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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甜心爹地 莉莎·克莱佩 6586 2018-03-18
吃這頓飯成了我有生以來最害怕的事,也讓我一整天躁動不安。下午五點的時候,我的胃裡面已經像灌滿了水泥,我相信我絕對吃不下任何東西。 然而,自尊心逼我穿上衣櫃裡最好的衣服。那是一件紅色的長袖針織毛質洋裝,V形領口隱約可以看到乳溝,胸部到腹部的線條稍緊一點,其下是稍微喇叭狀散開的裙子。我花了快四十五分鐘才把頭髮燙直,刷上煙熏眼影,塗上唇色的亮光唇彩,我覺自己可以出門了,雖然情緒消沉,但我知道我從未這樣好看。 我去嘉玲的房間,發現她的房門鎖著。 “嘉玲,”我叫她。 “六點了,要出門了,你快出來吧。” 她的聲音有些模糊。 “我還要一下下。” “嘉玲,動作快些,”我有點急了。 “讓我進去幫你——”

“我自己可以弄。” “我要你在五分鐘後下樓到起居室。” “好啦!” 我嘆口氣向電梯走去。我通常會走樓梯,但穿著三寸高跟鞋時另當別論。屋子裡靜得出奇,只聽見我的鞋跟敲在大理石地板的清脆聲響,而後是硬木地板的咯達聲,等我踩到起居室的羊毛地毯上就沒有聲音了。 起居室空無一人,壁爐裡燒著火,我困惑地走到附有水槽的吧台,在那些瓶瓶罐罐間搜尋。我想既然我不開車,而橋祺要強迫我跟他的家人出去用餐,我喝他一杯應該不算過過。我倒入一些可樂,加入蘭姆酒再用食指一攪。我把它當藥水般大喝一口時,覺得喉嚨有灼燒的感覺。或許是蘭姆酒加太多了。 運氣實在不好,我站在光線偏暗的吧台後面才一轉身,便看到蓋奇進來,灼燙的酒差點噴出來。我勉強把它吞下,還沒放好杯子,已開始劇烈咳嗽。

扒奇在轉瞬間來到我身邊。 “跑進氣管去了?”他同情地問著,一手畫著圓圈按摩我的背部。 我只點個頭,繼續咳嗽,眼眶裡都是水。 他的表情既關心又好笑。 “是我不好,沒想到會嚇到你。”他的手還停在我的背上,但是對於讓我恢復呼吸毫無幫助。 我立刻注意到兩件事:一是他獨自前來,二是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灰長褲與赤色PRADA軟鞋的他帥到不行。 最後的咳嗽終於停歇,我無法自主地看入一對閃閃發光的眼睛。 “嗨。”我無力地說。 微笑閃現在他的嘴角。 “嗨。” 與蓋奇站在那裡,我的全身充滿危險的熱度。光是靠近他,便讓我感覺很快樂,可是我也因為諸多原因感到很淒慘,更因為好想撲過去抱住他而覺得羞恥。這些複雜的情緒翻湧而上,讓我差點站不住。 “丹妮……有跟你來了?”

“沒有。”蓋奇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又及時停住,望望四周。 “大家都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我刻橋祺說是六點。” 他的微笑帶著嘲弄。 “真不懂他怎麼會這麼沒有耐心,非要在今天把大家叫來,我趕來的唯一原因是希望飯後可以有幾分鐘跟你談點事。”他這一下。 “單獨的。” 一陣冷顫竄下我的脊椎。 “好吧。” “你好漂亮,”蓋奇說。 “但你總是很漂亮,”他在我回答之前又說。 “我來這裡的咱上,傑克打電話給我,說他沒辦法過來。” “希望他不是生病了,”我盡量加入關心的語氣,但此時此刻我一點了不關心傑克。 “傑克不喜歡酷玩,”我聽過傑克的批評。 “沒錯,但是他喜歡跟女朋友上床。”

我們在凱倩帶著嘉玲進來時一起轉過身去,凱倩穿著薰衣草色的絨裙和同色系絲質襯衫,脖子上圍著愛馬仕絲巾。令我生氣的是,嘉玲仍穿著牛仔褲和粉紅色毛衣。 “我不能去,”我妹妹興高采烈地說。 “我的功課太多了,所以我要跟凱倩姑姑去她的讀書會,我可以在那裡做功課。” 凱倩一臉遺憾的表情。 “我忘記我今天有讀書會了,我不能缺席,兩次沒到就會被開除的——”她塗著珊瑚鈀指甲油的手指一直摸著絲巾。 “這未免太嚴苛了吧。”我說。 “噢,蜜糖,豈止這樣,一旦被開除就再也不能進去了,而星期二晚上的活動除了“大家一起來騙人”的社團,只有讀書會了,”她抱歉地看著蓋奇。 “而你知道我多麼不喜歡騙人。” “不,我不知道。”

“那個社團每次都準備好多點心,我去了就想吃,”她說,“而我這個年紀可不能太胖——” “我爸呢?”蓋奇再次打斷她的叨絮。 嘉玲若無其事地回答:“橋祺伯伯要我告訴你,他的腿今天特別痛,他想在薇安抵達之後留在家裡看個電影什麼的。” “不過你們兩位既然都打扮好了,”凱倩說。 “你們就自己去吃一頓吧。”她們倆像表演完雜耍的演員,說完台詞立刻轉身下台,剩我跟蓋奇面面相覷地站在原地。這根本是一個陰謀。 我震驚而困惑地轉向蓋奇,“我發誓,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他本來有些生氣,後來竟然開始大笑。 “你看到了,我的家人在耍陰謀的時候,一點迂迴的技巧都不會。” 看見他難得笑容,讓我打心底快樂起來。 “你不必帶我出去晚餐,”我說。 “你剛從紐約回來一定很累,而且丹妮如果知道我們出動也會不高興。”

他的愉悅消失。 “其實……丹妮跟我,在昨天分手了。” 我一定聽錯了,我很害怕我從這短短幾個字做出錯誤的假設,霎時間,我的皮膚下,臉頰、喉嚨裡、所有地方的脈搏同時加速。我那困惑的表情必定很可笑,但是蓋奇沒再說什麼,只是等我回答。 “真是遺憾,”我終於說。 “這就是你去紐約的原因……去跟丹妮分手?” 扒奇點頭,替我把一絡頭髮塞到耳後,大拇指再沒著下巴線滑下。我的臉火紅、全身緊繃,深怕任何一條肌肉若稍有鬆懈即可能癱軟在地。 “我領悟到,”他說,“如果我對一個女人著迷到終夜無法入眠地想著她……再跟另一個女人出去,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對吧?” 即使說一個字就能救我的命,我也說不出來。我的視線落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很想把我的頭靠上去,他的手帶著最微小的電荷玩著我的頭髮。

“所以……我們要繼續被你設計嗎?”片刻後,我聽見他問。 我總算抬頭看他,而他好看極了。 壁爐的火在他的皮膚投下熾熱的顏色,也在他的眼中點烯小小的燭光,他們臉被投射成清晰的浮雕。他的頭髮需要修剪了,厚厚的黑色捲髮已經落到耳邊與頸後。我想起它們在我指尖的感覺,像比較粗糙的絲,而我渴望碰觸他的頭,拉他下來抵住我的。 他剛才問了什麼?噢,對……我們被設計了。 “我討厭讓他們得逞。”我說。 他微笑。 “話是沒錯,但……我們總是得吃飯。”他的目光掃下我的身體。 “而且你這麼美,今晚不應該留在家裡。”他伸手按住我的背窩,輕輕一壓。 “我們出去吧。” 他的車停在前門車道上。他很典型地開著不希望引人注目的Maybach。這是一款不喜歡炫耀財富的有錢人才會選取用的車,所以在休士頓很少見。你只要花個三十萬美金,他們就給你一種毫不起眼的外表,讓停車小弟絕不會把這車跟BMW或凌志並排停放。可是它的內部全部是手工精製的小羊皮,從印尼深山叢林以大象運出來的紫檀木,還有兩個電視螢幕,兩個放香檳的杯架,與內建的小冰箱。而且它可以在五秒內從零加速一百一十公里。

扒奇讓我坐進底盤頗低的車內,並探身替我扣好安全帶。我在座位上放鬆下來,開著打過蠟的皮革味道,檢視這宛如藝術作品的內部設計。 Maybach在我們駛離時發出貓似的喵喵聲。 扒奇一手開車,一手從中間的操作台拿起一樣東西。他把手機給我看一下。 “我很快打個電話可以吧?” “當然。”我們開出鐵門,我望著我們經過的一棟棟毫宅、透出鮮黃色燈光的長方形窗戶,一對男婦正牽著狗出來散步。對許多人來說,這只是另一個平凡的夜晚……卻也正有某些無從想像的事,正發生在另外的一些人身上。 扒奇以速撥鍵按了一個號碼,而且沒有打招呼便立刻進入主題。 “爸,我剛從紐約回來,行李都還沒打開,我知道你聽起來有些震驚,但是,我並不依照你的時間表過日子。”橋祺回答了些什麼。

“我知道,”蓋奇說,“但是我警告你,從今以後,你管好自己的愛情生活就行,不要管到我的來。”他砰地一聲關上手機。 “多管閒事的老傢伙,”他低聲說。 “他什麼人的事都要管,” 我正因為他把我列為他的“愛情生活”而感到無法呼吸。 “這是他表現疼愛的方式。”蓋奇嘲諷地看我一眼。 “奇怪的方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知道你去紐約跟丹妮分手嗎?” “知道,我跟他說了。”橋祺知道,可是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跟我說。我要殺掉他。 “原來這就是他跟你通過電話後反而平靜下來的原因,”我說。 “看來他不是丹妮的死忠影迷。” “他似乎從來不曾喜歡過丹妮,不過他倒是很喜歡你。” 快樂從我的內心冒出來,好像抱在懷裡的水果已經重到捧不動了。 “橋祺喜歡的人很多,”我用事不關已的口氣說。

“不盡然,他對大多數的人都很防備,我在這方面很像他。” 我突然好想把一切都對他傾訴,在他的面前完全放鬆下來,雖然這似乎很危險。但汽車人部像個豪華又黑暗的網,而我沉湎在跟這個男子無從言喻的親密感之中,即使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他對我談起你,已經許多年,”我說。 “還有你的弟弟妹妹。他每次去沙龍,都把家人最新發生的事件跟我說,而你跟他好像永遠對某件事都有不同的意見。可是我聽得出他最以你為傲,即使抱怨你的事,聽來也像是吹噓。” 扒奇微微一笑。 “他平常不是那麼多話的。” “你會驚訝人們在修指甲時有多麼愛說話。” 他看著路,搖搖頭。 “我爸是我想像中最不可能去修指甲的人。我第一次聽說的時候,無法相信什麼人可以讓他做出這種事。你不難猜到這在家裡引起多少臆測。”我很重視蓋奇對我的看法。 “我從未向他要過任何東西。”我語氣充滿焦慮。 “我從未把他當成……你知道的,甜心爹地……他從未給我任何礼物或——” “莉珀,”他溫和地打斷我的話。 “不必緊張,我知道的。” “噢。”我籲出一口氣。 “呃,我知道外人看起來像是怎樣。” “我立刻就知道你們之間沒有事,任何跟你上床的男人都不會讓你離開。” 一片寂靜。 這別具涵意的評語將我的思路分成兩條:一是慾望,一是不安全感。我即使有過也很少如此地渴望一個男人,但我配不上他。我缺乏經驗技巧,而且容易分心, 總是無法不想起:嘉玲要參加遠足的童子軍我簽了沒?乾洗店能把我那件白襯衫的咖啡印洗掉嗎?簡而言之,我在床上的表現不佳,而我不要他知道。 “我們要談那件事嗎?”蓋奇問我,我知道他指的是食品儲藏室裡的吻。 “什麼事?”我反問。 他輕聲一笑。 “這聽來像是拒絕。 ”他有點惋惜,轉而問起嘉玲的功課。我如釋重負地說,妹妹的數學不好,談話轉向我們對學校的回憶,而後他開始說起他跟弟弟小時候在學校惹出來的麻煩。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抵達餐廳,一名身著制服的門房拉開車門扶我下來,另一名接過蓋奇的鑰匙。 “如果你不喜歡,我們也可以去其他地方,”他扶著我的手肘說。 “ 我相信這裡一定很好。” 這是一家現代的法國餐廳,淺色的牆,白色的桌巾和鋼琴音樂。蓋奇解釋崔家的訂位從九人減為兩人時,帶位人員領我們抵達角落一個有類似簾子圍起來、提供更好隱私的桌位。蓋奇翻閱大如電話薄的菜單時,侍者替我們倒水,並把餐巾鋪到我們的腿上。蓋奇選好酒之後,我們站了緬因州的奶油龍蝦湯、一碟加州鮑魚、乾煎多佛比目魚,以及紐西蘭茄子與彩椒的沙拉。 “我的晚餐比我去過更多地方。”我說。 扒奇微笑。 “如果你可以選擇,你想去哪個地方?” 我開始想像。我總是幻想去了電影或雜誌上看到的地方。 “噢,我不知道……最先或許是巴黎吧,或者倫敦、或佛羅倫斯。等嘉玲長大一些,也等我多存一些錢,我要帶她去歐洲坐巴士旅遊……” “從巴士的車窗看歐洲一定不好玩,”他說。 “不好玩?” “一點也不好玩,你會想跟一個知道所有最佳景點的人一起去。”他拿出手機掀開來。 “哪一個” 我微笑但困惑地搖頭。 “什麼意思?哪一個?” “倫敦或巴黎?飛機兩小時之內就可以準備好。” 我決定隨他的興致玩一玩。 “我們要搭哪一架飛機,灣流或塞特生?” “去歐洲當要得用比較大的灣流。” 我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我連一件行李都沒帶,”我驚訝地說。 “你需要任何東西,到那邊我都可以買給你。” “你說過你已經厭倦旅行。” “那是商業旅行,何況我想透過一個從沒去過巴黎的人眼睛看看巴黎。”他的聲音溫和。 “那會像再次重新認識。” “不不不……沒有人第一次約會就去巴黎。” “有。” “我這種人沒有,而且這麼即興的行動,會把嘉玲嚇壞的——” “投射作用。”他低聲說。 “好吧,我會嚇壞了,我對你的認識還不夠多,還不能一起出去旅行。” “這情況即將改變。” 我驚訝地註視著他,發現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放鬆,連眼中都有笑意。 “你是怎麼回事?”我詫異地問。 他笑著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順其自然。” 我們邊吃邊聊。我有那麼多事想告訴他,想問他的甚至更多。三個小時根本還搔不到表面。蓋奇善於聆聽,似乎對我過去的那些故事、那些應該很無聊的細節都是真的很有舉。我談起母親,我如何地想念她,以及我們之間有過的衝突。我甚至說出我藏了許多年的心事,那就是我覺得媽媽跟嘉玲無法真正親密是我的錯。 “當時我認為是在幫她,”我說。 “但她過世後,我總是思考……如果我不曾……呃,從嘉玲一出生我就非常愛她,幾乎取而代之。後來我常想,我有沒有把她……我不知道那個詞怎麼說……” “邊緣化?” “它是什麼意思?” “把你母親放在邊線。” “對,我就是那樣。” “胡說,”蓋奇溫和地指責我。 “事情不可能是那樣,甜心。你愛嘉玲並沒有拿走你母親的任何東西。”他握住我的手。 “我覺得黛娜有她自己的問題,她或許很感激你給了嘉玲了給不出的疼愛。” “但願如此,”我並不相信。 “我……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他聳聳肩。 “一定是我爸提過。” 在接下來的沉默中,我想起蓋奇三歲就沒有母親。 “你記得你母親的任何事嗎?” 扒奇搖頭。 “我生病時都是艾華照顧我,她唸書給我聽,在我打架回來時替我擦藥包紮,然後教訓我。”他懷念地嘆口氣。 “天啊,我好想念她。” “你父親也很想念她。”我暫停片刻才鼓起勇氣問他:“你介意他有女友嗎?” “當然不會,”他突然咧開嘴笑。 “只要你不是其中之一。” 我們在午夜時分回到河橡園。我因為喝了兩杯葡萄酒,還在他們送上甜點時,抿了幾口附送的甜酒而有點頭重腳輕。我這輩子還不曾如此快樂,甚至比跟翰迪在一起的那些平靜幸福的日子更好。 然而,感覺這麼快樂,卻讓我憂慮。我非常擅長不讓男人真的靠近我。以我的想法,親密感甚至比上床更困難或更危險。 但這隱隱約約的憂慮並不曾真的紮根,因為不管我如何抗拒,蓋奇就是可以讓我信任他。回想起來,我這一生幾乎不曾隨心所欲,完全不必考慮後果。 扒奇在門口停車時,我們沒有說話。空氣裡充滿沒有說出口的問題。我坐在我的座位上,沒有看他。幾個怎麼做怎麼錯的片刻過去,我盲目地摸索安全帶。蓋奇不慌不忙地下車,繞到我這邊來。 “很晚了,”我在他扶我下車時說。 “累了?” 我點頭,但不是真話,我其實是緊張。現在我們回到熟悉的環境,我很自然地重拾舊有的防衛。 我們在門前停步,我轉身面對他,高跟鞋使我失去平衡。我必定是晃了一下,因為他立刻伸手扶住我的腰,手指停在我的髖骨上方。我靠近他的那隻手架在我們之間。我開始喃喃地向他道謝,表達今晚多麼愉快……蓋奇把我拉近、溫暖的唇印在我的額頭,我的聲音逐漸消失。 “我並沒有在催促什麼,莉珀,我可以很有耐心。” 他輕輕地擁著我,好像我很脆弱,需要保護。我試著要自己放鬆,想舒適地安頓下來,雙手慢慢爬上他的肩膀。我感覺到我們相互偎貼的每個地方都在向我承諾,我們在一起會有多麼美好,身體內部那些脆弱之外因而開始鬆開來。他寬而堅毅的嘴移到的我的臉頰,輕輕烙了印。 “明天早上見。” 而後他就退開了。 我茫然地看著他步下門階。 “等等,”我有點不知所措,“蓋奇……” 他轉身,沉默而疑問地揚起眉毛。 我尷尬地低聲問:“你不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他安靜無聲的笑捲著空氣而來。他緩緩走回我面前,一手按在門板上。 “莉珀,親愛的……”他的口音好重。 “我可以很有耐心,但我不是聖人。今晚我只有能力應付一個吻。” “好吧。”我悄聲說。 我的心跳在他的頭低下來時失去控制,他只有嘴唇碰到我,輕輕地試探,直到我的唇分開。讓我念念不忘了兩天的、那種說不出所以然的味道,從他的呼吸、他的舌尖再次出現,那甜蜜而讓人上癮的味道。我只想盡力地吸取包多,雙臂緊緊地箍著他。一個輕緲幽遠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逸出,他的肺部急速起伏,他伸臂把我攬到身上。他的親吻更長、更用力,直到我們雙雙癱靠地門上。他的一隻手從我的腰部往上徘徊到胸以下後又以猛地後撤。我按住它,笨拙地鼓勵它前往我想要的地方,直到他的手指捧住我的胸部。他的大拇指繞著圈,輕揉慢撚、讓柔軟的蓓蕾轉變成一碰即痛的小點。他的手指無比溫柔地拉著,讓我希望那是他的嘴,希望他的皮膚貼著我。我需要的是那麼多、太多了,而他碰觸我、親吻我的方式,使我敢於渴望不可能的事。 “蓋奇……” 他擁住我,盡力安撫我無助的扭動。他的嘴埋在我的頭髮裡面。 “怎樣?” “請你……送我回房間。” 他理解我的提議,並不急於回答。 “我可以等。” “不……”我彷佛即將溺斃那般,緊抱著他。 “我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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