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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二、蔣介石秘密來到上海:指示毛人鳳捕殺進步人士

聚焦1949 杨东雄 6949 2018-03-16
1949年清明節。 浙江溪口蔣介石家鄉。 細雨霏霏,煙霧朦朧,沒風,一切都顯得寧靜如水。此時身著黑色長袍的蔣介石帶著蔣經國和兒媳蔣方良及小孫子來到祖墳掃墓。 光頭蔣介石跪在父母墳前,很傷感地說:“不孝子孫要離開你們了,請父母大人安息吧……” 他的這種舉動似乎相當悲壯,可是立在他身後的兒子和兒媳卻沒有表情。他回過頭,說:“你們今天要多磕幾個頭。” 語音一落,蔣經國帶著兩個兒子跪在了地下。他的那位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夫人卻站在那裡沒動。蔣介石望著她很氣憤地說了一句:“俄國佬,真沒有禮節。” 回到家後,蔣介石的情緒越變越壞,不時對侍從人員發脾氣。 這時人民解放軍已打進了杭州,上海的局勢變得更加動亂。

第二天清晨,蔣介石起床,沒有洗臉,就將兒子叫到室內說:“你把那隻太康號船準備好,明天我們就走。” 蔣經國忙問:“去哪裡?” 蔣介石面無表情:“明天再說。” 蔣經國不敢再問,他知道自從解放軍渡江南下之後,父親變得古怪了,坐臥不寧,大罵各戰區將領指揮不力,還罵李宗仁葬送了國民政府的命運。 蔣經國祇好電令太康號做好準備。 太康號奉命抵達象山港,艦長黎玉璽驅車趕到蔣經國的別墅請示任務。 他問蔣經國:“主任,知不知道領袖明天準備去什麼地方?” 蔣經國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以這次取水道的情形看來,目的地不外是兩個地方,一是基隆,一是廈門。” 第二天,蔣介石及其隨行人員登上“太康”號後,仍不說話。

艦長黎玉璽問:“委座,我們的目的地是……” “上海。” 聽到蔣介石的回答站在身後的隨行人員大吃一驚。同時也使他們十分敬佩。在上海戰事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去那裡,表現了蔣介石作為領袖的膽略和勇氣。 蔣介石雖已下野,已經辭去了總統之職,但他依然是國民黨中央委員會的總裁。就從軍隊來說,他的威望遠遠超過李宗仁。從他自己這方面來說,他也從來沒覺得自己不是總統。他覺得,南中國此時風雨飄搖的那半壁江山,仍然是他蔣介石的。 他這麼重視上海是有原因的。其一是他對湯恩伯不是很放心;其二這裡是他起家發蹟的地方;其三是上海還有大量黃金白銀沒有運走,準備開往台灣的軍隊也尚未運完;其四是這裡與別的地方不同,有美國人軍事支持。

他希望上海能堅守六個月。那時候,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 蔣介石初到上海住在復興島一座陳設獨特的西式平房內。在這裡,蔣介石連續多次召集軍隊團以上乾部講話,主要是給他們打氣鼓勁。 他在巡視上海時對大家說:“餘誓以在野之身,追隨我愛國軍民同胞之後,擁護李代總統暨何院長領導作戰,奮鬥到底。”當有人問起有關共產黨的問題時,他解釋說: “共產黨問題是國際問題,不是我們一國能解決的,必須依靠國際力量,但目前盟國美國要求我們給他們一個準備時間,這個時間當然不會太長,只希望我們在遠東戰場打一年。因此,我要求你們上海打6個月,就算完成了任務。” 有人開始鼓掌,他臉色一變,突然說:“戴戎光這個混蛋一炮未放就投降敵人,讓敵人輕易渡過長江,使得許多部隊沒有打就潰敗了,打破了我原來的計劃。現在我們在戰略上雖然遭到了一些挫折,這只是暫時的,你們應當聞勝不驕、聞敗不餒。你們應當相信我,從廣東北伐以來,在戰略上我沒有錯過,我們都做對了。”

上海作戰,從作戰裝備到戰役進行,主要還是蔣介石親自主持。在蔣介石“引退”期間,有關上海戰備的重要問題,湯恩伯經常飛往溪口,當面請示。 以至於把當時正在上海作戰的參謀總長顧祝同也擱在一邊。 顧在4月份南京召開的一次軍事會議上,強調要判斷解放軍渡江的主要方向在哪裡,然後再作部署。 當時,多數人主張,應重點防守南京至蕪湖和南京至江陰之間,而湯恩伯卻置重點於上海。 顧祝同要湯恩伯考慮這些意見,湯恩伯則理直氣壯地說:“守上海是總裁的命令”。接著當眾出示了蔣介石給他簽發的命令。並說總長也要服從這個。 顧祝同當時面紅耳赤,但還是按命令辦了,決定據守上海。 南京失守,與蔣介石作戰指導思想有關。他是一個善於在國民黨軍內製造互相牽制局面的人。

這一次,蔣介石坐鎮復興島之後,又故伎重演。 有天深夜,蔣介石把37軍軍長羅澤單獨找到他的住處,面諭:“你要把全軍切實掌握,保持高度機動性,要能在4小時內把全軍調用。” 老蔣的潛台詞是:能打則打,不能打則趕快撤走。羅軍長自然是心領神會。 但是,這個情況湯恩伯就不了解。蔣介石的想法是不能讓他知道。如果讓他這個警備總司令知道了,他還不是那邊槍一響,這邊就走人。所以當時部隊流傳著一句話:湯總司令不過是給老頭子當個大傳令兵。 特務頭子毛人鳳仗著老頭子的威風,也不把湯恩伯放在眼裡,經常在他這個“太歲”頭上動動土。 蔣介石到上海,保衛工作主要由毛人鳳來做。他使出了所有特務高招,跟踪、搜身、抄家、監視、監聽,什麼都乾。甚至電話也竊聽到湯恩伯的家裡。

其時,湯恩伯雖然向他的部下叫嚷要“堅守六個月”,但他自己也在做著逃跑的準備,她的老婆黃競白正在張羅著賣掉他們所住的豪華住宅。 共產黨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湯恩伯的策反工作,希望他能像傅作義將軍那樣棄暗投明,國民黨少將高參陸久之(他是蔣介石與陳潔如所生女兒的丈夫)受共產黨的影響,多次拜訪湯府,要做湯恩伯反戈的說客。因為陸和湯私交很深。湯呢,在這個問題上總是態度曖昧,他也看到老頭子大勢已去,但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對共產黨放心不下。所以在回答陸久之的問話時,總是說得極為含混。 這情況當然全被毛人鳳掌握了。 有一次,毛人鳳當著湯恩伯的面說:“不是我誇海口,全上海軍政要員,任何人的腦袋都在我毛某人掌握之中。總座,你想要誰的腦袋?”

湯恩伯聽了他的這句話,冷笑一聲,說:“敝人只想要自己的腦袋。” “那也未嘗不可。”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信不信,明天早上八點,你的腦袋就在我的控制之下。”湯恩伯決定姑且看看他毛人鳳有多大能耐。隨後吩咐自己的副官從此不離左右。 次日,剛好蔣介石要從復興島上搬到市區去住。他嫌復興島離市區太遠,辦公不夠方便。蔣經國立即對父親說: “時局已這樣嚴重和緊張,市區內危險分子太多,怎麼還可以搬進去住呢?” 蔣介石嚴厲地說:“危險?難道我還不知道?” 蔣介石從復興島遷至市區。這件事都是毛人鳳一手去辦的。湯恩伯得知這一消息後很不滿意地抄起電話,詢問: “毛處長,老頭子轉移的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毛人鳳把電話聽筒夾在脖子下,手裡翻著桌上的文件,答非所問地說:“總座十分守時嘛!” “我的頭還長在我的脖子上,可時間已經是8點……” “差兩分。現在請總座回頭看看就明白了。” 湯恩伯回過頭來,發現他的副官手中握著一支左輪,正對著自己腦袋,不足5公分。 湯恩伯驚得目瞪口呆。 毛人鳳在電話那頭說:“總座,中午在梅白克大酒店恭候大駕!”說著便掛上電話。 湯恩伯的副官也迅速將槍收入槍套,換上一副微笑的面孔,說:“總座,毛處長跟您開個玩笑,不必當真。” 在梅白克大酒店裡,毛人鳳舉杯向湯恩伯敬酒,並且作了一番開導。毛人鳳提醒湯恩伯,共產黨搞策反,想動他的點子。並且用一番大道理,開導他只有死心塌地跟著老頭子,才能落個忠孝兩全的圓滿結局。

蔣介石上海之行,主要就是為督戰打氣,鼓舞軍心,也是將他手中的網,把部下罩得更緊些,控制得更嚴實一些。還有一個不算小的插曲。在國民黨軍隊進步人士和共產黨地下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差點造成了第二個“西安事變”。 蔣介石和李宗仁的爭鬥仍在繼續升級。 李宗仁於4月23日下午飛離南京之後,並沒有飛赴新的臨時首都廣州。因為廣州是蔣介石發家的地方,有保蔣的強硬派,李宗仁決定不去廣州。 李宗仁於23日下午飛抵桂林,住在杉湖南岸自建的文明路130號宅邸。又派程思遠飛漢口接白崇禧返桂,共商大計。 4月28日,程思遠飛赴漢口,只見白崇禧正忙於與此時正在上海的蔣介石通電話。 此時白崇禧的想法是,讓蔣介石命令從長江南岸撤退的中央軍向浙贛鐵路線布防,而不要向福建沿海地區轉移。

這時蔣介石的潰敗大軍如李延年兵團,正忙著向福建撤退。 上海的敗兵也不是直接撤向台灣,而是先在福建作了象徵性的布防。 “小諸葛”白崇禧認為這種布防無疑是一堵假牆,不堪一擊。 4月29日,程思遠偕白崇禧乘專機飛往桂林。臨行時,漢口第4路空軍司令羅機告訴白崇禧,說桂林正在下雨,能見度低,能否降落,尚不可知。到桂林上空時,果見烏雲迷漫,而柳州也是一樣,只得改飛廣州,到時已是萬家燈火,即在天河機場降落。 當天晚上,白崇禧去拜訪何應欽。何應欽對白崇禧大發牢騷,說李宗仁作為國家元首,目前不到廣州,卻偏偏躲到桂林去,簡直不成體統。兩人一致同意派司法院長居正、閻錫山、李文範赴桂林勸駕。 5月2日,白崇禧與中央勸駕大員一起飛至桂林。李宗仁對他說:“已準備好一份書面材料,意思是蔣介石既然不願復職,則應將台灣所存國家財富和美援軍火運到廣州,交由政府支配,並請他出國考察,本政府才得以行使應有的權力。” 白崇禧說:“這本來也是我的意思,還應該將此文件交由來桂的中央大員去廣州轉交給蔣介石。” 5月3日,居正、閻錫山、李文範看了李宗仁提出的書面材料後,對它的內容完全同意。居正還要求把它改寫成《李代總統同居正、閻錫山、李文範三委員的談話記錄》。 當天下午4時,居正等一行三人飛返廣州。 4日上午,何應欽派專機把這份《談話記錄》送給蔣先生。 5月5日,蔣介石寫封信給何應欽,派專機送到廣州。這封信是蔣氏對李宗仁所提要求的總答复。蔣介石說:“對庫存金銀,謂在職時,已下令將國庫所存金銀轉移到安全地點,引退之後,未嘗與聞。” “對儲美械,調美援軍械之存儲及分配,為國防部職責,引退之後,無權過問。簿冊羅列,亦可查核。” 對於李宗仁要他出國,更是大動肝火。他在信中寫道:“若謂中正不復職即應出國,殊有加重商榷之必要。中正許身革命40餘年,只要中國尚有一片自由之領土,不信中正竟無立足之地。” “在溪口時,曾對禮卿兄(按:即吳忠信)言:'前次他們要我下野,我自可下野,現在若復逼我出國亡命,我不能忍受此悲慘之境遇'今日所懷,亦復如此。” 蔣介石對李宗仁用專機送來《談話記錄》難以接受。但是受到內外夾擊的蔣介石,心裡自然很不好受。後來,他在給何應欽的信中又寫道: “今日國難亦急,而德鄰兄對中正隔膜至此,誠非始料所及。而過去之協助政府者,已被認為牽掣政府,故中正惟有遁世遠引,對於政治一切不復聞問。” 5月6日,廣州國民黨中央常委會作出決議,推舉閻錫山、朱家驊、陳濟棠等“迎李專使”,將蔣介石致何應欽的信帶到桂林給李宗仁。白崇禧看到蔣函中所說的“遁世遠行”一語,感到值得推用。 便對李宗仁說:“蔣介石並非不想出山,他所以願意下野,是想爭取時間,捲土重來。德公早日去廣州負責,就可防止蔣委員長東山再起。” 李宗仁頻頻點頭。 5月8日上午10時,李宗仁偕閻錫山等迎李專使一行,分乘“追雲”、“自強”兩架專機飛往廣州,行使代總統之職。 自蔣介石4月24日到達上海之後,中國共產黨在上海的地下工作者便開始製定了活捉蔣介石,和平解放上海、和平解放南中國的計劃。 該計劃通過情報員送到城外,送交丹陽的總前委前沿指揮部,獲得了批准。 在執行這個計劃中,國民黨中將高參,中共的老朋友張權將軍參與了具體的實施工作。因為他的身份,便於開展工作。早在徐蚌會戰、蕪湖江防,張將軍都親臨陣地,為解放軍提供了大量的情報。 解放軍逼近上海之後,他一直在積極地做國民黨軍官的策反工作,而且富有成效。 這是一位正義感很強的人。抗戰時期,他率領中國的第一支機械化部隊——戰車防禦炮部隊,在緬甸作戰,打出了中國軍隊的威風。 抗戰勝利後,蔣介石要打內戰,張權在南京,在老頭子麵前直陳己見,結果惹惱了蔣介石,解散了張權的部隊,奪了兵權,掛名高參。此時,他對蔣介石心灰意冷,萌發了靠攏中共的打算。 當時,活捉蔣介石父子也不是容易的事。 張權受領任務後首先物色的對像是駐浦東的青年軍230師的師長方懋楷。他是張權的學生。 青年軍又是蔣經國的嫡係部隊,方懋楷師長與蔣經國的私交很好,也不易引起懷疑。 張權做通了方師長的工作,方懋楷決定效仿張學良,來個第二個“西安事變”。 時機終於來了。 有一天,蔣經國約請方懋楷到他的勵誌社別墅敘舊,時間定在晚上。 張權將軍指著地圖對方師長說:“這是蔣介石的臥室,這是蔣經國的臥房。蔣經國會客都在這一間。對面,是一間盥洗室。在澡缸下面的小門裡,有兩支盒子槍,一把給你,一把給你的貼身警衛。你上樓之前,樓下門衛室裡坐著一個上校,他會出來說:師座,主任親自召見,前途無量啊!這人就是接應你的人。 “你還必須在準備好之後,首先用槍擊碎窗玻璃,接應人就衝到蔣介石房間裡,說:'有刺客,總裁快走。' “樓下憲兵就會衝上來,一名上尉連長把你們和蔣氏父子,擁上中吉普,直開復興島。然後你把駐西體育會路的一個團調到復興島,這個時候,我也會在西體育會路裝甲團,我就出來和你會師。” 最後,張權又補充說:“我們的行動不是孤立的,海軍也會協同行動。” 方師長很自信地說:“張公,就這麼定了。不成功,則成仁!” 後來,在5月1日中午,上海駐軍的軍官家屬第一批撤離上海,乘船去台灣。由於蔣經國的特別關照,方懋楷的家人也都跟著這批船走了。 在黃浦軍港碼頭,方師長揮淚與自己的妻子和五個孩子(四女一男)依依惜別。 事已至此,就給方師長捉蔣行動造成了重大心理障礙。他認為自己成仁倒沒什麼,但妻子和五個孩子的生命難保。 當時在那種情況下,蔣介石為什麼要下令上海的團以上乾部家眷全部撤出上海去台灣?原因很簡單,扣下人質,那些軍官自然都要誓死效命,無法三心二意了。 在晚上如期而至的會見中,方師長雖然從浴缸底下取出了手槍,但猶豫了很久,還是十分痛苦地把槍放了回去。 這次籌劃周密的捉蔣行動,就這樣流產了。 第二次的捉蔣行動定在海軍軍艦勇進號上。 這時上海的地下黨經過總前委的批准,已正式成立了上海起義軍,由張權擔任起義軍總司令。準備大軍攻打上海的時候,相機策應起義,同時決定由起義軍負責第二次捉蔣行動。 根據可靠情報,勇進號將於5月5日由複興島碼頭送蔣介石去定海。 起義軍司令部決定這一天在蔣介石上船後,炸艦堵塞航道,然後首先由海軍率先宣布起義,扣押蔣介石。 這時候,海軍參謀長周應聰已被地下黨爭取過來了。 海軍參謀長周應聰又做通了勇進號軍艦艦長陳廣一的工作,由陳廣一負責炸艦,並交給他一枚定時炸彈。 但後來問題又出在陳廣一的兒子陳大國身上。 陳大國也在勇進號上服役,是一名海軍上尉。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兩天前,他的女朋友,一名漂亮而進步的女大學生,離開上海,去了解放區,與他不告而別。 陳大國暗下決心,準備劫持勇進號北上連雲港,投奔解放軍。 他還不知道這艘軍艦所擔負的特殊使命。他官階太小,無權知道。 5月4日深夜。 勇進號停泊於復興島碼頭。 兩名持槍的水兵衝進艦長室,將陳廣一雙手反剪,嘴裡塞上了毛巾。 陳大國宣布:“勇進號起義了。” 勇進號駛離了碼頭,並用信號騙過了吳淞港。 這下子急壞了岸上的人。正在籌劃炸艦捉蔣的周應聰,一看情況發生突變,一時又找不到地下黨,只得先躲起來。 湯恩伯派出兩架飛機,海軍司令桂永清派出兩艘驅逐艦,一齊追截勇進號。一時空中海上,槍砲齊鳴。 待陳廣一向兒子陳大國說出了事情的原委以後,已經晚了。 最後,陳大國戰死,陳廣一抱著兒子的屍體,跳入大海。 蔣介石又逃過一劫。 湯恩伯、毛人鳳在惱怒中進行了瘋狂的大搜查。 由於叛徒的告密,張權將軍等一些起義軍領導被逮捕,他們在上海解放前夕被暗殺。 1949年5月13日,浦東。 青年軍230師師長把部隊交給他的副參謀長,讓他率部投降。 方師長說:“我們只能選擇投降。青年軍是蔣主任經營多年的精銳部隊,起義,對不起黨國,對不起蔣主任;拼死,對不起全師一萬名兄弟。所以,給共產黨讓路,給弟兄們謀生。” 接著他安排了副參謀長去和解放軍聯繫,並令工兵部隊給雷區插上標誌,讓解放軍安全通過。然後,他自己從容地走進雷區,觸雷身亡。 1949年5月12日,蔣介石安全離開上海。 他站立在甲板上,綿綿細雨打濕了他的長袍,海風抽打著他清瘦的面頰。 蔣經國輕聲對父親說:“父親,上海陷入如此重圍,非您一人所能挽回。如您所說:'盡心力而為吧'。” 蔣介石神情呆滯,雨水迷住了雙眼,但他仍費力地看著遠方。 他對兒子說: “還有毛人鳳哩,他會對付共產黨的。” 原來蔣介石離開上海時向特務頭子毛人鳳交待了五項任務: 1.協助湯恩伯、陳良籌搶運物資;2.控制上海的輪船、帆船及大小木船;3.集中滬杭一帶的交警部隊,以6個總隊加入戰鬥序列,保衛上海,歸湯恩伯指揮,以2個總隊擔任護運物資的工作;4.監視上海的資本家,勿讓他們將物資偷運往香港等地;5.發給應變費金元券1億元。 當時毛人鳳將他的幾個心腹叫到家裡開會時,有人對能否執行這個計劃有疑義,毛人鳳卻解釋說: “南京現在已被共軍佔領了,上海也很危險了。估計共軍很快就會打過來。長江天險都被共軍突破了,我們這點兵力還能守住上海嗎?是不行的啊。所以總裁才指示我們要爭取將金銀運到台灣去。” 根據蔣介石的有關指示,毛人鳳命令毛森等人到處製造恐怖活動,追捕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 毛人鳳曾對他們說:“總裁指示,凡是有嫌疑的即予以逮捕,要對張瀾、羅隆基等人予以監視。” 張瀾等人在共產黨的掩護下秘密離開了上海,殺人不眨眼的警察局長毛森遺憾地說: “我本來是要將張瀾、羅隆基幹掉的,可惜只晚了一刻鐘啊!” 毛人鳳說:“按照總裁當初的意思是準備幹掉他們的,後來總裁又同意不殺他們了,殺了民主人士,會引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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