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世界首富沃倫·巴菲特傳

第15章 12夥伴,回來

由於巴菲特經常在紐約、華盛頓和布法羅之間飛來飛去,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蘇茜醉心於演唱,尼爾。希達卡在奧馬哈聽了她的演唱,建議她當個專業歌手,她真的考慮了。比爾。瑞恩——巴菲特的朋友,一位投資經理——安排她在曼哈頓的幾家夜總會試唱,其中有特蘭普斯和舞廳。巴菲特在紐約的朋友發現她唱得不錯。歌手羅克森。布蘭特說:“如果在大街上,你看不出她是個富翁的妻子。” 當被召回紐約確定報酬時,蘇茜開始討論好的包裝和外出演唱事宜。她甚至還同人才公司的威廉姆。莫里斯簽訂了合同。 1977年春,巴菲特忙於購買《新聞晚報》的時候,蘇茜正在奧馬哈的法國咖啡廳唱歌。她的同事們常常在演出結束後到巴菲特家喝一杯。巴菲特會和他們呆一會兒,然後躲到書房裡,讓蘇茜一個人招待。 “我有個印象,”

彼得說,“媽媽和咖啡廳的人來的時候,父親就像個大男人。他總在樓上看書。媽媽和她的朋友們則像孩子。” 巴菲特家的隔閡如此明顯。 1977年4月他們慶祝銀婚時,斯坦。利普西讓一位漫畫家畫了幅漫畫,巴菲特和蘇茜在結婚蛋糕上各跳各的舞,擦肩而過。 他們的興趣差異如此之大,當家裡沒有孩子時,蘇茜感到更加失落。常來作客的畫家肯特。貝羅認為他們的結合十分奇妙,就像異性相吸一樣。更多的時候沃倫像躲進貝殼一樣專注於某卷標準普爾的宗卷或獨自沉思。在感情方面他與蘇茜竭然相反,蘇茜對貝羅說:“沃倫只要一本書和一支60瓦的燈泡就滿足了。” 蘇茜想要的當然不止這些。她很外向,感情十分豐富。她有體貼別人的天性,沃倫當然享受得最多了。女兒說:“媽媽花了大量時間幫助爸爸,讓他幹想幹的事。爸爸則很專注、很迫切,他總是做同一件事。”彼得說得更明白:“媽媽的痛苦來自體貼別人。”直到深夜,蘇茜才有自己的時間一個人聽聽音樂。

在奧馬哈《世界預言》採訪她的舞台職業時,蘇茜說她很感激沃倫支持她唱歌。這篇採訪在他們結婚25週年紀念日之後兩天發表了,其中蘇茜對巴菲特的描述被刪掉了。談起他們的戀愛史時,蘇茜說她當時“正瘋狂地愛著另一個人”,但最後還是聽取了她父親的意見,並發現巴菲特是個“了不起的人”。但她沒說為他瘋狂,也沒說她仍然常常想起與米爾頓。布朗的那段浪漫史。經過25年,她還常想當初她要嫁給布朗,那么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布朗已是德梅因的一位成功的食品經紀人。) 那時家裡只有他們夫婦倆,兒女出嫁了,在加州的歐文的《21世紀報》工作,就在她的大學旁邊;豪伊則從南達科他州的奧古斯塔納大學退學了,他在奧馬哈附近開了自己的公司——巴菲特挖掘公司——靠從伯克希爾股票中賺的錢來買掘土設備,小彼得剛在斯坦福大學上學。

1977年9月,蘇茜在奧菲厄姆演出了一晚上,那是奧馬哈一家富麗堂皇的綜合劇場,30年代時曾接待過阿爾。喬森和芭芭拉。斯坦威克。在那個特別的晚上,蘇茜很感人地唱了首傷感的歌,她唱道:“讓我們覺得還在戀愛,好嗎?” 幾天后45歲的蘇茜離開了她丈夫,搬出了巴菲特在奧馬哈法南街的家, 在舊金山租了個房間。 (豪伊被突出其來的事情弄懞了,彼得則早有所料。) 蘇茜說(不論法律意義上還是別的什麼)她並不是與丈夫離婚,她只是早就想自食其力了。 這是對巴菲特的一個沉重打擊,他感到震驚、無助、無可挽回。他原有一個逃避一切不快的港灣,使他能專心工作,現在他的港灣破滅了,他的家不再溫暖不再快樂了,他失去了蘇茜對他心靈的撫慰,沒有人能夠代替她。

他對姐姐說:“25年來,蘇茜一直是我心中的太陽和雨露。” 獨自一人,巴菲特不明白為什麼她感到孤獨,要離開這個家。給她打電話時,他嚎啕大哭。蘇茜安慰說,她離開只是個調整,對大家都有好處,這不是完全決裂,他們還可通電話,一起旅行,甚至還像往常一樣去紐約和拉古納海邊度假。她保證,他們仍是夫婦,但關鍵是,“我們各有所需”。 沃倫的女兒回家陪了他幾個星期,小蘇茜得到了沃倫的溫暖和關心。湊巧的是,她短暫的婚姻也正處於破裂的邊緣。她給空蕩蕩的房子帶來了生機,並幫她父親做家務,免得他一天到晚吃爆玉米花,髒衣服堆滿地。巴菲特對小蘇茜也很疼愛,同時對她操持家務的能力感到吃驚,“她一下午就能把洗衣房收拾得乾乾淨淨。”“他不常談到母親,”小蘇茜回憶說:

那時他很難表達自己的情感,我記得他坐在椅子上看書,談談洗衣房的事,我說:“從某種意義上說,什麼也沒改變。只要你放放媽媽回來時開門、關門和招呼'回來了'的錄音帶,你會覺得她還在這兒。” 那些一向稱羨巴菲特有個美滿家庭的親戚和朋友也對此感到震驚和悲哀。但沃倫夫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離婚。雖然蘇茜呆在加州,他們仍每天通話,一到聖誕節,他們還和孩子們團聚在拉古納的海邊住所。春天來的時候,沃倫和蘇茜還和平常一樣去紐約度兩週假。 巴菲特的女兒說,情況稍稍好點兒了。巴菲特發現他妻子的變化不大。 可以看出,他害怕只是因為擔心有什麼大變化。他打算住到南加州去,那兒離大多數家庭成員近一些,可終於沒有成行。部分原因是因為那樣就得離開他溫和忠誠的秘書戈拉德。凱絲。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討厭改變自己的一貫做法,放棄熟悉的一切去重新開始。

相反,蘇茜住在一個像學生公寓一樣簡陋的住房裡,房子裡擺滿了一些小姑娘喜歡的玩意兒,如米老鼠電話。她對這樣自由獨處感到滿足,畢竟她直到中年才有這種感覺。蘇茜在生活中有自己的空間,沃倫也不願就此與她發生矛盾。他們的家庭成員也理解蘇茜有自己的需要。他們也一如既往地保護沃倫,讓他能更好地干自己的事。他的妹妹羅伯塔寫道:“我們不讓沃倫受到傷害。我不知道那是怎麼發生的,它就是日積月累的結果。” 蘇茜比任何人要愛護沃倫,她仍關心他。她在編織關係網上和沃倫同樣出色。她甚至勸奧馬哈的幾個女人請沃倫看電影,或為他做晚飯,其中一位叫阿斯其德。門克絲,一位31歲聲音溫柔的法國咖啡廳的金發招待。阿斯其德為巴菲特做過幾道湯並且開始去看望沃倫。蘇茜對此十分支持。

如果說在奧馬哈還有交往比巴菲特廣的人的話,那就是阿斯其德。門克絲。她住在市場區的一個閣樓裡,附近到處是理髮店和咖啡廳。她出生於拉脫維亞,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來到了奧馬哈。她自幼喪母,做侍者的父親把她寄養在孤兒院裡。別人對阿斯其德最多的評價是“倖存者”。她是舊貨店 的常客,但即使穿舊衣都顯得美麗、聰明。如身材小巧,面容姣好,顯示著她的血統。一到冬天,她會裹著阿富汗皮毛大衣,牽著條紅毛狗,冒著奧馬哈的寒風在雪堆中穿行,看上去像《辛瓦格醫生》中的一個角色。 阿斯其德似乎認識奧馬哈所有放蕩不羈的人。巴菲特的侄兒——住在法國咖啡廳樓上的湯姆。羅傑說:“每當奧馬哈的雪季來臨,人們被暴風雪堵在家中的時候,阿斯其德就和V.梅爾特的廚師一起為大家做晚飯。”她喜歡成為一個有用之人,但不愛出風頭。蘇茜在法國咖啡廳唱歌的時候,她總在空隙間為她送茶。她有暗中體貼、謙遜的美德。

在蘇茜搬出巴菲特家一年後,阿斯其德住了進去。沃倫的這個決定讓兒子豪伊感到困惑,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畫家肯特。貝羅知道阿斯其德是舊貨店的常客,因此對她找上全市最富的人倍感驚訝。他大聲問阿斯其德:“你和沃倫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謠傳說巴菲特找了個妓女。可事實上他們一開始就是一對。性格上阿斯其德和巴菲特十分相投。他們在一起十分輕鬆愉快。巴菲特買廉價股票,阿斯其德則去舊貨店或去超級市場為巴菲特買便宜的百事可樂。巴菲特呆在書房裡時,她呆在花園裡。她喜歡呆在家裡,巴菲特也可因此不用為瑣碎小事操心了。如果彼得乘夜間火車回家,阿斯其德就去接他。 也許她過去的生活太孤單了,阿斯其德總是迎合巴菲特,一點也不顯得丟臉和卑屈。當然她也會輕描淡寫地反對他,但這種關係顯得十分奇怪。阿斯其德獲得了夥伴和安全,巴菲特則有了一個回家一起吃牛排的人。阿斯其德一住進巴菲特家時就明白他沒有第二次結婚的打算,他仍愛他的妻子。她給了他一個舒適的家,會把他打扮得整整齊齊地離開奧馬哈去和蘇茜共度好時光。

剛開始時阿斯其德寧願離開奧馬哈也不願呆在空蕩蕩的家裡,一段時間過後她也就習慣了他的來來去去,與巴菲特的家人也混熟了。值得一提的是,她與巴菲特的妻子仍是親密朋友。蘇茜來奧馬哈時,她們一起做飯,儘管蘇茜不住在法南街。在一年一次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聚會上,這兩個女人並肩坐在一起小聲談話,巴菲特則在台上講話。 這三個完全不同的人是完全合拍的。阿斯其德照顧巴菲特的生活,巴菲特離開奧馬哈時蘇茜陪著他。他們去紐約和加州看望老朋友。在所有正式場合中,比如半年一次的本。格雷厄姆投資集團聚會時,巴菲特總是帶上他的妻子。 表面上看,巴菲特和蘇茜的個性都沒有變。依阿華零售商喬。羅森菲爾德常與他們在加州會面,他說:“他們和別的夫婦沒什麼區別。”小蘇茜說她父母的“基本關係”還是沒變。彼得認為這真是“超現實主義”,他們的住處相隔1500英里,可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霍華德。紐曼(本。格雷厄姆一個同伙的兒子)甚至戲謔地誇巴菲特有兩個女人。 “本也想這麼著,可你卻成功了。”他開玩笑說。可是巴菲特並不像玩笑中說的那樣是個浪漫的花花公子。他對待這兩個女人是小心的,有區別的,就像計劃好了一樣。事實上蘇茜和阿斯其德是不同類型的人,不像演員一樣可以相互替換。這也讓巴菲特的朋友們感到不和諧。儘管他們也習慣了這種三角關係,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有人想知道巴菲特對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想法,還是他只是重新組織了一個能讓他繼續干好事業的家庭結構。彼得就曾問他父親,他母親是不是一開 始就說過要嫁給他。巴菲特自己也對此表示懷疑。可不管朋友們多麼困惑,事實是他找到了或者說發明了一個於他有利的解決辦法。與蘇茜保持關係,雖然相隔甚遠卻給了他一種一直渴望的穩定感,這是種當他年輕時要急急忙忙趕回奧馬哈時的感覺。這使他免受離婚的創傷,也不用大費腦筋地重新尋找安慰。 審慎是他的特點。 “我熱愛生活,我安排好生活來干我想幹的事。”有一次他對記者說道。他不修邊幅,也不管什麼社會習俗,到現在仍是如此。 他不打算介紹他的三人芭蕾;在一次被搬上報紙的評論中,他只說這對三個當事人都很合適:“如果你對每個人都很了解,你就會理解這種關係了。” 巴菲特在與朋友們的談話中確實強調過阿斯其德是託了蘇茜的福。唐。代利,巴菲特的彈子球老夥伴,在阿斯其德住進巴菲特家後來奧馬哈拜訪過他,很自然地也想了解他的情況。唐發現他們晚上睡在一起。巴菲特告訴他這兩個女人是朋友。代利說:“我想這對他很重要,他說他不會偷偷摸摸地干什麼事的。” 彼得認為,巴菲特在蘇茜走後頭幾年過得很慘淡。 “他很傷心,失魂落魄的。”彼得說。巴菲特的一位親密女友也說他“十分孤獨”,但她感興趣的是他是如何處理的。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他的痛苦。據他的兒子說,巴菲特有時也會忘記不快,專心工作。他會忙忙碌碌地仔細安排新生活,就像“帶上眼罩的馬”一樣。 他過去的經歷十分坎坷,少年時一人來到華盛頓當報童。儘管他現在擁有其中幾家報紙,他的工作還是基本沒變。他還是起得很早,好像辦公室裡還有一捆報紙等著他去送一樣。現在有兩個女人照顧他,他打電話的聲音都高了5度,就像從來沒碰上不高興的事一樣。他的老密友喬。羅森菲爾德從未見巴菲特沮喪過——“一次也沒有,他全身心投入到伯克希爾公司中了。” 他說。 巴菲特沒因個人的麻煩而有所鬆懈,他再次振作起來。 70年代後期,巴菲特代表伯克希爾公司陸續搞了一批投資。當股市疲軟時,他興致勃勃地用伯克希爾保險公司的大量流動資產來買股票,包括奧姆雷達。赫斯、美國廣播公司、GEICO,還有通用食品、《奈特島拯救報》、通用媒體、SAFECO、FW羊毛公司等,還有許多其他公司的股票。 有關巴菲特買某種股票的消息能使股價上漲10%。經紀人阿特。羅斯爾說,“通用食品的股價升得像長了翅膀一樣,但沃倫不承認他在買進,他等別人都拋出,股價回落時再開始購買。查理。芒格大聲詛咒道: '這幫狗娘養的又在跟進了。'” 巴菲特在投資時也在寫作。有幾次是為經濟刊物寫的,主要還是為伯克希爾。哈撒韋寫年度報告。他總在記錄他的進展狀況。直到巴菲特夥伴公司開張後他才不寫了。現在他更多的是寫關於投資、管理和金融方面的書信體報告。 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他後來整理了這些信件。那是從1978年前半年關於1977年的一封信開始的,正是蘇茜離家的那段時間。這封信寫的是最基本的東西,估計沒有多少人讀它。巴菲特按自己的方式完整地介紹股票:他找的是自己能懂的公司,有誠實勝任的管理人,良好的前景,而且價格很公平。他無意參加短期交易。 他寫這封關於購買股票的信的動力是因為70年代末華爾街交易所的奇 怪情景。巴菲特中意的股票俯仰皆是,可就是沒人願買。 1977年夏天,道。瓊斯工業股票的指數猛跌到800多點,遠低於平均水平1969點。原因是因為70年代中期美國的經濟不景氣,所有報紙的頭版都登著絕望的消息:美元貶值,日元升值,伊朗的原教旨主義者,尼加拉瓜的紅色軍團,石油輸出國組織活動頻仍,國內能源短缺,人們普遍認為美國的作用在削弱。表裡不一的尼克松被趕下台了,換上來的吉米。卡特卻有德無能。喬治。布什開始關注白宮,並對聯邦債務感到震驚。他發誓,如果他當選就要在第一任裡實現預算平衡。 5年前美國經濟也面臨著相似的情況,但華爾街度過了難關,隨之而來的是歷史上最有力的經濟復興,可這安慰不了誰。金融週期只有在回憶時才是清楚的。無人可以預知未來。市場上的任何變化都只有一次。 70年代末最受人痛恨的是通貨膨脹,所有物價都漲了13%。華爾街上的主要價格卻只有兩位數。內地還出現了賣假貨的人,只有他們還能利用困難時期大發橫財。 巴菲特賣黃金、鑽石、藝術品、房地產、稀有金屬、冷凍食品、加州希蒙得木豆,還為別人諮詢如何度過難關。他的觀點是:“別信書上的理論。” 就因為他反對股票代表國家經濟狀況的觀點,他到處受嘲笑。在1979年的一封信中巴菲特寫道,他吃驚地發現養老基金會的經理們那年只把手頭9%的錢花在股票上,再沒有比這更膽小的事了。他們本該是“一群理論上說最該保持長期投資的人”。他忍不住加了一句:“對此我們不能不感到高興。” ——他指的是伯克希爾的投資組合。 沒人不說股票便宜,可惜直到熊市過後,養老基金會的經理們還在等著“看清形勢”。製造商哈諾瓦從市場中抽出了60%的資金,高級投資顧問維克特。梅隆解釋說:“還有些問題不明朗。”詹尼。蒙哥馬利斯科特的副經理漢茲。 H.比爾也持這種觀點:股價很低並不意味著人人都要買進,將來的形勢還取決於許多棘手的問題。 《商業周刊》做出了最讓人揪心的預言,它1979年8月的一期刊物的封面題目就是“股票完了”。文章很有創意,它仔細描述了股市的不景氣。 因此,它說,人們應該投資於貨幣市場、快速食品或稀有印花,股票當然該讓位了。股價太低了,遲遲不見回升就是股市死亡——不僅僅是不景氣——的證明。 無論如何,美國經濟必須承認股票永遠死了這一事實——也許將來會恢復,可決不會太快。 巴菲特堅決不同意這種說法。同一周,他給雜誌《福布斯》投了篇稿子,批評養老基金會的經理們過了時的明智: 將來的事沒人知道,你們是在大家都看好時才花高價買進。不確實性其實一直伴隨著長期投資者。 這篇文章反映出巴菲特更急於要正式解釋這個行業,比他60年代的思想更深入、更先進。他說基金會的經理們都集中到了當時利率的9.5%的公司債券上了。原因很簡單:股票沒有息票,而且風險太大了,當時的情況更是如此。 巴菲特看到的不是表面現象。實際上當時的股票風險很低。他看的不只是股票本身,還得看企業的經濟狀況,然後再下結論。股票與債券一樣也是企業資產的一部分。它其實也是有“息票”的——即企業的贏利——只是看不見自己。 比方說,道。瓊斯指數中某家公司的賬面價值增加了13%,一個很普通的數字,它的股票交易卻達不到這個水平。巴菲特看到的股票就是“帶13%息票的道。瓊斯債券”——比一般的債券利率高得多。如果他是個謹慎的股東的話,股票始終會給他帶來13%的收益。 即使在熊市中,巴菲特自己的股票仍在升值。現在伯克希爾的股票每股面值290美元,使巴菲特的賬面價值增加了1億4千萬美元。有一件事人們覺得不解,巴菲特的工資只有5萬美元,但他卻從不到伯克希爾那兒要錢。 他連一股都不願賣,說這漂亮東西太值錢了;他也不讓公司分紅。從他那蒸蒸日上的事業上刮點錢下來真是褻瀆神靈。 由於要支撐兩個家,他向奧馬哈的一個經紀人查爾斯。海德訴苦說:“我的一切都與伯克希爾生死相關,我想再弄點外快。” 到70年代末,他個人買了一些股票。他對自己的錢要大方一些。比如在買特勒丁時,巴菲特投資股權,他孤注一擲,要么投資失敗,要么當個殺手。 他的一位助理說,他還買了黃銅期貨——一次真正的投機。 “錢來得這麼容易真是讓人害怕,”伯克希爾一位僱員說,“他分析了自己要買的股票,然後一下子錢就來了。”當一個朋友建議巴菲特試試房地產時,他笑著說:“現在股票這麼好搞,我為什麼要試房地產呢?”經紀人阿特。羅塞爾說:“巴菲特就像玩賓果遊戲一樣賺了300萬。” 雖然現在富得流油,巴菲特的生活還是很簡樸,至少在奧馬哈是這樣的。 他自己開車——一輛林肯車——到位於凱威特廣場的某個套房去上班。他和另外5個人在那兒處理伯克希爾的業務。他主要的消遣也就是打橋牌,看經濟讀物,欣賞體育比賽,再就是與別人討論演出。他和阿斯其德出去時通常都到格蘭特去——巴菲特過去的同學開的不起眼的牛排店。 巴菲特的世界越來越大,朋友、公司、他的作品也不只限於奧馬哈市。 1980年夏天他50歲生日時,蘇茜在紐約的大主教俱樂部辦了個舞會。 (他40歲生日是在高爾夫球場上度過的。)巴菲特從斯坦。利普西那兒拿了一大包爆米花,不停地往嘴裡塞。在場的還有傑利。奧蘭,他在彭內的朋友,中學同學唐。丹利,格雷厄姆—紐曼的副手沃爾特。施洛斯,桑迪。戈茨曼——關於收費橋樑的話就是他漏出去的,凱。格雷厄姆,卡羅爾。盧米斯和馬歇爾。溫伯格。巴菲特帶了一份威爾森角子機的平衡表,那是他的第一次交易。情歌歌手蘇茜為他唱了一支長歌。朋友們都祝賀他。最後的一個項目是吃芒格提供的燒烤。 在那個有木板飾牆的大房間裡,大家都玩得很痛快。他們也都注意到巴菲特想寫點什麼。他穿著磨平了底的鞋子,梳著大背頭,嘴巴微微前凸,看上去就像個教授。他的身材仍然很好,雜亂的眉頭給他增添了點思想者的色彩。實際上這些快樂的人都為他而激動,甚至有點崇拜。不管誰擁有伯克希爾的股票——現在每股賣到375美元——都發財了。 第二年,巴菲特接到個悲傷的電話。他和芒格的好朋友,貨幣交易商里奇。戈林的妻子突然悲慘地去世了。巴菲特在奧馬哈給在加州的戈林打了個電話。 “我受不了了。”戈林說。 “我理解你的心情,”巴菲特說,“我父親去世時我也一樣,就像被人揍了一樣。” 停了一停他又說:“這麼辦吧,你帶上你兒子飛到查理的小島,我們一起在那兒住三四天吧。” 巴菲特和他在明尼蘇達州的一個湖上見面了,就在芒格的船上。芒格帶著他們坐摩托艇去釣魚。當他轉彎時,水從船舷湧了進來。戈林叫他小心點。 可是芒格視而不見,仍然加大了油門。沒多久船就沉了。巴菲特被卡在底下。 強壯的戈林設法把他拉了上來。雖然他們都說不要緊,巴菲特還是不停地發抖。他差點淹死。芒格也從此多了個外號叫“芒格船長”。 戈林為巴菲特因他而把一切都放在一邊十分感動。 “他很有同情心,” 他說,“可是人們都沒發現。這真是給我的一份厚禮——只有時間才會讓他表現出來。” 由於戈林及其夥伴的幫助,巴菲特的信開始在華爾街發行了。銀行家們把這些報告都複印下來,以連鎖信的方式相互傳閱。這是第一次有人跟著巴菲特走了。好笑的是他發現伯克希爾開始擁有一批“單股股東”,他們只買一股,為的只是想弄到這些報告。 芒格說巴菲特是不巧經營了一家公共公司——他要是在奧馬哈開一家私人公司肯定會更開心。這話沒使巴菲特對現狀失去興趣。他在寫那些信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能抓住伯克希爾的某個方面——會計上的一件事或保險上的某個問題——寫出篇專題文章來。從這個意義上講,他的信就是公司問題的分析。一個人讀通用馬達公司的年度報告只能了解通用馬達公司而看不到對哪個官員的偏見,即文章是嚴謹的,實事求是的,就像《西伯里斯坦頓》上登的那種。巴菲特的文章諷刺的盡是性、貪婪、易錯的人性還有他自己。 文章有哈佛商校的語言和普爾。裡查德的年鑑的風格。好像它不是寫給凱。格雷厄姆的,而是給全華爾街、全美國的人看的。 認識巴菲特的傑克。拜倫在讀信時就有這種感覺。一個不認識巴菲特的年輕企業家裡查德。亞茨剛覺得像過了一個“主顯節”:“當我19歲時,” 他寫道,“我得到了一份伯克希爾的年度報告。這是主對我的恩賜。” 有人解釋說這是因為只有他揭示了美國資本主義和伯克希爾的運行。大亨有的是,寫信的人更多,但只有這兒有個JP摩根寫著嘲笑威爾。羅傑斯的話。他的文章妙語連珠,旁徵博引,用了不少如帕斯卡爾、凱恩斯、梅。威斯特和約吉。貝拉關於文化的描述。文章給人的錯覺就是以為他是個鄉巴佬。 但這些只是佐料,調調文章的味道而已。重要的是他巧妙地提出一些複雜的問題並解釋清楚。 80年代早期人人都發現有三件事總是發生。第一是巴菲特極擔心發生通貨膨脹,這是他父親遺傳給他的。他牢記列寧說過的話,“摧毀資本主義的方法就是摧毀它的貨幣”。他自己又補充說其實政治家有能力控制貨幣的發行。因此他認為不正常的通貨膨脹總是讓人提心吊膽。 “價格和貞操一樣,人們可以保持穩定的價格,但不能把它重新降下來。”其實他是擔心通貨膨脹會損壞長期債券,然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但巴菲特的洞察力使他和許多熱心讀者把通貨膨脹造成的損失降到最小程度。他尤其欣賞他對保險業的保護。通貨膨脹會減少債券的價值,而保險業的大部分資金都在債券上——這是過去的謹慎做法。巴菲特手上有承保人 急需投資於自己公司的資金,當債券損失上升時,巴菲特發現保險公司不願像往常一樣賣掉部分資產來還債,因為不管誰賣掉債券都會大受損失。他還發現承保人投資於債券的錢並不總是他們自己的。 買債券的大量資金來自投保人和申請保險者,(他們通常是流動的),其實這些錢只是暫時放在承保人那兒罷了。 承保人增加現金的方法之一就是接受更多的投保,巴菲特認為這只能導致保險公司盡可能擴大業務,使保險金降到不能贏利的地步,最終導致巨額損失。他在信中說明了這一點。伯克希爾自己只有一點長期債券,巴菲特說,買了它就等於要在30年內以同樣的價格“賣錢”。在通貨膨脹時期,這是自殺行為,就像確定了2010年的哈撒韋紗錠的價格一樣。 可惜儘管人們明白通貨膨脹是怎麼回事,可是誰也防止不了。巴菲特痛苦地指出,他接管伯克希爾的時候它的股票的賬面價值是半盎司黃金,15年來他想方設法使股價從原來的19.46美元上升到335.85美元,它還是只值半盎司黃金。 他採取的最好的辦法是投資於那些能防止通貨膨脹危害的公司,如通用食品和RJ雷諾得工業公司。巴菲特說名牌消費品和如波斯特穀類食品和雲絲頓香煙可以隨著通貨膨脹而提高價格。他還買農、礦產品的股票,如美國鋁公司、克利弗朗克利弗鋼鐵公司、哈迪&哈曼以及凱撒鋁製品和化學品公司。但他提醒讀者說,伯克希爾和任何人一樣都沒有治這個問題的良方。通貨膨脹是巨大的“企業蛀蟲”,它會“不管主人的死活,每天都搶先吞噬掉企業投資”。 在華爾街,通貨膨脹引發了對企業資產的瘋狂購買。公司也和人一樣,心急火燎地要把錢換成別的什麼,這導致了80年代早期的兼併狂潮。老名牌公司如德爾。蒙特、國內航空公司、七喜、史蒂貝克和熱帶產物都被高價購買。這迫使幾百萬富翁巴菲特在華爾街處於最可怕之一的危機時採取了一些未必管用的措施。 在他看來,企業經理的虛榮會使他們做一些愚蠢的交易。這些由於適者生存選舉出來的經理個個精力充沛,可常常是“動物的腦子”。他們根據自己的塊頭來評估自己的實力,而巴菲特是用尺子來測量效益的。 (他認為這是唯一明智的目標。)這些經理們不像巴菲特那樣低價買下公司的一小部分,而喜歡花大價錢一下子把整個公司買下來。可是不用為他們擔心,這些狂妄自大的經理們自信有本事付高價。 許多措施太像兒童故事裡說的那樣簡單了,一個美麗的公主吻了他一下,那位被變成癩蛤蟆的英俊王子就變回來了。因此,他們也相信自己的天才之吻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利益……這樣的吻我們見多了,可奇蹟一直沒發生。 這段話是巴菲特在1981年的報告中寫的,當時正是兼併狂潮時期。第二年,他忍不住要報復一下。許多經理正在發行股票來支付兼併。巴菲特對這種天真的技巧進行了無情的剖析。首先他發現兼併別人的經理們不僅買進,也在賣出。由於發行新股,所有穩定的股東佔有公司的比例都減少了。為了掩蓋這個事實,經理們用的是買方的語言:“A公司買下了B公司。”可是 “仔細想一想,話該這麼說:”賣掉A的一部分來買B,'話雖然難聽,但確切多了“。 他們為什麼要修飾措辭呢?多數股票,包括購買方自己的股價都很低。 在這種情況下,兼併方是用無吸引力的貨幣來買東西,就像美國人在巴黎時,可美元貶值了。當他買下其他企業時,卻在廉價出售自己公司的一部分。 巴菲特建議這些經理和董事們“思維敏銳一點”,問問自己是否願以這種價格出售整個公司,如果不願意,那為什麼還要賣掉一部分呢? 經營上的小錯誤會慢慢積累成大錯誤的,而不是大勝利。 (拉斯維加斯就是靠財富轉移建設起來的,那時人們也以為這種資本交易損失很小。) 最讓巴菲特不安的是經理們是用股東的錢來擴建自己的王國——他們的首要義務應該是為股東服務。這樣的經理“最好到政府部門任職去”。 巴菲特形像地把總裁們比作官僚。但生活中他與許多經理是很友好的,他跟他們一起進餐,因此他小心翼翼地避免在信中提他們的名字。可他還是與企業界的朋友們疏遠了。 (關於白領階層犯罪,“用筆偷一大筆錢比用槍搶一點錢要安全得多”。)有人說巴菲特是個Dust Bowl的進步論者,可他除了不是草原上的社會主義者外什麼都是……社會主義者認為商人是資本主義,巴菲特恰恰相反。他攻擊總裁們當資本家不足卻偏偏很自負。 這是巴菲特談得最多的話題。這在企業經理和股東之間是正常的。他認為,其他股東的企業經理壓力很大。這是他在1980年說的。當時修改後的《聯邦法》迫使伯克希爾讓羅克福德銀行獨立。巴菲特算了一下,這家銀行佔伯克希爾資產的4%,於是他讓股東們按比例選擇持有公司或銀行的股票,或者兩種各佔一些。這完全由他們的喜好決定。唯一無選擇權的是他自己,他得接受別人選剩的所有股票,因為切蛋糕的人必須對剩下的那塊感到滿意。 本著同樣的精神,1981年由查理。芒格提出構想,巴菲特設計了一個企業慈善計劃。每100萬元的股票——當時賣到了470美元——由股東選擇一個慈善團體,伯克希爾捐獻2美元。如果有人持有100股,他就能決定讓誰接受200美元的禮物,以此類推。在其他的公共公司裡,股東們出錢,由公司經理或董事來選擇慈善團體。巴菲特覺得這樣太虛偽了,經理們是花股東的錢為自己撈名聲。 “許多經理對政府怎樣分配納稅人的錢感到不滿,自己卻興致勃勃地支配股東的錢。” 這些色彩使伯克希爾成了一個有私營色彩的公司。實際上,他正力求把伯克希爾辦成巴菲特夥伴公司的公共部門。其近兩千名股東中有一部分人是公司外的伙伴,當然大多數人不是,他寫那些信的目的之一就是吸引並組織一個股東組,讓他們像夥伴一樣——換言之就是讓他們跟著他走。 這個方法的獨特性怎麼形容都不過分。美國的公共公司不實行控股權接管制,因此經理們還鼓勵別人多持股。在多數經理的眼中,股東只是一群流動的人——用菲爾。費舍的話說就像高速路上停車吃飯的人。伯克希爾被人接管的可能性非常小,巴菲特在信中也提到了這一點,這也正是他希望的“飯館”模式:“我們希望股東對我們的服務和菜滿意,以後年年來。” 在全家前往拉古納海岸的途中,巴菲特假想收信人是出國一年的姐姐羅伯塔,他草草地在黃色法律用紙上寫了7500字的長信。它由卡羅爾。盧斯編輯後發表在《幸福》雜誌上,可信裡全是他自己的觀點,聽起來就像與人交 談一樣,充滿了簡明的規勸。 這些書信作為報告以公司的名義印在粗紙上,封面上有一條豎黑帶。裡面沒有喜詩糖業的巧克力照片,沒有像別的總裁那樣故作沉思狀的巴菲特和芒格的照片,也沒有自我炫耀的圖表;裡面只有文字。 巴菲特年度報告寫得好是因為他讀得多。這樣的報告是典型的裝飾公共關係的文件,它不披露公司的經營,但很能吸引新的投資者。別的許多報告裡只有總裁們一些敷衍了事的話,甚至可能是別人捉刀的。巴菲特每年都要看幾個報告,就是找不到與經理們談話的感覺,也見不著對經營狀況的介紹。 你們的董事長認為股東有權從經理那裡得知公司的實際情況和他們的評估,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們這樣要求私營公司,也該這樣要求公共公司。 他很不高興,因為有的經理說老巴菲特就是這樣的鬼話。當企業狀況不佳時他們就用一種“有彈性的評估體系”,就是說,“先把箭射到白板上,然後再把靶心畫上去,用這樣的辦法來交代經營情況。” 他寫的介紹專業會計知識的書很能鼓舞士氣。他鼓勵有意的經理們先打扮一下自己的公司再拿出去,這使得華爾街顯得一派生機。但危險時經理們也會像欺騙公眾一樣欺騙他自己。許多人的經營目標不是經濟效益最大化,而是報告上的結果。巴菲特說:“強調會計簿上的價值而忽略經濟實力,長此以往只能是兩者都一事無成。” 那麼企業領導人到底該說些什麼呢?理論上講,他們該像經理們那樣報告實情。巴菲特希望肯。察思能坦白地向他報告紡織廠的情況,他自己也要同樣對待社會投資者,當然兩者不可能同樣詳細。 實際上伯克希爾的報告很少美化自己,它只是向讀者提供足夠的信息,讓他們自己去評估。在合作時期巴菲特一再向投資人說明,他不能事先保證成功的機率。就像個虔誠的教徒,他只有懺悔後才心安理得。如果他的報告還不很完美,那是因為他有點膩味了或是自以為是。有些笑話的意思很晦澀,連他自己也不完全明白。而他坦言失誤和言不由衷的自我批評有時也顯得太做作了。但他的謙虛不是為了欺騙別人,至少不是為了欺騙上層股東。 1982年他的股票賣到750美元。這個數字可反映伯克希爾在股票上的贏利。離開華盛頓到別處發展的時機成熟了。聯儲主席鮑。沃克一直在盡量榨它的油水。它先經歷了經濟停頓,然後又是通貨膨脹。到了1982年沃克自信可以降低利率了。當時白宮裡也是一派樂觀景象,裡根躲過了暗殺並開始實行減稅。 華爾街在此之前一直惶惶不安。現在,就像躲在地下室裡啃貓食的人拋去偽裝獲得解放一樣,經紀人和銀行家又充滿自信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1982年夏天,利率不斷下降。 6月份國庫券的利率還是13.32%,到8月就成了8.66%。股票開始時對這種刺激沒什麼反應。 8月份股市連跌8天,道。瓊斯跌到15年來的最低點777點。到了周五13日,它開始回升了11點,到下星期一又上升了幾點。星期二上午10點41分,亨利。考夫曼,這位永遠憂鬱的帶著水晶球的所羅門經濟學家使情況頓時扭轉。素有宿命論博士之稱的考夫曼說,與過去安慰人的情況不同,他現在真的認為利率會繼續下跌。這個消息使買股者大為恐慌。股票指數猛長了38.81點,是歷史上一日內升得最快的一次。第二天的《華爾街日報》預言說:“有人認為這是80年代經濟 騰飛的徵兆。 “人們轟動了。 到第二年5月1日,股票又長了100點;到10月又是100點。到1983年,經濟增長恢復到了正常水平,通貨膨脹率降到了3%。全世界的人都發現,石油不是太少,而是多得賣不出去了。債券市場仍然興旺,長期利率從兩年前的15%降到了11%。股市也是60年代以來從未見過的穩定。新股發行到處都是,這在投機時期是不可能的。華爾街的信託交易也恢復了。到5月份,指數達到1232點,比《商業周刊》說它完了時還高出66點。這家雜誌現在又趕緊聲稱股市復活了,但它的訂量少了42%。 “華爾街到處傳說著這家雜誌重新發現了股票價值的驚人消息”,阿蘭。阿爾本恨恨地說,“它當時的報導引起了一片恐慌。寡婦們在哭,孤兒們在泣,交易場地板上扔滿了預售的單子。” 伯克希爾持有的股票中,《華盛頓郵報》買進時的中間價為511/16,現在竄到了73;阿弗利亞特買進時為5,當時除了伯克希爾外無人願買,它到年底的收盤價達到了38 .國際公眾廣告公司從6 38 漲到52 ;GEICO買進時是最黑暗的時候,現在翻了39倍;兩年前買的時代報現在也翻了一番; RJR漲了17%;通用食品漲了40%。巴菲特也有損失的地方,他在賺折扣的中間商弗蘭多身上損失了300萬,在生產綠色食品的斯佩里哈欽森那兒也損失了一些;這兩家都是70年代買進的。巴菲特在一些金屬股票的套利中也乾得不好。可總的來說,伯克希爾從不名一股到1983年擁有13億的市場股票已經十分了不起了。所有這些都是巴菲特從紡織廠中抽出的小錢積少成多賺的。 伯克希爾自己的股票那年也看好。開盤時為775,春天時只比100點少15點;9月30日為1245,比道。瓊斯平均指數還高12點。巴菲特剛上任時,伯克希爾為18點,道。瓊斯931點,現在是當初的50多倍,伯克希爾與道。瓊斯的差距很小。道。瓊斯那年收盤時為1259點,增長很明顯;伯克希爾的股價升到1310美元。巴菲特的身價也因此漲到6億2000萬美元。用《福布斯》的話說,他現是全國最富的人之一。 股東們要求巴菲特分股。理由是——也是出於關心公共公司——低價的股票更有吸引力,能引起大眾對它的興趣。但他在1983年的信中拒絕分股,理由是把餅切成許多塊並不能增加它的實際價值(不信你試試)。 當然分股肯定能吸引許多新的投資人,並能促進貿易,甚至至少在短期內可以提高伯克希爾股票的價格,但它只是把某個投資者佔有的企業財產分配給另一個人。如果有人出更高的價,別人也得跟著買進。但從總體上講,伯克希爾的持股人卻不會變得更富,因為他們擁有的實體如喜詩糖業、 《布法羅新聞》等的實際價值沒什麼變化。 “這些耗資巨大的行動只能決定讓誰吃餅卻不會讓餅變大。”實際上總的一合計,由於要支付增長了的經紀人的報酬,伯克希爾的主人只能虧錢。經紀人推崇頻繁買賣的“流動性”,巴菲特剛嘲笑說這樣的買賣只對“服務員”有利,顧客們卻要多付小費。 他的態度有點極端,凡是與“股東利益至上原則”相抵觸的方法一概不採用。多數其他總裁沒有這樣的原則,他們甚至連想都沒想過。但巴菲特的確很在乎。他有意組建一個意見一致的股東群,他們和他一樣注意長期價值。 如果有人因為一個與價值無關的原因買股票——比如說分股——那麼他什麼時候都會賣出。巴菲特盡量不讓這樣的異教徒成為他的伙伴。從中我們可以看出他與伯克希爾的關係有多深,它是他的王國,就像英格蘭對丘吉爾的重 要性一樣。 巴菲特在同一份1983年年度報告中發表了幾條原則,目的之一是吸引和穩定他想要的投資人。表面上看這些原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提煉後人們會發現,其實巴菲特和芒格是承諾對投資人開誠佈公並對他們的錢負責。這些原則的精神與19世紀的企業家奧利弗。察思的作風很像,好像巴菲特就是他的副本。可它與巴菲特自己的精神不一致。他的目標是找一個好行業並獲益於它的長期發展,而不是審時度勢地進入退出,或者用金融或不同方式的“分大餅”和“買大餅”(當然是在價格低的時候)。從討厭變化這一角度看,巴菲特是很保守的。他直言道,其實他不願藉債,也不想玩搶位子的投資遊戲,儘管這種態度會影響伯克希爾的利潤。 不管價格多高,我們根本不想賣掉伯克希爾的好業務,也不願發行股票和債券,只要我們還能從中獲得一點好處,只要我們還對老闆與工人間的關係感到滿意。我們希望不要再在資金分配時犯選擇這些行業的錯誤……不過,玩米蘭牌不是我們的風格。 這段話在風平浪靜時也許無人注意,可80年代的金融界不是普通時期。 美國到處都有惡意接管、垃圾債券和槓桿收購。企業家也不再是財大氣粗的奧利弗。察思,他們成了華爾街上的操刀人和賭棍。那時的特點就是“流動性”,不僅股票,就連整個公司都被轉手、肢解、重組、再分配。這段時期的信仰也反复無常,信譽只是誘餌,動盪則是必然結果。如果察思復活,我們可以想像他會嚇成什麼樣。如果他再讀讀他公司的報告,他會不會認為一切都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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