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社會心理 第五項修煉

第17章 第十一章共同願景(上)

第五項修煉 彼得·圣吉 9747 2018-03-18
你也許還記得一部取材自羅馬奴隸鬥十的電影,名叫(Spartacus)。斯巴達克斯在紀元前七十一年領導一群奴隸起義,他們兩度擊敗羅馬大軍,但是在克拉斯(Marcus Crassus)將軍長期包圍攻擊之後,最後還是被征服了。在電影中,克拉斯告訴幾千名斯巴達克斯部隊的生還者說:“你們曾經是奴隸,將來還是奴隸。但是羅馬軍隊慈悲為懷,只要你們把斯巴達克斯交給我,就不會受到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刑罰。” 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斯巴達克斯站起來說:“我是斯巴達克斯。”然後他隔鄰的人站起來說:“我才是斯巴達克斯。”下一個人站起來也說:“不,我才是斯巴達克斯。”在一分鐘之內,被俘虜軍隊裡的每一個人都站了起來。

這個故事是否虛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帶來更深一層的啟示。這個故事的關鍵情節在於,每一個站起來的人都選擇受死,但是這個部隊所忠於的,不是斯巴達克斯個人,而是由斯巴達克斯所激發的“共同願景”(shared vision):大家共同願望的景象),即有朝一日可成自由之身。這個願景是如此讓人難以抗拒,以致於沒有人願意放棄它。 發自內心的意願 “共同願景”不是一個想法,甚至像“自由”這樣一個重要的想法,也不是一項共同願景。它是在人們心中一股令人深受感召的力量。剛開始時可能只是被一個想法所激發,然而一旦進而發展成感召一群人的支持時,就不再是個抽象的東西,人們開始把它看成是具體存在的。在人類群體活動中,很少有像共同願景能激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

共同願景最簡單的說法是“我們想要創造什麼?”正如個)。願景是人們心中或腦海中所持有的意像或景象,共同願景也是組織中人們所共同持有的意像或景象,它創造出眾人是一體的感覺,並遍布到組織全面的活動,而使各種不同的活動融匯起來。 如果你我以是在心中個別持有相同的願景,但彼此卻不曾真誠地分享過時方的願景,這並不算共同願景。當人們真正共有願景時,這個共同的願望會緊緊將他們結合起來。個人願景的力量源自個人時願景的深度關切,而共同願景的力量是源自共同的關切。事實上,我們逐漸相信,人們尋求建立共同願景的理由之一,就是他們內心渴望能夠歸屬於一項重要的任務、事業或使命。 共同願景對學習型組織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它為學習提供了焦點與能量。在缺少願景的情形下,充其量只會產生“適應型的學習” (adaptive learning),只有當人們致力於實現某種他們深深關切的事情時,才會產生“創造型的學習”(generative learnins)。事實上,除非人們對他們真正想要實現的願景感到振奮,否則整個創造型學習的概念——擴展自我創造的能力——將顯得抽象而毫無意義。

今天,“願景”對公司領導而言,是個熟悉的概念。然而,只要你小心地觀察,你會發現大部分的願景是一個人(或一個群體)強加諸組織上的。這樣的願景,頂多博得服從而已,不是真心的追求。一個共同願景是團體中成員都真心追求的願景,它反映出個人的願景。 孕育無限的創造力 如果沒有共同願景,將無法想像AT&T、福特、蘋果電腦等是怎麼建立起他們做人的成就。這些由他們的領導人所創造的願景分別是:裴爾(Theodore Vail)想要完成費時五十多年才能達成的全球電話服務網絡;亨利·福特想要使一般人,不僅是有錢人,能擁有自己的汽車;傑伯斯(Steven Jobs)、渥茲尼亞(Sieve Wozniak)以及其他蘋果電腦的創業夥伴,則希望電腦能讓個人更具力量。同樣的,日本公司若不是一直被一種縱橫世界的願景所引導,也無法如此快速崛起。例如小松(Komatsu)公司,在不到ZO年間,從只有卡特彼勒公司(Caterpillar)三分之一的規模,成長到與其具有相同的規模;佳能(Canon)從一無所有,到目前已趕上全錄(Xerox)影印機的全球市場佔有率;或是本田(Honda)公司的成功也是一例。其中最重要的是共同願景所發揮的功能;這些個人願景被公司各個階層的人真誠地分享,並凝聚了這些人的能量,在極端不同的人之中建立了一體感。

許多共同願景是由外在環境刺激而造成的,例如競爭者。百事可樂的願景明確地指向擊敗可口可樂;租車業的艾維斯(Avis)的願景是緊追赫茲(Hertz)。然而,如果目標只限於擊敗對手,僅能維持短暫的時間;因為一旦目標達成了,心態常轉為保持現在第一的地位便可。這種只想保持第一的心態難以喚起建立新事物的創造力和熱情。真正的功夫高手,比較在意自己內心對“卓越”所定義的標準,而不是“擊敗其他所有的人”。這並不是說願景必須是內在的或是外造的,這兩種類型的願景是可以共存的,但是依靠只想擊敗對手的願景,並不能長期維持組織的力量。 京都陶瓷的稻森勝夫懇求員工們“向內看”,發掘他們自己的內部標準。他認為,雖然在努力邁向成為同業中最優秀的目標時,公司會把目標瞄向成為“最好的”。但是他的願景是,京都陶瓷應當持續追求“完美”而非只是“最好的”。

共同願景會喚起人們的希望,特別是內生的共同願景。工作變成是在追求一項蘊含在組織的產品或服務之中,比工作本身更高的目的——蘋果電腦使人們透過個人電腦來加速學習,ATat藉由全球的電話服務讓全世界互相通訊,福特製造大眾買得起的汽車來提升行的便利。這種更高的目的,亦能深植於組織的文化或行事作風之中。赫門米勒家具公司退休的總裁帝普雷說,他對赫門米勒公司的願景是:“為公司人員心中註入新的活水。”因此他的願景不僅只是加強赫門米勒的產品,還包括提升它的人員和企業文化的層次,以及追求富創造力和藝術氣息的工作環境。 願景令人歡欣鼓舞,它使組織跳出庸俗、產生火花。史考利(John Sculley)在一篇關於蘋果電腦願景產品(visionary Product)的大作中提到;“不論公司內憂外患有多嚴重,一步人麥金塔大廈,我馬上又精神奕奕。我們知道自己即將目睹電腦史上一項重大的改變。”

企業中的共同願景會改變成員與組織間的關係。它不再是“他們的公司”,而是“我們的公司”。共同願景是使互不信任的人一起工作的第一步,它產生一體感。事實上,組織成員所共有的目的、願景與價值觀,是構成共識的基礎。心理學家馬斯洛(Abraham Maslow)晚年從事於傑出團體的研究,發現它們最顯著的特徵是具有共同願景與目的。馬斯洛觀察到,在特別出色的團體裡,任務與本身已無法分開;或者應該說,當個人強烈認同這個任務時,定義這個人真正的自我,必須將他的任務包含在內。 願景的強大驅動力 共同願景自然而然地激發出勇氣,這勇氣會大到令自己都吃驚的程度。在追求願景的過程中,人們自然而然會產生勇氣,去做任何為實現願景所必須做的事。 1961年肯尼迪總統宣示了一個願景,它匯聚許多美國太空計劃領導者多年的心願,那便是:在十年內,把人類送上月球。這個願景引發出無數勇敢的行動。六十年代中期,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德雷普實驗室(Draper Laboratories),發生了一個現代斯巴達克斯的故事,iK實驗室是太空總署阿波羅登月計劃慣性導航系統的主要承製者。計劃執行數年後,該實驗室的主持人才發現他們原先的設計規格是錯誤的。雖然這個發現令他們十分困窘,因為該計劃已經投入了數百萬美元,但是他們並未草草提出權宜措施,反而請求太空總署放棄原計劃,從頭來過。他們所冒的險不只是一紙合約,還有他們的名譽,但是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他們這麼做惟一的理由是基於一個簡單的願景:在十年內,把人類送上月球。為了實現這個願景,他們義無反顧。

在八十年代中期,在幾乎所有小型電腦產業都投向IBM個人電腦陣營之際,蘋果電腦堅持它的願景:設計一部更適合人們操作的電腦、一部讓人們可以自由思考的電腦。在發展過程中,蘋果電腦不僅放棄成為個人電腦主要製造廠商的機會,也放棄了一項他們領先進入的創新技術:可自行擴充的開放型電腦。這項策略後來證明是對的。蘋果公司最後所發展出來的麥金塔電腦,不僅容易使用,同時成為新的電腦工業標準,讓使用個人電腦成為一件快樂的事。 如果沒有共同願景,就不會有學習型組織。如果沒有一個拉力把人們拉向真正想要實現的目標,維持現狀的力量將牢不可破。願景建立一個高遠的目標,以激發新的思考與行動方式。共同願景是一個方向舵,能夠使學習過程在遭遇混亂或阻力時,繼續循正確的路徑前進。學習可能是困難而辛苦的,但有了共同願景,我們將更可能發現思考的盲點,放棄固守的看法,和承認個人與組織的缺點。比起我們努力想要創造的事情的重要性,上述所有的困擾似乎都微不足道。就如弗利慈所形容的:“偉大的願景一旦出現,大家就會捨棄瑣碎的事。”若沒有一個偉大的夢想,則整天忙的都是些瑣碎之事。另外,共同願景培育出承擔風險與實驗的精神。赫門米勒家具公司的總經理賽蒙說:“當你努力想達成願景時,你知道需要做哪些事情,但是卻常不知道要如何做,於是你進行實驗。如果行不通,你會另尋對策、改變方向、收集新的資料,然後再實驗。你不知道這次實驗是否成功,但你仍然會試,因為你相信惟有實驗可使你在不斷嘗試與修正之中,一步步地接近目標,”

創造明天的機會 最後,共同願景點出一項在管理上阻礙系統思考發展的主要迷惑:“如何培育長期的'行願'(commitment)?” 幾年來,系統思考研究者致力於說服管理者,除非他們能保持將眼光放得長遠,否則會遭遇更大的困難。我們以極大的心力向管理者說明,許多短期不錯的對策,會產生長期的惡果;採取消除症狀的對策,會產生捨本逐末的傾向。然而我還是很少看到他們持久的轉變,或成為長期的行願。我逐漸覺得我們之所以失敗,不是因為缺乏說服力,也不是由於欠缺充分有力的證據,而只是因為根本不可能說服人堅持長期觀點。 許多人類歷史上的事例,顯示在事務的實際運作中,只要發現有長期觀點,其中就有願景在引導。中世紀天主教堂建築者便是一個動人的例子,他們將一生的力量奉獻給一個百年後才能建築完畢的願景。日本人相信造就偉大的組織,就如同栽培樹木,必須費時25到50年。又如許多父母努力地為孩子建立成年後必須用到的價值觀。以上這些事之所以能成就,都是由於人們堅持只有長期才能實現的願景。

策略規劃(strategic Planning)原本應該是公司長期前瞻性的思考,但它卻經常是反應式與短期性的。對當代策略規劃提出最尖銳批判的兩位學者,倫敦商學院的哈梅爾(Gary Hamel)與密歇根大學的普拉哈拉德(CKPrahalad)指出:“雖然策略規劃被認為是使組織變得更能掌握未來的方法,但大多數的管理者都承認,在壓力較大時,他們的策略規劃解決今日的問題,多於創造明日的機會。” 典型的策略規劃過於強調分析競爭者優劣勢、市場利基,與公司資源等,卻無法培育出長程的行動所需要的一種、哈梅爾與普拉哈拉德所謂的“值得全心追求的目標”。 雖然“願景”這項企業學習的要素備受矚目,但它仍常被視為是一種神秘、無法控制的力量。持有願景的領導者,成為受崇拜的英雄。雖然的確沒有公式教我們如何找到願景,但確實還是有一些原理和實用的工具可協助建立共有遠景,這些原則和工具已開始逐漸形成一種修煉。這項修煉將“自我超越”的原理與見解,延伸而成共同願景與行願的世界。

建立共同願景的修煉 鼓勵個人願景 共同願景是從個人願景匯聚而成,藉著匯集個人願景,共同願景獲得能量和培養行願。就如同漢諾瓦保險的歐白恩所觀察到的:“我的願景對你並不重要,惟有你的願景才能夠激勵自己。”這並不是說人們只需在乎自己個人的利益;事實上,個人願景通常包括對家庭、組織、社區、甚至對全世界的關注。歐白恩之所以強調個人對周遭事物的關注,是由於真正的願景必鬚根植於個人的價值觀、關切與熱望中。這就是為什麼共同願景真誠的關注是根植於個人遠景。這個簡單的道理卻被許多領導者給忽略了,他們往往希望自己的組織必須在短期內建立一個共同願景。 有意建立共同願景的組織,必須持續不斷地鼓勵成員發展自己的個人願景。如果人們沒有自己的願景,他們所能做的就僅僅是附和別人的願景,結果只是順從,決不是發自內心的意願。另一方面,原本各自擁有強烈目標感的人結合起來,可以創造強大的綜效(synergy),朝向個人及團體真正想要的目標邁進。 “自我超越”是發展“共同願景”的基礎,這個基礎不僅包括個人願景,還包括忠於真相和創造性張力。而共同願景能產生遠高於個人願景所能產生的創造性張力。那些能獻身去實現崇高願景的人,都是能夠掌握創造性張力的人;也就是對願景有明確的了解,並持續深入探詢真實情況的人。正是因為體會過創造性張力的力量,他們深信有能力創造自己的未來。 在鼓勵個人願景時,組織必須注意不要侵犯到個人的自由。如第九章“自我超越”所談的,沒有人能將自己的願景給別人,也不能強迫他人發展願景。然而,有些正面的行動卻能創造鼓勵個人願景的氣候。最直接的是由具有願景意識的領導者,以鼓勵其他人分享他願景的方式溝通。這是願景的領導藝術:從個人願景建立共同願景。 塑遇整體圖像 如何結合個人願景以創造共同願景呢?一個貼切的比喻是全像攝影術(hologram),它是一種以交錯的光源,創造出三度空間圖像的攝影術。 如果你分割一張照片成兩半,每一半只能顯示出整個圖像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你分割一個全像底片,每一部分仍然不折不扣地顯現整個影像。你繼續分割全像底片,不論分割得多細,每一部分仍然能顯現出整個影像。相同的,當一群人都能分享組織的某個願景時,每個人都有一個最完整的組織圖像,每個人都對整體分擔責任,不僅只對自己那一小部分負責。但是全像底片的每一小片並非完全相同,因為每一小片都代表從不同角度所看到的整個影像;就如同你從窗簾戳幾個洞看過去,每個洞都提供一個特有的角度來觀看整個影像。同樣的,每個人所持有的整體願景也都有其不同之處,因為每個人都有獨自觀看大願景的角度。 如果你把全像底片的各個小片組合起來,整體影像基本上並未改變,畢竟每一個片段都有個整體的圖像,但是圖像卻會愈來愈清晰、愈真實。當有更多人分享共同願景時,願景本身雖不會發生根本的改變,但是願景變得更加生動、更加真實,因而人們能夠真正在心中想之、願景逐漸實現的景象。從此他們擁有夥伴,擁有“共同創造者”;願景不再單獨落在個人的雙肩上。在此之前,當他們尚社孕育個人願景時,人們可能會說那是“我的願景”,但是當共同願景形成之時,就變成既是“我的”也是“我們的”願景。 學習建立“共同願景”這項修煉的第一步,是放棄願景總是由高層宣示,或是來自組織製度化規劃過程的傳統觀念。 絕非官方說法 在傳統的階層式組織裡,沒有人懷疑過願景應來自高層。在這樣的組織中,通常指引公司的大藍圖是沒有被大家分享的,每一個人只是聽命行事,以便能夠完成他們的任務,來支持組織的願景。赫門米勒家具公司的賽蒙說:“如果我是傳統威權組織的總經理,推行新願景的工作,將會比今天所面對的問題簡單得多,因為組織里大多數的人不必了解這個願景,只須知道我對他們的期望是什麼。” 然而近年流行的、建立願景的過程,與傳統中由上而下形成的願景沒什麼不同。最高管理當局通常藉由顧問的幫助寫下“願景宣言”,這些願景通常是為了解決士氣低落或缺乏策略方向的問題;它可能結合對競爭者、市場定位,與組織優弱勢等項目的廣泛分析。然而,結果常令人感到失望,原因如下: 第一,這樣的願景通常是治標而非治本的;透過一次建立願景的努力,為公司的策略提供遵循方向,一旦寫下來後,管理者就認為他們已卸下建立願景的職責。最近,我在創新顧問公司的一位同事,向兩位企業主管說明我們的顧問群如何協助建立願景。在他進一步說明之前,其中一位主管打斷他的話說:“我們已經做好了,我們已經寫下共同願景宣言了。”這位同事回答說:“那很好,你們得出什麼樣的願景?”這位主管轉向另一位問道:“喬治,我們的願景宣言放在哪裡?”寫下願景宣言或許是建立共同願景的第一步;但是,願景只在紙上陳述而非發自內心,是很難使願景在組織內紮根。 由最高管理當局撰寫願景宣言的第二個缺失是,這種願景並非是從個人願景中建立起來的。在追尋“策略性的願景”時,個人願景常被忽略;而“官方願景”所反應的僅是一、二個人的個人願景。這種願景很少在每一個階層內進行探詢與檢驗,因此無法使人們了解與感到共同擁有這個願景,結果新出爐的官方願景也無從孕育出能量與真誠的投入。事實上,有時它甚至無法在建立它的高階管理團體中鼓起一絲熱情。 不是單一問題的解答 此外,願景不是問題的解答,如果它僅被當成問題的解答,一旦士氣低落或策略方向模糊不清的問題解決以後,願景背後的動力也會跟著消逝。領導者必須把建立共同願景當成日常工作的中心要素,是持續進行、永無止境的工作。實際上它是經營理念的一部分;經營理念不僅是企業的願景,還包括企業的目的與核心價值,遠比通常佔滿最高主管腦海的統計圖表或部門結構重要。 有時候,管理者期望從公司的策略規劃過程中顯現共同願景,但結果與意圖由上而下建立願景一般的失敗;大多數的策略規劃無法孕育真正的願景。根據哈梅爾與普拉哈拉德所說的:“創造性策略很少是從每年例行的規劃過程中產生的。每年例行的規劃雖然逐年有所改進,但下個年度策略的起點,幾乎仍然總是這個年度的策略,因此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公司仍會對它熟悉的市場區隔與地區堅守不移。推動佳能公司進入個人式複印機事業的想法,出自海外銷售分支機構,而不是在日本本土的企畫人員。” 這並不是說願景不能從高層發散出來。但是有時願景是源自不在權力核心者的個人願景,有時是從許多階層互動的人們中激盪而出。分享願景的過程,遠比願景源自何處重要。除非共同願景與組織內個人的願景連成一體,否則它就不是真正的共同願景。對那些身居領導位置的人而言,最要緊是必須記得他們的願景最終仍然只是個人願景,位居領導位置並不代表他們的個人願景自然就是組織的願景。 最後,意圖建立共同願景的領導者,必須樂於不斷把自己的個人願景與他人分享。他們也必須試著問別人:“你是否願意跟我追求此一願景?”對領導者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例一:創新性配銷系統 約翰是一家大型家用產品公司的分公司總經理,他的願景是讓他的分公司成為該產業中最優秀的。這個願景不僅需要有優異的產品,還必須以較其他公司更有效率的方式,把產品送到顧客(零售雜貨商)手上。他構想建立一個獨特的全球配銷系統,能夠以原先一半的時間,將產品運送到顧客手上,並大幅降低損耗及重新發貨的成本。他開始對其他管理者、生產工人、配銷人員、雜貨商談起這個構想,每一個聽到的人似乎都很熱衷,但是也都指出他的想法不可行,因為它與母公司太多的傳統政策衝突。 約翰尤其需要母公司產品配銷部門主管寶琳的支持。在公司的矩陣組織裡,她與約翰是同階層的主管,但實際上她卻比約翰多15年的經歷。約翰為寶琳精心準備了一個簡報,說明他的配銷新構想和優點,但他所提出每一項支持自己構想的資料,寶琳都持相反的看法。約翰會後離開時,心想寶琳的質疑或許是對的。 之後,他想到一個方式,就是只先在一個區域市場測試新系統,因為這麼做他所冒的風險較少,而且能得到當地對這個構想特別熱衷的食品雜貨連鎖店的支持。但是他應該怎麼面對寶琳呢?他的直覺是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她,畢竟他還有運用自己的配銷人員執行這個實驗的權限,然而他也重視寶琳的經驗與判斷。 左思右想一個星期之後,約翰還是回去再一次請求寶琳的支援,但是這次他把圖表和資料留在家裡,他只告訴她為什麼他對這個構想深具信心、它如何能與顧客融合成一個新的伙伴關係,以及如何能以較低的風險測試它的優點。令他意外的是,聽完約翰的陳述後,這位頑固的配銷主管開始提供實驗設計的意見,她說:“上星期你來見我時,你只是試圖說服我,現在,你樂意測試你的構想。我雖仍然認為它有些不合理,但是我看得出你很在乎。所以,試試看,或許我們可以從中學到一些東西” 這已是五年前的事,今天,幾乎該公司全球所有的分公司都已採用約翰創新性的配銷系統。它顯著地減少成本,而且成為公司與連鎖店策略聯盟的一部分。例二:電腦網絡的建立 當願景肇始於組織中階時,其共享與傾聽的過程,基本上和源自高階層的過程相同,但是這可能比較費時,尤其在願景與整個組織都有關連的情形下,更是如此。然而,它還是可能的。 波爾頓(Bart Boltan)是迪吉多電腦公司資訊系統部門的一位中階主管,1981年,他與一夥同事開始構想用電子技術將組織連結起來。 “我們開始談論如何使資訊系統徹底轉變。但是我們都看出,根本問題是完全沒有資訊系統的完整藍圖。大家辯論的內容都是關於'如何做',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做出來會是什麼。然而我們都能看到一個真正值得追求的結果:透過電子技術把組織連結起來。利用我們的產品與技術,就算不是第一家,我們也將成為領先由電子技術連結組織的大型公司之一。” 這個構想令波爾頓興奮不已,心裡老是想著這個構想的意義,好幾天都睡不著。 但在1981年,沒有人有任何概念要怎樣做到。 “它已超出那時候可能做到的範圍;我們能夠在電腦之間傳送檔案,但是我們尚無法結成網絡。當時是有一些網絡軟體正在發展,但是仍存有許多問題。我們至多可連起10部或20部機器,但是不敢想能將100部機器互相連線,更不用說成千上萬部機器。回想過去,就如同冑尼迪宣布把人送上月球時,感到對登陸月球的一無所知,我們對自己的構想是否能實現也存疑,但是我們知道它是對的。” 波爾頓與他的“同志”並未掌握有追求這個構想的權限,但是他們無法停上想它。 1981年11月他寫下一篇短文,並在幕僚會議上讀給所有資訊系統的高級人員聽。在短文中他說,未來的組織將涉及新的技術,將把資訊當成一項資源,正如同組織過去把資本與人力看成是資源一樣,而且網絡將把所有功能結合起來。 “當我讀完時,靜得就像在教堂裡,沒有人說話,我真以為自己搞砸了。我的老闆克勞福(Al Crawford)是資訊系統的主管,他建議大家休息10分鐘。出乎意料的,資訊系統的高階人員只希望知道:'我們要怎樣推動它?我們如何使它成真?'我回答:'這必須是你們的願景,不是我的,否則它將永遠不可能實現。'” 波爾頓認為:“這些在高位的傢伙必須投入,而我的工作是協助他們領導,吸引他人加入,使他們變成傳遞訊息的人。”資訊系統的一個小組主管準備了一套幻燈片,用來向全公司推廣他的構想。他提出一個把公司連接起來的圖像。波爾頓說:“這成了一件令人無比興奮的事情,看著願景建立起來,每個人都提供新的意見,將它去蕪存菁,並使它具有生命,我們開始談到'環繞全球的銅線'。” 這個部門的主管在1982年親自向所有迪吉多公司主要部門的幕僚作幻燈片展示,籌劃人員開始掌握可以做什麼,然後組織擬訂了五個計劃來處理“如何做”的問題:網絡計劃、資料計劃、辦公室自動化計劃、設備計劃與應用計劃。迪吉多在1985年建立了第一個網絡,到1987年已有超過1萬部的電腦連線。今天,迪吉多公司在超過50個國家中有600個以上的據點,總共超過4萬3千部的電腦互相以網絡連接。迪吉多公司如今被專家們看成是“網絡化組織” 的開路先鋒之一。而且“網絡化組織”成為迪吉多公司行銷策略的基本訴求主題。 學習聆聽 組織顧問基佛(Charlie Kiefer)說:“儘管願景令人振奮,但建立共同願景的過程卻未必都是這麼迷人。善於建立共同願景的管理者,是以日常用語談論這個過程,以與日常生活交織在一起。”就如歐白恩所說的:“一個有願景的領導者並非四處去演講鼓舞人群,而是在處理日常任何問題時,心中不離自己的願景。” 在團體中,要達到彼此的願景真正的分享及融匯,不是一蹴可就的。共同願景是由個人願景互動成長而形成的。經驗告訴我們,願景若要能夠真正共有,需要經過不斷的交談,如此個人不僅能自由自在表達他們的夢想,並學習如何聆聽其他的夢想,在聆聽之間逐漸融匯出更好的構想。 聆聽往往比說話還難,尤其對有定見、意志堅強的管理者更是如此。聆聽需要不凡的胸襟與意願來容納不同的想法,這並不表示我們必須為“大我”而犧牲“小我”的願景,而是必須先讓多樣的願景共存,並用心聆聽,以找出能夠超越和統合所有個人願景的正確途徑。就像一位成功的企業領袖所形容的:“我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在傾聽組織想要說些什麼,然後以清晰有力的方式把這些話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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