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奎因百年紀念文集

第5章 弗瑞德里克·丹奈

奎因百年紀念文集 ellry 7017 2018-03-16
美國偵探小說家兼評論家安東尼·布徹曾經這樣評價埃勒里·奎因:“埃勒里·奎因就是美國偵探小說。”當然,延續將近50年的奎因小說是美國偵探小說尤其是美國黃金時代偵探小說少有的能與英國相抗衡的作品。但是另一方面,埃勒里·奎因作為作家、編輯、學者,對於同時代甚至此後偵探小說創作以及出版的巨大影響也是構成這句評價的重要原因。不過,奎因作為編輯、學者的化身,主要指的是這二人組合中的弗瑞德里克·丹奈。 弗瑞德里克·丹奈,1905年10月20日出生於美國紐約的布魯克林。不過在1906年當丹奈還不滿一歲的時候他的全家就搬到了紐約鄉下的埃爾邁拉,和表兄曼弗雷德·B.李分隔兩地。文學大師馬克·吐溫也曾在埃爾邁拉生活過,在那裡丹奈度過了湯姆·索亞式的兒童時光。這對錶兄弟非常要好,每年放假李總會去看丹奈。 1917年,丹奈全家又回到了布魯克林,從此表兄弟形影不離,親密無間。這年冬天,丹奈因病臥床,他的阿姨就在床頭給他讀柯南·道爾的《冒險史》。第二天早晨,他就偷跑出房子,騙取了一張圖書館借書證,盡他所能拿走了圖書館架子上所有的福爾摩斯系列小說。這是丹奈第一次接觸偵探小說,就此影響了他的一生。

丹奈早年的理想是成為一個詩人。但是由於禁酒令的頒布,父親失業了,他不得不在高中中途退學。 1921年,16歲的丹奈便打工以補貼家用。他從事過書店售貨員等各色職業,直到7年後家境逐漸轉好。終於,他拿到了高中文憑還去藝術學校學了繪畫。 1928年他成為一家廣告代理商的編輯兼藝術主管。 1928年一場麥克克魯雜誌和斯托克斯出版社舉辦的偵探小說徵文比賽促成兩個都喜歡偵探小說的年輕人謀劃撰寫偵探小說,因此催生了埃勒里·奎因的首部作品。儘管並未真正獲獎,出版社仍然出版該書並且首戰告捷。 1931年二人最終放棄工作專心寫作,開始了長達40年的合作生涯。 丹奈論及小說創作時說道:“成功沒有捷徑和坦途。寫作遊戲讓人費心煩神。要想成功需要具備這樣的條件:天賦和不屈不撓的毅力———並且二者缺一不可。”作為奎因組合之一的丹奈在合作過程中負責撰寫小說大綱,他的創作理念可以說左右了整個奎因作品的理念。

“偵探小說的本質就是讓不可能變成可能。”(丹奈:《偵探小說的本質》)在早期的國名和悲劇系列中,這一思想表現最為突出。中令人費解的帽子消失,中不可思議的倒置犯罪,中奇妙消失的凶器,等等,一樁樁匪夷所思的案件在埃勒里精湛的推理之下由不可能變得可能。難能可貴的是小說遵守公平競爭的原則,將偵探和讀者處於同等地位進行解謎競賽。因此,奎因小說中的一切元素都是解謎(本格)偵探小說的精髓所在。也無怪乎台灣推理評論家唐諾發出這樣的感嘆:“集古典推理小說大全的埃勒里·奎因小說,就是推理史上最像博物館的東西,它有原創的詭計,但更多是總結了前代推理大師的最聰明創造加以巧妙變形而來———這種不倚靠單一個人智力,而等於是歷代大師集體創造的成果,讓奎因小說數量龐大,而且每部小說都像俄羅斯娃娃一般,一個詭計套著一個詭計,讓人眼花繚亂,因此才會有人感慨,看了奎因,等於是總結一次推理小說的百年傳統一般。”

在中後期作品中,丹奈的理念發生了重大變化,其中一大特徵就是“偵探的存在”對於故事具有很大的影響力。這就是所謂的“後期奎因問題”。本來在古典解謎偵探小說中的“偵探”,從上俯瞰、以像神一樣的視角把事件解決。但在奎因中期以後的作品中,應是偵探的奎因本身與事件扯上關聯。這並非單純的“被捲入事件中”那種程度,而是兇手從最初便以“偵探奎因的存在”為大前提設下詭計,若偵探不存在詭計便無法成立,就是把偵探的存在提高一個層次、扯進成為登場人物的其中一人。由於墜進兇手的圈套而向錯誤方向進行推理的奎因感到苦惱,於是決心再不對事件插手了。 、等作品都是此類代表作。 不僅如此,後期奎因作品更由單純的推理遊戲轉向帶有嚴肅文學成分。丹奈認為偵探小說完全可以成為嚴肅文學,於是在作品中涉及當時的文化、政治思想,注重深層心理的挖掘,小說的主題也變得嚴肅起來,同時作品也不放棄早期小說中的公平競爭的解謎原則。簡而言之,政治、社會和哲學主題在後期奎因小說中佔有重要地位。丹奈曾經向李表述他在中的理念:“從某種程度上說(這部小說)是對偵探小說和虛構偵探的反思;更直接的也是更重要的,這是對埃勒里作為虛構人物兼偵探的反思。這種反思是徹底的、帶有破壞性的,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結尾處埃勒里仍然是正確的。但是在反思的過程中———並且作為它的一種結果———埃勒里應該是一個人。我的看法是,整個反思埃勒里的不可靠和'才華'的唯一合理結論就是他放棄了推理。因此,這是他的最後一案。”

辦一份高質量的偵探雜誌是李和丹奈早期的野心之一。 1933年,兩人主持了偵探雜誌《神秘聯盟》。不幸的是,1934年1月發行才四期的《神秘聯盟》便宣告結束。辛苦的勞作卻得來很少的回報,這也是後來李不願再操持雜誌的原因之一。不過丹奈卻未曾放棄辦雜誌的夢想。 1941年他終於說服出版商創辦了《埃勒里·奎因神秘雜誌》(EQMM)。丹奈一開始就提出了雜誌的明確目標:為了“將偵探小說作家的眼界提升到真正的文學水平”,為了“鼓勵同行中好的作品並為之提供展示場所”,為了“發掘立志在此領域有所建樹的新作家”。 每年EQMM大約發表150篇偵探小說,其中三分之二是新的故事,其餘是再版的小說。但是每接受一篇小說,大約有上百甚至上千的小說被退回。對此,丹奈曾經在EQMM的編輯手記中這樣寫道:“我們不可能期望讓所有投稿的作者滿意,不論年輕的或者年老的,有名的或者無名的,我們會收到許多初出茅廬者的來信表示對我們編輯方針的失望,儘管較之其他同類雜誌我們發表的'處女作'更多些,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的需要很少,而我們的標準很寬泛;我們只要最好的而不考慮其他。難道《埃勒里·奎因神秘雜誌》的讀者還需要其他麼?”丹奈同時對退稿也表示惋惜,他說:“當退回一篇手稿的時候,編輯傷心之感勝於作者———特別是當編輯也身為作家之時。”

丹奈辦EQMM的理念是兼收並蓄,海納百川。他重視挖掘那些幾乎要被人遺忘的短篇偵探小說經典。解謎偵探小說無疑是奎因最關注的類型,但是他也能不帶偏見的推崇犯罪小說,更重要的是他不遺餘力的用他敏銳的眼光發覺各類型偵探小說的新人作家。丹奈回憶起發掘短篇偵探小說奇才史丹利·艾林的過程這樣說道:在1946年底的某一天,他剛從一個結束的宴會回到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他仍然打電話給EQMM的執行主編,要編輯部將最近比較突出的投稿送來給他過目。編輯們提到他們收到一篇不知來歷、無法描述、無法歸類的奇特小說。這篇稿子是由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作者投稿來的,很適合參加開始熱烈徵稿的EQMM第三屆偵探小說獎,但編輯們無法判斷這是一篇不可思議的開創性傑作,還是一篇根本不符合競賽規則的稿子。丹奈收到稿子之後,仔細閱讀了那篇名叫的小說,果然通篇懸疑詭譎,心理轉折與最終結局更是不可想像,他大為震驚,當下立刻斷定這是“歷史上最佳作品之一”,如果他還不能確定它是“最好的作品”的話。正是丹奈的這一明智之舉開創了後世的“驚奇小說”之路。

丹奈不認為偵探小說和嚴肅文學之間存在鴻溝。他邀請嚴肅文學的名家創作偵探犯罪小說,包括了超過40位諾貝爾獎和普利策獎得主,諸如盧迪亞·吉卜林、威廉·福克納、厄內斯特·海明威、諾曼·梅勒、艾麗斯·沃克等人,不可不謂其手筆之大。有評論家甚至稱丹奈“將(偵探小說)看起來好像歷史上每個作家都至少寫一篇(犯罪)小說”。此舉不僅提升了EQMM的地位,更加大了偵探小說的影響。另一個使EQMM攀上雜誌高峰的是奎因獎徵文的舉辦,這項徵文從1945年起至1957年為止,一共辦了十三屆。 EQMM還主辦了世界短篇偵探小說徵文,將影響擴大到全世界。 丹奈的編輯水準得到絕大部分投稿作者的稱讚和尊敬。偵探小說作家比爾·普隆斯津回憶說:“他的編輯工作好似修補匠———常常更改小說的標題、替換文中的單詞和短語,甚至重寫句子———而我對未經商量的修改不全持贊同意見。但是我也從沒有反對過弗瑞德在我手稿上的文字改動;我甚至沒有為此爭辯過。他的修改總是小心翼翼從作家角度考慮,並且使思想或者情節更加清晰,人物更加豐滿,對話或者敘述更加流暢。”經丹奈過目的稿件幾乎每件都有批改的痕跡,還會多次和作者聯繫修改事宜,顯見他對編輯工作的負責。

在早期,丹奈淵博的偵探小說知識令讀者受益匪淺。他將那些已經落滿灰塵的珍珠擦拭乾淨呈現在讀者面前,或是在編輯手記中縱橫捭闔、引經據典。他還邀請業界頂尖的學者和評論家參與EQMM。 1946年他請推理名史家霍華德·海格拉夫主持書評欄“話說犯罪”(海格拉夫曾經因為這個欄目以及推理史《為娛樂而謀殺》獲得埃德加獎),1949年安東尼·布徹接替海格拉夫主持該欄目,1957年開始布徹主持固定書評欄“每月最佳偵探小說”,此後更名為“陪審席”的書評欄相繼由約翰·狄克森·卡爾、喬恩·L.布林主筆。丹奈給予書評作者最大限度的自由而不加干涉。布徹有一次對丹奈說,他非常討厭一書(丹奈認為這是因為小說冒犯了對宗教極為虔誠的布徹),於是問丹奈他應該如何評價這本書。丹奈告訴布徹欄目是他自己主持的,想怎麼評價就怎麼評價。丹奈甚至感到這種問題是一種侮辱。

安東尼·布徹曾在《紐約時報書評》撰文指出,EQMM每期雜誌都是按照奎因自己的口味編輯的。其實奎因不僅和他的作者們進行“廣泛合作”以發揮他們小說的潛力,而且也有作家借用奎因作品中的主題和動機,這些在EQMM中都非常頻繁。因此,讀者會發現不論是達謝爾·哈米特還是AHZ卡爾在小說中都曾出現過奎因所強調的主題:詩歌和推理之間有著密切關係。讀者也會發現艾薩克·阿西莫夫的一篇故事是對丹奈和李本身的回應。奎因研究專家弗蘭西斯·M.里維斯就此指出:“我不知道我們應該說這是偶然,還是奎因的故意設置,或者是作者為了給EQMM投稿而搞的花樣,但事實是,奎因的影響超越自身,影響了其他作家。” 儘管丹奈也曾抱怨過編輯EQMM是一件極其傷腦筋之事。但是,他堅持不懈的主編EQMM直到他去世,並且將其辦成全世界最好的偵探小說雜誌。 EQMM刊登了無數優秀的偵探小說,催生了大量偵探小說作家,產生了無法磨滅的巨大影響。

在丹奈之前也有短篇偵探小說選集面市,只是少有編輯如丹奈般不遺餘力地為短篇偵探小說的發展而盡心盡力。 “埃勒里·奎因”的名字出現在大約一百本偵探小說文选和小說集的封面上,是當時最為活躍也是成就最高、影響最大的文選家。 1938年,第一部埃勒里·奎因主編的文選集《挑戰讀者》面世。集子中,編者將偵探的真實姓名隱去,讓讀者猜偵探和作者的名字。這種挑戰的作用很不明顯,對於熟悉偵探小說的讀者來說只是小菜一碟,遠比不上國名系列的“挑戰讀者”難度。 1941年,丹奈在創辦EQMM後不久出版了堪稱推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文選集《101年的娛樂:偉大的偵探小說1841-1941》。這本書的目的是“描繪(偵探小說)一百年來的整個全景”。丹奈的導言和序文評註,既有學術氣氛又有文采,和小說一樣值得關注。 《101年的娛樂》巨大的成功促使丹奈出版了更多的選集,在今後幾乎每年他都編了文選。

丹奈編輯的選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由EQMM上的小說編輯而成的,諸如1946年開始的“奎因獎文選”(EQMM年度最佳小說選)系列,1959年開始的“奎因年度文選”(EQMM年度精選)系列,等等。這些舉動為雜誌上的短篇小說提供了更多再版的機會,也更有利於保存。 同樣值得注意的是丹奈選編的單個作家的短篇集。其中最有價值的是達謝爾·哈米特9部短篇小說集,原先散落在廉價雜誌中的哈米特短篇小說經由丹奈的整理和篩選為後來的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同樣被偵探小說收藏家引為珍寶的還有丹奈編輯的瑪傑里·阿林漢姆、約翰·狄克森·卡爾、歐·亨利、厄爾·斯坦利·加德納、愛德華·D.霍克等名家的偵探小說集。 此外,丹奈還向BSI(貝克街小分隊,美國著名福爾摩斯俱樂部,奎因———主要是丹奈———也是BSI的會員,並因小說中時常出現臨終留言而受封“臨終的偵探”)獻禮,編輯出版了著名的福爾摩斯戲作集《歇洛克·福爾摩斯的失敗史》(1944)。該書因為招致柯南·道爾後人的反對而遭禁,遂成為偵探小說收藏家眼中的珍品。 1947年,丹奈主編了由成立不久的MWA(美國偵探小說作家協會)成員參選的《專家的謀殺》,成為MWA後來文選的範本。 1978年,丹奈還編輯了《日本推理小說傑作十二選:日本的偵探小說世界》,堪稱歐美世界認識日本推理小說的先驅性文集。 丹奈對短篇偵探小說情有獨鍾也絕非偶然,他創辦EQMM、編輯文選集的基礎在於他同時也擁有最好的偵探小說(特別是短篇偵探小說)收藏家。他的收藏簡直就是偵探小說讀者的聖殿:原版包裝的愛倫·坡的《述異集》、原版包裝的《比頓聖誕年刊》(發表於此)、帶有題詞的《冒險史》、帶書皮的《回憶錄》、《波希米亞醜聞》手稿,除了杜賓和福爾摩斯還有福翠爾的思考機器(帶有題詞)、莫里斯·勒布朗的亞森·羅平、弗里曼的約翰·桑代克(簽名本)、切斯特頓的布郎神父(簽名本)、波斯特的阿伯納大叔、赫爾克里·波洛、彼得·溫希、陳查理、聖徒、山姆·史佩德、佩里·梅森、菲利浦·馬洛,等等,都是初版珍本書(這些書後轉讓給德克薩斯大學)。 他後來還出於自身愛好收藏珍本詩集,包括勃朗寧、拜倫、喬叟、柯爾律治、克雷恩、狄金森、艾略特、豪斯曼、休斯、濟慈、吉卜林、梅斯菲爾德、馬斯特斯、坡、羅賓森、桑德伯格、莎士比亞、雪萊、丁尼生、托馬斯、惠特曼等(大部分由克里斯蒂拍賣行在1983年拍賣掉了)。其中,梅斯菲爾德的《狐狸雷納德》在頁邊空白處、空白頁以及卷首、卷尾畫有54幅鋼筆和水彩插畫。這樣帶有題詞和插畫的版本僅知有三本存世,另外兩本分別屬於英王喬治五世和梅斯菲爾德的妻子康斯坦斯。 丹奈還利用他豐富的短篇偵探小說藏書以及淵博的偵探小說學識完成了歷史上兩部關於短篇偵探小說的重要研究著作:《短篇偵探小說書目》(1942)和《奎因的精選:以1845年以來106部最重要的偵探小說集展現短篇偵探犯罪小說歷史》(1951,1969年修訂版更新至125部)。 《短篇偵探小說書目》是一本研究短篇偵探小說書目的專著,對1942年以前的短篇小說集做了一番精心整理,以作者姓名字母順序逐一列出當時所有已問世的推理短篇集,是早期一部重要的參考書。 《奎因的精選》是史上重要的關於短篇偵探犯罪歷史的專著。丹奈將短篇推理史劃分成若干時代,包括搖籃時期、誕生、第一個50年、道爾的10年、第一期黃金時代、第二期黃金時代、第一期現代、第二期現代、文藝復興等,穿插介紹了從坡的《述異集》到(1845)到哈里·凱爾曼的《九英里步行》(1967)為止的125本重要短篇集。其中的選書注重歷史地位、小說質量和收藏難度(附合一項即可入選),即便30多年後的今天看來仍舊價值不減,因此也成為後世偵探小說收藏家重要的收藏指南。 丹奈還將他在EQMM的手記編輯成《在奎因的談話室以及其他來自編輯的手記》(1957)。這本書包含50篇形形色色和偵探小說相關的隨筆札記。有討論標題藝術的《剖析標題》,有輕鬆討論推薦書目的《荒島閱讀書單》,有論述女性偵探歷史的《她不全是斯芬克斯》,有講述丹奈、卡爾和勞森討論不可能犯罪的《奇蹟不會終了》,等等。 丹奈和李堪稱文學歷史上合作時間最長也是最成功的搭檔之一。有趣的是,他們合作了40多年,也吵吵鬧鬧了40多年。不僅在創作理念(尤其是後期的理念)上他們有著分歧,在各個方面他們都各持己見。在創作理念上,尤其是對丹奈將偵探小說可以寫成嚴肅文學這一觀點,李表示出懷疑。李對於丹奈找別人合作寫書也表示不滿,他寫信給丹奈說道:“我不可能寫出像你一樣的小說情節———連一半也達不到。但是,另一方面,你也沒辦法寫出像我一樣的文筆……甚至連一半也達不到。只有兩人合在一起———巧妙的情節,富於特色的文筆———才能構成奎因。如果你認為你或者其他人的文筆加上那些情節就能構成奎因,那麼你錯了。就好像我或者其他人寫的情節加上我的文筆構成的絕不是奎因,而是完全不相干的東西。”儘管如此,他們之間的情誼永遠不曾變過。 1982年9月3日晚,弗瑞德里克·丹奈與世長辭。他的私人文件於1985年和1987年由其子理查德·丹奈和道格拉斯·丹奈贈送給加利福尼亞大學,現收藏在該校圖書館的珍本書和手稿藏書室中。這些文件包括了丹奈的通信、小說大綱、手稿、合同、照片、詩歌,還有大約4600份EQMM的投稿。其總數達到25000件,共190箱。或許有朝一日,會有傳記作家利用這些驚人的素材寫出一本優秀的奎因傳記來。 然而正如弗蘭西斯·M.里維斯所說:“還有無法計量的奎因(這裡指丹奈)的成就,包括在數以千計的他給作者和讀者的信件中,在他工作過的辦公室裡,在他短暫的德克薩斯州大學講學中,以及難以計數的談話中。那些有幸和奎因交談過的人,在工作中看見他和聆聽過他說話的人,就會真切的感受到'朝聖'般的體驗,看到他無窮的精力。”僅以一篇短文無論如何無法全面表述丹奈各方面的貢獻。最後,我以丹奈一首小詩作為結束。如果埃勒里·奎因不曾出現,那麼丹奈在文學上也許會成為一位詩人(這是他早期的夢想,不過丹奈的詩歌除了一篇出現在自傳體小說《金色的夏日》中以外,其餘未公開發表或者結集出版過):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