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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甜心爹地 莉莎·克莱佩 6329 2018-03-18
與西德州航空一起高飛 想要一份以人為主、報酬豐富的天空工作嗎?旅行、學習、擴展視野,西德州航空是國內線成長最快的航空公司。必須願意住在加州、猶他州、新墨西哥州、亞利桑納州及德州,高中畢業,身高五尺到五尺八寸。詳情請洽西德州航空公司各分公司。 我向來討厭飛行。飛行違反自然,人類就該待在地上。 我放下分類廣告,看向坐在高椅子上、叉起長長的義大利面放入口中的嘉玲。她大部分的頭髮用一個紅色的大蝴蝶結束在頭頂,像噴泉般散開來,身上只穿著尿布。我們已經發現讓她光著上身吃完晚餐再替她洗澡省事多了。 嘉玲的嘴與面頰都沾著橘色的麵醬,抬起頭嚴肅地看著我。 “你會喜歡我們搬去奧勒岡嗎?”我問她。 她圓圓的臉笑開來,露出幾顆分得很開的白色乳牙。 “好好。”

這是她最近學會的字,另一個是“不要”。 “你可以去托兒所,”我說。 “而我上飛機去送小瓶的約翰走路給那些生意人。聽起來怎麼樣?” “好好。” 我看見嘉玲挑出我偷偷混進面裡的紅蘿蔔,把最不營養的白色麵條放入嘴中,吸了進去。 “別再把蔬菜挑出來,”我告訴她,“不然我煮青花菜給你吃。” “不要,”她的嘴裡都是面,我笑了出來。 我拿起我為一個高中畢業、沒有工作經驗的女孩所能做的工作所列的清單研究著,看來到目前為止我能做的有:便利商店的結帳員、垃圾車駕駛員、保母、“快樂幫手清潔公司”的清潔工,或到寵物店去替貓洗澡。它們的薪水也都正如我的預料,只有一點點。我最不想做的是保母,我不想因為必須照顧別人的孩子而不能照顧嘉玲。

我坐在那裡看著我的選擇,覺得自己既渺小又無力,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需要找個可以做得長久一些的工作,在各地跳來跳去對嘉玲和我都不好。而擔任清潔工的升級機會應該不多吧。 看見嘉玲把紅蘿蔔放到她面前的報紙上,我小聲說:“不要這樣。”我把報紙拉開,看見橘色污漬旁邊的一個廣告。 不到一年換取一個事業! 不管時機好壞,一位訓練精良的美容美髮技術師永遠不怕沒有工作。每天都有幾百萬人去找他們最愛的時尚設計師剪髮、染髮,或得到美體以及其他的美妝服務。 “東休士頓美容學院”能提供你將來想要從事的任何美容事業的技術。來東休士頓,開啟你的未來。 合乎條件者可申請獎學金。 住在拖車營地,“工作”是你耳熱能詳的詞。羽扇豆牧場的那些人永遠都在失去工作、找工作,逃避工作、找人介紹工作。但,沒任何人擁有事業。

我好想要一張美容師的執照,要到幾乎受不了。在那一個行業裡,有哪麼多地方可以工作,那麼多東西值得學習。我覺得我的性情很適合當美髮師,我也有足夠的動力,萬事俱備,只欠錢。 去申請也沒有用,我又沒有錢。但我像在洗別人的手那樣洗著手,而後拭去紅蘿蔔的污漬。把廣告撕下來。 美容學院的主任華瑪莉太太坐在水藍色房間裡一張腎形的桌子後面,四周的牆上掛許有多美女的鑲框照片。一股混合著噴髮劑、洗髮精與刺鼻燙髮劑的味道,從教室的方嚮往行政區飄來。美容院的味道,我喜歡。 發現主任是個西班牙裔的女人,我有些驚訝,但我謹慎地隱藏起來。她很苗條,短髮挑染,肩膀有棱有角,骨感的長臉表情嚴厲。 她向我解釋美容學校已經接受我的申請,但是獎學金名額有限。所以如果我一定要有獎學金才能來上課,或許我願意先列入備選名單,明年再次申請。

“好吧,女士,”我的臉因為失望而僵硬,笑容隨時可能崩潰。我立即教訓自己,列入備取又不是世界末日,反正在那之前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華太太的眼神很和善,她說她會在明年的申請期間打電話給我,也很希望再次見到我。 返回羽扇豆牧場途中,我試圖想像自己穿著快樂幫手清潔公司襯衫的樣子,應該不會太難看。收拾與清潔別人的家,向來比整理自己的家容易許多。我會努力,我會成為整個地球上最努力工作的快樂幫手。 一邊這樣自言自語,我沒注意看路,糊里糊塗地開上了比較遠的路。既然即將經過墓園,我慢下車速轉上墓園路,經過管理員的辦公室。停下車後,我在墓碑之間穿梭,這裡彷彿是一片種著花崗石與大理石墓碑的花園。 媽媽的墓是最新的一座,光禿禿的土堆矗立在井然有序的青草廊道旁邊。我在墳邊站住,似乎需要一再前來證實才能接受它真的發生了。我無法相信媽媽的身體真的躺在棺木里,一個天藍色的綢緞枕頭上,身上蓋著同顏色的布巾。我覺得四周向我壓迫過來,我鬆開領口的鈕扣,用袖子揩揩汗濕的額頭。

墓牌旁邊一抹黃色的東西引開我的恐慌,我從墓尾繞過去察看。那是一束黃色的玫瑰,插在只有開口露出地面、埋於土裡的一隻黃銅花瓶裡。我在傅先生殯儀館的目錄上看過,一隻要價三百五十美元,我當然買不起。而傅先生雖然是個好人,也不可能免費附贈,更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我從花束中抽出一朵花,湊到鼻前。高溫使得花兒全力綻放,發出香味。有許多黃玫瑰並不香,但這一種散發著有點像鳳梨的強烈香氣,是比較名貴的一種。 走向辦公室的途中,我用指甲把花莖上的刺——樞掉。一名橘棕色頭髮彷彿鋼盔的中年女士坐在服務台後面。我間她,是誰在我母親的墓前埋了黃銅花瓶,但是她說這是私人資料,不能透露。 “但那是我的母親,”我沒有生氣,只是無法理解。 “有人可以這樣做嗎?……隨便在別人的墳前放置花瓶?”

“你要我們拿掉嗎?” “這……”我想要花瓶保存在那裡,如果負擔得起,我也會那樣放的。 “不用,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誰送花來給她。” “我不能說。”經過幾分鐘的辯論,這名接待員終於讓步,說她可以告訴我送花來的花店名稱:它位在休士頓,店名是“花的力量”。 接下來幾天我忙於申請快樂幫手的工作,並去面試,直到週末才有機會打電話。花店的女孩接起電話就告訴我:“請等一下。”並讓我聽漢克威廉斯的歌:《我就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我坐在放下來的馬桶蓋,夾著電話看嘉玲邊洗澡邊玩。她把水舀入塑膠杯中,加入沐浴精,而後攪拌。 “你在做什麼,嘉玲?”我問她。 她把肥皂水倒在自己身上開始搓洗。 “替人打蠟。”

“用水沖掉!”我正要說話,花店的女孩再次出現。 “花的力量,很高興為你服務。” 我向她解釋情況,並希望她能告訴我是誰送黃玫瑰花到我母親的墳上。不出所料,她不能透露客人的名字。 “我的電腦上記錄,這是一張長期的訂單,客人要我們每個星期送花到墓圃去。” “什麼?”我快昏倒了。 “每星期一打黃玫瑰?” “是,訂單上是這樣說的。” “為期多久?” “沒有截止日期,可能很久。” 我的下巴往下掉。 “你們真的不能!” “對不起,真的不行,”她很堅定地說。 “你還需要其他服務嗎?” “應該不用了——”我還來不及說謝謝或再見,對方就掛了。 我在腦海中搜尋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沒人有這種閒錢。

那些玫瑰來自媽媽的秘密生活,她從未提起的過去。 我皺著眉頭拿起大毛巾抖開來。 “站起來,嘉玲,該起來了。” 她喃喃抱怨,不情不願地遵從了。我抱她出來、把她擦乾,羨慕地看著學步期小孩總有的、有著小窩的膝蓋和圓圓胖胖的肚子。她在每一方面都是最完美的,我想。 每次把嘉玲擦乾,我們都會玩帳篷遊戲。我把大毛巾罩在兩人頭上,頭抵著頭躲在微濕的大毛巾下親吻對方的鼻子,一起格格傻笑。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的遊戲,我很快地把嘉玲包住,接起電話,“你好?” “請問是裘莉珀?” “是?” “我是華瑪莉。” 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她,我一時說不出話。 她不著痕蹟的填補了沉默。 “美容學院!” “是,是,對不起,華太太……你好嗎?”

“我很好,莉珀,謝謝你。我有個好消息給你,如果你還想在今年入學。” “我當然想。”突如其來的興奮鎖住喉嚨,我只能低聲說話。 “我們剛好有個獎學金的名額空了出來,我能給你全額的獎學金了,你要我把註冊的資料寄過去給你填寫,或者你要撥個時間到辦公室來拿?”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握住話筒的力量之大,讓人驚訝它怎麼沒有折斷。我感覺嘉玲的手指摸著我的臉,玩著我的睫毛。 “謝謝你,謝謝,我明天去拿,謝謝。” 我聽見主任的笑聲。 “不要客氣,莉珀,我們很歡迎你加入課程。” 幣斷電話後,我抱住嘉玲尖叫。 “我獲選了!我獲選了!”她扭動著,用興奮的尖叫分享我的快樂.雖然她根本不知道我在高興什麼。 “我要去上學了,我要成為美髮師了,而不是快樂幫手的清潔工。我無法相信,噢,寶貝,我們也該有些好運了。”

我知道事情不可能太容易.但做你想做的事,而非不得不做的事,怎樣你都不會覺得辛苦。 勞工階層常說:“自己的鹿,自己剝皮。”我必須剝皮的鹿是學校。媽媽向來認為我很聰明,但我從不覺得,不過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很想要一樣東西,我會想盡辦法去得到它。 我相信許多人認為美容學校一點也不難,而且沒什麼好學。其實在拿到剪刀之前,要學的可多著。 課程表的課,如“消毒細菌學”需要去實驗室工作,並學習一些理論……“燙髮課”要學燙髮的過程、材料……“染髮”則包括解剖學、生理學、化學、染髮過程、特殊效果,以及問題的解決。看著那些書,我理解為何要花九個月才能畢業。 我最後還是去當舖打工。利用晚上和周末工作,平常時候嘉玲則交給托兒所。我們過著幾乎是赤貧的生活,靠花生醬白吐司,微波墨西哥餅、罐頭蔬菜湯和打折的蔬菜與水果過日子。我們只去折扣商店買衣服和鞋子。 幸好嘉玲還不到五歲,打各種預防針都有補助。但我們沒有健康保險,這表示我們不能生病。嘉玲每次喝完果汁我必定給她喝很多水,並且拚命替她刷牙,因為我們付不起任何看牙醫的費用。汽車的每一個奇怪聲音都代表車蓋不要出現花大錢的問題,每一張水電瓦斯的帳單都必須仔細檢查,電話公司的任何不明費用都必須問清楚。 窮人必須斤斤計較。 當舖的老闆芮先生幫了很多忙,他讓我帶著嘉玲去上班,我工作時她在後面塗鴉和玩玩具。他也常邀我們一起去家裡吃飯,露西的母親會堅持我把吃剩的菜帶回家。我喜歡芮太太,她對每件事都有一句葡萄牙語的說法,例如:“美又不能餵豬。”(這是她對露西那位英俊男友麥特的評語。) 我不常見到露西,她在專科學校唸書,又跟植物學課認識的一個男孩約會。偶爾她會跟麥特到當舖來,我們隔著櫃檯說幾句話,他們便出去吃東西。我不能說我不羨慕。露西有個愛她的好家庭,有男朋友,有錢,還有未來應該會不錯的正常生活。反觀我一個家人也沒有,每個時刻都好累,每分錢都必須計算,即使我想找男友也不可能在推著嬰兒車時吸引到任何人。二十多歲的男人看到尿佈時,一點也不會興奮。 但只要我能跟嘉玲在一起,那些都不重要。每次去托兒所或瑪雯小姐的家接她,她張開手臂向著我奔跑過來的樣子,生命從未如此甜美。 現在她已學會了很多話。而我們也好像總是在說話。我們還是一起睡,腿纏在一起聽她說托兒所的朋友,抱怨某人的藝術作品一點也不好看,或報告誰在玩家家酒的時候獲選當媽媽。 “你的腿碰起來會癢,”有天晚上她抱怨道。 “我喜歡滑滑的。” 我只覺得好笑。我快累垮了,擔心著明天的考試,擔心帳戶裡只剩十塊錢,現在居然還要應付一個小孩的批評。 “嘉玲,沒交男朋友的好處就是可以幾天不刮腿毛。”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要適應一下,”我告訴她。 “好吧。”她往枕頭里鑽。 “莉珀?” “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才要交男朋友?” “我不知道,寶貝。也許要很久以後。” “如果你肯刮腿毛,或許很快就會找到。” 我笑了出來。 “說得真有道理,睡吧。” 冬天的時候,嘉玲感冒了,而且一直沒好,咳到骨頭好像快要散掉。我給她吃了些成藥,但是好像一點都沒效。有天晚上,我被一陣好像狗吠的聲音吵起來,才發現她的喉嚨腫到只能淺淺的喘氣。我嚇壞了,趕緊開車送她去醫院,雖然沒有保險,他們還是收了她。 我妹妹被診斷為喉頭炎,他們拿出一個會噴出霧狀藥物的塑膠面罩。機器的聲音和麵罩使嘉玲害怕地縮在我的腿上,一邊可憐兮兮地哭泣著。不管我如何對她保證那不會痛,她都不肯使用,甚至咳到全身抽筋。 “我先戴上好嗎?”我沒辦法了,只好這樣問那位住院醫生。 “讓她知道不會痛。” 他搖頭,好像我是瘋子那般看著我。 我把大哭的妹妹轉過來,面對面。 “嘉玲,聽我說,這就像一個遊戲,我們來假裝你是太空人,你想去哪個星球?” “家的星球,”她抽泣著說。 她一邊哭但我一邊堅持,我們玩了幾分鐘的太空探險遊戲,直到住院醫生滿意了她所吸入的消炎藥的分量。 我抱著妹妹在午夜的黑暗與寒冷中返回車上。她已經累得睡著了,雙腿圈著我的腰,頭部癱在我的肩上。我品味著她在我懷裡既結實又脆弱的重量。 嘉玲坐在安全椅裡睡著,但我充滿著愛、擔憂和如釋重負的感覺一路哭回家,同時覺得自己真沒用。我整個感覺好像我是嘉玲的父母,而非姊姊。 隨著時間過去,瑪雯小姐和傅先生的關係越來越好,好像兩個很獨立、毫無理由談戀愛的人還是彼此愛上了。他們很登對,傅先生近乎頑固的平靜狀態,跟瑪雯小姐尖刻辛辣的個性剛好有個平衡。 瑪雯小姐到處說她不想結婚,沒人相信她.我想最後的原因是,傅先生或許經濟良好,但他是個需要人照顧的男人。他的襯衫袖口會少個釦子,老是忘記吃飯,襪子也不一定同色。有些男人就是欠人嘮叨,而瑪雯小姐似乎找到了嘮叨的好對象。 所以在他們開始約會的八個月後,瑪雯小姐做了博亞瑟最愛吃的啤酒燉肉、烤了家常麵包和紅絲絨蛋糕,順理成章地,他開口求婚。 瑪雯小姐假裝若無其事地把消息告訴我,宜稱一定是亞瑟要了什麼花招,不然像她這樣自己經營著事業的獨立女性,根本不必結婚啊。 但我看得出,她很快樂。我很高興瑪雯小姐一生起起伏伏,終於找到一個好男人。她說他們要去賭城找個貓王替他們證婚,然後或許看一場鄉村歌王的秀。回來之後,瑪雯小姐就要離開羽扇豆牧場,搬進亞瑟在城裡的磚造住宅,而且他還允許她重新裝潢。 瑪雯小姐這一搬家不過五哩,但是差別卻不是里程表所能衡量的。她已經移入一個不同的世界,並擁有新的地位。想到我再也不能跑過街道就去找她,那感覺讓人不安與沮喪。 瑪雯小姐一走,羽扇豆牧場再也不值得留下了。我們住在一文不值的活動屋內,它座落在租來的土地上.既然我妹妹明年要開始上幼稚園,我應該找個學區較好的地方租個公寓住。如果能通過美容師的證照考試,我打算去休士頓工作。 為了嘉玲,我想離開拖車營區。但那也將剪斷我跟媽媽與翰迪的最後連結。 每次我想跟人說我或嘉玲發生了什麼事,就會想起媽媽已經不在了。她走後許久,我心中那需要安慰的小孩依然哭求著她。但當哀傷隨著時間逐漸減弱,媽媽也離我越來越遠。我幾乎想不起她的聲音,她前牙的樣子,她臉頰的顏色。我拚命想留住她的記憶,但那就像用手舀水一樣,遲早都會流光。 失去翰迪的痛苦也一樣尖銳,雖然是另一種方式。現在只要任何男人有興趣地看著我、跟我說話或微笑,我都會不由自主地在對方身上尋找翰迪的影子。 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不要繼續渴望他。我根本毫無希望,我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會見他,但我依然無法不拿每個男人跟翰迪相比,並覺得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他。我愛他愛到好累,好像黑鳥對抗自己那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為何愛情在某些人的身上是如此簡單,對其他人又如此困難? 我大多數的高中同學都已經結婚,露西也跟麥特訂了婚,她說她一點疑問也沒有。我覺得有人可以依靠真好。但我似乎仍在幻想翰迪回來找我,對我承認他的離開是錯誤的,我們會克服困難在一起,因為真的沒有任何事值得我們為它而離開對方。 如果寂寞是一種選擇,那麼另外的選擇又是什麼?屈就於次好的,而後叫自己要懂得知足?但,這對你所屈就的人,公平嗎? 外面一定有某個人可以幫我忘掉翰迪,為了我也為了我妹妹,我必須去找到他。嘉玲的生命缺乏男性的影響力,她只有媽媽、瑪雯小姐和我。我不懂心理學,但我已發現父親或父親的形象,對一個小孩的成長有多大的影響。我常想,如果我跟父親能有多一些時間相處,我的選擇不知會有多麼大的差異。 真相是我跟男人相處起來很不舒服。我覺得他們像外星人,握手那麼用力,喜歡紅色跑車和力量強大的工具,而且即使卷簡衛生紙沒了也不懂得換。我羨慕那些理解男人、而且跟他們相處愉快的女人。 我發現,除非我已準備接受隨著關心某人可能帶來的傷害,拒絕、背叛與心碎,我不可能認識任何男人。但我向自己保證,總有一天我將有能力承擔這些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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