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外國小說 第一次犯案

第17章 第十七章

星期天早上給她帶來了一項新的決定。安拿出所有她收集到的有關索耶以及有關她的射擊案的資料,將它們整齊地堆在餐桌上。今天早上醒來的那一剎那,她就已經決定,要使自己恢復正常生活的惟一方法就是把恐嚇她的那個人或好幾個人找出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和克倫的關係毀於一個善於模仿他人聲音的某個狡猾的壞蛋手中。 安把大衛的黑板從他的房間拖出來,靠在廚房的櫃檯上。她不停地從早上工作到下午,只要任何一個細節跳上眼前,或是發現案子中的任何漏洞,她就立刻記在黑板上。其中所出現最大的破綻是關於彼得·陳的背景資料。因為他除了違規停車的罰單之外並沒有任何前科,他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所以他們到底要如何找出他的下落呢?他再也不住在韓德森大道了,然而有沒有離開那個區域卻大有問題。他畢竟太年輕了,無法離開社區中的家人和親友,而且他又是個中國人。安非常了解家庭在大多數中國人的心目中有多重要。

摸著下巴,安迅速把筆記重新再看一遍。有人查出彼得·陳曾經有一段時間在長堤州立大學修習化學。但檔案裡的筆記指出,那間大學提供給他們的所有資料全都牛頭不對馬嘴。難怪,安一邊想著,一邊研究註冊組傳來的傳真資料。有嫌疑的學生叫彼得·陳;沒錯,但那是另一個彼得·陳。他們查詢的當時,只擁有彼得·陳的姓名而沒有他的出生年月日。學校記錄上的出生日期和這個彼得·陳的出生日期不同,而諾亞·亞伯拉罕在他以為拿到正確的資料後,也沒想到再與學校聯絡。 瞄了一下時鐘,安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日。週末註冊組根本不會有人在。安突然靈光一閃,拿起電話筒撥給查號台。 “請幫我查長堤大學教務主任辦公室的電話。”安告訴接線生。

打了七通電話都沒人接之後,安打到電腦實驗室。這一次終於有人接了。 她連忙問道,教務主任是不是住在校園里或學校附近。接電話的學生告訴安,他是住在學校附近。於是安告訴這個學生,她是緩刑監護員,她有關於某個學生非常要緊的事情必須和教務主任商量。這個男生同意去教務主任家裡找他,請他立即回電話給安。 安等待著,手指不停地拍打著廚房的桌子。 十五分鐘之後,電話響了。安立刻抓起電話。 那聲音說:“叫大衛來聽電話。” 電話裡的聲音是她丈夫的聲音,但是安不再受騙了。 “索耶,如果是你,你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安堅強地說:“下一次你再接近我五英尺之內,我一定轟掉你他媽的腦袋!” 她停了一下,凝神屏氣地聽著,聽到電話那頭有些奇怪的聲音,但無法確定那是什麼,某種卡嗒卡嗒的雜音。

“你不准備講話了,對不?你只想一直不斷地打來。不管你是誰,你永遠都不會得逞的。”這一次安並沒有等他掛上電話,就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如果那不是漢克,而且某個笨蛋想騷擾她的安寧,她是不會滿足他的!她下定決心,從今以後,只要一聽到那個聲音,她就乾脆把電話掛掉。一旦對方知道安不再上當,這個遊戲也就結束了。 幾分鐘之後,教務主任打電話來。安試圖說服他去辦公室查出學校電腦記憶庫裡有關彼得·陳的電腦資料。 “不必如此。”這個男人說,“我的電腦和學校的電腦網路連線,等一下,看看我能找到什麼。”他沒掛斷,把電話擱著,安聽到電腦鍵盤的敲擊聲。一分鐘後,他又拿起電話。 “彼得·陳是個非常普通的名字。你知道嗎,這裡有好多人姓陳。但我們當然很願意在警方打電話來時盡量合作。請稍等一下,”他又說了一遍。

“我想我找到了。”他喋喋不休地念著彼得·陳的身體特徵和出生日期。安拿著牌照記錄加以核對。 “要我把他完整的學生記錄檔案通通傳真給你嗎?” “太棒了!”安說。 “我必須傳真到合法的機構,卡萊爾夫人。你也了解吧,不是嗎?” “沒問題。”安說,並給他緩刑部門的傳真號碼,最後深深地向他致謝。安一掛上電話,就立刻抓起她的夾克,並把她的貝勒塔手槍放入皮包裡,然後就出門了。 星期日傍晚,四零五號高速公路往杭廷頓海灘方向的交通流量不大,所以安飛快地開著車子。檢查一下地圖和她記在黃色便箋上的幾個地址後,她從海灘林蔭大道出口下去,尋找那條十字路口。最後她找到了,便開始留心門牌號碼。根據學校的資料,彼得·陳的叔叔住在這裡。

這是一幢小而整潔的房子,草坪也剪得很整齊。安敲了門,等了一會兒,並到後院四處看了一下,最後只好離開。車道上堆了好幾天的報紙。他們一定出遠門了。 下一站是彼得·陳申請進入大學時的保證人的住處。至少有人來應門了,不過他卻不是中國人,而且聲稱他從來沒有聽過彼得·陳這個人。新的房客,安判斷。 在四英里外的羅唐多海灘停了一下,安再度回到杭廷頓海灘,並重新查閱她的地圖。在所有已經查訪過的地點當中,橘林大道一八四五號應該是其中最沒有希望的;那是彼得·陳雙親的住處,這個男孩不太可能藏在那兒。 當她開車經過一幢幢價值三四十萬美元左鄰右舍的房子時,她禁不住想,這三個捲進非法活動的男孩真是暴珍天物。不像低所得內城區裡的小孩,他們得天獨厚:美好的家園、良好的家庭,而且還有錢念大學。彼得·陳在長堤州立大學的學業成績顯示出他是個極為傑出的學生。為什麼一個如此聰明的孩子會視這一切有如敝屣?

她叩了叩前門等著。一個年齡不大的中國小孩把門稍微打開,並往外窺視。他看起來好小,以至於安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只有十歲,但是多看幾眼之後,安認為他起碼有十四或十五歲。 “嗨!”她說,“我有事情要找彼得談一下。你是不是他弟弟?” “他現在都不住在這兒了。” “我知道。”安說道,“你的父母在家嗎?” “不在。” “那你知不知道彼得可能會暫時住在哪兒呢?” “他現在住在凡翠拉。”這個男孩看了身後一眼,又把門拉得幾乎關了起來,以至於安除了看到一點點他的臉之外,其它什麼也看不到。 “那是不是在韓德森大道?他的地址是不是在韓德森路?” “沒錯!”這個男孩很有禮貌地回答著,“你有什麼事嗎?”

安失望地嘆口氣。 “沒什麼。”她說,走下台階,鑽進車子,準備離開。 她打開地圖燈尋找下一個停車地點,突然有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前窗的布慢在移動。好啊——她說,發動引擎,安慢慢地駛到街尾停好車,然後她又走到前門,再度敲門。這裡可能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同一個小男孩又來應門。 “很抱歉又來打擾你!”安說,“但是我在史丹福大學的獎學金基金會工作,你哥哥獲得了全額獎學金,但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他。” 門開了一英寸,她很快和這個小男孩的目光接觸,在他還沒有發覺到之前迅速地把腳伸進門內。 “真的很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們有我們的規矩。若是一直找不到人,過了一定期限之後,獎學金的資格就會被取消,頒給另一個人。”

安看著這個男孩的臉,他快要上當了。她偷偷地把手放進皮包內,摸到她的手槍。 “當然啦!史丹福是一所聲望很高的學校。” “彼得,”她聽見這個男孩叫著,從門口消失。 “你拿到史丹福大學的獎學金了!” 這就對了。 安把門踢開,從皮包裡猛然掏出她的貝勒塔。 “躺下!”他對那男孩喊,同時看到後面有一個黑影。 “快!”她大叫,快速前進,並把這個男孩推倒在地。 “彼得·陳,你被捕了。如果你敢動一根汗毛,我就開槍射殺你。我說真的,我想都不會想就會把你殺了。” 一位英俊壯健的青年從陰影中走出來,雙手高舉過頭。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他說,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著安。 她穿著李維牛仔褲和一件厚棉布夾克,看起來簡直更像是蓋斯牛仔褲的模特兒,而不是一位警察。

這位年輕人極為冷靜,前額甚至連一滴冷汗都沒有,看起來就像是剛淋過浴那般輕鬆自在。他注視著上了膛的槍口,眼神投射出一抹冷冷的蔑視與優越感。雖然雙手高舉過頭,彼得·陳依舊想擺出優雅的笑容。 “我想你可以說,我是你最不想見到的夢魘。”安一邊說,一邊抓著他的手腕,並把他推向門口。 “你?”彼得·陳說。他認出她了。 “你是那個緩刑監護員,不是嗎?那個被射殺的?”然後他笑了,“條子都到哪兒去了?” “星期日晚上放假。”安說,她的槍抵住他的背。彼得·陳冷酷得像北極刮來的風,而她卻渾身都濕透了:襯衫、長褲、頭髮、身體的每一英寸肌膚都汗如雨下。她簡直有點害怕槍會不小心滑掉。在她的犯人面前來回巡逡之後,安解下了他的腰帶帶扣。

“不,彼得,”她靠近他的臉輕聲說:“我不是要和你口交。”然後她猛力抽他的皮帶,把他轉過身,雙手交叉在身後,用皮帶牢牢地綁住。 離開之前,她轉身對他的弟弟柔聲說:“你叫什麼名字,小弟?” “西恩。”他溫馴地回答:“你要把我哥哥關進監獄,是不是?你騙我上當。” “西恩,你去打電話給爸爸和媽媽,告訴他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說你哥哥因為製造和販賣麻醉藥被下令逮捕,他會被關進凡翠拉郡拘留所。他們可以打電話到那裡,不然彼得在幾個小時內也會打電話給他們。好不好?你能把這些事情全都記起來嗎?” “他沒有真的獲得獎學金,對不對?”這個小男孩說道,避開他哥哥嚴厲的注視。 “當然沒有,白痴!”彼得厲聲說道。 安用膝蓋撞擊彼得的背,然後轉過頭對他的弟弟說:“西恩,聽我說。你才是以後會獲得獎學金的人。要從今夜這裡發生的事學到某些教訓。你將來賺錢要賺得光明正大。我相信你父母也是這樣賺錢的。你聽清楚了嗎?” “是的。”他垂頭喪氣地說。一秒鐘後,他變得既興奮又活潑,“彼得,如果你進了監獄,你的Lexus轎車可不可以給我?那真是太棒了!” 彼得·陳沒有回答。 “小孩子!”安說,把彼得推出前門。永遠不要認真地對小孩子說道理。彼得的弟弟有興趣的只是他的車子。 回警察局的路上,安試著讓她的犯人開口說話。可是他太聰明了。他一言不發地坐著,臉孔好似花崗岩般冷峻。為了掩飾自己,她拿起放在皮夾子中的卡片,把上面所寫的有關他可以保持緘默的權利念給他聽。就她目前所知,當緩刑監護員的優點之一就是擁有完全的羈押權,不必輪班,或穿著難看的製服到處巡邏。 等紅燈時,她打量著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他有一頭濃密的黑髮,修剪得很整齊,每一綹都落在正確的位置上,眼皮底下是聰明而剛毅不屈的眼睛。他穿著非常昂貴的絲質襯衫和寬鬆長褲,除了遮住鈕扣和領口上手工縫製的花邊之外,全都是黑色的,右耳上戴了一顆至少兩克拉的鑽石耳環。他是一個極為英俊而又自信的青年,不像他們在監獄裡所常見到的那種類型的傢伙。 “你到長堤多久了?”安問道,想他也許不肯回答與案子相關的問題,但有可能會被誘哄因而願意閒聊一下。 但他的頭動也不動,只用眼睛盯著安。她可以看到他嘴里紅潤而且平滑的舌頭滑過齒間。安無可奈何地顫抖著。彼得·陳是個好看的傢伙而且也許很聰明,但卻心懷惡意,非常生氣。她可以感覺得到,甚至可以聞得到。這不是她那天晚上一開槍就在她的走廊裡把大便拉到地板上的那個男人。安相信就算她把槍抵住他的耳朵,他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 不過彼得·陳卻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切掉某個可憐女孩手指的人。那女孩到底做了什麼?安納悶著,感到一股邪惡之氣從鄰座的年輕人身上散發過來。她是否無意中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冒犯了他的男性尊嚴?他是否就為了這樣的事就無緣無故切掉她的手指? 接下來的行程就在沉默中度過。 安沒有先行電話回報,她想帶著她的犯人一起走迸凡翠拉警局。她的父親會以她為榮的。 但安的隆重登場與她心中所期待的卻有出入。里德和威塔克都出外勤去了;諾亞·亞伯拉罕則已經回家;局子裡惟一穿制服的警員是那個代理值班警官,一個因腿受傷而改坐辦公桌工作的摩托車警察。安以前從未見過他。 她把彼得·陳交給他,把這項羈押的法律地位與性質向他說明,然後就步出警察局,沒有得到任何人拍拍她的背或給她一句小小的讚美。 安告訴自己,這種情形惟一的好處就是,至少她不用聽湯米·里德的長篇大論,說她那樣做是如何危險和莽撞。此外,重要的是,她已達成任務了。 “一個人?你自己一個人去那裡?”克倫·霍普金斯叫道。她一到家,他的電話就來了。 “他很可能殺了你。” “克倫,”安說道,“已經事過境遷了,還談這個有什麼用。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我得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裡;而且,既然所有事情我都能死裡逃生,我相信我一定比彼得·陳還要長命。” “他有沒有說什麼?” “我原先也是抱著這種希望。”安說道,“如果你願意和他談條件,或許他會一開尊口。這個傢伙很冷漠,克倫。如果要我和人打賭這三個人之中誰最暴力,我認為一定是陳。如果有人切斷了某個女孩的手指,那很可能就是他幹的。” 克倫沉默了。 “我想見見你,安。”最後他終於說道,“我很關心昨晚的事,你跑出房子的那個樣子。” “不行!”安說道,“大衛隨時會從魔術山回來。” “你是不是為了什麼事生我的氣?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 “不,不!”安很快說道,“我只是覺得不太舒服罷了。聽著,克倫,你真是幫了我很大的忙。我說真的。你說索耶與漢克相似有可能是真的。” “你告訴過其他人嗎?”他的聲音低沉,“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你應該通知偵辦本案的警員,甚至讓公路巡警隊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事。” 安一股腦兒坐在沙發上。 “那不算什麼,克倫!”她說,“索耶的案子愈來愈有頭緒,所以……”然後她突然想到德韋修和他交給她的信封。她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 “審判進行得如何了?德韋修那件案子?” “看起來還蠻順利的。”他很有自信地回答,“被告已經辯論完畢了,星期一陪審團就開始慎重討論。你怎麼會問到這件事呢?” “前幾天他打了一通電話給我,說想見我。” “哦,真的啊?他為什麼想見你?”克倫輕蔑地問道。 “我想我讓他產生一種以為我是他的同誌之類的印象。”安笑道,“很有趣吧?” “不要再去那裡了。”克倫生氣地說,“我說真的。德韋修非常狡猾。他是個他媽的禽獸,一個殺人兇手!看在老天爺分上!” “嘿!別那麼激動嘛!”她說。她原本想告訴他德韋修宣稱自己無辜的事,但知道這只會使他更生氣,所以就沒有提起這件事。 “他還在拘留所裡呢!你沒忘了嗎?” “離他遠一點就對啦!”他厲聲說道。 “我明天再和你連絡。”安說道,“我想我已經聽到大衛在門口的聲音了。” 星期一上午,安拿起放在辦公桌的檔案夾,準備去參加一個判決聽證會時,忽然看到了蘭迪·德韋修交給她的那個信封。她答應過他,要將他的工作時間表上的日期與犯案日期核對,但她忘了這麼做。出自無所事事的好奇心,她將信封打開,開始核對日期。 “哦!我的天……” 就在這裡,白紙黑字寫著:伊絲黛爾·薩默被強暴的那一天,蘭迪·德韋修一直在工作。她告訴自己,這一定是個錯誤。安瞄一下她的表。她只剩十五分鐘了。但是她一定要把它查清楚。她打電話到那家公司,卻打不通。 於是她檢查信封上的地址,看見那是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寄發的。安便打到查號台詢問它的電話號碼,一接通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表明她的身份,並說明為什麼這件事情關係重大。 “這個嘛!我們只是一家會計師事務所。”一個中年婦女答道,“前些日子那家錄影帶販賣公司宣告倒閉了。” 安推斷這就是德韋修原先未能與這家公司聯絡上的原因。 “但你顯然有那家公司的員工記錄。聽好,我一定要查清楚那個男人在某一個特定的日期有沒有去上班。” 這位女士要安在線上等,幾分鐘之後她又回來,“根據工作時間表顯示,他那一天一直都在工作。” “這一定搞錯了!”安說道,“他可能是在上班之後又離開了,不過沒有人要他打卡完畢以後才下班。” “這不太可能。”這位女士笑著道:“他們的老闆荷包看得很緊,我的意思是說,雖然他們公司現在垮掉了,但即使在他們公司還沒有發生困難以前,他們對許多事都斤斤計較。我告訴你一件事,如果沒去上班,誰也拿不到薪水。員工們午餐休息時公司也不肯付薪水的,甚至連一般規定的喝咖啡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這下子可好了!”安被這新發展所苦惱。克倫拼命要讓這個男人定罪,她最好維持現狀,別節外生枝。 “他們現在在接受勞工局的調查,因為一些員工提出控訴。”這位女士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他們都用打卡機。德韋修先生早上八點上班打卡,下午五點下班打卡。他是一位臨時工,完全是以工作時間計酬。” 安仍然無法相信。隨即想起伊絲黛爾是在下午三點被強暴的。 “午餐時間呢?他有可能花了很長的時間出去吃午餐。” “不可能!”這位女士說道,“他沒有打卡出去吃午餐。大多數低級工人從來沒有午餐休息時間。他們通常只是在外面的貨車上吃個三明治之類的東西而已。如我剛才向你說的,他們午餐休息時間公司也不肯付薪水的。” 一定會有個合理的解釋,安想。 “他是否自己一個人在某處工作,譬如可能是在後面的儲藏室裡啊!在那個地方,他可以溜出去而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 這女人又推翻了這種想法,“根據檔案資料顯示,德韋修先生和其他所有工人一起在倉庫里工作。這家公司經手二手貨的錄影帶。他們讓按日計酬的勞工把錄影帶盒子拆開,清潔過後再把它放在架子上。這就是德韋修先生被雇用所該做的工作。” 安謝過這位女士的幫助後,匆匆繞過隔間,走到克勞黛的辦公室。 “我有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要告訴你,但我現在必須立刻趕到法院去。你中午的時候有空嗎?” “現在就告訴我。”克勞黛好奇心大起。 “現在不行。”安說道急忙走出辦公室之後,沿著走廊跑過去,前往法院。 由於安的遲到,她該出庭的案子在她出現時已經被重新排在下午時間表的最後面。他們已經進行程序完畢了。布爾史東姆法官瞪著她,對方律師也是。由於不知道其它案件會多快就結束,所以她必須留在法庭上等。如果她離開,而在他們再次宣布本案開庭時她又不在,事情就不妙了。 坐在公設律師旁邊,安開始想著蘭迪·德韋修。他們即將定罪的是個無辜的人嗎?關於那案子,她並不知道其它任何事可以支持她這樣的假設。但她沒有時間去閱讀每一份文件。於是她集中註意力在德韋修的犯罪記錄、他的心理狀態資料以及任何會將他和殺人連上關係而加重其刑責的條件上。 即使克倫企圖說服陪審團,但卻缺乏明確的身份證明。安知道強暴犯在頭上套了一副絲襪面罩,而被害人也僅僅根據身高和體重提出概括性的身份描述。而他又戴了保險套,所以無法找到精液。隨著警方的科技日漸復雜,罪犯也更加狡猾。犯罪公訴單位發現越來越多的強暴犯使用保險套。他們知道將精液射入被害人體內,有可能就是使自己被定罪的關鍵。精液是體液的一種,可以作為基因指紋的鑑定。 就她所知,檢方的所有證據落在德韋修持有被害人的所有物這件事實上頭。安困惑地搖搖頭,完全忽視了法庭內正在進行的案子。她問著自己,蘭迪·德韋修會不會只是個小偷而已,僅僅偷了那些東西?或者有可能是那位真正的強暴犯丟了那些東西,而被德韋修撿到。 “卡萊爾夫人,”法官說道,“你願陳述貴機關在這件審判中的立場嗎?” 安抬起頭,開始匆忙翻閱她的筆記。她是如此專注在思緒中,甚至沒有聽到他們宣布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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