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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暗伏危機

陳伯達傳 叶永烈 2470 2018-03-16
一場明爭暗鬥,在“中央文革”內部激烈地進行。副組長江青的勢力,正在急劇擴大。 江青與顧問康生形成聯合陣線。江青的“第一夫人”的特殊地位,使她有恃而無所恐。 等到陳伯達病癒出院,他發覺”“中央文革”的實權已被江青“代理”了。除了江青之外,那位“顧問”也一直覬覦“中央文革”的大權。 ※ ※ ※ 自從成為中共第5號人物,陳伯達名聲大振。寫著“中央文革組長陳伯達收”的信件,從全國各地雪片般飛來。據陳伯達的秘書回憶,差不多每天都收到一麻袋的信!陳伯達從來沒有如此走“紅”過…… 這時的陳伯達,有2位秘書……王保春和王文耀。 王保春擔任機要秘書,兼任“陳辦”的黨小組組長。他1947年入黨,原在中共中央宣傳部做機要秘書工作。 1960年當陳伯達的妻子劉叔晏生孩子時,調他去擔任秘書。

王文耀則是1965年下半年,調他到陳伯達那裡擔任秘書。 兩“王”也從來沒有這麼忙碌過:一個“王”守著4部電話機,隨時作電話記錄,收看文件、電報、信件;另一個“王”則要跟在陳伯達身邊,時而釣魚台,時而中南海,時而人民大會堂,時而各大專院校。 司機於子云處於“時刻準備著”的狀態。陳伯達一聲吩咐,不論白天黑夜,轎車隨時出動。 從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之後,中央文革小組全體成員列席參加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這麼個“小組”,權力正在無限擴大之中,正在取代中共中央書記處。陳伯達這個“小組長”,手握大權,躊躇滿志,他與別人的不同,在於口頭上還在那裡自稱“小小老百姓”、“普通老百姓”,掩飾著自己的勃勃政治野心。

陳伯達成為中國的“輿論總管”。他帶著工作組進駐《人民日報》之後,乾了一個月。 為了集中力量起草“十六條”,他把《人民日報》交給了代總編唐平鑄。他是《紅旗》的主編。這時,他把《紅旗》交給了關鋒。他作為“輿論總管”,來管《人民日報》,管《紅旗》,管新華通訊社,管中共中央宣傳部…… 現存於檔案之中的陳伯達1966年8月13日致毛澤東的信可窺見當時陳伯達管得多麼寬。可以看出,他是名副其實的“中央文革”組長,由他直接向毛澤東匯報工作,他向毛澤東負責。 陳伯達處於他的“鼎盛時期”。 不過,他有他的隱憂。他成天價把“小小老百姓”掛在嘴上,無非想表白自己毫無權欲———儘管他的野心不小,權慾不小。

一場明爭暗鬥,在“中央文革”內部激烈地進行。 副組長江青的勢力,正在急劇擴大。江青與顧問康生形成聯合陣線。江青的“第一夫人”的特殊地位,使她有恃而無所恐。 陳伯達深知江青不可惹。原本江青只是4個副組長之一,並無“第一副組長”之稱—— —在四個副組長之中,她排名順序第一罷了。在“中央文革”初次在群眾中“亮相”時,有人指著江青介紹說:“江青同志是'中央文革'第一副組長。”此後,“第一副組長”之稱便傳了開來,彷彿成了她的正式職務。 江青並不滿足於“第一副組長”。陳伯達深知其意。 1966年8月下旬,陳伯達患肺炎,發燒至40攝氏度,住入北京301醫院。經陳伯達向毛澤東提出,中共中央於1966年8月30日發出通知:“在陳伯達同志病假或離京外出期間,由江青同志代理中央文化革命小組組長。”有了這樣正式的文件,江青在“中央文革”中的勢力越發膨脹。等到陳伯達病癒出院,他發覺”“中央文革”的實權已被江青“代理”了!陳伯達曾這樣回憶:

在毛主席第一次檢閱紅衛兵不久,我生病進醫院,江青就當然代理組長職務。毛主席再次檢閱紅衛兵時,江青致辭,從此,她就在小組中橫行跋扈。我向去醫院看我的人,提出一些看法,於是大大觸怒江青了。當我的病沒有好時,江青要關鋒去叫我出院。我已曉得這個女人很難對付,決定出院。我撇開江青,找王力、關鋒、戚本禹起草一個擬送中央的文件,確定中央文革小組是中央政治局直接領導的工作機構。意思就是:中央文革的言行都要向中央請示,不能擅自作主。這就要使江青受到約束。會議未完,可能有人洩露給江青,江青來了,大鬧一番。我現在不記得她要加了一句什麼,但她說,“我這句是最重要的。”從此以後,文革小組就沒有再單獨開會了。毛主席指示:以後開會,由周總理主持,叫中央文革碰頭會。

除了江青之外,那位“顧問”也一直覬覦“中央文革”的大權。 “顧問”康生最初與陳伯達在同一條起跑線上起跑,他倆在20年代是上海大學的“同學”。不過,康生比他更善於鑽營,所以在黨內的地位,康生很快超過了他。延安整風時,康生是陳伯達的上司。 1945年召開中共七大時,康生是中共中央委員,名列第17位,而陳伯達只是中共中央候補委員,名列第47位。此後,陳伯達靠著“跟準毛澤東”,才在中共八大上超過了康生。那時,陳伯達與康生同時成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陳伯達的名字恰恰排在康生之前! 陳伯達與康生同為中共“大秀才”、“理論家,多年共事而面和心不和,論筆頭,陳伯達勝過康生。康生此人,述而不作,好出鬼點子,卻不願寫著作。所以號稱“理論家”,其“理論著作”寥寥無幾,陳伯達則拙於口才,長於筆頭,所以從起草共同綱領、憲法、農業生產互助合作的決議、人民公社六十條、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二十五條”、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二十三條”直至《五·一六通知》、“十六條”,都由他執筆或參與執筆。論權術,陳、康各有一套,但是陳伯達畢竟不及康生。

康生對陳伯達,常常嗤之以鼻。當時陳伯達成為中國科學院副院長時,康生以挖苦的口氣說:“陳伯達能當什麼院長?他呀,只配當個'烏龍院'院長!”“烏龍院”,妓院也! 在“中央文革”中,有了這麼一位“第一副組長”和“顧問”,使陳伯達頗為棘手。 副組長張春橋乃江青的心腹,姚文元更是江青一手“提攜”的,對江青言聽計從。 王力、關鋒、戚本禹都是《紅旗》雜誌編輯部成員,原是陳伯達手下3員大將。自從田家英含冤去世之後,戚本禹取代了田家英,成為江青的心腹。王力和關鋒也都擅長“見機行事”。 在陳伯達作為“中央文革”組長而名聲鼎沸時,“中央文革”的軸心已逐漸向江青轉移。危機已經暗伏,只是他正處於政治巔峰時期,暗伏的危機尚未公開顯露,他自己已意識到了隱憂……

作為“組長”,陳伯達盡量壓住陣腳,帶領著“中央文革”衝鋒陷陣———因為劉、鄧只是在派工作組的問題上受到批評,並未徹底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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