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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家庭生活

戴笠 钟连城 8454 2018-03-16
妻子毛秀叢已被他厭惡,準備趕她回老家; 弟弟戴春霖步他後生,好色成性; 兒子戴藏宜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母親藍月喜是位善良和藹的老人,安慰被戴笠毒打的小特務。 毛秀從驚恐萬狀,待她醒悟過來失聲哭道:“我沒有偷漢,我若是那號人,早就沒臉做人了!” 戴笠道:“你憑什麼敢保證你不是騷貨?今晚我就抓住把柄了,你還敢抵賴?” 毛秀叢哭道:“春風,你不喜歡我我沒有想法,我比你老,也沒有背景地位,只求你不要懷疑我,我真的不曾偷漢養漢。我和媽在家裡同進同出,天一黑關門閉窗,從不與男人來往,不信你可以問媽媽,你是她親生的,她總不至於眼見你戴綠帽子!” 戴笠喝道:“是不是只有天知道。我只抓住今晚上的把柄,望你給我個說法。”

毛秀叢正要分辯,外屋的藍月喜被吵醒了,叫道:“你們兩口子怎麼啦?吃多了吧?” 戴笠聽得一把捂了毛秀叢的嘴,壓低聲音道:“不許吭聲,你不要臉我還要面子!” 毛秀叢果然不哭了,把天大的委屈和淚水全咽進肚裡。 戴笠道:“媽,我們在捉老鼠,是不是吵著您了?” 藍月喜也是聽得迷迷糊糊,聽兒子這麼說也就信了,道:“我以為你們夫妻倆吵架了,不吵就好,老鼠打著了麼?” 戴笠道:“沒有,我們正睡覺,它爬到床上來了,我怕咬了手,沒逮著,等起來一追,原來房裡有個洞。” 藍月喜打著呵欠,又回去睡了。彼此一睡無話,各想心事。 從第二天開始,藍月喜就打點行裝,準備起程。毛秀叢自知再也無法挽回丈夫的心,抹了淚,也準備隨婆婆回江山老家去。

心中的委屈無法排解想向弟弟毛宗亮傾訴,可因弟弟在杭州警校擔任譯電員工作,要見一次面都很難。 毛秀叢常常一個人躲在暗處流淚,自己和自己說話:真的,我好蠢,清天白日的,他在母親面前都不尷尬,我做女人的還羞臊,真的,我好蠢。 藍月喜準備妥貼後,戴笠又翻看黃曆查了個黃道吉日起程,派徐遠舉去送。 最近幾天除了送母親、妻子回老家,戴笠還要送唐縱、周偉龍等人去德國學習。 關於唐縱被撤銷書記職務的事,才發生沒多久,那一次戴笠因有事去了河南,由唐縱代理特務的工作。當時在南京首都警察廳任調查課長的特務趙世瑞得到密報,說有幾個反蔣分子在某地開秘密會被識破問唐縱怎麼辦。 唐縱便按照過去戴笠的作法,讓用秘密逮捕辦法來處理。當趙世瑞派特務把這幾個人密捕起來後,才發覺都是汪精衛領導的改組派的。汪精衛知道了,便找蔣介石要人。一面將幾個人釋放,而將主持這案的唐縱、趙世瑞兩人,一面又向蔣介石力請保釋。趙世瑞在被扣期間牢騷滿腹,表現得很不好,而唐縱不但自己不發牢騷,還再三勸慰趙世瑞,叫他應抱著代人受過的心體會長官苦心的精神,受點委屈沒有關係。戴笠聽到這一情況後,對唐縱非常滿意。經常說唐縱能識大體,叫特務處的人都要學他這種精神。

唐縱被免去書記職務後,曾一度閒在家裡,恰在這時,蔣介石派復興社領導之一——娣去德國任大使館武官,戴笠心生一計,向蔣介石建議道:“德國希特勒的特務組織很有一套,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派幾個去學習他們的經驗和辦法?唐乃健現正閒著,派他最合適。” 蔣介石覺得建議不錯,當下首肯,派唐縱為副武官,隨娣去德國學習希特勒統治國家的辦法。 唐縱臨行前,戴笠他談話,要他到德國一定要專心,調查掌握德國特工活動的辦法,定期向國內報告,介紹德國特工各方面的情況。 唐縱表示道:“雨農兄放心,乃健知道此行任務重大,一定要盡全力學到一些東西,為今後工作打下基礎,不辱使使!” 戴笠滿意地拍著他的肩道:“對乃健兄我一向是充滿信心的,目前我們的經驗還很大,組陽也才處於初級階段,德國要學的東西有很多,特務處要發展,真是等著你的米下鍋呀!”

唐縱點著頭,一再說道:“乃健一定不辱使命!” 送走唐縱,母親、妻子也該走了。定好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到了臨別,老太太的話特別多,對兒子道:“春風,有些事我要和你說說,再忙也就這一天了。” 戴笠本想出去應酬,見母親親自開口,覺得於情於理都要陪她說說話,拉拉家常。 戴笠道:“媽,還有沒有忘掉的東西沒打點?” 藍月喜道:“本來就沒幾樣東西。再說你媽也不是個丟三拉四的人。” 戴笠點了點頭他知道母親是個周全的人,處理事情十分得體,且乾淨利索,並經常掛在嘴上教訓部下。 藍月喜道:“我這一回去,外面的事就管不了了,我的身體還健旺,還有你媳婦陪伴,左領右舍也相處得好,這一切都不需你牽掛,倒是你們處面的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娘擔心。”

戴笠道:“媽儘管放心好了。兒子自小就在外面闖蕩,不會有什麼讓你牽掛的。” 藍月喜道:“有一事我一直惦記在心裡,憋到了今天不能不跟你說了。就是你對下屬不要動輒拳打腳踢,人活在世上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你雖有點權勢,說不定明天別人坐莊,那就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俗話說做一線留一線,留條後路今後好相見。” 戴笠道:“知道了。” 藍月喜道:“光嘴上知道沒有用,要心知道才行。你是讀過書的人,知道很多事理,歷史上多少英雄豪傑、皇帝將相都把命斷送到仇人手裡。做人寧可委屈求全,切莫樹敵太多。得罪了人、傷了人家的心,就算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都可以從暗中打你冷槍。” 戴笠最不願聽的就是這些話,但話從母親口裡出來,不得不敷衍道:“兒子知道了。”

藍月喜道:“遠的不說,就說才幹幾年的張宗昌死於非命之事,他也是逞一時之強,殺了俘虜,違反了慣例,還追殺遺孤,這就埋下殺身之禍的種子。” 戴笠自然比母親更清楚張宗昌被仇人之子所殺的事,此刻他在想:如果張宗昌有我戴笠的特工才能,來一個斬草除根,絕不留下一個仇人! 藍月喜道:“從來斬草難除根。我這樣反反复复說你,你也許有點厭惡,這是為娘的關心你,除了我,這世界誰還從實處為你著想?良藥苦口,春風,娘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 藍月喜語重心長地說了戴笠一番,見兒子都聽了,便轉向了另一個話題,道:“還有,你弟弟也隨你出來了,他的脾氣和品性和你一個樣,但他哪裡有你這麼大的能耐?你要多說說他,讓他量力而行,好自為之。”

戴笠知道母親的話意,說弟弟和他一個樣無非指的是爭強好勝、貪色不要命。 藍月喜道:“酒色財氣是最傷人的,凡事都得有個度,你弟弟年輕,見識也比不上你,長兄為父,該說、該罵、該管的你還要盡義務。”說到此處,藍月喜嘆道:“可惜的是雲霖和你不在一起,這樣管起來也不方便。” 戴笠道:“母親儘管放心,我已把雲霖保送到中央軍校高等教育班讀書是有我的把握的。這所學校是我的把兄弟,胡宗南主管。弟弟現在已畢業,我又托馬志超管教。” 藍月喜道:“馬志超是什麼人?可不可靠?” 戴笠道:“馬志超是胡宗南手下的師長,與我的關係是親兄弟一般,對雲霖也看得很嚴,待自己親弟還沒有那麼細心用功。” 藍月喜皺了一下眉頭,道:“這號人你才應該小心。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情。這個姓馬的和你這般好,我覺得很不正常,你千萬不要相信,說不定以後上大當的,偏偏就是這號人。”

戴笠道:“這我知道分寸。人在外頭混,再好的朋友都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他有利用的價值,不用過期做廢。” 藍月喜長嘆一聲,不再往下說。 說了他和他弟弟之後,戴笠知道下面輪說戴藏宜了。 戴笠道:“藏宜現在大了,都娶媳婦了,做長輩的能省心的還是要省心。” 說到此處,藍月喜臉上露出了一絲少有的笑意,道:“對了,你們的事一件件都叫我擔憂,就孫媳婦還讓我滿意,雖只見了兩次面,到底是大戶人家的閨女,模樣長得漂亮,又識大體,有禮有貌的,見了我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叫得我心裡怪甜,你呀,沒做一樣好事,就安排的這位媳婦還叫我滿意。” 戴笠本想說:就你們老人容易滿足,新媳婦叫幾句奶奶,就把你迷糊了,誰知道過了門後會是什麼樣!這些話他沒有說出口,覺得母親難得開心,就讓她高興好了。我們家鄉流傳一句俗話,叫“買豬仔看豬娘娶媳婦看父母”。王天術的太太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禮節禮貌、交際應酬覺得融會慣通。在交際場更如魚得水,結識了不少達官貴人,對王天術的事業幫助不少。

藍月喜不悅道:“娶的媳婦不能讓她去交際場所,那是姨太太、交際花去的地方,規規矩矩的大媳婦要守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婆,講究三從四德,從一而終。” 戴笠道:“那是的,王天術是我的把兄弟,他的家教是很有一套的,凡他的媳婦女兒都規規矩矩在家裡做針線,孝敬公婆,就是去外面應酬,也是有禮有節的,不與其他男人跳舞,我的那位媳婦現在大學讀書,也有丫環陪讀。” 藍月喜道:“女孩子讀什麼大學。如今到處鬧新潮,外面花花世界亂得很,我回去後你一定要和你親家說,說我們戴家請人看了八字,最宜今年娶親,理由要充分點,說明,後年都不行,與藏宜衝克、流通不利。讓他馬上把女兒送到我家。” 戴笠道:“兒子記著了,待辦好馬上捎信給你。”

藍月喜臉上又露出了笑意,道:“在江山和你同年的人好多都做爺爺了,三十歲做爺爺都有,你都快四十了,做人呢,也就這點樂趣。” 母子倆沒完沒了說著,戴笠抬頭見賈金蘭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知道有事,對母親說聲有事,就出門了,隨賈金蘭去處本部。 半路,戴笠問道:“你在門外等多久了?” 賈金蘭道:“老太太說張宗昌的時候我就來了。” 戴笠罵道:“混帳,怎不早點告訴我?” 賈金蘭道:“因為王先生吩咐我叫你時,不許讓別人知道。” 戴笠問道:“哪個王先生,找我何事?” 賈金蘭道:“你的親家王天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找你。” 戴笠一聽說親家來了,三步並作兩步,在他的辦公室裡,果見王天術架著二郎腿在抽煙。 戴笠走過去,滿臉堆笑,打著拱手道:“親家翁,我正要找你商量大事,你碰巧來了。怎麼?不去閒舍小坐?” 王天術站起來作揖還禮,但笑得十分勉強。 兩個人客套一陣,坐下,戴笠道:“我們倆過去是兄弟時彼此還相處自在,自從成了親家,反倒客氣了很多,今後可不許這樣!” 王天術言不由衷道:“那是的,那是的。” 戴笠也不問人家來有何事,只顧自己說道:“親家,剛才我和她奶奶還說他倆的婚事呢,是不是該把他們成親算了?反正遲早也要辦。” 王天術面露尷尬,欲言又止。 戴笠見了,疑道:“怎麼?親家不願意?或有什麼不便說出口的事?既是一家人,但說無礙!” 王天術鼓足了勇氣,好容易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推到戴笠面前道:“請收下罷……”說完,垂下了頭。 戴笠打開紅包一看,見是自己送給兒媳婦訂婚戒指和聘禮,不禁呆了,很久很久,才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天術見事以至此,不得不抬起頭來,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從戴藏宜與王小姐訂婚後,兩人也相好了一段時間,彼此情投意合,戴藏宜也常從學校寄信給王小姐。 問題是有其父就必有其子,戴藏宜也天生好色無比,在學校讀書期間天天招蜂引蝶尋花問柳,風流成性,廈門大學裡有王天術的親友不少,消息傳到王家,王小姐心急如焚,領了丫環就去學校探聽虛實。果見藏宜經常出入煙花酒樓,甚至走在大街上都懷摟女人。 王小姐傷心透頂,當場訓斥,兩人在學校吵了起來。 戴藏宜道:“好呀,還沒過門就管起我來了,將來還了得!” 王小姐也不甘示弱道:“好呀,還沒結婚就如此色膽包天,將來結了婚那還了得?” 戴藏宜道:“你這臭女人我本來是不要你的,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答應下來。誰想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告訴你,我不要你了,要不你嫁給我父親得了!” 王小姐也算是大家千金,哪裡受得了這辱侮,當場給了他一耳光,兩個人從此鬧翻。 王天術得知此事後,心急如焚,這事鬧不好幾頭得罪,向戴笠、賀衷寒都不好交代,把女兒狠罵一頓,並要她向未婚夫賠理道歉。王小姐先是不願意,無奈王天術曉以厲害,不得不委屈自己,去廈門大學找戴笠準備重修舊好。 誰知自從鬧翻後,戴藏宜覺得王小姐不是他理想的妻子,一狠心情斷絲斷,與另一風騷的女同學打得火熱,並準備和她結婚,見了王小姐來了,老遠就罵:“我不要的女人,你來幹什麼?是不是找不到老公想吃回頭草了?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罷!” 王小姐回家如實向父親報告,王天術想著是人家不要他的女兒了,不得不拉下臉皮向戴笠退訂聘禮。 戴笠聽了,氣得馬臉拉得老長,把聘禮推給王天術道:“親家,你休要生氣。這事我會有個交代的,絕不容許小畜牲如此無禮!” 王天術道:“如今新社會了,年輕人喜歡新潮,提倡婚姻自主,反對包辦。雨農兄就不要勉強了。” 戴笠道:“我的兒子我要管教,絕不許他胡來,親家翁回去好生準備,近幾日聽我的消息,馬上把婚事辦了。” 王天術面露難色,苦著臉道:“這,這……” 戴笠明白他的意思,道:“親家翁放心好了,令愛嫁到我家就等於是我的女兒,絕不會虧待她。小畜牲若敢在外面亂來,我先打斷他的腿!” 王天術收起聘禮探著頭走了。 戴笠不等王天術走遠,叫道:“賈金蘭,把徐遠舉叫來,令他領幾個人去廈門把小畜牲押回來!” 賈金蘭從門處跑進來,回道:“處長,徐遠舉馬上要送老太太、夫人起程回江山。” 戴笠道:“叫文強去,不押他回來,當違反紀律處!” 賈金蘭退出門,戴笠心中的火起,無以發洩,把桌上的文具、石碟、熱水瓶乒乓摔到地上,打得粉碎。 賈金蘭聽到辦公室裡的聲音,驚得折了回來,在門口探看。戴笠一眼見了,破口大罵:“賈金蘭,要你去叫人,你轉來幹什麼?是要挨揍呵!” 賈金蘭聽得,情知不妙,調頭就走。 戴笠道:“給我回來!” 賈金蘭不敢抗命,乖乖回來,耷拉著頭。 戴笠道:“給我過來!” 賈金蘭也只好過來,站在戴笠身邊。 戴笠一把抓住賈金蘭腮身,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花,罵道:“娘西匹狗娘養的,老子剛好砸完了辦公室裡所有東西,氣還沒消乾淨,你來得正是時候,狗娘養的!狗娘養的!” 戴笠每罵一句,舉手打一巴掌,直至把賈金蘭的兩臉頰打成烏紫色。沒想賈金蘭因挨耳朵太多,早練出來了,一點也不痛,也不叫喊。 這還了得,戴笠氣死啦,抬起腳向賈金蘭襠內踢去……這下有反應了,只見賈金蘭蹲了下去,抱著褲襠在地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滾下……戴笠總算出了一點點氣,衝過去左右開弓地照著賈金蘭的頭、胸、褲襠猛踢。賈金蘭在地上像皮環一樣翻滾,眼見戴笠毫無罷休之意,要把他往死裡踢,“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戴笠道:“看你敢嚎,我就打死你怎麼的?”說著操起一隻椅子,向賈金蘭劈來。 求生的本能慾望令賈金蘭連爬帶滾出了辦公室,拼命哭叫道:“救命啦,救命啦——” 叫喊聲驚動了正準備起程的藍月喜。藍月喜聽到叫喊,從家屬區趕來,見兒子在追打賈金蘭,急忙踮著三寸金蓮,邊走邊指著戴笠罵道:“我才教你不要打人,我的話你總是聽不進去。你還要打乾脆打死我行了。反正一大把年紀了,死也死得了!小賈還年輕,他也沒有犯下死罪。” 老太太把賈金蘭扶起,無限心痛道:“你看你看,把好好一個人打成這樣。剛才你不是才來叫春風過去麼?他到底為什麼事這麼下狠心打你了。” 賈金蘭邊哭邊訴了原委,老太太聽得是為了孫子的婚事發火,指著戴笠的鼻子罵道:“有你這樣的父親,才有那樣的兒子。天報應你,你不自省還把責任推給人家,我怎麼會養出你這號不講理的東西!” 戴笠此刻的氣已經消了,低下頭,任母親罵他。 藍月喜是個知道適可而止的女人,罵了幾句就不再罵了,撫慰賈金蘭道:“小賈,先去看看醫生,別傷著了,啊?” 賈金蘭偷看了一眼戴笠的臉色,道:“沒事,才傷著皮,我要辦事去了,老太太你走好。” 藍月喜見戴笠也要走,放下賈金蘭,叫道:“春風,你不要走,我問你,你打算把藏宜怎麼樣了?” 戴笠道:“還能怎麼樣?要他認錯,向王家賠禮道歉。” 藍月喜道:“你放心走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處理的。” 戴笠回到辦公室,一會文強在外面報告,後頭則跟著個一拐一拐的賈金蘭。 戴笠向文強交代完任務,突然臉色變得溫和起來,招手示意賈金蘭過去。 賈金蘭怯怯地走過去照他的意思扶起一把椅子坐了半邊屁股。 戴笠問道:“痛嗎?我等會叫醫生看你。” 賈金蘭咬著嘴唇也不吭聲,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尖。 戴笠把椅子移過一點,輕輕地替賈金蘭揩嘴角上的血跡,無限關懷道:“怪可憐的,老是為我挨冤枉打。我這脾氣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一有氣恨不能把見到的人整個兒吞下去。事後又懊悔不已。” 金蘭,你是我最貼身的心腹,為我受了不少氣,這世界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我今後再也不這樣了…… 賈金蘭沒有吭聲,在他面前,戴笠這遊戲最少已重複了三次,每次都說“再也不這樣了”,結果還是這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賈金蘭雖然常常挨打、挨罵,但平時吃的、穿的、用的戴笠從來不虧待他。他的家在南京,家裡很窮,父母常常收到不明不白的錢,不用猜,這些錢是誰在暗中給的。為此,賈金蘭心存感激,既怕戴笠又離不開戴笠。 賈金蘭身上的傷痕總是老的未癒,新的又有,他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盡頭。 賈金蘭想到傷心處,咬著拳頭哭了起來。 戴笠急忙掏出手絹,一邊替他揩淚,一邊道:“金蘭,哭,發狠地哭,哭出來才好受點!” 戴藏宜是第二天被文強等人帶到南京雞鵝巷53號來的。 文強到廈門大學等了半天,才見他摟著一個妖豔的女人回到學校。 文強一眼就認出這個和戴笠長得一模一樣的風流哥兒,上前對他道:“你奶奶很想念你,特要我請你回去。” 戴藏宜先是一愣,繼而陰陽怪氣道:“是嗎?那就謝謝你了。”說到這時,臉色突然一沉,與戴笠的習慣全無二樣,厲聲道:“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種拙劣的騙術能哄我嗎?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是老爹派來抓我回去的!” 文強道:“知道就好,請馬上跟我們走!” 戴藏宜把女人往自己懷裡一攬,女人嬌道:“阿宜,這些人是你什麼嘛,好討厭的喲!” 戴藏宜道:“是我家的狗腿子,仗著我爹的勢力要來請我回去。” 女人道:“不理他們嘛,我們在一起好開心的,我讓你回去!” 文強道:“少爺,處長有令,今天一定得請你去南京!” 戴藏宜為了在女人面前表現自己,歪著頭道:“我不去南京又怎樣?你能咬死我麼?”說著把手伸進襠掏摸。文強忍無可忍,下令手下將戴藏宜制伏。戴藏宜大撒其野道:“告訴你們,我爹死後,將來特務處就是我的天下,看我如何修理你們!” 文強道:“戴少爺,得罪了,將來的事等將來再說。” 戴藏宜被幾個人架著動也動不得,感到自己面子丟盡,小聲附著文強耳朵道:“到了南京我要先見到奶奶,才肯隨你們去,不然爹打我沒人保駕。” 文強會意,小心道:“行,全依你。” 戴藏宜於是大聲叫道:“放開我!不就是去見我爹麼?我自己會走!” 眾人果然鬆了手。戴藏宜覺得面子爭回來了,對女人道:“親愛的,我就要去南京了,向爹提提我們的婚事去,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女人打著飛吻,道:“祝你成功,寶貝!”說罷,又向校園裡另一位男人擠眉弄眼。 戴藏宜來到南京,嚷著先去找他奶奶。沒想奶奶、母親都已回了江山,於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不肯去見戴笠,央求道:“好叔叔,放了我罷,爹會打我的。” 文強不理,吩咐手下又推又拉,送到戴笠辦公室。 此時戴笠正坐在椅子上已等候多時,見了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叫道:“戴藏宜,你該當何罪?給我跪下!” 戴笠道:“把頭抬起來,看著我,我不會吃你,只要問個青紅皂白。” 戴藏宜忙道:“爹,不是我不要人家,實在是王天術的女兒生性刁蠻,溫柔不足,放蕩有餘,全身毫無女人味,孩兒實在不能與這種不男不女之人成婚……” 戴笠道:“放屁,王小姐乃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哪由你胡亂污衊。來人啦,給我打!” 戴藏宜棍未落體,早張嘴殺豬也似的嚎叫:“哎喲,爹爹饒命!” 戴笠道:“我且問你,王家的婚事你到底是答應還是反對?” 戴藏宜見棍棒還不曾落在身上,估計父親可能念在骨肉情面上不會打他,因此道:“爹爹,隨便什麼我可以依你,偏偏這王小姐我萬不能娶她。爹爹若非要我娶,我甘願上山當和尚!” 戴笠聽得,氣得渾身發抖,然後吼道:“你們都死啦?怎還不給我打?” 手下一齊上,將戴藏宜按倒在地,用棍打屁股。 戴藏宜先還亂叫亂嚎,後見打得併不重,搔癢似的不動了。他人瘦屁股卻肉多,棍棒打在上面,就像按摩似的,不過還是感覺輕了一點,不夠過癮,於是央求道:“餵,再來重一點點,別讓我爹看出破綻。” 沒想到戴笠從小搞探聽、偷窺練就了一副好耳朵,把兒子的話聽得一字不漏,這還了得,走過來奪過一條殺威棍,瘋狂地在戴藏宜屁股上劈打起來。 這下戴藏宜不再好過了,痛得連叫喊都失去了感覺,幾下子屁股就血糊糊的了。 戴藏宜趴在地上哼哼嘰嘰,戴笠定他還在裝蒜命令道:“給我捆起來,吊鴨子!” 吊鴨子是一種刑罰,即用強子系在左右兩隻腳跳頭上,然後吊在樑上,一上一下地吊著。 戴藏宜沒想到父親會對他下此毒手,歇期底地叫救命求饒。 此時戴笠已紅了眼睛,只感到自己在王天術裡衷寒面前面子丟盡,氣不打一處。他尋來一副皮鞭,咬著牙往死裡抽打。 戴藏宜是個花花公子,受此酷刑哪裡受得了,叫喊聲由強而弱,當他的鼻孔裡流出了兩股鮮血,文強驚叫道:“處長,少爺快不行了,不要打了!” 紅了眼睛的戴笠哪裡容得,舉著皮鞭命指著文強罵道:“你是不是想幫他挨幾下?好,我這就成全你!”說著,果真甩過一皮鞭,打得文強跳起老高。 戴笠又甩皮鞭指著眾人道:“你們誰敢勸我,我一樣照揍不誤!” 眾人嚇得垂手而立,誰也不敢亂動一步。 戴笠轉過身對尚有一口氣的戴藏宜道:“畜牲你給我聽著,養了你不僅得不到絲毫利益,還淨添麻煩,看得出來,將來也成不了什麼正果,我還不如送你上西天,早早投胎好好做人,免得見到你就討厭!”說著,舉鞭往死裡打,誰也不敢勸阻。 就在這關鍵時候,一個人衝了進來,奪去戴笠手中皮鞭道:“住手!” 不知何人如此大膽,戴藏宜性命如何,欲知詳情,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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