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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十七章“踩著鋒刃” (5)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6298 2018-03-16
在經過數小時必要的睡眠後,張伯倫飛返倫敦,並於次日召開內閣全體會議。他解釋道,如果想了解人們的行為,我們就必須了解其動機,看他們是如何思考的。希特勒先生“不會故意欺騙受他尊敬並一直與他談判的人”。假如這樣,他們“失去就兩國間存在的種種分歧與德國達成諒解的機會”,那將是個大悲劇。 當他沿著泰晤士河模擬德國轟炸機飛行路線返家時,他恐懼地說:“數以千計的家庭出現在機下。我問我自己:我們能為他們提供多少保護?我覺得,我們今天無力發動一場為了阻止爾後會出現的戰爭的戰爭。” 在內閣裡,他從未受到過如此巨大的阻力。首先,海軍部的達夫·古柏勳爵根本不相信元首之保證,提議立刻實行總動員。張伯倫力諫他的閣僚,此類決定宜推遲作出。會議決定先與下令實行局部動員的法國進行磋商。

星期天上午內閣再次舉行會議時,又出現了新的反對意見。 “我總無法驅除心中的疙瘩”,外相哈利法克斯說,“我覺得,希特勒先生什麼也未給我們,只在那裡發號施令,好像他已不戰而勝似的。”只要納粹主義依然存在,和平就不鞏固。 早些時候支持張伯倫的黑爾什姆勳爵,此時同意外相的看法。辯論開始了。斯坦霍普和毛姆兩勳爵力主向捷克施加壓力以接受希特勒的備忘錄,溫特頓勳爵則主張出於道義應拒絕其建議。由於內閣意見大相徑庭,張伯倫力圖恢復內閣的秩序。他說,此時談論接受或拒絕希特勒的條款,或覺得受辱,都是錯誤的。接受或拒絕,主意該由捷克人拿。 內閣會議剛剛在不和中結束,張伯倫又碰見了一件傷心事。捷克大使揚·馬薩里克來訪,提出了嚴重抗議。他說,希特勒的備忘錄之內容,使他的政府“目瞪口呆”。這份備忘錄實際上是最後通牒,剝奪了捷克斯洛代克保衛其民族生存的任何一個權利。 “我的政府反對這些新的殘酷的要求,必然會奮起盡力反抗。我們將這樣做,讓上帝保佑。”

當晚,法國代表團又返回倫敦,以討論局勢。代表團團長達拉第宣布,法國不承認希特勒有權佔領蘇台德地區。對張伯倫所提的問題,即“若希特勒出於戰略上的考慮,將一邊界強加在捷克斯洛伐克的頭上,你法國是否會宣戰?”他的答复卻含混不清。張伯倫催他明確表態,達拉第回答說:“在進行一個時期的集中後”,法國可能會“在陸上試圖進攻”。 為了讓張伯倫與內閣磋商,會談中止了半個鐘頭。 “對避免戰爭的可能性,能挖掘的而未挖掘,本人是不會甘心的”,他對其閣僚說,“所以,本人建議,以本人與希特勒先生的會談為基礎,以我私人名義致函希特勒。”這封信建議成立共同委員會以決定如何將捷克業已接受的建議付諸實施,由霍拉士·威爾遜爵士轉交給元首,“若希特勒先生對此信拒不作答,霍拉士·威爾遜爵士便有權代表本人轉達如下意見,即是說,如本呼籲遭到拒絕,法國將參戰,若如此,我們似乎也應捲進去。”

次日上午,9月26日,被希特勒稱之為“對猶太人懷古感情”的威爾遜爵士,帶著這封信前往柏林。 (1968年,威爾遜對記者科林·克洛斯說:“他理解希特勒對猶太人的感情,並問過他:'你是否碰到過你喜歡的猶太人?'”)元首心平氣和地聽著,但越來越坐立不安。當他聽到他在戈德斯堡備忘錄中所提條款使英國公眾震驚一語時,不禁喊了起來:“別再說了,再說也沒用!” 這並未止住威爾遜爵士——儘管希特勒“不耐煩地叫喊著,還打著討厭的手勢”——他讓翻譯施密特繼續將張伯倫的信讀完,當施密特讀到“捷克斯洛伐克政府認為,這個建議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時,希特勒一躍而起,朝門邊走去,嘴裡還念念有詞:“再說也無用。”

“這種情景是很特別的”,施密特回憶說,“尤其是,當他走到門口時,他似乎醒悟到自己的行為是何等的無禮,又像個不聽話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他好不容易才耐住性子,讓施密特將信讀完。此時,他已怒不可遏。在外交場合他如此憤怒,譯員施密特從未見過。希特勒喊道,日耳曼人所受的待遇,有如黑鬼一般,對土耳其人,人們也不會這樣對待。 “到10月1日,我要捷克斯洛伐克怎麼辦就得怎麼辦!”他喊道。如果法國和英國想打,那也請便,他毫不介意。希特勒恢復平靜後,表示同意與捷克人談判。然而,他卻堅持要在48小時內接受戈德斯堡備忘錄內所列的各條款。 他補充說,無論如何,德軍將於10月1日占領蘇台德。 當日下午的憤怒一直延至當晚——且延至到了體育館。希特勒少有的如此大放厥詞,滿口噴毒。他的主攻對像是貝奈斯。 “這不是捷克斯洛伐克的問題,而是貝奈斯先生的問題!”一心想毀滅日耳曼少數民族的是他;讓他的國家為布爾什維克效勞的還是他。 “他現在掌管大權,和還是戰!要不是現在就接受我們的條件,最終將自由歸還給日耳曼人,否則,我們將自行取得這種自由!”全體日耳曼人——“與1918年時的情況有天淵之別了!”——都與他團結一致。 “我們的決心已下!讓貝奈斯先生選擇吧!”

希特勒剛坐下,戈培爾便跳了起來:“有一點是肯定的:1918年永不會再重複!”這句話一出,元首又站了起來。他右手猛擊講台,喊了一聲“不錯!”重又坐下。他的頭髮沾著汗水搭拉到前額——他精疲力盡了。 他的談話使抱有和平希望的人士絕望了。在倫敦,工人們在白金漢宮附近挖掘戰壕;還貼出了提防空襲的宣傳畫。羅斯福的私交布里特大使從巴黎打電話至華盛頓說:“我認為,從星期五午夜起,百分之九十五是戰。”美國總統從駐倫敦大使約瑟夫·肯尼迪口中聽到這些消息後,連忙致電希特勒(兩天中的第二封),呼籲繼續進行談判。 張伯倫以在報上發表聲明的形式也再次向元首呼籲。他說,只要德國不使用武力,英國將保證讓捷克履行其從蘇台德撤軍的諾言。次日上午,他的特使威爾遜帶著這個新建議,再次來到德國總理府,但希特勒卻拒不討論。捷克人只有兩條路可走:接受或拒絕德國的建議。 “如果他們寧願拒絕,我就將捷克斯洛伐克打得粉碎!”他威脅說,貝奈斯若不於次日下午兩時前投降,他就將部隊開進蘇台德。

霍拉斯爵士猛然起身,大聲朗讀一份聲明。施密特譯得很慢,且抑揚頓挫,目的是要讓希特勒掌握其主要之點:“如法國為了履行其條約義務積極捲入對德的敵對行動中,那末,聯合王國認為它自己不得不支持法國。” 希特勒大怒:“英法兩國若要打,那就請便。我完全不在乎。我已為一切可能性作好了準備。今天是星期二,到下星期一,我們全在打仗了。” 威爾遜想繼續談下去,漢德遜忙示意他不必。在告別前,威爾遜爵士與元首單獨呆了片刻。他重申,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避免一場災難。 “我設法叫那些捷克人清醒清醒。”他保證說。 “這我是歡迎的。”希特勒說。他再次強調,英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那樣的好友。 昨晚,儘管體育館內的群眾熱情洋溢,但據威廉·希拉(站在陽台上廣播)在日記中說,體育館內未出現戰爭狂熱,“群眾很和善,好像沒聽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星期三下午快到黃昏時,一師摩托化部隊開過柏林城。下班的人們不但沒有歡呼,且大都遁入地鐵,少數未下地鐵者,也只默默地看著。這再次說明未出現戰爭狂熱。

魏德曼上尉也注意到了公眾缺乏熱情的情況。當步入總理府時,他大聲說:“外邊簡直像是在送葬!”“噓!”一副官小聲說,“他就坐在窗前。”希特勒看著隊伍,沉思著。後來,有人聽見他在自言自語:“我還不能對這個國家發動戰爭。”也許正是因為有這種想法,他才向張伯倫發出一份照會——就他而言,這是一份妥協照會。 在遠較德國未作戰爭準備的英國,張伯倫首相正準備向全國發表廣播演說。在英國,批評他的綏靖政策的怨聲日高,而他自己也受懷疑的折磨。上午8時,就在他走上講台前——與宣布英國艦隊總動員的同時——他說:“我到處亂走,步履蹣跚。”接著,他公開暴露了他的恐懼:“多麼恐怖,多麼不可思議,多麼不可置信!只是因為在一個遙遠的國土上,在我們素不相識的人們之間發生口角,我們便想戴上防毒面具!尤其是,一個業已在原則上解決了的口角,竟成為戰爭的話柄,這更不可能!”接著,他便告誡人們為作出更大的讓步作好準備。 “在我心靈深處,我是愛和平的。在我看來,國家間動干戈,是個夢魘;但是,一旦我確信某個國家已下定決心用武力獨霸世界時,我覺得,我們便應抵抗。在這種統治下,相信自由的人們是無法生活下去的。但是,戰爭確是可怕的,在走上戰爭道路前,我們對此應有明確的認識。必須是在千鈞一發時才能交戰。”

兩小時後,希特勒的信到了——這便提高了首相的希望。 與通常一樣,這封信一開頭便破口大罵捷克人;之後,它便閃爍其詞地建議,讓張伯倫繼續努力,“叫布拉格在最後時刻回心轉意”。在處於絕望中的張伯倫看來,差距似乎縮小了。 他於是便匆忙草擬了一份答复,請求再次與元首會見。 “本人深信,我們能在一周內達成協議……我不相信只是為解決長期懸而未決的問題而多耽擱幾天,您便願意承擔發動一場可能會毀滅文明的世界大戰的責任。” 接著,首相又草擬了一封致墨索里尼的私函,把最近一次向希特勒的呼籲告訴了他。 ”本人相信,閣下將通知德國總理,您願意充當代表,並敦促他接受本人之建議,因為本建議將令各國人民不致發生戰爭。”於是,他重新懷著希望,孜孜不倦地工作至深夜,準備次日上午在國會發表的演講稿——這也是希特勒最後通牒到期的一天。

9月28日,星期三,這是可怕的一天。在危機的核心地區柏林,這天是在狂亂中開始的。早晨8時,法國大使弗朗斯瓦·本塞便打電話給威茲薩克,緊急求見元首,說要提出新建議。威茲薩克急忙趕至凱撒霍夫旅館——他的上司住在那裡。然而,“由於自己的一手有可能遭到破壞,且是巴黎搞的”,里賓特洛甫便大發雷霆。 據威茲薩克的說法,他當時說:“雙方的真正分歧很小,且僅牽涉到合併蘇台德的方法問題。為這一小事便發動戰爭,這是荒謬絕倫的。” “這應留給元首決定!”里賓特洛甫喊道。說完,兩人帶著情緒,一同去了總理府。 上午10時,即希特勒的最後通牒到期前4小時,弗朗斯瓦·本塞給漢德遜去了個電話,說他怕事情不妙。他求見元首之事尚未獲准。很明顯,元首今日不似會見各國使節。漢德遜答應從中幫忙。首先,他打電話給戈林說,希特勒拒不見弗朗斯瓦·本塞,而本塞卻身懷是戰是和的新建議。戈林打斷了他的話。不久前還是維也納的侵略者,他現在卻充當起調停人的角色來了。 “你一個字也用不著再說了”,他說,“我立刻去見元首!”

在總理府,施密特從未見人們這樣忙碌過。 “匆匆趕來求見元首的部長和將軍們,帶著各自的黨員,隨從副官,各級軍官或各部門的頭目,或坐或立,比比皆是。”希特勒東奔西跑,詳細地闡述他的觀點,對人家的勸告則一概不聽。待戈林前來講理時,元首已回到了冬園。戈林發現前外長牛賴特也在客廳,便邀他一同去見希特勒。然而,一進入會議室,辯論的重負反落在牛賴特身上了。 “我的元首”,他說,“不管情況如何您都要發動戰爭嗎?當然不行!” 里賓特洛甫在冬園外徘徊,希望元首請他入內。戈林從園內出來,懷著敵意朝他大步走去,大聲喊道:“馮·里賓特洛甫先生,假如戰爭爆發,本人將第一個告訴德國人民,是你把事情搞到如此地步的!”當著一群群副官的面,這兩位高級領導便開始唇槍舌劍,又是恫嚇,又是辱罵。里賓特洛甫指責對手怕戰;戈林吼叫著反駁說,只要元首“進軍”一聲令下,他將乘坐領頭的飛機出發——條件是,里賓特洛甫必須坐在他身後! “若不是局勢如此嚴重”,魏德曼回憶說,“這兩個'神經質演員',如同經常發生在彩排前的舞台上的情況一樣,互相攻擊,是非常可笑的。” 過了一會兒,上午11時,里賓特洛甫終被召進冬園,以便出席與弗朗斯瓦·本塞的會晤。這依法國大使揮舞著地圖預言,若向捷克斯洛伐克進攻,戰火必然會蔓延至全歐。 “自然,你有必勝的信心,就像我們有信心打敗你一樣。不過,你的主要要求無須戰爭便可得到滿足時,你為何要冒險?” 很明顯,弗朗期瓦·本塞的一席話,又慢慢地扭轉了乾坤,有利於和平了。希特勒已不再火冒三丈,但也不能為這位法國人的邏輯作出回答。突然,一個副官插話說,阿托利科大使在門外求見,說帶來了羅馬的急信。 一眼瞥見元首從冬園出來,阿托利科老遠便不客氣地大聲呼叫,說他身上帶有墨索里尼的急信! “意大利總理通知您,不管您作何決定,元首,法西斯意大利都作您的後盾。”喘勻氣後,他補充說:“然而,意大利總理的意見是,您還是接受英國的建議為好。他求您勿搞總動員。” “告訴意大利總理,我接受他的建議。”希特勒說完便進了冬園。他對弗朗斯瓦·本塞說,墨索里尼剛詢問他是否接受他的建議——卻未說明他已同意這樣做。兩人繼續會談。但希特勒心神不定。很明顯,他仍在考慮墨索里尼的意見。一會兒後,他站起身來,表明會晤到此結束。弗朗斯瓦·本塞問,他是否應通知其政府,說元首的態度不變。希特勒心神不定地回答說,他將於下午作出答复。 人們繼續一個個進入冬園。中午過後幾分鐘,漢德遜在接待室內擠開人群,進入冬園。 “事情好辦些了”,一個德國朋友小聲對他說,“只是要吃得住。”在會議室內,希特勒耐心地傾聽著。施密特將張伯倫的提議譯了出來:他將立刻前來柏林與他磋商。希特勒答道,他得先與墨索里尼通話。 墨索里尼贊成這個想法。他建議大家在慕尼黑開會碰頭。希特勒同意後,便匆忙向達拉第和張伯倫發出邀請。發給張伯倫的邀請書是於後者在眾院發表講話時抵達的。這時,瑪麗王后正與哈里法克斯、鮑爾溫及其他要員們一起站在走廊裡。張伯倫剛宣布希特勒已接受墨索里尼關於推遲總動員的建議一事,財政大臣便遞給他一張紙條。首相的臉色立時變了。他斷斷續續地說:“不止於此,我還有話對諸位說。我得到希特勒先生通知,他邀請本人明日上午在慕尼黑與他相見。 他還邀請了墨索里尼先生和達拉第先生。 ”不知誰喊了一聲:“為首相感謝上帝! ”此語一出,全場便空前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作為自製象徵的瑪麗王后,與肯特女公爵和張伯倫夫人一起,竟放聲大哭。約翰·西蒙爵士在回憶錄中寫道:“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未歡呼者為數極少。大家一致同意立即休會。我親眼看見,男人們(有些人曾蔑視張伯倫)含著淚水,走了過去,使勁地握著首相的手。 ”“眾議員中也有少數人未動感情,其中之一是溫斯頓·丘吉爾。 ”“捷克斯洛伐克怎麼辦呢? ”有人聽他痛苦地說:“難道沒人想到要徵求他們的意見嗎? ” 在民主國家內,人民也如釋重負,例外者只寥寥無幾。在巴黎、倫敦和紐約的街頭,人們興高彩烈地爭閱宣布危機已經結束的號外新聞。布里特大使從巴黎給他的朋友羅斯福的信中說:“今晚,我真是輕鬆極了,真想見人就擁抱。我真希望我是在白宮,好在您的禿頂上狠狠地吻一下!”羅斯福總統則從華盛頓給張伯倫發了一封僅有兩字的電報:好人。 從另一位總統(貝奈斯)那裡,首相收到了一封較長的電報——是個請求:“本人真誠地求助於張伯倫先生,因為我們真心希望為和平作出貢獻。所以,我請求你們,在未聽到捷克斯洛伐克的申訴前,勿在慕尼黑作出任何決定。” 大多數德國人也感到鬆了一口氣,但反希特勒集團卻驚詫得目瞪口呆。這條新聞破壞了他們武力捉拿希特勒並建立軍事統治的計劃。當哈爾德得悉要在慕尼黑開會時,他覺得“在此情況下已再無法將起義計劃付諸實施”。 下午6時,在群眾的熱烈的歡呼聲中,意大利總理的豪華專列離開了羅馬。他神彩飛揚。眉飛色舞。這是因為,他不但被作為和平的救星而受到全球的歡呼,而且還因幫助希特勒度過難關而贏得了他的感激。墨索里尼也覺得,在一場外交戰中他贏了英國。在與齊亞諾一起進晚餐時,他友善地取笑了他們。 “在一個人們將動物崇拜到如此地步,以致要為它們建造房屋和醫院,為它們修築墓地,甚至連遺產也可由鸚鵡來繼承的國度裡,你盡可以相信,它已開始腐朽了。此外,別的原因不說,這也是英國的國民結構的一個後果。有400萬婦女盈餘,400萬婦女的性慾得不到滿足,人為地造出一系列問題來——目的在於撫慰她們的理智,或讓它興奮。因為無法去擁抱一個男人。她們只好去擁抱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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