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正面抗日戰場1·我的家在松花江上

第12章 第十一章英雄出世

在張海鵬偽軍敗退後,關東軍親自出戰。馬占山臨危受命,統籌江省全局。被譽為歷史上最像張作霖的東北將帥,馬占山究竟有怎樣的戰績和才能? 雖然趕跑了張海鵬,但謝珂參謀長的神經仍然崩得很緊。 只有他知道,今天之所以能一戰成功,除了武器佔優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張部過於大意所致。 張海鵬手上已經有了日本人送的軍用專列,萬一己方防守出現空隙,對方可以直接開車衝過來,那樣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越想越擔心,為了確保安全,毅然選擇了一個折中方案,即在並不破壞整座大橋結構的情況下,派工兵部隊炸毀了其中的三孔橋樑。 令謝珂意想不到的是,這一純屬不得已的舉動,日後竟然成了日軍大舉進攻江橋的一個理由。 民國二十年(1931年)10月19日,深夜,黑龍江省代政府主席、軍事總指揮馬占山帶著他的衛隊在齊市車站下車。

迎接馬占山的只有副總指揮謝珂和少數幾個軍政要員。 因為其他人早已逃往了哈爾濱。 作為一個原生態東北人,馬占山卻生得個子瘦小,與我們心目中傳統的東北大漢形象實在相去甚遠。 我告訴大家一個小秘密,如果你在校園裡遇到東北同學,發現他與“大漢”橫豎搭不上什麼界,那你就可以查查他的家譜了,看看此君百年前的祖先是不是闖關東的。 因為我們已經屢試屢驗。 前面張作霖如此,後面馬占山亦如是。 馬占山的祖父就是從河北逃難來到東北落戶的。 闖關東的是好漢,他們的子孫也不會差到哪裡。 馬占山小時候給蒙古人放牧,練過馬術,後來參加奉軍,又加練了槍法,史載“精騎擊”。 “騎擊”到了馬某人這裡,已經成了一種藝術。

《火燒圓明園》裡有一個讓人很難忘的鏡頭,那就是僧格林沁的馬隊沖擊洋槍隊的場面。 眼看騎在馬上的兄弟被秋風掃落葉一樣從馬上乾下來,心裡那個著急和郁悶。 突然,有個看上去已經“死逑”了的騎兵迎著洋兵們衝過去,但見他腳挽馬鐙,腦袋垂於馬首之下,身體則掛在馬肚側面,一下子令洋兵失去了射擊目標和角度。 說時遲那時快,戰馬已飛奔到位,騎兵一躍而起,手起刀落,驕橫的洋兵應聲栽倒。 全場觀眾一片叫好。痛快啊。 後來才知道這就是馬術中的“蹬裡藏身”。別說普通人,就是騎兵中會這一手的也是鳳毛麟角。 馬占山比這個還牛,他能藏在高速奔跑的馬肚子下面給敵人點名,用槍,且百發百中。 其人不僅藝高膽大,而且為人極重義氣,有“俠肝義膽”之稱。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別人求到你時,才伸出援助的手,那就不叫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他和“老賊頭”張海鵬曾同為吳大舌頭所賞識和提攜。 每念及此,我都會不由感慨,怎麼著也算是師兄弟,怎麼做人的差距這麼大呢? 此時,江省首府齊齊哈爾正沉入一片夜色的迷茫。 它或許還在疑惑,這個初來乍到的東北“小漢”是否真的能挽狂瀾於既倒,解東北於倒懸? 馬占山一到齊市,面臨的首要困難還不是備戰,而是人心惶惶。 原來的一把手都帶頭逃跑了,每個人便都有了逃跑的理由和藉口。 事實證明,有魄力和沒魄力就是不一樣。 馬占山即刻拿起萬老爸的雞毛,給他逃到哈爾濱去的兒子發去了一隻令箭——江省指揮部致萬國賓電:“萬福麟長官有令,擅離省城者以棄職潛逃論罪。” 當然,這麼一個電令,是嚇不回那個高乾子弟的。

但它本身就意不在此。 在第二天的就職典禮上,馬占山再次重申該令,一下子把留守的文臣武將和大小公務員都給鎮住了——連萬國賓都要治罪,其他人還用說嗎? 於是,想逃的只好收住了腳。 接著,他又重新任命了省府秘書長。三拳兩腳,總算把齊市亂紛紛的社會秩序給穩定下來了。 最酷的是他以江省代主席身份發表的《抵抗宣言》。 全文如下: “當此國家多難之秋,三省已亡其二,稍有人心者,莫不臥薪嘗膽,誓救危亡。雖我黑龍江偏處一隅,但尚稱一片淨土。爾後凡侵入我江省境者,誓必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這種話,先前連張學良也不敢說,比之於“不抵抗命令”,這份“抵抗宣言”實在夠爽夠勁。 “九一八”後,東北大地上也終於有了敢於“死戰”的“死士”。

對付張海鵬,馬占山自有高招。 他來了個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滿省貼出佈告,稱:誰要是能把張老賊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軍人連升兩級,賞大洋1萬,普通百姓還要漲一倍(難度和要求高了),賞大洋2萬。 還說,我整天沒什麼事做,就守著這些錢等大家來拿(“儲款以待”)。這可是一件有名有利的大好事。還等什麼,快動手吧。 說實在的,賞錢就是再多,那張麻子的項上人頭也不是這麼好拿的。但這個懸賞令妙就妙在,它殺不死人,卻能嚇死人。 張麻子真被嚇了個半死。 他整天輾轉反側,坐立不安,恍惚中老是看見外面有一幫人爭著搶著要來拿他腦袋換賞錢。 這日子沒法過啊,太缺乏安全感了。 老頭子一怯懦,馬上頭昏昏了。 他給張學良發了個電報,說日本人打過來,自己是沒辦法才想起來到省城去躲一躲的(“擬赴江省暫避”)。

他還委屈地說,自己這次去齊市,是得到張少帥您的親自批准的,沒想到卻意外地遭到了伏擊。 最後,又可憐巴巴地表示:現在我正整隊待命,靜候您的指示。您想讓我的部隊駐哪裡,我就駐哪裡。 事到如今,再怎麼如泣如訴,張學良也不會相信這老小子的話了。所以說了等於白說。 不過這份電報卻起到了另外一個效果,那就是把多門老師氣得要罵髒話了。 敢情我那麼多槍支彈藥都餵一白眼狼啦,你還討好起舊主子來了。 叛將如此窩囊廢,使多門對“和平演變”失去了信心。他向關東軍司令部請示下一步方案。 這時關東軍已得到情報,在張海鵬偽軍敗退後,江省防守部隊破壞了嫩江鐵路大橋。 關東軍參謀片倉衷大尉(陸大40期)一拍桌子:師出有名了!

他建議關東軍抓住修復江橋不放——如果橋還沒修好,維護洮昂線修理和保護日僑就是一個絕佳的出兵理由。 而一旦修復大橋,又可以幫助張海鵬運兵,順勢推動偽軍接著向齊市進攻。 這確實是一個一箭雙雕的毒計。 坂垣和石原立即表示思路不錯,並向關東軍司令官本莊繁予以匯報。 本莊繁同意照此方案實行。 他向參謀本部發了一份電報,聲稱應滿鐵要求,決定武裝護衛鐵路。 接著,不等參謀本部回應,就命令進攻部隊開拔至江橋前線。 關東軍的本意是怕遭到“來自上面的干涉”,其實他們多慮了。金谷參謀長何嘗不想拿下北滿,他只是擔心蘇聯會干涉,只要後者沒有動靜,他拿下北滿的心比關東軍還急切呢。早在張海鵬偽軍向江橋進攻時,參謀本部就圍繞向北滿進軍的問題討論來討論去,最後決定派個人去偵察一下。

扮演“偵察員”角色的是作戰參謀遠藤三郎少佐(陸大34期)。這哥們裝成老百姓,到哈爾濱和齊齊哈爾等地轉了幾圈,沿途沒見到什麼蘇聯人,回來後就喜滋滋地向金谷匯報:此時出擊,時機甚好。 於是,金谷在接到電報後選擇了裝聾作啞,等於是默認了關東軍的意見。 只有若櫬內閣在得到關東軍要“保護嫩江鐵橋”的消息後,慌了。 知道這群狂人不是省油的燈,保不定又是想在北滿惹點事出來了。 幣原外相急出了一腦門子汗。在各國代表面前,他可以強辭奪理,認為國聯要求日軍撤軍的決議草案沒有法律約束力,但事實明擺在那裡,如果日軍不在預定的11月16日前撤軍,國聯這個婆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一定又要討論,譴責,決議,早已失去各國支持的日本,這回怕是更要在國際上把麵子丟得一干二淨了。

幣原其實想管管了。但和以往一樣,軍人的行動,連首相都無可奈何,更別提他一個外相了。他能做的,除了在家裡幻想關東軍真的是在執行和平使命外,就是派當地領事進行所謂協調。 根據幣原的要求,日本駐齊齊哈爾領事清水正式向江省政府提出交涉。 事實上,馬占山就任後沒多久,就已經敏銳地發現了這個可能被日本人利用的漏洞。 他一邊調兵遣將,加強防守,一邊命令洮昂鐵路局配合工兵營搶修江橋。 但修復一座鐵路橋必須需要時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工的。 清水的意思是,這座被破壞的鐵路橋對日本在東北的利益極其重要,必須盡快由滿鐵負責修復。 他還引用了一個數據,稱由於現在正是東北特產上市季節,鐵路不能正常行駛後,許多特產運不出去。

清水大膽地發揮了他那日本人才具有的想像力,分析說,如果這些特產能運出去,可以給日本賺多少多少錢。按照這種雞生蛋、蛋再生雞的理論,由於鐵路不通,日本每天損失個幾百萬日元只是眨眼間的事。 馬占山的回答不卑不亢:中國方面早已著手在進行修復了,不需要滿鐵插手。 碰了一鼻子灰後,清水只好找到齊齊哈爾特務機關長林義秀,兩人一同去見馬占山。 這次他們帶來了關東軍的最後通牒:橋由你們中國人來修也不是不可以,但限期一周,一定要給我修好!超過時間,由我們滿鐵修理,同時我們會派兵保護。 馬占山明白了,日本人是存心找茬來了。 誰都知道,這座鐵路橋,即使讓自稱技術水平高超的滿鐵來負責修復,也至少需要兩週左右時間。 與日軍這一戰看來已在所難免。 戰前的緊急軍事會議上,又出現了當初謝珂遇到過的那個場面。 會上,在得知日軍可能直接介入後,與會文職官員和大小士紳立刻慌了手腳。有人甚至拿著張學良要求避免與日軍直接衝突的電令,要求馬占山給張海鵬讓位,以免與日軍“意外擦火”。 馬占山不是謝珂,他當年可是在土匪堆裡刀口舔血殺出來的。 哥們什麼沒見過,跟我撒潑放刁。 他霍然而起,憤然回擊此人:馬某奉中央令為一省主席,守土有責,“不能為降將軍”。至於黑龍江省代主席,那是中央紅頭文件任命的。我是中央的官,保衛國家領土完整是神聖天職。 那意思再清楚不過,就是張學良本人親自來了,也不能妨礙我抗戰。 衛隊團團長徐寶珍就沒耐心這麼文縐縐的了。純武人有純武人的做法,他拔出手槍就來了一句:誰敢再說投降,老子就請他吃花生米(“在座諸公,有敢言降者請死之”)! 還是這句最頂用,沒人再敢吵吵著要投降了。 整個江橋陣地隨即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因為官兵已無退路。 夫戰,勇氣也。 所謂一周為期,地球人都知道這是日軍出兵北滿的藉口。 11月3日上午,到期了。 關東軍朝江橋開來兩列鐵甲車。車上除了滿鐵工人外,還有武裝日軍。 除了地下跑的,還有天上飛的。仙台師團出動的飛機在上空盤旋,用以掩護這幕強行修復江橋的丑劇。 在他們背後,仙台師團第16聯隊(濱本聯隊)早已屯集嫩江南岸,隨時準備向對岸發起攻擊。 聯隊長濱本喜三郎大佐此時的心情是非常輕鬆的。 我在陸大的名冊裡沒有找到濱本喜三郎的名字。不過這似乎並不妨礙濱本兄弟想要創造歷史的決心。 他跟他的同學(也不知道是哪所學校的同學)吹牛,說自己來江橋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證明自己是全日本最優秀的指揮官。 在到達江橋之前,濱本已經聽說了張海鵬偽軍的慘敗。但這一事件在他看來其實毫無參考價值。 他認為,張海鵬偽軍只是一群爛人,怎麼能跟“皇軍”相比。 在“九一八”事變前,日本被經濟危機弄得夠嗆,不得不讓軍隊也省著點花,因此有些常備師團進行了縮編。仙台師團實際上就是這種縮編了的師團,經過“減肥”之後,兵力僅為原先的一半。濱本聯隊也是如此,步兵大隊由3個變成了2個。 除帶來工兵負責對江橋進行臨時搶修,以便部隊通過外,濱本一開始用於作戰的主要是步兵第2大隊(小圜大隊),另有一個野砲兵第2大隊(知九砲兵大隊)用於炮火掩護。 濱本手上有2個步兵大隊,這次卻只帶來1個,因為他認為,帶2個大隊完全是浪費,要那麼多人幹嘛,又不是來趕集的,1個足矣! 是啊,有鋪橋的,有掩護的,有打仗的,分工明確,看上去的確是夠得太多了。 顯然,濱本並不了解未來的對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後者曾是一個土匪。 從來只有土匪欺負別人,很少別人能欺負土匪。 而且打仗這碼事,有時候是需要一點悟性的。恰好,馬占山就屬於那種有點悟性的人。 他沒上過正規軍校,在綠林結寨時怕是連日本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在哪個旮旯都搞不清楚。但他上的是社會軍校。 整天打打殺殺,槍裡來炮裡去,倘若能僥倖活下來,並且腦子還不算太笨,就一定能捉摸出點道道。 比如著名的黃埔軍校,主要教的其實就一樣東西:黃埔精神,而且課時很短。然而這所學校卻教出了一批批不同凡響的學生,最後連老師也打他們不過。 原因就在於大部分課堂都辦在了戰場,軍人在戰爭中學會了戰爭。 馬占山很像一個人——東北大帥張作霖,他的腦子非常好使。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靠腦子也能吃飯的聰明土匪。 到江橋抗戰,自然用不著他本人再在馬上玩“蹬裡藏身”,不過他卻巧妙地把這一絕招運用在了戰術指揮上。 要守一座橋,有一種辦法,就是像當年的張飛張翼德那樣,當陽橋頭一聲吼,吼得百萬曹兵倉皇后退。 不過,這只是歷史演義。打仗基本靠吼的神話,在現實生活中是很難碰到的。 在兵微將寡的情況下,馬占山放棄了死守江岸的做法,早早地就把防守部隊集中起來,撤入真正能固守的工事堡壘。 他在離江橋18里路的大興車站設立了前敵指揮所。 清水和林義秀在交涉時曾提出要求,即在滿鐵修復鐵橋時,中國軍隊必須退出15裡,而大興車站距離大橋有將近18里路,超出了日方的要求。 我照你說的辦,但過界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在此之前,經過謝珂和馬占山的輪番經營,以大興站為中心,已構築了較為堅固的堡壘陣地。 馬占山將能用於作戰的2千人馬撒在這些蛇形工事中,形成了一個層次分明的戰略縱深:以鐵路為基線,先是大興,後為三間房和昂昂溪。 不過,在江橋抗戰前,無論是張學良的電令,事變以來中日交戰的結果,還是對雙方實力的評估,都讓馬占山不敢輕易造次。 張海鵬偽軍與關東軍畢竟是兩碼事。再怎麼著,偽軍也是東北軍變過來的,大家知根知底,好打。關東軍就不一樣了,特別是“九一八”以後,吉遼兩省沒幾天就都被佔領了。 這時候中國已得到了國聯的支持,老蔣和張學良對打贏這場國際官司有了信心,期望值也很高。 在這種情況下,張學良給馬占山的指示,毫無例外地還是那一句:“避免直接衝突”。 當然,這個指示對馬占山究竟有多大約束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作為一個真正有能力的戰將,左右他思維的決不單純是長官意志,而是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他可以不理會張學良的電令,卻不能不正視一直以來東北軍兵敗如山倒的現實。 馬占山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愛國憤青,仗是要由他來負責打的,責任是要由他來挑的。攻守雙方誰的胳膊更粗壯一些,他沒辦法裝作不知道。 何況他本身面臨的困難確實不小。 連升幾級,擔任黑龍江省代主席,畢竟只是非常時期的非常之舉,領導者的威信並沒有隨著這個任命同步到位,一個“代”字就很能說明問題。 一旦和日本人打起來,下面的各防守部隊能不能服從他的命令和調遣,將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江省東北軍在三省東北軍中原來屬於比較有實力的,但中甦之戰,率先犧牲了2個主力旅,到討伐石友三的時候,萬福麟又帶了2個主力旅入關,現在能夠頂在最前面的就是衛隊團,其它部隊都是從邊境臨時抽調過來的,能不能打好配合、服從指揮調度都是一個未知數。此外,新抽上來的部隊中還有一部分是騎兵,威風倒是威風,卻以速度為強項。你要讓他們從馬上跳下來,跑到工事裡去幫著防守,不僅太浪費,而且還是標準的弱項。 最後不可忽略的一點就是,打仗不是小朋友過家家,得花錢。 馬占山對這點頗有體會,一來省城就問過謝珂,庫存裡還有多少銀子。 謝珂給他伸了兩個指頭。 你猜猜,有多少? 不是2千萬,也不是2百萬,連20萬都不是。 只有2萬。 當家當到這個份上,萬家父子也真夠可以的。 就這點錢,給省城這幫人發工資都不夠,更別說糧餉了。 馬占山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拉下臉皮,四處化緣,這才得以勉強度日。 領導不支持,力量太弱小,腰包太羞澀,這種種的種種,都決定了馬占山根本不可能成為主動挑釁的一方。 用馬占山的話說,叫做“沙塞孤軍,後無救援,軍器窳敗”,自己的情況不是不妙,是相當不妙。 儘管他做了準備,態度倔犟,但作為一個相對的弱者,如果不被逼到無路可走,誰也不願真的圖窮匕現。 可一切都由不得他。因為對面的關東軍就是名符其實的滾刀肉,就是要逼得你走投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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