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曹操是怎樣煉成的

第105章 重拜議郎心卻冷

曹操是怎樣煉成的 余三 2221 2018-03-16
曹操以為自己是帝國不可或缺之才,曹節卻認為他可有可無,要是曹嵩子嗣多的話,沒準辦他個死罪也是正常。至於何時啟用曹操,得看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想明白”。 橋玄升任太尉,除了皇帝和大將軍,這是男人謀得的最高職位。如今大將軍缺位,橋玄就是東漢帝國一人之下之人。 過去還指望給皇帝進言,能獲得晉昇機會,或者能對國事有幫助。如今只要朝中有曹節在,他就別想越過曹節給皇帝進言。還有頓丘帶給他的傷害,曹操最怕遭到別人冤枉,何況是那麼多人集體冤枉他,這令他積聚了更多的憤怒,對宦海的深不見底顯得畏懼到恐懼。過去在頓丘那麼嘔心瀝血,竟然遭到無情的打擊,甚至是丟掉性命的報復。使得他的情緒跌落到冰點以下,心情和這冬天一樣冰冷,好像等不到遙遙無期的春天。

丟了官位,不能進言,連僅有的出路也被堵死。 橋玄雖然在名義上位極人臣,但實權並不大。 橋玄坐在太尉府內,想到自己受到排擠和打壓時,他的忘年交曹操都會來安慰他,陪他喝酒。 如今他“橋大公子”飛黃騰達,自然不能忘記曹操。 橋玄派人駕車帶著橋玄的一片竹簡去請曹操,竹簡上寫著:吾今得意,想見摯友。對飲數盃,不醉不歸。 曹操還在病中,無精打采。把竹簡接在手裡看,看著看著笑起來,還“吾今得意”,真是老頑童,高興和不高興都表露無疑。 曹操步行前赴太尉府,和橋玄對坐痛飲。橋玄看到曹操原本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身體,如今卻瘦弱病柳,慌忙問:是誰把我們的“小曹青天”折磨成這樣? 曹操鼻子一酸,在橋玄對面跪坐,手扶著席子,低頭嘆氣:頓丘豪強告我的刁狀。

橋玄一聽大笑:嗨,我還以為多大事。他們都是一群惡犬,咱們伸手打了人家,還不許他們叫喚幾聲麼? 曹操看著無謂的橋玄,心中不平:可他們顛倒黑白,存心陷害。 橋玄給曹操倒上一杯上好的“京都釀”:做官這東西,就像行走在原始森林,我從未指望能安全穿越。這裡面到處隱藏著虎、熊、羆,還有毒蛇、暗箭……如果你想要做官,就該有十二分的膽量和毅力,還要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 曹操點頭嘆氣:那我就繞著走,或者乾脆不走了。 橋玄不快地看著曹操:那你也太脆弱了,你知道你這像什麼嗎? 曹操望著橋玄,搖搖頭。 橋玄說:就像學步小兒,摔倒就不想站起來走路。 曹操羞愧:可是…… 橋玄想,曹操還真有自己當年性格。誰說三句不好,撂挑子就不干,這都是不缺吃喝造成的。

橋玄看了看惱悶惆悵的曹操,看來這個年輕人受到的打擊確實不輕。改用解勸的語氣:來來來,三杯酒下肚,什麼煩惱都灰飛煙滅了。這是我的養生秘訣,輕易不要兜售他人。 得意的“橋大公子”和失意的“曹大公子”擁爐暢飲。橋玄舉杯,得意洋洋:我說過我會鹹魚翻身吧,我現在可是三公之首。 曹操尷尬舉杯,苦笑:我現在什麼都不是。 橋玄毫不在乎,頭一揚:你還年輕就已經是“曹青天”,不要著急。官場就像逐浪,一波起一波落,失而復得的滋味——更妙。 曹操被橋玄說得喜笑顏開。 兩個“大公子”對飲,一杯又一杯,在酒杯起落中,訴說心中塊壘。這樣的傾訴方式,是人都需要。 橋玄舉杯一飲而盡:我能活這麼大,是偷來的壽限。老了,一個個曾經鮮活的故友知交都離我而去,眼看著他們被太監殺害,卻無能為力。當年大將軍竇遊平、太傅陳仲舉,還有李元禮,都因為正直死於非命,連屍首都難歸宗族墓地。像我這樣的人能活著,多虧在家務閒,要不然墳上的樹也該長得比這屋頂高了。

橋玄舉杯一飲而盡:如今當上太尉,就要告慰死者冤魂。 曹操終於明白深藏在橋玄心中的夙願,也說出了曹節偷走奏摺的經過。丟了縣令,不能言事,庸碌無為,猶如等死。 橋玄記在心裡,他決定幫曹操恢復議郎職位。至少能讓他上書言事,解決曹操憂心國事的基本訴求。 公元179年二月,橋玄當朝舉薦曹操:能明古學,徵拜議郎。 曹節本來要雪藏曹操,沒想到半途蹦出個橋玄幫了曹操的忙。世事如道路,總能峰迴路轉。 由太尉橋玄舉薦,皇帝也對“那個叫曹什麼的”並不陌生,當即同意。曹節無奈,只好任由曹操當上議郎。 曹操被朝廷徵拜議郎,和他的先生蔡邕同屬光祿勳議郎官署,掌顧問應對,無常事,年俸六百石。無論曹操俸祿高低,對曹嵩來說,都是個安慰。

議郎一般都挑選賢良方正之人,當時最少有三百多個。差不多也就是用於安排沒有出路的知識分子。至於言事上書,國家大事根本不需要他們摻和。如碰個災異、天象什麼的,可以發幾個無關痛癢的議題,讓議郎們感覺他們是被需要而存在即可。 曹操從此可以直接向皇帝上書言事,參政議政。他感謝橋玄,至少能給他輔助皇帝革除弊政的希望。 曹節給曹嵩提出最高指示,對曹操加強管教,如今在京城,人際錯綜複雜,高官如雲。比不得過去在頓丘,可以任由他胡作非為。最好不要諫言,就當國家拿六百石俸祿養著你。 曹嵩得令,知道有難度,但也不能不說。當晚跟曹操交底:你就當國家拿著六百石俸祿養著你,不要真的就諫言,說了不該說的話,對我們沒好處。要知道禍從口出,我們已經經歷一次打擊,不能再有所變故。

曹嵩至今還非常後悔當初隨便就說曹瑩未婚一事。 曹嵩眼看著曹操的痴病又上來了。曹操很不快地皺眉說:這又是那位曹大長秋給你的指示吧。何必要我拿著俸祿不進言?乾脆讓你當活死人似的養著我。還有,俸祿也別要了,反正父親也不缺那幾個錢。 曹嵩斷喝:你當我在乎你做那點小事!你要是不改變你的脾性,想不通怎麼做官,以後就別再做! 曹操冷笑:你們乾脆給我編排個罪名,像“黨錮”那樣將我的項上人頭搬家,豈不干淨! 曹操的反問和依舊反抗的情緒,令曹嵩反感。看來還是那句老話,“跟誰學誰,學誰像誰”。這個“誰”當然是橋玄。 曹嵩的怨恨,不光有橋玄,還忽略一個人,他是誰?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