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不容青史盡成灰·春秋戰國卷

第10章 第十章春秋“諸侯”怎樣被架空

春秋時期的政治,從整個發展脈絡上看,一個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大權是在往下走的。在春秋的大部分時間裡,雖然有尊王攘夷的口號,但結果卻是周天子幾乎是名存實亡,國君們日益不拿天子當乾部。在春秋的240年間,國君們對周天子越來越囂張。但凡事都有報應,事實也正是如此,這樣的報應,很快就落到了國君身上,割據一方稱王稱霸的國君們,隨著爭霸戰爭的延續,他們也驚奇地發現,自己手中的權利,已經逐漸被手下的士大夫們所剝奪,當年他們架空週天子的過程,而今也在他們自己身上重演。許多大國之所以要求停止戰爭,以至於促成了向戎弭兵會議,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國家的權力,已經由國君下面的士大夫來把持了,對於他們來說,頻繁的戰爭,只能給更多人立功的機會,以至於分散自己的權力,所以和平也就成了大多數國家的願望,從老百姓到實際掌權者。這種國君權力衰弱的過程,就是春秋歷史權力演變中著名的“政在私門”。

而“政在私門”這種局面的出現,對於整個春秋的歷史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甚至在從春秋到戰國的歷史轉換中,“政在私門”的現象,也是一個歷史的先聲。 “政在私門”現象發生的直接原因,是在春秋爭霸戰爭裡,國君之下士大夫權力的擴大,而深層的原因,卻是因為春秋時期諸侯國的政治制度。 春秋諸侯國的國君之下,主要包括了卿、大夫,這些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和諸侯們一樣,擁有國君賞賜給他們的領土封地。在他們的封地裡,他們擁有獨立的政治、經濟、軍事力量,而這些領土封地的統治者,都是這些卿大夫的家族宗室們,也就是說其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政治力量,而他們的發展壯大,卻要拜此時仍然存在的西周宗法制所賜。西周宗法制在行政區劃上的核心內容,就是所謂的“天子立國,諸侯立家”,即天子分封土地給諸侯,諸侯再分封土地給更下面的卿大夫。在西周之前,諸侯的卿大夫們的力量特別有限,因為此時沒有戰爭,他們很難通過立功手段獲得更多的封地,因此遠遠不能和諸侯們抗衡,在整個政治中的話語權,也就特別有限。但是從春秋時期開始,在越來越多的諸侯戰爭中,諸侯們為了籠絡下面的卿大夫,總是用分封土地的方式,來換取他們的效忠,隨著戰爭規模的擴大,越是在戰爭中得利的大國,獲得封賞的卿大夫也就越來越多,卿大夫的實力也就越來越擴張,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齊國、楚國、晉國,晉國的六大卿大夫,最後把持了政權,楚國在楚莊王之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也是由若敖氏來掌握國家政權的,所謂的楚王基本就是傀儡。齊國的局面更亂,齊景公之前連續3個國君死於士大夫的奪權鬥爭裡,崔杼、慶封兩個卿大夫輪流坐莊,讓齊國的局面一度混亂。到了春秋晚期,這些在歷次征戰中壯大起來的卿大夫們,有相當一部分的已經把國君架空了。一面是實力衰弱的國君,無力進行分封,相反則要搞內部鬥爭,消除卿大夫權力對國君權力的威脅,另一面是羽毛豐滿的卿大夫,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鞏固自己的權力。在這種情況下,諸侯國之間的矛盾,已經被諸侯國內部的矛盾所取代。春秋末期,大國的諸侯戰爭已經停止了,主要的戰場,轉向了新興起的國家,比如吳國,越國這些暫時不存在這種問題的國家。

卿大夫在尾大不掉的同時,他們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也需要在自己的封地內部進行再次分封,也就是所謂的利益再分配。春秋時期的卿大夫們,其內部分為“側室”“貳宗”“小宗”等組織。比如魯國季孫氏的手下,有側室公孫氏;晉國趙穿一族,就是趙氏的側室。也就是說,在當時的局面下,從諸侯——卿大夫——側室這三個結構中,國家是越分越零散的。這些所謂的側室,因為實力更加弱小,成為了卿大夫的鐵桿死黨,他們死死地把自己捆綁在卿大夫的權力體系上,也正因如此,國君們的根基底部,就被卿大夫以及下面的側室們挖空了,國君被挖空,被奪權也就因此不遠了。 卿大夫們的這種宗族組織,在當時叫做“家”。這裡的“家”,並不是傳統的家庭,而是士大夫的勢力宗族,這是卿大夫們的基礎勢力單位,這個單位經濟、政治、軍事合一,是當時卿大夫階層獨大的主要方式。卿大夫的“側室”“貳宗”等組織,幾乎都是存在於“家”這個組織之中的。這種組織單位,就好比是一個吸收能力很強的海綿,在西周的初期,還只是小小的一塊,但在春秋的大浪淘沙之中,他把幾乎所有的力量都吸附了進來,力量日益膨脹,到了春秋末期,已經足夠威脅國君的統治了。

作為“家”的首領,卿大夫們在自己的“家”中,也就是君主,他們在家裡就是被稱為“主”,這個主的權利,幾乎屬於“三權合一”。在宗法上,他們是一族的首領;在政治上,他們是這塊土地的君王;軍事上,他們又是一支軍隊的統帥。到了春秋末期,許多卿大夫的實力,甚至超過了國君。戰國諸子百家的墨子,就曾經把吳王夫差、宋王偃、中山王尚等諸侯和范吉射、智伯謠、中行云三個卿大夫合稱為六君,也就是說在墨子的眼中,這些膨脹起來的士大夫們,儼然已經具有了和國君平等的地位。 有了和國君平等的地位,卿大夫們也自然要建立起和國君平等的機構組織。在卿大夫的“家”中,其統治機構,從西周到春秋,總體趨勢是從簡單到復雜,最後到特別複雜,複雜到一定程度後,他們就乾脆從家變成了國家。春秋晚期的卿大夫們,其“家”中的官職設定,幾乎和諸侯國中的政府一樣,比如魯國掌權的卿大夫季氏,就把在魯國朝廷裡的機構,稱為“外朝”,把在自己家中的機構,稱為“內朝”,可謂是兩個朝廷,一個領導。而在卿大夫的“內朝”之中,協助卿大夫們處理各種事情的大臣,就是通常所說的家臣,其主要官職,包括中屬大夫、家宰、邑宰,這是家臣中地位比較高的官銜,主要負責替卿大夫們處理封地內的事務和中央家族的事務,這些人的身份,叫做“士”,他們的崛起,也是春秋權力演變的一個重要內容。與此同時,卿大夫們也擁有獨立的武裝力量,比如晉國的范氏、欒氏、齊國的田氏,他們發展的一百多年,主要的特點就是自身武裝力量的不斷增強。在春秋中期,晉國的卿大夫西客就曾帶著自己的私人武裝力量,發動對宋國的戰爭。與此同時,楚國的卿大夫若敖氏,也以自己的武裝力量攻打齊國,一度佔領了齊國的都城臨淄,殺掉了齊國掌權的卿大夫慶封。在春秋中期以後,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掐架,已經不止是國家和國家的矛盾,更摻雜了不同國家之間卿大夫的矛盾,有時候一些卿大夫之間的私人戰爭,出動兵力的規模,甚至要比國家戰爭還要慘烈。比如齊國卿大夫慶封和楚國卿大夫若敖氏的戰爭,雙方在齊國都城臨淄發生會戰,動用的戰車總數達到了1800多輛,兵員加起來近十萬人,這個規模已經超過了春秋時期大多數大國之間的戰爭。除了在外面互相掐以外,各國國內的不同卿大夫,也頻繁地發生奪權戰爭。比如齊國就是因為連續7次的奪權戰爭,差點導致亡國。而隨著卿大夫威權的擴大,那些卿大夫的土地、人口、軍隊規模也在不斷增大,家臣們所執掌的權力也越來越大,為了不讓家臣們有樣學樣,學自己去架空領導,卿大夫們也勢必要在其“國”內進行各種行政上的改革,改革的目的,就是把權力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裡。

春秋卿大夫的“家”內改革,開始於春秋時代中後期,改革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建立自己的絕對集權。在春秋中後期,卿大夫的改革方式,主要是統一賦稅,確立軍隊的絕對指揮。卿大夫下面的家臣們,一般不具備獨立指揮軍隊和掌握賦稅的權力,所有的權力都來自於卿大夫的授權,這樣一來,封建制中央集權國家的雛形,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形成了,卿大夫有了絕對控制的權利。當時的春秋,卿大夫的勢力,也就日益牢固起來,成為架空諸侯國君的主要力量,那些卿大夫們,也不再滿足於讓自己的“家”尾大不掉,相反非常期待能夠給自己的“家”前面再加一個字——“國”。 而卿大夫們的崛起,還和春秋晚年越來越激烈的奴隸暴動有很大的關係。隨著傳統奴隸制階層的瓦解,大規模的奴隸暴動頻繁發生,在這樣的局面下,奴隸主貴族的實力遭到了進一步的削弱,那些擁有“家”的卿大夫們,順應這一潮流,採用收買人心、減輕賦稅、採取新的土地租賃關係等方式,招募大量的逃亡奴隸為自己所用,甚至有的卿大夫,還主動策動奴隸造反,再趁機從中漁利。比如齊國田氏的田桓子,就是通過策動政敵高氏屬地裡的奴隸造反,順利地誅殺了高氏,並將其屬地和人口收歸己有。而對於當時佔中國人口絕大多數的奴隸們來說,他們並不懂得倫理綱常,也不在乎誰是正統,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誰對自己更好,卿大夫們收買人心,減輕民力的做法,很容易就得到了底層老百姓的心。春秋時候的諸侯國里,那些實力膨脹,尾大不掉的卿大夫們,不管身後的評價如何,在當時他們都是名聲非常好,深受底層老百姓歡迎的人,得民心的卿大夫們,也注定會在不久的將來,得到他們夢寐以求的江山。

卿大夫們奪權的另外一個助推力量,就是士。 士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的階層,從奴隸制開始時期,他們就存在,但是很長時間以來,士都是一個非常低級的階層。春秋時代禮崩樂壞的另一個表現,就是士的地位空前提高,最終成為了卿大夫階層奪權的利器,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的說法,就是從春秋開始肇始的。 士的群體,在夏朝和商朝兩朝的時候並不多,只不過是少數奴隸主家中豢養的保鏢,他們的地位,也僅僅是比底層的奴隸們稍微高一些,甚至不如城市的平民和自耕農。士的開始崛起,是在西周取代殷商之後。當時的西周政權,就是一個處於原始社會末期的部落。而西周時代的士,大多數都是西周原始社會末期各路酋長的親兵武士。隨著西周的建立,原來這些原始社會的酋長,一下子變成了新興的奴隸主貴族,士的身份也就水漲船高。西周時期的士,已經有了和平民們平等的地位,但是他們的真實身份,還是奴隸主貴族的私人財產,只是在當時,他們已經作為一種“批量化產品”存在,不再是夏商時期的稀缺品種,西周時期分封諸侯,與夏商一個最大的區別就是,被分封的每個諸侯,不但可以獲得土地,還可以被賜予大量世代為他們效力的“士”,這些士,大多數都是在戰場上立有戰功的士兵們。這樣,原本是僅僅比奴隸高一個等級的士們,就成了西周奴隸主階層裡的最底層,雖然此時的士,已經有了自己的土地和財產,甚至有了高於平民的社會地位,但是在奴隸主貴族內部,他們還是不被人待見的群體。人都是希望被人待見的,渴望得到更多權利的士,在春秋時代開始後,逐漸找到了能夠滿足他們心願的主人——卿大夫階層。

士和卿大夫的合作,歸根結底,還是由被架空的國君們自己造成的。作為“最弱貴族”,士在國君的眼中還依然是“使用品”,想扔就扔想送人就送人,所以這些士,在春秋早期,經常被國君們用來賞賜屬下的卿大夫。一些比較出色的士,因此成了卿大夫的家臣。雖然從行政關係上說,這是從中央“貶”到了地方,但是從身份上說,這卻是寧為雞頭不做牛尾。成了卿大夫家“雞頭”的士們,很快如魚得水,憑藉其出色的能力,漸成卿大夫們最為倚重的勢力,比起舊奴隸主貴族對士們的不待見,這些新興的卿大夫們,很注意對士的拉攏,對於那些為他們效力的家臣,他們不但給予地位上的提升,絕對信任的榮寵,更通過通婚等方式,密切雙方的聯繫。士與卿大夫的最早通婚,發生在魯國季氏,當時的季氏將自己偏房生的女兒嫁給家臣,這在當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但宗法制時期所形成的奴隸制等級關係,也就在這個過程裡一步步被打破。

在當時春秋的等級體系裡,士的地位位居卿大夫之下,位列平民之上,屬於春秋社會的中堅力量。在當時的晉國,在晉文公重耳時期,第一次出現了士掌握土地的局面,當時的說法叫“士食田”。 《左傳》上更記錄在魯桓公時期“士有奴隸子弟”。也就是說這時候的士,不但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土地,也擁有了可以供自己驅使的奴隸,成了整個春秋時期的新富階層。而士的這些所有,大多都是牢牢捆綁在卿大夫的“家”中,是卿大夫集團內部集權體系的附屬品。經濟地位的提升,也讓士的實力進一步增強。春秋時候的士,在參加戰鬥的時候,他們的武器和糧食都是自備的,在卿大夫實力比較弱的時候,他們只能當炮灰,但是隨著卿大夫階層的崛起,在卿大夫和國君之間的權力博弈中,士,卻成了壓彎天平的最重要的一棵稻草。

在春秋的早期,士固然擁有了自己的土地和財富,但是他們的角色,只是替奴隸主貴族衝鋒陷陣,可以說送死他們要去,黑鍋他們也要背,而一旦士陣亡了,個別沒良心的奴隸主們,還會趁機收回他們的土地和人口。世態如此炎涼,奴隸貴族控制的士,自然大量流失,與此相反,卿大夫階層對士卻大加籠絡,原本在奴隸主貴族內部身份低賤的士,到了卿大夫的“家”中,卻得到了絕對的信任和權力,卿大夫“家”內部的家宰等要職,都是由原本地位低下的“士”來擔任的,對於士來說,這是一種很強的激勵:雖然只是卿大夫的家臣,但一旦卿大夫的“家”變成國家,那麼作為家臣的他們,也就能夠搖身一變當上公務員,成為地位崇高的“卿”。這樣的誘惑力,對於長期遭到歧視的士來說,無疑是非常巨大的。這比土地和金錢更加具有誘惑力。

所以在春秋後期,士的追求,就從原先的為奴隸主貴族“執王命”,變成了這時期的“陪臣執王命”。也就是說,打著“執王命”的旗號,真實的做法卻是“陪臣”。而且也有很多的士,在長期的積累中,隨著實力的提升,開始去反抗自己頭頂的卿大夫。比如魯國季氏的家臣陽高,在背叛自己的主人時,他的手下已經有了一個自己的小政府,並且自己豢養了大批的家臣,他和季氏的戰鬥打得異常慘烈,可見當時的士,已經具有了相當強的實力。而且許多的士,在地位提升以後,也開始自由地去選擇自己的主人。比如晉國時候著名的“死士豫讓”,他最早是范氏的家臣,因為范氏對他很輕慢,所以就離開了范氏,投奔了另一個卿大夫智氏,因為智氏給予了他崇高的禮遇和待遇,所以他之後誓死為智家效力。良禽擇木而棲的觀念,就是在這個時期形成的。在春秋後期,士的變化有兩種,一是不再處於奴隸主貴族的底層,相反成為了新興卿大夫階層的中堅力量,對於卿大夫來說,誰能擁有出色的士,誰就能在爭鬥中從此立於不敗之地。第二就是士已經不再是奴隸主們可以隨意轉送的產品,相反擁有了獨立的地位,可以自己選擇效忠的主人,並且在遭到主人的不公正對待後,他們也有足夠的實力進行反抗。對於急於奪權的卿大夫們來說,士既是他們忌憚的力量,又是他們急於拉攏的對象。從利益共同點上說,士和卿大夫有著相同的利益,他們都是從舊體制裡脫胎而出的新階層,傳統的國君奴隸主們,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種利益關係,也使得他們因此結成了統一戰線,在後來的卿大夫奪權運動裡,士其實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而在這個過程中,士本身階層也在分化瓦解之中,高下的分化特別厲害,比如著名的儒學宗師孔子,他和他的學生都是士,都是窮得叮噹響的士,他們周遊列國,得不到土地和人口,一生不得志。但是在當時,士已經不僅包括那些橫刀立馬的武士們,還有武功高強的遊俠,更包括了大量文化群體,春秋戰國時期的諸子百家,幾乎都是作為“士”的身份出現的。他們的來源也更加駁雜,比如孔夫子,他的祖先是魯國的大貴族,但是到他這一代卻成了士,等於是破落了。又比如孔子的弟子子貢,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平民,但靠著經商致富後,他有了士的身份,而且富可敵國,成為能夠帶著大批車馬招搖過市的“暴發戶”。孔子的另一個弟子子路更慘,他是自耕農出身,後來也在魯國做到了高官,這些鮮明的事實,昭示了整個西周宗法制社會完全崩潰的過程,對於中國新國家體制的確立,埋下了深深的伏筆。

對於春秋時代的倫理綱常衝擊最大的,是大批沒有任何貴族背景,出身卑微的士,不斷有人飛黃騰達,做到諸侯國的高官,卿大夫的家臣,建立自己不朽的功業,這不止是這些人本身的“個人勵志故事”,更是整個中國社會的一個巨大變化,中國社會森嚴的等級制度,從此開始出現了條條縫隙。在這個亂世之中,哪怕是卑微的小人物,也有可能成為凌駕於貴族之上的人上人,這個任何人都能成功的時代,就是中國歷史上的大變革時代。而受到衝擊最厲害的,就是從夏朝時期開始確立的中國世官制度,即官員的世襲制度。比如孔子,他和他的學生都在魯國做官,但是他們的官職並不是世襲的。因世官制度國家行政體系的劃分也因此出現了重大變化。在春秋初期,官員並沒有“文官”“武官”的區別,通常都是文武合一的。隨著士的出現,尤其是士的身份的分化,大批士進入權力的高層,中國傳統行政官職的劃分,也開始出現了分化,文職和武職之間的區別日益明顯。比如春秋晚期的魯國、齊國,最早出現了文官和武將之間的區別,同樣級別的官員,也從此有了文職和武職的不同分工。而更重要的是,因為大批士的活躍,在當時的各國出現了一批出身於宗法制度之外的,不具備任何世襲官職的武裝力量,這些力量往往從屬於卿大夫,成為卿大夫擴充權力的重要保證。宗法制的崩潰和新中央集權制度的建立,都是從此開始的。而隨著卿大夫權力的日益膨脹,國君被架空,在春秋後期,比如晉國這些國家,他們的國家大權,主要掌握在執政的卿大夫手中。卿大夫們的真實角色,就是國君,而從屬於卿大夫的士,即卿大夫的家臣們,也就變成了原來的卿大夫。但是這些人更希望能夠獲得名分,為了這個名分,大規模推翻原有國君的政變,也就變得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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