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拒絕平庸·周鴻禕和他的創士記

第12章 第十一章第一步不需要完美

關於創業犯錯,周鴻禕後來打了個比喻——其實再有經驗的女人生孩子也要懷胎十月。懷第一個是10個月,懷第二個也要10個月。如果我們在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覺得自己有經驗了,可以通過加大努力倆月就生出來,10個月應該能生5個,這是很嚴重的錯誤。事後來看,如果當時稍微專註一點兒,能把這當中任何一件事情堅持地做下來都是很不錯的。 除搜索、社交和交易之外,互聯網還有一個重要的領域:安全。周鴻禕對這兩個字其實並不陌生。他在研究生時期就做過反病毒卡,還獲了大獎。但那時候,病毒作為一個產業鏈還不是特別猖狂。 光明總是伴隨著黑暗,隨著互聯網的興盛,威脅也悄然而至。 1998年5月發生的印度尼西亞排華事件是一個轉折點。

排華事件之前,中國的黑客只是一些對技術懷著偏執興趣的調皮鬼,比如一個叫龔蔚的黑客。 1997年,他在境外某網站申請了一處免費空間,然後在國內做了鏡像站點,用於黑客之間的交流,美其名日“綠色兵團”。 在他看來,他當時只是出於興趣愛好以及和同道切磋比拼的快感,“與利益無關,與政治無關”。但是這個建立在興趣、愛好之上的“綠色兵團”後來不僅跟政治相關,更與利益牢牢地糾纏在一起。與政治的關係就緣起於排華事件。 排華事件發生後,正蹣跚學步的中國黑客們決定聲援,他們向印尼網站發起攻擊。誰能料想“綠色兵團”第一次在公眾視野的亮相竟然是攜愛國之名。他們的“義舉”在年輕人中反響熱烈,一呼百應。 “綠色兵團”這個名字表達了他們美好的夢想:以兵團一般的紀律和規則,打造綠色和平的網絡世界。那時候看起來他們的確也像那麼回事。當年的組織者龔蔚後來分析,造成這個結果,一是民族情緒使然;二是最初的江湖尚遵守規則。他們留真名,只為表明自己的態度,不去竊取資料,也不惡意破壞對方設備。

輿論環境的寬鬆成就了“綠色兵團”的發展,僅1998年一年便趨於鼎盛,註冊人數不下5000人,核心團隊有100多人。這是一群沉醉於挑戰技術的網絡愛好者,其中有一些二十出頭的大學生,連電腦都買不起,為了爭奪校園實驗室裡的機位而廢寢忘食。他們信守自己的黑客準則,主張網絡技術共享、互助,恥於隨意的攻擊,更別提謀利了。這其中出現了兩個大名鼎鼎的“陳三公子”:一個是後來黑客組織“第八軍團”的領導者,大名陳有湛,後來開了家網絡安全公司;另一個大名陳大年,後來和哥哥一起創辦了中國最賺錢的網絡遊戲公司,並任該公司的首席技術官和高級副總裁。那家公司叫盛大,他哥哥叫陳天橋。 樸素的愛國熱情使得中國黑客最初的行動頗似“衛國戰爭”,甚至出現了“中國黑客緊急會議中心”專門負責對外國網站攻擊期間的協調工作。 1999年北約轟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他們又一次大規模地團結起來去“攻陷”美國白宮。

世紀之交的中國,黑客技術就像日後的博客一樣流行。裹挾著《黑客帝國》的風暴,人們對這個群體充滿了好奇,很多人甚至還拍手叫好,遠沒有意識到有一天他們會變成“黑色兵團”,給自己的生活帶來無盡的煩惱。 盛極必衰。 2002年4月,中國互聯網協會公告製止有組織的攻擊行為,黑客組織從此一蹶不振。 但黑客技術卻沒有因此覆沒,它們轉移到了網絡安全產業。 1998年開始出現的一系列的攻擊行動客觀上也提醒了國人對於網絡安全的重要性。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東西就有人去角逐。 “攻陷白宮”只能偶爾為之,不能成為一個職業。守著互聯網這座金山,這些網絡遊俠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製造流氓軟件。 2006年,這一問題開始全面爆發。瑞星發布了《2006年上半年中國電腦病毒疫情及互聯網安全報告》,在報告中提到:過去的6個月裡,中國的互聯網除了病毒數量增長外,流氓軟件侵害用戶的數量在歷史上第一次超過病毒,“這些插件不惜一切代價侵入系統,經常是安裝一款共享軟件會跟著安裝數十種廣告軟件。而這些廣告軟件無形地搶占系統資源,或互相衝突,常常引發系統的不穩定。”

年底,某機構公佈了“2006中國IT產業之最”年度調查,流氓軟件以壓倒性優勢當選“2006年度最熱關鍵詞”及“2006最令人失望IT產品、服務”。 按照中國互聯網協會的定義,“流氓”軟件是指,在未明確提示用戶或未經用戶許可的情況下,在用戶計算機或其他終端上安裝運行,侵害用戶合法權益的軟件,但不包含法律法規規定的計算機病毒。流氓軟件的典型特徵是:強制安裝、難以卸載、廣告彈出、瀏覽器劫持、惡意收集用戶信息、惡意卸載、惡意捆綁及其他侵犯用戶知情權、選擇權的惡意行為。 當年,曾經有好事者發布了年度流氓軟件頒獎禮,獲得了眾多網友轉載,阿里巴巴的雅虎助手(3721前身)、百度的百度搜霸等眾多著名互聯網公司的產品皆榜上有名。這些流氓軟件給製造者們帶來了巨額的收益,一些大企業由這一項帶來的月收入超過千萬。

殺毒軟件公司對這些惡意軟件的橫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方面,這些惡意軟件並沒有壞到可以定義為病毒的份上;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些軟件大都是國內的互聯網公司製造的。大家都是圈內人,各走各道,各自發財,殺毒軟件公司不好去斷人財路,砸人飯碗。 若非3721插件給周鴻禕帶來了鋪天蓋地的指責和謾罵,他可能不會對“安全”二字那麼在意。研究生時期他關注過這個問題,但後來興趣轉移了。對3721的反思讓他對這兩個字有了刻骨銘心的體驗、了解,補救心理悄悄滋生。但是一開始,他也沒把這兩個字作為企業的主攻方向。在他看來,查殺流氓軟件只是補救心理帶來的副產品。 慣性的力量是強大的,要放棄自己心愛的搜索也是不可能的。

2005年從雅虎中國辭職後,周鴻禕雖然沒能馬上創業,但是他的老部下齊向東在當年9月創立了奇虎公司。周鴻禕是投資人。奇虎創建後定位為搜索技術提供商,主營業務為幫助各大社區、論壇增加搜索功能,希望藉鑑Web 2.0的理念從大量UGC(User Generated Content,用戶生成內容)中觀別出與用戶意願更相關內容。 同時,奇虎以社區搜索作為“根據地”,提供更多的互動產品的搜索服務。 通過主題搜索等技術,搜索被主流搜索引擎所遺漏的社區內容,以銷售關鍵字廣告與社區網站分成——奇虎可算是少有的從初創到成熟都擁有原創商業模式的Web 2.0網站之一。 這當然與3721的歷史割裂不開。如今回頭看周鴻禕和3721的創業歷程,如果刨除後期因為三方大戰而採取的不理智行為,其實在很多方面是有創新的,不僅對後來的創業者,對普通人也是有幫助的。

第一,周鴻禕以插件的形式做3721,下載即啟動,省略了Windows操作系統上傳統的保存、雙擊啟動這兩個步驟,相當於節約了用戶的使用成本,提高了易用性。這種插件在今天看來,就是一個應用。這種改進從用戶體驗來說,在當時那個年代是進步的。遺憾的是,中國互聯網企業家雖然善於改進產品的用戶體驗,但是惡劣的市場環境又惡化了用戶體驗,直到現在仍然如此。周鴻禕的確有錯,但錯不致死。就像騰訊被戴上了“抄襲”的帽子,但偌大中國,真正的原生態創新有多少?其實小企鵝很多東西也改造得很好。 第二,周鴻禕在地面渠道的組織是一個創新。當時搜索都是抄谷歌,谷歌在國外採用的是廣告關鍵詞直接銷售。但是在中國,由於電腦用戶的接受程度低,很多人還不知道搜索是什麼,而且中國地域廣闊,經濟水平差距很大,代理制度的使用就成為最適合中國國情的選擇。當時百度同樣模仿谷歌採取直銷的方式,而3721的網絡實名卻在CNNIC的封鎖下,因為不得不自行摸索,而最後摸出了中國互聯網第一套地面渠道體系。所以,周鴻禕說,創新都是被逼出來的。如果日子過得好,任何人都有一種惰性,不願意去改變。

第三,網站聯盟模式是周鴻禕的創新,但他也因此飽受垢病。因為網站聯盟的模式,3721安裝量大幅度增長,但因為無法識別到底是不是新用戶,頻繁彈窗傷害了用戶體驗。 3721被收購後,網站聯盟和地面代理銷售都被百度拿過去,為百度的商業帝國打下重要基礎。 第四,在雅虎時,周鴻禕推出“一搜”這個獨立搜索品牌。這是門戶第一個以獨立品牌推出搜索的案例,做到了與雅虎品牌切割。而且“一搜”奠定的幾個原則甚至被全球做搜索的公司基本接受,比如用獨立的品牌把搜索和原有的業務分開、找一個垂直的領域切入。比如,後來微軟的搜索經過多次易名,終於以獨立搜索品牌Bing(必應)的名字確定下來。 在獨立搜索品牌上,周鴻禕的確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因此他覺得自己擁有做搜索的能力,是再正常不過的。再者,做投資人的經歷也強化了他“做熟不做生”的觀點。

但他們2006年犯了一個錯誤:太超前。當時周鴻禕看到了社區這個方向,但當時社交網站的潛力遠遠沒有被充分挖掘,沒有開心網,沒有人人網,更沒有微博和微信等社交網絡,當時能看到的社區只是“天涯”、“水木清華”等BBS和博客等。這是最初級的社區,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交網絡,想把搜索結合進去,本身的資源有限。因此,想用搜索技術把社區裡的好東西過濾出來,實現個性化的推薦,就不現實了。 今天有了社交網絡和微博之後,我們感覺信息過載了,而且大量的信息由網民產生,有美有惡,有妙語有噪聲,有真實有謠言,有知識有廣告,搜索過濾才逐漸成為真實的需求。但其操作性到今天依然是一個挑戰。 當時奇虎提出做新一代的搜索——“我搜你看,你問我答”。

“我搜你看”的意思是說用戶不用搜,拋棄關鍵字。奇虎只需了解你的習慣,了解你的愛好,不管給你推薦,他們當時把它叫作“Discovery”(意為“發現”);周鴻禕認為未來搜索有一個方向就是問答,很多時候用戶喜歡問問題,他只需要一個比較精確的答案,於是有了“你問我答”。這在2005年、2006年是很超前的理念,為他們融了不少錢。 當時百度的問答還非常弱,最早做問答的是“雅虎知識堂”。 “百度知道”源自雅虎知識堂,在當時還沒起步。所以他們的理念獲得投資商的認可也很自然,畢竟周鴻禕是很多人眼裡挑戰百度的最佳人選,甚至是唯一人選。 但其實他當時真不是衝著顛覆百度去的,他所做的一切恰恰都是為了避開與百度的正面衝突。 鮮為人知的是,早在雅虎中國併購3721之前,奇虎的前身——奇琥工作室已經研發出一套自動抓取新聞和編組新聞列表的信息索引系統,並首先將其應用於奇琥中文論壇“每日精粹”的索引服務。 2004年,定位於互聯網信息索引門戶的“奇琥”(Qihoo)網站群悄然出籠。 因為一度秘不示人,該品牌在當時幾乎默默無聞,直到2005年9月阿里巴巴收購雅虎中國以後,奇琥才正式推出,又直到當年11月才更名為“奇虎”且全面改版。 與百度等基於關鍵詞的搜索引擎不同,奇虎社區搜索主要靠主題搜索,從眾多個人網站和論壇自動抓取內容,然後自動生成頁面。由於國內多達600萬個社區的網頁大都是程序寫出的,標題、主題的位置在每個社區都不一樣,因此主流的搜索引擎大多會忽略這些內容,而奇虎恰恰從中看到了機會。 機器抓取之外,奇虎也部分借助於用戶自選及隨後的人工編排來呈現內容。 2005年11月的改版旨在通過用戶的搜索需求歸納出更為細分的內容類別,依此生成不同的子欄目。到2006年4月,奇虎大約聚合了數十個頻道、上萬個欄目。 因為主要通過用戶自选和機器抓取獲得內容,奇虎的編制中幾乎一半以上都是技術人員,而編輯人員則很少。雖然在2006年2月收購億之唐以後,奇虎已獲得後者的新聞轉發證、ICP(網絡內容提供商)和SP(內容提供商)牌照。 “收購億之唐的意圖不光在於嘗試進入新聞搜索,也是意在由此完成短信、彩信、圖鈴下載、播客、音像搜索等無線業務的試探性佈局,但這些業務目前還無法產生足夠大的收入。”齊向東當年對記者說。 2006年4月,奇虎正式推出名為“蜘蛛計劃”的社區聯盟計劃,該計劃旨在通過為各大社區提供搜索服務並以銷售關鍵字廣告與之分成的方式獲利。此前,奇虎實際上已經收錄了1萬多家社區。借助這些社區帶來的流量,奇虎在3月的Alexa網站的全球排名已躍居第65位。 不光是在流量上獲益,通過聯盟和向聯盟成員開放API(搜索代碼),奇虎還可以獲得許多靠“爬蟲”無法獲得的用戶數據。這些數據為奇虎提供更有效的搜索和定位更為精準的競價排名廣告、關鍵字廣告和分類品牌廣告參數,從而使基於內容聚合的更多應用模式成為可能。遺憾的是,這麼豪華的創業團隊預謀已久的社區搜索並沒有取得成功。 要實現大規模的產出,起碼需要網羅大約10萬家社區,而周鴻禕中途改了主意。經過王功權嚴肅的批評後,他重新確立了公司業務發展方向,決定從社區搜索轉向殺毒領域。 在完成第一輪輪融資後,周鴻禕出任奇虎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 2006年7月27日,奇虎正式推出360安全衛士,以反流氓軟件為切入口進入互聯網市場。 2006年11月,奇虎完成由高原資本領投,紅點參與的規模為2500萬美元的第二輪輪融資。第一輪投資商紅杉、鼎暉、Matrix和IDGVC也參與第二輪融資。從此,中國互聯網變得熱鬧無比。 很多人喜歡回想當年。 “當年我對e Bay早有創想,可惜沒下手,否則我現在也是個億萬富翁了”;“當年我也是互聯網第一代玩家,可惜後來去考公務員了,要不然……”總之,你沒有去做,而別人卻行動了。 這個邏輯既虛妄又可悲。頭腦中的想法和實際去做,兩者之間其實相去甚遠,因為單純的想法一點兒意義都沒有。想過什麼、說過什麼、計劃過什麼,對我們的人生帶不來一點兒改變,倒是可能改變別人的人生。 比如周鴻禕當初做網絡名片,現在看來其實有點兒像臉譜網或者是聚友網(MySpace)。劉曉松最早沒有做SP,也在做網絡名片。兩家當時是競爭對手,但很遺憾兩家最後都沒有做成。 網絡名片也做了一個與地址本同步的東西,但是他們後來想想,覺得和地址本同步不是一個強需求,只是偶爾用一下,於是就放棄了。其實換個角度,把這東西理解成用戶日常的生活動態,加上他們的會員中心,不就是臉譜網的變形嗎? 這個想法在2002年朦朦朧朧地開始,後來冷冷清清地結束。當然,不做的原因也很簡單:當時還在做3721,而且3721風頭正勁,麻煩也多,實在顧不過來。所以雖然可惜,周鴻禕也沒法後悔。有所為,有所成,必然有所不為,有所不成。 斯坦利·庫布里克在自傳裡曾經這樣激勵電影製片人:找台攝像機和一些膠片吧,隨便拍個什麼片子出來都成。 羅伯特·弗羅斯特說:林中有兩條路,你永遠只能走一條,懷念著另一條。況且有時候,我們想走的並不止兩條路。 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容易擱淺,因為能力強了,自信也爆了。比如奇虎剛一開始的豪華創業。當時奇虎要經驗有經驗,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反而比較失敗,最主要就是因為心態不好。一是考慮問題看似站在戰略的高度,實際上卻脫離市場,脫離用戶,很多東西是想像出來的。二是業務膨脹。產品不行,但有錢,於是就砸錢推廣,其實周鴻禕遠不如做3721的時候清楚自己要什麼。 當時SP起來,騰訊也在無線上佈局了,可以說是SP救了中國的互聯網。 王雷雷就是那個時候崛起的。周鴻禕一開始不是很喜歡他,覺得他就是個有高幹背景的公子哥兒。後來周鴻禕發現王雷雷跟自己想像的高乾子弟不一樣,並不是靠家世和權力,而是跟他一樣拼命,甚至比他還拼命。 因為合作的關係,他們經常半夜3點還在開會。會開完周鴻禕準備在附近找個賓館睡覺,卻發現門口還有一堆人等著王雷雷開下一個會。連周鴻禕都覺得他像瘋子一樣。兩人成為朋友後,周鴻禕受他的刺激就更大了。 王雷雷做運營的感覺非常好,是個天才,其TOM網抓住移動的機會迅速做起來了,那個時候簡直是日進斗金。 2003年的春節,王雷雷對周鴻禕說:你那個東西一個名字500塊錢,你要賣到猴年馬月呀?百度一個點擊才3毛錢,比你還差。你看我們今年拜年短信,單是今天的收入就100萬。 說到興起處,王雷雷乾脆邀請周鴻禕過去跟他一起做。周鴻禕真的很受刺激。人家這生意確實很好掙錢,而他幹這活兒這麼辛苦! 可刺激歸刺激,他對SP—點兒感覺也沒有。他不是不屑於做,而是完全看不懂,因為這跟做產品掙錢路子不一樣。當時有一個部門經理幫他申請了一個客戶號,但他後來還是一門心思只做3721了。 不是每個人在每個領域都那麼有見識,所以你只能撓自己最癢癢的地方。 馬雲當初做中國黃頁,是源於自己的遭遇。周鴻禕當初做3721是從“飛揚”這個郵件系統的失敗中得到了啟發。世界上第一個免紙袋真空吸塵器的誕生是因為發明者的袋式真空吸塵器總是失靈。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卻不是隨便一個人憑空就能想像出來的,很多時候恰恰與當事者本人的親身經歷有關,是為了解決自己的問題,有的是生存問題,有的是精神問題。 事實上,奇虎創建的時候,整個行業環境和創業者的心理環境與做3721的時候都不同了。雖然他們在搜索領域有了數年的積累,但其實經過雅虎中國近兩年的折騰之後,奇虎已經不是當時那個3721了。實力已被拉開了很大差距,他們在心理上更是嚴重受創。因為插件所受的指責不僅影響了他們繼續做搜索的外部環境,也打擊了自信。 也就是說,搜索已不再是這一階段的最癢處了。周鴻禕此時最癢癢的,其實是那個根本不為了賺錢、只為了挽回自己名聲的流氓軟件查殺。你完全無利可圖都要去做的事,能不是最癢處嗎? 此時的搜索,不過是那個曾經失去的“舊愛”,執著是因為不甘心,不甘心看著舊愛在百度懷中歡笑。於是,周鴻禕折騰了一番希望贏回美人心,卻不得不再次面對痴心被踩碎的結果。 沒人會嫌錢多,但對於創業者來說,有時候錢太多了真不是什麼好事。 其實沒有經驗的創業者也會成功,因為沒有經驗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想法。你只能乾一件事,你自然找一件事幹,不會幹很多事,這件事遇到很多困難你也會選擇硬著頭皮幹下去,因為你也不知道還能幹什麼。但有經驗的人,包括周鴻禕在內,因為太有經驗了,啥都能幹,一件事乾著乾著碰到困難了他們就靈活地一轉,一調整又找了一件事幹。所以,當時他們在幾件事之間來回地搖擺,不夠專注。 當時公司本身要做搜索,但就算是用社區搜索也會涉及音樂、圖片、博客、BBS等。他們又主張說要做聚合和推薦,於是又聚合了一個門戶。後來他們覺得未來無線會很流行,就又手忙腳亂買了一個SP,手裡還有無線業務——恨不得把未來5到10年干的事在第一年都搞定。 關於創業犯錯,周鴻禕後來打了個比喻——其實再有經驗的女人生孩子也要懷胎十月。懷第一個是10個月,懷第二個也要10個月。如果我們在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覺得自己有經驗了,可以通過加大努力倆月就生出來,10個月應該能生5個,這是很嚴重的錯誤。事後來看,如果當時稍微專註一點兒,能把這當中任何一件事情堅持做下來都是很不錯的。 雖然是第四次創業了,但創業者該犯的錯誤周鴻禕還是都犯了。 有一次王功權來看他,對他說了一席話:“我也不懂這個業務,但是我感覺我們投你是希望你做點兒與眾不同的東西,結果發現你做了一個'新浪',做了一個'百度',又做了一個'阿里巴巴',你準備和大家都競爭嗎?你做的每個東西看起來都很眼熟啊,你們能同時做這麼多東西嗎?” 這番話如雷貫耳,當頭棒喝!周鴻禕滿心愧疚,從IDG辭職後親自改正錯誤。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