著這樣的心跡線索重讀他的詩,成見中的'幼稚'已蕩然不見,只見到一腔熱血,一以貫之。我承認,像潘岳這種壯懷激烈、精忠報國的心態,這種共產黨人傳統的自信和驕傲,這種對民族對歷史的捨我其誰的責任感,我們很多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內,不常有了。我們不常有,可我們都希望那些從政的人常有,都希望那些官員們還能保持潘岳詩文所弘揚的那片熱血之心、赤誠之心,忘我救世,立志不朽!”

有人評論道:“潘岳詩文的價值還在於塑造了一位當代青年從政者的真實形象,他具有豐富和袒露的靈魂、複雜和坎坷的遭際,這個意義並不亞於作品本身的意蘊。作者以……一種敢哭、敢笑、敢怒、敢歌的方式,以表達一位年輕從政者的鮮明個性、想像力和熾熱的情感,這是尤為令人感動的。潘岳認為:做人比做官重要,只要你還死撐著那副凌凌風骨,你就會去寫詩、去愛詩,甚至,從政者少一點'韜光養晦',多動點兒感情、多講點兒真話、多修點兒情操、多想點兒詩文,至為重要。如他所言,詩文也確實可以用來改造一點兒社會風氣,他所提倡的就是一種新的有時代感的文化精神。” 而南懷瑾在《潘岳詩文集》的序言中說他“中年氣盛,銳氣如風雷”,更為傳神地道出了一個官員和一個書生形象疊加後的鮮明性格。看了這篇詩文集,就不難理解作者的抱負,更不難理解他何以屢次大膽放言,言他人不敢言,想他人不敢想的原因了。

潘岳正如自己所說:“……香格里拉雪山,是中國人自己的雪山,不可不攀越!”中國人的問題,中國人自己不能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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