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中共中央一支筆·胡喬木

第6章 向巴金壽辰發出“遲到”的賀電

八十大壽後的一個月,病情急劇加重了。 那是6月30日晚,胡喬木覺得右腿特別疼,不知什麼原因。 翌日下午,三0一醫院的骨科大夫上門,原本是為了向胡喬木家屬講授如何護理、防止骨折的一些主要事項,因為他們知道胡喬木的骨質已很疏。聽說腿疼,經大夫一檢查,斷定是骨折——這是癌症病理性骨折,雖說他?沒有摔交或受撞。隨即入院拍X光片,證實大夫的判斷完全正確。 從這一天起,胡喬木躺上了病床,再也沒有下過病床。他一步步接近人生的終點——從拄拐杖、坐輪椅到臥床。 由於骨折,加劇了癌擴散。 8月2日,他在病床上,給母校揚州中學親筆寫信: 這裡提及的校歌,原是為了慶祝揚州中學九十週年校慶,胡喬木為母校題詞,題詞以詩行形式寫的,結果被揚州中學用作校歌歌詞。

8月14日,胡喬木轉往三0五醫院治療。中共上海市委秘書長王力平派人看望他,他想親筆覆信,勉強執筆,因筆跡太亂,只得作罷,託來人帶口信去上海。 9月初,癌擴散至肝、肺,胡喬木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講話也很吃力。 他已無法坐起來寫字。 9月9日,他躺在病榻上,把信紙夾在一塊玻璃上,吃力地親筆給揚州中學寫信——這是他這枝“筆桿”平生的最後絕筆。 信的全文如下: 此信由於“待傅庚辰同志來信收到後一併發出”,揚州中學收到時已是10月4日,胡喬木已不在人世。 由於呼吸日漸困難,護士給胡喬木戴上氧氣面罩。 9月12日,三0五醫院發出了胡喬木病危通知。他卻?未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危在旦夕,既未寫遺囑,也沒有作臨終囑咐之類。他念念不忘的是改定他的詩集。

胡喬木喜歡寫詩,既寫新詩,也寫舊體詩。 1988年,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他的詩集《人比月光更美麗》。病中,他想修訂再版此書,增加了一首詩,增加了附錄,又口授後記,讓秘書記錄、整理。 9月21日,胡喬木囑,把詩集增訂稿送錢鍾書審定——他和錢鍾書有著深誼,詩集初版時便請錢鍾書題寫書名。 才一兩天,錢鍾書就看完增訂稿,退回胡喬木。 9月24日,女兒木英把改定的後記、附錄念給胡喬木聽。胡喬木細細聽罷,這才說:“就這樣吧!”說罷,如同了結一樁心事。 病中,他每日早上聽新聞廣播,聽家人?報紙。每日必讀報,是他幾十年養成的習慣。 這時的他,運用氧氣面罩都感到氣悶,改用呼吸機幫助呼吸。 9月27日,他從新華社上海電訊中得知,25日是文壇耋宿巴金八十八歲生日,文藝界紛紛向巴老致賀。他也要向巴金致賀,雖說這已是“遲到”的賀電。他要新筆寫賀詞,無奈手已顫抖,無法握管。於是,他只能輕聲口授電文:

“連日臥病,不克到滬,親臨致賀。寫給巴金文學大盓八十八歲壽辰。胡喬木。”他的生命列車,已經悄然駛入終點站。當天深夜十二時,血壓劇降,接近零。 親人們急急趕到醫院,他已不省人事。大夫們盡力搶救,進行人工呼吸。翌日晨七時十六分,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他曾寫過《秋葉》,而他正是在葉落知秋的時節離開這個世界: 在他去世後不久,新華社於10月3日發出四千字電訊《胡喬木同志生平》。由於不再舉行追悼會,這電訊實際上相當於悼詞。電訊末段,對胡喬木的一生進行了評價: 胡喬木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獻身於共產主義事業的光輝的一生。他一貫努力學習、研究和宣傳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他博學深思,勤奮筆耕,經過長時期的刻苦磨練,終於成為才學超?的在黨內外享有盛名的學者和辭章家。對於黨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原則,他積極倡導,身體力行。他具有高度的黨性,堅持原則,顧全大局,一切服從黨的安排。他幾十年如一日,把畢生的精力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了黨的思想宣傳事業,奉獻給了黨的重要文獻的起草和編纂工作。他尊重知識、尊重科學、尊重人才。他治學嚴謹,一絲不苟,對工作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竭盡全力完成黨所交給的每一項任務。他始終以共產黨員標準嚴格要求自己,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廉潔奉公,生活儉樸,組織紀律性強,鄙視以權謀私的不正之風。 1983年8月16日他倡議身後將遺體交給醫學界利用,以後又提出在他去世以後把角膜捐獻出來。他的革命精神和優良品德是全黨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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