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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浪子情癡 莉莎·克莱佩 7391 2018-03-18
又是量身又是討論的過了漫長的一星期,莎莎發現自己擁有一系列的禮服,美得超乎她的想像,五顏六色的絲綢、天鵝絨、錦緞、細小的腰帶、蓬鬆的裙擺,深深的V字領口繡著蕾絲花邊,禮服下是薄得近乎透明的燈籠褲,隻及膝蓋。 她還同時買了幾頂誘人的帽子,縫著只達眼睛高度的薄罩紗,帽簷鑲著絲緞,還有瑞克非常不喜歡的頭巾。 “它把你的頭髮全蓋住了,”他靠在床上,看著她試戴,忍不住抱怨。 “看起來很笨拙。 莎莎站在穿衣鏡前面,將不聽話的鬆發塞進帽簷底下。 “問題在於我頭髮太多了,帽商說如果我把前額的劉海剪掉一點,背後的頭髮剪掉幾吋,那頭巾會更合適。” 他斷然地搖頭。 “你不可以剪。” 頭巾底下又掉出一小撮捲髮,垂在肩上,莎莎挫敗地嘆了口氣。

“如果剪成短髮,戴帽子會更合適,羅夫人說我的骨架剛剛好,剪成短髮最俏麗。” 瑞克的臉色真的發白。 “如果你全剪掉,我就拿鞭子打你。”他猛地從床上一躍而下,伸手奪走她頭上那刺眼的頭巾,她閃避不及。 “看看你做了什麼,”她驚呼一聲,頭髮全披散下來。 “我剛剛才整理好,把頭巾給我。” 瑞克搖頭以對,抓緊那一團布,徑自退開。 莎莎十分耐心地說﹕“請你把頭巾還我!” “答應我,你不會剪頭髮。” 莎無法相信他會這樣荒謬。 “就算剪掉,一它還是會再長回來。”她逼近,迅速伸出手去抓,他的手舉到空中,使她觸不到頭巾。 “笞應我。”他堅持。 “如果你知道那條頭巾的價錢,就不會這麼漫不經心地把它揉成一團。

“只要你答應,我願意花上百倍的價錢。” 她難以置信地笑了。 “為什麼?”她問道,用手梳理頭髮。 “我的外表對你如此重要嗎? “不是那樣,是....”瑞克把頭巾丟在地上,慢慢地圍著她繞圈子。 “是我喜歡看你編髮辮的模樣......還有你盤起頭髮以後,留幾繒髮絲垂在脖子上——夜裡你梳開來,我知道自己是唯的男人,能看見你披著秀發的模樣,那部分的你,只有我能擁有。”他咧嘴微笑,補充一句:“還有其它方面。 莎莎凝視他半晌,他的告白深深觸及她的心坎裡,雖然他還不能夠大聲承認他愛她,他卻用比較微妙的方式來表達......例如他的溫柔、他經常的讚美,以及他的體貼。 “什麼是其它方面?”她喃喃地問,退到床邊坐下來。

瑞克不需要更進一步的邀請,就來到她身邊,邊解開她上衣的鈕扣,邊回答道“你的肌膚...尤其是這裡,純潔雪白有如月光。”他的手指溫柔地游移。 “還有這裡——美極了!!我想用鑽石和親吻讚美它們....” “親吻就夠了。”她急急地回答。 瑞克為她寬衣解帶,莎莎心甘悄願地配合他。 “還有這部分——單單獨屬於我。” 他垂下濃濃的睫毛,呼吸不穩而急促地吹向她的喉嚨。 “有時候”他再次呢喃。 “我深深在你裡面但仍然覺得還不夠,我想分享你每一次的呼吸......分享你每一次的心跳。” 莎莎感覺到他突然移動身體,忍不住渾身輕顫,瑞克雙手捧住她的頭,嘴巴熱熱地貼在她脖子上。 “有時候,”他呢喃。 “我想小小的處罰你。

“為什麼?”他富含目的的衝刺令她呻吟,仰頭靠在枕頭上,他雙手穩穩扶住她的肩。 “因為你讓我強烈的渴望你,直到我為此疼痛,因為我在夜裡醒來,只為了觀看你的睡態。”他的表情專注而熱切,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更加想要你,就好像我染上一種熱病,獨處時,我總是忍不住納悶你在哪裡,我何時能再擁有你....” 他的唇既野蠻又澀柔地吻住她,她急切地分開雙唇迎接。 他從來不曾如此的需索,她拱起身子迎向他,努力配合他迅速的步伐,在狂亂的需要當中,呼吸更加急促,她的血液急切地輸送著,當她尋求釋放時,她的感官變得更加的敏銳,一遍又一遍響應他的節奏和旋律,直到她的肌肉疼痛顫抖。 他伸手緊緊地攫住她的臀,拉她貼得更緊,他們的肌膚濕滑的摩擦,挑起他們的感覺逼向折磨人的高峰,在一剎那間,一股強烈的、歡愉的痙攣自莎莎體內擴散,她忍不住貼著他的肩膀吶喊。

她內在波動的響應緊緊地裹住他,瑞克的激情終於爆發開來,眩目而燦爛,在激情過後的餘暉裡,他摟緊她的身體,雙手來來回回地撫摸她的背。 他有滿腹的千言萬語,暗暗掙扎著想要說出來。她似乎能明白,因為她挨在他肩窩處,徐徐嘆口氣。 “沒關係,”她低語。 “只要抱住我就好。” 一我從來沒看過你氣色這麼好。 ”莎莎走進木屋時,凱蒂評論道,上前協助她脫下高領的長外套,伸手摸摸她衣裳的上好布料。 “這布料真美,像珍珠似的發光呢!” 莎莎笑著轉個圈,展示她的新衣裳。 “你喜歡嗎?我請人再做一件給你。 凱蒂狐疑地看著天竺葵顏色的絲緞。 “對綠林角的村民而言太奢侈了。 “不,星期天穿去上教堂剛剛好,莎莎惡作劇地微笑。“你可以穿金戴銀地坐在金太太的前面一、兩排,她會以耳語告訴每一個人,你和你女兒愛慕虛榮,真該死! ”。

凱蒂不安地摸摸頭上的白髮。 “如果新衣服還不足以說服別人,一幢新房子絕對可以叫人相信!” 莎莎微笑地回想,瑞克花了一整個下午來說服兩位老人家,接受一幢新房子當禮物,他運用魅力和固執的天性,終於贏得同意。 “隨你們選擇,”他愉快地告訴艾克和凱蒂。 “要在這里或在倫敦。” 第二天下午,瑞克最喜歡的建築師就登門造訪,為他們設計了一幢古典風格,可愛又舒適的新房子,這棟房子就成了綠林角村民茶餘飯後的話題。 敏銳的凱蒂私下告訴莎莎,她認為瑞克是蓄意把房子蓋得比金家的大。莎莎沒有爭辯,心知肚明他的確有這樣的企圖心。 “瑞克打算為你們僱一位廚娘和一位園丁,”莎莎隨著母親進廚房。我告訴他,你或許想從村里找個熟面孔,否則就從倫敦派人過來。

“老天!”凱蒂驚呼。 “告訴你的柯先生,我們不需要幫手。” “你們有需要,”莎莎強調。 “如果爸爸的關節炎又痛得不能出門呢?現在我無法再分擔家務,你們會需要某人協助,不是很好嗎?” “莎莎,全村的人已經在期待我們充闊擺架子,何太太說她每次想到我們的新房子,她就頭暈,我們在這裡住了四十年,從沒想到要離開。” “每個人都知道你和爸爸不是擺架子的人,何太太終會習慣的,木屋又小又舊,下雨天還滴水。你還得面對另一個驚喜,因為昨天我告訴瑞克,希望你們來倫敦看我們,他打算給你們馬車、馬匹和車夫,使你們可以隨時出遊。” “哦,天哪!”凱蒂無力地靠著桌子。 “想像我們可憐的老騾子旁邊是兩匹漂亮的駿馬!”

“和上流人士交往對牠有好處!” 她們倆相視大笑,然后凱蒂表情一變,充滿母性的關懷。 “你過得如何,莎莎?有時候想到你和他住在那種地方,我實在忍不住擔心。 “那種地方是個賭博俱樂部,”莎莎嘲弄地說。 “我住得很舒適。不過為了使你不擔心,洋房很快就會完工,我將住在合宜的家裡。” “柯先生呢?”凱蒂問道。 “他是怎樣的丈夫? 莎莎一臉盡是笑。 “獨特是最適合形容他的話。”她在熱水里加了一點茶葉。 “瑞克個性很複雜,無畏無懼怕......只怕他自己的感情,他還無法承認他愛我,然而我可以在他臉上看到,衡佛這句話就要從他內心爆發出來。” 凱蒂有些困擾。 “你們之間有相似點嗎,莎莎?有什麼共通的?”

“有,可是難以形容,”她深思地微笑。 “我們都有與眾不同的地方,但似乎又能契合在起,我很確定一般的婚姻不會適合我們倆。我們經常彼此陪伴,卻又有各別的興趣,我看書、寫作,瑞克則忙於俱樂部和他的計劃!” “計劃?” 哦,我經常感到驚奇,有三教九流的人隨時來拜訪他,前一刻我看到他和街頭的頑童及無賴交談,下一刻他在和法國大使聊天! ” 凱蒂驚奇地搖搖頭。 “我開始了解你所謂的複雜是什麼意思。” 莎莎遲疑了一下,決定說出來。 “還有一件事,媽媽,可是這些話不能傳出去,否則瑞克會要我的人頭、前天我正好看見他抽屜裡有慈善捐款的收據和記錄,那個數字簡直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捐出大筆的金額給學校、孤兒院和醫院,那還不包括他花在推動法案上的錢。”

“你有問過他嗎?” “當然!我問他為什麼要秘密的捐,故意讓大家誤會他只關心自己,似乎是他要人們對他有壞印象,如果他們知道他做了這麼多好事…… 凱蒂聽得好入迷。 “他說什麼?” “他大笑說,如果告訴人們,他捐錢給慈善機構,無論金額大小,他們會說他在沽名釣譽,而他的確有一段時期,是為此捐錢給孤兒院,確使人們對他改觀,他說這輩子他已做過太多拍馬屁、諂媚的事,現在他終於可以隨心所欲,不管天殺力......呃......別人怎麼說。他有隱私的權利,身為他的妻子,我也有責任不說出去,”她揚揚眉毛。 “現在你對他有何看法呢?” 凱蒂皺眉。 “如果你問我,我覺得他似乎很怪異。” 莎莎哈哈大笑。 “就我所知,社交圈的人認為我和瑞克是很怪異的一對。” “村民也有同感。”凱蒂直截了當地說,莎莎再次哈哈大笑。 假如柯氏夫婦有意討好社交界,社交圈的人無疑會很輕視這一對,他們夫婦沒有一絲一毫的貴族血統、沒有顯赫的家庭、沒有輝煌的歷史......什麼都沒有,唯有建立在富人嗜賭的習慣上所累積起來的一大筆財富。 然而,柯氏夫婦毫不在乎社交界的接納是出於勉強和被迫。誠如瑞克一針見血的看法,金錢是社會接納的潤滑劑。 然而當社交圈勉為其難地容忍他們參與上流階層時,大眾卻對柯氏夫婦讚賞有加,這令眾人極其驚訝,甚至包括他們自己。 “天真的下紅雨了。”泰晤士報訊論道。 “一個東區無賴和一位鄉下姑娘成了倫敦社交界的新寵。” 一開始瑞克也很困惑,然後以嘲諷的態度認命了,接受每當他們出現必引起小騷動的事實。 “下個月他們就會對別人感興趣。”他向莎莎保證。 “他們只是暫時對我們好奇。” 而他沒有預期到的,是公眾對兩個生活如貴族的平民的好奇程度,有的認為他們“形象清新”,其它人則說他們是“暴發戶”。更有一篇評論形容柯氏夫婦是一扇窗戶,透過這扇窗,普通人可以一窺上流階層的生活,並且想像自己置身其間。 當大家知道莎莎是“梅娜妲”一書那位隱遁的作家時,他們更加感興趣,街頭巷尾都紛紛議論,柯太太是不是梅娜妲的化身。 某一晚,他們出門欣賞歌劇,竟然有人公然喊叫她梅娜姐,還稱讚她的美麗。 瑞克陪著莎莎上歌劇院的台階時,忍不住低聲咕噥。 “不久,人們就會認定你是公共財產。” 莎莎忍不佐笑了。 “我猜他們只不過想相信真的有梅娜妲的存在。” 他們來到大廳,和一些熟人招呼致意,場面相當愉快,直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這如果不是梅娜姐,就是我眼睛瞎了!” 莎莎警戒地轉身,面對艾奇納的笑臉。 “艾先生。”她禮貌地點點頭。 他狡檜地打量著她。 “你可真可人,老柯真是走運的雜種,夜夜有你在他床上,他實在配不上你。” “柯先生是位模範丈夫。”她呢喃,想要閃身避開他。 “你丈夫故作紳士,”艾奇納輕蔑地說。 “告訴他,他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諂媚的貧民區雜種——” “如果你現在不離開,”莎莎打斷他的話。 “就有機會親自告訴他!” 艾奇納隨著她的目光,看見瑞克正排開眾人走過來,反而笑得更粗鄙,可是當他來到她身邊時,奇納早已溜進人群裡。 瑞克抓住莎莎的手臂。 “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的粗暴令她大吃一驚。 “沒什麼重要的。” “告訴我。” “沒什麼,”她疼得瑟縮,用力掙脫開來。 “瑞克......求求你別惹人看笑話。” 他似乎沒聽見。 “那混蛋敢碰我的東西,我要叫他好看!”他咆哮。 莎莎氣惱地抿緊雙唇,他就像一隻搶奪骨頭的野狗,她明白為什麼奇納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地激怒他,奇納的虛張聲勢讓瑞克想起自己不堪的往日。 “我不是你的財產或東西。”她說。 雖然莎莎的語氣仍然很溫柔,卻有一絲冷淡引起瑞克的警覺心,他尖銳地看她一眼,以前她不曾用那樣的語氣對他說話,他不喜歡。 “你不是才有鬼!”他陰沉地說、諒她不敢爭論。 她不看他。 “我想現在去包廂。” 接下來的整個晚上,她冷淡的態度令瑞克火冒三丈,她簡直對他視而不見,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歌劇上,顯然在生他的氣。 莎莎用這種不理不睬的方式來懲罰他比爭執或吵架還糟,他也控制自己一樣的冷淡,如果她想叫他道歉,那就等到惡魔變好人吧!她是他的人——他有權利保護她,避開艾奇納那種無賴的騷擾。 他們回家之後,上床就寢,各自躺在床的一邊,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的第一個晚上,兩人沒有燕好。瑞克淒慘地感覺到她柔軟的身體就在附近,他強烈地渴望她,而且更糟的是,他需要她的柔情。 第二天早上,莎莎醒來時,已經恢復她慣有的幽默感,瑞克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顯然她已經忘記昨夜的不愉快。 瑞克懶洋洋地躺在浴盆裡,莎莎則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讀當天的新聞給他聽,泰晤士時報描述了莎莎那件象牙白的禮服,和她手指上五克拉的藍鑽、柯氏夫婦對歌劇的評語,同時推測柯瑞克是否真的成了一個“改邪歸正的浪子” “那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事實,”瑞克說道。 “只除了他們說你美得耀眼。” “謝謝你,好心的先生。”莎莎放下報紙,伸手去搔弄他搭在浴盆邊緣、滿是肥皂泡沬的腳,嬉戲地拉拉他的腳趾頭。 “有關你是改邪歸正的浪子的那部分呢?” “我才不是,我還是做我以前常做的那些事......只不過現在是和你一起做。” “而且令人印象深刻。”她故作嚴肅地回答。 她可以看得出來他喜歡那樣。 他的綠眸閃閃發光,把腳放回浴盆裡。 “水還是熱的。”他伸手邀請。 莎莎微笑地搖搖頭。 “不要。” 他滑進水里,定定地凝視她。 “我需要幫忙,有個部位洗不到。” “哪裡?” “你進來,我就告訴你。” 莎莎無法抗拒他無賴的魅力,動了憐憫的心,從椅子上站起來,脫掉袍子和睡衣,丟在潮濕的瓷磚上,在他興致勃勃的目光下羞紅了臉。 她小心翼翼地踏進浴盆裡,瑞克伸手扶住她,溫柔地拉進溫熱的水里面,他的濕滑和強壯,肌肉糾結的雙手和腳纏住她,莎莎不禁渾身一陣輕顫,他濕濕的黑髮就像海豹的毛皮。 “香皂在哪裡?”她問,伸手撥開他下巴的肥皂泡。 “我掉了。”他遺憾地說,把她的手拉進濛濛的水里面。 “你必須找找看。” 她格格嬌笑,撥水濺他,他們的嬉戲使浴室的地板上積了一灘一灘的水珠,莎莎雙手懶懶地勾住他的頸項,在他唇上印下潮濕的吻。 “恐怕我找不到香皂。”她耳語,身體輕飄飄地貼著他浮動。 “繼續找。”他沙啞地鼓勵著,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私下一個人的時候,瑞克向自己承認,雷莉莉所說有關婚姻的一切都是真的,單單是婚姻的便利程度就很驚人。他的妻子總是近在咫尺,家里處處存在她的倩影。每當他們出現在公共場合時,她的手總勾住他的臂膀...兩人分開時,她的香水味甜甜地縈繞在他身旁,令他留連回味。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對她厭倦,因為她已經重要得有如他所呼吸的空氣,然而他也發現隨著自已在她前額印上的每一吻,自已也更被綁住了。 瑞克發現自己專注地研究莎莎,等候一些跡象顯示他犯了大錯,他還沒有傻得以為自己像大部分的文夫一樣——不管那是怎樣。可是她所給他寶貴的指引實在很少,因此他只能盲目地沿著一條陡峭而陌生的小徑獨行。 瑞克經常有一股深深的不安,彷彿有某種看不見、巨大的債務正在他的名下累積,當他察覺到她已經變成他所有的喜悅、舒適和安寧的泉源時,偶爾會產生一絲忿恨感。她是他今生所需要的第一個人。在他從沒料想到的某方面而言,他已經喪失了自由,被她的愛緊緊地繫住,遠超過一哩長的鐵鍊。 清晨醒來,瑞克不在床上,莎莎下樓去找,發現他一個人在中央的賭廳,少了平常的顧客和員工,那裡靜得很怪異,而且空洞。 瑞克坐在伍斯放在角落的桌子邊,光滑的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排了好幾副紙牌,他察覺她的存在,扭過頭來,不確定地嗯了一聲。 “你在做什麼?”莎莎打個呵欠地問,縮進附近的椅子裡。 “伍斯懷疑我的發牌手之一耍老千。我想看看他今晚所用的牌,確定一下。”瑞克不悅地撇撇唇,指指其中一疊。 “那正是做了記號的。” 莎莎困惑極了,她見識過賭桌上那精心設計、開新的一盒牌的儀式。 “發牌手怎麼可能做記號呢?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有嗎?” 瑞克拿起一副新牌,流暢熟練地洗牌,發了一手牌給她。 “告訴我哪張是Q。” 莎莎斜睨了一下。 “我看不出來,每張牌的花色都一樣。” “不,不一樣,我只在Q上做記號,”瑞克拿起牌,叫她看自己用指甲在紙牌邊緣刻下的小凹痕。 “還有其它方式可以做記號,可以用指尖點墨水,可以有凹痕,或是袖子裡放鏡子。” “鏡子?” 他點點頭。 “如果是職業手法,可以把紙牌互切看牌的背面,就能看出端倪,”他示範了一下。 “動作必須流暢,最好對著鏡子練習。”他修長的手指巧妙地操縱那些牌。 莎莎敬畏地觀看著,她沒見過任何發牌手像瑞克這樣的收放自如,這樣的技巧再加上他對數字的天分,他可以成為一位難以匹敵的對手。 “你為什麼從不下場賭?”她問。 “我沒見過你和雷爾士或其它朋友一起玩牌消遣,是因為你知道自己一定會贏嗎?” 瑞克聳聳肩。 “那是理由之一,”他毫不自滿地說。 “另一個理由是我不喜歡玩。” “真的?” “我從來不喜歡賭博。” “可是你怎會這麼精於此道而又不喜歡?” “這倒是個疑問。”他笑著說,把牌放在一邊。瑞克牽著她走向大賭桌,抱她坐上去,她坐在桌沿,兩腳叉開,瑞克站在中間,他傾身向前,雙唇柔軟而溫熱地貼在她耳邊。 “這不像你的寫作,甜心,每當你坐在桌前,心思意念都放進文字裡面,而它也給你滿足感,可是撲克牌只是圖形和規則,一旦學會規則,它就變成機械似的,如果某種東西無法讓你付出一點心思,你就不會喜歡。”的。 莎莎撫摸他的黑髮。 “那我有沒有得著你一點心思呢?”她才說出口,就立即後悔這麼問,她向自己承諾過,不逼他、要求他付出尚未預備付出。 瑞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眼睛顏色變成陰暗的綠,他傾身向前,尋索她的唇,挑起她體內的暖意迅速化成火焰。莎莎輕顫的感覺他掀起裙襬,身體更加貼緊她的膝間,他們火熱地擁吻,拉扯拘束的衣物,匆促而笨拙地寬衣解帶。 他們親暱地貼在一起,莎莎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別在這裡......有人會看見....” “他們全離開了。”他輕輕地咬喟她的頸項。 “可是我們不能....” “現在。”他堅持道,拉下她的頭靠在他肩上,使她在歡愉中無助的輕顫。 莎莎一個人在俱樂部樓上的公寓裡,對著穿衣鏡審視自己,她正著裝打扮,預備去參加雷亞力十七歲的弟弟亨利的生日餐會。在這樣的場合裡,雷家只邀請三五好友,會中一定充滿機智和笑語,瑞克已經先陪亞力去取生日禮物!一匹駿馬,趕在亨利從伊頓學校回來之前到達。 她撫平綠色天鵝絨的裙身,上身是低領,剪裁簡單大方,以一排六顆的金釦子點綴,把開叉的裙擺固定在一起。 莎莎正要戴上瑞克送給她的項鍊,那是紀念他們結婚滿一個月的禮物,金鍊子上綴滿耀眼的鑽石和翡翠,貼在她胸前,莎莎欣賞著鏡中那光華璀璨的項鍊,微笑地轉身,從另一個角度來欣賞。 那一剎那間,她的心臟停了一下。 鏡子裡面反射出還有一個人站在她後面。 莎莎大驚失色,猛地轉過身來,目瞪口呆地瞪著那個金發女子。她手裡握著槍,直指著她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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