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笨蛋沒活路

第30章 第三十章

笨蛋沒活路 马里奥·普佐 6399 2018-03-18
當簡奈爾與杜蘭·魯德來加州時,她只有一個問題:她兒子。孩子只有三歲,太小了,不能帶著到處奔波,她把他留給了前夫。在加州,她跟杜蘭住在一起。他保證能讓她在電影圈重新開始,也的確幫她弄到了幾個小角色,或者說,他以為自己幫她弄到了。實際上,他只是幫她聯繫,簡奈爾的魅力和聰穎搞定了余下的事情。在那段日子裡,她對他很忠誠,但他顯然是跟見到的任何一個人出軌。甚至有一次,他試圖勸她同時跟他和另一個男人上床。她非常抵觸,不是因為任何道德問題,而是因為,被一個男人當成性玩物已經夠糟糕的了,光是想一想兩個男人對她的身體為所欲為就讓她噁心。那時,她說,自己太不世故了,沒意識到本來可以有機會看兩個男人做愛,如果她意識到了,說不定會考慮一下——單為看著杜蘭屁股被操。他絕對活該被操。

她總是相信加州的氣候比其他任何事物更該對她生命中發生的事情負責。那兒的人們都很古怪,她常常在給梅林講自己的故事時這麼告訴他。你能看出來,不過他們對她的傷害有多大,她還是愛極了他們的古怪。 杜蘭正嘗試當製片人,想弄個項目出來。他剛買了一個不知名作家的爛劇本,那個作家的唯一好處就是同意按照利潤比例收費而不是預付現金。杜蘭說服了一個前大導演來導那部戲,請一個被淘汰的男明星主演。 當然,沒有製片公司想碰這個項目,這是個只有天真的人才會覺得不錯的項目。但杜蘭是個很棒的銷售員,他開始從外面找錢。有一天,他帶回家一個很有希望的人,是個高個、羞澀又帥氣的男人,三十五歲左右,說話非常輕柔,不胡說八道。他是個很有實力、負責投資的經紀機構的行政官,叫西奧多·利沃曼,他在餐桌上愛上了簡奈爾。

他們在蔡森餐廳吃飯,杜蘭提前付了賬離開,去跟他的編劇和導演見面。他們正在寫劇本,杜蘭皺著眉說。杜蘭已經指示了簡奈爾要怎麼做。 “這個人可以給我們弄到一百萬來拍電影,對他好一點。記住,你可演的是女二號。” 這就是杜蘭的技巧,他保證給她女二號,這樣他就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簡奈爾變得很麻煩,他就會承諾給她女一號。這並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必要的話,他兩個保證都會食言。 簡奈爾完全不打算按照杜蘭暗示的那樣對他好,但她驚訝地發現,西奧多·利沃曼是個非常甜蜜的男人,他並沒有開年輕女演員的玩笑,也沒有跟她調情。他真的很害羞,完全被她的美麗和智慧所征服,那讓她覺得充滿權力。當他晚餐後把她送回杜蘭和她的公寓時,她邀請他進屋喝杯酒,他仍然是個完美的紳士。所以簡奈爾喜歡上了他,她總是對人感興趣,覺得每個人都有意思。她還從杜蘭那兒聽說泰德·利沃曼有一天會繼承兩千萬美元。杜蘭沒告訴她的是,他結婚了,還有兩個孩子。但利沃曼告訴了她,他很有些膽怯地說:“我們分居了,我們的離婚進程被拖著,因為她的律師要錢太多。”

簡奈爾咧嘴笑著,她富有感染力的笑容總能讓大部分男人放鬆,除了杜蘭。 “太多錢是多少錢?” 西奧多·利沃曼苦著臉說:“一百萬美元,這沒什麼,但她要現金,我的律師覺得,現在不是換現金的時候。” 簡奈爾大笑著說:“上帝,你有兩千萬,有什麼差別嗎?” 利沃曼第一次變得有活力起來。 “你不明白,大多數人也不明白。的確,我大概身價一千六百萬到一千八百萬美元,但我的現金流並不太好。你瞧,我有房地產、股票和公司,但得不停地再次投資。所以我手上的現金非常少。我真希望自己能像杜蘭那樣花錢,你知道,住在洛杉磯貴得離譜。” 簡奈爾意識到自己見到了文學作品上那種類型:吝嗇的百萬富翁。他不聰明,也沒有性吸引力,除了甜美和金錢外,什麼都沒有,而他也說得很清楚,他不會亂花錢,她便在又跟他喝了一杯后把他趕走了。杜蘭那晚回到家時很憤怒。

“見鬼,他本來可以變成我們的飯票。”杜蘭告訴她。在那時,她決定離開他。 第二天,她在好萊塢派拉蒙公司的場地附近找了間小公寓,並靠自己拿到了一部電影的一個小角色。幾天的工作結束後,因為思念田納西和孩子,她回家待了兩週,她只能忍受約翰遜城這麼久。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兒子一起帶來,但那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再次把他留給前夫。她因為要離開兒子而滿心痛苦,但下定決心要賺到錢,有了事業之後再安頓下來。 她更好看,更成熟,她的前夫顯然為她的魅力而傾倒。她故意挑起他的“性致”,然後在他試圖哄她上床時再拒絕他,他離開時情緒非常糟。她鄙視他。她曾真心愛著他,但他卻在她懷孕時跟另一個女人鬼混。他拒絕了她胸脯流出的奶水,她希望他能和寶寶一起分享的奶水。

“等一下,”梅林說,“再說一遍。” “什麼?”簡奈爾說,咧嘴笑開,梅林等待著。 “噢,當我懷孩子的時候,胸部可棒了,我對奶水很著迷,希望他能嚐嚐。我告訴過你的。” 當她提交離婚文件時,因為純粹的鄙視而拒絕了贍養費。 她回到自己在好萊塢的公寓後,發現電話答錄機上有兩條信息,一條是杜蘭的,另一條是西奧多·利沃曼的。 她先打給杜蘭,告訴他情況。他很意外她回了約翰遜城,但沒有問任何關於他們共同的朋友的事。他和往常一樣,太過專注於對他而言重要的事情。 “聽著,”他說,“那個泰德·利沃曼是真的為你不顧一切了。我沒開玩笑,他瘋狂地愛上了你,不僅僅是你的身體。如果你手段使得好,就可以嫁給兩千萬美金。他一直都想聯絡你,我給了他你的號碼。回他電話,你可以成為女王。”

“他結婚了。”簡奈爾說。 “離婚下個月就能辦成,”杜蘭說,“我查過了,他是個非常正直的男人,只要嚐到你在床上的滋味,你就能永遠得到他和他的錢了。”所有這一切他都想到了,簡奈爾只是他的棋子。 “你真噁心。”簡奈爾說。 杜蘭施展出自己的全部魅力:“啊,甜心,得了吧。我們當然分手了,但你還是我一生中得到過的最好的女人,比好萊塢所有那些妞都好。我想念你,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為什麼分手,但那不是說我們不能繼續做朋友。我這是想幫你,你得長大才行。給這男人一個機會,我只有這一個要求。” “好吧,我會打電話給他。”簡奈爾說。 她從來沒有在乎錢到想變成有錢人的地步,但現在她考慮著錢能做到的事。她可以把兒子帶過來一起生活,當她工作時可以請傭人照顧他。她可以向戲劇界最好的老師學習。她逐漸愛上了演戲,並終於知道,這就是她一生想要做的事情。

對演戲的熱愛她連杜蘭都沒告訴,但他感覺到了。她從圖書館借了無數劇本和關於戲劇和電影的書籍,並讀完了所有。她報名參加了一個小戲劇工作坊,工作坊的導師注意到了她對課程讓人覺得好笑的重視,但又有些被她吸引。當他告訴她,她是自己見過的最出色的戲劇天才之一時,她幾乎愛上了他,很自然地跟他上了床。 毫無魅力、吝嗇無比又富得流油的西奧多·利沃曼掌握著能打開那麼多大門的金鑰匙,於是她打電話給他,安排當晚跟他共進晚餐。 簡奈爾發現利沃曼甜美、安靜而害羞,她採取了主動。她最終讓他開始談起自己,一些小細節被洩露出來。他有兩個雙胞胎妹妹,只比他小幾歲,都在一場飛機失事中喪生。他因這場悲劇精神崩潰過。現在他妻子想要離婚,要一百萬美金,加上他的一部分私產。他逐漸暴露出感情匱乏的人生,經濟富足的少年時期令他變得弱小又脆弱。他唯一擅長的事情就是賺錢。他有個萬無一失的計劃來資助杜蘭的電影,但必須等待時機成熟,因為投資就像釣魚,而他會先出刺激投資的現金——發展基金。

在接下來的兩三周里,他們幾乎每晚都約會。他總是那麼和善羞怯,簡奈爾最終不耐煩起來。每次約會後他都送花給她,給她買了枚蒂凡尼的胸針,一隻古馳的打火機和一枚羅貝爾托牌的古董金戒指。他瘋了似的愛著她。她想把他弄上床,但他顯得不太情願,她震驚了。她只能表示願意等待。終於,他邀請她跟他一同飛去紐約和波多黎各。他得出趟公差。他沒法在洛杉磯跟她做愛,可能是因為負罪感,這她能理解,有些男人就是這樣,他們只能在離開妻子上千英里的地方背叛她們,至少第一次是這樣。她覺得既好笑又有趣。 他們在紐約停留,他帶她參加了自己的商業會議。他談判一本新出的小說和一個著名作家寫的劇本的電影改編權,十分精明又非常低調,她在這裡看到了他的力量所在。但第一晚,當他們終於在廣場酒店的套房裡上床時,她知道了有關西奧多·利沃曼的一個事實。

他幾乎完全性無能。她一開始很憤怒,覺得自己有缺陷。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總算讓他勃起了。第二晚好了些,在波多黎各時更好了些。但他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無能又最乏味的情人,所以她很高興能回到洛杉磯。當他送她回公寓時,他請求她嫁給他。她說會考慮一下。 她完全沒有嫁給他的想法,直到杜蘭斥責了她一頓:“考慮一下?考慮一下?動動腦子,”他說,“那男人為你瘋狂,你跟他結婚,是,你得跟他綁在一起幾年,但你一脫身就能得到至少一百萬,而他仍會愛著你。你可以完全自己做決定,你的職業發展可能比現在好上一百倍。再說了,通過他,你可以認識其他有錢人,那些你更喜歡的男人。你可以改變整個人生,你的性慾可能得無聊一年,見鬼,那不是受罪。我才不會要你受罪呢。”

杜蘭認為自己非常聰明,讓簡奈爾看到了生命的真相。但杜蘭很快就意識到,簡奈爾真的不願這樣做,並不是因為道德,而是她不能以這樣的方式背叛另一個人類,如此冷血的方式。另外,她對生命的無比熱情也讓她無法忍受一年的沉悶。但就像杜蘭指出的那樣,即使沒有西奧多讓她無聊,下一年她也很可能會無聊。另外,她真的可以讓可憐的西奧多在那一年都開開心心。 “你知道的,簡奈爾,”杜蘭說,“即使在你最不順心的時候跟你在一起,也要比跟大多數人最開心的時候相處起來感覺更好。”這是他十二歲生日以來,說過的少數幾句真心話之一,雖然,仍然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 但直到西奧多不同尋常的表現才最終打破了僵局——他在貝弗利山莊買了一幢漂亮極了的別墅,價值二十五萬,帶有游泳池、網球場和兩個傭人。他知道簡奈爾喜歡打網球,她在加州學會網球,還曾經跟她的網球教練有過一段短暫的私情。那個教練是個精瘦、帥氣的金發年輕人,令她震驚的是,他後來竟然還收了她的學費。之後,其她女人跟她講了關於加州男人的事情,他們會在酒吧里請你喝酒,讓你自己付錢,然後邀你晚上去他們的公寓過夜,他們甚至都不會付回家的的士錢。她很享受那個網球高手在網球場和床上的表現,他也在兩方面都提高了她的表現。她最終厭倦了他,因為他比她穿得還精緻。另外,他男女通吃,不管是她的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勾搭,這一點,讓思想開放如簡奈爾,也覺得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從未跟利沃曼打過網球,他有一次曾隨意地提到自己在高中戰勝過亞瑟·阿什,所以她假設他水平很高,就像大多數高水平網球手一樣,不願跟菜鳥打球。當他勸她搬進新房子時,他們開了個精心的網球派對。 她愛極了那幢房子,那是座奢華的貝弗利山大宅,有客房、書房、池邊小屋和一個戶外加熱漩渦。她和西奧多琢磨著裝修,並裝上了特殊的木嵌板。他們還一起出去購物,但現在他在床上完全無能為力,簡奈爾根本連試都不試了。他向她保證,一旦他下個月離婚成功,他們結了婚,他就會沒事。簡奈爾虔誠地希望能如他所願,因為她心懷內疚,既然她是為了他的錢才嫁給他,那她至少能做一個忠誠的妻子。但沒有性真的令她精神緊張。在網球派對當天她才知道,一切都會化為泡影。她一直都覺得這整件事有什麼不對勁,但西奧多·利沃曼令她、她的朋友甚至是無比世故的杜蘭都對他充滿信心,她一直以為那隻是自己的負疚感,想找個理由退出。 網球派對當天,西奧多終於上了球場。他打得不錯,但絕對是個菜鳥,絕對不可能打敗亞瑟·阿什。簡奈爾震驚極了,對於這個情人,她唯一確定的就是他不是個騙子。她並不天真,總是假設情人都是騙子,但西奧多從來不胡說,不吹噓,也從不提他的錢財或他在投資圈的崇高地位。除了簡奈爾,他從沒跟其他人談過話。他的低調風格在加州極為罕見,罕見到簡奈爾很驚訝他竟然在加州待了一輩子。但看到他在網球場上的表現,她知道他至少在一個方面撒謊了,而且撒得很好。一個隨意的評論,他之後再也沒重複過。她從未懷疑過他。說實話,她從未懷疑過他所說的任何事情。他愛她,這一點毫無疑問,他用所有的方式向她展示了這一點,當然那也算不上什麼——如果他不能勃起的話。 網球派對結束後,他告訴她,可以把她的小兒子從田納西接過來。要不是因為他關於戰勝過亞瑟·阿什的謊話,她本來會答應的。幸好她沒有。第二天,當西奧多上班後,有人拜訪了她。 訪客是西奧多·利沃曼的夫人,那個之前一直隱形的妻子。她是個漂亮的小個子,但對簡奈爾的美麗顯然既害怕又印象深刻,就像她無法相信自己丈夫竟然能找上這麼美麗的姑娘。她一自報家門,簡奈爾就感到種席捲一切的放鬆,熱情地歡迎著利沃曼夫人,這讓那女人更加不解。 但利沃曼夫人也讓簡奈爾吃了一驚。她並不憤怒,她說出口的第一件事就嚇了簡奈爾一跳。 “我丈夫非常敏感,”她說,“請不要告訴他,我來見你了。” “當然。”簡奈爾神采飛揚地說。那妻子要求她把丈夫還回去,她得回自己丈夫的速度會快到讓她自己暈頭轉向的。 利沃曼夫人謹慎地說:“我不知道泰德是怎麼弄到這麼多錢的,他工資不錯,但絕對沒有任何存款。” 簡奈爾大笑,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但仍舊問道:“那兩千萬美金呢?” “哦,上帝,哦,上帝。”利沃曼夫人說,雙手摀住低垂下來的頭,開始哭泣。 “他也從未在高中打網球戰勝過亞瑟·阿什。”簡奈爾安慰地說。 “哦,上帝,上帝啊。”利沃曼夫人痛哭起來。 “你們也不會下個月離婚。”簡奈爾說。 利沃曼夫人嗚咽著。 簡奈爾走到吧台邊,倒了兩杯蘇格蘭威士忌,逼著那女人一邊抽泣一邊喝掉那杯酒。 “你是怎麼知道的?”簡奈爾問。 利沃曼夫人打開手袋,就像是在找手絹擤鼻涕。不過,她拿出一沓信,把它們遞給簡奈爾,全是賬單。簡奈爾沉思地看著它們,終於弄清楚了整件事。他寫了張兩萬五千塊的支票,作為這棟漂亮房子的訂金,和這張支票在一起的是一封要求在交易最終完成前搬入這棟房子的信。支票跳票了,建築商現在威脅要把他送進監獄。給傭人的支票也跳票了,給網球派對宴會承辦商的支票也跳票了。 “哇噢。”簡奈爾說。 “他太敏感了。”利沃曼夫人說。 “這是病。”簡奈爾說。 利沃曼夫人點頭。 簡奈爾深思地說:“是因為他那兩個死於空難的妹妹嗎?” 利沃曼夫人發出一聲尖叫,帶著憤怒和惱火:“他根本就沒有妹妹。你不明白嗎?他是個病態的騙子,會在任何事情上撒謊。他沒有妹妹,沒有錢,沒有跟我離婚。他是用公司的錢帶你去波多黎各和紐約,以及負擔這幢房子的開銷。” “那你該死的為什麼想要他回到你身邊?”簡奈爾問。 “因為我愛他。”利沃曼夫人說。 這句話讓簡奈爾琢磨了至少兩分鐘。她研究著利沃曼夫人,她丈夫是個騙子,出軌,有個情人,在床上根本沒法勃起。這還只是她知道的事,再加上,當然,他打網球很差勁這個事實。這樣的話,利沃曼夫人又該死的是個怎樣的人?簡奈爾拍拍對方的肩膀,給了她另一杯酒,然後說:“在這裡等五分鐘。” 她只需要這麼長時間來把自己的所有東西丟進西奧多給她買的兩個路易·威登箱子裡,也許又是用空頭支票買的。她拖著箱子下樓,對那妻子說:“我要離開,你可以在這裡等你的丈夫。告訴他,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我真心抱歉給你帶來的痛苦。你得相信我,他告訴我你離開了他,說你不在乎。” 利沃曼夫人悲慘地點點頭。 簡奈爾開著西奧多給她買的藍色馬斯坦車,毫無疑問,它會被收回去,她可以讓人把它開回這幢房子。但她現在沒地方去。她記起那個叫愛麗絲·德桑蒂斯的導演兼服裝設計,她一直都那麼友善,於是她決定開車去她家,問問她的意見。如果愛麗絲不在家,她就去杜蘭那兒。她知道他永遠都會讓她進門的。 簡奈爾愛極了梅林在聽這個故事時的津津有味,他沒有大笑,他的津津有味不帶任何惡意。他只是微笑著,閉上雙眼細細品味它。他也說了正確的話——驚訝地,甚至是帶著欽佩。 “可憐的利沃曼,”他說,“真是可憐的利沃曼。” “那我呢,你這混蛋?”簡奈爾假裝帶著怒氣,渾身赤裸地撲到他赤裸的身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梅林睜開雙眼微笑著。 “再給我講個故事。” 她跟他做了愛。她還有另一個故事要講給他聽,但他還沒有準備好。他得先愛上她,就像她愛上了他一樣。他還不能接受更多故事,特別是關於愛麗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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