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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甜心爹地 莉莎·克莱佩 6653 2018-03-18
華太太對我以接近滿分的成績通過筆試和實習,一點也不意外。她用瘦長的手捧著我的臉。好像我是她最鍾愛的女兒,說:“恭喜你,莉珀。你是這麼的努力,你也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謝謝你。”我因為興奮而快要無法呼吸,通過考試使我信心大增,使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正如露西媽媽曾說的,你會編一個籃子,你就會編一百個。 主任要我坐下。 “你想去實習或想租個位子自己做?” 美容院畢業生可以向美容院以月租方式承租一個位子做生意,我對這種收入毫無保障的工作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比較喜歡去實習,為了妹妹和我的生活,我必須有固定收入,”我說。 “的確,我相信以你的技術和美貌,不難在一家好的美髮沙龍找到工作。”

我很不習慣被人讚美,只是聳聳肩膀。 “容貌跟工作有關係嗎?” “高級的美容業者必須維持形象,當然會以美麗的女孩為優先錄用的對象。”她審視的眼光令我有些不自在,因為同學的彼此實習,我的手腳指甲和全身的皮膚都受到這輩子不曾享受過的保養,也是我有生以來最美麗的一段時期。 我的深色頭髮有著焦糖與蜂蜜色的挑染,而經過或許上千次的做臉,我的皮膚乾淨到什麼粉底都不需要。我很像芭比娃娃那些高人一等的朋友,塑膠腦袋里或許空無一物,但外表乾淨而美麗。 “購物中心區有一家很高級的美容中心,”華太太接著說,“壹沙龍……或許你聽過?我跟那裡的經理很熟,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推薦你去。” “真的?”我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 “噢,華太太,我不知道我應該怎樣謝謝你。”

“他們很挑剔的,”她警告道。 “你也許通不過第一關面試。不過……”她停下來,奇特地看我一眼。 “我感覺你應該進得去,莉珀。” 休士頓是個長手長腳的城市,像個邪惡的女人經過一夜的罪惡生活之後,雙手插腰站在那裡。問題很大,歡樂也很大!這就是休士頓。德州人普通都很友善,而休士頓市民是最友善的,前提是只要你沒有侵犯他的領土。他們很重視土地,彼此也很理解這一點。 休士頓的郵遞區號或許沒什麼特殊,但這裡正在實驗土地使用權的自由市場化。你不難看到脫衣舞俱樂部、情趣商店跟道貌岸然的辦公樓及公寓比鄰而居,還有修車廠與獵槍店就在玻璃帷幕的摩天大樓旁邊。 這是因為休士頓人喜歡在自己的土地上做生意,他們不喜歡政府來安排他們應在商業區開店而後住在郊區。他們樂於付出這樣亂成一團的代價,即使這代表許多不想要的商店也像雨後春筍般出現。

在休士頓,新錢跟舊錢一樣好用。不管你是誰或你從哪裡來,只要付得起門票都歡迎進入最時尚的夜店狂舞。社交界最著名的多位女主人據說都出身卑微,一個是家具店員的女兒,一個是宴會規劃員出身,她們都有不少傳奇故事流傳在外。 只要你有錢而且品味高尚,達拉斯很歡迎你:但如果你很有錢,而且像撒火蟻餌那樣到處亂撒錢,那麼你屬於休士頓。 表面上看來,這是個人們動作很慢、說話也很慢的城市,大多數時間熱到你不想搞任何事。但休士頓的權力藉由經濟活動展示,這個城市建立在能量上,只要看看那些摩天樓,它們好像都還在成長。 我在距離壹沙龍不遠、六一0號公路的內圈找到一處公寓。這條環城公路是個無形的界線,住在環內的人好像比較國際化,是偶爾會去看看藝術電影、喝喝拿鐵咖啡的人。一到了環外,喝拿鐵就會被認為是自由派人士了。

鮑寓位於一處稍舊的大樓社區,擁有一座游泳池和慢跑跑道。 “我們有錢了嗎?”嘉玲看到寬敞的大廳,以及我們搭乘電梯到公寓,因此驚訝地問。 到壹沙龍實習的第一年,我可以領到大約一萬八乾元的年薪。扣去稅款與每個月五百元的房租,其實所剩不多,尤其休士頓的物價又比維康鎮更高。但是第一年結束後,我將可以升為助理美髮師,就可加薪到二萬多。 有生以來第一次,我覺得生命充滿各種可能.我擁有學位和證照,以及一個將來可以轉變成事業的工作。住在一處內鋪米色地毯、雖隻大約二十坪的公寓,還有一部尚未拋錨的本田小車。還有最重要的,一張寫著我是嘉玲法定監護人的證明書,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我替嘉玲在附近的幼稚園註冊,替她買了小美人魚外型的午餐盒,以及踩下去就會閃閃發光的運動鞋。開學第一天,我送她去教室,在她哭著求我不要離開時強忍著眼淚。我帶著她退到門邊,避開老師們同情的眼光,跪在地上擦拭嘉玲涕泗縱橫的臉。

“寶貝,這只要幾個小時,你可以在這裡玩,還可以交到很多新朋友——” “我不要新朋友!” “你可以做漂亮的手工藝品,還有畫圖!” “我不要畫圖!”她把臉埋在我的胸前,聲音也壓模糊了。 “我要跟你回家。” 我捧著她的頭,貼在濕了的襯衫胸前。 “我不是要回家,我們都有工作,記得嗎?我的工作是去幫別人做頭髮,你的工作是上學。” “我不喜歡我的工作!” 我放開她的頭,再用衛生紙替她擤鼻涕。 “嘉玲,我有個好主意。來,你看!”我拿起她的手輕輕轉成手腕向上。 “我要給你一個一天都不消失的吻,看!”我低頭把嘴唇印在她的手肘下方,我的唇印清楚地留在白色的皮膚上。 “你看,現在你如果想念我。這個吻就會告訴你,我愛你,還有我很快就會來接你。”

嘉玲充滿懷疑地看著那粉紅色的唇印,我很高興她的淚水總算停了。 “我希望它是紅色的,”許久之後她說。 “我明天會擦紅色唇膏,”我保證著同時站起來,牽著她的手。 “來吧.寶貝。去交幾個新朋友,畫一張漂亮的圖送給我,你還沒玩夠我就來接你了。” 嘉玲挺起胸膛,像要去打仗的士兵進入園門。但這留個唇印的儀式卻一直持續。有一天我忘記了,老師打電話到壹沙龍說嘉玲鬧到大家都不能上課。我利用休息時間趕到學校,在教室門口見到我雙眼紅腫的妹妹。 我趕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且火大到快無法說話。 “嘉玲,你幹麼一定要這樣胡鬧?只因為手上少個吻,這一天就過不下去了嗎?” “對。”她伸出手臂,哭花了的小臉彷彿驢子那般頑固。

我嘆口氣,在她的皮膚印上一個唇印。 “現在可以乖乖去上課了吧?” “好!”她跳著返回教室,我則飛車趕回壹沙龍工作。 我們外出時,人們總是注意到嘉玲。他們會停下來欣賞她、間她一些話,讚美她漂亮。從來沒人猜到我是她姊姊,他們都認為我是保母,說些例如“你照顧她多久了?”或“她的父母一定很驕傲。”的話。 連新的小兒科醫院的接待員都堅持我把表格帶回家給她的父母或法定監護人簽字,我說我是嘉玲的姊姊時,她還是一臉的懷疑。我理解為何我們的關係老是受人質疑,那是因為我們的膚色和髮色都有很大的差異。我們就像棕色的雞和白色的雞。 嘉玲剛滿四歲時,我再次嘗試約會,但那一點也不美好。同在沙龍工作的一個美髮師柯安姬替我跟她哥哥邁克安排了一次約會。他與大學女友結婚兩年後,最近剛離婚,安姬說他想要找一個跟前妻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做什麼工作?”我問她。 “噢,邁克混得很好。他是“價格天堂連鎖店”五金部的超級業務員。”安姬意在言外地看我一眼。 “邁克是個供應者。” 在德州,有固定工作的男人被稱為“供應者”,沒有工作或不想工作的人,被稱為“布巴”(bubba)。眾所皆知的,前者有時會變成後者:但後者晉升為前者的,幾乎沒有。 我寫下我的電話號碼給安姬,讓她交給她哥哥。邁克在第二天晚上打電話給我,我喜歡他愉快的聲音和平易近人的笑聲。我們同意讓他帶我去吃日本料理,因為我從未吃過。 “我不吃生魚片,其他都可以嘗試,”我說。 “他們的作法會讓你很喜歡吃。” “好吧。”既然幾百萬人都吃過壽司,也沒吃死,我或許也可以試試看。 “你打算幾點來接我?”

“八點。” 我不知道能否找到願意待到午夜的保母,也不知道這樣的保母要花多少錢,而且要嘉玲跟一個陌生人相處一個晚上,不知她會怎樣,還有把嘉玲丟給陌生人,我能安心嗎…… “很好,”我說。 “但我必須先看能不能找到保母,如果不行我會打電話……” “保母?”他突然打斷我的話。 “要照顧誰?” “照顧我的妹妹。” “噢,她要在你家過夜?” 我略微遲疑。 “是的。” 我從未在壹沙龍談起我的私生活。沒有任何人,包括安姬,知道我是一個四歲小孩的法定監護人。我理解我應該立刻向邁克說明,但我太想出去約會。我已經像個修女那樣過了幾乎永恆的時間,而安姬又曾經警告我說她哥哥不想跟任何有包袱的人約會,他想要有全新的開始。

“所謂【包袱】是什麼意思?”我問安姬。 “你可曾跟人同居、訂婚或結婚?” “沒有。” “有沒有無法治癒的疾病?” “沒有。” “進過勒戒所或參加過戒酒團體?” “沒有。” “有無任何犯罪紀錄,不管大或小?” “沒有。” “精神科疾病?” “沒有。” “我幾乎沒有家人,大概稱得上是個孤兒,只有——” 我還來不及解釋嘉玲的存在,安姬已經歡呼。 “天哪,你太完美了!邁克會愛死你。” 技術上來說,我並沒有說謊。但知情不報,形同說謊,而且絕大多數人會說嘉玲是個包袱。但我認為這是最大的錯誤,嘉玲絕對不是包袱,也不應該被等同於無法治癒的疾病,或犯罪行為。何況,如果我沒有嫌棄邁克離過婚,他也不應該嫌棄我想養育我妹妹長大。 約會的前半段進行完美。邁克是個英俊的金發男人,笑起來很好看。我們前往一家我念不出名字的日本餐廳,我沒想到女侍竟然帶我們到一張只有膝蓋那麼高的桌子旁邊,我們坐在地板的座墊上。 不幸的是,我的褲子太短不能側坐,整個晚上都只能直挺挺地跪坐著。還有,生魚片壽司雖然做得很美,但我若閉起眼睛依然覺得像在吃魚餌桶裡的東西。然而,相較於那些把菜單與蠟筆一起送上桌給你的速食餐廳,週六晚上能置身幽雅的餐廳,感覺還是很好。 但邁克或許已二十六、七歲,卻不是很成熟。倒不是身體上……他很好看,身材也很好:然而見面不到五分鐘,我就知道他的離婚或許已經辦妥,但他還陷在裡面。 他說那場離婚弄得兩敗俱傷,而且都是他前妻的錯,因為她竟然認為得到小狽是個大勝利,其實邁克從來沒有喜歡過那隻狗。他接著告訴我,他們怎樣分配財產,甚至不惜把一對櫃燈分開,只為了力求公平。 晚餐後,我問邁克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看個錄影帶什麼的,他說好。我們抵達公寓的時候,我真的如釋重負。這是來休士頓後我第一次把嘉玲交給保母,其實整頓晚餐時間我都在擔心她。 今晚的保母蓓妮是跟我們住在同一棟樓的十二歲女孩,是管理室一位太太推薦的。她跟嘉玲弄了一大碗爆米花,看了一部迪士尼電影,還幫嘉玲洗了澡。唯一的問題是嘉玲不肯上床睡覺。 “她一直爬起來,”蓓妮無助地聳聳肩。 “她就是不肯入睡,我很抱歉,呃……” “叫我莉珀就可以,”我說。 “沒關係,蓓妮,你做的已經很棒了,希望改天還可以請你幫忙。” “沒問題。”她收下我給的十五元,揮揮手就走了。 在此同時,臥室的門猛地打開,嘉玲穿著睡衣衝進客廳。 “莉珀!”她抱住我的腹部,好像我們一年沒有見面。 “我好想你,你到哪裡去了?你怎會在外面待這麼久?那個黃頭髮的男人是誰?” 我很快瞥視邁克一眼。他雖然勉強露出笑容,但我知道這不是介紹的時候。他環顧室內,視線在舊沙發以及斑駁的咖啡桌上暫停片刻。我有些訝異突然很想跳起來為自己辯護,也為他眼中聽看到的我感到不舒服。 我低頭親吻妹妹的頭。 “那是我的新朋友,他要陪我看一部電影,而你應該睡覺了。去吧,嘉玲。” “我要你跟我一起睡,”她抗議。 “不行,我的睡覺時間還沒到,但你應該睡了。去吧。” “但我還不累。” “我不管。去躺下來,閉上眼睛。” “你要來幫我蓋被子嗎?” “不。” “但你每次都幫我蓋被子的。” “嘉玲!” “沒關係,”邁克說,“去替她蓋被子,莉珀。我來找找錄影帶。” 我感激地看他一眼。 “我立刻就來,謝謝你,邁克。” 我將嘉玲帶進臥室,並關門。她像大多數的小孩一樣,非常懂得利用情勢。我通常不在意她哭鬧,但此刻我們都很清楚我不會任由她在有客人來訪時出醜。 “你如果不要關燈,我願意很安靜,”她跟我講條件。 我將她抱到床上,拉起床單蓋住她。再從床頭幾拿一本故事書。 “好。躺在床上不准下來,我是認真的,嘉玲,我不要聽到任何聲音。” 她把書翻開。 “我自己沒辦法看。” “書上的每個字你都認識,我們一起看過幾百次了。乖乖留在床上,不然——” “不然你會怎樣?” 我瞪她一眼。 “五個字,嘉玲,閉嘴不要動。” “好吧。”她縮回書後,直到我只能看到兩隻緊握住書兩側的小手。 我返回客廳,邁克僵硬地端坐在沙發上。 不管你跟他出去過一次或一百次,約會的過程中總會有個靈光乍現的時刻,你在那時刻頓悟眼前這個人對你的意義。你知道他將成為未來重要的一部分,或者他只是一個過客,你對是否會再見到他一點也不在乎。我已後悔邀請邁克進來公寓,現在我希望他已經離開而我可以洗澡上床。我露出微笑。 “找到你想看的片子了嗎?”我問。 他搖頭,指指咖啡桌上三個租來的錄影帶。 “我都看過了。”他給我一個看板式的微笑。 “你有好多兒童電影,看來你妹妹經常住在你這裡?” “她一直住在這裡。”我在他身旁坐下。 “我是她的法定監護人。” 他一臉困惑。 “那麼她不回去了?” “回哪裡去?”我的表情跟他一樣困惑。 “我們的父母都過世了。” “噢。”他移開視線不再看著我. “莉珀……你確定她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兒?” 什麼意思?這種事我怎會不確定? “你這是在問我,我是不是有個女兒,卻不知怎地把她給忘了?”我或許應該生氣,但我其實更震驚。 “或者你是問我有沒有說謊?她是我妹妹,邁克。” “對不起,對不起。”他很快地說著,額頭因懊惱而皺了起來。 “那是因為你們真的很不像。不過,你是不是她媽媽並不重要,結果其實一樣,對吧?” 我還來不及回答,臥房的門被拉開。嘉玲一臉焦慮地走出來。 “莉珀,事情不好。” 我像坐在熱鍋上那般從沙發跳起來。 “怎麼回事?什麼事情不好?什麼事?” “有個東西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跑到我的肚子裡去了。” 狽屎。 恐懼像鐵絲網纏住我的心。 “你吃了什麼東西?” 她的臉皺起來,掙得紅紅的。 “我的幸運銅板,”她開始哭。 我壓下慌張,努力思考,想起我們在十一樓電梯口撿到的那個一分錢。嘉玲向來把它放在床頭幾的盤子裡。我跑過去把她抱起來. “你是怎麼吞下去的?你把那個髒髒的銅板放進嘴裡做什麼?” “我不知道,”她哭起來。 “我只是把它放進嘴裡,它就自己掉進去了。” 我只隱約感覺邁克在背景裡喃喃低語,說時間似乎不對,他或許該走了。我們都沒有理他。我讓她坐在我的腿上,抓起電話找小兒科醫生。 “你可能因此而噎到,”我責罵她。 “嘉玲,絕對不要再把任何一分、一角或任何硬幣放進嘴裡。你的喉嚨會痛嗎?它還卡在你的喉嚨,或者吞下去了?” 她暫停哭泣,嚴肅地思考我的問題。 “我覺得它在我的脖子裡,卡住了。” 它會跑到氣管嗎?醫院的總機要我稍候。吞了一分錢會不會造成金屬中毒?現在的銅板還是銅做的嗎?它會停在食道的某個地方而必須開刀嗎?這種手術要花多少錢? 我焦急地敘述狀況,電話另一邊的女人卻鎮定得讓人生氣。她留下我的資料,說醫生十分鐘內會打電話給我。我掛斷電話,嘉玲坐在我的腿上,光著的腳搖晃著。 邁克走過來。我知道這一天給他的印像一定很可怕,他想離開就像我也想要他趕快離開一樣。 “呃,”他尷尬地說,“你是個漂亮的女孩,也非常甜美……但我目前應付不了太多事。我需要沒有包袱的人,情況是我……無法幫你收拾碎片,我自己都收拾不了。你可能無法理解。” 我很理解。邁克想要一個沒有過去的陽光女孩,一個能保證不會犯錯、不會讓他失望或傷害他的女孩。 以後我會替他難過。因為在他尋找沒有包袱的陽光女孩的過程中,一個充滿失望的未來正在等著他;但此刻我只覺得他很煩。 我想起翰迪這時總是趕來救我,他會立刻掌握狀況,而我也立刻如獲大赦。但,翰迪不會趕來,我手邊只有一個甚至不懂得問一聲他是否幫得上忙的沒用男人。 “沒關係。”我盡量說得若無其事,其實心裡已經當他是一隻流浪狗,只希望把他趕開。 “今晚謝謝你,邁克。我們很好,但我可能沒辦法送你出去了——” “沒問題,”他急忙說道。 “我知道怎麼出去。” 他消失了。 “我會死掉嗎?”嘉玲問我,她似乎很有興趣知道,也頗為關心。 “若再讓我發現你把銅板放進嘴裡,我會揍死你,”我說。 醫生的來電打斷我的氣話。 “裘小姐,你妹妹有氣喘或無法呼吸的現象嗎?” “沒有。”我看著嘉玲的臉。 “呼吸一下給我聽,寶貝。” 她熱心參與,像打變態電話的人那樣用力呼吸。 “沒有氣喘,”我對醫生說完轉而對嘉玲說:“夠了,嘉玲。” 醫生在另一頭輕笑。 “應該不會有問題。你只需要在未來幾天注意她的大便,硬幣應該會排出來。如果沒有我們再來照X光,找找是否卡在某個地方。但我幾乎可以保證它會隨大便排出來。” “你能百分之百的保證嗎?”我說。 “我今天對【幾乎】沒有信心。” 他又笑出來。 “我很少給人百分之百的保證,裘小姐,但你是例外。我完全保證那個一分錢會在四十八小時內排出來。” 後來的兩天,只要嘉玲說她上了廁所,我就拿一支鐵絲衣架去攪動她的大便檢查。那個硬幣終於被我們發現了。後來的幾個月,嘉玲逢人便說她的肚子裡有個幸運銅板,她向我保證幸運的事遲早會降臨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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