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細說民國大文人:那些思想大師們

第91章 修行

弘一當年執意出家,出家後頗為後悔,因發現佛門原非淨土,故想還俗。馬一浮等人勸道:“原先不贊成你出家,既已跨出了此步,就不要回頭了。”弘一這才打消還俗的念頭,終成一代高僧。 弘一剃度後,由人介紹,掛錫靈隱寺。方丈對他很是客氣,安排他住到芸香閣中。幾日後,弘一在客堂裡遇到慧明法師,他對弘一喝道:“既是來受戒的,為什麼不進戒堂呢?雖然你在家的時候是讀書人,但是讀書人就能這樣地隨便嗎?就是在家時是一個皇帝,我也是一樣看待的!”於是,弘一在靈隱寺受比丘戒三十日,因讀《寶華傳戒正範》、《靈峰闢尼事義集要》,與現實相印證後,動悲心,開始關注戒律之學,他立誓學戒宏律。 靈隱受戒後,弘一前往嘉興佛學會,準備閱讀佛教典籍,開始研究律學。他掛錫精嚴寺的消息傳開後,許多人慕名前來求字,他極為難,因其已出家,應拋棄俗頁。範古農勸慰道:“佛法利生,本有多種隨緣善巧的途徑,書法又何嘗不能成為弘揚佛法的一種方便呢?若能用佛語書寫,令人見而生喜,以種清淨之因,這不也正是弘揚佛法的一種途徑嗎?”弘一聽罷即釋然,他當即請人買來筆墨紙硯,先為精嚴寺書一聯:“佛即是心心即佛,人能宏道道宏人。”從此以書接人,以字弘法。

馬一浮到應佛學會的邀請到嘉興講《大乘起信論》,弘一每次必去聽講,受益良多。在嘉興,弘一與範古農多有交往,他是繼馬一浮之後第二位對弘一法師產生重大影響的人物。弘一對他也推崇備至,稱其為自己最為欽服的居士。 1922年,弘一法師在溫州慶福寺掛單。寂山對弘一很是敬重,為照顧弘一過午不食,他將全寺的午餐時間改為上午十點。弘一很是感動,一日,到方丈室與寂山暢談,讓寂山上坐,請求拜寂山為師。寂山很是惶恐:“老衲德鮮薄,何敢為仁者之師?”反復退讓,不肯就座。次日,弘一請人勸說,寂山堅決不肯受拜,但弘一堅持尊寂山為依止師,終身執弟子之禮。 弘一法師在慶福寺曾患痢疾,多日不愈,他對方丈寂山法師說:“小病從醫,大病從死。今弟子患大病,從他死好。惟求師尊俟吾臨終時,將房門扃鎖,請數師助念佛號,氣斷六時後,即以所臥被褥纏裹,送投江心,結水族緣。”寂山老人聽罷淚下。

弘一法師因持戒,不能用公共碗筷,回杭州時,從慶福寺借了一副碗筷隨行使用。抵達後,他立即托居士林讚華將碗筷帶回慶福寺。 淨土宗的大德印光法師的《文鈔》編錄出版後,弘一應編者之請,為該書題讚詞,二人結下法緣。其後二人開始有書信往來。弘一年年懇請印光大師將其列為門牆,但印光大師未答應。 1924年底,弘一終於得償所願,印光法師答應為師。 1925年,弘一至普陀山,正式拜師。 弘一法師在上海時,老友穆藕初到其掛單的太平寺拜訪,穆對弘一說,他覺得佛教是一種導人出離世間,逃避家國社會責任的宗教,當此國家衰微,正需國民奮發圖強之際,佛教於世又有何益呢?弘一法師答:“佛法並不離於世間,佛教的本旨只是要洞悉宇宙人生的本來面目,教人求真求智,以斷除生命中的愚癡與煩惱,修學佛法也並不一定都要離塵出家,在家之人同樣可以用佛法來指導人生,利益世間。就大乘佛教來說,其菩薩道精神,更是充分體現著濟物利人的人世悲懷,凡有志於修學佛法者,皆需發大菩提心,立四弘願,所謂'眾生無邊誓欲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以此自勵精進,無量世中,懷此弘大心願,永不退失,只要是濟世利人之事,都可攝入佛道之中,佛教哪裡會是消極避世的宗教呢?”

弘一法師到安徽九華山去朝拜拙藏菩薩,途遇蘇浙軍閥混戰,滯留寧波,在故鄉春暉中學任教的夏丐尊得知後,迎他至上虞白馬湖暫住。姜丹書的《弘一律師小傳》中記載:“時丐尊任教於春暉中學,傍湖而居。見其啟擔,一敝席,草已稀疏零落,欲為易之,不可;一敝巾,本白而變灰,欲為易之,亦不可。且曰:其色雖不白,而無害於潔也,尚可用幾許年月焉,說罷便至湖邊洗冷水面,夏君心焉卹之,而無如何也。供張素食,累用香菰,卻之;用豆腐,亦且卻之。依其意,只許白水煮青菜,用鹽不用油耳。夏君心欲厚之,而無如何也。作客猶然,其平曰之茹苦,可想而知。” 弘一法師到紹興後,學生李鴻梁、蔡丏因、孫選青前來迎接,將他安頓在李任教的學校寢室中。李鴻梁去送飯菜,法師告訴他,齋菜太好了,非出家人所宜,李只好將每餐四色減為二色,可是法師仍覺得過精。

弘一法師與弘傘法師曾發願,重新修訂《華嚴疏鈔》,兩人計劃用二十年完成。弘一擔心有生之年不能完成,還特地囑咐蔡丏因,囑其將來紹續其業。但因耗費時間精力太大,他們最終沒有繼續下去,弘一一直引以為憾。 10年後,他聽說黃幼希居士有此願望,還特地致函鼓勵。 弘一法師寫下了許多佛家經典著述。 1924年八月,弘一的《比丘戒相表記》定稿,由因弘法師侍編,並由上海穆藕初獨自出資影印一千部。 1926年,弘一寫《華嚴經十迴向品初迴向章》,為近代寫經傑作。 1930年5月,法師至白馬湖,住夏丏尊、劉質平等為他集資建築的“晚晴山房”,圈典《行事鈔》。他在廈門萬壽岩安居時,用兩個多月時間,蒐集資料,編寫了《地藏菩薩聖德大觀》……1938年10月,常法師迎接被困漳州的弘一大師回泉州,道經安海,弘法一月,法緣奇勝,有《安海法音錄》問世。

1927年3月,當局有滅佛之議。時閉關於杭州吳山常寂光寺的弘一法師請地方政要到寺中,向眾人出示一短簡,每人一張,所備墨寶與前來與會者恰好相符,竟似有前知之智。席間,法師婉言微語,潛移默化,然後,默坐良久,眾人讀短簡,汗顏不已。散會時,無人再提滅佛之說。來談者中,先前態度最為強烈的一位,正是法師的學生,出得寺門來,早已是惶恐不安,汗流浹背。此短簡中,所言何事,世人不得而知。 17日,為滅佛一事,弘一又函教育界名流蔡元培、經子淵、馬夷初、朱少卿等人,提出整理佛教意見。 夏丐尊的45歲生日時,請弘一法師與經亨頤兩位老友到自己的小梅花屋敘舊。經亨頤想起昔年3人共事之往事,感慨不已,弘一也不禁為之潸然淚下,書《仁王般若經》偈,勸慰友人,偈曰:

弘一法師到慈溪的金仙寺訪亦幻法師,每日齋後,弘一必誦《普賢行願品》數卷,而亦幻住其隔壁,常略帶點孩子氣地偷偷躲在他的門外,聽他用天津方言誦經,覺得比自己親去唸誦還更有啟示的力量,於是每每站上半天亦不覺疲倦。 弘一法師在廈門編寫完成《地藏菩薩聖德大觀》的前兩日,一位素不相識的地藏菩薩的崇信者盧世侯居士,前來拜謁法師,並呈奉他割指滴血而繪成的地藏菩薩聖像一尊。弘一以為是奇緣,頗覺不可思議。弘一法師當即請盧居士再畫一幅地藏菩薩九華垂跡圖,自己為之題贊10闋。 三十年代,潘天壽曾向弘一法師表示過想遁入空門的想法,法師說:“莫以為佛門清淨,把持不住一樣有煩惱。”潘這才打消了出家的念頭,終成一代國畫大師。

某次,弘一法師病未痊癒,寧波白衣寺住持安心頭陀邀他同往西安講經募款、救濟災民。頭陀伏地跪請,法師難以推辭,只好答應,臨行前寫下遺囑。劉質平聞訊趕到寧波碼頭勸阻,徑自將法師從輪船的三樓背下船來。到岸上,師生二人不禁抱頭痛哭。 1929年4月,弘一法師自廈門回溫州,途經福州鼓山,發現清初刻本《華嚴經》及《華嚴疏論篡要》。法師倡印二十五部,請內山完造分贈日本著名的寺院及大學的圖書館。有兩個不在其列的日本寺院得知此事後,還專門託人向內山完造求贈,弘一知道後又向補贈了三部。 弘一法師曾允諾為上海開明書店書寫活字字模,因當時坊間所用的活字字模,字體常參差不齊,印成文後行列不均,法師曾發願,得閒暇時,為開明書店書寫一套銅字模,用於刻印佛書。 1930年5月,他開始著手書寫字模,但半個月後即放棄,一來因身體不適,二來,他認為有些文字不適宜出家人書寫,如屍部、刀部、女部中便有許多兇惡污穢的文字,入眼妨心,實在不願執筆。

劉質平、夏丐尊、經亨頤、穆藕初、周承德、朱穌典和豐子愷等7人發起募集淨資,為弘一法師在上虞白馬湖建三間平房,法師為它取名為“晚晴山房”。但因山房中諸事不便,法師放棄在此長期閉關的念頭。 1932年11月,53歲的弘一法師第三次去閩南,到廈門掛單萬壽岩,與性常法師結法侶之緣,自此,弘一法師定居閩南。 弘一法師曾作題為《人生之最後》的講演,內容是關於淨土修行的,分為5個章節,分別講解病重之時、臨終之時、命終後一日、命終後薦亡期間所需注意的與淨土修行相關的諸種細則要點,並建議城鄉各地多多發起成立臨終助念會組織。時妙釋寺中一位叫了識的僧人正重病臥床,讀罷法師的講演稿後,悲喜交集,深受策勵,遂摒除醫藥,放下雜念,專心念佛,禮大悲懺。每日長跪,亢聲唱念,勇猛精進,超勝常人。

弘一法師曾在妙釋寺為在家居士作《改過實驗談》的講演。講演的當天晚上,弘一法師夢見自己身為少年,與一儒師偕行,忽聞身後有人誦《華嚴經》的“發心行相”五頌,字句分明,音節激越,回頭一看,卻是10余長髯老者結席圍坐,一人操弦,一人唱偈。法師加入其間,脫履參座之際,其夢便醒。弘一法師自覺此夢是自己在閩南弘律的預兆,決定開講律學。 1934年2月,弘一法師受邀到閩南佛學院講學,並協助學院整頓學風。一次,幾個年輕的學僧私下里傳看色情書籍,法師得知後,並未嚴加訓斥,而是自責未能盡好為師的職責,當著眾學僧的面,懺悔自己教導無方,難過得流淚滿面。幾名學僧深感羞愧,當即表示今後一定會痛改前非。 弘一法師每到一處,總是要求對方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和尚。他到南普陀寺後,寺裡請他住到環境優美、條件舒適的兜率陀院,他拒絕入住。後經再三勸請,他雖勉強同意入住,但特別申明待遇要與眾僧相同,決不能有絲毫的特殊。院中的桃樹所結果子成熟,寺裡曾給他送來幾個比較好的桃子。但法師毫拒絕接受,堅持所有果子需由常住統一分配,自己決不能有例外。

弘一法師偶然發現一部《一夢漫言》,讀後方知原是明朝律宗大德見月讀體在圓寂前數年,應弟子之請,對自己一生苦行參訪及弘法經歷的自述,不禁大為驚喜,反复細讀,廢寢忘食。閱讀時,他數十次感動得潸然淚下。 1935年3月,弘一到泉州開元寺,講《一夢漫言》。 1935年4月,弘一率傳貫、廣恰,不顧眾法侶勸阻,堅持渡海到惠安去弘法。他含淚辭謝,自泉州南門外乘帆船出海。這一夜,海面上風大浪高,帆船在浪中行駛,顛簸得十分厲害。大師終夜難眠,默念佛號至於達旦。第二天早晨,他們順利抵達崇武,又換乘小舟,逆風頂浪,冒著陰雨,於中午前到達淨峰寺。 弘一法師曾有終老於惠安崇五淨峰寺之念,但此地每到重要的佛教節日,寺裡都要搭台唱戲,鑼鼓喧天,爆竹齊鳴,如同民間的廟會一般。法師到後,讓傳貫告知寺主不宜在寺內演戲,請他移到山下村子裡去。寺主聽後心中不快,只是把戲台移至寺門外l0多米處敷衍了事。法師忍無可忍,親自去規勸寺主。不料翌日清晨,寺主即下了逐客令,當面指責弘一法師,說是自他來了以後,炮仗也不讓放,戲也不讓演,如此下去,神仙有靈也會變得無靈了。法師只好離開。 是年冬,法師第二次到惠安,不意染上重疾,內外症並發,內發高燒不退,一度神誌昏迷,外染嚴重的濕疹和疔毒,足腿浮腫,僅一日許,手臂及腳麵皆為潰壞,盡是膿血,前臂潰爛更達十之五六,很快又延及上臂,勢不可止。據他本人說,這病是他在鄉間講經之時,因居於暗室,受到污濁空氣的感染所致。 此後,法師回到泉州草庵寺靜養六個月,病中再次立下遺囑,交由傳貫法師執行。傳貫回憶:“師當大病中,曾付遺囑一紙予貫雲:'命終前請在布帳外助念佛號,但亦不必常常念。命終後勿動身體,鎖門曆八小時。八小時後,萬不可擦體洗面。即以隨身所著之衣,外裹破夾被,卷好送往樓後之山坳中。曆三日有虎食則善,否則三日後即就地焚化。焚化後再通知他位,萬不可早通知。餘之命終前後,諸事極為簡單,必須依行,否則是逆子也。'” 弘一法師受青島湛山寺住持俊虛法師邀請赴青島講律。途經上海時,某居士曾問法師將轉乘何船,準備通知湛山寺,以便迎接。法師知後,不願麻煩他人,於是改乘他船。但湛山寺還是打聽到他們的行程,派人前去迎接。一行人的行李很多,湛山寺的火頭僧問夢參法師:“哪件是弘老的衣單?”“夢參”指指那條舊席袋和那小竹簍,笑著說:“那就是,其餘全是別人的。”天漸漸熱了起來,一天,火頭僧看到弘一把竹簍拿到陽光下打開來曬,他忙看過去,“裡頭只有兩雙鞋,一雙是半舊不堪的軟幫黃鞋,一雙是補了又補的草鞋——平日在腳上穿的似比這雙新一點;——我不禁想起古時有位一履三十載的高僧,現在正可以引來和他老相比對一下了。”一天,他又乘機到弘一的“寮房”裡瞧了一下:“啊!裡頭東西太簡單了,桌子,書櫥,床,全是常住預備的,桌上放著個很小的銅方墨盒,一支禿頭筆,櫥裡有幾本點過的經,幾本稿子,床上有條灰單被,拿衣服折疊成的枕頭,對面牆根立放著兩雙鞋——黃鞋草鞋,——此外再沒別物了;在房內只有清潔,沉寂,地板光滑,窗子玻璃明亮,——全是他老親手收拾——使人感到一種不可言喻的清淨和靜肅。” 在湛山寺,弘一拒絕住在寺中特意在藏經樓東為他們預備的5間房,而是住到法師宿舍中。到該寺的第一天,寺中做好4個菜送進他的寮房,結果他沒動一筷子。寺中只好撤下再送,還是沒動;第三次送去兩個菜,還是不吃;最後,寺裡只好送去一碗眾僧人吃的普通菜,弘一問來人,寺中的大眾是不是都吃這個,如果不是,還是請拿回去。來人回答是,他這才用餐。 離開湛山寺前,寺中僧人請弘一開示,他說:“這次我去了,恐怕再也不能來了,現在我給諸位說句最懇切最能了生死的話,——”說到這裡,他沉默不言,大家都聚精會神注意他下邊的話,他又沉默了半天,忽然大聲說:“就是一句:南-無-阿-彌-陀-佛。”步出山門後,弘一回過對眾人說:“今天打擾諸位,很對不起,也沒什麼好供獻,有兩句話給大家,作為臨別贈言吧:乘此時機,最好念佛!”他又走到俊虛法師跟前說道:“老法師,這次走後,今生不能再來了,將來我們大家同到西方極樂世界再見吧!” 1937年,弘一法師從青島回廈門,廈門時正在危亡中,弘一發願與危城共存亡。大家勸他避難,他說:“為護法故,不怕砲彈。”他住到南普陀寺中,不久因國民黨軍隊進駐寺中,人馬嘈雜,不堪其擾,遂移居萬石岩,後又移至中岩。無論在何處,法師都將居室命名為“殉教堂”,以誓護法報國之志。 1938年正月至四月,弘一法師在泉州、惠安、鼓浪嶼弘法,寫字結緣。廈門淪陷前四天,法師受漳州(龍溪)佛教界之請,去漳州弘法,得免陷於危城,但卻也因此滯留漳州。 弘一法師在漳州東鄉瑞竹岩靜養時,山間引水的竹筧竟生出嫩葉來,一時傳是法師來居的瑞相,當地報紙進行了報導。弘一得知此事後,立即請人致函闢謠,並離開了瑞竹岩一段時間。 徐悲鴻曾多次前往探望弘一法師,一次,他發現法師所居的山中,一棵久已枯死的樹上發出新芽,便問是不是法師的德行所致,弘一答道,那隻是因為我每天堅持為它澆水的緣故。另一次,徐看見一隻猛獸很服帖地在法師身邊走動,毫無傷人之意,更覺驚訝,法師解釋道,這頭野獸先前被人擒住,我將它救下,所以它不會傷害我。 福林寺的年輕僧人妙齋患病臥床時,弘一法師親自看護他。弘一發現妙齋對於出家修行存有畏難興退之念,人生的態度也頗為悲觀,便勸其專心念佛,並贈其新的法號“律華”,因為律者謂行依律教,華者教啟華嚴,若能如是,則淨域蓮花,必能漸以敷榮。後來,法師交給他一封信,囑咐他在自己圓寂後方能打開。一年後,法師圓寂,妙齋打開來一看,原來是法師擔心他年輕,不能堅持修行,特囑他日奉妙蓮法師為師,與其同住。妙齋讀罷,早已是淚流滿面。 是年夏,弘一法師應承天寺住持轉塵長老之請,前往泉州為廣欽和尚勘驗生死。數年前,廣欽決志潛修,只攜帶簡單衣物及10餘斤米,到清源山碧霄岩修習禪定,米盡糧絕後,即以果類、樹薯、野菜等物充飢。但此次,廣欽入定時間太長,前後競達數月之久,不食不動,鼻息亦不能覺察。樵夫以為廣欽圓寂,忙報告轉塵長老。轉塵命寺中準備火化之事,但為慎重起見,請弘一前去勘驗生死。 弘一法師到後,仔細觀察廣欽的形色,知他並非圓寂,而是入定甚深,對眾人讚嘆道:“此種定境,古來大德亦屬少有。”然後在廣欽耳邊輕輕彈指三聲,並引眾人暫避。不久,廣欽果然緩緩出定,步出山洞。 普濟寺鼠患嚴重,山鼠咬毀衣物,甚至咬嚙便溺於佛像之上。弘一法師想起舊籍中曾說,用貓飯餵鼠可無鼠患,於是一試,果然靈驗。於是他每日飼鼠兩次,每次並為發願迴向,希望彼等早生善趣,乃至證得菩提。為此,他還特地寫了一篇《飼鼠免鼠患經驗談》。 弘一法師苦心向佛,過午不食,精研律學,弘揚佛法,普渡眾生出苦海,被佛門弟子奉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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