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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天下第一媒

紅牆警衛 何建明 14051 2018-03-16
毛澤東是世界公認的一代偉人。二十世紀是人類走向光明的世紀。在這個世紀中誕生了社會主義,產生了共產主義運動史上前所未有的壯舉。領導這場偉大革命的導師,有俄國的列寧、斯大林和中國的毛澤東等領袖。列寧和斯大林作為黨的領袖,在自己的戰鬥崗位雖然也有十幾年、二十幾年,但比中國的毛澤東在時間上則要短了許多,如果從遵義會議算起,直到毛澤東逝世的1976年,毛澤東作為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締造者,其間長達近半個世紀。這位偉大的馬克思列寧主義者,領導了世界上最大的一個黨、一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他不僅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作出了傑出的貢獻,而且為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以及世界人類歷史,留下了豐富和寶貴的思想體系、革命戰爭學說。作為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毛澤東還給我們留下了許多極為光輝的思想品德。

毛澤東曾幾次與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過:中國歷史上有兩個人了不起,一個是統一了中國的秦始皇,一個是創造了東方民族文化的孔子先生……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孔子思想佔了重要比重,中國共產黨的共產主義思想體系中,有繼承孔子學說的成分。毛澤東是一個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同時又是一個傑出的民族領袖,體現在他一生的非凡的革命實踐中的那些屬於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部分,將作為民族遺產永遠被子孫後代學習和吸收。 毛澤東作為一代人民領袖,在他瑣細的生活中,做過無數成人之美的事。無論是同志、朋友、下屬,還是在國民黨陣營裡,他親自出面做過的成人之美的事數不清,衛士們對這一點感受更深切。 在李銀橋家裡,這位當年英俊瀟灑,如今越活越貌似毛澤東形象(在近幾年間,李銀橋外出作報告、旅遊途中,幾次被人驚奇地發現他像毛澤東)的衛士長,親熱地拉著他夫人韓桂馨女士的手,繪聲繪色地給我們講起當年的事:“毛澤東歷來對在他身邊工作的同志要求十分嚴,但成人之美的事他像一位堅定的中國傳統儒學的扞衛者和實踐者,著實做了不少。我和老韓便是他撮合的。哎,老韓給建明介紹介紹,毛毛(朱梅的小名——本書作者之一)是我們的兒媳婦,公婆那點浪漫史她都知道了。哈哈哈……”李銀橋說完,開懷大笑起來。

“你這個人,越老越不正經!”性格內向、溫柔的韓桂馨,聽丈夫在外人和兒媳婦面前談論自家過去的婚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建明,這樣吧,這段就免講了,寫的時候你找毛毛,她都知道。”李銀橋提議。 我用詢問的目光徵求朱梅的意見,朱梅自信地點點頭,好,就這麼定。 於是朱梅便成了被採訪者。 “先說說我婆婆吧!”朱梅開始數落她丈夫的家底了。 “我婆婆韓桂馨也是一位參加革命工作很早的老同志,早在延安中央軍委衛生部所屬的幼兒園工作,1947年10月,延安革命根據地的形勢經過毛澤東'運動戰'的幾場戰鬥後,胡宗南部隊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猖狂了。這時毛澤東住在神泉堡,江青從黃河東岸把她和毛澤東生下的寶貝疙瘩接了回來。戰爭期間流動性很大,毛澤東又忙,所以中央決定給李訥找個阿姨,邊照顧生活,邊指導學習。我婆婆高小畢業,當時在延安的女同誌中算是文化高的了,毛澤東開始戲稱她是'女秀才'。她一到毛澤東家裡,於是就有了以後與我現在的公公——毛澤東衛士長李銀橋的婚事。我幾次聽公婆回憶當時的情況,雖然當時兩人經過一段時間接觸,彼此有了好感,但如果沒有毛澤東中間搭橋拉線是絕對不可能成親的,毛澤東關心他的衛士和身邊工作人員的婚事,比關心他兒子的婚事更用心。”

下面是朱梅同志從她公婆那裡獲知的有關毛澤東身邊的一個衛士與一個阿姨之間的全部浪漫史。 韓桂馨本來就是位文雅、溫柔的姑娘,一到毛澤東家,喜歡打扮的江青便著意要為小韓“裝點裝點”。江青來自大城市,又當過演員,經她一擺弄,韓桂馨一下美了許多。戰爭年代,革命隊伍裡男同志是絕對的多數,因此極有限的女同志便是眾多男士們的“進攻”目標。小韓人又出色,加上在毛澤東身邊工作,自然屬於重點進攻“目標”。為此,江青還不斷出面給她先後介紹過兩位老紅軍呢!小韓沒有同意。 “你這姑娘,人家都是老牌的紅軍同志、革命功臣,你眼就那麼高?”江青不滿了,覺得駁了她的面子。那時,紅軍、功臣,同現在的“博士”、“洋老闆”一樣,特討俊姑娘們喜歡。偏偏韓桂馨不理這茬。江青能不生氣嗎?再說,江青歷來自以為自己很有眼光。可她哪裡知道小韓的心思!打到毛澤東家後,小韓的心裡悄悄地裝進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形影不離毛澤東的衛士組長(那時不叫衛士長)李銀橋。

“小韓這個人,心細,愛學習,你們都得向她學習!”毛澤東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衛士面前誇耀過韓桂馨。 打小韓到家當阿姨後,不知怎的,一向跟李銀橋從不談論男女之間的事的毛澤東,只要一瞅李銀橋和韓桂馨這兩位同是河北安平的小伙、姑娘在場,毛澤東的臉上總是露出一種神秘的笑容,或者用那雙不多見的奇怪眼神來回地在這對年輕人之間穿梭起來。 看來毛澤東是有意要做一回“月下老”了。 一天行軍途中,毛澤東把李銀橋拉到一邊指指正在前面走著的小韓,小聲地問:“哎,你看小韓這個人怎麼樣?” “不錯!”李銀橋哪知道毛澤東這話中有話的問語,隨口便說。 毛澤東“哧哧”一笑,那眼神裡充滿了神秘光芒。 “你們以後可以多接觸接觸,彼此多了解了解,別總是像石頭那麼實,多主動地找人家談談心,互相幫助、互相關心多好呀!”

李銀橋自己明白毛澤東說這番話的意思,他心頭又感激又不好意思,可革命戰爭年代的小伙、姑娘間,哪有今天小伙、姑娘的“衝鋒勁”,即便挑明了的事,也不敢“進攻”呀,就為這,不知有多少情投意合、一見鍾情的相好終未成眷,成為終身遺憾的事。李銀橋與韓桂馨也同樣,儘管他們每天見面,就是因為毛澤東在從中把這對青年男女的初戀情竇給有意挑開了,反倒使他們彼此比以前陌生了。李銀橋是毛澤東身邊工作人員的黨小組長,小韓也是黨員,再說衛士和阿姨的工作許多都是相連的。以前他們兩人說話做事隨隨便便,現在倒好,一見面反沒了話,見了面又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去。情竇初開的戀愛開始折磨起他倆來。好在戰爭年代,每日的外部緊張氣氛和繁忙的工作使這對情人各自有了擺脫戀愛痛苦的地方。

1948年3月底,毛澤東率領中央機關從延安撤到了河北西柏坡,隨著整個形勢的迅速變化,相比之下,這裡的生活穩定多了。 一天,為了動員毛澤東把身上早已破得無法再補的毛衣扔掉,重新買新毛線織毛衣的事,小韓和李銀橋被閻長林等衛士們“將”了一軍:由他倆出面到毛澤東那兒“動員”。買毛線的事沒“動員”成,毛澤東反倒把他倆的戀愛給動員了一番。 那天,兩人到毛澤東辦公室,勸買毛線的事沒戲,李銀橋和小韓就準備退出毛澤東辦公室。這時,毛澤東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你們兩個除了剛才說的事外,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小韓說。 毛澤東看了一眼直挺挺站在那兒、連目光都不敢斜視一下的李銀橋,笑了起來。 “銀橋,你今年二十幾啦?”

“報告主席,二十一歲。” “小韓,你呢?我記得你該十八歲了,對不對?” “差幾個月就十九歲了!” 毛澤東笑了:“那更好麼,你們倆應該互相幫助啊,到時我要檢查的喲!”說完,他自個兒先哈哈大笑起來。 李銀橋和小韓紅著臉相繼“逃”了出來。 第二天,李銀橋陪毛澤東在西柏坡的野山岡上散步,毛澤東用他那高大寬厚的身體貼著衛士的肩膀,低頭悄悄地在李銀橋的耳邊問道:“怎麼樣,你們兩個談得怎麼樣啊?” 李銀橋只是紅著臉笑,半晌才說了一句:“我……我一見她,就覺得沒話了!” “哈哈哈。”毛澤東像小孩似的開懷大笑。完後,說:“銀橋啊,你就是太老實。在我這兒越老實,我越喜歡,可在姑娘面前太老實了就不行啊!”

李銀橋只顧哧哧哧地笑。 毛澤東又忽然大驚小怪似的對衛士說:“我要告訴你一個重要情報。前幾天,江青對我說她給小韓介紹了兩個對象。你先別緊張,聽說小韓沒同意,她心裡想的是你啊!所以你得要主動進攻,否則小韓被別人搶去了我可不負責任呀!”毛澤東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嚇唬李銀橋。 “可……可沒有機會呀!”李銀橋兩手插在頭髮裡,真的發愁和著急。 毛澤東偷偷地抿嘴一笑,然後又像戀愛大師似的寬慰道:“不著急,只要心誠,機會總是有的!” 機會真的來了。 這一天,李銀橋接到家裡來信:“……橋兒,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媽年歲大了,手腳也沒以前利索,想給你找個媳婦。前天鄰村有家來說媒,對方條件不錯,你思忖行,就盡快來封信,家里人等你音訊……”

“這這,這可怎麼辦?”李銀橋急得團團轉又想不出主意,拿著信便找到了毛澤東。 毛澤東認真地看完信,問:“你自己打算怎麼辦?” 李銀橋撅著嘴,低著頭:“反正我不同意,可家裡非要我娶。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信。” “你啊你啊!”毛澤東將信還給李銀橋,用手拍著他的肩膀,邊笑邊說:“銀橋啊,說你太老實就是太老實,你就不會去問問小韓?她比你文化高,你不可以藉此機會讓她幫你寫封信,然後再進攻一下,你們倆不就明朗了麼?” 李銀橋恍然大悟,頓覺開朗,滿臉緋紅地低下頭,他的心跳得太快,完全像一副兒子在父親面前被揭露心中秘密的樣兒。他沒有一點勇氣看一眼毛澤東。 “主席,那我去了!”說著就要往外走。

“別忘了向我匯報。” “是!” “哈哈哈,這小鬼!”身後又是毛澤東那親切和充滿深情的笑聲。 李銀橋一口氣跑到韓桂馨那裡,正好,李訥正在睡覺,小韓獨自坐在一邊,正縫補著一件衣服。 “小韓,出來一下。”李銀橋在門口輕輕地叫了一聲。 小韓出來了,問:“什麼事?” 李銀橋漲紅了臉,把家裡的那封信往她手上一塞,說:“你看看吧!” 韓桂馨開始並不知道啥事,越看越氣短,雙手都有點發抖了。 “你看咋辦?” “不知道。”小韓抬起頭,死盯著李銀橋,彷彿要一眼看穿他的心。 “難道……你自己還沒有主意?” 李銀橋從這後面的話中獲得了勇氣。 “連面都沒見過,我看不合適,推掉算了。” “那就推掉唄。”小韓說完這話,趕緊把眼神收回去,頭再也沒抬起過。 相反,小伙子的膽大了起來。 “你代我寫封回信吧?你是女秀才,主席說讓我們互相幫助麼。” “誰……誰幫你這個!”她說著,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李銀橋傻笑起來:“嘿嘿,這是主席教給我的辦法,是他讓我請你寫回信的!” “哼,就你神氣。主席最喜歡你,叫別人都叫警衛,叫你銀橋,比兒子還親似的。”小韓說得李銀橋樂得合不攏嘴。 “現在部隊里女同志少,將來進城後,啥漂亮的女同志都有,你、你不會變心吧?” 姑娘突然陰著臉說道。李銀橋一聽,“啪”的一個立正,對天發誓道:“絕對不可能!我們倆是按照毛主席的意思才……才那個的,我要變心,毛主席不答應,我自己也不答應。我是你的領導,我要變心了,那還像個領導嗎?我怎麼去教育別人呢?” 小韓羞澀地笑了:“那你就永遠當我的領導,一輩子,我啥時都聽你的……”話像蚊子叫一樣輕,卻使李銀橋至今仍清晰地記著。 毛澤東在辦公室裡見李銀橋臉上堆滿了笑顏回來了,便問:“怎麼樣,成功了?” 李銀橋點點頭,然後把經過學舌了一遍。 “哈哈哈!”毛澤東高興地用右手拍拍後腦,然後用左手一把拉著李銀橋往室外跑:“走,銀橋,到外面散步去。”那高興勁,就像剛剛開完一次成功的重要會議。 “銀橋,你們倆的事我一開始就說有緣分,你還記得嗎?” “記得,主席。”李銀橋回答說,“一年多前第一次見小韓時,您就說我們倆都是河北安平人,有緣分,讓我跟她握手。”小伙子完全被領袖的關懷而陶醉在幸福之中。 毛澤東聽完,低下頭,把嘴湊到李銀橋耳邊:“噢,怎麼樣,我是不是有點先見之明啊?” “嗯!” “哈哈哈……”西柏坡的山村間,迴盪著領袖和衛士一陣又一陣親密、快樂的笑聲。 “爸爸、媽媽讓我把這個給你看看。”朱梅提供一張發黃但卻保管完好的紙讓我看。她說:“這是他們倆當時給中直機關黨總支書記寫的結婚申請書。” 我看了時間是“1948年12月10日”。那上面除了李銀橋和韓桂馨兩人的申請書內容,還有分別寫滿在文頭、文後的那些熟悉而又熱烈的指示:“大大好事、甚為贊成。”“完全贊成。”“同意並致祝賀。”“十分贊成。”“總支委員全同意。”等等字樣。 看得出,當時毛澤東親自辦的這件成人之美的事,在西柏坡中央機關是著實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讚同。 “爸爸媽媽在毛澤東身邊工作的十幾年間,毛澤東為他們留下了不少詩文墨跡及物品,可惜'文化大革命'中有人卻把一個無限忠誠於毛澤東同志,並且是毛澤東極為信任的衛士長打成了'反毛澤東'的'反革命分子'。造反派抄家時把大批珍貴的東西抄走了。這份結婚申請書是我爸媽惟一留下的東西,他們一直保管得好好的。平常兩位老人總對我們念叨這些毛澤東留給他們的最難忘的東西!”朱梅說。 婚期很快確定了。那時結婚沒有現在復雜,領導一批准,兩個鋪蓋一合併就算完事了。李銀橋和韓桂馨結婚時,也沒有舉行什麼儀式。倒是江青特意為小韓打扮了一番。那時的江青還很有人情味。她解釋道:“老闆幫助你們成了事,我也得作點貢獻呀!”江青在解放前一直稱毛澤東為“老闆”。 毛澤東進城後,李銀橋、小韓已經結婚一段時間了,可毛澤東仍覺得他這個“月下老”還有點小事沒辦完,有一次他對李銀橋說:“過去條件不允許,現在有條件了,你們選日子,把儀式補了。” 李銀橋趕忙擺手道:“別別主席,現在工作緊張呀,要建設新中國,儀式還是免了吧。” “該補該補,一定要意思意思。如果正常的話,這一生就那麼一回。”毛澤東堅持道。完後神秘地說:“我這個媒人還沒吃你們的喜酒呢!” 還有啥可說的!於是李銀橋小兩口便選定了新中國成立的第一個“五四”青年節這天舉行結婚儀式。毛澤東聽完,連連稱道:“這個日子好,有紀念意義。” “可惜,那天毛澤東連續開會,脫不開身未能參加我們的婚禮!這是件多麼遺憾的事。”同當時的“小韓”——如今也已快成“老太太”的韓桂馨和已過“銀婚”的李銀橋,一手捋過那依稀的白髮,無限感慨道。 “主席吃了我們送去的喜糖。”坐在一旁的韓桂馨阿姨補充道,“那天結婚還挺熱鬧,雖然比不上現在的。小李訥當時才九歲,卻很懂事,從早晨起床後就嚷著要給韓阿姨新娘祝福。她幫我收拾屋子,忙得頭上都出了汗。小李訥真乖,儀式上說她代表她爸爸媽媽,特意為我們表演了兩個節目。好熱鬧。”韓桂馨和李銀橋一起沉醉在四十多年前的那幸福時刻中…… 如果說毛澤東對比較成熟的衛士組長李銀橋的戀愛是親手“締造”並十分放心的話,那麼對另外幾個“毛頭毛腦”的衛士的戀愛則真可謂頗費一番心思。 正如當初韓桂馨擔心李銀橋進城後是否“變心”那樣,李銀橋婚事之後的那些衛士們,一個個生活在紅旗下,工作在大城市,不像李銀橋、韓桂馨那樣,都是一起在長期革命戰爭年代裡成長起來的“三八式”、“延安派”,思想與感情基礎都比較穩定、牢固。解放後,來到毛主席身邊的衛士,除了個個英俊瀟灑、聰明伶俐外,把“毛澤東貼身衛士”的招牌一亮,啥樣的姑娘找不著呀! 毛澤東對身邊工作人員歷來要求很嚴,不許搞任何特殊化,但在談戀愛的問題上,卻是大開綠燈。他曾經對那些熱心要為他的衛士們做介紹的大小官員們說過:“我身邊的小伙子個個都是好樣的,找的對象自然也得方方面面都不錯的姑娘麼。”有毛澤東的話,那些年輕的衛士們可真有點飄飄然了,眼睛免不了有點花了。 解放以後,雖然毛澤東的行動總在一定範圍,但畢竟同各界接觸很多。特別是五十年代他經常到各地巡視,每到一地,地方黨政機關總要熱情接待,安排些精彩的文藝晚會和舞會,於是,各地的那些出類拔萃的姑娘們總會出現在招待領袖的晚會上。於是,毛澤東的那些年輕的衛士們便乘機紛紛出擊,各自暗中尋找“目標”。 哪知道這些“眼在天上心如石實”的小伙子,卻在情場上紛紛落馬。毛澤東日理萬機,而對他的衛士們的婚戀敗績大為操心,並且發現一個“挽救”一個。衛士封耀松和田雲玉的浪漫史便是毛澤東“插手”後才沒有落得個“腸斷魂散”的結局。 封耀松,可稱得上江南美男子,加上那副剽悍的身材,更顯得英俊瀟灑。小伙子到毛澤東身邊的頭幾年,以穩定、老成著稱。打隨中央首長們經常出席“星期六中南海舞會”後,即變得異常活潑了。不用說,到中南海參加同首長一起跳舞的姑娘們沒一個不是熱情、漂亮的。跟老頭子們跳舞多少帶些“政治任務”的味道,同英俊的衛士、警衛人員和秘書們跳就情況不同了。自古以來,嬌女愛俊男,英俊小伙子喜歡漂亮姑娘。 “我在毛主席身邊工作。”舞場上,衛士這麼一句話,再高傲的姑娘也會投以秋波。 封耀鬆與戰友文工團的一位漂亮姑娘戀上就是這麼一齣戲。開始,小伙子們“得手”都很容易,但時間一長,這些“石頭疙瘩”便原形畢露。封耀松也不例外。 衛士之間的事沒有隱瞞的。模範“月下老”毛澤東自然很快也知道了。 一天,剛給女演員“吹了”的封耀松給毛澤東按摩時,老人家見小伙子一臉愁雲,便開導起來:“別打了敗仗就灰心。我的衛士不發愁,要有信心麼!” “不發愁,可也高興不起來呀!”小封幾天來一直這樣瓮聲瓮氣。 愛美之心人人有。毛澤東理解他的衛士,一個好端端的小伙子,最後被一位漂亮美貌的姑娘“蹬”了,自然心裡不好受。毛澤東壓低嗓子,用父輩的慈愛開導小封:“到了我這個年齡才知道啥叫婚姻。你們二十幾歲的人談戀愛找對象總是淨往好處想,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在我這兒工作,你們的身份不低,可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在談戀愛時有什麼絕對優勢。我幾次對外人說過,我的衛士個個都是好樣的,但並不排除情場上當敗將。你知道這是莫子道理嗎?” 小封搖搖頭。 毛澤東微笑道:“那是因為你們都是門外漢。這是說對象就像打仗一樣,要發起衝鋒,就不能在軍號一吹後瞎闖蠻撞,那樣沒有不挨槍子的!” 衛士想不到毛澤東這位卓越的大軍事家居然能把談戀愛幽默地比喻成衝鋒一般的戰場藝術。從他的比喻中,小封似乎悟出了自己失敗的原因。 “老婆不是花瓶,不是啥子擺設品,所以討老婆不能光挑長相,還是找溫柔賢惠的好。她自己進步,又能支持丈夫進步,那多好!那才叫幸福美滿哩!家里和和睦睦,外頭乾工作就情緒高、有乾勁,你說是不是?” 小封頻頻點頭。 毛澤東拍拍衛士的肩膀,又笑著說:“當然蠻精神的小伙子,硬要你去找個醜八怪,塞給你一個麻子當老婆,這也太委屈了。戀愛戀愛總要戀得起來才有可能愛麼!” 這句話可說到小封心坎裡去了。他臉紅了,“扑哧”笑出了聲。 毛澤東也笑了,但他的臉上隨即變得嚴肅起來,甚至清楚地看出幾分痛苦的愁雲。 “唉——”他長嘆一聲,說,“一個人其他諸多方面處理得有板有眼,要是婚姻問題沒處理好,就會永遠背上包袱,一生不得幸福,有時還會有災難。” 小封倏然抬起頭,見毛澤東的表情無比痛苦,跟隨毛澤東幾年來,小封和其他衛士對毛澤東家裡的事是一清二楚的。毛澤東是全黨全軍、全國人民的領袖和最高統帥,可在家裡他得不到妻子的溫柔與關照。江青不是今天跟他吵,就是明天給他找麻煩。毛澤東與江青吃不到一起,睡不到一起,更不用說談得到一起,這樣的夫妻生活和家庭能有什麼幸福可言呢?毛澤東生性豪放、粗獷,喜歡隨心所欲。江青卻處處斤斤計較,惹是生非,衛士們最清楚毛澤東內心的痛苦,可又愛莫能助。就是周恩來、朱德等這些幾十年與毛澤東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老戰友、大首長也不便多插手,周恩來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必要時勸勸架,說說江青而已,又不便語言過重。畢竟毛澤東與江青是夫妻,兩人的結合,雖是經中共中央批准並報告過斯大林同意,但拿定主意的還是毛澤東本人。 “我給您再按摩一下好嗎?”小封怕勾起毛澤東的痛苦,便打起岔來。可是毛澤東並不理會,像是告訴後人,又像對自己說:“所以,在討老婆的問題上,一定要先看看思想、看看性格,其次才是長相。思想一致,性格合得來婚後才會有幸福。不然就會埋怨自己一輩子。你們年輕人千萬要注意這一點。” 小封重重地點了點頭。 畢竟是年輕人,當時封耀鬆對毛澤東的話句句都記在心頭,但終究沒有親身經歷,所以不可能很深刻地理解和領會。 一次,毛澤東到合肥巡視,小封隨從而來,大概確實是到了想要老婆的歲數,在省委組織的舞會上,小封又和一位姑娘“戀”上了,又是一位漂亮的女演員。小伙子受第一次情人的影響和刺激太深,不見漂亮姑娘不放箭。在毛澤東身邊沒有瞞得住的事。最先看出“苗頭”的自然是小封的戰友——衛士長和衛士們。同所有的小伙子一樣,衛士們在晚上和夜裡逼著小封“坦白”。無奈,小封只好“交代”了近半夜。 第二天,他在毛澤東面前老打“呵欠”。 毛澤東善於觀察人,平時也愛開玩笑,便問:“小封,是不是夜裡又在做討媳婦的好夢了?” 一邊站著的小田,逢到這種事情最起勁,便比手畫腳地向毛澤東“打小報告”:“主席您還蒙在鼓裡呢!他呀!這回可不是夢裡的林黛玉了,而是個實傢伙呢!” “是嗎?”毛澤東也有點不相信地睜大眼睛,問小封。 “沒錯,沒錯。”田雲玉抓摟過衛士張仙鵬,然後貼身地旋轉起來,一邊嘻嘻哈哈地說著:“主席您瞧,小封這麼摟著人家轉,轉暈了就來點甜甜蜜蜜的悄悄話……” 只要不是工作時間,衛士們在毛澤東面前吵吵鬧鬧,動手動腳都無所謂,這陣子給小田那麼一折騰,毛澤東跟著衛士們一樣手舞足蹈,眉開眼笑。菊香書屋內歡笑聲時起時伏。 封耀松哪吃得消這番取笑,拔腿就要往外逃。 “快,小田,把他抓回來!”毛澤東笑著下出一道“聖旨”。 小封被狼狽地拖到毛澤東面前。 “說說,她是個什麼情況,叫什麼?別來封鎖麼!” “就是跟咱們一起跳舞的那個話劇演員叫×××。”張仙鵬代不好意思開口的小封說了。 毛澤東認真地回憶了一下。 “噢——有些印象。小封,這次是不是又在搞速勝論呀?” 小封紅著臉沒吱聲。 毛澤東像父親關心自己兒子婚事一樣,忠告道:“可不要一時頭腦發熱,要多多了解啊。” “是。” 這一天,安徽省委書記曾希聖夫婦拜會毛澤東。閒談之際,毛澤東突然把正在倒茶的小封拉到自己身邊,對客人說:“我們小封在舞場裡認識了你們話劇團的一個女演員,叫小×,這人你們了解嗎?怎麼樣?”曾希聖夫婦搖搖頭,說:“算得上認識,可不了解更多情況。” “你們看看我們的小封,一表人才。”毛澤東自傲地誇耀起來。 “那當然,主席身邊的人還有錯?” “好,就定了,幫個忙吧!你們本鄉本土好出面,給我們小封了解了解情況。” “行。” 曾希聖夫婦可謂雷厲風行,當晚就把情況向毛澤東作了匯報。 “主席,有點不太合適呀,那小×比小封大出三歲!” “這有什麼!女大三,抱金磚,人家且長得年輕。”毛澤東不以為然。 小封聽了卻不是滋味。 “關鍵問題還在後頭呢!”曾希聖夫婦趕忙補充道,“小×是結過婚的,雖然離了婚,可身邊還有個孩子呢!” 毛澤東一聽這,便認真起來,轉頭問小封:“你看怎麼樣?給你個拖油瓶的行不行啊?說心裡話。” 小封的兩眼溢著淚花,終於搖了搖頭。 毛澤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主意自己拿,關係沒確定,問題還算好解決。”轉頭對曾希聖夫婦說:“這樣就有點對不住你們那位女演員了!我身邊的小伙子都挺強,所以選擇對象時也希望方方面面滿意些。”毛澤東像抱歉似的向客人補充了一句。 送走客人,毛澤東轉身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小封的額頭,不無愛撫地說:“明白了嗎?上次給你上的討老婆'軍事戰術'都忘了吧?記住:失敗主義不行,速勝論同樣不可取,看來還得提倡持久戰。” 小封這下真記住了。 合肥巡視結束,封耀鬆一行衛士跟著毛澤東上了廬山。 “廬山會議”在中國共產黨歷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筆,毛澤東和助手們就“人民公社”、“大躍進”、“三面紅旗”展開了一場嚴肅的討論與爭執。是中國共產黨打下天下後在黨內的第一次最嚴重的“內部交戰”。毛澤東為之幾日不能入眠。可就在這種情況下,老人家依然念念不忘衛士們的婚事。 這天,江西省委書記楊尚奎夫婦來拜會毛澤東。談話中,毛澤東對客人又提起了這事:“有件事還得請你們二位幫忙。我身邊的幾個小伙子都到了討老婆的歲數了,你們又都見過了,怎麼樣,給介紹個老表吧!” 楊書記的愛人水靜同志一聽,滿心高興道:“主席發話還有什麼問題,就怕你的小伙子看不上,瞧,一個個長得這麼精神。”她指著站在一旁的衛士們。 毛澤東點名了:“小封,給你找個老表行不行呀?” 小封沒有開口,早已成家的衛士長李銀橋嚷起來了:“行行,江西老表好著呢!拉個出色的來談談看。”他說出了小伙子們的心裡話。 水靜同志笑瞇瞇地轉了下眼珠。 “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們187號樓上的服務員小鄭、鄭義修姑娘好不好?她是省醫院的護士,到廬山來為主席服務可是挑了又挑的,條件準沒錯!” 李銀橋帶頭和幾個衛士衝著小封熱烈鼓起掌來,臊得小封舉起拳頭輪番“打”了過去。 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末了,毛澤東像是完成了又一件大事,舒展地往沙發上一仰,對小封說:“就這樣,接觸接觸看如何!” 就這樣,小封和那位鄭義修姑娘談上了。山上,大人物們在廬山會議上晝夜舌戰;山坡下,一對俊男倩女情意綿綿地摘花賞景。當毛澤東以力挽狂瀾的領袖魄力,帶著一顆滿意但十分沉重的心離開廬山時,衛士封耀鬆與小鄭姑娘已是甜甜蜜蜜、難分難捨了。 離開廬山後,小封與小鄭之間飛鴻不斷。每次小封接到姑娘來信,總請毛澤東看,然後自己寫回信,並將寫好的信再交給毛澤東修正。毛澤東每次必耐心細緻地一行行過目,校改。 日久天長,小伙子和姑娘的感情已開始發生“質”的變化。這時,毛澤東再問衛士“來信沒有”時,小封臉便“刷”地紅起來,掏信的動作顯然很尷尬。 “哈哈哈。”毛澤東大笑著擺擺手:“不看了,不看了,大局已定,我以後的任務是等吃喜糖!” 這一天終於來到。 1961年在北戴河期間,小封與小鄭來到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的海濱圓結了他們的美事,結婚第二天傍晚,小封帶著他的新娘來見毛澤東。 毛澤東非常高興,與新婚夫婦許久長談,百般勉勵。 新娘親自扒開一塊軟糖,送到毛澤東嘴裡。 “好好,甜甜蜜蜜,祝你們今後生活得像這糖一樣。” 最後,毛澤東找來攝影師,與封耀松、鄭義修這對新婚夫婦一起合影留念。 衛士們這樣說過:“我們的戀愛,沒有毛澤東指點,成功的不多。自己悄悄做主張戀上的成功就更小。毛澤東幾乎是所有正在戀愛年齡的衛士們的最好的'月下老'。他不僅教導我們怎樣樹立正確的戀愛觀、人生觀,而且總是不厭其煩地指點我們如果找對象,找什麼對象容易成功,什麼對像不能找,在我們遇到戀愛'困難'時,毛澤東又是處理問題的能手。他使我們感到父親般的溫暖,又使我們時常獲得知心者的忠言良藥。我們衛士們悄悄稱他是'戀愛專家'。” 關於這一點,衛士田雲玉體會得更深。 小田在衛士中年紀最小,生得漂亮英俊,活潑可愛,且是惟一毛澤東、江青兩人都寵愛的小衛士。他生性孩子氣,再加上毛澤東、江青的嬌慣和一種特殊的偏愛,無形中養成了做事任性、好勝的脾氣。小田年紀雖小,但見比他大幾歲的衛士老大哥們個個成家的成家,戀愛的戀愛,心頭不由得對女性也漸漸產生了興趣。 1957年,二十一歲的田雲玉,成了一名早熟的小伙子。 這一年,毛澤東和江青到杭州療養,住在劉莊賓館。浙江省委為了讓毛澤東養心蓄神,經常在附近的一家大飯店舉行舞會,毛澤東要去,衛士們便樂不可支,因為他們比毛澤東更期待跳舞。因為跳舞又是他們接觸那些女孩子,而且是些漂亮女孩子的最好最合適的機會。這種場合下,衛士們既獲得了可以顯耀“毛澤東身邊的貼身衛士”的金色招牌而不被有關方面訓斥與批評,又能顯示年輕小伙子在舞場上的優勢。因為這種為首長舉辦的官方舞會,男士大部分是帶官職的老爺子或者至少也是有家有室的中年人了,而女士卻大多是從當地文藝單位、大學、機關挑來的年輕姑娘,極有限的年輕衛士在這種場合能不感到一種優越嗎? 小田是“王子”中的王子。 可偏偏每次樂曲一起,誰見了都害怕的江青總是找小田做舞伴,毛澤東是不太願意伴江青的,可在大庭廣眾中總不能冷落“第一夫人”,於是小田無可奈何地充當起“替罪羊”,但他實在不甘心,眼睛不時盯著那些笑逐顏開的年輕姑娘。 機會總是有的。一曲過後,衛士李連成過來為田雲玉解了圍。小伙子很快瞄準了自己看中的目標。一位漂亮的姑娘即刻成了田雲玉的舞伴。正巧一向喜歡主宰舞場的江青突然歇斯底里地叫嚷:“音樂太尖了,不會來點悅耳的?”頓時強節奏的舞潮,變成了令人陶醉的“慢四步”。 小伙子與姑娘有了悄悄話。有了話就有了親切感,有了親切感,跳起舞來就會全身發熱。青春如火、情慾如焰的少男少女馬上會變得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互相吸引著,這種吸引力互相作用後的結果便是愛情的開端。 姑娘屬於一流,是省文工團的舞蹈演員,當然稱得上西子湖一般的美女了。 接下來便是互留通信地址,悄悄約會——約會的機會不多,但還是有的。衛士們這一點相比社會青年吃虧多了。但與中南海通信,對姑娘來說無疑是極有吸引力的。 小田人聰明,談起戀愛也鬼。 “地下工作”了一年竟沒有讓明察秋毫的衛士長李銀橋等戰友發覺。到後來,這機靈鬼的“秘密”終於暴露了。 江青首先追問他:“小田,聽說你在文工團找了個女朋友,還是跳舞的呀!”對於這類事江青也算得上是個熱心腸人。 “怎麼樣?下次去杭州,別忘了帶給我看看。小田,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 到了這個份兒上,小田也就不怕難為情了。輪到值班時,他取出一沓珍藏在枕頭下的“情書”,拿來給毛澤東匯報。 一直把小田當作孩子的毛澤東放下手中的工作,端詳了他的小衛士,感慨而道:“我們的小田也長大了,真快哪!” “好啊,人大了,就該找對象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麼。”毛澤東拿著小田的那位女演員的信,掂了掂,笑著說:“這情書我就不看了吧!” 小田倒很坦誠:“主席,我是在您身邊長大的,有啥秘密對主席保守呢?” 老人家慈祥地點點頭,認真地看完了女演員的信。小田乘此機會又把剛剛寫好的信給了主席,請他修改。就這樣,打這天起,小田給女演員的信,多次都必經毛澤東閱改。 女演員不知其中奧秘,來信稱讚小田說:“你進步真快,幾日不見,文化水平一下提高了一大截……” 小田和毛澤東念到這裡,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是那樣開心。 有情人千里來相會。田雲玉與情人的相會總是來頭不小——因為毛澤東又一次來到杭州了。小田是毛澤東和江青面前最無顧忌的衛士,一到杭州,和那位女演員幽會了幾次,便帶到了毛主席面前。 見過後,小田迫不及待地問毛澤東:“主席,您看她怎麼樣?” 毛澤東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溫柔聰明,是個好女孩。”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定下來了?” “可以,我看可以。” 田雲玉心頭填滿了蜜,又將女演員帶去見江青。 江青頓時拿出一副架勢,將姑娘全身打量了一番。 “嗯,長相蠻漂亮,身材也好,配得上我們的小田。不過……” “不過什麼?”小田心頭十分緊張。 “人是算得上美,可缺少神,是個木美人。”江青回頭說,“小田,你得多了解了解,社會上的事蠻複雜,可別上當啊!” 沒想到江青會說這種話,小田和那個姑娘目瞪口呆,尷尬不堪。 不知江青有眼力,還是小田多心了,竟然真的七想八想起來:“是啊,人家長得那麼美,又是演戲的,一天到晚與男同志嘻嘻哈哈的,我遠在千里之外,一年見不到幾次面,誰知道她背著我能幹些什麼?”小田越想越頭痛、越想越疑心,情人間的那股無名妒火燒昏了他的頭腦。 幾天后,小田背著姑娘,找到文工團,打聽姑娘的情況,偏偏有位姑娘告訴了小田一個情況:“你那個××,平時就愛打扮,聽說她在上影厂還搭上了一個男指導老師,現在還常來往呢……” 小田的醋罈子一下打碎了,不僅非得姑娘把事情“說清楚”,而且今後不許她再與男的交往,並說:“我雖在北京,可一個電話就會把你的一言一行了解到。” 姑娘哪受得了這個,說他自私、刻薄。 小田一副凌駕於人的口氣:“你就得聽我的。” “收起你的那一套,別以為你是毛主席的衛士就了不起了!”姑娘回敬了一句,“嗚嗚嗚”地哭著而去。兩人用近兩年時間築起的愛情大壩開始出現了裂縫。 一晃又是一年多,1960年初,田雲玉又隨毛澤東來到杭州——那幾年間,毛澤東幾乎每年都要到杭州住上一段時間。只要到杭州,毛澤東便會問小田戀愛的進程。這一次也不例外。 “小田,見女朋友了嗎?” “沒見。”小田沒好氣。 “鬧矛盾了?”毛澤東看出中間有問題,便說,“待一會兒我要睡覺了,沒什麼事,你趁這個時間把她接來,好好談談。” 在值班時,衛士是不能離開崗位的,毛澤東為了一個衛士的愛情,有意要小田這樣做,可見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小田動心了,待毛澤東合眼後,便從警衛處要了輛車把女演員接到毛澤東駐地。 “擅自離開崗位,去接女朋友,你像什麼話?”負責毛澤東警衛的領導嚴厲地批評田雲玉,他們並不知道小田的行動是毛澤東批准的。 小田不便把責任推到毛澤東身上,便把幾天的悶火一齊向女演員發。對方也不饒人,於是兩人又吵了起來,關係進一步緊張。 回到北京,小田接到了女演員的信,信中自然有不少氣話。 “媽的,毛澤東和江青都不曾這樣罵過我。”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小田哪受得了這個,提筆就“刷刷”地寫了一封絕情信。自然,正式行動前還要讓毛澤東知道。 不看不要緊,一看毛澤東就生氣了:“你這裡是封建大男子主義。人家是演員,而且是個長得非常漂亮又有上進心的女演員,跟男同志接觸接觸是正常的事,即便是一些小伙子追她也屬正常範圍,你幹嗎醋勁大發?還限制人家行動!這不是自私嗎?”毛澤東雖然批評嚴厲但那口氣明顯滲透了慈父對兒子般的疼愛和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末了,他說:“你寫的這封信不要發。過幾天我還要去杭州,到杭州你們再把問題談開,搞對象麼,把問題談開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疙瘩了。” 就在這後幾天裡,小田又接到來自文工團內部的“可靠情報”:說他的女朋友仍同上影的男指導有交往,這正是火上澆油,小田從此徹底斷定姑娘感情不專。年輕人妒火燒身,一沖動,把那封“絕情”信發了出去。這回,他連毛澤東的話都沒聽。小田就是這樣有個性的衛士。 江青不止一次當著毛澤東和衛士的面這樣說:“都是我和老闆平時慣的唄!” 確實,小田的戀愛由於他的任性,不得不讓毛澤東一次又一次操心。 1960年“五一”剛過,毛澤東又來杭州巡視,一到駐地,毛澤東就催小田去與姑娘見面,小田就是不肯去。 晚上,毛澤東叫小田:“那你跟我一起去跳舞。” 小田明白毛澤東的意思,因為舞場裡那個姑娘准在那兒。可是認准死理的小田推託身體不適,賴著不去。 “唉,你這小鬼呀!”毛澤東像對不爭氣的兒子一般,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舞場上,毛澤東特意連續邀了那位女演員跳了幾回舞,親自出面勸對方考慮考慮,再同小田見見面。 “他大男子主義,他不來見我,我才不見他呢!”這姑娘也是個任性的。這回小田和她,居然都不聽偉大領袖的話。平時,毛澤東是從來說一不二的人,尤其是對他身邊工作的人和他熟識的人,他的個人意志一向很強,然而,在這對年輕人的戀愛問題上,毛澤東像所有的父親一樣,作出了謙讓和寬容。 事情看來已難以挽回。實在談不來,散了也就散了。毛澤東從心裡非常贊同這對十分相配的戀人,可他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呀!偏偏這個從小因受家境窮負債重的小田一不做二不休,厚著臉皮託人向女演員要還當初送的東西。 毛澤東知道此事後,批評小田:“說不到一起也就算了,幹嗎還要去要回已經送給人家的東西,那東西要回來還要它幹什麼用?這樣做不好,不合適麼!” 他從心裡覺得他身邊的人這樣做極不應該,可毛澤東始終沒有因此而為難衛士。相反,後來小田又與中南海攝影組的一位叫胡云秀的姑娘好上後,毛澤東又百般關心,一次又一次要小田“吸取教訓,不要太自私,要多為別人想想”。 後來,毛澤東又送這對年輕夫婦一起到人民大學上學,結婚時還特意送了五百元錢。 “毛澤東真是比親父親還親。”如今年過半百的田雲玉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當回憶起年輕時的這段愛情浪漫史時,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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