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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浪蕩婦人

血腥的罪惡 西村寿行 14194 2018-03-18
西城握著的美洲虎牌貝萊塔手槍閃電般地砸下。 貝萊塔扳機的護圈砸在竹島的後腦勺上,砸得他“咕咚”跪倒,一下子丟開了託卡列夫手槍,一頭栽倒在地面上。 鼻子被撞扁,牙齒也跌掉了幾顆,滿臉是血。因猛烈的撞擊而昏了過去。 西城把正門的內側關上,然後把竹島向裡拖了一點。 搜查他的衣服,發現他除了西洋剃須刀片和包皮的鉛棍以外,甚至還帶著銅指節。西城將這些凶器收起,放進了鞋櫃。 然後把竹島拖進了客廳。正在沙發上扭動著身體的加代子一看見竹島的慘象,不禁從鉗口布縫隙間漏出了哀叫聲。 西城將竹島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折斷。 當竹島的右手五根指頭和左手拇指及食指被折斷後,開始對痛苦呈現出反應來。 當左手的指頭全被折斷時,竹島才徹底清醒過來。他右手的手指這時已腫得老高,再也無法握手槍了。

西城右手拿著沙發墊子,等待著竹島清醒。竹島慘叫起來。 西城趕緊用墊子堵住竹島的嘴。 竹島苦苦掙扎,企圖用手推開墊子,但因手指的傷痛用不上勁,恐怖得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是誰吧?——” 西城看著竹島充血的眼睛說。 “我已經殺了你許多同夥,不管殺不殺你,被你們的組織抓住了都是死路一條。如果被警察抓住了也逃脫不了死刑……我現在把墊子給你放開,不許大聲哦嚷,聽見沒有?要是叫嚷起來的話,當心我把你的脖子給割斷!” “……” 西城命令道: “要是明白了的活,就用手掌在地上拍兩下。” 見竹島照辦了,西城便不再向按在竹場嘴上的墊子施加壓力。 “我不是你的對手,饒我一命吧。”

竹島發出了呻吟聲。 “現在支部長在什麼地方?” 西城問。隨手將墊子扔掉。 “……” 竹島磨蹭著不答。 “你怕你死得不快嗎?” 西城臉上露出了凶狠的笑容。 “要是知道了支部長在什麼地方,你打算幹什麼?” 竹島聲音顫抖地問道。 “問話的是我!” “他在自己家裡。”竹島回答。 “不在情婦家裡?” “不在。” “……” “因為情婦那兒不如自己家裡戒備那麼森嚴。” “原來如此。那麼,你講一講他家的戒備情況!”西城說。 “他家本來戒備就森嚴,現在因為怕你偷襲,戒備就更小心了。他家現在總是輪流住著三十名亡命之徒。庭院裡到處設置了偽裝成假山的暗堡,那裡面架著重機槍。另外,在主屋頂上也佈置了幾挺機槍。”

竹島招供說。 “除此之外?” “在主屋四周的草坪下,埋設著幾十個地雷。有一踏即炸的,也有遙控起爆的。哪怕你是銅頭鐵臂,去支部長家的話,也是自尋死路的。” 竹島說。 “哦,是嗎?我估計他家的戒備一定很嚴,但沒想到竟這麼厲害。” 西城哼哼著說。 “我們不知道你的來路,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幹掉代代木等人逃脫的。不過,你要是偷襲支部長的住宅的話,肯定完蛋。石田組現在也不想弄清你的來路了,只要一發現你,就立刻會亂槍把你打死。” “你沒能立上一功,甚是不幸啊。” 西城咧嘴一笑。 “我嗎?我一開始就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求求你,饒我一命!我招出了這麼多機密,要是讓支部長知道了的話,就是被打死也無話可說。”

竹島打了個冷顫。 “我早就問過你老婆啦。你老婆是支部長的妹妹吧?” 西城小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你小子對加代子乾什麼了?” 竹島呻吟道。 “別輯心,我什麼也沒幹啊……我再問你,聽說同石田組做秘密武器交易的林胖子和李湯姆公司現在同北朝鮮有來往,是嗎?”西城問。 “不知道!” 竹島回答。突然掙扎著坐了起來。 西城趕緊將他按倒。但竹島已經看見加代子被裸著身子綁著,嘴上堵著鉗口布。 竹島既不叫喊也不哀嘆,但他滿是鮮血的臉上卻露出了極惡毒的表情,連西城見了脊背上也不由得透過一股涼氣。 “你對加代子乾什麼了?” 竹島壓低了嗓門問。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嘛,我什麼也沒有乾,我只是讓地老實點安靜點嘛。”

西城一本正經地說道。 “騙人,你看看她的大腿……” 竹島聲音嘶啞地問道。 西城將視線移向加代子的大腿。 臉上流露出的狼狽表情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 “這種騙人的鬼話,你以為我會相信?畜生……殺了我!我反正活不了啦。就是你不殺我,支部長也會殺我的。支部長最疼愛的妹妹加代子被你玷污了,就是我的責任,他會殺了我,快,你快把我殺了!” 竹島的聲音越來越激動。 “你冷靜點嘛,你這不是太多心了嗎?”西城說。 “不行!我不相信你小子。我要問問加代子,你把加代子嘴上的鉗口布解開。” “辦不到!” “你是害怕加代子說出真情吧?” “我誰也不怕。”西城笑著說。 “那好,快把加代子嘴上的鉗口布解開!”

“混蛋!你想命令我嗎?告訴你,沒有人能命令我。我要是給你小子的老婆鬆開鉗口布,你知道會怎麼樣?她就會呼救。要是讓鄰居聽到了她的呼救聲,就會打電話把警察招來,我不就麻煩了嗎?”西城說。 “要是你怕加代子呼救會招來麻煩,那你為什麼不把她殺了?為什麼不滅她的口?大概你同她玩過了便不忍心殺她,對吧?” 竹島跳起身,揮舞著雙手向西城打來。西城向後一退躲開,然後向前跨上一步。 飛起一腳,踢中竹島的下身。 竹島翻著白眼摔向地面。頭部突然重重撞在桌子角上,頓時口鼻裡湧出大量鮮血,全身劇烈地痙攣起來。 西城怕加代子知道竹島快死了,趕緊把竹島搬進臥室,放在床邊,摸了摸他的脈搏,發現脈搏很弱而且沒有規律,呼吸也是一樣。看來他即便死不成,一兩天之內也無法恢復神誌。西城把竹島的眼皮合上,便回到了客廳。

鬆開加代子嘴上的鉗口布。 “我,我丈夫呢?” 加代子呻吟著問。 “別擔心。他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昏過去了。我把他放在了床上。”西城說。 “總不至於……不至於把他殺了吧……”加代子喘著說。 “怎麼會呢。相信我好啦。我跟你的事我沒對你丈夫承認,所以,你應該好好地謝我一番才是。” 西城咧嘴笑開了。 “……” 加代子一聲不吭。 “所以,我對你有個要求。”西城說道。 “什,什麼呀?你又想要我的身子嗎?” “雖然我很想要你,但這一次就算了。我想讓你把你哥哥叫到這裡來。”西城說。 “我不干!你想把我哥哥騙到這裡來殺掉!” 加代子使勁搖了搖頭。 “殺掉?為什麼?我只是有點小事想問問你哥哥——石田組長崎支部的支部長,因為支部的事務所和支部長的家戒備太嚴,我沒法接近。我想,要是支部長肯到這裡來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西城說。

“我不干!” “你要是聽話,我可以讓你再快樂一回,這次我會好好與你溫存一番。”西城笑咪咪地說。 “下流……野獸!” “餵,求求你啦。” 西城跪在沙發邊上,輕輕地撫摸著加代子的身子。 “放開我!真叫人噁心。” 加代子氣沖沖地說道。 西城雙手在動的同時,又在加代子身上吻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嘛。” 加代子邊呻吟著邊動著被綁的雙手,似乎想抱住西城。被綁住的雙腳也拼命想展開。 不一會兒,西城見加代子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時,便在她耳邊悄悄說: “餵,求求你娘,給你哥哥打個電話。” “你能向我保證真的不,不傷害我哥哥嗎?” 神魂顛倒的加代子用嘶啞的聲音說。 “我當然可以保證啦。”

“真的只是講幾句話?” “是啊。” “好吧……你快給我解開繩子。我要打電話……不過,我用什麼藉口把哥哥叫來?” 加代子氣喘吁籲地說。 “你就看著辦吧。比如說,你藉口想和竹島離婚,要你哥哥來商量一下等等……”西城說。 “我知道了,試試看吧。那你快給我把繩子解開。” “好。” 西城從衣袋裡取出刀子,打開刀刃,右手閃了幾下,加代子身上的布條全斷了。隨後,西城又把她嘴上的鉗口布割斷。 加代子從沙發上下來,猛地抱住了西城。手上拿著刀子的西城慌忙把刀子移到背後,要不然,加代子就會被刀子所傷了。 “我不太清楚,你和石田組是什麼關係,不過,我可以求哥哥,讓我和你在一起。我的那位竹島實在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是個窩囊廢,偶爾想來了,卻像隻公雞,一下子就完事了。我早就不想和他過了,恨不得馬上跟他離婚。你要是娶了我,石田組也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加代子說完。便撲在西城的懷裡,用鼻尖蹭他的胸部。 “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不過,給你哥哥打電話時,千萬別提我的事。否則,石田組的打手們全都會趕來殺我。因為誰幹掉了我,誰就可以立大功,懂了吧?”西城說。 “你真的願意要我?” “啊,只要支部長允許。”西城對她說。 看來加代子不僅是性飢渴,而且頭腦簡單,只見她立刻喜笑顏開地向電話機走去。 西城趕緊追了上去。 “你願意給你哥哥打電話這很好,不過,說話的語氣別顯得太高興了。要不然,事情會弄糟的。” “我會盡量去干好的。” 加代子回答。但她沒有馬上打電話,而是將兩手支撐在放電話機的桌子上,扭動著身子說: “哎——你快來呀,你不來,我就不給哥哥打電話” “好啊……不過,別著急嘛,打完電話,我一定好好讓你高興高興。” 西城苦笑著,把開關刀折疊起來放進衣袋。 “不嘛……現在就要。打完電話也……” 加代子扭頭望著西城。 “好好。” 西城用左手從背後抱住裸者的加代子,右手將褲子拉鍊拉開…… “真棒……你是真正的男子漢。”加代子喘著說。 “好啦,照我們說好的打電話吧。” “完事之後再……求求你。” “不行,先打電話。” 西城離開了加代子。 加代子氣得口吐怨言,但也無可奈何,只好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西城把自己的耳朵湊近電話。 “你是誰?” 電話里傳來一個年輕小伙子的不耐煩的聲音。 “啊……你是阿清吧?是我呀,我是加代子,叫我哥哥聽電話。”加代子說。 “他大概已經睡下了吧。”小伙子回答。 “是我在找他!”加代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 “對不起,我馬上轉過去。” 小伙子惶恐地應承道。 稍稍等了一會兒,電話里傳出了轉接的聲音。一個沙啞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說: “是我,怎麼啦,加代子。這麼晚了……” 看來他就是石田組長崎支部的支部長橫川吧。 “我不想跟竹島過了,你快來?幫我想想辦法。”加代子喊道。 “混蛋?我現在遇上了麻煩,沒有功夫來管你們夫婦吵架的事。” 橫川回答。 “沒想到哥哥是這麼一個無情的人,好啊,我不想活了。” “喂喂,你在說什麼蠢話?叫竹島來聽電話。” “他走啦。帶著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具氣沖沖地走啦。他是到情婦那裡去的。” “那傢伙只有你加代子一個,哪裡還有別的什麼情婦?” “那是他平時總在哥哥面前假裝老實,所以哥哥也被他騙了。那傢伙,因為有哥哥在,他就當不成支部長,所以,平時老拿我來出氣。這種事情,今天晚上我不得不告訴你。” “……” “你要是不肯來,我真的就去死!只要吃下安眠藥再把煤氣打開,就可以毫無痛苦地死去。” 加代子威脅說。 “等等,別性急嘛,我馬上就去,你等著!” 橫川似乎慌了。 “好吧,關於自殺的事嘛,我就慎重考慮之後再決定吧。” 加代子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表演的太出色了。這麼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再加上這麼好的演技,沒當上女演員那真是太可惜了。” 西城奉承著加代子。 “我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你,我愛你,我愛你。” 加代子撲到西城身上,然後跪下,雙手抱住西城的大腿。 西城卻一掌擊在加代子的頸動脈上,將她擊昏後,把她抱上沙發又綁上四肢並勒上鉗口布。 到臥室裡一看,竹島已經死了。西城從他衣袋裡搜出鑰匙串,然後來到庭院裡。鑰匙串上有一把鑰匙是竹島的卡佩拉牌轉子發動機轎車的鑰匙。 西城先將汽車發動,然後跳下車將大門打開,把車開到二百米之外的一條巷子裡,這樣做是因為剛才加代子打電話謊稱竹島已經離家出走,要是讓竹島的車留在庭院裡,那就會引起橫川的懷疑。 西城回到竹島家的庭院後,沒有把大門完全關上,而是留一條縫。 在外面把主屋的正門鎖好後,西城進了一間放置雜物的小房,找到了一捆七毫米粗的麻繩。另外還找了一根又粗又長的釘子扭彎,系在麻繩的前端上,然後來到主屋跟前,朝屋簷下的一根椽子將麻繩拋去。 麻繩的前端不偏不倚繞過椽子,西城將其放下落在手邊,然後抓住雙股麻繩爬上了屋頂。 收回繩子,趴在門廳屋頂後稍低的位置,左手握著帶消聲器的美洲虎牌貝萊塔手槍。 等待著獵物上鉤。 二十分鐘後,西城看見有三輛汽車朝竹島家開來。 中間是輛黑色的林肯大陸牌車。車前面由皇冠轎車,後面由公子牌轎車護衛著。公子牌轎車大燈射出的燈光,使西城看清皇冠車裡坐著四人,林肯車裡坐著五人。 第三輛汽車在竹島家門前停下。 正從一輛皇冠車上,下來了三名握著手槍的男子,彎著腰、撅屁股靠近正門。 一人按了按門柱上的門鈴電鈕。見裡面沒有反應,另外一人便把開著一條縫的大門完全打開。 皇冠和公子牌車留在外面的路上,只有林肯、大陸牌轎車搖晃著巨大的車身,慢慢駛進庭院。 在剛才竹島的卡佩拉牌轉子發動機汽車停過的地方,林肯車停下了。 車門打開,這時,車內頂燈亮了。西城看清了車內那些人的面目。 坐在後排座位中間的,就是西城在資料照片上見過的石田組長崎支部長橫川。他嘴上叼著一支沒有點的香煙,剽悍的臉部因睡眠不足而略微有點浮腫。 西城將拇指搭在貝萊塔的扳機上。 林肯車上只留下司機,其餘四人全下了車,其中的橫川是最後下來的,除了橫川以外其餘人全部握著手槍。四人朝主屋的正門走來。 西城用舌頭一舔嘴唇,將貝萊塔的擊鎚打開,聽到一聲金屬的脆響,那一行中的一人抬頭朝屋頂看。 那傢伙發現屋頂有人,慌忙舉槍瞄準射擊,西城一槍打中他的眉心。 那傢伙像個陀螺似地轉著圈倒下。西城對他看也不看一眼,迅速將其餘二人的胃部打穿。 接著以機槍般的速度將橫川的雙膝和右胳膊肘射穿。 橫川慘叫著倒下,用左手撿起部下丟下的手槍,朝西城亂射起來。 不過,沒有一槍能夠打中西城。 嚇得屁滾尿流的林肯車上的司機趕緊倒車逃跑。 西城左手一直握著貝萊塔的預備彈倉。 這時,手槍內還剩下四發子彈,西城準備隨時換上預備彈倉。 林肯轎車的司機嚇破了膽,只顧著倒車逃跑。卻沒有註意到從皇冠和公子轎車上跳下的伙伴們正衝過來。 林肯轎車歪歪扭扭地倒著衝去,將其中三人撞倒,頓時慘叫聲響成一片。具有強大動力的林肯轎車從三人的身上壓過,逃出了門外。 西城利用這場混亂,把貝萊塔手槍內剩下的四發子彈全打在沒有被車壓倒的另外三人身上,然後迅速從槍把的彈倉室拔下空彈倉,左手將預備彈倉插進。 等預備彈倉到位,因彈膛空著而開啟的槍機便在自動將彈倉最上端的子彈送上彈膛的同時關閉。 沒有受傷的四個傢伙瞄準屋頂上的西城連連開槍。碎瓦塊四處亂飛,有些打在西城的臉上和身上。 趴在屋頂上的西城迅速爬著轉移開。 同時繼續用貝萊塔還擊著。 那四人無一能倖免,眨眼間便身負致命傷倒在血泊中。 西城繼續在屋頂上移動,同時從彈藥包裡取出十發子彈,裝進剛才換下的空彈倉裡。 這時,西城向庭院裡看去。只見橫川坐在地上,左手握著另外一支手槍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想要自殺。 如果橫川死掉的話,那麼西城今夜所干的一切都是白費勁了。看到這裡的西城慌忙舉起貝萊塔手槍向橫川的左手腕瞄準。 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見橫川上身一動,左手握著的手槍噴出一道火舌。 畜生! ……西城急出了一身汗。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橫州的頭蓋骨並沒有被擊飛。 看來是橫川的求生本能戰勝了自殺的念頭。雖然他猶豫著扣下了扳機,但在無意之中卻把槍口從頭部挪開了。 子彈擦過他的額頭。子彈衝擊波的打擊使橫川一下子就變傻了,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西城一槍將橫川的左胳膊也打穿。彈頭的衝擊方使橫州的左臂被強擰到背後。槍口仍冒著淡煙的手槍飛出老遠。 西城檢查了一遍其他敵人的情況。庭院裡的敵人看來全部喪失了戰鬥力。逃出大門外的那輛林肯轎車不斷地撞著電線桿或垃圾桶倉惶逃走。 皇冠和公子轎車的司機見狀也慌忙開車跟在林肯轎車後逃之夭夭。為了保險起見?西城又把倒在庭院裡的敵人中傷勢較輕的傢伙又逐一補了幾槍,將他們送上西天。 然後解下纏在腰間的麻繩,搭在一根椽子上,順著麻繩從屋頂下來。 收起麻繩又纏在腰間,然後警惕地向橫川靠近。 “殺吧,痛痛快快地殺了我。”橫川呻吟著說。 “我有事要問你吶。” 西城說罷,朝橫川的下巴輕輕地踢了一腳。 橫川仰面躺下昏了過去。西城用麻繩將橫川背在背上,朝大門外跑去。 當來到停在巷子裡的竹島那輛卡佩拉牌轉子發動機轎車旁時,西城的背骨都像快斷了似的。 把尚未清醒的橫川放在助手席上後,西城開了點火開關,一啟動馬達,轉子發動機就像電氣馬達一樣轉動起來,西城猛轟了幾下油門後,便挂擋起步。 卡佩拉牌轉子發動機轎車儘管發動機性能優異,但方向控制上卻不那麼靈活。在狹窄的彎道上急速駛過時,前輪會不受控制地向外側滑去。轉向嚴重不靈。似乎是一輛結構欠佳的前輪驅動車。但又不像前輪驅動車那樣,在拐彎時只要一鬆開油門踏板,就會變成內側轉向,急劇地向內側轉去。 所以,西城頻頻使用著手剎車,讓後輪打滑,高速駛過一個又一個狹窄的彎道。 很快,西城便來到了大浦海邊公賂。遠處傳來警車的咆哮聲。 幾十分鐘後,西城駕駛的卡佩拉已經行駛在長崎港對岸的佐稻山深處的林中道路上。 過了一會兒,林中道路到了盡頭,周圍出現了大片的茅草地。路面的顛簸使橫川甦醒過來,他三番五次想開門逃走,但西城沒有讓他得逞。地板上流了一灘血。 西城將車開進了茅草地,熄掉髮動機,關上車大燈。 “你知道我是誰了吧?”西城問橫川。 “畜生……我要殺了你。”橫川喘著說。 “你能殺我的話就殺吧。”西城嘴角上掛著譏諷的微笑。 “你把加代子……加代子怎麼樣了?”橫川呻吟著。 “別擔心,我只是讓她安睡一會兒?不過,我跟她親熱了一下,她就吵著要跟我結婚,真沒辦法。” “你敢強姦加代子!” “強姦?我不過是滿足了她的要求而已。她不求我,我還不想幹吶。” “竹島的事是你逼加代子捏造的吧?竹島怎麼樣?” 橫川咬牙切齒地嚷嚷著。 “竹島嗎?那傢伙見上帝去啦。不過臨死前說出了不少情況。”西城笑著說。 “畜生……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快點把我殺了!”橫川呻吟著說。 “不要急著去死嘛。你要是活下去的話,將來石田組組長的交椅就是你的,要是死了,那你過去的努力都是白費勁了。” 西城騙他。 “住嘴!我已經被你小子弄成了殘廢,就算活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作為了。” “別自暴自棄嘛,你要是說了,我就把你送到醫院,只實接受手術,那就又可以走路了,也可以握手槍。從地獄里活出來的頭頭是最能服眾的啦。”西城說道。 “你小子說的能叫人相信嗎?你是想等我說完再乾掉我吧。” “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小子想搞垮石田組。” “沒有的事,我只不過是有點好打聽罷了。石田組的人要是不作無益的抵抗,而且交待情況的話,也不至於會死。” “騙人!……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開始我為你是二葉會的'砲彈',看來這種想法是大錯特錯了,越來越叫人摸不透了。” “我是一隻獨往獨來的狼。石田組同二葉會隨便怎麼打都和我沒關係。好啦,快回答我!李湯姆和他的進出口公司的林胖子你認識吧?”西城問。 “沒辦法,我承認認識他們。所以,快送我去醫院吧。” 橫川喘著說。 “松本……你的手下有個叫松本德治的說過,蘇制的手槍和衝鋒槍是石田組從李湯姆公司秘密購進,並在長崎附近的海面上,由你的大型遊艇前去接貨的。” “畜生……松本這個混蛋……孬種!” “那麼,那傢伙說的,果然是真的羅?” “你知道了這種事想要怎麼樣?果然,你小子是國家機關的人。” “不是啊。” “撒謊!” “有必要對你撒謊嗎?不過,我要是想在這里幹掉你的話,你把我當成國家保安機關的人也沒有關係。” “……” “聽說林胖子同北朝鮮有很深的關係。你們從李湯姆公司買進武器,作為代價,你們把日本女人交給李湯姆公司,而且還承擔了庇護來自北朝鮮的非法入境者的任務。是這樣吧?” 西城逼問道。 “隨你怎麼想像。” “別想耍滑頭!……要不然,你小子的傷我也可以給你動手術啊,我的手術可沒有大夫那樣輕柔,我要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把你的手腳全截嘍!” 西城從衣袋裡掏出特殊開關刀,打開主刃,殺氣騰騰地逼向橫川。 “住手!住手啊!”橫川嚇得嚷叫起來。 “怎麼樣?” “我承認,我們是庇護了。” “有多少人?” “三百二十名多一點……是三百二十四名。” “有這麼多?據說他們不是一般的非法入境者,那些傢伙是些什麼人,我想要你親口說出。” 西城用平靜得嚇人的語調說道。 “饒了我吧。我要是說了,組長就會殺我,就是逃到天邊,也逃不過山野組殺手們的追殺。” 橫川流下了眼淚。 “你說了的事我決不告訴任何人,我可以保證。男子漢說話。一言九鼎。” “一言為定啊。” “好啊。” “他們是北朝鮮國家保安都的特工,是一些久經鍛煉的猛虎。嗨,要是那些傢伙來幫忙的話,我們長崎支部也不至於這麼慘。” 橫川放聲大哭。 西城等橫川哭聲停下時說: “那幫傢伙只知道自己的小命可愛,所以才不幫你們的忙,像這種傢伙,沒有必要去庇護的吧?” “是啊,不過,要想同他們為敵是很可怕的。” 橫川呻吟著說道。 “那些傢伙潛入日本的目的是什麼?快說!” 西城追問。 “真實情況我們也不知道。” 橫川喃喃迆說道。 “聽說那些傢伙轉移到了佐世保,這是真的嗎?”西城問。 “你連這事都知道?” “石田組一直在為美軍佐世保基地的大兵們提供女人。並企圖通過那些淪為軍妓的女人們,使美國兵們全都變成吸毒的癮君子,沒錯吧?你們使用的毒品,也是從李湯姆公司進的吧?” “……” “怎麼不回答?要是不快點去醫院的話,那就來不及了!” “是的。毒品也是通過李湯姆公司搞來的。” “為美國兵提供女人並讓他們吸毒成癮,目的是什麼?” “是李湯姆公司的林胖子和北朝鮮特工的樸隊長要求這麼做的。” 橫川呻吟道。 “北朝鮮特工的隊長姓樸嗎?叫樸什麼?” “朴成一。大概不會是真名吧。來日本後,他使用了森成一這麼個名字。當然,他持有以朴成一名義偽造的外國人登記證和駕駛執照。” “現在那傢伙的老窩在哪裡?” “基地附近的佐世保元町有家朝鮮燒肉館'平壤',他是那裡的副經理之一。” 橫川招供說。 “樸以外的頭頭呢?” 西城問。 “副隊長兼政治委員尹天隼,日本名字是伊藤大助。副隊長兼戰鬥指導員金昌承,日本名字是金田昌夫……”橫川說。 西城回憶了一遍警察廳的有關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國家保安部的人員的資料。 朴成一、尹天隼、金昌承……都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名字。大概全是化名。 “他們的長相?先從樸開始說。”西城問橫川。 橫州說了,但半天也沒說清楚。 於是西城換了一個問題: “好了,我想你該說了吧,朴成一等人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打入了佐世保的民間及美軍的碼頭,等待著美第七艦隊集結在佐世保港的時候,滿載核武器的第七艦隊……朴成一等人之所以要用女人和毒品來麻痺基地的衛兵和後勤人員,一是想在行動實施時利用他們,二是想弄清第七艦隊在佐世保集結的日期。” “哦……不過,哪怕第七艦隊只有一艘航空母艦的一枚核彈頭爆炸,佐世保的中心部也會化為灰燼吧。哪怕是一艘航空母艦,如果上面裝載的核彈頭全部爆炸的話,那麼長崎縣北部恐怕很少有人能倖免於難。 “第七艦隊的艦艇總數超過了二百艘,假如有三分之一、即七十艘艦艇集結在佐世保,它們裝載的核彈頭如果一齊爆炸,那麼全九州將化為一片火海。你們以為你們還能生存下去嗎?” 西城的聲音帶著苦澀的味道。 “真的嗎?我不知道會有這麼厲害。我聽樸說過,第七艦隊在進入佐世保之前是要去掉核彈頭的,所以,即使把那些航空母艦,戰艦或核潛艇炸毀,最多也只能把佐世保港的碼頭炸得稀巴爛……”橫川呻吟著說道。 “愚蠢!第七艦隊在進駐日本港口之前會去掉核彈頭?我看樸一夥是害怕石田組知道真情后會退縮才編了這一個彌天大謊。就跟政府大言不慚編造的謊話是一樣的。”西城說。 突然,西城看見在四百米遠的山腳下有些東西在閃著微弱的冷光。 西城立刻辨認出那是些步槍的槍管,而且不止一兩支,起碼有五支的樣子。 西城趕緊從汽車上跳下,不顧一切地逃進了茅草地。還沒有逃出二十米遠時,山腳下射來了第二發子彈。 沒有看見發射時的閃光。一定是帶消焰器的軍用步槍。射來的雖然是發曳光彈,但由於子彈要飛出一百五十碼時才開始曳光,所以同樣不能發現射手的位置。 這發拖著桔紅色彈道的子彈打碎側面車窗玻璃,鑽進了車內。 按這發子彈指出的目標,步槍一齊開火。 拖著綠光,紫光和藍光彈道的子彈非常準確地紛紛命中了卡佩拉。 在彈頭貫穿車體時發出的轟響和槍聲中,西城聽到了橫川臨死的慘叫。 西城在茅草中沿著之字形路線不停地匍匐前進,渾身直冒冷汗,心臟砰砰直跳。 曳光彈除了可以指示彈著點外,還具有燃燒效果,所以,卡佩拉轉子發動機轎車很快便燃起熊熊大火。 西城匍匐逃跑時盡量注意不把茅草弄亂。 可是,在卡佩拉熊熊燃燒的火光照耀下,西城身邊的茅草的不自然的搖擺似乎被正用雙筒里遠鏡觀察的狙擊手頭頭髮現了。 那人似乎下了命令,幾支步槍開始用曳光彈朝距離汽車五十米左右的西城射來。 每當有子彈打在身邊時,西城的心臟像被巨人的手抓住似的,一下子就揪緊了。濺起的泥土和被打斷的茅草紛紛落在他的背上。 西城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但當曳光彈把茅草打著火時,西城不得不再次匍匐起來。 拼命克制住從肺部衝出的驚呼,手腳不停地向前爬著,雙手被磨得鮮血直流。 當西城又進出三十米時,突然向前一躍,滾下了一個陡峭的斜坡。 這裡是個山谷,汽車的火光照不到這裡,茅草燒燃著的火光雖然微弱地照著這裡,但這裡卻是狙擊手們打不到的死角。山谷中流淌著一條三米左右寬的潺潺溪流。 西城把臉埋進溪流中,含了一口水,又吐出來,潤了一下乾得冒煙的嗓子。然後站了起來,沿著溪流,向上游跑去。潮濕的地面上留下了兩行腳印。 跑了二十米左右,西城跳進溪流。水只沒到膝下。西城這次改變了方向,在水里向下游跑去。 在水里不會留下腳印,而且水很清,鞋子踩過水底時也幾乎沒有把水攪混。 跑出二百米時,從西城剛滾下的斜坡處,隱隱傳來了人聲。 西城發現不遠處有個絕妙的隱蔽場所,前方有個形同老虎嘴的斷崖,斷崖下有塊大岩石,岩石與斷崖之間有道裂縫,可以藏進一個人。 西城注意著不在地面上留下腳印,在岸邊的小石頭上跳躍著前進,到達了那塊大岩石邊。一鑽進岩石後面的那條潮濕的裂縫,就立刻拔出美洲虎牌貝萊塔手槍,打開扳機。如果是短兵相接的話,即使敵人拿著步槍,也是可以跟他們鬥一斗的。 過了一會兒,追趕者們好像下到了西城剛才呆過的山谷。因為溪流拐了一個彎,岩石又擋住了視線,西城無法看到他們。 木過,聲音還聽得見。 “我們順著腳印往上游搜索。老林和老薑,為慎重起見,你們去搜索下游。” 一個看樣子是狙擊隊領隊的男子命令道。 他說的是朝鮮話,,而且是平壤口音。這就是說,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的特工人員終於出面圍捕西城了。 時間過得真慢,像只烏龜在爬似的,叫人等得心急火燎的。 當兩名男子端著AK47自動步槍摸到十米遠近的地方時西城才發現他們。 兩人都是職業特工。走起路來腳底下根本就沒有聲響,他們手裡的槍都對著西城藏身的大岩石,眼裡一派殺氣,手指始終不離扳機。 西城在岩石背後悄悄拾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 由於西城藏身的地方十分黑暗,所以追來的薑、林兩名北朝鮮特工似乎也不敢肯定西城就躲在那兒,仍未開槍,只是一味逼近。 西城左手腕一抖,將石塊向自己右側的一塊岩石上拋去。這石塊打中目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兩名特工大吃一驚,不由得將AK47自動步槍的槍口轉向那塊岩石。 說時遲、那時快,西城從藏身的岩石左側魚躍而出,邊滾動著,邊用帶消聲器的美洲虎牌貝萊塔手槍連續開火。 慌得那兩名特工邊咒罵著邊轉身用自動步槍朝西城還擊。 但是由於他們措手不及,身子轉得過猛,所以只有一發子彈打中了西城的左腿,將他腿上的肉削去一塊。而他們兩人卻全部被貝萊塔的三十二口徑的子彈擊倒在地。 西城迅速將貝萊塔槍把內的彈倉抽出,換上一支預備彈倉,又檢查了一下左腿的傷勢。由於過分緊張,西城還沒有感到疼痛。 傷口深一公分,長兩公分,在左腿的外側。褲腿被血打濕了一片。 西城站起,朝二人走去。這時,他才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西城咬著牙忍痛走到二人的身旁蹲下,見那二人已是在死亡的邊緣。 二人都是身中數槍,其中各有一槍命中了心臟,所以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 西城撿起他們丟在地上的兩支AK47自動步槍,把貝萊塔手槍插進褲腰皮帶。然後逐一將AK47自動步槍作了連發的試射。 從中選了一支擊發裝置狀況良好的挎在肩上,將另外一支AK47自動步槍的帆布槍背帶卸下,用它使勁勒在左腿傷口的下方。 從兩具屍體上解下子彈帶系在自己的腰間,往上游方向搜索去的北朝鮮特工們聽到剛才的熗聲一定會趕到這裡來的。所以,西城像只螃蟹似地橫著身子走向下游。邊走邊從衣袋裡拿出抗生素藥片塞進嘴裡。 左腿的傷口越來越痛,好在不是內臟受傷。因此西城並沒有感到太大的不安。他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故方的追兵或伏兵。 西城走了一會兒,溪谷變得越來越窄,左右崖上生長的樹木枝葉將溪流复蓋,在溪流兩旁也長著茂盛的灌木。 西城鑽進灌木叢中,走了一百米左右,把火燒火燎地疼痛的傷腿浸在冰冷的溪水中。 然後離開溪流,鑽進最繁茂的一叢灌木,趴在地上,等侍敵人追來。 時光在一分一秒地消逝。 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又過去了。 但敵人仍未露面。也許他們正不聲不響地包圍著西城,所以他決定繼續等下去。他又服了一些抗生素藥片。 沒過多久,東方的天空微微泛白,西城俯臥著打起瞌睡來。 陽光從茂密的灌木枝葉間隙中射進來,驅散了西城的瞌睡。西城察看了一下腿上的傷勢。 傷口上長出了一層薄皮。西城決定繼續等待,等天黑以後再離開這裡。 快到中午時,西城的肚子開始唱起空城計來。於是,他用刀子將樹枝削成了一個四齒魚叉,然後來到溪流邊。 等了二十分鐘,才發現一條娃娃魚拖著可笑的身子逆流而上。 那傢伙體長有二十五公分。西城現在是飢不擇食,不是魚也只好將就了,拿起魚叉向那娃娃魚頭部扎去。 那娃娃魚慌慌張張向前竄,正好被魚叉扎中脖子,疼得它猛一跳,把魚叉也弄斷了,西城連忙跳進溪流裡將它捉住,拿在手上滑溜溜的。 將這傢伙往岩石上一摔,然後用刀子剝下它的皮生吃起來。這傢伙的肉不像其外表,味道不錯。 等吃完這一條時,肚子已經完全飽了。然後,西城又喝了些溪流裡的水、吞服了抗生素,又鑽進了原先的灌木叢中。 這一次是仰面躺下,很快便睡著了。這期間作了很多惡夢,經常醒來。 西城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他先蹲在溪流邊上行了個方便,洗淨屁股後貓著腰向上游走去。 走出茂密的樹林後,爬上一個山崖,向著山腳走去。他打算在平安到達長崎後,給警察廳掛個暗語電話。 西城回到自己的秘密據點——舊海軍的一設施裡——,在這裡度過了兩天。 第三天傍晚,西城用假鬍子、假頭套和有色的射擊用眼鏡化了裝。 將AK47自動步槍和子彈袋放進櫻桃X1型轎車的行李箱後,驅車下山來到了長崎市內。 大腿上的槍傷已經痊癒,新肉隆起,新的皮膚也變硬了。 西城先開著車上了一趟大浦町。來到清岡晶子的時裝店時,看見門上貼著臨時休業的條子,樓上樓下不見有一絲燈光漏出。西城聳了聳肩,把車開過店前,將屁股倒進一條巷子轉過車頭,向市北側的長崎支路駛去。西城的下一個目的地將是佐世保。長崎支路通過山區向諫早延伸。 出發前天空就陰沉得快下雨了,當西城驅車進入收費的支路時,天空降下了大雨。 在這種時候,前輪驅動的櫻桃轎車只要踩著油門就可以穩定地行駛。而且,在雨中被石田組的人發現的可能性就小多!雖說臉部化了裝,車牌照地換上了偽造的,但西城仍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駛過支路,在離諫早前不遠的地方向左拐去,穿過大村時,車的左側浮現出雨中的大村灣。 不時,有幾個小小的漁港在車旁掠過。西城現在正逆向行駛在從福岡來長崎時歧路上。 在大村灣的前方,早向右拐的話,就是西城來長崎時走過的路,但西城仍照直向前駛去。 在左側的海灣的海面上漂浮著一些東西,像是養殖珍珠的專用設施。 穿過海灣邊時,大海又看不見了,沒過多久,櫻桃X1型轎車進入了雨中的佐世保。 如果順著三十五號國道駛過監獄,左邊有一連串的海上自衛隊佐世保警備隊和海上保安部以及入堍管理事務所和海關所在的碼頭。但這些地方從國道上是看不見的。 沒多久,左邊便望見了佐世保車站。西城驅車逝過三浦町、下京町、上京町、本島町、鳥漱町、榮町和常盤町,在國道名剛改為二○四號的松浦田町的前方,向左駛離了三十五號國道。 駛過佐世保橋,左邊便是一大片美軍基地。 在防衛設施事務所附近再次向左拐,鐵絲網的左側,是美軍基地裡設的海上自衛隊總監部。 右側是美軍宿舍和美軍醫院等。這裡也圍著象徵治外法權的鐵絲網。 穿過鐵道,便來到了美國海軍的登岸處。左手一溜是美軍倉庫、船塢和碼頭等。 西城停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驅車朝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廠駛去。在日本——甚至可以說遠東的兩大軍港之一的橫須賀,有個屬於名為SRF的美軍艦船修理部的龐大的船塢群。 但在佐世保,美國第七艦隊的船則主要由佐世保重工的造船廠來修理。 該造船廠規模龐大。長達二公里的工廠內集中著焊接、內部安裝、噴漆、機械加工,木模、管道等大大小小的工廠和事務所,還有巨大的船台和四個船塢。 在第一船塢前站著日美的警衛人員,所以西城沒能進去看一看。現在正有一艘美第七艦隊的小型艦船在修理之中。 駛過第一船塢,大約駛了一公里左右,西城調轉車頭,開上了通往弓張岳的山路。從這條路上可以清楚地看見佐世保港的全貌和眼下的佐世保重工的工廠群。 在佐世保,也有許多舊海軍的地下設施。 其中有些被美軍接管,現在仍在使用。如像前煙彈藥庫。但戰後由大藏省管理的設施已經大部分任其荒廢了。 西城觀察完佐世保港後,把車開進了弓張嶽山腰的一個舊海軍設施。這個地方是他在警察廳刑事局事先選好的。 這兒原先是高射砲的彈藥庫,隧道呈人字型。盡頭處有間二十平方米大小的地下室。 同在長崎使用過的地下設施相比,這裡的條件差多了。既潮濕,通風也不好。不過,作為躲避敵人追擊的藏身之處,有總比沒有強。 把車開進地下室後,西城將椅背放倒,頭枕著椅背仰面躺下,在黑暗中抽起煙來。 在長崎時,西城曾向警察廳刑事局的長井部長通過暗語電話報告了偵察情況,並要求長井提供美第七艦隊在佐世保集結的時間。 長井回答說: “很遺憾,這是美軍的最高機密,我去詢問的話不知是否給予答复……不過,我想想辦法,通過內閣情報室向美軍了解。你注意,在深夜零點的NHK廣播電台的新聞開始播送時,如果播音員連續咳嗽兩次,那就是美軍答復了的暗號。你呀到以後,立刻給我打電話。” 快到凌晨零點時,西城拿著長崎買的半導體收聲機從地下出來。因為在地下汽車收音機的收音效果很差,要是把車開進開出的話,這裡的藏身之處又有可能被敵人發現。 西城來到外面之後,將頻率已經事先調好在NHK廣播電台的收音機天線拉出,打開了電源開關。 過了一會兒,收音機里傳出了凌晨零點的報時聲,在新聞即將播放前,播音員故意咳嗽了兩聲。 西城關掉收音機,回到了地下室,發動汽車離開地下設施下了山。 西城開車來到了位於美海軍基地和佐世保河之間的保齡球中心附近的迪斯科舞廳。 這裡有不少帶著日本姑娘的美國兵。西城要了雙份的威士忌後,問侍者: “我想給東京相好的掛個電話,這裡能打長途嗎?” 在這家搖滾樂震耳欲聾的店裡,西城嘻皮士一樣的化裝最合適。 “往東京打嗎?那必須先付押金。” 侍者說。 “多少錢?” “一千多元。” “貴了一點,不過,沒有辦法啊。” 西城拿出一張千元鈔票。 “好吧,你跟我來。” 侍者分開跳舞的客人,帶西城來到電話間旁。 這個電話間同公用電話間一樣。如果像商店裡的紅色公用電話那樣擺在外面的話,搖滾樂聲會吵得打不成電話。 西城進了電話間,關上厚厚的玻璃門,向本廳刑事局的秘密聯絡所撥了電話。外面的侍者似乎正在暗中監視著西城。 電話打通後,西城說出了接頭暗語速。 “是我,我這麼有魅力的聲音還聽不出來?快給我接普茜。” 等了十幾秒鐘,長井刑事部長通過一台可以變成女人聲音的特殊機器問: “是你嗎?你把我一個人丟下跑到哪裡去啦?” “佐世保嘛。現在我正在'格爾米'迪斯科舞廳。我對東京感到厭煩,才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的。不過,我想听聽你的聲音。” 西城笑嘻嘻地說道。 然後使用暗語通了話。 長井用暗語說: “美第七艦隊全部艦艇的三分之一將於十天后在佐世保港集結。據說美軍接到我們的報告已經決定,進佐世保港的艦艇上的核彈頭將事先存放在沖繩的那霸軍港的核彈藥庫裡。所以九州就可以避免一場核爆炸的災難。另外,長崎縣警署也將出面對北朝鮮別動隊進行搜索,你再最後努一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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