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浪子情癡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浪子情癡 莉莎·克莱佩 5578 2018-03-18
夜深時,莎莎靠在瑞克強壯的胸前,傾聽著樓下俱樂部的聲音,感覺好溫馨,如果她一動也不動,幾乎聽得見壞盤的眶啷聲、顧客和員工的交談,甚至還有“姑娘”歡迎客人進房時的呢喃,整個俱樂部好像是活生生的生物,充滿永無止盡的活動。 “我喜歡住在這上面,”她呢喃。 “安靜而隱密,其它人則在樓下忙碌。” “趁著目前好好享受吧!”瑞克回答。 莎莎驚訝地抬起頭。 “什麼?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答應你父親,我們不會住在俱樂部。” “可是我喜歡住在這裡,為什麼我父親要反對?” 瑞克嘲弄地微笑。 “他有某些奇怪的念頭,不希望你和妓女與賭徒處在同一個屋簷之下。” 她用手肘撐起身體,雙眉之間微微皺起,有些憂慮。 “可是我們怎麼做呢?你一直住在俱樂部裡面,目的就是可以留意所有的事情,”她狐疑地降低聲音。 “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丟在你的某一幢宅邸裡,就此忘記我的存在?”

瑞克哈哈大笑,把她拉下來仰躺,他寬闊的肩膀壓在她上方。 “那樣做對我沒什麼好處,”他淡淡地說。 “我和你結婚,是要隨時守著你!觸手可及。”他慵懶地愛撫她的身軀。 “如果可能,越近越好。” 莎莎佯裝惱怒地推擠他的胸膛。 “當我想和你討論一些事情時,你為什麼總是想和我做愛?” “是我和你做愛時,你總是嘗試要談話。”他反駁,徑自親吻她的喉嚨。 莎莎從他底下鑽出來,爬到床的另一邊。 “我要先解決這件事,”她堅持,拉起床單保護地裹住自己。 “我不要你為了我而搬出俱樂部。” “不只是為了你,我或許喜歡試著住在別處,不致時時被圍繞在女人、酒鬼和小偷之間,或許我喜歡夜裡好好睡一覺,不必豎著一隻耳朵,隨時注意警察來臨檢。”

“那你的事業呢?” “還是由我來支配管理。我不在時,伍斯可以管理。”他開始拉扯她身上的床單。 “把它給我。” “你計劃我們去住哪裡呢?”莎莎絀心地問。 瑞克漠不在意地聳聳肩。 “我們先參觀我們已經擁有的地方,如果你全都不中意,可以再買,或者是興建。”他突然移動,一手扣住她的腳踝,開始把她拉過來。 “過來這裡......你有妻子的責任要履行。” 她抓住床墊,阻止她無法抵抗的滑動。 “我還沒說完!” “我說完了,放開那個。”他輕輕拉扯她的腳。 莎莎翻個身趴在床上,當她感覺他匍匐在上方時,喘息的格格笑,他垂下身體的重量,直到足以將她壓平在床上,他粗獷灼熱的身體,結實強健,將她從肩膀壓到腳,她忍不住榜格的笑。

“這樣你不能做什麼。”她幸災樂禍地笑。 “而且我不要翻過來。” 瑞克不禁笑她的純真,他撥開她的秀發,親吻她長著細毛的頸背。 “我不要你翻過來。”他低喃,用力撐起身體,雙手搭在她肩上,揉搓那柔軟的肌肉,他的碰觸熟練而流暢。 莎莎愉快地嘆息。 “那好舒服,歐......別停下來。” 他們婚後不久,生活型態就自成一格,從沒有經歷過家庭生活的瑞克,不知道怎樣做丈夫,至少是不知道如何當個普通的丈夫。 對莎莎而言,他就像是一隻半馴的野獸,全然不曉得一般吃飯或睡眠的時間。他們生活當中唯一的結構是莎莎規定的,她試著讓這些改變循序漸進,不願一下子要求他太多。 有天晚上,她等他等到深夜兩點,還不見人影,所以披了件簡單的袍子,走出他們私人的公寓,納悶他在樓下為什麼耽擱。

整個俱樂部瀰漫著一股特別的興奮,嗡嗡交談的聲音當中,不時夾雜著歡呼和鼓勵聲,莎莎悄悄地站在門邊,不想引人注意,注視著圍繞在大賭桌的人群,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像牙骰子的滾動上面,彷彿生與死就在於其間。瑞克瘦削黝黑的身影也夾在人群當中,正和眾人說笑,以沖淡緊張的氣氛。 “柯太太。”莎莎聽見伍斯的聲音自身後傳過來,她微笑地轉身。 她幾乎和瑞克一樣的倚賴這位總管,伍斯也此任何人更公開表示很高興他們結了婚,並以他靜靜的方式保證她是作了個正確的決定。婚禮之後,在雷氏夫婦為他們舉辦的婚宴上,他們談了幾分鐘,一起旁觀瑞克用甜言蜜語哄她母親跳支舞。 “我從沒見過他像關心你這樣地關心過任何人,”伍斯告訴莎莎。 “在你離開之後,我好像在看一個男人的內心慢慢崩潰,他去雷氏莊園度週末的唯一理由,是因為他已經酩酊大醉,當我和吉爾把他送上馬車時,他根本無力反對。”

“哦,天哪!”莎莎既覺得同情又覺得有趣。 “他喝得很兇嗎?” “全是劣等的杜松子酒,”伍斯證實道。 “可是自從他回來以後,知道你即將嫁給他為妻......呃,他就變了一個人,你引導出他最好的一面來,他下定決心,當你的丈夫——而他一旦決心達成什麼事,從未失敗。” 正當此時,瑞克已經哄得凱蒂合跳一曲嚴肅的華爾滋,他們這一對極有尊嚴地在舞池一角轉圈圈。 “這一點你不必費力說服我,我已經看見了。”莎莎眸中閃著笑意。 自從婚禮以來,伍斯竭盡所能,讓她在俱樂部過得舒適自如,讓她和瑞克有隱私、有時間相處,僕人們的親切和效率完全無可批評,不論她需要什麼,幾乎在她開口之前就已預備妥善,有時她置身在顧客當中,伍斯或吉爾總會保護的徘徊在附近,確保任何人不致失禮的冒犯她。

另一輪的骰子又引起人們興奮的交頭接耳,莎莎傾身問道﹕“發生什麼事?” “安爵士正在那裡豪賭,他向來出手闊綽,輸得很多,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了柯先生的貴客。” “自然而然。”莎莎挖苦地重複。 難怪瑞克如此小心翼翼地註意賭局的進行。他的在場,向來能鼓勵顧客下注,幾乎就像那些賭客希望以一擲財富來使他印象深刻。 “你要什麼嗎,柯太太?”伍斯問道。 她微微聳一聳屑。 “我只是納悶......你想賭局會不會很久才結束?” “我會去問柯先生,請在此稍候,柯太太。” “或許你不應該打擾他.....”莎莎開口道,可是他已經走了。 伍斯走向中央的賭桌時,一些姑娘跟著黛比朝她走過來,雖然莎莎和黛此心照不宣的同意,絕口不提她們在綠林角的會面,可是這女孩似乎覺得莎莎的幸運有她一份功勞,當她成了柯太太之後,黛比還曾謝謝莎莎,沒有趾高氣揚、輕視她們這些姑娘。

“你真是個優雅、高尚的淑女。”她告欣莎莎。 “我沒看走眼。” 今晚三個姑娘一起朝她走過來,鑲著亮片的衣裳閃閃發光,莎莎愉快地和她們打招呼。 “今晚過得很慢,枯燥極了,”黛比評論道,一手插腰,斜睨著那些軍人、貴族和外交官。 “賭得很深的時候就是這樣,過後,他們就會擠向最近的姑娘,偶爾還會付兩倍的價錢。” “當賭局結束時,你最好躲在一邊,”籣蘭深謀遠慮地勸告莎莎。 “萬一有別的男人調戲你,柯先生可會大發脾氣。” “我只是在等伍斯回來——”莎莎開口道,可是黛比突然笑著打斷她的話。 “我有個點子來逗逗你文夫,柯太太,順便教訓他,為什麼男人晚上不該離妻子的床太遠。” 莎莎迷惑地搖搖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黛比,不過我不會參與戲弄柯先生的把戲,尤其不會在他的朋友面前......不要......真的....”

泵娘哈哈大笑,執意惡作劇一番,拖著她一起走向大賭桌,同時還故意一起用身體擋住她。 “柯先生,”黛比輕鬆地開口說。 “我們帶了一位新來的女孩給你換換口味,她一直在等著要給你一個甜頭。” 桌邊有些人對看一眼,揚揚眉毛,因為妓女們通常都知道,最好別來打擾賭局的進行。 瑞克蹙眉,怪異地看黛比一眼。 “告訴她,我不和姑娘攪和在一起。”他不悅地轉身。 黛比愉快地堅持著。 “可是她又好又清新,你何不看看呢?” 泵娘們格格亂笑,把莎莎拉到前面,她羞紅著臉推拒,想要拿掉她們塞在她耳際、亮晶晶的一簇羽毛裝飾品。 瑞克突然哈哈大笑,表情輕鬆許多,用力把莎莎拉進他的臂彎。 “這個我要。”他呢喃,俯身吻她的太陽穴。

安爵士賭到一半停下來,詢問這位新來者的身分,當他得知是老柯的新娘時,就暫時拋下賭局,走向莎莎。 “謹獻上我最誠心的讚美,柯太太。”安爵士鞠躬吻手致意,然後懶懶地對瑞克說道﹕“你實在沒有我想像的聰明,老柯,竟然拋下這麼一位美嬌娘在樓上等候,而選擇我們這些粗俗的傢伙。” 瑞克咧嘴笑,鞠躬接納建議。 “謝謝爵士的勸告,我這就體貼我的妻子,上樓就寢。”他陪同莎莎一起走開。 一連串男性化的笑聲和黃色的評語伴隨著他們離開。 “好個有禮貌的傢伙!” “多替我體貼她一下,老柯!” 莎莎的臉紅得像甜菜根,邊走邊向他道歉。 “我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把你拉開,伍斯說這個賭局很重要......求求你,你必須回去主持。”

瑞克微微一笑。 “已經太遲了,既然你親自來拉我離開這麼一場斑賭注的賭局,就得面對後果。” 瑞克把她拉到樓梯旁邊,俯身覆住她的唇,精力旺盛地熱吻著。 “可憐的小妻子,”他呢喃,雙手捧住她的臀,催促她貼緊他的身軀。 “既然你這麼欲求不滿,必須下樓來找我,那就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好,”他輕輕咬囁她柔軟的耳垂。 “那我必須更努力工作,才能配合你的慾望,不致落後。” “瑞克,”她推拒了,當他再次吻她時,她的雙手漫無目的地在他肩上游移,她的心跳開始加速,無法壓抑歡愉的呻吟。 “我!!我只是擔心你夜裡睡眠不太夠。”她解釋。 他沿著她的喉間印下一連串的細吻。 “這點你說對了,我會睡眠不足,你也一樣。” “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你的賭局,”她覺得有必要道歉。 “我不是有意——” “我很高興你那麼做,”瑞克呢喃,笑著望進她柔和的藍眸裡。 “你要我隨時都可以,柯太太......我樂意效勞。” 他的手臂環住她的腰,推她上樓。 和一個男人如此親暱的相處,一開始莎莎覺得很驚訝,在個人習慣方面,她生長的環境相當的保守和謹慎,可是瑞克則沒有一點禁忌。當他裸體在房裡走動時,莎莎雖然可以欣賞他身體呈現出來的那種陽剛和力量,可是她知道自己絕無法如此漠不在乎地裸露身軀。 他是肉體型的男人,容易亢奮又愛冒險。有時候,他可以充滿保護欲,甜蜜而溫柔,輕輕的愛撫,探索她的身體好幾個小時,那之後又深情款款地擁住她,彷彿她是深受寶貝的孩子。 然後他又變得精力旺盛、傲慢自豪,引介她參與以前從無法想像的感官藝術。 他的情緒千變萬化,她從來無法精確地抓住對他的預期。他的幽默感有時無禮、有時巧妙...他有時安靜而體貼,有時又充滿揶揄,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控制自我的人,但在某些時刻,她又感覺到有些深刻的情感鎖在他內心深處,然而每當她發現自己的新生活幾乎將她淹沒而不知所措時,他的臂膀就是她最安全的庇護所。 夜裡他們在床上促膝長談,直到眼睛困得幾乎睜不開來,他們的看法偶爾有極大的不同,可是瑞克聲稱他喜歡透過她的眼睛來看世界,即使他不時戲稱她是個理想主義者。或許她對他的影響力遠超過他所知道的,因為他的苦澀和怨恨似乎逐漸融化。有時候,莎莎發現他有一絲孩子氣,想要戲弄別人,拉她一起胡說八道,說說笑笑,他似乎變得更自由更愛笑。 “近來柯先生情緒特別好。”黛比和其它的姑娘評論道,莎莎知道這是事實。 瑞克原有的那種充滿活力、天生吸引人的特質,似乎加倍散發出來。婦女們暗自仰慕的偷偷打量他,以致勾起莎莎的嫉妒,然而他對她的專情使她放心。每當他在場,女士們或許會打情罵俏,頻送秋波,可是他向來冷淡地以禮對待她們,他的秘密、他的感情、他的需要只有莎莎一個人得著,再沒有其它女人能在他的生命當中佔有這樣的地位。 不久他們就意外贏得生活隱遁的名聲。婚後如旋風般的第一個月,他們根本沒時間出席太多的社交場合,醒來的每一刻,莎莎都忙碌不堪,早晨固定有數小時的獨處時間用來寫作,其次則是決定他們究竟要住哪裡。 後來他們同意選擇瑞克早已擁有的三層樓洋房,四周是高牆的花園,那幢房子的設計本意是用來娛樂嘉賓,一樓是空曠的大廳,連接寬敞的起居室和餐廳,感覺寧靜而通風。 瑞克把全部的裝潰計劃都丟給她,愉快地聲稱他沒有品味和眼光,這倒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他所謂的雅緻,就是在每一個空間都鑲上金粉和雕刻品。不過莎莎深怕她的品味也好不到哪裡,她小心地列出雷莉莉和幾位友善的社交名媛所給的建議,謹慎地挑選設計簡單的家具、淺色的窗簾、地毯和錦緞來裝潢。 偶爾她會有一個晚上和瑞克一起外出,暫停手上的工作,出去欣賞歌劇,或是參加雷氏夫婦主辦的音樂晚宴。在這些社交場合的眾目睽睽之下,莎莎開始察覺自己需要合適的禮服。從小節儉地生活,使她對花大筆置裝費感到不安。然而令她驚訝的是,瑞克卻堅持陪她去羅夫人的精品店。 羅夫人誇張地招呼他們,笑得好開心。 “歡迎,歡迎,倫敦最引人談論的一對新婚夫婦,”她親自出來招呼。 “你們倆氣色真好呵!.每個人都在納悶你們為什麼躲起來。我早就說過,新婚燕爾,當然不喜歡有別人!這是新婚夫婦的特權,不是嗎?” 她細細地打量瑞克。 “你親自陪妻子過來,柯先生、這樣的關心真是體貼啊!” 瑞克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來這裡,是因為我妻子有些小問題不敢告訴你!” “哦?”夫人的目光立即落在莎莎的小骯上。 瑞克微微一笑,朝莎莎眨眨眼睛,他靠向女裁縫師,神秘地說﹕“她的問題是害怕花我的錢。” “原來如此。” 羅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光芒,顯然她暗暗希望有個閒話的題材可以傳遍全倫敦,但是瑞克接下來的一番話使她的幽默感立即恢復過來。 “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浪費一整個下午,企圖說服你使用便宜的布料,不用配件,我要她擁有最好的一切!比任何女人都更高雅,價錢不是問題。” 最後一句話讓羅夫人心跳加快、心花怒放。 “哦,先生....”夫人興奮得差點忘形地吻他。 “你的妻子真是可愛!” “可愛極了。”瑞克衷心贊同這句話,眼神溫暖地望著莎莎。 他懶懶地挑起一繒垂在她肩上的秀發,卷在手指之間。 “我只有一項要求,她要展示得夠,但是不要太多,我要某些部位只留給我私下欣賞。” “我了解。”羅夫人強調地點點頭。 “美麗的胸脯通常能誘惑男人,使他們喪失理智等等。”她實際地聳聳肩。 “正是如此。” 夫人詢問他﹕“你想訂幾件禮服呢,先生?” 兩人徑自交談,好像莎莎不在場似的,這令她很氣惱。 “四件白天的禮服,”她打岔。 “兩件晚禮服,總共六套,或許再加上一件白麻布睡衣。” “二十五套,”瑞克告訴羅夫人。 “別忘了手套、鞋子、不足掛齒的衣物,以及她所需要的任何搭配。 當莎莎開口想反對時,他輕輕用手搗住她的嘴巴,他的眼睛隔著莎莎的頭頂,秘密地朝羅夫人眨眨眼睛,補充道﹕“睡衣就沒有必要。” 夫人呵呵地笑,望著莎莎脹紅的臉龐。 “夫人,我想你的丈夫或許有部分是法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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