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世界首富沃倫·巴菲特傳

第19章 16崩潰

我從未見誰能夠預測市場。 ——沃倫。巴菲特伯克希爾。哈撒韋1987年年度報告80年代中期,伯克希爾的保險業飛速發展。它有眾多的財產保險公司和意外風險保險公司,其中最主要的國家償金公司在奧馬哈。紐約和其他地方都有辦事處,為巴菲特賺取巨額利潤供他再投資。這些利潤用他的話說是可“捏在手中的”,它以現金支付而將來不一定會索賠。巴菲特對這兩者之間的轉換計算十分熟悉。他絞盡腦汁想出了所有可以承保的項目:賽馬,飛機失事,甚至核戰爭。在一次有25人參加的格雷厄姆聚會上,巴菲特與卡羅。盧米斯打賭說其中至少有兩人的生日相同,卡羅驚奇地發現他對了。解釋很簡單,也很令人驚奇,因為從數學計算上看這種概率為60%.保險業其實也是用概率來計算一些生活經驗而已。他的保險事務主管傑克。伯恩永遠忘不了在華盛頓的大學生俱樂部裡第一次遇見巴菲特的情景。他當時帶著3個骰子。上面的花色與普通的不太一樣。巴菲特提議讓伯恩隨便挑一個骰子,他從剩下的兩個里拿一個。他敢肯定,只要擲上20次,他就贏了。 “我拿出了夏普計算器,”伯恩回憶說,“因為我不想在拿手的事上丟醜。”

計算了可能性後我拿了一個骰子,結果他贏了14次。他說:“還玩嗎?賭一頓午飯。” 這次我挑了他那枚骰子,結果他贏了16次。我又拿出夏普來算,巴菲特坐那兒咧著嘴笑,臉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般。 因為這幾個骰子是相互克制的。只要你選對了骰子再滾上足夠多次,你就輸不了。保險業也是如此:只要你算出颶風或三車相撞的可能性再相應地制定價格,你就像玩這種骰子一樣輸不了。 巴菲特對保險業的關心比什麼都多。他知道保險的發展是計劃中想像不到的;而其他行業的發展總會伴隨著這樣那樣的挫折。 70年代佛羅里達的汽車保險騙局和加州工人要求加薪的風波使伯克希爾大傷元氣,它關閉了在德克薩斯、明尼蘇達和依阿華州的子保險公司。傷亡事故巨額賠償金的增長也使它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巴菲特與國家償金公司的經理們見面只說了一句話,“談談壞消息吧。”但不管他們怎麼努力,保險商們總是過於樂觀地估計自己的損失。

1982年巴菲特承認了自己在此業務上的失敗,他請36歲的前麥肯錫公司的顧問,已在伯克希爾工作了幾年的麥克。戈德博格來管理保險業,戈德博格在巴菲特手下乾的時間不長,他的辦公室就在凱威特廣場巴菲特的隔壁。如果還有人能在這利他的領域里幹出點名堂來,那就是戈德伯格。他說巴菲特要的是個“忘我的人”,他正合適。 他是個瘦瘦的紐約人,非常熱心,常使人聯想起伍迪。艾倫。有位同事說如果戈德博格的智商有180的話,誰也不會覺得奇怪。他是布朗克斯理科中學的優秀畢業生,才華一直被別人淹沒。巴菲特認為,他的價值在於對風險比他還敏感。戈德博格除工作外什麼也不關心,他的車破爛不堪,有次把他的外衣都掛壞了。當時他的薪水是200萬美元,他和他的妻子尚未生養小孩,住在離巴菲特家不遠的一套兩戶同住的房子裡。但他與巴菲特不常來往。

他們的關係一直不錯,巴菲特常找他談論一些數學問題, (總是巴菲特去他的辦公室,這樣巴菲特可以隨時離開。)戈德博格也偶爾拿著些政策去征求他的同意。但巴菲特明確表示不想回答很多問題,他只是指出個方向而已。 伯克希爾除了保險外,最喜歡的業務是“再保險”。這其實是個大銷售業務。與向家庭和司機承擔幾千個保險不同,再保險是買其他保險公司的投保,分擔它們的部分風險。這是典型的“長尾巴”業務,因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有人索賠。這樣再保險公司可以把保險金長期投資於預備金,只到最後一刻才知道它的贏利或損失是多少,因此許多再保險公司過分樂觀也就不足為奇了。巴菲特十分巧妙地形容道: 基本上每天一大早就能接到報告贏利若干的好消息,幾乎聽不到有損失的情況。它給人的感覺就像天真的人第一次獲得信用卡那樣快樂。

競爭是一直存在的。巴菲特認為,增加保險量與一般的商品不一樣,它只需承保人簽個名就行了。因此當保險費升高時就會有許多新的保險公司加盟。這常常會引發週期性的降價。 80年代的前5年就是這樣,保險費一直不夠高。但巴菲特對這種衰退的反應與眾不同。 他喜歡把這項業務與撲克牌聯繫在一起,這樣在考慮具體付款時就形象得多。每兩年他就要和湯姆。默菲、查理。芒格和別的一些朋友到加州的水晶海灘去打高爾夫球或橋牌。他們常賭點什麼。 80年代初有一年GEICO的董事長傑克。伯恩出了一個新花樣。他說如果那個週末有人能一桿進洞他願輸1萬美元,否則別人給他11美元。人人都躍躍欲試,只有巴菲特冷靜地算了一下,說與這種可能性比11美元太高了。朋友們都不敢相信這個億萬富翁會這麼摳門,他們都嘲笑他。巴菲特也笑了,說他算11美元的賭注就像算1100萬那麼認真。他的錢包總是鎖得緊緊的。

在保險上他也是如此。當別的公司為保住市場份額而紛紛降低保險費時,巴菲特認識到這其實是在碰運氣。他和戈德博格不願照做。 1980~1984年,他們寧可讓收入從1億8500萬美元降到1億3400萬。如果某一行不再賺錢了,巴菲特就退出這一行。他在1982年寫道,總有一天那些保險公司會受不了虧損而退出的,他只要等著就行了。 很自然有人會問為什麼別的保險公司不採取巴菲特這種措施。因為他們的股東和經理們接受的教育一直是“穩定”增長,放棄是與這種精神不符的。 伯克希爾的保險公司則沒有這種壓力, (他沒什麼“保險文化”。)紐約分公司的經理康斯坦丁。伊渥達農說當他制定政策時,他很清楚地顧及“巴菲特的支票本”,這就避免了去碰運氣。

到1985年,保險市場果然變了。業界遭受了巨大損失;腰包告罄了,許多公司不得不縮小承保範圍。承保能力,用巴菲特的措辭就是,“一種判斷而不是具體的因素。”在1985年,許多公司的“判斷”和資金都一落千丈,於是保險金又扶搖直上了。 巴菲特現在可以從以前的保守行動中獲取雙倍的利益了。大的商品客戶認識到一個沒錢的保險公司的承諾其實毫無保險可言。他們要的是服務質量;而伯克希爾的資金是其他公司平均水平的6倍,他的平衡表也是全國最棒的。因此,當伯克希爾給了一個有吸引力的價格之後,它的顧客絡繹不絕。 1985年中期,巴菲特打出一則驚人的廣告,願意以100萬以上的保險金為難以找到承保人的大顧客承保任何風險。這有可能會被誤解為當事人必須自報價格。如果巴菲特或戈德博格認為某項投保不合理,他們會一口拒絕,絕不給第二次機會。這招給伯克希爾賺了1億多美元。

這種強者愈強的情況在再保險中尤其明顯。過去的保險公司的損失越來越大,為了生存在苦苦掙扎。再保險公司的損失也不小,很少有哪個公司還能再接保投保,更不用說有谁愿這麼做了。它們在低價位時受了損失,現在是不論什麼價都不敢彌補了。巴菲特把它們比作馬克。吐溫筆下的貓:“在熱爐子上坐了一下,以後再也不敢坐了。哪怕爐子是冷的。” 伯克希爾現在能製定一些大的項目計劃了,這得力於它雄厚的資金和巴菲特的“判斷”。只要機會和價格都合適,他不怕冒損失的風險,哪怕是1000萬的火險或地震風險。他在1985年的報告中慷慨陳詞:“現在形勢不同了,我們有別人沒有的承保能力。”1986年伯克希爾的保險金收入達10億美元,是前兩年的7倍。這為它提供了8億可用於再投資的預備金;第二年是10億。

到1987年,伯克希爾有的是錢了。可人們不知道巴菲特將如何用這些錢。他“寧可買好股票也不買好飛機”,巴菲特自嘲說。可惜他找不到便宜的股票。那時正是牛市的全盛期。到春天伯克希爾召開年度會議時,道。瓊斯指數是讓人大開眼界的2258點, (伯克希爾股價3450美元。)巴菲特已靜靜地賣掉了大多數股票,只保留了“永久的”三種:大都會公司, GEICO和《華盛頓郵報》。但他很難找到可以重新投資的地方。 巴菲特不相信預測,他提醒股東,當道。瓊斯只有400點時本。格雷厄姆還是不斷下跌。但巴菲特的悲觀情緒是遮不住的。他有一次回答問題時說,如果市場上的股價(當時不穩定地維持著20倍的利潤)下跌50%他都不會吃驚。最近股價上漲的幅度已經超過一些贏利公司發行的債券的12~13%的息票。巴菲特認為股市現在是個危險地帶。

有個記憶很好的股東問他現在的氣氛是不是很像1969年,那時巴菲特夥伴公司剛剛成立。巴菲特回憶說:“那時沒什麼機會,我退出了市場,把錢都還給了合作夥伴。”但他現在不能退出,他的成員——保險公司,B夫人等仍在為他賺錢。他需要一個可投資的地方。 那年的春夏兩季,股市漸趨穩定,道。瓊斯指數達到2500,到8月是2700.許多人從牛市中大發橫財;但像巴菲特這樣在一旁觀望的人卻失去了本世紀最大的一次機會。雖然伯克希爾的股票又創造了新紀錄——4270美元,但這幾乎沒什麼要緊的了。 1969年他把錢投到了地方政府的債券上,現在卻毫無選擇。不久他就接到所羅門兄弟公司的總裁約翰。戈弗洛德的電話。 自從10年前幫過GEICO的忙後,戈弗洛德與巴菲特的聯繫越來越密切。

戈弗洛德常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他常打電話向巴菲特徵求意見;巴菲特則敬佩戈弗洛德是個高人一籌的投資銀行家。戈氏雖以嘲諷聞名,他處理業務時還是很保守的。他曾拒絕讓所羅門購買控股權來賺價差或買大額債券,儘管那樣利潤十分豐厚。在查理。芒格眼中,戈弗洛德體現了所羅門文化中的所有高貴的品質,特別是敢於冒投資風險的精神。他有種新一代經理們少有的崇高氣質。 在夏天,巴菲特提過如果所羅門的股價再低點的話他將很感興趣。儘管它的股價已經跌了1/3,但還不是巴菲特想要的水平。可惜它的業務正有麻 煩。 當時所羅門最大的股東礦物和資源公司(又叫米諾可)正在不安分地叫嚷。米諾可受控於南非的哈替。奧本海默公司。它聘了一位投資銀行家菲利克斯。魯哈頓,聲明米諾可正急著要賣出。儘管所羅門公司14%的股票正捏在人家手裡,戈弗洛德還是隨波逐流地由他去——要命的習慣。到了9月中旬當他得知魯哈頓已找到買主羅納德。貝羅曼的拉弗龍時,不由得目瞪口呆。 戈弗洛德向他的投資銀行家們屈服了,他同意讓所羅門接受被接管的命運。他從未想到自己會落到這一地步。一年前他在一次圓桌會議上還有說有笑,當時與會的還有布恩。比根斯、兼併律師喬。弗朗、傑克塞的總裁弗雷德。約瑟夫、魯道夫。吉魯拉尼、套利人詹姆斯。戈德史密斯爵士和巴菲特。 洛尼斯。開頓提起了“哈利”——典型的傳統總裁——致力於建立長期價值,但突然受到了套利者的威脅。 戈氏:我們別把太多的時間花在哈利身上了。 調解人:(採用哈利的方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公司是從我家後院開始一步步發展起來的。 戈氏:在那個年代你幹得是不錯。可是對不起,這是生活,董事會有權開除他。 調解人:這公平嗎? 戈氏: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你不能讓時光倒流。不管是改善管理後自食其力還是被人接管……哈利都已成為過去。 現在戈弗洛德照鏡子時,“哈利”正看著他呢! 戈弗洛德同意會見貝羅曼。後者向他保證他的“動機是友好的”,他希望戈氏能留下來。但它說他希望在董事會有兩個席位並暗示要買下25%的股票。戈弗洛德顯得很冷靜。 所羅門的支持者們很快就通知他貝羅曼派來的代表是布魯斯。沃莎太,並擔心如果貝羅曼獲得控股權後“布魯斯”很快就會掌權。貝羅曼對此不屑一顧,他說他不會掏自己的腰包為沃莎太找工作。在一次採訪中他再次聲明,人們誤解他的動機了。但他自己卻模糊其辭,只說所羅門的業務使他感興趣。 但不論如何,戈弗洛德和所羅門的人還是信不過他。 “他們認為他就像阿蒂拉公司的野蠻人。”魯哈頓說。貝羅曼當時正對吉列發起二次進攻,並從中大撈其錢。所羅門的精算師馬丁。萊博威茲說:“人們不可能為貝羅曼工作,我們決不會。” 可惜啊!這種高度團結顯得太晚了。米諾可現在只要有人買就願賣出了。 所羅門自己買不起,貝羅曼準備以每股38美元買進(市場價為30美元多一點),共7億元左右。當時正是9月21日,一個星期一的早晨。魯哈頓認為所羅門只能爭取在周末前再找到一個買主了。於是戈弗洛德給奧馬哈打了個電話。 一兩天后巴菲特在紐約安排了與戈弗洛德和所羅門的財務主管吉拉德。羅森菲爾德的會面,地點是在戈弗洛德的顧問,律師馬蒂。利普頓的辦公室。巴菲特穿著隨便,胳膊下夾著張報紙就來了。他的藍白相間的泡泡沙衣服邊上都開了線了。看到這副破爛相,羅森菲爾德倒吸了口冷氣:這就是所羅門的救世主嗎? 巴菲特和戈弗洛德都親自試探對方的意圖,一個半小時後,羅森菲爾德也加了進來。巴菲特開始問他所羅門的前景,包括5年內股票能升到什麼水 平。他們一致認為65這個數字的可能性比較大。巴菲特認為買普通股太冒險了,只要伯克希爾的稅後年收入能達到15%的話,他更想投資於一種可優先轉換的債券。當會談繼續下去時,他的這種想法越來越明確了。 可轉換債券的產生有一半是因為華爾街的緣故。它有債券的屬性。固定的息票和債務人的抵押或擔保。同時持有人還可將它換成普通股。它被形像地稱作帶獎券的債券。持有人的投資風險較小,並有機會大殺一筆——儘管利潤不如做普通股高。 巴菲特堅持要9%的息票和兩個董事席位—一個給自己,一個給芒格。所羅門的高級經理對此展開了激烈討論,他們原來都把巴菲特想得太好了。 “給人的感覺是,價格很低(只有38美元),分紅很多。他兩樣都佔了。”所羅門芝加哥辦事處的頭威廉。麥金托什回憶說。伯克希爾每年得到的6300萬美元的分紅與其他公司的同類收入一樣,是基本免稅的。但另一方面,巴菲特的錢能把所羅門從米諾可手中買出來,也避免了來自貝羅曼的威脅。在所羅門的領導人心中,巴菲特和貝羅曼之間根本無須選擇。 星期六晚上戈弗洛德與貝羅曼再次會面。他們在紐約東上角優雅的阿特尼廣場酒店喝了一杯。這次戈弗洛德禮貌而直率地告訴對方,他作投資者是不受歡迎的。兩天后,受挫的貝羅曼說他願意接受和巴菲特同樣的條件,但少拿利潤,他還威脅說如果遭到拒絕,他將在公開市場上買下所羅門的控股權。戈弗洛德再次拒絕了。 接著戈氏告訴他的董事們要么讓巴菲特成為最大的股東,要么換一個總裁。他爭辯說,巴菲特肯定能幫他經營好公司的。有一位股東莫里斯。格林伯格堅決反對,但董事會還是通過了這項決定。促成這次昂貴交易的唯一理由是一個不確定的假設前提——所羅門在巴菲特手中會比在貝羅曼手中好。 當9月底這個消息公開後,整條華爾街都呆若木雞。 《華爾街日報》評論道:這種事本來發生在誰身上都有可能——只有一個人除外。巴菲特在一個由交易商組成的公司裡投入了7億美元——他最大的一次賭博。他對戈弗洛德十分尊敬。不久他說道:“我和查理都喜歡約翰,敬佩他,信任他。” 而且這種擔保看起來很安全。貝爾斯特恩斯的總裁,自作聰明的阿克。格林伯格認為巴菲特“為伯克希爾的股東們做了筆大買賣”。如果戈弗洛德把市場拱手送人了,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巴菲特還是有點衝動。 《福布斯》的阿蘭。斯隆指出巴菲特的融資使所羅門有能力償付米諾可。崇拜巴菲特的人有些失望,因為他現在與華爾街是一伙的了。一年前他還輕蔑地寫道,如果有商學院畢業生問他該如何快速致富時,他就會一手摀著鼻子一手指著華爾街。現在就連最忠實的卡羅。盧米斯都在《幸福》雜誌上感慨道: 巴菲特投資於所羅門的最迷人之處就是他與華爾街同床共眠了,他過去是一直嘲諷它貪婪的。 事實很快就證明巴菲特大錯特錯了。兩週後所羅門透露消息要解僱80O名職員和關閉兩個部門,這些舉措須花費6700多萬美元。戈弗洛德好像失控了。這引起了股市和債券市場普遍焦慮。 牛市已經持續5年了。儘管1987年大部分時間利率一直在上升,(這會影響業務的內在價值的。)股市仍無動於衷。到8月份,股價達到了歷史上 最不穩定的水平——利潤的22倍。 就像瘋子都有觀點一樣,牛市也有自己的理論來解釋。 1987年只有額外“流動資產”才能把價格控制住。這種傻瓜理論認為:一些不知名的人的現金(流動資產)才能挽救當時的情景。日本的股票當時是利潤的60倍,據說已經到頂了。不論國內的股市有多荒唐,由於日本更荒唐,美國的持股人還是比較安全的。當然這種解釋不能避免價格回穩會突然停止。牛市就像戀愛,它只有一次,你的這一次不可能有先例。 惠靈頓管理部門的高級副經理賓克利。肖茲就是持這種觀點的代表人們。他是哈佛商學院的工商管理碩士,有三個孩子。現在他把手指搭在了華爾街的脈搏上。他承認股市現在很富,而且心臟跳動還很有力: 我們的市場吸引了許多外資,因為它沒有他們的國內市場費。也許它會持續上升,儘管它不合規律。 沒有人不說價格很高,但牛市還是吸引了不少人。 《商業周刊》說,“昨日的尺碼”不靈了。巴菲特認為錢商們完全放棄了對股票的評價,什麼標準也沒了。他說:“對他們來說,股票只是遊戲玩具,就像專利的頂針和熨斗一樣。” 在計算機的幫助下,基金會經理們在市場這個“籃子”裡整桶買股票——請來幾百萬通用,幾百萬美國電話電報,給一部分西屋。同時在芝加哥的商品交易地還出現了股票指數期貨。這是繼豬肉和牲畜期貨後的又一新型期貨合約。它使人們可以對整個股市的走勢進行投機。對格雷厄姆和多德這樣的投資人來說,股票的價值當然來自相應公司的業務;但這種新投資人是買整個市場,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擁有哪些股票,更談不上風險分析了。 在華爾街(如果不是奧馬哈的話),“資產再分配”風起雲湧。證券經理們第一次決定對“某類”股票投資多少,而不是“某種股票”。投資的總額一直搖擺不定,常常造成全部轉手的情況。結果許多經理只好依賴計算機模型或完全讓計算機來操縱買賣。 1987年9月,“情勢忠告者”公司警告說,過分依賴技術專家會導致“自以為很完全的錯誤觀念”。 可惜注意到這點的人幾乎沒有。基金管理者們的“證券保險”策略據說是很保險的。按照這種策略,他們事先規定在市場價格下跌時自動賣出股票期貨,跌幅越大賣出越多。理論是:售出期貨比賣股票容易得多。證券交易商可以用迅速賣出的方式搶在猛跌之前減少損失。 明尼波利斯第一銀行交流的投資顧問V.肯特。格林說,當有人想出手時會發現“你的有些股票所處地位具有很差的流動性”——就是說沒人想買它。 但格林還是睡得很香,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走芝加哥的捷徑。 “期貨的流動性,”他說,“現在是股票的4倍。” 格林並不關心的原因是現在他無須賣出期貨;只有當市價下跌時他才和別人一起賣出。以投資銀行家尼古拉斯。 F.布拉迪為首的白宮研究組調查表明,當這一刻到來時,會有600億到900億美元的期貨像格林一樣運作。 回想起來,人們記得10月份並不是因為那時發生的突然變化,而是人們對它的強烈預言。當時到處都是悲觀的看法。新聞發稿人查爾斯。阿爾門說那是一次“1929年般的大崩潰”。看跌者認為價格太高了,看漲者也是這麼想的,可他們都想最後撈上一票。從1月1日到8月達到最高點2722.4點時, 道。瓊斯已驚人地增長了44%.人人都被沖昏了頭腦。摩根。斯坦利的投資戰略家——也是華爾街最引人注目的燈塔之一——拜倫。威恩都準備放棄規則辦事了。他在8月說,即使壞消息也不能阻止股價上升。 ……一此神秘的力量推動著市場不斷發展……也許現實與股價之間的聯繫不像我們在商學院學的那樣緊密。 老天!一周以後,現實揭開了面紗。通貨膨脹的苗頭開始出現,貿易赤字居高不下,美元匯率急劇下降。為防止出現通貨膨脹和保證美元堅挺,美聯儲在勞動節那天宣布提高貼現率,這是美聯儲提供貸款時人們最關心的利率。受它的影響,債券市場猛跌,股市一天之內也跌了38點。 到10月初,長期債券的收益從3月份的7.4%升到近10%.在10月6日,道。瓊斯跌了91.55點,是跌幅最大的一天。市場變得模糊不清,情況的發展不以人為控制,歷史性的大變化隨時可能發生。從短期看,情況十分嚴重。 10月12日左右,巴菲特賣掉了至少一批可以分紅的股票。除了他的三種永久股票外,他把所有的股票都賣了。他的助手說,“命令很明確:把一切都賣掉。” 巴菲特不是在預測。他只遵守了兩條寶貴的規則:一、永遠不要損失;二、永遠不要忘記第一條;芒格說,“沃倫決不會要求賣出的。”但也許巴菲特現在更注目他牆上的那張1929年的報紙了。隨後的一個星期內利率升到了10%.日本的股票繼續上漲,但華爾街已沒有誰關心日本了。在黑色星期五,10月16日,道。瓊斯跌了108點。 華盛頓焦急不安。每當市場下跌時,官僚們總指望胡亂找一個罪魁禍首——投機商,像瑞士大銀行家那樣給外國政府貸款的人等等,誰都行。有人把市場下跌歸罪於“29歲的技術專家們”頭上。財政部長很注意風度地在周末電視上說,他認為聯儲政策不可能再緊縮了,可惜太遲了。 10月19日星期一,市場裡堆滿了出售表。 30種道。瓊斯平均工業股票中有11種在交易開始後一小時不能開盤。中午時分,證券保險售出程序自動啟動了。期貨市場做的是自由落體運動,當然這也引發了股票的下跌。到收盤時,哪兒出現售收顯得十分重要。門顯得太少了,不能保證所有的人都能擠進去。高聳入雲的股票重重地跌了下來。到黃昏時分,恐慌終於發展成了大崩潰。 在波士頓的“忠實投資公司”外面,等待變賣股票的人排成了長龍。報上登出了“歇斯底里”的消息。紐約的金融中心則比平常安靜了許多。人們都呆在辦公室裡緊盯著計算機顯示屏,黑色星期一成了現代社會的第一次歷史事件,它無所不在,好像沒有什麼具體的事發中心。道。瓊斯跌了508點,或者說22.6%。 巴菲特所有的損失達到了3億4200萬美元。他可能是全美為數不多的沒有隨時關注經濟崩潰的人之一。只有一次,他走進麥克。戈德博格的辦公室,平靜地告訴他伯克希爾該干什麼,然後他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 兩天后,巴菲特的格雷厄姆一幫人聚集在弗吉尼亞的威廉斯堡。市場仍動盪不安,但他們都奇怪地置之不理了。沒有人離開過會議室去看價格,甚至都談得不多。他們在秋高氣爽的時節參觀了一個種植園,對那兒的觀賞植物贊不絕口。溫德漢。羅伯森,一個大學管理人和這個小組的記者,問巴菲 特這次崩潰“意味著什麼”,他總能說的只是:“也許市場已升得太高了。” 與1929年大崩潰的黑色星期四相比,這次黑色星期一空洞得出奇。它沒有引起經濟蕭條或什麼其他風波。剛開始人們以為這次崩潰會成為社會經濟的里程碑。專欄作家們歡呼這次賭博時代的結束,對銀行投資暴發戶的頭頭們的消失更是感到興高采烈。華爾街繼續運轉。事實上1988年銀行家們的交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股票也重新佔領了大部分失去的陣地。崩潰好像沒留下任何痕跡,只在交易商的顯示屏上留下了一條鋸齒形曲線。 崩潰沒帶來多大的明顯變化。在它發生之前一周,伯克希爾的股票賣到4230美元。 16日星期五,它的收盤價為3890美元。在瘋狂的星期一,它跌到了3170美元。伯克希爾經過22年的辛勤經營,現有資產近50億美元。公司什麼都沒變:斯坦。利普希在布法羅的報紙銷量不變;世界百科還是安靜地擺在學生們的書架上。但在那一周裡,公司的市場價值減少了25%,一代人辛苦經營的成果有1/4消失了。它還是受到了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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