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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喜新厭舊

戴笠 钟连城 11582 2018-03-16
葉霞娣年輕美麗,很會把握男人,見了她,戴笠的魂也勾走了。自從心底有了她,戴笠越來越覺得髮妻毛秀叢是那麼醜、那麼老、那麼土……他內心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厭惡,於是…… 戴笠慾火燒心之時,有人敲門壞他的好事,不啻於一盆涼水噹頭澆來,火道:“誰?找死啦!” 放開葉霞娣,聽得外面一個文靜的聲音叫道:“是我,唐乃健,請開門。” 戴笠暗道:“我道是誰如此狗膽包天,原來是唐縱,他這麼遠趕來,一定有急事……”於是答道:“乃健兄,請等一等,我就來了。” 戴笠忙把內室的門開了,讓葉霞娣進去,附耳輕語道:“先委屈一下,等我們說完再玩。” 戴笠開了門,打著呵欠道:“我正準備午睡,沒想乃健兄來了,真是怠慢了。好在都是自家兄弟,不必介意。”

唐縱長著一副白瘦的面孔,戴一副近視程度不很深的白金框架眼鏡,白瘦的面孔,邊走邊扶著眼鏡架,坐下後又把眼鏡取下,從兜里掏出手絹擦。其實鏡上並無灰塵、霧氣,這只是他的習慣動作。 唐縱和戴笠同是六期黃埔生,在學校就認識,後來又同時秘密向蔣介石寫“小報告”,凡是一些教官講課時他認為有問題或對蔣有任何不滿意的言論,他都隨時向蔣反映。特別是一些同學中的一言一行,他都牢記在心,經常向蔣匯報。因為他做得很秘密,一些人都沒有發覺他。他很會迎合蔣介石的心理,懂得討蔣的歡喜,所以一直得到蔣的信任。在他當學生的時候,就有不少的共產黨員遭到他的暗害。 從黃埔畢業後,他便留在蔣介石身邊工作,主要是搞特務活動。他先是自己做情報,以後看情報。一九三二年復興社特務處成立時,蔣介石不放心這個機關完全交給戴笠,除指派鄭介民任副處長外,並派唐幫助戴主管內部工作擔任特務處第一任書記。

戴笠心裡明白,蔣介石把他和唐縱是放在同一天平上的,只是用法不同,儘管有時他脾氣來了,敢對鄭介民發火,但在唐縱面前面絕對不敢的。 此外,唐縱為人很小心,對職權以外的事從不擅自作主,一事實上要過問戴笠,一次,在上海區工作的沈醉押送一名“有變節嫌疑”的人回南京,因怕出事,臨時乘頭等臥車,找唐縱報銷時他不肯,道:“這不行,按規定從上海押送共產黨員或反蔣人士才可報銷頭等臥車票,你送的是內部特務,只能報二等。”沈醉道:“我們是同鄉,這事就通融通融罷。”唐縱堅持道:“正因為你是我同鄉,關係非同一般,我才這樣做。”沈醉無奈,後來找到管錢的張冠夫才得到通融。 總的說來,戴笠和唐縱的合作很愉快的。此外,因鄭介民鬧情緒長期不上班,實際上就等於是戴笠和唐縱聯手管特務處,這無形又加深了他們的關係。

兩個人不聲不響坐了一會,唐縱才慢慢把眼睛戴上開始慢條斯理地說正事,道:“雨農兄聽說了沒有?” 戴笠睜圓眼睛盯著唐縱,對他這種故弄玄虛的說法早習以為常,搖搖頭,等著聽他往下說。 唐縱道:“鄧文儀這回算是栽了。” 戴笠道:“噢?鄧文儀這樣紅透半邊天的人物也栽了?不知因何事而栽?” 唐縱道:“我也是剛聽到消息的,因事關重大,恐怕電話裡說不清楚,才跑了過來。” 唐縱伸出舌頭添添嘴唇,道:“如今校長正在江西圍剿紅軍,南昌飛機場突然發了一起大火,燒毀了十幾架飛機,幾個大油庫也付之一炬。這事震動很大,校長聞訊大怒,令鄧文儀速速查辦,並限期一周破案。” 說到此處,唐縱緊張地四處張望,然後壓低聲音說:“這事的內幕我是聽到不願說出姓名的人透露的。這事千萬保密,就我們倆知道得了。”

戴笠點點頭,此時,已把內屋裡的美女忘得一干二淨,一心撲到政治大事上來了,把耳朵貼到唐縱嘴邊。 唐縱道:“鄧文儀得到校長命令,急忙吩咐部下查找線索,並親自到現場勘查。他一到南昌飛機場,時任航空總署團長的徐培根就滿臉堆笑地把他迎進了辦公室。” “二人坐定,寒喧幾句,鄧文儀剛轉入正題,徐培根就起身將辦公室門反鎖,然後轉身打開保險櫃,取出一疊現鈔,手拿一支手槍,衝著鄧文儀開門見山地說:'鄧秘書,你也不用查了。咱倆都是爽快人,事已至此,實話說,這是我派人幹的。'” “鄧文儀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團長,竟幹出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他起身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幹?'”

“徐培根大大咧咧地說:“'不為別的,無非是想弄幾個錢。前一段,我拿航空署300萬元全栽了進去'你想,我到哪兒去弄錢填這個窟窿?沒辦法,只有在帳上做手腳,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蘆灑了油,一把火把庫房點著了。誰想天氣太熱,大火失控,釀成此禍。 '” 鄧文儀聽完嚇得心都快跳出來,心想:老蔣要是知道了,非殺他十次不可。他故作鎮靜地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很簡單',徐培根攤牌道:'兩條路,一條是你老兄秉公辦事,把事情捅出去。這樣也好,你一槍我一槍,咱倆一塊見閻王爺去,一了百了;另一條路,見面分一半,這是十萬美金,我送給老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來個瞞天過海,一推了之。'”

“鄧文儀見過許多大場面,但是像徐培根這樣的流氓無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經徐一訛詐,他也沒了主意。要么接受賄款,冒險發一筆大財,要么是被這惡棍一槍打死。鄧文儀權衡利弊,最終選擇了'私了'之路。二人密謀,達成協議,由鄧文儀向校長謊報失火原因。” 戴笠見唐縱停了講述,急問道:“後來怎樣,鄧文儀謊報了沒有?” 唐縱道:“沒有。回去後他感到為難,謊報良心過不去報實又受了人家之賄,只得一周兩週,一月兩月的拖延,久了不斷案。由於各界的窮追不捨,校長被惹得火冒三丈,一怒之下,當即下令撤銷了鄧文儀的南昌行營調查科長等14個兼職。” 戴笠搓著手喜道:“真是個天賜良機,鄧文儀手下有特工人才1722名,如果收編到我的下面,特務處的勢力又要壯大幾倍!”

唐縱道:“我也正是這樣想的,所以才趕來與你商量。” 戴笠道:“你先回去和校長談談,校長大多數時候還是相信你說的話的,我隨後就來,還得多請動幾個人替我們說說好話,像胡宗南、何應欽,這兩人是非請不可的,還有毛慶祥,他也是肯替我們說話的。” 唐縱回南京去了,戴笠歡喜得在室內走來走去,搓著手,這時,他聽得內室一聲輕咳,恍然間心裡一熱,又動了凡念。 戴笠在走近去準備開門的時候,賈金南走來小聲報告道:“處長,外面有女人求見。” 戴笠手一揮,厲聲道:“不見,讓她走!” 話音未落,一個女人閃進室內,嬌聲道:“特派員老鄉,怎麼,不歡迎我了?” 戴笠見是姜毅英,急忙改換笑容用家鄉話道:“歡迎,歡迎。”

戴笠雖生性暴戾,但在女人面前都能表現出一副憐香惜玉的俠骨心腸,並且可以容納所有的女性。 姜毅英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擺好了不走的架勢,一雙手支著下巴。 戴笠以前在上海贏了錢的時候,曾試過一次叫兩名妓女陪玩的遊戲,覺得那確有一番滋味。但那是風塵女子,只要掏錢,可以按男人的一切意願去做。正常女子或良家女子不同,他們有羞恥心理,對個人隱私諱莫如深。 因此,戴笠極希望姜毅英能夠盡快結束她的造訪。 姜毅英道:“我從小好強,別人都把我當男人,沒有男人喜歡我,我也瞧不起他們。”這是姜毅英坐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很顯然,她把戴笠當成紅顏知己專來傾訴內心的苦悶。 此時,戴笠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雖希望她離去,但一聽到她的一口江西話,又倍感親切。

姜毅英道:“你是我第一個看上的男人,不知為什麼,你的外貌雖比不上我班裡的男同學,可我就是沒辦法喜歡他們。” 戴笠道:“你很坦率,也很勇敢。可你知道我有老婆的。” 姜毅英甩了一下頭髮,道:“這並不重要,如果我喜歡一位男人,我覺得他有沒有老婆,甚至愛不愛我都是很次要的。” 戴笠心裡一緊,他立即感到一種被女人獵捕的味道。如果把自己剛才對葉霞娣的攻擊與姜毅英對他的性騷擾認真區分開來,這又是一種很奇妙的人生境界。 做為男人,一邊瘋狂地愛一個女人,一邊又被另一個女人瘋狂地愛著,那感覺就像坐挑挑板或盪鞦韆…… 戴笠道:“你為什麼要喜歡我?” 姜毅英道:“我也說不出為什麼。我只覺得你很好,是我理想中的那種男人,有魄力,富有吸引力。只要你不討厭我,這輩子就算是不嫁人我都心甘情願在你下面當差。特派員老鄉,請你答應我,好嗎?”

戴笠第一次受到女人如此愛慕,心底湧起了自豪感、滿足感、雄壯感……一激動,便產生了上前摟抱的念頭,男人是富有攻擊性的,只有攻擊異性,才能找出男女愛的感覺。他在動了這念頭之後,又突然改變主意,暗忖道:不,我不能這樣,如果一旦採取行動,這種被愛慕的自豪就會蕩然無存,說不定一輩子都難有第二次。 戴笠嚥下了他的慾望,道:“你是我的同鄉,在特務處你是第一位江山女人,我希望把你當妹妹看待,永遠保持這種純潔的關係。” 姜毅英囁嚅道:“能有你這樣的大哥我好高興。真的,我好希望自己有一位你這樣的大哥。” 戴笠笑道:“你現在不是有了嗎?” 姜毅英也笑,從她的笑裡,戴笠才真正發現她屬於家鄉那類極常見的女人,若干年後,又會是毛秀叢那樣子,對男人再沒有半點吸引力。戴笠很快又恢復了他的常態,道:“對了,小妹妹,我交一樣任務給你。”說到這裡,招手讓姜毅英附過耳朵去,盡可能壓低聲音道:“現在就要開學了,很快我又要離開,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從暗處注意全校教官、學生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旦有什麼問題,及時來向我報告。” 姜毅英受寵若驚,激動地說道:“謝謝戴大哥如此對我信任,小妹妹我今後一定照你說的辦!” 戴笠滿意地點點頭,關懷地拍著姜毅英的肩道:“回去罷,今後也不要常找我,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和注意。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會時時在心底記住你的。” 姜毅英起身,咬嘴唇,一步一回頭地離去,戴笠露出笑容,點頭向她示意。 姜毅英的背影消失以後,戴笠吼道:“賈金南,把門關上,我今天誰也不見!” 賈金南小心道:“是,不管誰找,我都說處長不在。”說著,把門關上了。 戴笠這才出了口長氣,掏出手絹,捏住鼻子,擤出一大塊濃濃的鼻涕,然後把手絹扔進桌子下的竹簍裡。 聽到這擤鼻滋的聲音,外面的賈金南打一個冷顫,想起他的主人那黃而濃的粘液心就發麻,反過來戴笠香臭不分的鼻子也使他少挨了很多罵。 賈金南的脾氣和耐性在男人中是百里難挑的。一般情況,戴笠喜怒不形於色,性情難捉摸,有時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一眨眼便變得聲色俱厲,滿臉殺氣,令人不寒而栗。戴笠是猴子變的,生性好動,走路很快,在室內都要踱來踱去,閒不下來。 伺候他外出更難。戴笠喜歡坐在前排,和司機靠在一起,這樣好指揮司機或停或開,賈金南則時刻記著下車開車門,稍慢點就要挨罵,即使出門在外,他也喜歡到處亂跑,一會兒上汽車,一會兒下車步行,東一轉,西一拐,不一會兒就追不上了。他走得相當快,有時他在前面,忽然舉手叫人,賈金南就得很快站到他的面前,否則就要挨罵。 然而,戴笠在他喜歡的女人面前,又是一副柔情萬種乃主到奴顏媚骨的嘴臉。 他輕輕地開了門,柔聲道:“葉小姐,委屈你了。” 葉霞娣坐在戴笠床上,拿著一本《笑林廣記》在看,不時臉上露出喜色,戴笠見了,知道她過得併不寂寞便放心下來。 葉霞娣見戴笠來了,忙把書放下,轉身給他一個冷背裝成很生氣的樣子。 戴笠就過去靠她坐下,道:“看到什麼笑話了?這麼開心?” 葉霞娣掩著鼻子發忍笑不住,道:“誰笑了?討厭!” 戴笠把她扳過來,見她咬著嘴唇酒窩裡盛滿笑,忍不住在酒窩上親了一口。 葉霞娣叫道:“哎喲你的口很臭!” 戴笠忙站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我鼻子聞不著味,我這就去刷牙!” 戴笠果然去了衛生間手執牙刷,刷得滿嘴是白沫。乾淨了,又跑過來在葉霞娣鼻底下呵著氣問道:“還臭嗎?” 葉霞娣道:“有點。” 戴笠不甘心,又去刷了一次牙,而且時間比上一次更久,然後躊躇滿志地走近來,在葉霞娣面前張開本來就寬大的嘴巴,自聞道:“這回肯定不臭!” 葉霞娣道:“很臭,再怎麼刷也是臭的,你本來就是個臭男人!” 戴笠苦著臉,用哭腔道:“完蛋了,我是個臭男人,這輩子再也沒有女人喜歡我了!” 葉霞娣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聲,笑出了聲。 戴笠於是一把摟了她,喜道:“原來你是騙我的,你笑就是喜歡上了我,我又有希望了!” 葉霞娣在戴笠背上捶打不休,罵道:“臭男人,臭男人,你壞你壞!” 兩個人鬧夠了,戴笠正色道:“阿娣,你嫁給我!” 葉霞娣看了他半晌,搖搖頭。 戴笠追問道:“為什麼?” 葉霞娣笑道:“我不告訴你!” 戴笠又一把強行將她摟過來,道:“好呀,你這小妖精,原來你在耍我,看我如何修理你!”說著反剪了她的手,道:“為什麼?快說!” 葉霞娣笑得喘不過氣來,道:“放,放下我,不然我怎麼好跟你說話?” 戴笠放下她,道:“看來對付女人要用武力才管用,光靠哄是不行的。快說,你為什麼不嫁給我?” 葉霞娣道:“男人我見得多了,想要得到一個女人,一開始總是千方百計呵著,捧著,等到了手,就當玩厭了的把戲一樣棄在一旁,我不答應你的原因就是和你保持一段距離,讓你既想著我,又得不到我,這種男女關係才更有妙處,玩起來也來勁。” 戴笠道:“真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是個情場老手!” 葉霞娣道:“不敢當,這是你們男人教的,有一曲小曲唱得好,把男人是什麼東西剝得體無完膚。” 戴笠道:“什麼小曲,你唱給我聽。” 葉霞娣道:“我當然得唱給你聽,要不我不虧了?”說著,清清嗓門,拿腔拿調唱了起來: 想當初未到手,急得你亂碰頭, 到如今到了手,你把奴家當下流…… 葉霞娣唱罷,道:“怎麼樣,你們男人是不是這樣?沒錯吧?所以,你別打我的主意,你再會哄、會騙,我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戴笠有生以來,第一次碰上一位情場高手,面對這種“新潮”一時束手無策,傻眼了,自認晦氣道:“唉,今天我晦氣,一起床就听到烏鴉在樹上叫,吃早飯嚼砂子,那時我就知道今天運氣不佳,果不其然,上午好容易勾上一位女孩子,快成好事時,又被唐縱衝撞了,唐縱一走,沒想又來了一位女人坐下來就不肯走,結果把看上的女孩子給得罪了,再也不肯理我,還唱什麼小曲罵人,葉小姐,你說,我晦不晦氣?” 葉霞娣道:“特派員才是死腦筋,其實越是碰上晦氣,不吉祥的兆頭、物體,越是要走鴻運。今天早晨你一起床幸虧是聽到烏鴉叫,老是碰上喜鵲,你才倒霉!” 戴笠道:“此話怎講,有這說法麼?” 葉霞娣很堅決地道:“有,越是不吉利的東西越是吉利,不信我舉個例子你聽。從前有位讀書人,寒窗苦讀十年去京城趕考。剛出門就被一隻惡狗追趕,慌亂中往山野鑽,袍子給荊刺掛了,撕得稀爛。可是惡狗還是緊追不捨,恰見不遠處有一條小河,河上有一獨木橋,心想狗走不了獨木橋,走過去就甩了。讀書人剛走到一半,橋就斷,一身濕漉漉上了岸,想找個偏僻處換身衣服,恰好河岸邊有個茅棚,走近一看——竟是女人蹲在茅棚裡小便,被他看得真真切切,讀書人向來信奉孔夫子言論,把女人當做下賤,尤其女人那東西當做下流的下流,知道這回說什麼也不會考取,於是迴轉,小解的女人見了,忙起來問緣故,聽讀書人一一細述,然後喜道:'相公,恭喜你,撕爛舊袍換新袍,踩斷舊橋過新橋,出門碰見龍開口,相公你是天生的狀元郎!'這位讀書人聽了女人的話,果然高中!所以呀,你今天運氣再好不過了。你起床聞得烏鴉叫,吃飯吃出金碼鬥,到上午連有兩個女人送上門,今天你是雙鳳朝陽的好運。” 戴笠喜道:“傳你金言!”說,撲上去就要造次。 葉霞娣躲過,道:“你這是怎麼啦?動手動腳的!” 戴笠道:“你不是說雙鳳朝陽麼?我現在就要你這鳳!” 葉霞娣推開戴笠道:“你這人好沒道理,送上門的不要,偏要得不到的。” 戴笠道:“越是難得的越是好東西,我當然要好的!” 葉霞娣道:“那我也想當一輩子好東西,請你別碰我,一碰了就要長黴,這輩子再也好不起來了!” 戴笠被撩撥得又愛又恨,恨不能把葉霞娣一口吞進肚裡。如此被挑逗幾次,再也按捺不住了,兇道:“你再這樣我掐死你!” 說著,戴笠果真把葉霞娣按住在床上抓住脖子,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葉霞娣一下子驚呆了,在下面掙扎兩次,戴笠的力用得很大,她動彈不得,不再動了。 戴笠冷笑道:“看來你也是個吃軟怕硬的貨色,看老子不好好修理你!” 葉霞娣道:“相處這麼久,現在總算看出你一點點男人味,請問,你準備把我怎樣?” 戴笠道:“把你怎樣還用問我嗎?老實點,自己把衣服剝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葉霞娣躺著一動不動,冷笑道:“不是我理想中的男人我從來就不主動脫衣服!” 戴笠火起,像一頭髮狂的雄獅,咬著牙解葉霞娣的衣服,動作相當拙劣。 葉霞娣道:“還算是男人呢,連女人的衣服都脫不了。” 戴笠早已慾火燒心,罵道:“臭婊子,連你都笑我!”罵著,撕扯葉霞娣的褲子。 葉霞娣的褲子是紡綢的,嶄新,才穿了幾回,急道:“別扯爛,我自己脫好不好?” 戴笠道:“不行,我非扯爛不可!”抓住褲頭,用牙齒咬開一個口,“吱——”的一聲,褲子開成兩半…… 恰在這時,外面的電話鈴響了,接著,賈金南報告道:“處長,電話,南京有急事找你。” 戴笠無限懊喪地爬起來。葉霞娣一把抓他,道:“你不要走,我這樣子怎麼出門?” 戴笠又恢復了他溫柔的形態,道:“你哪裡也不要去,就住我這裡,我會叫人給你送衣服來的。” 電話是周偉龍從南京雞鵝巷打來的,說的是鄧文儀下台後,陳誠聽到了消息也打那1722名特務的主意,準備全部收在下面充實自己的力量。 戴笠聽了,驚得慾火全消,吩咐王孔安給葉霞娣購置一些衣、首飾做為禮物,自己領著賈金南火速回南京。 戴笠回到南京,唐縱已和蔣介石說了。強調特務工作是專業性的,陳誠拿著也沒有用,蔣介石不置可否,唐縱空手而歸,與戴笠對坐在處本部辦公室裡,無以為計。 戴笠想了想,道:“其實我們誰也不要驚動,得到消息火速趕到現場接收就成。” 唐縱喜道:“這確是一條好計,那麼我們馬上行動,免得被人搶在前頭。” 戴笠此時得意是難以形容的,唐縱是有名的“智多星”,這樣說來,自己比他更為足計多謀。 為了不得罪陳誠等人,另派特務處特務、黃埔三期畢業的老大哥柯建安作代表接收果然一舉成功,當鄧文儀系統的大特務張嚴佛率南昌行營調查科機關的100多名特務到南京特務處機關報到的那天,戴笠組織全處機關的特務們列隊歡迎,並作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為了安撫鄧係人心,收買鄧系的特務為己所用,他聲言今後一視同仁,和衷共濟。恰在此時,唐縱因觸犯了汪精衛被蔣介石撤職。戴笠慷慨地任命張嚴佛為特務處書記,以穩定軍心。 從此,戴笠不但實力大增,而且控制了整個軍隊的諜參和特工系統。這批人中,戴笠尤為得意的是接收了設計委員會一批曾留學過德、日、俄等國家的所謂學有專長的學者,其中有出賣陳獨秀的中共判徒謝力公,有著書立說的程一鳴等等,還有日本通顧子載等。另有一些知名人士被後一步趕來的陳誠挖走,戴笠無奈,只好在背後詬罵,以發洩不滿。 以往,特務處沒有定制,經費開銷,捉襟見肘,不能滿足特工隊伍迅速發展的需要。現在接過鄧文儀的攤子,不但原來的經費照領,而且利用調查科的定制,大膽造預算請領經費,經費大大增加,更有利於特工活動的開展。 接收了張嚴佛等人,特務處組織一下擴大了,人員增多了,雞鵝巷是肯定容納不下的,就遷到洪公祠一號居住辦公,這幢很大的花園平房,但還是住得滿滿的。有了這麼多手下,戴笠感到腰直了、底氣也足了,說話辦事彷彿比以前更要理直氣壯。 安頓了張佛嚴,人也感到累了,想起也該回家裡好好休息幾天了。 戴笠的家在處本部家屬區,普普通通的小平房,和部下居住的條件一個樣。沒有什麼豪華擺設,就幾樣胡宗南留下來的老式傢俱。方屋為二室一廳。靠處一間睡了母親,他和妻子毛秀叢睡裡面一間,兒子戴藏宜已經有十幾歲,長得酷似戴笠、受過高中教育,不但寫的字相似,而且個性、習氣、嗜好都相同,去年戴笠通過關係把他送到廈門大學去讀書,結果告狀信一封接一封。無非趴老師窗戶看老師夫妻過生活、躲在女生宿舍底下看女生換衣或拿著兩面鏡子去女廁所偷窺……要不就是和同學打架,偷東西等等……反正都是他老子乾過的,兒子重複一次罷了,不值得一看,這時候戴笠就想:兒子大了,沒個老婆管住當然會在外面胡作非為,要不才怪呢。不如先給他說一門姻親,也好早當家。此時戴笠在復興社里還沒有地位,十人團中誰都比他資歷老,一次他去十人團之一的王天才家做客,見王天才女兒長得一表人材,便動了心,憑著自己與王天術是拜把兄弟的關係,再請賀衷寒出面說媒,果然一說就成。 對這層姻親關係戴笠是非常滿意的,一來鞏固了他和王天術的關係,二來又了卻自己一樁心願,從此後可以放心給他老婆管。 戴笠走到家門口,讓賈金蘭守在門外。 藍月喜聽得門響,從外室門口探出頭來,見是戴笠,便叫道:“春風,這麼長時間你去了哪裡,怎總不見人?” 戴笠在部下面雖然暴戾,但在母親面前卻是個有名的孝子,除了經常在別人面前誇他母親如何能幹、會持家之外,平日每當對勤務兵拳腳相加毆打時,只要母親出面,他就會立即停止,極為聽話。 見母親問他,馬上過去道:“媽,你還好嗎?兒子最近在警校與南京之間跑來跑去,一直沒時間進屋看您老人家。” 藍月喜道:“我還以為你把娘早給忘了呢,還好,總算你還記得我。你進來,娘有話和你說。” 戴笠從廳裡搬進兩張單人床。一張是藍氏睡,另一張是給戴藏宜準備的,逢星期天或節假日,他會從廈門大學回來看母親與奶奶。 坐下後,戴笠先問道:“媽,藏宜回來過沒有?” 藍月喜道:“還是頭回和王家訂婚時回來過,到現在一直沒回來,不知道他在外面好不好。” 戴笠聽得竊喜,暗忖:這小子一定是給那姓王的小姐迷住了,這正好。嘴裡卻道:“年輕人的事,做長輩的最好不要去管,古人云,兒孫自有兒孫福。當初我也不是這麼過來的麼?” 藍月喜道:“也是。我也不想管,就怕他在外頭惹禍滋事。可不,他學校又給家長寫信來了,我眼睛花,看不大清楚,也不知裡面寫些什麼。”說著,把信遞給戴笠。 戴笠只看了信封就把信揣在懷裡了。信封寫的是“南京市程閣老蒼了3號轉交毛秀叢女士”。 繞瞭如此一個大彎,藍月喜才把話扯到正題,把一雙手呈給戴笠,道:“春風,你看看,看看我的手怎麼了?” 戴笠拿過母親的手,見腫得厲害,他就明白母親會說什麼,道:“媽,別急,我已經有空了,馬上派人送你回去。” 藍月喜把手伸出來,嘆道:“天生的賤骨頭,沒辦法享福。幾天不勞動,手呀腳的就虛腫起來,再長住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病。” 戴笠道:“沒有的事。主要是你勞動慣了,突然閒下來有點不習慣,腳呀手的血脈不通,才虛腫的。等過一段時間習慣了,它自然會消。” 藍氏道:“不管怎麼說,我就是受不了這環境,沒有草沒有樹的,天天看幾個人走來走去。如果你不想讓我早死,就不要再拖下去了,反正我是一天也住不下去的。” 戴笠本來還想勸母,用那幫家鄉人做例子。那幫家鄉人如柴鹿鳴、毛宗亮、毛梳等人,來了幾個月,一個個就變得親模人樣,胖了白了,也洋氣了,和過去判若兩人。如果再要他們回江山種田,誰也不會幹的。見母親如此堅決也就不多說了。 母子倆又拉了一些家常,覺得差不多了,藍氏道:“天不早了,過去看你媳婦罷。” 戴笠道:“我就不多說了,媽從明天開始收拾東西罷,準備好了我隨時派人送您。還有,秀叢也隨你回去,讓她照顧您,畢竟一把年紀了。” 藍月喜道:“這怎麼成?你們夫妻自成親以來,很少有時間呆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條件,你們不要因我就分開。” 戴笠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是這麼過來的,早習慣了,您們婆媳倒還難得分開。” 藍月喜不再多說,從兒子的話裡已隱隱感覺到了一些什麼。 戴笠回到自己房裡,毛秀叢正在折疊剛洗淨晾乾的手絹,這些手絹是戴笠擤鼻涕用過的。 毛秀叢起身道:“回來了?累了麼?” 戴笠也不答話,只抬起一隻手來,毛秀叢會意,知道他是想休息了,忙上前替丈夫脫衣、脫鞋、脫襪子,伺候丈夫先上了床後,又把這些臟東西放到一邊準備明天一起洗,然後又疊那堆手絹。 戴笠側過身道:“不睡麼?” 毛秀叢道:“一會就好。” 戴笠道:“那是下人幹的事,你不會提高自己身份麼?” 毛秀叢道:“閒著也是閒著。” 毛秀叢見丈夫生氣,馬上停了手上的活計,手摸褲頭開了門去衛生間小解,回來時也提著褲頭……這一系列的動作純粹十足江山鄉下的一個粗野婆子! 戴笠只感到一陣倒胃,內心說什麼也無法接受這種女人做他的老婆。 自從當上處長,不知是良心發現或是動了惻隱,戴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欠妻子很多很多……在這種心態的趨使下,他派人把妻子連同母親、兒子一起接到南京。第一個晚上,夫妻久別重逢,他們都得到了應該有的快感與高潮。然而看起來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消失,到最後產生了厭惡情緒。 這時候,戴笠才清楚地意識到,男女之事靠感恩和憐憫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厭惡妻子的。頭一回剛剛進入警校沒有奪得權力的時候,他回了一遭南京。那是一個白天,先聽母親發了一通牢騷,然後才進去看妻子。那時他很衝動,當遭到拒絕後,猛然發現妻子是那麼老、那麼醜沒有半點性感…… 毛秀叢上床後,見丈夫並不無靜。心裡很納悶,按理,夫妻倆又是很久沒有在一起了,應該親熱、慰撫,這是人之常情……翻來覆去幾回,毛秀叢馬上想到可能就是頭一回白天拒絕了他,現在還生她的氣。 對戴笠毛秀叢歷來就是畏之如虎的,此時心裡對那天的過錯無限懊悔。暗嘆道:“我那是怎麼啦?母親是他的,他都不怕尷尬還怕什麼?夫妻本來就是那麼回事嘛,一念之差,惹得丈夫從此生氣不再理我……” 毛秀叢想來想去,覺得唯一可以補救的辦法是向他道歉,主動去撫慰…… “春風”。毛秀叢叫道,停了一會,見那頭沒有反應,又叫了一聲“春風,你睡啦?” 戴笠此時滿腦子想著葉霞娣。她的年輕、美麗、乖巧、新潮……越想越覺得那才是理想的伴侶。她太有魅力了,而且這種魅力是無窮無盡的,她會玩男人,把男人捏得愛她、恨她、想要她、又難得到她…… 妻子叫第一聲時,他沒聽到正在下決心娶葉霞娣,叫第二聲時,他聽到了,想起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叫毛秀叢的女人存在,她是自己的障礙,是累贅,必須把她消除掉,這樣才可名正言順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娶回來。 戴笠惡聲道:“幹嘛?” 毛秀叢從丈夫很不友好的口氣裡知道戴笠氣生得很大,心裡千懊悔、萬懊悔頭回那個白天不該拒絕他。 戴笠兇過妻子後,馬上又想道:“不行,光兇她幾句解決不了問題,必須要她盡快離開這裡!” 戴笠道:“秀叢,媽就要回江山老家了。” 毛秀叢總算熬到丈夫開口,心里平服了,答:“嗯,媽早跟我說了。” 戴笠道:“媽這麼大年紀了,回去後沒人照顧。” 毛秀叢又自作多情地想道:春風沒生我氣呢,是我多疑了,可不,他和我商量家務了。嘴裡答道:“我和媽說了,家裡還有幾個本族的親人,再給她請個乖巧點的丫頭和她作伴。” 戴笠道:“別人總歸是別人,哪有自己人這麼體貼?我和媽說好了,讓你和她一塊回江山老家,這樣也好有個照料,我在外面也放心!” 毛秀叢咽住了。她萬沒想到丈夫在沒有任何招呼的前提下突然攆她走。記得被接來的第一個晚上,戴笠在她面前信誓旦旦,說從此後同生死、共患難,在一起永不分離…… 毛秀叢意識到戴笠開始嫌棄她了,情況比她估計的還要糟糕。想著,眼睛就要發潮。不,毛秀叢咬咬牙,暗道:我不能就這樣失去丈夫的寵愛,我要把他爭過來! 毛秀叢在這種決心的支配下終於鼓起了勇氣,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爬到丈夫那一頭…… 毛秀叢枕在戴笠身邊,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感覺戴笠的脈博在跳動。 “春風”。毛秀叢道:“你生氣了?” 戴笠聞得妻子身上一股氣息,覺得是那麼的老氣、陳腐,這種氣息和葉霞娣身上充滿活力、風騷的氣息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反差。戴笠側過身去,給妻子一個背。 毛秀叢暗道:看來,他的氣很大呢,又想,我既然已經來了,就要功夫到家,讓他回心轉意。 毛秀叢用力把戴笠扳過來,使他平躺著。她聞出丈夫的鼻息不是很粗,這說明還有挽救的希望。她學著丈夫以前和她上床的動作,先從胸口入,用手輕輕地、細心地撫摸……毛秀叢從戴笠堅實、富有彈性肌肉上找到感覺,有生以來,她體驗到了手麻、心酥、汗毛豎起、面頰發燒……當摸到戴笠的腹部,毛秀叢已由好的動機昇華為自發的、難以自持的主動…… 這是毛秀叢有生以來第一次“通電”、第一次有感覺、第一次做女人、第一次品嚐到藏在感情深處的玉液瓊漿……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以前都是應付、都是敷衍、都是盡義務…… 毛秀叢再也抑制不住了,變得呼吸緊促、心律加劇,血液沸騰。她勇敢地把手越過禁區,直攻戴笠的最后防線……當她終於逮住了的時候,情不自禁叫道:“春風,快,我要你……” 戴笠此時也陷入了另外一番氛圍。 他對妻子下了逐客令,等著聽她的反應。他已感覺得出,自從接她來到南京,毛秀叢就做好了長住下去不再走的準備,並儘力適應。料理家務,從各方面照顧、關心丈夫。 戴笠下了逐客令,果如他所料,心理上難以接受。但她做出的反應是出人意料的——竟爬過來和他溫存。 這是妻子第一次主動出擊。戴笠是明白人,明白妻子在向他討好、獻殷勤。為此,他為一下子找不到攆妻子走的藉口而發愁。 妻子的手像蛇一樣從胸部向下游動,此刻他想,如果這隻手是葉霞娣的,那該有多好!然而,這是一隻又老、又醜的手,他感到這隻手像毒蛇,隨時有咬他一口的可能。 當這隻手滑到腹部,戴笠靈機一動,想出一條毒計! 毛秀叢的手越過禁區,逮住他的時候,忘情地叫道:“春風,快,我要你!” 戴笠說時遲那時快,抓住毛秀叢的身子“霍”地爬起來大聲叫道:“媽呀,原來你是個騷貨,老實交代,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幾個野男人這樣了?說!” 毛秀叢驚恐萬狀,欲知詳情,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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