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名人傳-米開朗琪羅傳

第17章 一愛情-2

瓦爾基又說:“我在羅馬遇到卡瓦列裡先生時,他不獨是具有無與倫比的美貌,而且舉止談吐亦是溫文爾雅,思想出眾,行動高尚,的確值得人家的愛慕,尤其是當人們認識他更透徹的時候。”見瓦爾基著《講課二篇》。 (一五四九年)米開朗琪羅於一五三二年秋在羅馬遇見他。他寫給他的第一封信,充滿了熱情的訴白,卡瓦列裡的複信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卡瓦列裡致米開朗琪羅書亦是十分尊嚴:“我收到你的來信,使我十分快慰,尤其因為它是出我意外的緣故;我說:出我意外,因為我不相信值得像你這樣的人寫信給我。至於稱讚我的話,和你對於我的工作表示極為欽佩的話,我可回答你:我的為人與工作,決不能令一個舉世無雙的天才如你一般的人——我說舉世無雙,因為我不信你之外更有第二個——對一個啟蒙時代的青年說出那樣的話。可是我亦不相信你對我說謊。我相信,是的,我確信你對於我的感情,確是像你那樣一個藝術的化身者。對於一切獻身藝術愛藝術的人們所必然地感到的。我是這些人中的一個,而在愛藝術這一點上,我確是不讓任何人。我回報你的盛情,我應允你:我從未如愛你一般地愛過別人,我從沒有如希冀你的友誼一般希冀別人……我請你在我可以為你效勞的時候驅使我,我永遠為你馳驅。

你的忠誠的托馬索·卡瓦列裡”卡瓦列裡似乎永遠保持著這感動的但是謹慎的語氣。他直到米開朗琪羅臨終的時候一直對他是忠誠的,他並且在場送終。米開朗琪羅也永遠信任他;他是被認為惟一的影響米開朗琪羅的人,他亦利用了這信心與影響為米氏的幸福與偉大服役。是他使米開朗琪羅決定完成聖彼得大寺穹窿的木雕模型。是他為我們保留下米開朗琪羅為穹窿構造所裝的圖樣,是他努力把它實現。而且亦是他,在米開朗琪羅死後,依著他亡友的意志監督工程的實施。 但米開朗琪羅對他的友誼無異是愛情的瘋狂。他寫給他無數的激動的信。他是俯伏在泥塵裡向偶像申訴。卡瓦列裡的第一封信,米開朗琪羅在當天(即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即答复他。這封信一共留下三份草稿。在其中一份草稿的補白中,米開朗琪羅寫著“在此的確可以用為一個人獻給另一個人的事物的名詞;但為了禮制,這封信裡可不能用”。 ——在此顯然是“愛情”這名詞了。他稱他“一個有力的天才,……一件靈跡,……時代的光明”;他哀求他“不要輕蔑他,因為他不能和他相比,沒有人可和他對等”。他把他的現在與未來一齊贈給他;他更說:“這於我是一件無窮的痛苦:我不能把我的已往也贈與你以使我能服侍你更長久,因為未來是短促的:我太老了…..."一五三三年一月一日米氏致卡瓦列裡書。我相信沒有東西可以毀壞我們的友誼,雖然我出言僭越;因為我還在你之下。 ”一五三三年七月二十八日米氏致卡瓦列裡書的草稿。“……我可以忘記你的名字如忘記我藉以生存的食糧一般;是的,我比較更能忘記毫無樂趣地支持我肉體的食糧,而不能忘記支持我靈魂與肉體的你的名字,……它使我感到那樣甘美甜蜜,以至我在想起你的時間內,我不感到痛苦,也不畏懼死。 ”一五三三年七月二十八日米氏致卡瓦列裡書。“——我的靈魂完全處在我把它給予的人的手中……”米氏致巴爾特洛梅奧·安焦利尼書。“如我必得要停止思念他,我信我立刻會死。 ”米氏致皮翁博書。

他贈給卡瓦列裡最精美的禮物: “可驚的素描,以紅黑鉛筆劃的頭像,他在教他學習素描的用意中繪成的。其次,他送給他一座《被宙斯的翅翼舉起的甘尼米》,一座《提提厄斯》和其他不少最完美的作品。”瓦薩里記載。 AA甘尼米(Ganymede),宙斯神的侍酒童子;提提厄斯(Titvos),希臘神話的巨人,為阿波羅神和阿爾特彌斯女神射死,因他企圖施暴母親勒托。 他也寄贈他十四行詩,有時是極美的,往往是暗晦的,其中的一部分,不久便在文學團體中有人背誦了,全個意大利都吟詠著。瓦爾基把兩首公開了,以後他又在《講課二篇》中刊出。 ——米開朗琪羅並不把他的愛情保守秘密,他告訴巴爾特洛梅奧·安焦利尼、皮翁博。這樣的友誼一些也不令人驚奇。當布拉奇逝世時,裡喬向著所有的朋友發出他的愛與絕望的呼聲:“喲!我的朋友多納托!我們的布拉奇死了。全個羅馬在哭他。米開朗琪羅為我計劃他的紀念物。請你為我寫一篇祭文,寫一封安慰的信給我:我的悲苦使我失掉了理智。耐心啊!每小時內,整千的人死了。喔神!命運怎樣地改換了它的面目啊!”(一五四四年正月致多納托·賈諾蒂書)人家說下面一首是“十六世紀意大利最美的抒情詩”:謝拂萊爾言。

“由你的慧眼,我看到為我的盲目不能看到的光明。你的足助我擔荷重負,為我疲痿的足所不能支撐的。由你的精神,我感到往天上飛升。我的意誌全包括在你的意誌中。我的思想在你的心中形成,我的言語在你喘息中吐露。孤獨的時候,我如月亮一般,只有在太陽照射它時才能見到。”詩集卷一百○九第十九首。 另外一首更著名的十四行詩,是頌讚完美的友誼的最美的歌辭:“如果兩個愛人中間存在著貞潔的愛情,高超的虔敬,同等的命運,如果殘酷的命運打擊一個時也同時打擊別個,如果一種精神一種意志統治著兩顆心,如果兩個肉體上的一顆靈魂成為永恆,把兩個以同一翅翼挾帶上天,如果愛神在一枝箭上同時射中了兩個人的心,如果大家相愛,如果大家不自愛,如果兩人希冀他們的快樂與幸福得有同樣的終局,如果千萬的愛情不能及到他們的愛情的百分之一,那麼一個怨恨的動作會不會永遠割裂了他們的關連?”詩集卷四十四。

這自己的遺忘,這把自己的全生命融入愛人的全生命的熱情,並不永遠清明寧靜的。憂鬱重又變成主宰;而被愛情控制著的靈魂,在呻吟著掙扎:“我哭,我燃燒,我磨難自己,我的心痛苦死了……”詩集卷五十二。 他又和卡瓦列裡說:“你把我生的歡樂帶走了。”詩集卷一百○九第十八首。 對於這些過於熱烈的詩,“溫和的被愛的主”詩集卷一百卡瓦列裡卻報以冷靜的安定的感情。詩集卷一百○九第十八首。這種友誼的誇張使他暗中難堪。米開朗琪羅求他寬恕:“我親愛的主,你不要為我的愛情憤怒,這愛情完全是奉獻給你最好的德性的;因為一個人的精神應當愛慕別個人的精神。我所願欲的,我在你美麗的姿容上所獲得的,絕非常人所能了解的。誰要懂得它應當先認識死。”詩集卷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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