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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十三章意志的凱旋(1)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4656 2018-03-16
1934-1935 在公民投票取勝後,正值夏末,希特勒隱身於貝希特斯加登稍作休息。在他心愛的上薩爾茨堡,他常外出散步,一外出就是幾小時。他並常與人談話——這是喜歡的消遣方式之一。但與此同時,他也為即將在紐倫堡舉行的黨的生日代表大會作準備,因為這次大會可能會被對羅姆事件的清洗的痛苦記憶所破壞。為了阻止這一情況,他決心不再採取通常的做法即威脅、許諾加和解。國家仍動盪不安,而像史本格勒那樣勉強同意國家社會主義的知識分子,現在又成了敵人。 希特勒擔心的另一個問題是,外國記者又急於拿到材料、並可能運用這些材料去譴責或挖苦他的政權。多洛綏·湯普遜已在《哈普市場報》上發表了一起文章。 “這不是一場革命”,據說,一位前來觀看在奧貝拉姆默演出的受難劇(這是一出譴責猶太人應對耶穌之死負責的戲。)〔*到1975年戲文才得以修孜,責任才移到失敗的罪惡天使柳西胡身上,(柳西胡Lucieer,又譯為撒旦,〈Satan〉惡魔之意——譯註)〕的美國來訪者曾一再對他說過,“而是複活,他們認為希特勒就是上帝。信不信由你,反正看受難戲時有位德國婦女坐在我身旁,當他們把十字架上的耶穌豎起來時,她說,'那就是他。那就是我們的元首,我們的希特勒!'當他們向猶太布施30塊銀幣時,她說,'那就是羅姆,領袖就是他出賣的。'”湯普遜的說法,與多德大使8月23日在日記中描寫這齣戲的情況的記載幾乎一模一樣:“當耶穌在憤怒的猶太法庭上受審時,一位衣著考究、面目嚴肅的德國人對我說:'EsistunserHitler'(他是我們的希特勒)。”坐在大廳另一邊的我的遠親伊達·霍爾納在散場時和我說過,“當猶大收起那30塊銀幣時,鄰近有位婦女說,'這就是羅姆'。我懷疑,在德國觀眾中,至少也有一半人認為,希特勒是德國的彌賽亞。”

在眾多勉強留在黨內的衝鋒隊員中,看法卻完全相反。他們認為,希特勒更像猶大,而不是彌賽亞。在與希特勒討論行將到來的黨的生日時,羅姆生前的部下梅克斯·朱特納不禁大大夸獎其已故的首腦。希特勒大怒:“你為什麼舊話重提?”他喊道,“這件事就算完了。羅姆已被判決。”朱特納猛吃一驚,反駁說,如果羅姆品格不好,元首是不會挑選他當參謀長的。希特勒搖身一變,拍著朱特納的肩膀說:“你說得對,但整個過程你是不可能知道的。羅姆和施萊徹爾企圖造我的反,我不能不鎮壓。我原要讓法庭將這些事情調查一下,但事態的發展使我沒有辦法,而許多衝鋒隊的領導人又是在未徵求我的同意下被槍決的。全世界都在宣傳此事。我負完全責任。” 希特勒挑選了年輕的埃爾伯特·施佩爾(AlbestSpeer)去充當他要在紐倫堡舉行的壯觀表演的舞台監督。這次表演顯然是要鞏固其之所得,並使黨重新團結起來。施佩爾把卓別林體育場的臨時看台全部拆毀,在帕加門神壇的啟示下,立起了一個長1300英尺,高80英尺的石台,體育場上方安上了一個翅展達100英尺的雄鷹,四周則插滿了卍字旗,還有,每隔40英尺便安放一架射程達25000英尺的探照燈,共130架。戈林不願出藉這些探照燈,因為這些是戰略儲備用燈。但希特勒卻支持施佩爾。 “如果為這樣一件事便動用如此大量的探照燈”,他解釋說,“別的國家會認為我們多得不得了。”

他的想像力超過了現時的宣傳。他計劃作一永恆的記載並將之出口,請了著名女演員兼導演裡妮·萊芬斯達爾拍一部紀念性的影片。他很欣賞她的作品,尤其是《藍色的光》。他向她保證,如她能拍一部紀念1934年黨的生日、長度與一部故事片相同的影片,他將給予最充分的合作。她雖然很反感,卻只好屈服。但一旦離開他的面,她便說自己拍不了紀錄片。她把這一導演任務交給了她的合作者,自己則跑到西班牙拍片去了。待她回來時,離紐倫堡大會只還有兩星期。赫斯的信在等她:元首發現她,將這一任務交給別人時大吃一驚並要立刻見她。 希特勒並沒有生氣,只用好言勸解。 “你只需花去生命中的6天時間”,他說。她反駁說,若加上剪接,那就是6個月。希特勒聽後說,“噢,但你還這樣年輕呀!”她堅持不干,說拍這樣的影片她是最不合適的。 “我不是黨員,連沖鋒隊和黨衛軍都分不清。”

“這正是我要你拍的原因”,希特勒說,“那會給人們以嶄新的看法。”她接受了這一艱鉅任務。同時,為了給這一6天的計劃帶來額外的興趣,她設計了各種各樣的鏡頭:她動用了飛機、吊車、旱冰鞋,還在最高的旗桿上安裝了一個小型的升降平台。大會開幕前一星期,她帶了一個120人的攝製組(其中有16名攝影師)來到紐倫堡。她得到了希特勒答應給的一切幫助。連城內的救火設備和其它公共設施也交給了她。 大會的參加者開始像洪水般湧向紐倫堡。他們是早在數月前就精心挑選出來的。每人都有一個號碼,一輛指定的卡車,一個指定的車座,在紐倫堡附近的大帳篷城裡還有一張指定的床位。到9月4日大會正式開幕時,數以萬計的黨員已排練完畢。那天晚上,元首在舊市政廳致簡短的歡迎詞後,漢夫施坦格爾發表了冗長的講話,敦促外國報刊“只報導在德國發生的事情,而不要加以解釋”。之後,希特勒下榻的旅館“德意志旅館”被最少有1萬名黨員圍得水洩不通。他們一再有節奏地高喊“我們要元首!”,直到希特勒出現在陽台上。他們的狂熱的臉孔,使L·希拉(當時在《環球報》工作)不禁想起了路易西安納州“神聖的漫步者”臉上的瘋狂的表情。

翌晨,希特勒出現在盧波爾德競技場上。他更像是受人們崇敬的目標,而不是演講者。他急劇地走了進來,後邊跟著戈林、戈培爾、赫斯、希姆萊和數名副官。樂隊奏起了《巴登維勒進行曲》。待動人的《埃格蒙前奏曲》奏畢,赫斯走到台前,緩緩地讀了1923年起義中犧牲的烈士的名單。對3萬名聽眾說來——外國記者卻不然——這是個動人的經歷。最重要的話是出自地方長官瓦格納之口——他宣讀了一份希特勒的公報。因瓦格納的聲音酷似希特勒的聲音,致使一些收聽廣播的記者真以為是他。 “爾後1000年內的德國生活方式肯定已決定了”,瓦格納讀道,“對我們說來,動蕩的19世紀業已結束。在今後1000年內,德國不會再發生革命。” 崇拜者幾乎不間斷地發出的歡呼,令希特勒如醉如痴,但他仍受焦慮的折磨。前來歡度節日的衝鋒隊員,許多人是帶著悔恨和覺醒前來的。一想到可能發生尷尬甚至危險的場面,他就覺得緊張,有時連自己也悔恨起來。一次,在黨的官員常常光顧的飯館裡進餐時,他突然轉問漢斯·弗蘭克。 “6月30日你在慕尼黑遲遲不動手,使我很惱火!”他喊道。當弗蘭克再次要求辭職時,他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用不了幾個星期,州法這個笑話就會結束。”帝國,將發號施令,巴伐利亞州和其它各州都得服從,他說。在一陣令人周身不適的沉默後,他走了出去。

由於大會越來越激動人心,希特勒重又恢復了興高采烈的心情。這在7日晚表現得特別明顯。是晚,20萬忠實的黨員打著20多萬幅旗幟,把卓別林體育場擠得滿滿的。他們的隊伍之整齊有如軍隊。施培爾的130架探照燈,其效果比想像的更令人驚心動魄。 “體育場被照得如同白晝,看來像個由閃閃發光的巨大的白柱圍成的大廳”,施培爾回憶說,“在威武雄壯的光牆上,偶爾也有絲絲浮雲飄過,像是半透明的秋牡丹在海上漂泊。”在可怕的寂靜中,希特勒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徹全場,產生了可怖的效果。 “我們是強大的,將會更加強大!”他說。這既是許諾又是威脅。 裡妮·萊芬斯達爾及其攝影師們從10多個角度把這一情景拍攝下來,在拍攝過程中,那些愛管閒事的褐衣黨徒,在戈培爾的唆使下,瞞著元首,對她進行干擾。他們不斷騷擾攝影師,把他們從最有利的角度推開,甚至拆除了幾個攝影站。

希特勒本人也受到了威脅,因為衝鋒隊有可能作出反應。兩天后,50000名衝鋒隊員在體育場內集合;希特勒對此是有所防備的。 “體育場內氣氛相當緊張”,希拉回憶道,“我注意到,元首自己的黨衛軍衛隊也大規模集結在元首跟前,把他和衝鋒隊分開。”他暗想,在如此多的人中不知是否會有人在元首的“胡蘿蔔加棍棒”的講話中拔出手槍來。在講話中,元首赦免了所有與羅姆陰謀有關的衝鋒隊員。 大會在未發生任何意外事件下結束了。這就保證了次日(9日10日)最後一個節目的成功。這天被定為建軍節,為此,用最新式武器裝備起來的機動部隊,在巨大的草坪上作了完美的表演。自戰後以來,在德國,這還是首次向公眾顯示武裝力量。看到這場現實的作戰演習,30萬名觀眾幾乎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希拉在日記中寫道,尚武精神並不是霍亨佐崙家族的產物。 “它是深種於所有德國人頭腦中的東西。今天,他們的表演活像是孩子們在玩馬口鐵做的玩具兵似的。”

希特勒也像群眾一樣沉醉在歡樂中。在他結束最後的講演後,群眾的歡呼聲響徹雲霄,長時間靜不下來。赫斯的聲音終於被聽見了:他代表納粹黨向元首告別。 “黨就是希特勒”,他說,“希特勒就是德國,德國就是希特勒。向希特勒歡呼!歡呼勝利!歡呼勝利!歡呼希特勒勝利!”瘋狂的人群有節奏地“歡呼勝利!”此情此景實在令人興高采烈,令人歡欣鼓舞,令人熱血沸騰。但對那些未受希特勒感染的人們說來,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野獸的咆吼,是發自山洞裡的尖聲怪叫。 元首與軍隊的婚禮的最佳象徵莫過於此了,而他也決定向高級將領們作出和解的姿態。當晚,在他下榻的旅館前舉行了壯觀的軍隊遊行後,他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我知道,你們指責我們黨內存在著不少錯誤的東西”,據當時在逐字逐句記錄的馮·維希將軍的記錄,希特勒當時說,“我承認,你們是百分之百正確的。但你們也要記住,在斗爭的時刻,知識階層拋棄了我,所以,與我一起工作的,大都是些質量不高的人員。我一直在努力糾正這個缺點。但是,如同新武裝力量裡軍官團的建設需要花幾年時間一樣,黨要建立起一個好的領導集團則需要更長的時間。”他的話是有效果的,因為,據維希記載,“他懂得如何用其高超的技巧,使他的講話適合聽眾的需要。”

後來,希特勒參觀了兵營。在那裡,這位老下士與士兵們打得火熱,又說笑話又回憶當年。回旅館後,他輕鬆愉快,在與心腹們一起吃夜宵時,詳細地講述了與士兵們團聚的情況。一周來的勞累以此作為尾聲,這是最合適不過了。 兩天后,總統府舉行招待會,歡迎希特勒。他神采飛揚。那些一直在躲避他的外交官員們,不得不向新總統表示正式的祝賀。多德大使從未見他“如此高興過,他一一向各國代表致意。”儘管出現過某些令人不快之事,儘管他也有過焦慮的時刻,他還是完成了他原計在紐倫堡要做的一切。黨重新團結起來了,人民和軍隊站到了他的一邊。 儘管有戈培爾的干擾,黨的紀念碑也未受到破壞。裡妮·萊芬斯達爾及其攝影師們拍攝了數以萬計英尺的不平凡的材料。影片在剪輯期間,抗議像洪水一樣朝她劈頭蓋腦打來。提抗議者都是那些未上鏡頭的黨的官員和抱怨宣傳不夠的人們。她拒絕作出修改,希特勒則提議搞個妥協:想法把滿腹牢騷的領導人的照片加進影片中。這是對萊芬斯達爾的藝術原則的冒犯;她拒絕了。希特勒也同樣強硬地堅持己見。據她自己說,她當時一邊跺腳一邊喊:“我不干!”“你忘了你是在向誰說話?”他回答說。然而,她的信念是如此堅定,而希特勒又如此欣賞她的天才。結果,影片出來後,未作任何改動。她將影拼命名為《意志的凱旋》,因為她再沒有更好的片名。在首映式上,黨的官員們對她很是冷漠,但是,就連她的最兇惡的批評家戈培爾也明白,影片取得了卓越的成功。它的手法,比任何其它宣傳元首和國家社會主義的影片都遠為有力。它獲得了當年為最佳影片而設的“五一文化成就獎”。

該片也被一致認為是最重要的紀錄片。後來,1937年在巴黎舉行的“世界影片展覽”會上,它以其藝術性而不是內容獲得了一枚金質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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