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巴巴里海岸

第18章 第十八章

巴巴里海岸 诺曼·梅勒 6733 2018-03-18
戰爭期間,如果我執意說我參加了進去,那麼有一段時間我一定參過軍,因為我總能回憶起一系列間歇的戰鬥時的行軍,並且在一個月底我們越過邊境進入了敵人的國家。那天晚上我們班被分到一個穀倉的高地負責警衛工作,這個高地俯瞰著整個田野的穀物。我們架起機槍控制著陣地和陣地盡頭的樹林,每個人都躺在乾草上睡覺,直到輪到自己站崗。 我們有睡覺,然而,卻睡得很少。農場主的女兒來得很及時,她提來一桶熱水,當我們洗漱完畢時,她就要走了我們的巧克力棒和口袋裡拿出來的散煙。所以那天晚上農場主的女兒和七個旅行商待在一起,直到黎明時公雞報曉她才溜回家,之後我們又開始了行軍。 我和她在午夜的時候曾待在一起,儘管天太黑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她一定是一個健壯的女孩,因為她的四肢很發達。我躺在她身上,發出鼾聲和咯咯笑的聲音,在我之前也曾有人躺在她身上發出鼾聲和咯咯笑的聲音,以後也會有其他人這樣做。田野裡有月光,我一邊從她的臀部後面跟她做愛,一邊睜大眼睛看著草場的另一頭,因為我也在放哨。我沒有從正面看見過這個女孩。在我頭頂上被我的想像力放大的槍口正對著那排樹,一聽到動靜,我的手便抓住扳機,而我驚訝地發現扳機居然是冷的。

我的口糧吃完後,我就回到干草堆裡伸展著四肢假寐一下,這份難得的休息包含了我對砲彈和性感的拋光金屬的愛。到第二天早上我們已經走了十英里(1英里=1.609344公里),當天晚上我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為了連隊的集合,我們在一座小城的市郊挖洞,用來預防敵人的攻擊。有幾次我都在想著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受傷。 也許我在召開推銷員大會的那個晚上想著其他事。我可能想著海邊度假勝地的女孩,也許我口袋裡甚至裝著一封她寫的信。我知道,離開藍妮之後,我苦苦想念著那個我再也見不到的女孩,因為藍妮使我想起那個農場女孩,所以她可以讓我想起另一個人。我很開心,現在我告訴自己。她愛上了她自己的身體,而我是其中的原因。房間變得十分溫暖,一盞燈亮著,我們的身體被照成金黃色,我們聞著對方濃郁的體香。不久我們會擁抱,會喜歡我們彼此嘴巴的味道,我們只能在相互擁抱中存在。

那個女孩在哪兒,她長什麼樣?我想要她都快想出病來了。挫折使我備受折磨,而挫折帶來了更糟糕的東西。我再也看不到那個女孩,即使看到我也不記得她,她也認不出我。如果這些不可能都被化解,時間的車輪就得在同一個籌碼上用上兩次奇蹟,然而毫無疑問,那個女孩和我都變了,並且不再是對方的神話。所以這成功了,也消亡了。沒有修復過去的方法,也不可能在現在找到過去的複制,而我本可以因為憎恨這個邏輯的無法兼容而叫喊出來。現在呈現在我面前的我所能支配的東西沒有一丁點稱得上奢侈,我不得不抵制自己,並且絕望地知道我所發現的所有東西都不可能來自過去。 因此我熬夜熬得很晚,下定決心去工作。經過幾個小時斷斷續續的努力,我寫了好幾行文字,當我躺在床上和在房間裡踱步時給它們打上標點,最後我成功地完成了一頁。接下來寫得就更慢了,從早到晚,比我通常以為的要寫得更加得心應手。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去吃早餐,然後回到我的房間一直睡到晚上。接下來這個晚上我又在寫,早上的時候我感覺還相對精神,於是我決定寫到天黑再睡覺。在這段時間,我幾乎沒有想到過公寓裡的人,並且很少在意我有多久沒有和他們待在一起了。所有過去矛盾的東西在我的作品裡似乎都自己化解了,而且這兩天我也沒有不快樂。我在這座城市甦醒之前又吃了一頓飯,然後在這個夏日涼爽的早晨走上橋,為我自己和我的勞動感到滿意。我考慮去沙灘,或者拜訪某個人。 然而這兩件事我都沒做,我失望地回去了,回到家裡計算著銀行里還有多少存款,以及我的時間和現金到底減少了多少。當我跋涉在一個古老的日常瑣事和成見的溝壑裡時,我知道在我到達我的房間時我會騙我自己說,我的冷漠已經煙消雲散了,我內心想要再次看到藍妮和麥克勞德。越是看不到,想念的力量就越是巨大,然後我想起藍妮,我是在她房間一片混亂時離開她的,想起麥克勞德走進橋那邊的黑暗中然後消失不見了。所以我回去了,躺在床上,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想像在自由奔跑,直到我開始想像最異常的事件,甚至連我的小臥室的安靜也變得令人壓抑。

像是為了嘲笑我,我的大腦開始思考一個熟悉的問題。今天這個世界的現像有哪些?如果我不知道其他的,至少我知道一個答案——戰爭,以及準備新的戰爭——但是這個答案很難滿足我的渴望。在我大腦裡,一些部分可能已經對同一個問題提出了無數遍,也進行了無數次回答,另一些部分卻還處於愚蠢的麻木中。 “我們想餓著肚子嗎?”人們可能會問,“我們想把所有東西炸成碎片嗎?”然後用通過欺騙獲得的熱情給出否定的回答。如果他們想要相反的東西,他們就會欺騙自己,使自己確信通過渴望的力量他們可以改變局面。 這一邊是一些愚蠢的行為,另一邊是變成蛇的捲發和治愈心靈的牛糞。那一邊有所有的答案,包括人可以每天讀書以及忠誠地複述著這樣的語句:這不是我們領導的錯誤就是他們領導的錯誤,我們的領導很愚蠢而他們的領導很邪惡,這些都應該歸咎於集權;因為我們很自私,因為我們很慷慨;因為我們和機器一起生活,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機器;因為我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其他人也找不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答案,只有愛國主義,以及粉飾愛國主義的怒火。敵人錯了,敵人是和平的破壞者。

只要一個人加入到“唯一的方法”的爭論,要做的事就是變得更加自私,或者少一些自私,擁有更多的自由,或者少一點自由。我們需要強大的軍隊和低稅收。我們必須培養一些有手腕的外交家,我們必須打破那些固有的外交策略。這是我們的責任,這是我們的憤怒。我們的主意是最好的,我們需要主意……所以我們將會吞下解藥,吐出妙策。 我想到了一個士兵,他不像一般的士兵,他討厭殺人,討厭他的長官,在這場特殊的戰爭中他找到了自己,他厭惡死亡。不管怎樣,他順應時勢地要求殺人,他聽從教官的指揮,他沒有當逃兵。他的思想朝著一個方向走,而不幸的是作為現實社會中的人他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走。所以是人民的行動創造了歷史,而不是他們的思想。有一個有關於此的論斷,一個從我可以記起和已經忘記了的經驗裡總結出來的經驗,當它在我腦海中形成時,我找到了我曾經讀過的一本書的踪跡。 “人類並不是根據自己的意願加入社會關係和經濟關係中的。”這難道不比那些醫生鼓吹的更有意義嗎?

我已經走了這麼遠,想起了這麼多,我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激情,依靠著這股激情,我曾試圖用堅不可摧的矛盾去點燃導火索。那個在哥薩克的馬腹下追求榮譽的無產階級,那些在夏天的維堡飛舞的蒼蠅,我可以再次看到所有的這些,並且絕望地知道憑著熱情什麼都改變不了,社會關係、經濟關係已然獨立於人的意志。 除了為自己而活,我是孤身一人沒有和任何事物有聯繫嗎?世界將會變革,而像我這樣只要有錢就會踐行自己意志的人卻什麼都沒做,只是躺在床上做了幾個小時的夢。現在,周圍的寧靜無疑讓我很壓抑,我起身穿過大廳走向麥克勞德的房間,敲了敲門,像是可以讓他立即出現在我的眼前。沒有人回應,當我再次敲響門時,門被我的拳頭撞松,慢慢地打開了。

我的眼睛立刻被房子正中央的桌子吸引了,桌子旁邊有兩把椅子,椅子在空無一物的桌面前相互對立著。靠近我的一張椅子上面是安裝好的落地燈,無論誰坐在桌子對面燈光都會照進他的眼睛。其他的所有東西都擺放在這邊。 然後我意識到麥克勞德已經退房了。小床的亞麻布被扯掉了,書桌空空的,他的少得可憐的財物都帶走了。離開前他拖過地板。我站在門口,心撲通撲通跳著。我憑直覺猜想他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遇到了什麼不測,而這是我呆立了好半天之後才意識到的可能的答案。他一定搬下樓和他的妻子團聚了,可能現在正在享受著他們一直在躲避的親近。 我關上門下樓走到街上。吉娜微公寓的鐵門像往常一樣緊鎖著,我按響了門鈴,等著她走近的腳步聲。這種情形下不需要說什麼。她走到門前,開門,然後看著我微笑了一下。 “天啊,我有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她大聲叫道,“進來,我瘋了,我有個大麻煩!”我跟著她穿過大廳,可以聞到濃郁的香水味,聽到她的紫色天鵝絨外衣的邊緣拖在地板上的沙沙聲。

她把我帶到臥室,然後撲通一聲坐在扶手椅上。 “噢,天啊,我再也走不上正軌了。” “發生什麼事了?” “看。”她用一種嘲諷的厭惡姿勢指著房間四周,房間裡往常的順序已經被打亂了。至少二十個不同大小不同形狀的箱子和包裹散落在地板上。包裹都是打開的,裡面的東西都散出來了,我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兩件睡衣,一件黑色的和一件粉紅色的,一雙迷人的手套,一件春季外套,兩個燈罩,外形太奇特估計旅館大廳不能同時放得下它們兩個,一雙鞋,一罐十磅重的火腿,一件臀部有蕾絲的緊身衣,一件毛衣,一件鍍銀的開瓶器,一枚胸針,一條夏威夷圍巾,一幅“山上的春天”的油畫,三小本彩色蠟筆封面的書,書的名字我看不懂,但是內容很色情。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包裝很模糊,我無法將他們分類,但是打開的箱子和沒打開的箱子裡的東西,用白色紙巾包裝的東西,用絲帶纏著的以及氣味濃郁的東西,所有這些東西讓我覺得像是掉進了一個合唱團女孩們的更衣室,而她們的裸足、肚臍、乳房和黑紗頭巾正透過昏黃的燈光和香煙的煙霧,穿過牆上掛著的演出服盯著我看。

“吉娜微,”最後我終於說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東西?” “我不知道,”她抱怨著說,“伙計,我到底犯什麼錯了。”她說著這話,像是在度量自己所遭遇的巨大的不幸。她把手伸進腳邊的一個紙板箱,拿出一沓廉價的打印材料,然後做著鬼臉把它們鋪開。 “這也是?我能拿它做什麼呢?看,它是那麼俗氣。該死的女售貨員,我就知道她想占我便宜。” “你打算怎麼付錢?” 她的藍眼睛無辜地看著我,“啊,我不打算把它們全買下來。我打算退掉,只留一點東西。”我坐在椅子上向後仰著。 “但是我該留什麼東西?這是我很難選擇的。” 我開始大笑起來,“吉娜微,如果你知道你會退回幾乎所有的東西,那你為什麼還要買呢?” 她看著我,好像我的問題毫無邏輯。 “不然怎麼辦?羅維特,你又不是女人,你不懂。”

“好吧,當你在採購東西的時候,你想過你會需要所有的東西嗎?” 她不情願地想了想,也許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羅維特,我想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想這看起來很不錯,那個看起來也不錯。”她急躁地緊咬著嘴唇。 “你什麼忙也幫不上,真是一團糟啊!”她用腳踢了一個箱子,暴躁地在椅子上亂動著。此刻她的形像是如此生動,精力如此旺盛,以至於我用充滿吃驚的表情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我,“你看著我幹嗎?” “我只是在想,從上次看到你到現在你有哪些變化。” “噢,這樣啊。”她裝作毫不在意地打著哈欠,“聽著,這是一場危機,有一句諺語可以形容它,但是現在我忘了。我知道我的處境。”她自鳴得意地說著,然而她是如此的焦躁不安以至於下一秒她又爆發了。 “我不知道下一批東西到來的時候我該怎麼處置這些東西。” “下一批?你已經這樣弄了幾天?” “就幾天。”她點著一支煙然後火柴燒著了她的手指,“啊,該死。”為了懲罰這根燒傷她的火柴,她暴怒地把火柴扔進煙灰缸,力氣大得火柴從裡面彈了出來,然後她把香煙摁滅了。 “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東西都留下來。”她咕噥道,她在椅子上快速地從一邊轉向另一邊,並敲打著桌子盡頭的針線籃。線軸和線散了一地,但是吉娜微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她不自在地嘮叨著,然後伸手在地毯上撿起一個紙包,“這是我不會退回去的一件東西。”她淘氣地對我說。 “那是什麼?” “哦,我不會給你看的。” “那麼非常好,不要它。” “我不想那樣。”用一種很吝嗇的口氣,她把那個紙包藏進她的膝蓋里。我看到了一個用布做的卡其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一個胸罩?”我問。 “是一個貼身腰包。” “然後你打算用它裝很多錢?” 她嘴唇緊閉,像是要說很多話。 “我有這個打算,就是這樣。” “你總是在打算。”我嘲諷她道。 “是,你有你對我的看法,我也有我對你的看法,”她用一種確信的語氣回答,“你並不熱情,羅維特。”然後,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於是問道,“不管怎樣你怎麼跑到我這兒來了?” “我在找你的丈夫,我看見他搬走了。” “噢,他。他怎麼樣?”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兒。” “他就在附近。”即使是這個她也要弄得神神秘秘的。 “那麼,他今天不工作?” “是的。”吉娜微看著我,“他辭職了。” “他為什麼這樣做?” “我可不知道,我是一個沒心的人。”她的形象因為惱羞成怒而變得扭曲。 “聽著,我和那個傢伙在一起的時候,他把我逼瘋了,他是一個假惺惺的人。你應該聽過他談話的,你知道他一直在說什麼嗎?” “什麼?” “沒時間了,你怎麼看?你會以為他在邀請你參加他的葬禮。” “我想像得到你很在意他。” “米奇,”她悲傷地說,“我曾經在意過,我曾經像現在的你一樣被他感動過,我以為他是一個紳士。你知道,他很聰明。”她輕蔑地哼了一聲,“試著慢慢接受這些。”她用手揉了揉天鵝絨外套下起皺的肌膚。 “你知道他偷走了我的青春,就這些。現在我要出去找最好的,我已經厭倦了自我犧牲。” “你在抗議什麼?”我問她。 她在椅子上換了一個姿勢,像一個商人要開始新的行動。 “羅維特,有些事情依然在繼續,我不能給你列舉細節,所以你只能選擇相信。但我可以向上帝保證,莫妮娜是誠實的,她會在好萊塢擁抱未來,光明的未來,我必須提供給她。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孩子,你喜歡我,所以也許你能幫我。” 我朝她吐了一口煙,“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好,你是他的朋友,你可以給他提建議。” “你想我給他說什麼?” 她又陷入了思考,為了取悅我而改善她的形象,然後她朝著我含蓄地瞥了一眼。 “米奇,我是不是依然在惹怒你?” “我不知道該把你放在什麼位置。” 但是很明顯這樣已經足夠了,她已經找到了一個將我拉入其中的藉口。無疑,那應該是一個被隱藏起來的秘密,應該盡快找到實施方案以便讓它聯繫起來。 “現在,米奇,你不知道這個,但是他已經得到了一個他不會放棄的東西。” “什麼東西?” 她舉起一隻手,“即使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我也不會。誠然,我和這個傢伙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從來不知道。但他確實得到了一些東西,而這對他沒有一丁點好處,如果他能把它給那些能起作用的人,那麼一切都會變好,我們所有人都會坐得安穩,就這麼簡單。你難道不應該說他很不理智嗎?” “你難道對他一點都不忠誠嗎?”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米奇,我知道這樣問你對你很不公平,畢竟,我不想你在我們之間被扯來扯去。可能你已經受夠了。”她像往常一樣慢慢地揉著她的手,像是要擦掉她在那兒發現的皺紋。 “所以我們這樣吧,我不要求你做一件事,相關人會有他們自己的方法,他們之間也許正在發生著什麼,討論或者誰知道的什麼東西。重要的是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你——沒錯,你知道,你不要讓我蒙在鼓裡就行了。我有點好奇,你知道的。”她把手彎在空中,嘗試著把手指彎曲成一個角度,握著一個想像中的茶壺。 “我恐怕幫不了你。” “好吧,我沒有讓你承諾,”她很快答复說,“只要讓它成為一個公開的話題,怎麼樣?”當我沒有回答的時候,她又把手疊在她的膝蓋上。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她的憤怒一層疊一層,直到最後終於爆發出來,“你就是一個虐待狂,羅維特!” 我朝著她大笑起來。 “啊,這對於你來說很容易,”她怨恨地說,“你知道我所受的苦嗎?所有事情都錯了,甚至莫妮娜都反對我。我為她做牛做馬,現在你可以看到她跟在他後面的樣子。從她出生起,他就從沒有關心過她,但這並沒有讓莫妮娜煩惱,你會以為這是一個愛情故事。”她拉了拉她頭上的捲發,然後用束髮夾重新把頭髮理好,“現在她正和他在一起。” “他們在哪兒?” 吉娜微很生氣,“他們出去散步了,他們可能回到他的房間。” “我以為他搬到這兒來了。” “他確實搬到這兒來了,但是他的商務約會地是在另外的地方。” “商務約會?”理論上,一隻鸚鵡將會是她最好的伙伴。 “好吧,我說不准,但是不管是什麼,他和另一群人有很多事要談。” “他們打算現在就做?”我是如此地渴望在現場,她應該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幾分鐘後,我想。或許十分鐘,或許二十分鐘。”她還是保持著不太在意的神態,“發生什麼事了?你想去哪兒?”她問。 “我不知道。” 吉娜微為她的謊言竊笑著,“好吧,我看不到有什麼阻攔著你。” “也許他們不願有人陪著。” 她聳聳肩,“說不准。你不一樣,你無法知道他們會說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跟著去?” 她咬緊嘴唇,“他們都說不想讓我去,這就是原因。”她立刻隱藏了自己的憎恨,但是因為太用力以至於可以看出她的挫敗感。 “啊,兄弟,這個世界很大。”她突然嚴肅地說。 我站了起來,“我打算試著去那兒看看。” 她大笑起來,“米奇……” “什麼?” “做一個好人,並且記住我是告訴你一切的人。你知道,我為你做了一些事,你也要為我做一些事……”她的聲音變小了,“不管怎樣記著我說過的話就夠了。”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