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中國歷史 正面抗日戰場2·烽火大地

第12章 第十二章保衛熱河

熱河之戰一觸即發,日本參謀本部卻一反常態地謹慎起來。作為關東軍司令官,武藤需要使盡手段,改變參謀本部的意見。張學良調兵遣將,連從東北撤回的東北義勇軍都盡數參戰,為什麼還是失敗了? 襲擊山海關,就是進攻熱河的前奏,而東北軍的指揮和協調防守能力卻委實令人憂慮。 僅何柱國手下就能指揮和控制4個旅,為什麼到頭來卻只有一個團負責守關呢? 戰鬥打響時,為什麼東北軍其他援兵不能迅速趕到?如能在第一時間增援,局面不致如此糟糕。 山海關素稱天下第一關,為長城之要隘,倘若戰備充裕,怎麼可能兩天時間就頂不住? 最讓人放心不下的還是當時少帥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時任北平軍分會參謀長的黃紹竑曾對人言,榆關事件前後,少帥幾乎已成為一位十足的病人,其人“骨瘦如柴,病容滿面,精神頹喪”,別說指揮作戰了,就是談一會兒話,都堅持不了,隔一會兒就得到裡面去打針——當然不是要感冒輸液,而是去打嗎啡針。

華北作戰如由他來掌控,豈不危矣? ! 東北軍自家的人馬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東北軍以外的各派系,均通過各種渠道,要求老蔣親自北上督戰,並表示如果不這樣做,“(華北)前途不堪設想”,說著說著還都動了感情(“言時聲淚俱下,意極懇切”)。 不過這時候的老蔣仍對少帥抱有期望,他認為只要後者下了決心,能夠到熱河去指揮作戰,以東北軍的力量,若能全力以赴,局面絕不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在經過這番考慮後,老蔣可謂是力排眾議,於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1月5日,正式任命張學良為北平軍分會常委,代理委員長職權,統籌負責華北軍事指揮。 真心為少帥著急擔憂的人還有一個宋子文。 一般人對宋子文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誤解,一種認為他純粹是靠親戚關係才混上高位的,蔣宋孔陳嘛;另一種認為他就只會幫著老蔣理理財,算算賬。

其實大謬不然。說起來,宋子文那可是民國時人盡皆知的政治家,要不然,光憑老蔣的面子,他也不可能擔任行政院副院長,接著又在老汪負氣出走後主持政務。 宋子文一向是個堅決主戰派,同時他和張學良又是鐵哥們儿,華北的空氣緊張到這種程度,他在南京就聞到了,急啊。 他當然是支持老蔣的意見的,而且也在後者跟前拍了胸脯,打了包票:你別看我哥們儿身體不好,真下了決心還是有辦法的。 可是話說出來就是潑出去的水,到了2月初,少帥那裡還是沒什麼動靜,宋子文可真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2月11日,這位行政院代院長趕到北平,找到少帥後,便要拉他一起去熱河,以便進行戰前準備和部署。 沒想到,自己哥們儿一句話差點沒讓他暈過去——打仗要錢啊,我現在沒錢,這樣吧,每月你給個300萬,部隊作戰就有保證了(“即籌500萬,每月籌助熱河300萬”)。

其實小張倒也不是故意要敲小宋的竹槓,那回地方跟中央打交道,都形成習慣了,還沒打仗先要錢,有了“開拔費”,部隊才行軍,都是這樣的。在張學良看來,這算少了,想當年不管是易幟還是入關,哪一個不是千兒八百萬的,這市情已經夠低迷了。 當然了,小宋是財神爺,這個小張也知道,所以才要開這個口。 宋子文一時都有些不知東南西北了:熱河是你的地盤,我是來幫你的,還問我要錢,有沒有搞錯? 但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咬了咬牙:300萬我沒有,100萬吧。 成交。 有人可能要巨憤怒了:國難當頭,火都要燒到屁股上了,你還死要錢,有沒有病? ! 如果毒癮不算病的話,那小張就沒病,公正地說,他實在也是被逼的。關東軍佔領東北後,他失去了一個大財源,不光不能收錢,還要花錢,更讓他吃不消的是,那花的錢不是流水,而是潮水。

需要餵的嘴太多了,除了東北軍、流亡大學生、部屬外,北平救國會領導或暗中支持的東北義勇軍,其中很大一部分軍費和開支也主要得從他自己兜里掏。 不容易啊。 我說兄弟們都快點吧,關東軍已經快進家門了。 5天后,日本陸相荒木貞夫發表談話,表示進攻熱河已成為政府即定計劃和目標。 這就算定了調:熱河這塊肉,無論如何我要吃下去。 此時,國聯已經進入了對“十九國委員會”裁決報告進行表決的倒計時階段,松岡那邊的情況十分不妙。正好關東軍已基本結束滿洲作戰計劃,在這個時候進攻熱河,跟承認“滿洲國”一樣,某種程度上就是為了向國際社會示威。 因此,國聯一提出勸告,要求日本不要在熱河製造麻煩,後者反而更加來勁:老子想怎麼乾就怎麼幹,你管不著!

齋藤內閣召開緊急會議,堅決主戰,直把國聯的聲音當成了一個屁。但這時候的參謀本部卻一反常態地謹慎起來。 真崎次長特派參謀本部總務部長梅津美治郎(陸大23期軍刀組首席)大佐前往東北,要關東軍司令官武藤慎重考慮:不是不打,而是現在打似乎早了一點,要不要再準備準備? 武藤的回答是:用兵貴在出奇制勝,現在打正是最佳時機,還需要準備什麼。 在日本人裡面,就是看誰的力氣大,誰的嗓門就高。 剛剛在“滿洲作戰行動”中取得“顯赫戰績”的武藤,甫一放話,立刻就把梅津連同參謀本部的一幫人都給鎮住了。 名將啊,我們都聽您的。 武藤認為,拿下熱河,好處至少有三: 團圓了——按日本人的說法,東北三省再加上一個熱河,才是完整的滿洲。

安全了——關內外交通自此完全截斷,東北“治安作戰”可保長效。 今後更有奔頭了——熱河就是一個戰略基地,佔領了它,等於在華北插入了一個楔子,再往前捅一捅只是舉手之勞的事。 武藤本人對在熱河戰役中取勝抱有相當大的把握,甚至可以說,比前一年奉命對付馬占山和義勇軍的信心還要足、還要大。 因為他判斷,在江西和紅軍作戰的中央軍不可能大規模向華北調動,他的主要對手,只不過是華北這些零散的各路地方軍隊。 為什麼這樣說呢? 除了作戰需要無法抽身外,最重要的就是:地方勢力不希望中央派軍隊過來! 武藤可以說把中國地方諸侯們的那點小心眼看得透透的。他們的一致意見大概如是:老蔣,你一個人來我們歡迎,但如果帶大部隊來,那大家就要黑臉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奔兄弟們的這點地盤而來的?)。

另外,這位關東軍司令官還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湯二虎。 關東軍情報部門的“地下工作人員”早就在湯部打開了局面,跟關東軍達成私下協議的中高級軍官都不老少,戰鬥一旦打響,湯二虎這裡就是再好不過的突破口。 儘管信心很足,但在作戰之前,一個富有經驗的指揮官是從來不敢有絲毫馬虎的。武藤也是如此。 用咱們的話說,這個就叫做:從戰略上藐視敵人,從戰術上重視敵人。 武藤對此戰有可能遇到的艱苦程度做了充分估計。 以往,關東軍都是在東北作戰,遇到的最強的敵手是馬占山,但馬占山掌握的部隊並不多,與華北這些部隊從數量上更是比也不能比。他二次復出後還要慘,連正規部隊都沒有了,就靠一些義勇軍和游擊隊在兜圈子。對付他和那些東北義勇軍,關東軍是以大欺小,說句實話,就算贏了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勝不足喜。

可是在華北就不一樣了。 打個比方,一個人想坐車回家去,如果他有兩塊錢,被小偷偷走一塊,最多心疼一下,畢竟他還有一塊可以坐公交,膽小點的話,甚至完全可以不予理會,繼續趕他的路。但如果小偷膽大妄為,又接著把他的另一塊錢也搶走了,那他可能就要抓狂了。 路費你總得給我留下來吧! 從心理上分析,這個人情急之下,極有可能會與小偷拼命。 東北軍也是如此,華北就是他們最後的那一塊錢,如果熱河也守不住的話,日子就難過了。 武藤估計,東北軍會和他拼命,而這個世界上,拼命三郎總是最讓人頭疼的。 除此之外,一旦攻擊熱河,中國關內其他重兵勢必也要加入戰團,到時面對的就不止一個東北軍,還有晉綏軍和29軍。

與義勇軍相比,這些都算是既有裝備又經過訓練的正規軍,戰鬥力肯定不能與義勇軍同日而語。尤其是晉綏軍和29軍,這兩支部隊的前身都參加過中原大戰,當時與中央軍都差點打成平手,甚至還略佔優勢。 現在的部隊雖說不是原版了,但在未正式交手之前也不容小覷。 得好好準備,做最壞的打算。 在武藤的指揮下,熱河之戰成為關東軍在“九.一八”事變後發動的規模最大的一次戰役,共動用2個師團(弘前師團、熊本師團)、3個旅團(服部混成旅團、中柯混成旅團、茂木騎兵旅團)。 關東軍飛行隊9個中隊,這次一下來了7個,加上偽軍的3萬,關東軍這次先後出動8萬人馬,超過了整個東北日偽軍數量的一半。 熱河作戰計劃則由參謀本部上報天皇。

這時候的裕仁由於滿洲的“平定”,正沉浸在帝國版圖擴大以及皇軍“神威無敵”的喜悅之中,見馬上又要給他送來蛋糕,自然樂得跟什麼似的,二話不說,“朕准奏”。 “九.一八”事變以來,由天皇親自發布的第一個侵華作戰敕令就這樣誕生了。 無論如何,少帥這回需要認認真真地對待一回了,他也知道這次不比以往,所以調兵遣將,在熱河附近做了一番部署。 戰前,東北軍共準備了14個軍20多萬人馬。引人注目的是,從東北後撤的吉遼黑義勇軍盡數參戰(馮佔海、唐聚五、鄧文、李海青等),有近2萬人,而在錦西山區,尚有6000義勇軍進行敵後策應。 此外,晉綏軍和29軍亦均領命配合。 但少帥安排的這次佈防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陷,那就是兵力分佈不合理,部隊數量多,卻捏不成一個拳頭,且主要停留在平津一帶,並不在熱河區域的核心地帶。 熱河那裡,他也派了一個人:“輔帥”張作相。 這老頭子人倒不壞,但打仗實在不是塊材料,堪稱一不五無。 一不,不學無術。 五無者,無威制人,無智服人,無信心,無決心,無準備。 他自己也不太情願擔當這個差事,是少帥硬拉上去的。你說這樣的仗,怎麼可能打贏? 本來應該成為主角的熱河,現在反而倒過來成了陪襯,基本上還是留給湯二虎一個人打理,這個混賬大家也知道了,他能守得住嗎? 即使你沒有剌,武藤這樣的打仗老手也能給你挑出來,更何況漏洞這麼大。 直搗心臟,攻取熱河,是為上計。 當然,在此之前,如果不玩點花招出來,那也不叫武藤。 像白川指揮上海淞滬會戰時那樣,武藤也使出了聲東擊西、指南打北這一招。 東北軍不是數量多嗎,那我分散你的兵力。 他首先製造種種假象,在攻陷山海關後,索性讓東北軍誤以為他會在山海關一側的渤海灣登陸,如此一來,東北軍的兩大主力——何柱國、於學忠都被牽制在了灤東。 接著又讓滿蒙偽軍在察哈爾東部和熱河北部招搖,這樣又至少吸引了東北軍5個師的兵力。 好了,算算也差不多了,正面攻擊。 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2月23日,以弘前師團為主,其他部隊做南北迂迴包抄掩護,五路並進,殺向熱河。 戰役一開始,中方就陷入了被動。 少帥委派的熱河主將張作相此時連原計劃配備的一半兵力都還未拉上來,所謂的防禦體系更是亂七八糟。 湯玉麟的部隊則像事前預料的那樣,在關東軍“地下工作者”的策動下,接二連三地出現了投降潮。雖然只是一部分軍隊,但他們的投敵立刻對前線士氣造成了極大的殺傷力。 打仗的時候,各支部隊都不是單打獨鬥,那是要依靠協同保護的。旁邊是友軍,你打得就安心,可是如果他們兩分鐘以前還是友軍,兩分鐘以後一轉眼就變成了敵軍,你還能打得安心嗎? 五心不定,輸得乾乾淨淨。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軍心一亂,隊伍就難帶,隊伍難帶,就得往後面撤。這一撤可就亂了套,大家你推我,我擠你,用不著關東軍開槍,自己就能把自己人給踩死。 其實你們怕什麼呢,關東軍還離得好遠呢,而且他們遇到了一個相當大的困難,那就是惡劣的自然條件。 氣勢洶洶的熊本師團第一個遭到打擊。這個師團來自日本最南部的九州,不經凍,也沒想到過臨行前要多帶厚衣服,結果一出場就傻了。因為他們的任務是從北部內蒙發動進攻,以策應弘前師團進入熱河中心地帶。但此時的內蒙古草原冷得跟個冰窟窿一樣。 我們記得,仙台師團在江橋之戰時也碰到過這種鬼天氣,立馬就被凍趴下一大片。不過內蒙比齊齊哈爾還要厲害,兩者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江橋的時候,齊齊哈爾是零下20度。 這裡多少? 零下30度! 真是沒有最冷,只有更冷啊。 還沒打仗,熊本師團就哆嗦得不能動彈了,出現了大面積凍死凍傷的情況。 天氣有時比一切軍隊都要來得兇猛,拿破崙當年夠囂張了吧,還不是被莫斯科的一場暴風雪給整得一蹶不振。 讓嚴寒來得更猛烈些吧。 關東軍司令部聞訊,趕緊通知飛行隊:炸彈先擱一邊去,快裝防寒裝備。 飛機當然不能去執行轟炸任務了,於是飛往內蒙,卸下防寒裝備,然後再把凍傷的日軍搬上去,運往後方醫院。 你說這多費事啊,早幹什麼去了你們都。 其實很簡單,跟江橋作戰時一樣,輜重後勤的事在日軍裡面屬於下賤活兒,就算有人想到也沒人願意去幹。 熊本師團被凍住了,中路突進的弘前師團也是舉步維艱。 此時北方積雪尚未融化,以機械化作戰見長的弘前師團深一腳、淺一腳,推進極為艱難和緩慢。 弘前師團原本在日本國內並不突出,儘管參加過日俄戰爭,但卻是在戰爭後期才進入的,沒經歷過什麼實戰,充其量只能算是打掃戰場的清潔工角色。 它和仙台師團說起來是“北方老鄉”,老家都在日本東北部,可後者一度成了關東軍的主力師團,那傢伙,紅得發紫,而它就只能在旁邊眼巴巴地干看著——連中國的東北,不也是老晚才派它去的嗎? 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啊。 弘前師團咽不下這口氣,發誓要自強不息。 怎麼自強不息呢? 苦練啊。 找的地方是日本北部的一片山區,叫做八甲田山。去的時候是大冬天,冷得要命。 越冷越好,要的就是這效果。大家一塊兒咬著牙練挨凍。 這功夫要真練成了倒也不錯,那樣的話,弘前師團就可能要成為日本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神龜師團”了。忍者神龜嘛。 可是太倒霉了,大概是練挨凍把腦子給凍壞了,在此進行訓練的第5聯隊部分官兵竟然在雪中迷了路,又正好一場突如其來的雪崩找上了他們,結果歪打正著,一傢伙被埋進去210個人,等挖出來的時候,只找到一個活的。 這個事件在日本很有名,高倉健後來演了部電影《八甲田山》,講述的就是這段往事。 弘前師團欲練“神功”,卻差點“自宮”了自己,心裡別提有多憋屈了。 但是熱河之戰給這個倒霉的師團提供了翻身的機會。 如前所述,關東軍未到,熱河北部防區卻已亂成一鍋粥。 投降的投降,潰退的潰退,根本不把少帥的命令當一回事。 此外,關東軍還碰到一個主動上前“幫忙的”。 不是偽軍,也不是漢奸。 我告訴你,是熱河的百姓。 你還不能怪老百姓不愛國,純粹是湯二虎太混賬了,不給治下的臣民以活路,才弄得物極必反,導致了這種令人驚詫的現象。 等到臉蛋凍得發青發紫的關東軍“冒風雪逾艱險”趕到時,很多守軍陣地上已空無一人,就等他們來“接收”了。 弘前師團師團長西義一中將(陸大第21期)迅速捕捉到了戰場上的這一變化,並重新調整了部署。 大部隊不是走得慢嗎,那我就派小部隊。 他從第16旅團(川原旅團)中抽出了1個半大隊,由100多輛汽車運送,再配以少量騎兵,組成快速挺進隊。隊長由旅團長川原侃少將擔任。 西義給這支小部隊的任務就是,你們別管師團主力,只記得一個勁地往前跑,朝前鑽就行。 這是一支真正的精兵:堂堂旅團長當了大隊長,聯隊長當了中隊長。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如此用兵。但這只是說的一般,現在的情況非常特殊,對手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此時,精幹的小部隊往往能起到大部隊也難以起到的作用,而熱河,正是陷在這支小部隊手中。 兵貴奇而不宜平,不出奇招焉能製勝。 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2月24日,日本在國聯的外交出現大敗局,“十九國委員會”的裁決報告獲得絕大多數通過。但是第二天,日軍在華北就打開了局面。 熱河東大門開魯失陷。 關東軍認為他們可以用這種方式向國際社會發洩不滿和憤懣:不把票投給我們又能怎樣,我們自己用槍砲來投。 2月26日,眼見熱河情況危急,老蔣不得不向指揮作戰的各將帥(包括少帥)發出手令,要求死保熱河(“時至今日,惟有犧牲一切”),同時命令駐紮於徐州、蚌埠一帶的中央軍第25師(關麟徵師)於當天即刻北上。 然而此時的局面已經難以控制。 前線的失敗幾乎是摧枯拉朽式的,開魯門戶洞開後,整個熱河的失陷正以一天一個重鎮的速度持續蔓延,日軍也離省會承德越來越近。 位於承德以東的黃土梁子素稱險要,然而其主要陣地均自動放棄,被對方兵不血刃地予以佔領。這樣一來,承德前方頓時一無屏障,城內陷入一片慌亂。 面對上級的責問,湯二虎倒也很沉得住氣,說這不是潰退,而是他的戰略,所謂“誘敵深入,決一死戰”是也。 再誘,人家就被你誘到承德來了。 湯二虎說大家不要怕,腦袋砍了碗大個疤,我這就去前線督戰。 這混賬基因突變了? 不是。他另有打算。 湯二虎當天就調集了200輛大卡車,但不是往前線方向開的,而是往天津租界去的。卡車上裝的也不是武器彈藥和援兵,而是金銀財寶和鴉片。 第二天早上,他自己也騎一輛三輪摩托溜掉了。 從熱河開戰到現在,你要問他日本鬼子究竟長什麼樣,他都不知道。從沒見過嘛。 頂頭上司一走,底下人也不是傻瓜。大家撒開丫子跑吧。 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3月4日,弘前師團川原挺進隊128名騎兵信馬由韁地進入了承德。此時,別說師團大部隊,就是挺進隊的後續人馬也還離得很遠。 不到10天,一個半大隊的關東軍狂飆突進,最後靠100多個騎兵把偌大的熱河省給終結掉了,東北軍也就此完成了他們繼“九.一八”之後的又一“經典”得不能再“經典”的戰例。 經此一戰,關東軍特別是弘前師團在日本國內的地位迅速得以提升,西義也開始躋身於“名將”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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