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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靈之藥

心靈能量 唐略 5445 2018-03-18
靜心,需要雜念少,但並不意味著不能有任何念頭。一個人怎麼可能永遠不起任何念頭呢?念頭耗費人的元氣元神,好比洪水猛獸,越是圍追堵截,它們奔騰得越厲害,所以還需要有辦法對它們進行疏導。這就要用到歷代養生家說的“觀想”。 我們不要以為這又是什麼高深的“禪定”功夫。說白了,“觀想”就是想像,在想像中看到一幕幕景象。我們為工作擬定一個計劃,肯定會想像這個計劃會得以實施,並收到良好的效果,會想像到實施過程中出現的問題,以及如何解決等。年輕人在去一個手工作坊面試的路上,會想像面試順利通過,以後在工作崗位上乾得特別出色,深得老闆賞識和重用,然後娶老闆的女兒……這些都是觀想,它對人的作用是不可思議的,往往,當一個人以特別強的心力去觀想某種情況的時候,境隨心轉,他觀想的這種情況就極有可能變為現實。

人人都會觀想,只不過有的觀想是積極的,有的則是消極的。養生家的觀想則全部是積極的觀想,哪怕是不好的事情,也要往好的方面想,以此保持心靈的寧靜和喜悅。這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了,不過,一旦明白了這個道理,普通的人也就不難做到,有的人甚至可以本能地做到這種完全積極的觀想。 一個人在病中,觀想是最多的。吃藥的時候,他會觀想藥物在體內發生作用,吃進去後會修復人體的損傷,或改善人體的內環境,或殺滅病菌,最終把病治好。我小時候很喜歡做這樣的想像:感冒的時候吃了點感冒藥,我就想像這些藥吃下去後化成無數的微粒,它們組成一支龐大的軍隊,在身體裡面到處搜捕感冒病毒,零散的病毒,遇見就被殺了;有的地方病毒勢力特別大,它們倚仗優越的地勢,深溝高壘,很不容易消滅,於是我軍就攻城,一場惡戰,病菌被消滅了很多,我軍傷亡也不少;病菌繁殖得快,新的病菌要不了幾秒鐘就長大了,可以上陣了,我軍也從身體其他部分趕來增援。雙方惡戰了整整一個上午,正在人困馬乏之際,恰好到了我吃藥的時間,哈哈,這回可好了,我軍又增加了一支龐大勁猛的生力軍作為後援,敵人聞風喪膽,棄城而逃。我軍乘勝追擊……這樣想的時候,心裡就很快樂,吃藥的時候,那心情就像一位運籌帷幄的元帥調兵遣將似的,自信勝券在握。那時候不懂事,只是胡亂想想,但現在看來,這些觀想對治病是非常有積極作用的。

當然,有益於治病的觀想,還不止上面那些。其實,我們身邊的一切事物,比如太陽、月亮、大地、草木、河水等等,都可以被觀想成治療疾病的良醫良藥,也可以被觀想成療傷養生的能量之源。當陽光或月光照在我們身上時,我們可以觀想這種光照進了我們體內,體內的環境也像大地天晴一樣,心火升起來了,脾土暖了,腎水蒸騰起來了,肝木舒展了,肺金也不再被鏽蝕。大地、河水是養育我們的,它們不僅僅是物質的存在,而是有靈性的,它們為我們提供物質能量,也為我們提供無形的精神能量。樹木也是如此,當我們生病的時候,通過觀想它分到一些生機,也給人很多的信心。對於學佛者來說,最能提供精神力量的,是對佛的觀想。佛象徵著宇宙間最高的安詳和喜悅。

其實,不論觀想什麼,都是用它作為激發我們內心精神力量的一個工具,其治療效果的好壞,取決於我們內心的智慧,也就是信心和開放性。在觀想力量的作用下,我們放下了狹隘、僵硬的態度和感覺,而這種態度和感覺,恰似萬病之源。正確的觀想意念作用於身體,我們體內自然就產生了治病養生、益壽延年的靈丹妙藥。 但可悲的是,現在病人的觀想往往沒這麼樂觀,他們進行的是有害的觀想。癌症病人收到化驗單後會想像以後將接受手術、放療、化療,最終無法治愈,痛苦死去,身邊的人也在幫著這樣想,於是這個人就生活在一個絕望的環境中:所有人都認為他要死。於是,要不了多久,他也就真的死了。有人提出“念力醫學”,強調人的心念的治療力量,其實用的就是觀想的原理。

提到“正見”,可能馬上就有人警覺起來。他問:“正不正,有標準嗎?憑什麼你的意見就是正的,我的看法就不正,就是邪見?”問這話的人心態就很成問題。這是什麼?這是不服人啊,陰木禀性,傷肝傷脾。何況我們現在講的正見,不是他理解的這個意思。 正見,就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當下,不想過去,也想未來。 “活在當下”,不是有很多人這麼說嗎?但他們的意思是,活在當下,我就是要當下及時行樂,啥都不管。這又不對,因為及時行樂,也是需要條件下才能實現的,比如你走在路上,怎麼及時行樂?身無分文,又怎麼及時行樂? 正見,是時時刻刻都要保持的一種心理狀態:我們此刻在做什麼,就專心致志地做;此時此刻感覺到了什麼,就專心致志地去體會,不想這之外的事情。這其實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專注”。只是“專注”這個詞比較寬泛,因為專心致志地想從前的事情和過去的事情也叫“專注”,但就不叫有“正見”了。

過去的是煩惱,未來的是妄想,都是虛幻的;我們唯一能把握的,只有當下,當下才是實實在在的。而當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未來做準備的。弟子季路問孔子對死的看法,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其實這也是在強調一種正見。你活著的時候做好當下就是了,死是未來的事,現在何必為之煩惱呢? 日常生活中需要正見,才能單純、快樂、沒有煩惱。 在病中,我們更需要正見。感到身體不舒服了,去醫院一查,結果是一個挺可怕的病。如果這個事情發生在你身上,怎麼辦?很多人馬上就心裡不安了,主要是恐懼。他怕,怕病情惡化會有更大的痛苦;怕治不好,死了;即使不死,也怕治病會讓他傾家蕩產。其實這都是妄念,有這些妄念,人的心就虛了,就沒有氣力了。於是,這些煩惱的念頭,使病人把自己殘存的心力全部專注在自己的病痛上,他心裡想的是病毒在一點一點地吞噬他的健康細胞,或是腫瘤在無情地擴散,步步為營,不可阻擋。他會變得非常非常敏感,有一點變化或痛苦,他就會在想像中誇大。

病中的心理狀態非常重要。持戒修行的人都知道,就像醒著的時候能用十分功,睡夢中就只能用一分功那樣,你不能保證你在夢中不胡作非為。所以,“夜夢驗功夫”,如果在夢中都能不生妄念,言行如法,那這個人的修行就相當了不得了。同樣,正常的時候如果能用十分功,病中就只能用一分了,病中心力不足,加上病痛的折磨和死亡的威脅,妄念全部湧起來了。 這時候,人應該怎麼想?人真是愚癡啊,你在那兒一味地害怕、一味地煩惱,有什麼用?病痛被強化了,原本虛弱的心更加上了恐懼和煩惱的重壓,哪裡還有什麼戰勝疾病的潛能?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吃毒藥嗎? 聖賢聞過則喜,如果我們在病中能保持正見的話,會感到生病也是一種快樂和幸福:首先,生病意味著我們的心是明朗的,身體出了問題能馬上有反應。有的病人,從來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大病,一查出來就是某某癌的晚期,為什麼,就是因為心主不明,感覺不到,身體也不能及時顯示對應的病理特徵,提醒人的注意。

其次,生病是對身心的一個警告,這時候我們會想,肯定哪裡做錯了,不然不會生病的。或者是行為上的過錯,或者是心理方面的不端,或者是飲食起居方面的不健康,它們導致了疾病,我要好好懺悔,以後決不敢再犯了。有了這種懺悔心,警告也就會解除了。佛家講病苦能“消業”,就是通過受苦把以前做的孽障消除,達到身心清靜,所以他們生病的時候是很愉快的,他們會想像疾病是一把掃帚,掃除了自己身上的一切污垢,等那些污垢掃除盡了,身體上就又是清靜的健康了。 再次,生病讓我們放下世俗的東西,這時候,世間的事情都不會再來糾纏我們了,我們的心可以回到自身,學會放慢生活的腳步,欣賞生命的美麗和珍貴。此刻生命還是如花一樣盛開著的,這樣就可以讓我們欣賞、讓我們快慰了,至於何時花謝,管這個乾什麼呢?

如果我們在病中有這種喜悅,心境該有多寧靜祥和!我們現在的醫療,很注重減輕病人身體上的痛苦,開刀有麻藥,不疼。但是,對於心理方面的痛苦,卻沒有考慮如何減輕,甚至認為這個不重要。你想,病人渾身插著管子,連靜脈都是模擬的,他會怎麼想?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著急?誰的心經得起這樣的煎熬啊?這時候醫生必須好好開導,讓他提起正見,這才是一劑消除心靈痛苦的良藥。 我們在前面曾提到,很多知識分子因怨氣太重而體弱多病,甚至英年早逝。但也有的知識分子不然,他們很長壽。這又是為何?我拜謁過很多這樣的老先生,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豁達樂觀,同時專注於學術,對自己研究的學科有一種由衷的熱愛,樂此不疲,“不知老之將至”。

專注,也是用來熄滅思緒和煩惱的方法之一。一個人專注在一件事情上,就會熄滅其他的念頭。當然,前提是,值得我們專注的這件事必須與自己的貪欲無關的,最好是正義的、有意義的事情。否則,如果專注於自己的貪欲,不僅不能熄滅思緒和煩惱,反而會使人進一步陷入更大的煩惱和病痛之中。 專注,是養生的良藥,又是治病的捷徑。 我國著名學者錢穆初到香港的時候,條件十分艱苦,病了,躺在新亞書院一間教室的地上,他的學生來看他,他說,他想看《王陽明全集》和《朱子語類》。這也太出乎學生們的意料了。但這樣的病人,病都容易好。 古人講,人生在世須“發大願”,忘卻小我,以慈悲之心去發願做大事。至少,這樣可以把注意力從疾病本身挪開。大事激發起人自身的潛能,疾病與之相比,微不足道。這就好比我們爬樓梯,平時要你爬到六樓,你會覺得有點高,但如果你要去十五樓,恰好電梯又停電了,你必須爬上去,這時六樓對你來說太低了,不知不覺就爬上去了。生病自愈,對於我們來說,充其量只相當於爬上六樓,很多人因此就沒有爬上去;如果我們心裡有爬上十五樓的決心,這點身體上的毛病還用放在眼裡嗎?

這類的例子有很多。好幾年前,我在報紙上看到一篇報導,有一個叫孫萬鵬的人,愛好哲學。他認為,在認識論中,如果人類已經認識到的東西是“白”,沒有認識到的東西是“黑”,那麼,介於黑白之間的那部分就是灰,他立志要建立一門新的哲學,叫“灰學”,專門研究這一塊。就在這時,他得了癌症,醫生認為他只能活一年多。他很絕望,最後的願望是能在臨死前把以前對“灰學”的構想寫出來。於是他辭掉工作,專心著述。構想是容易的,把構想寫出來則是難的,他克服各種困難,買來大量哲學書,仔細研讀、思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寫作和研究上,癌症幾乎被他忘了。就這樣過了兩年,他的書已經寫了兩部,但還是感覺言不能盡意,於是開始寫第三部書。三年後,第三部著作告竣,而他還沒有死。去醫院一檢查,他的健康狀況居然良好。 有時候,疾病就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你越專注於他,越哄他,他鬧得越厲害;你不理他,他也覺得無趣,就不怎麼鬧了。在病中,你如果念念不忘這個病,越想越擔心,越想越無奈,那麼,疾病只能變本加厲地折磨你;你若專注於其他,心裡把病忘了,病也就自討沒趣,甚至悻悻而逃了。 我們前面提到,惡語、惡念、惡性都會破壞身體的某些機能。比如講髒話、粗話的現象,現代人明顯比古人多,他們這樣傷害自己但自己還覺察不到。其實,講一次髒話和粗話就是動了一次惡念,也為產生更多的惡語、惡念和惡性埋下了一顆種子。長期下去,惡的東西成倍增長,這個人的精神面貌和生活狀態就墮落下去了。所以,每說一句惡語,雖然是發洩了一次情緒,但更是增添了一分煩惱。 我們心裡的善念本來就少,尤其到了病中,善念就更少了,怎樣才能喚起善念呢?我只能教一個方法:念佛。 有一次跟一個對佛教毫無了解的朋友去寺廟,聽到音響裡一遍又一遍的“南無阿彌陀佛”的佛號,他忽然說:“奇怪,這同一句詞兒同一個調兒都重複了八百遍了,怎麼就不覺得煩呢?怎麼越聽越覺得好聽呢?”我真為他高興,多有善根的人啊!我們在街上,如果聽到哪個商店裡一遍一遍地重複某一個廣告,早就煩死了。我們發現一首好聽的流行歌曲,於是一遍一遍地聽,結果聽了幾遍就開始覺得膩味。但聽佛號則不然,即使是一個對佛教一無所知,對佛的功德一無所知的人,聽到念佛也會很歡喜,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我們心靈深處有某種不可說的東西在與之相契合遙相呼應,那就是佛性,是善根。即使不這樣解釋,至少可以說明,念佛的時候,那幾個字發出的音能對人的五臟六腑產生很好的震動,讓人愉快。這就是最好的藥。 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是有善、有惡的,惡語呼喚出心裡深處的惡,而良言則能呼喚出內心深處的善。由此我們知道佛教徒為什麼要念“阿彌陀佛”了。阿彌陀佛普度眾生,慈悲無限,他是一切善的標誌。我們念阿彌陀佛的名號,讚歎佛的功德,體會佛的慈悲,觀想佛的光明,心中生出無限的歡喜。這樣,我們內心深處的善就被呼喚出來了。眾生皆有佛性,善,就是我們內心深處的佛性。善良慈悲的佛性,至少能讓我們看破煩惱,獲得自在,這是小乘;它還能讓我們捨棄小我,利益眾生,獲得更大的自在和歡喜,這就是大乘了。所以,念佛的時候,我們會覺得清淨。每念一句佛,善念就增長一點,惡念就消除一點,內心也清淨一些。想到佛為了眾生捨棄了自己的一切,我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想到佛寬容一切,慈悲為懷,我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這樣一來,雜念就少了,煩惱也少了。我們一心停留在佛這裡,享受他帶來的清淨,心也就靜下來了。 病是魔,佛可以降魔。這並不是說,有某個佛跟某個魔鬼揮刀動槍大戰三百回合,而是說我們心裡生起的佛性戰勝心魔,戰勝我們的貪欲、嗔怒和愚癡,斬斷我們的病根,同時激起我們身心的活力,以助康復。 只可惜,這個方法不是人人都能用。倒不是因為不靈,而是因為簡單的一句“阿彌陀佛”,很多人是絕對念不出口的,即使能勉強念一兩句,內心仍充滿了排斥和懷疑。為什麼?因為他們心裡不清靜,還是一心撲在病情上,放不下。有人則雖然嘴上念佛,心裡卻仍不知佛為何物,不懂得去觀想佛的功德和慈悲。這樣的人,念來念去,佛是佛,我是我,善念在心底埋得深深的,怎麼呼喚都不出來。對於這兩種人,還是另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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