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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十二章

古代的夜晚 诺曼·梅勒 7109 2018-03-18
邁內黑特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講述,但我現在只是聽他講,不想再窺探他的思想。 “我們親熱之後沒多久她就走了,”他說,“我想跟她一起走,但被她拒絕了。我們身上有彼此的臭味,所以一定得分開走,所以我並沒有為她的離開而悲傷。我離開小屋時的狀態很奇怪,儘管這裡又爛又破,但我不想回到王宮裡去。我在城裡晃蕩著,小巷錯綜複雜。她真的走了,我很想念她,甚至懷念她身上的味道。我們像兩隻野獸,而那間小屋則是我們的洞穴。我的情況很特殊,因為每一次用胳膊肘推開周圍的人時,都會感覺死神快來了。危險輕柔地充斥到我的鼻孔裡,我的心裡交雜著甜蜜和恐懼,和在新提爾的那一晚很相像,那晚我從窗戶溜到卡疊什國王的秘密娼妓的床上。我很希望那一晚的回憶以及鼻孔裡的殘留物持續存在我身邊,也很後悔今天對奈菲爾塔利那麼粗魯。我再次愛上了她,愛上她精巧而可愛的臉龐。在我開始侍奉她的第一天,她用溫柔而又富有同情的語調問候我。從今往後,我會更加想念她,彷彿賽特、蓋布和黏泥中的八位神把我倆拴在一起了。我對她了解得更深了,想和她結婚。

“其實沒有她,我會發瘋的。看到街角的火堆和烤肉,我想起人肉的味道。大概三十年前,一個努比亞戰士說過:'在卡疊什戰役中,人肉也會頑強地打仗,有些人肉會和我們說話,它們的味道真不錯。'我向他點頭表示同意,好像我和他一樣生活在三十年前,但我是認同死亡的。它比任何努比亞人都黝黑和強壯,很像城池的大門。如果你想沿著尼羅河找尋死後可以帶你到地獄的山洞,不能只是走著去尋找,而應該敲著鑼、打著鼓。死亡就像我們的菜市場一樣擁擠,我曾無數次夢見死亡,也在夢中的菜市場遊蕩過,和那些街頭巷尾賣菜的小販一樣。商人在我面前搖晃著小商品,妓女在我耳邊低語著。 “接下來的一整夜我都在妓院裡閒逛,我幻想著我偉大的王后應該有一個最低級的卡,這個卡應該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一直慾火中燒,還想著跟她做愛。自從當上御夫長以後,我就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青澀無知的小士兵了,我渾身充滿了力量。那晚我像法老一樣,流連在妓院的春光裡,一直到黎明時分才回去洗澡睡覺。但我的身上爬滿了蝨子,骯髒的小屋裡有蝨子,擁擠的人群和妓女的床單上也有蝨子,這些蝨子淹沒在人體的汗液裡。後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醉醺醺地睡著了。

母親在這裡硬生生地打斷了他,“你所有的描述我都相信,”她說,“因為戀愛中的女人會全身心地去愛對方,奈菲爾塔利雖然會鄙視,也會掩飾,但她內心肯定很渴望和你在一起,而且她控制不住這種渴望,但我受不了她選的那間破舊的農舍。”母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躺在那麼臟的床上,咦,真想像不出來,她不怕弄髒頭髮嗎?” 但回答母親的不是邁內黑特,而是普塔-內穆-霍特普,他用胳膊摟著母親,彷彿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在這五天節日里,百姓們,尤其是窮困的百姓們,可以到聖者之殿去,或者與貴族在河岸邊交媾。如果萬節之節給予法老新的力量,那麼不僅是神,還有野獸、埃及的百姓、工廠、作坊甚至害蟲都必須接受他的審閱。邁內黑特,這是真的嗎?”

“是的,在平常的日子裡,如果一個人床上有跳蚤,那他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貴族,因為沒有任何地方會和王宮裡一樣乾淨,那裡不會有跳蚤。即便是僕人居住的地方也會擺放一張乾淨的沙發,以供王妃來坐。但節日這一天就不同了,海斯弗蒂蒂,你從沒參加過聖節,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能理解。在這些天,受到大量的生物騷擾是一件吉利的事,即使只持續一個小時,這表明了你深得瑪特的喜愛,而且你已融入到了萬物之中。在這一天,你也會受到許多昆蟲的騷擾。” “不可能,”母親抓著法老的手說,“永遠都不會,即便是最愛的人,我也不會為了他躺在生滿寄生蟲的床上。” “我們再等二十三年,看看你會不會改變。”父親笑著說,而母親在一旁戰栗著,“我不會改變,”她說,“聽你的講述,我覺得奈菲爾塔利跟我很像。”

“也像,也不像,”邁內黑特說,“畢竟,故事中的主人公要比本人高大很多。”母親瞪著他,我從沒見她這樣做過,他扭過頭去,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始講故事。 “我醒來後,大家已經進入節日的最後一天。但是昨天的醉酒、不加節制的性愛、熱水澡和睡眠不足等原因弄得我現在很虛弱,但起碼我清醒了,不像祭司們都是醉醺醺的,個個都在享受著醉生夢死。今天早上的空氣像海浪一般,充滿了興奮的氣息,在聖者之殿裡,各式各樣的人一起慶祝,城裡迴盪著節日的聲音和關於鬥毆的傳言。阿蒙-赫普-蘇-夫今早帶著他的侍衛和第一隊士兵凱旋歸來,他們攻陷了一座利比亞的城池,百姓們像歡迎法老一樣迎接他的到來。他的士兵走到聖像的靈位前,有些祭拜自己地方的神,有些祭拜自己的敘利亞聖壇或者努比亞小神屋,誰知道這小屋裡有什麼垃圾呢。他最骯髒的軍隊祈禱得最多,而他的侍衛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湊上去搭訕,幸好我不是一個有著漂亮老婆的富商,否則他們也會對我的老婆有非分之想。

“百姓們非常愛戴阿蒙-赫普-蘇-夫,他看到了我,似乎察覺到我和他母親的親密關係。我盡量和他保持距離,也不去看他走到哪裡,因為我聽到百姓們的歡呼聲就知道他的位置。不知道他是否又跟自己的士兵說了我的事,搞得他們一個個比之前還惡狠狠地瞪著我看。 “中午,國王的聖節加冕典禮開始了,但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可以全程參加的。典禮持續很久,一直持續到晚上我們慶祝完聖節的儀式。下午我們舉行了一系列的競賽和娛樂活動。記得有人為四支公牛隊的跑步比賽下賭(這四支公牛隊被稱為'卡諾比克罐子'),公牛的主人叫作'荷魯斯四子'。我們都叫喊著'加油,哈比!加油,圖阿穆特夫!'不知道是不是阿蒙-赫普-蘇-夫的軍隊在白天持續進城的原因,空氣中總是瀰漫著褻瀆神靈的氣氛。看著它們繞著牆角跑了四趟,我們都開心大笑,準備再大醉一次。到處都是吹著號角、彈著琴、搖著叉玲的樂師,河岸邊的舞者每見到大型的遊行隊伍都會跳起舞來。在牆角里,甚至聖者之殿裡,摔跤手和魔術師都在娛樂大眾。

“在這期間,國王受到了加冕,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要加冕這麼多次,凡是盛大的節日,他幾乎都要接受一次加冕。” 普塔-內穆-霍特普說:“跟我講講你看到的加冕典禮吧,然後我會告訴你這麼做的意圖。” “對於加冕典禮,你和你的祖先都比我更了解,如果讓我來描述,我肯定感動萬分。那天國王從聖殿裡走出來,我和那些觀眾一樣,心生敬仰。'他像太陽一樣閃閃發光。'我身旁的一個男人對他的妻子說道。法老坐到轎子裡,他的妃嬪和兒女在後面跟著,還有很多人在後面扛著眾神的旗子。祭司們在他們前面燒香。阿蒙-赫普-蘇-夫在前面開路,他情緒激昂,穿過儀仗隊之後,人們最先看到他的臉,人們熱烈歡迎他和法老。在聖殿裡,法老在大家的帶領下,經過一個又一個廣場,最終走到明神的聖像前祭拜。

“人們把明神像從神殿裡搬出來,抬到一頂轎子上,轎子由多位祭司抬著。其他人把神像固定在轎子上,並向神像撒滿了鮮花。在一座比宮殿還高的祭壇上,矗立著明神像和偉大的拉美西斯二世,祭司們焚香,並在他們身旁灑香水。艾比斯神牛門打開的那一刻,人群都激動得沸騰了。這只動物就像天堂裡的神牛,牛角是鍍金的,像國王一樣英俊,它獨自站在那裡,拒絕別人靠近。我的鼻孔裡撲滿了清晨的青草香,不知這是不是那頭牛身上自帶的氣味。我的眼裡噙滿了淚水,超過四十個女人掀起裙子,把自己的私處露給神牛看。她們動作迅速,比奈菲爾塔利張開大腿給我看時的動作要快很多,於是我又想要她了,我很害怕這慾望被神牛察覺,我擔心惹怒了它。但我很快就察覺到這牛吃了一種草藥,可以平息它的憤怒,在百姓們第一次沸騰時,它並不兇猛,反而很溫順,配合地加入祭司們的隊伍裡,走到國王面前。祭司們開著明神轎子的門,神牛和法老都被介紹給他。祭司們把明神像輕輕地抬到一個小型寶座上,這樣所有人都能看見他,但是陽光太熾烈了,人們連他的輪廓都看不見,只能看見一個閃閃發光的球,所有人都很想看,法老用胳膊遮住陽光。神牛看著像個火球的米恩像時發出'哞哞'的呻吟聲。

“迎著刺眼的光,我可以看到神的形狀,他長著甲蟲的身材、獅子的腿、人的臉,頭戴法老的王冠,上面有兩隻公牛角,八條眼鏡蛇,兩個代表太陽和月亮的圓盤,還有兩根像他自己一樣高的金質羽毛。他還有一根勃起的金質陰莖,必須用一隻手扶著。他的就和國王的一樣大,但如果他和國王一樣高,他的陰莖會比國王的大很多,因為他本人的身高只到國王的膝蓋,現在他被放到寶座上,才顯得和國王一樣高。國王看到這個場景肯定也勃起了,而神牛如果不是因為藥的作用,肯定也會像他們一樣勃起。手持荷花的百姓把花獻給他們,大地似乎也感受到了愛的力量,我感覺它在我腳下輕輕地呻吟著。其實很多百姓也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很多男人也勃起了,很多女人已經昏厥。在這樣的大太陽天裡,周圍的人都這樣,我覺得自己慾望大漲。不論我昨晚做了什麼,現在我都想在尼羅河周圍分到更多土地。

“'所有人來一起讚美阿蒙-拉!'祭司高喊道,他告訴我們這位明神是我們的生育之神,是這次節日的神,掌控著我們的糧食產量,他也是米恩-阿蒙。他是萬象的顯現,是阿蒙的隱匿者和光明的拉。現在神和法老注視著對方,大家都能看到阿蒙-拉的真形。神牛儘管吃了草藥,但還是大聲地吼叫著,聲音在蒼穹下的田野和山谷裡迴響,祭司們開始為阿蒙-拉唱讚美詩。 “我聽見他們唱的每一句話,國王一直都是我們的法老,在這五天的節日里也是,他一手保護著我們,一手保護著上下埃及地區。在兩大王國,我們都知道如果國王在這五天一直擔任我們的法老的話,災難隨時可能會降臨,但他不是。於是在節日快結束的時候,他必須再次接受加冕,這樣在未來的幾年裡,他的力量才會加倍增長。但這五天他又沒有退位,如何再加冕呢?

“我們聽到大祭司唱起阿蒙-拉的聖歌,雙王冠很快會戴到國王的頭上,我們擁戴他,內心感到無比激動和神聖。大祭司說:'讚美偉大的阿蒙-拉,萬神之神,美麗之神,賜予我們生命和溫暖。您是偉大的神牛,是瑪特的神,是眾神之父,是宇宙萬物的創造者。眾神為您歡呼,因為水里遊的、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全都是您創造的。您在天際翱翔,照亮埃及大地。您創造了不同膚色的人種,讓他們共存在這個地球上。您聆聽受壓迫者的禱告,滿懷善心地對待他們。您懲惡揚善,正義在您的嘴裡宣揚,尼羅河按照您的意志流淌,您是地獄的判官,您的名字叫“隱匿者”!'” 我能感覺到在邁內黑特講話的時候,父親的內心很不安。他說道:“這些應該也是讚美國王的聖歌吧?” “應該是的。” “那就繼續唱那首聖歌吧。”父親說。 邁內黑特說:“那聖歌是大祭司唱的:'啊,偉大的神啊!人類從您的眼睛裡產生,眾神從您的嘴巴里誕生。您使得魚兒在水里暢遊,給予爬行動物生命。您安排老鼠住在洞穴裡,鳥兒在大樹上築巢。您有多種形態,您造就了天和地,您賜給我們糧食和牲畜。啊,偉大的阿蒙!您是壯麗的神牛,是荷魯斯和賽特作戰的評委。您創造了山脈,並賜給我們銀子和青金石。' “'啊,阿蒙!您的光芒照耀萬方,沒人說得出您是什麼。您在時光隧道裡穿梭,時而消失,時而出現,掌控過去、現在與未來。'” “我只在書上看過讚美詩的後半部分,”普塔-內穆-霍特普說,“不知道還有其他部分,但對它們很好奇。” 邁內黑特說:“其實我對這些聖歌的歌詞並不熟悉,只能依靠記憶來講述。我們的開比特總是欺騙卡,我記得的聖歌會不會只是幾個阿蒙的大祭司隨便唱的?也就是說,我現在記起的聖歌會不會在我的第二世,而不是第一世?” “這首聖歌很了不起,”普塔-內穆-霍特普說,“我記得很多類似於這樣的聖歌,比忙於政事的卡梅-尤莎記得的還多,但對寺廟記載的碑文卻知之甚少,它們記載著阿蒙是意識之神和地獄的判官。”他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這不要緊。” 邁內黑特說:“我所講的都是真事,我並不想當你的領航員,指揮船槳前進。” “如果你記錯了,我只會覺得這個錯誤很奇怪,卻不會覺得它是邪惡的,除非神想讓我們之間產生邪惡的事。” “現在你比下午的時候更信神了,”母親說。聽到她簡單的發現之後,父親和曾祖父都笑了起來。 “是真的,今晚我感覺到雙王冠內有一股我以前從未經歷過的神力,讓我們為你和邁內黑特慶祝一下吧!”說罷,他親了親我。 “沒有哪一位法老比你更睿智了。”邁內黑特誇讚道。 “我很榮幸。”普塔-內穆-霍特普說。 當鳥兒被射中掉到地上時,天空都變得不忍心。大祭司為阿蒙-拉唱的聖歌在他倆之間迴盪,我能感受到父親的疑心,不敢說他現在信任邁內黑特。如果奈弗-赫普-奧科漢姆的詛咒是第一件讓我不悅的事,那這就是第二件。儘管他倆對彼此善言相待,但嫌隙已經在他們之間產生,就像兩個尋寶的礦工,現在已經放棄共同的任務,各自到不同的山洞裡去尋找自己的寶藏。我試圖恢復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但是沒用,我畢竟是個孩子,最後搞得我精疲力竭,很想睡覺。 “請繼續,”父親沉默了一會說,“我不想再打擾你了。” 邁內黑特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在我的記憶裡,大祭司還沒唱完時另一個祭司就打開了一個金質的籠子,放出四隻鵝,它們神情痛苦,飛得很慢。它們在聖者之殿上方盤旋了一會兒後,一起向南方飛去,不一會就分開了,飛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向天堂的四角帶去人類的問候。直到看不到它們的踪影,大祭司才用權威的聲音說道:'荷魯斯收到了紅白王冠,拉美西斯收到了白紅王冠。'但我並沒有看見他拿到王冠,頭上都已經戴好了。有人給他傳了些話,然後一個祭司給了他一把鐮刀和一捆小麥,一個受到祭司祝福的宦官走上前來,親吻了國王的腳,然後躺在地上,手托著那捆小麥的根,法老拿著小麥的麥穗,從小麥莖處割下麥穗。他把麥粒撒向神牛,然後這頭牛就被人拉去祭祀了。 “現在所有朝臣都出列,親吻他的手,抱住他的膝蓋,或者按照自己的等級在他面前跪拜,等級高低不同,離法老的遠近也不同。到我的時候,他滿懷誠意地向我打招呼,然後讓我到聖殿裡等他。他收到大家的敬意後,跟在我和其他幾個人後面一起來到聖殿。 “現在他和我們八個人待在一起,說要特別感謝我們這些天的努力、貢獻和對他的忠誠,以及我們的勇敢和謹慎,說到這裡時他注視著我。這個評價很高,我們都特別高興,在聖節的最後一個晚上,他要親自給我們每個人授予'聖節總管'的頭銜,而且這個頭銜永遠有效,我們餘生都會受人尊敬。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他的八個主管,這讓我想起黏泥中的八個神,我一看到自己的臉就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其他人肯定沒有覺察到。他的頭銜授給了自己的維齊爾、財務部長、首席書記員、總管事和幾個將軍,我是將軍中的一員。據說,我們的頭銜是從第一代法老那里傳下來的,國王說這是'古老而又偉大的頭銜'。我們走上前去,每人都領到了一個金質的聖甲蟲,國王給我們每個人都起了個新名字。維齊爾成了國王的'特殊陪伴者',財務部長成了'財務大師',而皮普提還是'法老清晨見到的第一人'。有一個人成功地勘探出許多礦山,他剛被任命為將軍,他的皮膚像鱷魚皮一樣硬,法老叫他'金礦主管'。剩下我們三人走上前,我不去想他們的頭銜。我是最後一個人,抓著法老的手,他說:'沒有你,我神聖的御夫長,我又怎能成功呢?'他像拉美-娜芙如一樣深情地握著我的手,眼神裡充滿了關愛,他許多年都沒有這樣對過我了。'你給了我很大的幫助,'他小聲對我說,但我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然後經過慎重考慮,他對其他人說我的名字叫'秘密的總管',按照古時的說法,它的全名是'只有一人知曉的秘密的總管',他說這就是我今晚的頭銜。在我以後的日子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瞥見了他人未來的生活,差點哭了出來,後來當我一個人回到自己空蕩蕩的房間時,我真的大哭了一場,哭了好久,因為我本可以預見埃及發洪水的事,但我卻沒做到。自從離開家鄉後,我就沒有哭過,現在想起自己參軍時的情景,竟然哭個不停。哭,是今天國王給我的唯一禮物,所以我為上下埃及哭泣。除非真情被觸動,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多愁善感。荷魯斯腿腳不便,在諸神中像個傻子,胸前的羽毛懸浮在天上。我又哭了,因為我不喜歡法老,也不想要他給我的禮物,另一方面,他搶走了我的舊情人,我討厭他,但現在我不想復仇,這是奈菲爾塔利教我的。想到自己光輝的頭銜,我又哭了起來,我真的成了'只有一人知曉的秘密的總管'。” “很好聽,也很適合你。”海斯弗蒂蒂說,聲音冷冰冰的。 邁內黑特說:“加冕儀式本應在那個黃昏結束的,但這並不是所有事情的結束。在當天的儀式上,國王重新受到加冕,大家舉行愉快的節日慶祝。晚上肯定有很多人在慶祝,但我們都不知道只有真正的加冕儀式才會帶來真正的平靜。” “是的,你不知道,”普塔-內穆-霍特普說,“因為加冕不是儀式,不是祭祀活動,也不可能只靠一句禱告就完成,這就像法老的一生,充滿光輝,但也有挑戰。即便是蝨子,也參與了這次兩大王國的轉運儀式。統治時間超過三十年,法老現在已經很強大了,可以給自己戴上雙王冠。這些天不僅他自己的力量增強了,諸神的法力也增強了,如果這些人沒有自己的名字,也會和其他神共享一個名字,所有的靈魂都得以升天,但不是立刻就可以的,就像地球上的田地不是一下子形成的,而是一塊一塊累積起來的,這是我近期研究得出的結論。那天下午大祭司在聖者之殿唱聖歌的節日只是眾多節日中規模最大的一個。” “你說得太好了,即使我是大祭司,也不可能分析得這麼透徹。”邁內黑特說。 “我同意,”母親對普塔-內穆-霍特普說,“你是'秘密的總管'。”但父親不太高興,這是他回來和我們坐在一起後第一次被她的話惹得不高興。為了懲罰她說出這樣草率的話,他使勁地拍了一下她的大腿,開始調戲她。 “我可以叫自己'普塔-內穆-霍特普的特殊伴侶嗎'?”她問道,聲音就像五味瓶,自恃誰也無法取代她。此時我窺探到她的下一個想法了,只有我能夠敏捷地捕捉到她的想法,她在內心自言自語道:“其實,我才是真正的'秘密的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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