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細說民國大文人:那些思想大師們

第47章 恩怨

傅斯年在北大辦《新潮》時,曾得到過魯迅的支持,並有過書信往來。當時傅以北大學生兼《新潮》主編的身份寫信於魯,徵求意見並請其指教。後來,傅斯年與魯迅同在中山大學任教,二人相處甚好。但日後因顧頡剛,二人鬧翻。 傅斯年在中山大學,想聘請好友顧頡剛來中山大學任教。魯迅一聽傅讓顧頡剛來中大,頓時火冒三丈,疾言厲色地道:“鼻(顧頡剛)來,我就走!”傅斯年脾氣也上來了,索性不再理會魯迅,將顧頡剛請到中山大學。魯迅頓覺失了面子,於是立即向校方提出辭職,並移居白雲樓以示要挾。傅斯年也當場向朱家驊提出辭職,顧頡剛也宣布辭職走人。這令校方左右為難,於是決定讓學生自行選擇。想不到學生們開會後認為三人一個都不能少。主持校務的朱家驊只好硬著頭皮出面調停並表示“挽留”,同時想出調和的辦法,委派顧頡剛到江浙一帶為學校圖書館購置圖書以示讓步。魯迅聲言魯、顧決不兩立,無半點調和的餘地。在寫給友人的信中,魯迅憤憤地道:“我到此只三月,竟做了一個大傀儡……傅斯年我初見,先前竟想不到是這樣的人,當紅鼻到此時,我便走了;而傅大寫其信給我,說他已有補救法,即使鼻赴京買書,不在校……現在他們還在挽留我,當然無效,我是不走回頭路的。”最後,魯迅辭職離校,回到上海。

傅斯年後來也與好友顧頡剛反目,籌辦中央研究院史語所時,二人各執己見。據顧頡剛女兒顧潮說:“傅斯年與父親兩人各有一番設想:傅氏在歐洲7年,甚欲步法國漢學之後塵,且與之爭勝,故其旨在提高。父親以為欲與人爭勝,非一二人獨特之鑽研可成,必先培育一批人,積疊無數材料加以整理,然後此一二人者方有所憑藉。兩人意見不同,而傅氏脾氣暴躁,不免有家長作風,父親亦生性倔犟,不能受其壓服,於是兩人始破口相罵,幸賴楊振聲等人勸解而止”。顧頡剛在給胡適的信中抱怨道:“孟真對於我的裂痕已無法彌縫,差不多看我似叛黨似的。”胡適曾為二人調停,但未奏效。顧頡剛在給胡適的信中說:“我樹的敵人可以分做兩種,一種是妒忌我,一種是想征服我,這兩種都是沒法避免的。我不能求悅人而自暴自棄,遷就了別人的標準。我自己不願壓迫人家,也不願人家來壓迫我。如有人想要壓迫我,當然反抗。……我決不願把身子賣給任何人。我決不能為了同黨的緣故而把自己的前程犧牲了。”

此後,二人開罵,甚至發展到幾欲肉搏。最後顧頡剛決定退出史語所。中研院史語所的成立大會上,顧頡剛沒有出席。這次事件,宣告了傅、顧之間同窗之誼與十幾年密友關係的破裂。 後來,傅斯年在北大辦文科研究所,曾想聘顧頡剛為北大研究所教授,但顧拒絕。傅斯年因失了面子甚覺惱火,找別人捎話轉告顧頡剛:“燕京有何可戀,豈先為亡國之準備乎?”顧頡剛聽後則反唇相譏曰:“我入燕京為功為罪,百年之後自有公評,不必辯也。” 1941年10月,陶孟和帶領他的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全體人員,也向李莊搬遷時,陶不得不向他學生輩的傅斯年乞求:“張家大院之房,務請拔幾間給社所暫用,頃社所已去十餘人。”但傅斯年根本不為所動,聽任陶孟和跟李莊的士紳協商,化整為零為寄居在有空房的當地人家中,直到第二年春夏才在附近找到落腳點。

社會學家吳文藻及其弟子費孝通等人抗戰時期流寓昆明,在雲南大學社會學系創辦了民族學會,這不僅是另立山頭,而且違背了傅斯年“中華民族是一個”的愛國原則,傅斯年不僅寫文章批駁,更給中央研究院代院長朱家驊等人寫信說:“夫學問不應多受政治支配,固然矣。若以一種無聊之學問,其想影響及於政治,自當在取締之列。吳某所辦之民族學會,即是專門提倡這些把戲的。他自己雖尚未作文,而其高弟子費某則大放厥詞。若說此輩有心作禍固然不然,然以其拾取'帝國主義在殖民地發達之科學'之牙慧,以不了解政治及受西洋人惡習太深之故,忘其所以,加之要在此地出頭,其結果必有惡果無疑也。”在這種情況下,吳文藻、費孝通只好關門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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