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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〇二重慶談判前後的毛澤東

峰與穀·領袖毛澤東 师哲 7262 2018-03-16
抗日戰爭結束了。 1945年,黨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勝利閉幕以後,各地代表立即返回本地區、本單位,只有少部分乾部因故在延安逗留數日。這時,外電傳來消息——蘇聯軍隊從遠東的雙城子至西怕利亞的赤塔一線全面出擊,向日本侵略軍展開猛烈進攻。戰鬥一開始就很激烈,日軍頑強抵抗,雙方都有眾多傷亡。但蘇軍仍然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僅兩三天的時間,日本天皇便宣布願意放下武器,正式投降。毛主席說:“看,美國在廣島、長崎投了原子彈,日本沒有投降,而蘇軍一出兵,日本就投降了。” 日本投降的消息傳到延安,延安沸騰了!以延安城為中心的幾條幅射形山溝中滿山遍野,紅旗招展,鑼鼓暄天,爆竹齊嗚,人們歡呼雀躍;把衣服帽子拋向天空,賣水果的老鄉把筐里的蘋果、梨送給近旁不相識的人,不管認不認識,互相擁抱,拉起手來扭秧歌,當天夜晚,滿山遍野是火的海洋、歡樂的洪流!八年的艱苦抗戰,終於勝利了!狂歡持續了三天。

在這歷史的轉折關頭,我黨、我軍上上下下全都處於極其繁忙而緊張的工作之中,而黨中央領導同志尤甚。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最忙;朱德總司令歷來表現得不慌不忙,悠哉游哉,事情卻處理得從容不迫,井然有序;而任弼時同志當時重病在身,力不從心,只是著急。 毛主席恨不能把一天當十天用。工作量之大,速度之快,達到了空前。他把辦公地點移到棗園的小禮堂,為的是一面處理事務,一面接見各地、各級來請示工作的領導和將領。他一面同這些同志談話,一面揮筆疾書一發布命令、寫委任狀、發表文告、聲明、宣言等等。每天要在辦公室連續工作十個小時以上,而夜裡讀書仍然不可或缺。有時忙得無暇進食、飲茶,幸而適逢延安瓜果成熟的季節,所以工作人員挑選最好的瓜果送到毛主席辦公桌上一辦公桌是個乒乓球檯子。中央擺著筆墨紙硯,別無它有。主席在工作時順手抓起瓜果來解渴、充飢,時而啃幾口餡餅或麵包,小禮堂的周圍擺放一圈長條靠背木椅,幹部們坐在那裡等候命令和指示。願意吃什麼,自己到主席“辦公桌”上取了就吃。領到委任或指示的人,便各自離去。

劉少奇在自己的窯洞裡悉心研究各種文件、各地來電等,或者同發到前方去的同志談話,只有重大問題才同毛主席商量、研究處理方案。他首先關注到東北方面的形勢和我們應採取的方針。 在蘇軍進入我國東北之前,我們並不知道蘇軍的動向,不管是蘇聯方面,還是在蘇軍中工作的我方人員一一如劉亞樓、周保中等同志,都沒有向我們透露過任何消息。看來蘇聯是認真遵守同美英達成的秘密協定,即只同中國國民政府打交道,並把東北的大城市交給國民政府。然而,我軍在東北的抗日力量早已存在,尤其在山海關到張北一線的長城內外,佈署了曾克林、李運昌,楊成武、肖華、呂正操等部。在蘇聯對日宣戰之後,上述所屬部隊便全面向北進擊,深入東北腹地,配合蘇軍作戰。中央也從華北、華中調動一部分部隊向東北進發。

蘇聯爲遵守國際協議,極力設法盡快地將南滿遼沈等地移交給國民黨政府,以便早日脫身,撤回自己的部隊。而蔣人部隊雖有美國的公開的大量援助,怎奈他們自己下爭氣,忙於“劫收”,腿也短,手也短、機械化賽不過土八路的兩條腿。美國軍隊駐守在山海關,把住大門幫助國民黨。蔣介石好不容易才派出了他的精銳部隊第一軍(即整編第一師,師長孫立人,副師長賈幼慧)去接管蘇軍移防的瀋陽。 蘇軍按規定時間撤離後,東北只留下國共兩家的武裝力最。雙方互不相讓,寸土必爭。我們的方針仍然是搶先佔領廣大的農村,並儘可能地佔領一些中小城市。在解放了的地區,發動群眾徹底翻身,保衛自己的勝利果實。 對東北方面,劉少奇向毛主席談了自己的見解和設想一蘇聯軍隊雖然沒有積極支持和幫助我們,卻也沒有阻攔我們,估計也不至於對我們背後開槍,那麼我們在東北也贏得了戰略上的勝利,即北面沒有敵人;西面蒙古、東面朝鮮都是友鄰,我們可以集中力量對付一個方面的敵人。有了這樣一個有利的戰略地位,就有了取得勝利的基礎。毛主席聽著劉少奇的陳述,一直默不作聲,也沒有停止自己手裡的事情一寫文告、調兵遣將、發布命令、交待任務。最後才提到林彪,給他的任務是:去東北,掌握這一重要的戰略重地。林彪十分滿意,欣然接受,昂首而去。

剩下徐向前,在那裡坐立不寧,實在按捺不住,便起而請戰,要求攻取太原。毛主席微笑著回答說:“我沒有忘記你,但你目前有病,還是首先治好病,養好身體要緊。太原之敵路斷援絕,跑不掉的。這個任務就留給你,等你恢復健康之後去完成。” 周恩來則獨擋一面在外線作戰,既忙於同國民黨、蔣介石打交道,還要對付帝國主義的種種陰謀。 當時,國共雖無戰爭,但各自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形勢很微妙。毛主席則每一步都把握得很準、很穩。在這一時期,我們不僅讓外國記者來延安採訪,而且允許美國軍事調處執行部在延安和各主要解放區設立聯絡組並到各地視察,執行調解任務。至於他們沒有能夠解決任何問題,最後只好收兵回營,承認完全失敗,那可不能怪我們。

蔣介石為了維護他的地位,提出所謂維持國內和平的條件,要統一軍令、統一政令、統一國政、取消特區(即陝甘寧邊區和各解放區)。這就使問題大大復雜化了。美國出面搭橋引線,極力促成國共舉行最高級會談,邀請毛主席到重慶去同蔣介石會晤。 這時,斯大林莫明其妙地插了一手)也許他的主觀意圖是執行雅爾塔會議的協議),他通過蘇聯駐延安情報組轉來一份電報,內容主要是說:中國不能再打內戰,再要打內戰,就可能把民族引向滅亡的危險地步等等。這電文引起了毛主席的極大不快,甚至是很生氣,毛主席是這樣說的:“我就不信,人民為了翻身鬥爭,民族就會滅亡?!”毛主席正在為這封電報生氣的時候,斯大林緊接著又來了第二封電報,主要內容是說:蔣介石已再三邀請你去重慶協商國事,在此情況下,如果一味拒絕,國內、國際各方面就不能理解了,你到重慶去同蔣會談,你的安全由美、蘇兩家負責等等。

開始時,毛主席本想派周恩來代表他去談判,後來考慮到蔣介石不會滿意,而且又不足以充分錶示我方的誠意,於是最後決定他本人去重慶同蔣介石會面。經過幾天的準備、毛主席由王若飛陪同去重慶,周恩來、博古在重慶等候。 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和張治中專程從重慶到延安來迎接毛主席。赫爾利是個粗魯而下識事體的傢伙,他第一次來到延安時,住在邊區政府交際處招待所。一天上午,毛主席專程去拜訪他,他趾高氣揚,大放獗詞,說什麼中共應該把自己的軍隊全部交出來,歸國民黨中央政府統一編制、統一指揮。這樣做,就可以得到美國供給的大砲、機關槍、飛機等等裝備,否則就沒有出路,而且美國人要罵你們的。毛主席冷靜地回答說:“大使先生,你們美國有飛機、大砲、坦克、機關槍、牛油、麵包,那都是你們的,你們自己享受好了,你們美國人吃飽了要罵人,那也是你們的自由,儘管罵好了,可以天天罵。而我們有小米加步槍,屬於我們自己享受。井水不犯河水,各歸一途。”此外,還有許多挖苦的話,夠赫爾利受的了。

這次,他來接毛主席,當毛主席和代表團成員登上飛機後,他最後登機站到機艙門口,兩手抓住門邊,身子往後一仰,大聲怪叫起來,好似野獸獲得了獵物。他的舉動引起了在場歡送毛主席的干部們強烈不滿,紛紛質問同來送行的美軍駐延安觀察組組長包瑞德上校: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意思? !包瑞德說:赫爾利是個粗魯無知的莽漢,他是放羊娃出身,野性未改。 毛主席赴渝前,不僅起草了《中共中央關於同國民黨進行和平談判的通知》,還同劉少奇整整談了一天一夜,面授機宜。大致意思是:“我在重慶期間,前方和後方都必須積極活動,對蔣介石的一切陰謀都要予以揭露,對蔣介石的一切挑釁行為,都必須予以迎頭痛擊,有機會就吃掉它,能消滅多少就消滅多少。我軍的勝利越大,人民群眾鬥爭越積極,我的處境就越有保障、越安全。須知蔣委員長只認得拳頭,不認識禮讓。”等等。在後來事態的發展中,許多幹部產生了疑慮,不得已,劉少奇才向大家透露了上述毛主席的指示,大家才放下心來。天天盼著毛主席歸來。

在毛主席離開延安後不幾天,即9月14日上午,延安機場降落了一架小型軍用飛機,機上走下來我八路軍駐山海關的將領曾克林和蘇聯一位軍官衛斯別夫、一位少校翻譯謝德明。曾克林在錦州同他們相遇,談得很投機,蘇聯這位軍官對我八路軍總部有一種神密感,僅僅出於好奇,想看看八路軍總部是個什麼樣子,一時興起,便駕機前來。他們根本不了解延安情況,也沒有通訊聯絡,僅憑曾克林的口頭介紹,便飛來了。飛機一降落,便受到楊尚昆和伍修權的迎接和招待。第二天下午,彭真帶他們到了軍委一一八路軍總部王家坪,會見了朱德總司令。接著,尚留在延安的中央政治局的同志都來同他們座談,劉少奇主持了座談會。劉少奇要曾克林介紹東北的情況,曾克林對八路軍進入東北、進駐瀋陽的經過、部隊的擴大以及蘇軍的態度等作了詳盡的匯報。又過了一天,16日清晨,彭真告訴曾克林:他和陳雲、伍修權要搭乘他們的飛機去東北。於是這天下午,他們同機離開延安,到山海關降落。

毛主席在重慶曆時月餘,“雙十協定”擬就,仍由張治中陪同返回延安。到機場迎接毛主席的干部有4000餘人,主要是邊區系統的,因為這時中央機關幹部基本上都離開延安去了前方。我上前迎接毛主席,並請他給大家講話。主席的講話很簡短,大意是說:這次到重慶同蔣委員長會談,涉及到各方面的問題,日內就要發表一個文件,叫“雙十協定”。這是初步的收穫,但還有許多沒有談到,許多問題沒有解決,就是說以後應做的事情還多著呢!總之,打開了局面。毛主席講完又轉向我說:“你請張先生講話。”我走向張治中先生,請他給大家講話。張治中講話如下:“我把毛主席迎接到重慶去,今天又負責把他護送回來,這對得起大家。兄弟的責任是盡到了,我也感到光榮。謝謝大家!”機場上,幹部和群眾向毛主席熱烈歡呼。之後,毛主席回到棗園住處,張治中則到王家坪八路軍總部休息,同日乘原機返回重慶。

毛主席回到延安後有些疲勞,但因他離開期間,許多事情都有了變化,所以他沒有休息幾天,便開始過問工作。首先他要了解前方各部隊的部署和移動情況,哪些地方同國民隊發生了衝突,我們如何對付的等等;其次,他聽說張聞天、李富春等都去了東北,有點不高興,但沒有說什麼。最後聽到高崗也離開延安去了東北、便表示了極大的不滿,私下對我說:“西北這麼大的地方,該做的事情又那麼多,為什麼要往東北跑?把自己的事情丟下不管,都要進大城市,只想過好的生活,不想吃苦,這算什麼態度?!” 過了幾天,毛主席在中央黨校禮堂作了個大報告。他的話簡明了,深入淺出,使乾部的思想豁然開朗,澄清了一些糊塗認識,大大振奮廠精神,增強了信心,提高了鬥志。他說:抗戰八年,蔣委員長躲在峨嵋山上養尊處優,現在桃子成熟了,他要下山來摘桃子了,這要看桃子是誰栽的,誰澆水,誰施肥,人民培植成熟了的桃子,蔣委員長把手伸得長長的來搶收桃子,所以一場鬥爭是免不了的。 令人擔憂的是毛主席的身體狀況不佳,我每天看他幾次,他有時躺在床上,全身發抖,手腳痙攣,冷汗不止,不能成眠。他要求用冷濕毛巾敷頭,照做了,卻無濟於事。這時延安的各主要醫院已全部撤離,在無可奈何之際,我想還是向斯大林求助。本來蘇聯醫生阿洛夫對毛主席和中央領導同志的健康是很熟悉的,可是在毛主席從重慶返回後,他同蘇聯情報組的成員一起趕回國參加十月革命節去了。經請示毛主席同意,拍了電報給斯大林,請派兩名醫生來。但過了大約兩個小時,毛主席又叫我,我到得近前,他叫我暫時不要給斯大林發電報。然而,為時已晚,電報已經發出去了。毛主席說:“做得太快了,你這佯著急於什麼?!”我心想:這還不急!嘴上只好說:“我的性格就是急,歷來如此。”他再沒有說什麼。 這時江青出面了。把我這個中央書記處辦公室主任撥弄得團團轉。她要我找個安靜的地方,讓毛主席離開棗園去休養。我找了許多地方,到了安塞真武洞,那裡條件太差,不適宜;又跑到柳樹店附近聯防司令部修建的干部療養所。這裡倒是完全空出來了。於是請毛主席去療養所。去了以後,毛主席又覺得完全脫離了機關,看不到文件,聽不到消息,更著急。我每天去看他,他都要問許多的問題,而有些問題不是我所能回答得了的。不幾天,他再也呆不下去了,要求搬到王家坪的桃林去住。 在柳樹店的一個多禮拜時間,毛主席每天出去訪問,把那裡的干部和附近群眾訪問遍了,因而也完全掌握了那裡的情況。 王家坪桃林有窯洞,也有平房,地方很寬敞,又同軍委、解放日報社、新華社等單位靠近,他就安居下來。請了黃樹則同志負責毛主席的醫療和護理,但是缺少醫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正在為難之時,12月初,蘇方來電說,他們以派兩名醫生一名內科、一名外科,不日飛抵延安,同行的還有毛主席的長子毛岸英,要我們做好準備。 派來的醫生就是阿洛夫和米大夫。阿洛夫對延安很熟,飛臨延安上空,他就看了寶塔山上的“延安寶塔”,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了機場的跑道走向,飛機著陸了。毛主席走上前去,親自迎接,緊緊地抱住孩子岸英說:“你長得這麼高了!”接著同來賓一一握手。然後他們都到王家坪休息。 幾天之後的一個中午,江青的事又來了。她要我把阿洛夫約到一問空屋子裡談話,儘管屋內屋外別無他人,她還是把門關了起來,她對阿洛夫說:毛主席在重慶談判時受了害,中了毒,只有她知道(有些恕不能書),要阿洛夫注意檢查並發現這方面的問題。阿洛夫回答說:“根據我和米大夫二人對毛主席的身體檢查,認為他身體基本是健康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但毛主席操勞過度,負擔繁重,精神過於緊張,使他反應異常。現在要讓他好好休息,安靜地休息,精神和緩下來,就可以恢復常態。為此,要使他暫時少操心工作,放開國家大事,少管或不管,使神經盡可能鬆馳下來,也不要用瑣細事情去麻煩他。可以肯定,他絕無中毒現象。因為任何毒性物質都不可能在人體內潛伏兩個多月之後才發作。希望多多調養,讓他好好休息。”阿洛夫和米大夫還勸毛主席多走動。到野外新鮮空氣中去活動。於是在1946的初春的一天,為毛主席組織了一次春遊。同行者有蔡暢同志,毛主席的愛子岸英卻不在身邊。 岸英回到延安以後,毛主席很高興,得到很大安慰,有些翻譯工作也由他替我代勞了,使我減輕了負擔。但同時也帶來一些麻煩:岸英回來時已20多歲,求偶心切,加之在蘇聯長大,已是蘇聯人的習慣,中國人接受不了,江青再吹耳邊風,毛主席甚感煩惱。岸英回到延安,又引起美軍觀察組的關注,岸英會講英語,於是每次週未舞會包瑞德必到場,而且總是扯住岸英說長道短。由於這種種原因,毛主席把岸英打發到農村去參加農業生產、勞動鍛煉去了。 毛主席和蔡暢一行到了延安南郊十里鋪附近,下車後在叢林中漫步。但毛主席總是一刻不停地在尋訪。他把周圍的碑文都仔細地看過之後說:“延安在明朝以前就有較高的文化,大概是由於交通不便,漸漸落伍了”。大家請主席聚餐,他吃得很少。忽然,他發現大路西邊有一所小學,就到該校去參觀。一會兒,主席找我,說:“快來,你的鄉親,司馬遷的弟子在這裡,你們認識一下。”不錯,該校教師是韓城西南原上的人,是魯迅師範的畢業生。他告訴主席,魯迅師範的學生有一半以上韓城人,人稱“韓城師範”。主席說:“我也曾遇到過幾個小學教師都是你們韓城人。” 這次春遊雖然有些累,但心情舒暢,精神振奮,盡歡而歸。此後,主席的健康狀況日益好轉,精神漸漸恢復了正常。 毛主席覺察到蘇聯醫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一個身上了,於是對他們說:“有時間你們可以到各機關、各單位去走走。看看,包括西北局、邊區政府等單位,順便也給各負責同志看看病、檢查檢查身體,中國人說:'樂善好施'、'治病救人'、'妙手回春'都是褒獎你們醫界人士的,希望你們不要把注意力只集中到我一個人身上”。以後不久,米大夫向毛主席匯報了他的工作,他把各地來延安的負責同志和常駐延安的領導同志的身體狀況都作了一次檢查,都還算健康,唯有任弼時同志一人堪慮。他腦血管硬化,影響到雙目視力,這不是好兆頭,而是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程度。毛主席聽到,深深地嘆了口氣,再沒有把話說下去。 有一次米大夫同我閒談中說:他在同中共領導人的接觸中,深深體會到只有毛主席才是真正強有力的領導者,他有鋼鐵般的意志,超人的毅力,堅強的信心和鐵的手腕,對大小事情都十分認真,抓得很緊,一絲不苟。總之,在任何問題上,也無論任何人,都休想騙得過他。 1946年秋初,即河北宣化店事件發生後不久,毛主席同阿洛夫談話,提醒他注意中國問題的本質及其複雜性。他說:宣化店事件非同小可,它是一個信號,是國內和平徹底破壞、國內戰爭全面開始的第一槍。但蔣介石裝著若無其事,毫不在乎,那是因為他得手了。然而人民卻不是這樣想的,也不可能不在乎。須知若干年前的平江慘案、皖南事變,人們並沒有忘記,而今天又來了宣化店事件。這一事件是蔣介石預謀的,是給我們的又一次教訓,實際上他給我們的教訓夠多的了!難道可以不記取嗎? !毫不誇張他說:這一事件是內戰的開始!是蔣介石對我們的挑釁和正式宣戰!我們能不提高警惕,能不防範嗎? ! 毛主席的這番話,顯然是回答斯大林的。 在蔣介石軍事挑釁的同時,美國人穿梭於國共之間,妄圖用武力與和平兩手,迫使我們就範。這時,馬歇爾來到延安,美軍駐延安觀察組也十分活躍。為了招待馬歇爾,我方用總部外事招待處的名義,舉行了一隆重的大型招待宴會。 次日晨,毛主席尚未起床,就令我找阿洛夫到他住處。我以為他又病了,急忙要阿洛夫來看他。這時,他才慢慢地下床,還沒穿好衣服。他請阿洛夫就座,令勤務員倒茶。這才慢慢地談起來:“昨天舉行了一次隆重的招待宴會,你知道了吧?氣氛相當熱烈。但馬歇爾只能在禮堂裡作客,卻不能像你一樣坐在我的寢室進而同我聊天。你明白了嗎?我想,無需再作多的解釋。總之,我累了,直到今天我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形勢很快就明朗化了。 1946年7月,蔣介石發動了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他在他的高級將領的會議上訓話時說:“不消滅共匪,死不瞑目”。 8個月後,蔣介石遭受到兵力的巨大損失,不得不把全面進攻改變為向山東、陝北兩個地區的重點進攻,令胡宗南等集中兵力進攻陝甘寧邊區首府延安。解放戰爭開始了。這才有了1947年初開始的毛主席轉戰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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