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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不成器的二世祖

笑看春秋三百年 广目天王 2789 2018-03-16
衛國也是春秋早期一個重要的諸侯國,是周武王的弟弟康叔的封地,主要的統治區域是原來商朝的中央地區,其大概位置是在今天的河南北部、河北南部。都城就是商朝後期的都城朝歌。當初建立衛國的目的,就是控制殷商遺族、拱衛周朝東部邊境。所以,衛國在軍事上也是一個強國。 古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鄭莊公在打跑了叔段後,本不想把這個弟弟趕盡殺絕,這也算是給自己的老媽一個交代。叔段跑到了共地,無論他是否自殺了,反正勢單力孤的他是沒有多大影響力了。可是他的兒子公孫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老爹爭奪國君的寶座已經失敗了,公孫滑自己還做著當國君的春秋大夢呢。不過以自己的這點名望,那是什麼也乾不了的,所以他就把希望寄託在衛國國君同父異母的弟弟州吁身上。

公孫滑和州吁這兩個紈絝子弟可以說是一見如故,馬上就成了好朋友。兩個人交流了一下平時欺男霸女的經驗之後,公孫滑就一個勁兒地鼓動州吁進攻鄭國,還許諾了一大堆好處,比如割讓土地什麼的。總之,只要能幫助我公孫滑回到鄭國繼位,到時候什麼條件都好商量。 州吁是個好戰分子,一聽說要動刀動槍就興奮。公孫滑這里和州吁嘮叨個不停,州吁轉過臉來就和國君衛桓公嘮叨。為了說動衛桓公,州吁還編了個瞎話,說鄭莊公在國內趕跑兄弟,流放母親,國人都不支持他。衛桓公也是一個沒什麼準主意的人,一想要是真能把公孫滑扶持上去,那鄭國的大片領土不就能拿到自己手裡了?這個便宜不佔白不佔哪。 可是朝中大臣不像衛桓公那樣好騙。前朝衛莊公時代的老臣石碏,雖然已經退休了,可是看到自己的國君腦子要發燒,就趕緊出來給他澆涼水:“叔段是個叛亂分子,您幫著叛亂分子的後代攻打正統的國君,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還別說咱們能不能取勝,就算是能打敗鄭國,那國際輿論也會譴責咱們的。”

衛桓公說:“不用這麼擔心吧,公孫滑說鄭寤生(就是鄭莊公)趕跑自己的弟弟,流放自己的母親,國內輿論都在批評他。我們的大軍一到,定能得到鄭國人的響應,摧枯拉朽一般就能把寤生的位子奪過來了。然後立公孫滑為鄭國國君,他就會把很多肥沃的土地割讓給我們。這是多大的便宜啊!我們又不是要滅了鄭國,天下人不會說什麼的。”衛桓公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那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石碏苦口婆心地勸:“公孫滑的話也能信?要是寤生真的這麼不得人心,公孫滑他爹是怎麼敗的?退一萬步說,就算您打贏了,就算天子也不管這事,可您也是幫助叛逆奪取君位,這不是在給國內的野心家們做樣子嗎?將來要是他們有樣學樣,您怎麼辦?”

州吁心想:石老爺子,您都已經退休了,還瞎摻和啥?現在您就是個顧問,知道什麼叫顧問嗎?顧得上就問,顧不上就不問。於是對衛桓公說:“國君,老爺子年齡大了,膽子小也是正常的。國家大事問他,還不如問他兒子石厚呢。” 石厚是石碏的兒子,也是個浪蕩公子,和州吁臭味相投的角色。石碏管不了自己的兒子,更管不了這糊塗君臣,也就只好由著他們去了。公元前722年冬天,衛國以護送公孫滑回國繼位的名義,派軍隊進攻鄭國,佔領了鄭國的廩延,然後把公孫滑安置在那裡。 鄭莊公是好惹的嗎?別忘了他還兼任周天子的卿士呢。卿士這個職位好歹也相當於咱們現在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之一,在天子麵前是有發言權的。他向周平王請示:“我趕走了那個覬覦君位的不肖弟弟,可是衛國卻幫著我弟弟的兒子來奪我的君位。這是以下犯上,違背了咱們老祖宗周公立下的家法。您要是不管管,恐怕以後諸侯們都會動歪心思。”周平王覺得有道理,就親自下旨意,讓鄭莊公打著周天子的旗號,帶著鄭國和虢國的軍隊去教訓衛國。

鄭莊公的軍隊很快就收復了廩延,公孫滑狼狽逃竄,又跑回了衛國。鄭國大軍追趕公孫滑,一路打到了衛國邊境。 這一下,衛國進入了緊急狀態。衛桓公急忙召集大臣們商議。 州吁還是誰也不服的樣子,鼓動衛桓公說:“鄭國軍隊來了怕什麼?打唄。人家都打上門來了,還有什麼可商量的?”不過這回,衛桓公不會輕易再聽他的了。 石碏說:“鄭國是打著天子的旗號來的,我們要是真打,那就是對抗王師了,這個罪過可承擔不起。不如給鄭國寫信,承認錯誤。本來咱們兩國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就是為了一個公孫滑嗎?鄭伯(鄭莊公的爵位是伯爵,所以稱呼他為鄭伯)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難為我們的。” 衛桓公的大腦已經冷靜下來了,恰好此時鄭莊公也派使者來送信。信中講了一番大道理,不過真正打動衛桓公的是這句話:“您這次幫助叛逆的勢力奪取正統國君的位子,就不怕您國內的人跟著學?”和石碏說的不謀而合。

於是衛桓公寫信認錯,鄭國的軍隊就撤走了。由於母親求情,鄭莊公也不想把弟弟的後代斬盡殺絕,所以公孫滑躲過了一劫。 至此,這件事情就算是圓滿解決了。不過對於腦子容易發熱的衛國鷹派代表州吁來說,卻不怎麼高興。這次衛國的禍事,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他的頭上。州吁沒有能在戰場上大出風頭,心裡一個勁地埋怨衛桓公軟弱無能,埋怨石碏是投降派。 其實,這件事以及以後歷史上的無數事實都會證明,在國家對外事務中,主張強硬的未必是忠臣,主張妥協的未必是投降派。很多事情,恰恰是強硬派給辦砸了。 這個問題我們不細加討論,返回來說說州吁這個人。當初衛莊公的一個寵妾,生了州吁,衛莊公很寵愛他,就由著他瞎鬧。用現在的話來說,州吁就是個不成器的二世祖。要是只知道吃喝玩樂也就罷了,可是這個州吁又偏偏是個軍事發燒友,很喜歡拿軍隊當自己的玩具。衛莊公也不管他。

石碏早就看出這不是什麼好事了,勸過衛莊公很多次:“您慣孩子慣得太厲害了,州吁這麼胡鬧,您就不管管嗎?” 衛莊公看了石碏一眼,說:“你怎麼不先管管你兒子呢?” 石碏一下子就沒詞兒了。石碏的兒子石厚和州吁兩個人那真是魚找魚蝦找蝦,臭味相投。兩個人湊在一起沒少干壞事,石碏想阻止石厚,卻一點作用也不起。 石厚惹了禍,就跑到州吁那裡。州吁惹了禍,就讓自己老爹衛莊公出面解決。所以往往是石碏想教訓兒子,最後是衛莊公出來求情。國君的面子你也敢不給?好傢伙,不想活了,是嗎? 現在衛莊公以石厚來揶石碏,石碏心裡想,這不都是你幹的好事!可是埋怨國君的話是不能當面說的。他只好換個角度勸莊公:“現在您這麼寵著州吁,他都已經凌駕於太子之上了。等到您百年之後,太子當了國君,那州吁能安心於太子之下嗎?”

衛莊公不以為然:“州吁就是小孩子心性,好玩罷了,哪有那麼多想法?” 石碏乾著急沒辦法。 不久衛莊公病重,拉著石碏的手要託孤。莊公說:“老石啊,我死之後,完(就是衛桓公的名字)就託付給你了,你得好好輔佐他呀。”石碏說:“算了吧,有州吁在,我可不蹚這渾水。您一死,我就退休。” 衛桓公繼位後,雖然石碏退休了,可是畢竟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國家,該關心的事情還是要關心的。讓他感到不安的是,衛桓公這個當哥哥的,對弟弟州吁,也是絲毫不加以限制。 還是那句話,小孩子不能總寵著,總寵著容易出事。州吁確實是不安心做他的公子了。衛國被鄭國教訓了一下,讓州吁很沒有面子,同時也產生了搶哥哥位子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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