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背叛的誓言

第13章 第十二節

背叛的誓言 约翰·莱斯科瓦 7140 2018-03-18
昨天安妮塔董接受詢問時,她對格里斯基渴望了解的東西有所保留,而這一點也讓格里斯基充分弄清楚了布拉科和菲斯克兩人各自的表現。於是,他下令禁止他們直接跟董提到的其他任何證人進行問話,尤其不能靠近埃里克肯森或者帕納塞斯總部的任何人員。除非他們自己發現了新的線索,找到了別的證人,那他們才可以自行作出判斷。他還要求他們每天都要及時向兇殺案組報告調查情況,不管是什麼結果。 上尉甚至已經提出建議,考慮到他們的專業領域,讓他們去訪查一些汽車美容店和洗車行,追踪巡警們在一些企事業單位或社區裡看到的可疑車輛,這或許是有效利用他們時間的一種辦法。菲斯克比較愉快地接受了這項任務,乾脆得就像得到了解脫一樣。但是當他們駕車東奔西跑,在下個沒完的雨中執行了好幾個小時的任務後,布拉科失去了耐心。

“該死!這不再是起車輛肇事逃逸案了,哈倫!格里斯基讓我們去蒐集案情,而且我們可能會打破一些雞蛋,再用它們做成相當不錯的煎蛋。但我詛咒在這倒霉的天氣裡再整天開著車到處去尋找一輛見鬼的車子。總之,那不是殺掉他的東西。” 他們從司法大樓出發,此刻在市政大廳附近的范尼斯大街遇到紅燈停了下來。菲斯克在乘客座位上蜷縮成一團,抱著胳膊抵禦著嚴寒。他搖晃著腦袋說:“格里斯基說的是尋找那輛車,不要跟肯森糾纏到一起。” “那好吧,不過他的老婆怎麼樣?她和馬卡姆搞到一起,你知道她是如何扯上這事的。” 這話讓菲斯克感到不快。 “我不知道。這事跟肯森有密不可分的關係。你難道不這樣認為嗎?另外,她住在哪兒?”

“在安扎街,USF後面。我有她的住址。” “你是怎麼弄到的?” “我打了信息查詢中心的電話問到的。”他轉過臉來對他的同事笑了笑,“信不信由你,居然給查到了。她住在離愷撒大道大概四個街區的馬索尼克。我還扮成一個駝背到那兒去實地查訪了一下。千真萬確。你留意過有多少醫生的老婆是護士嗎?我說咱們過去跟她談談吧。” 菲斯克對這個提議不以為然,但過了片刻,他又神氣活現了起來。 “你記得你開車把我放在達第奇餐廳的那天晚上吧?我向我的卡西姨媽提到了案子的事,她說帕納塞斯的所有麻煩已經成了真正讓南希羅斯蒼老得更快的一塊心病。她為她感到很難過。” “南希羅斯是誰?” “馬拉奇羅斯的老婆。”

“我不認識馬拉奇羅斯。”布拉科坦言。 菲斯克勉強露出了一絲淺笑。 “馬卡姆一死,”他說,“帕納塞斯現在歸他掌管了。今天你沒有看'城市談'嗎?寫得有趣極了。” “你在我面前變成了一個警察嗎,哈倫?那你的姨媽認識他的老婆嗎?” “相當熟,我認為。她認識所有人。” “這是有用的情況。”布拉科指出,“而且我們正好說到這幾了,市政大廳就在右首邊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他突然打定主意,把車停靠在了路邊,“讓我過去跟你的姨媽打個招呼吧。” 從外表上看,卡西威斯特與她的外甥看不出有任何共同的遺傳基因。布拉科心想,或許她只是與同哈倫有血緣關係的家庭成員的妻子。五十五六歲的年紀,加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動靜之間的舉止和嬌小的身架,短短的灰白頭髮,讓達雷爾布拉科面對她時滿腦子只想到了麻雀的樣子——一隻態度友善,頭腦聰慧的麻雀。

這位市政督監的辦公室在二樓,小而整潔,但是十分的舒適。屋裡面擺著一張老舊的辦公桌,書架是嵌牆式的,朝西的一面牆上有一排窗戶。她的外甥和他的拍檔出乎意料地出現在她的辦公室,不過這對她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打擾的舉動。她熱情地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吩咐她那個穿著不俗、態度謙恭的名叫彼得的行政助理送幾杯咖啡過來。 在幾分鐘的簡短寒暄和走馬觀花式地看了看她的工作空間——各擺有一張辦公桌的一間小臥室、一間狹小的圖書室和一間檔案資料室——之後,當咖啡送到時,她關上了他們身後的辦公室門,大家都坐了下來。 “那麼,”她開口說,“我猜你們到我這兒來是要說跟帕納塞斯有關的事情。那不是'城市談'專欄正在進行毀滅性打擊的嗎?我不知道馬拉奇羅斯今天要怎樣面對他的員工,對董事會的事情閉口不談。嗯……”她眼裡流露出期待得到答案的眼神,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布拉科充當起了臨時代言人的角色。 “哈倫說你認識羅斯夫人。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我們去跟她談話之前告訴我們關於她的一些情況。” “為什麼你們想找她談話?不相信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嫌疑犯嗎?” 菲斯克坦率地答道:“我們的本意是你可以給格里斯基上尉打個電話,讓他做事有所收斂。這是我們接觸到的第一起真正的案子,而且我認為他想讓我們待在外圍工作,不要用幼稚可笑的問題去打草驚蛇,驚動任何重要的證人。” “帕納塞斯或許是動機的一部分,如果有動機的話。”布拉科說這話的口氣相當自信,好像此前他已經上百次地做過這種事情一樣。 “南希,羅斯?”威斯特問,“馬卡姆死時她也在場嗎?她當時應該在醫院裡,不是嗎?”

“她不是嫌疑人,”菲斯克重申道,“我們只是對帕納塞斯的私人關係感興趣——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們想了解那些參與遊戲的人,如果能發現一些情況就好了。” “嗯……”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真的不是很了解馬拉奇羅斯,儘管在此期間我們見過幾次面。南希,換句話說,我相當了解她。她是個討人喜歡的人,我的意思是在社交方面,她非常活躍。她還是戲劇理事會、腎病基金會以及其他幾個與醫學有關的慈善組織的志願者。”威斯特微微地瞇起了眼睛,“我同時可以告訴你們,她也是我政治上的一個朋友。因此,恐怕我不打算成為一個透露她負面新聞的很好的消息來源。” “我們不是在尋找她的什麼負面新聞。”布拉科向她保證。雖然腦子裡想著自己渴望得到的污點證據,但這兒不是追問這個問題的地方。 “順便問一下,她是個護士嗎?”

威斯特搖頭表示否定。 “我不認為南希曾自己謀過生計——我指的是做過什麼真正的工作。她從來都沒必要這麼去做。她生來就不缺錢。” “就連她丈夫年輕時也是這樣的嗎?不幫家裡做點事情嗎?”布拉科問。 一聽這話,威斯特笑了起來。 “她丈夫年輕時,探員,南希還是個孩子。她是羅斯醫生的第二任妻子。如果她那時超過三十五歲,我會感到吃驚的。”她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影,“她的父母都不贊成她的這樁婚姻。我記得聽說過這個職業不會帶來大筆的金錢。他們無法夠接受南希成為一個老男人的戰利品,並且完全剝奪了她的繼承權。我指的是她的財產繼承權。就像結果證明的那樣,那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馬拉奇的事業非常成功,”她一臉同情地搖晃著腦袋說,“現在全市都知道。”

哈倫終於想到了一個問題。 “她和她丈夫共同做過什麼事嗎?為帕納塞斯?” 督監搖了搖頭。 “我真的不這樣認為,並沒有與那家公司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不過她一直在弄一些宴請招待的事,而且我認為從某種程度上講,那也是他事業的一部分。” “一直都這樣嗎?”布拉科問。 她點了一下頭。 “我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還帶著孩子——她有一對雙胞胎女兒,我想大概有六歲了吧——但我認為保姆們……”她停了一會兒,蒐集著腦子中的想法,“回到你說的問題,她每隔一個月就要舉辦一次實在是奢華的聚會,還有一些小點的事情——慈善活動——每星期兩到三次吧。” 布拉科對這種生活方式知之甚少,而且似乎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多數時間都是這樣的嗎?”

“可以這麼說。只要她在市裡。” “不在市裡又到哪裡去暱?” “嗯,”她笑了笑,在身前攤開了雙手,“她想去的任何地方,我這樣認為。他們有另外一個住處——實在是非常好,我去過那兒,足有七八千平方英尺那麼大——就在塔霍湖邊上。我還知道他們——或許是她和她的女兒們——聖誕節是在白楊城或者遊樂城過的。他們有自己的私人飛機,我相信。” 從市政大廳出來後,達雷爾布拉科和他的搭檔冒著雨一路小跑來到他的車前,鑽進去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哈倫在他旁邊係安全帶時,他睜大眼睛看著他誇張地說:“我的天哪!” “真是有錢啊,”菲斯克贊同道,“真是有錢人的生活。” “他們自己的飛機嗎?我也想有自己的飛機。”

“但怎麼能付得起到處飛的油錢呢?” “是的,說的也是。”布拉科駕車駛入車流之中。雨水沖刷著他們面前的風擋玻璃,這場雨還在繼續下著,看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已經快到中午了,天色還陰暗得像黎明一般,而且沒多久,布拉科的臉色也暗淡了下來,跟外面的天色十分相配。 “但我們知道了他們是有錢人,不是嗎?我不明白除此之外我們從中還得到了什麼。” 菲斯克把這話琢磨了一下。 “我們還得到了一杯咖啡,而不是待在埃德的汽車美容店。” “起碼是那樣的。”這個信息,特別是來自菲斯克的表示歡迎的信息,就是一個不錯的東西,他們終於在辦一件名副其實的殺人案了,而不是一起與車輛肇事逃逸案沒什麼區別的案子。事實上這兩者是完全不同的。現在,在沒有得到上司任何實質性指導的情況下,他們的工作在自身的智慧以及本能的指引和驅使下,想到哪幾就乾到哪兒。他們在蒐集雜亂無章的信息,而從嚴格意義上講,大多數信息都跟案件本身沒有什麼關係。但其中有些也許是非常重要的——你知道事情的結果之後才會知道這一點。 兩人沒有商量,布拉科就將車子往西開向愷撒大道,奔安肯森的住所而去。菲斯克坐在旁邊聚精會神地想著什麼事,一聲不響地過了兩個街區,之後突然開口說:“達雷爾。” “嗯?” “一架飛機的價錢是多少,你認為?” “我想這是你用不著去問的事情之一,你買不起的。” 不過他的搭檔今天的舉動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有什麼東西已經讓他把自己的腦筋開動了起來,而且現在他顯然是在追尋著自己的思路。 “不,不是那個。我指的單單是它的維持費用——停機棚租金,油料,每月開銷,保險金。” “我不清楚。我認為那要取決於你把它存放在哪兒,飛機的尺寸,等等。為什麼要問這個?” 菲斯克聳了聳肩。 “我在想大概要一千二百萬美元。這是個多麼巨大的數字啊。” 這對達雷爾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我有一千二百萬,我會在哥斯達黎加和海灘上頤養天年。那個數字的錢會從哪兒來呢?” “羅斯一年就能掙到。”布拉科用極度懷疑的眼神隔著座位向旁邊瞪了一眼,這引起了菲斯克的反駁。 “嘿,那是報紙上'城市談'中提到的數字,不會有錯的。但我的意見不在於它是多少錢,而在於它夠不夠花。” 這引得布拉科笑了起來。 “足夠了,相信我。” “是嗎?兩套大房,一樁結束的婚姻,這意味著還要支付給前妻生活費,沒準還有孩子的撫養費。一個新的、年輕的、熱衷於舉辦聚會、喜歡出入於社交場所的妻子,在私立學校就讀的孩子,用人們,私人飛機,外出度假。” “但那可是一千二百萬。”對於達雷爾這樣一個警察的兒子來說,一百萬美元或許就跟一萬億那樣多得不可想像,二者都是深不可測的一大筆錢,夠用一輩子的錢。 顯然,這對菲斯克而言就不同了。 “你讀過一本叫《虛榮的篝火》的書嗎?” “那是本書嗎?我想我看過那部電影。” “是的,嗯,電影是根據那本同名小說改編的,但最初那是本小說。總之,那書裡面有一件很酷的事,這個傢伙核對著他花錢的費用清單,向讀者表明一年只用一百萬美元來過日子是不太可能做到的事,而且那還是十年前。” “他該給我打電話,”布拉科說,“我能幫他處理好這個難題。” “關鍵一點是,”菲斯克強調說,“也許我們能現學現用一下剛剛從卡西姨媽那兒學到的東西。不要把注意力盯在羅斯有多有錢上面,相反,想想他有多貧窮吧,或許這才是比較明智的做法。我的意思是,面對現實吧,如果你的花銷比你的收入多得多,你就是貧窮的,對吧?無論你掙到多少。” 他們先在愷撒大道停了下來,打聽到肯森夫人已經請了病假在家休息。 從昨晚開始雨就下個不停,不過到現在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像雨季時那樣,幾乎是貼著海平面被強風驅趕過來的,雨點重重地砸在這兩個站在肯森家前門台階上的探員身上。她穿著厚厚的灰色短襪、帶標誌的牛仔褲和有紅風帽的套頭衫來開了門,給布拉科的印像是她好幾天都沒有睡過覺了。 她齊肩的金髮亂糟糟地堆成一團,沒有做過任何修飾打扮,看起來非常疲憊和憔悴,但就算這樣,也絲毫遮擋不住她的迷人之處。尤其是她眼窩深陷的眼睛,大而引人注目,幾乎是天藍色的。他還從未見過這麼美的眼睛。 即便他們作了自我介紹,出示了警徽之後,肯森夫人也只是出神地盯著他們發呆。直到最後布拉科問他們能不能進屋去,她才回過神似的向後退了一步,一邊點著頭一邊順勢打開了門。 “抱歉。”她模棱兩可地說道,接下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把他們身後的門關上了。 前廳裡光線昏暗。他們站在布織小地毯的一角,身上直往下淌水。 “或許我們該……”她心不在焉地說,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帶著他們穿過一條短短的走廊,然後向右拐進了廚房。 一大堆要洗的衣物層層疊疊地堆放在桌子上,滿得都垂落到地板上了。她撩起桌邊的衣服,從下邊拉出一個凳子。餐檯上還擺放著早晨用過的餐具——一個裝牛奶的硬紙盒和一個果汁盒,兩盒麥片,裝有一些棕梨片和香蕉片的破碟子。終於,她的注意力回到了站在這間小而潮濕的房間裡的探員身上。 “好吧,有什麼事?”吃驚的眼睛在兩個探員之間來來回回地探詢著。 布拉科掏出他的盒式錄音機放到她前面的餐檯上,清了清嗓子,例行公事地陳述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警徽號碼和訪談時間。他還沒有想好自己要說些什麼,甚至在開門之前還沒有好好考慮過這個女人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狀態。不過他覺得,早晚都得說的這些話,會讓她把他們倆都扔出去。 “肯森夫人,蒂姆馬卡姆和你是情人關係,是嗎?” 她輕咳了一聲。 “過去是,不過他中止了這種關係。兩次。” “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這樣做讓他對家庭有種負罪感,尤其是他不想傷害到他的孩子。不過他不再愛他的妻子了,因而他不斷地回到我的身邊。” “然後他又離開你?是這樣的嗎?”布拉科問。 “暫時地。他會再回來的。” “那他為什麼要離開你呢?” “因為他想再試一試跟他們好好相處。就再來一次吧,他是這樣說的。” 菲斯克問:“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上個星期吧。上個星期的後半段時間。” “你對他那樣做就沒有意見嗎?”布拉科問,“對他的決定?” “我能怎麼樣呢?我知道……”她的目光變得冷硬起來,“我知道他最終會回到我這兒來的,就像他以前一貫所做的那樣。他愛我。我不明白為什麼他非得讓每個人都再去經受一次折磨。總這樣反反复复的。我告訴過他,他就應該脫身,把事情做個了斷。” “用你處理婚姻的方式嗎?”菲斯克問。 如果她覺得這話讓她受到了冒犯,那她就不會再說出接下來的這些話了。 “是的,就像我那樣。一旦我認識到我愛的人是蒂姆而不是埃里克,我就告訴他,他必須搬出去。我想說的是,什麼才是重要的東西?我可不打算自欺欺人地活著。” 菲斯克望了一眼自己的搭檔。 “卡拉是怎樣知道這一切的暱?是因為他離家不歸嗎?”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她嚴厲地糾正道,“我始終都是次要的。” “但她知道你的事嗎?之後又怎麼樣了呢?” “是的,她威脅他——這是當然的事——聲稱她要離開他並拿走他所有的錢財。他不會得到孩子的探視權。那就是他回去的原因。” “你指的是最後這次嗎?” 菲斯克沒等她回答他搭檔的問題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你也知道卡拉和孩子們都死了的事嗎?” 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看到了消息,不過我對所有的這一切都當沒有看見。我對她的事沒有興趣。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挑釁似的抬頭看著他們,“我不想再談這件事了。我不在乎她怎麼樣。” 菲斯克提高了嗓門。 “或許卡拉沒有接受他的回心轉意暱?也許她仍然還跟他鬧個沒完暱?” 她突然爆發般地拔高了聲音。 “你沒有聽我說嗎!我已經說過這個問題了。”風一陣陣地吹過,豆大的雨滴劈裡啪啦地擊打著廚房的窗玻璃。 “他打算告訴她自己這一生中所有的錯事,想重新來過。這個該死的蠢貨!” “他事實上真的那麼跟她說了嗎?”菲斯克問。 “誰知道!現在還重要嗎?他離開我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她聲色俱厲地說,“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布拉科口氣更溫和地問,“你上一次見他的時候嗎?” 她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餐檯。 “該死!我才不管哪!你沒聽見我說嗎?重要的是我被拋在這兒了。”她絕望地伸手向這間雜亂而狹小的廚房四周比畫著,“就在這兒,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 菲斯克出其不意地突然問道:“你知道是你丈夫在波托拉醫院救治的馬卡姆先生嗎?” “是的,我知道。事發之後我就見過他。”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尖銳起來,“這重要嗎?” “馬卡姆已經破壞了你們的婚姻,也許他仍然對他懷恨在心。” “是的,但那又怎麼樣暱?”她厭煩地搖了搖頭,“這都是兩年前就抖摟開的事情了,是舊事了。” 兩個探員交換了一下目光。 “你是說他已經不再為這事耿耿於懷了嗎?”菲斯克問。 “他當然耿耿於懷了。他沒有勇氣去忌恨蒂姆。他總是……”她猶豫了一下,“為什麼要闖這個?” 菲斯克告訴她:“我們正在努力找出殺馬卡姆的人,肯森夫人。我猜你也想知道這事吧?” 她瞇起眼睛,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什麼意思,殺了他?他是被車撞的。” “不,夫人,他是被殺死的。”布拉科說。 “你不知道那件事嗎?”菲斯克嚴厲地問,“你今天早晨沒有看報紙嗎?” “是的,”她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我把孩子們送到學校,然後讓女傭給我帶來報紙、咖啡,還有糖果。她到現在都還沒有來洗衣服和收拾碗碟。”她撇開菲斯克,轉向布拉科問,“你是說不是有人故意撞了他?” 布拉科搖頭表示否定。 “那不是一起意外事故,”他說,“他是在醫院被人殺的。有人給他注射了過量的鉀。” 她的眼神開始慌亂起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菲斯克向她靠了一步。 “你自己就是個護士,你不知道鉀是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那個東西了,然而它跟馬卡姆的死有什麼關係?” “那就是殺死他的東西,”布拉科答道,“是真的。” 慢慢地,這條消息似乎起了作用。 “是在醫院嗎?”接著慢慢地,她的頭腦似乎在剎那間一片空白,停止了轉動,那張臉也最終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扭曲難看了。 “那個狗娘養的。那個可憐的混賬東西!”她來回地看著兩個探員,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充滿了確定無疑的肯定,“你們可以停止調查了,”她說,“我知道是誰殺了他。”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