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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九章家人去世(6)

從乞丐到元首 约翰·托兰 4351 2018-03-16
1931年夏季,希特勒忙於鞏固黨的鬥爭,並針對斯登尼斯叛亂所暴露出來的弱點,重新整頓黨衛軍。與此同時,一件私事也使他深感不安。他得悉,他的司機和同伴莫里斯已秘密地與他的外甥女吉莉訂婚。吉莉一直住在普令斯雷根坦廣場那座寓所裡,行動受到限制。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個主意是元首這位媒人給莫里斯出的。 “你結婚後我每晚都與你一起吃晚飯”,他敦促這位青年說。 “我聽了他的話”,莫里斯曾對一個會見人說:“決定與吉莉訂婚,因為,跟別人一樣,我非常愛她。她高興地接受了我的求婚。”一些時候以來,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人;莫里斯曾在戈培爾面前對這“不幸的愛情”公開表示悔恨。最後,他鼓足了勇氣作了坦白。希特勒大怒,斥責莫里斯對他不忠,解除了他的司機職務。

接近元首的某些人認為,他不過是個操心的親戚而已。 “他的愛是父愛”,管家安妮·文特多年後堅持說。 “他只關心她的幸福。吉莉是個朝三暮四的姑娘,誰她都想勾引,包括希特勒在內。他只不過想保護她罷了。”在某種意義上,吉莉成了俘虜。除了自由外,吉莉要什麼希特勒都給。即使去上音樂課,他也堅持要派他信得過的人去陪她。她曾對一親戚抱怨說,“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希特勒不管去哪裡,都堅持要她陪同前往。這令她很難堪,特別是她知道格里戈爾、斯特拉塞爾反對她與希特勒公開同行。另外,這也使她不能與別的年輕人接觸。” 一天晚上,漢夫施坦格爾夫婦在雷西登茨劇場碰到了吉莉和希特勒。四人在施瓦茨瓦爾德餐廳一起吃夜宵。漢夫施坦格爾注意到,吉莉“似乎很厭倦,常左顧右盼看其他桌子。他不能不覺得,她與希特勒的這種關係是逼出來的。”漢夫斯坦格爾太太也感到,吉莉這姑娘受到壓抑,好像“在生活中得不到她所需要的東西。”但是,文特太太卻堅信,是吉莉追求希特勒的。 “她自然想成為希特勒夫人。他是完全夠格的……她對誰都那樣輕浮,她不是一個正經的姑娘。”

毫無疑問,吉莉是羨慕舅舅的名望的。每次在赫克咖啡館飲茶時,他們的桌子總是被愛慕者團團圍住,其中許多是女人。她們又是吻他的手又是討紀念品。同樣明顯的是,元首喜愛她的程度遠遠超出了舅舅對外甥女的喜愛。 “他愛她”,莫里斯斷言說,“但這是一種奇怪的愛,一種不敢表露出來的愛,因為他自尊心極強,不敢承認迷戀女色的弱點。” 也有人說,兩人有桃色事件。奧托·斯特拉塞爾還將聽來的街談巷議寫成文章,聳人聽聞地說,他們有越軌的兩性關係。這當然只有希望聽到希特勒最壞消息的人才會相信。他愛他的外甥女,愛得很深,但是,發生兩性關係恐怕不太可能。希特勒這個人很保守,不敢公開追求任何一個女性,而他也處處小心謹慎,不敢金屋藏嬌,將情婦放在寓所——特別是同父異母的姐姐的女兒——以免毀滅他的政治生涯。

到9月,吉莉又混上了另一個青年,奧地利人,畫家。他們一見鍾情,據克里斯達·施洛德(希特勒的秘書)說,他立刻便向她求婚。一次,她向霍夫曼太太談到了她的不幸的浪漫史。在承認自己與一奧地利畫家相戀並感到痛苦後,她突然改口說:“哎,如此而已!你我都無能為力。還是談點別的吧!”希特勒聞訊後,立刻強迫她與那位畫家斷絕來往。這很明顯,是得到他姐姐安吉拉的默許的。 9月中旬,吉莉打電話給她的聲樂老師說,她不再上課了,準備去維也納。打完電話後她便到貝希特斯加登看她母親。她剛到那里便收到“阿道夫”舅舅打來的電話,約請她立刻回慕尼黑去。她覺得自己必須回去,但,當她得悉他即將離開慕尼黑前往參加地方長官和衝鋒隊的主要領導人的會議時,她“責怪他讓她白跑一趟”。希特勒禁止她在他不在期間去維也納,這樣,她便從生氣變成大怒。 9月17日,兩人在進午餐時(吃意大利麵條)仍在繼續爭論。在廚房裡的文特太太聽見,他們爭論的嗓門越來越大。當吉莉衝出餐室時,文特太太注意到,她滿臉通紅。

吉莉一直呆在房裡。後來,她聽見舅舅走下樓,便跟著他走到過道上。樓下,陪同希特勒前往的霍夫曼正在等候。吉莉左手拿著東西,但萊舍特太太看不清是什麼。 “再見,阿道夫舅舅!”她朝樓下喊道,“再見,霍夫曼先生!” 希特勒在大門口停住了腳步,回頭望瞭望,又重上了樓梯。他愛撫著吉莉的臉蛋兒,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但她一動不動,怒氣沖衝。後來,她對管家說:“說真的,我與舅舅毫無共同之處。” 當新司機尤利烏斯·施列克駕著“麥塞蒂斯”沿著普令斯雷根坦大街前行時,希特勒沉默不語。突然,他轉身對霍夫曼說,“我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非常不舒服。”霍夫曼——其非正式的責任是讓元首高興——告訴他,這大概是阿爾卑斯山特有的南風所致。希特勒沒有答話,他們繼續朝紐倫堡駛去。

在寓所內,萊舍特太太在廚房裡聽見有東西被摔破,便對母親說:“吉莉肯定是取梳妝台上的香水瓶不小心,把它打破了。”這可能是在吉莉掏希特勒的外衣口袋時打破的——她發現一封信,是用藍紙寫的。這封信原來是愛娃·勃勞恩寫的。幾個月前,希特勒恢復了與她的聯繫,因為很秘密,吉莉竟全然不知。當日晚些時候,安妮·文特親眼見吉莉將信撕成四片。喜歡尋根問底的管家將信拼在一起。信的內容大致是: 親愛的希特勒先生: 再次感謝您請我看戲。那是值得回憶的夜晚。對您的感情,我著實感激。我急待再次相見。 你的愛娃 吉莉將自己反鎖在房內,說不要打擾她,她雖發了脾氣,但文特太太並不擔心。當晚,她與通常一樣離開公寓回家。萊舍特太太與她的女兒睡在公寓裡。晚間,她們聽見沉悶的響聲,但不以為然。她們也習慣了這位“任性的”姑娘。

但是,次日清晨,萊舍特太太發現吉莉的房門仍反鎖著,便大吃一驚。她連忙給梅克斯·阿曼和弗朗茲·施瓦茨掛電話。二人找來鎖匠。吉莉躺在地板上,靠近睡椅,旁邊放著一支6.34毫米口徑的手槍。她的心臟中彈。 那天上午,在紐倫堡,希特勒與霍夫曼離開德意志旅館,前往漢堡。 “麥塞蒂斯”汽車出城後,希特勒發現有輛車在跟踪他們。他怕遭到襲擊,便讓施列克加速。後來,他醒悟到,後面的是輛出租汽車,坐在司機身旁的是德意志旅館的一位服務員,那人還在比比划划,示意停車。服務員告訴他,赫斯先生從慕尼黑打來電話找他,電話還沒有掛。希特勒便立刻返回旅館,把帽子和鞭子往椅子上一扔,便進了電話室。由於電話室門未關,霍夫曼聽見希特勒在說:“我是希特勒。發生了什麼事嗎?”停頓片刻後,他喊道:“啊,上帝!多可怕呀!”接著,他幾乎尖聲喊道:“赫斯,回答我——真還是假——她還活著嗎?”很明顯,線路不是被切斷便是赫斯把電話掛了。

“希特勒的狂亂也感染了別人。”霍夫曼回憶道。 “司機將油門踩到底,小車呼嘯著疾馳回慕尼黑。從後座鏡中我看到了希特勒的面孔。他雙唇緊閉,目光遲鈍地望著擋風玻璃,視而不見。”回到寓所後,吉莉的屍體已被移去。因為是星期六,各報均未作報導,直到星期一此事才見報。有人影射說,是希特勒將其外甥女拋棄的;也有人說,司法部長古爾納毀滅了證據。社會主義者的日報《慕尼黑郵報》發表長文,詳盡地報導了吉莉與希特勒經常爭吵的情形。它甚至宣稱,她的鼻樑曾被打斷過,身上還有受虐待的痕跡。吉莉不可能是希特勒殺害的。因為他身在紐倫堡;也不可能是希特勒或*?同僚,為避免醜聞下令將她幹掉。倘若是如此,那末,殺害她的地方應是在別處而不是在元首的寓所。希特勒的某些追隨者說,吉莉之死純屬偶然:或許是某種聲音使她受了驚嚇,在驚慌中殺了自己。也有一種理論說,她是玩手槍走火。然而,從證據看,最合乎邏輯的結論是,她自殺了——也許是出於絕望,或出於嫉妒,或出於不明的原因。威廉·帕特里克·希特勒的母親對漢夫施坦格爾說過,”家里人對吉莉自殺的原因都很清楚:林嗣的一位猶太人——繪畫教員使她懷了孕。”

1931年,在一次會見中,元首的第二個堂弟漢斯·希特勒對此堅決予以否認。 希特勒垂頭喪氣又受到了羞辱,對弗蘭克說,“他無法再看報了,因為那誹謗運動令他無法忍受。他想步出政界,從此洗手不干,不再拋頭露面。”在絕望中,他與霍夫曼逃至鄉間——他的出版人阿道夫·米勒在特格恩西的別墅裡。抵達目的地後,司機施列克小聲對霍夫曼說,他把元首的槍藏起來了,因為怕他自殺。希特勒一進屋,便倒背著雙手,在室內來回踱步。霍夫曼問他想吃什麼,希特勒搖了搖頭。他一小時一小時不停地踱步,直至深夜。天快亮時,霍夫曼輕輕地敲他的房門。沒有回答。他徑自進房,發現希特勒仍在走來走去,手還是倒背著,雙眼望著遠方。 霍夫曼給家裡掛了個電話,詢問意大利麵條——元首最喜歡的食物——的做法。但希特勒仍拒絕進食。他不吃不喝,又踱步了兩天。他聽了一次電話。弗蘭克在電話裡說,他已採取措施,通過法律阻止報界的下流攻擊運動。他用疲倦而微弱的聲音說:“我謝謝你。我會重新振作起來的。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消息終於傳到了米勒的別墅:吉莉已在維也納安葬;在中央公墓出席葬禮的有羅姆,米勒,希姆萊,以及自封為國社黨維也納長官的青年阿爾弗雷德·弗勞恩弗樂德。由於他從事政治活動,希特勒被禁止返回故國,但他決定冒被捕的危險。當晚,他便坐在施列克身旁,乘“麥塞蒂斯”汽車前往奧地利。霍夫曼獨自坐在後坐上。他們無聲無息地朝奧地利邊境駛去,後邊跟著一輛大汽車,坐的是衛兵。抵達時,天已快亮了。 在維也納城外,弗勞恩弗爾德早已為希特勒備好一輛小車——因為“麥塞蒂斯”太顯眼了。他們一聲不吭,來到中央公墓。希特勒在墓上擱了鮮花。墓碑上寫著: 我們的愛女吉莉 在此長眠 她是我們的陽光 生於1908年6月4日 卒於1931年9月18日

拉包爾家族 在前往弗勞恩弗爾德寓所途中,希特勒突然打破了長時間的沉默。他問,他們是否要從劇院前走過。弗勞恩弗爾德說,得繞些道。 “啊,請繞吧”。希特勒說“進不去也不要緊,打旁邊過也好。”在弗勞恩弗爾德家中,希特勒好好地吃了一頓早飯。然後,他便平靜地開了腔,談的不是這個悲劇,而是德國的政治前途和他自己。他聲音堅定,充滿了信心。他對弗勞恩弗爾德說,最遲在1933年,在波蘭人佔領但澤以前,他就會取得德國的政權。一回到自己車裡,希特勒又雙眼發直,直視前方。後來,好像在出聲思考似的,他說:“就這樣,現在讓鬥爭開始吧——一定要贏得這次鬥爭,一定會贏!” 大概在一兩天后,他驅車北上,前去參加長官會議。一行人在一家小旅店裡歇息了一晚。次日早餐時,希特勒拒絕吃火腿。 “像吃屍體似的!”他對戈林說。此後,他怎麼也不肯再吃肉。 (這樣的話他先前也說過,也曾打算吃素;據赫斯太太說,這次他是說到做到了。她說,打那以後,除了吃肝餡餅外,他未再吃過一塊肉。“突然的!在此之前他是吃肉的。這很難理解或解釋。”) 在漢堡,他發表了演講。聽眾很多,也很熱情。與先前一樣,他的演講既有力又精彩。與先前兩次一樣——一次在帕斯瓦爾克,另一次在蘭茨貝格——希特勒再次闖過了自殺性的愁苦關。也許,這是一種更生吧,因為,每次他都從深淵中彈回,重新振奮精神,朝新的方向前進。這是他第三次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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