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中國護士在美國

第23章 4、同胞知心有緣相會

中國護士在美國 张萍 2337 2018-03-16
說到朋友,我就不能不提到我的知心朋友凱諾。凱諾是台灣人。她的原名叫孫昃如。到了美國以後,美國人的舌頭對“昃如”二字的發音,發生了困難。讓“昃如”這個名字變得似是而非。無奈,為了有一個響亮而又屬於自己的名字。 “昃如”由此變成了“凱諾”。 凱諾的父母生育了八個子女,七個在台灣,只有凱諾一人在美國。凱諾和她的先生是上世紀70年代早期的移民,至今在美國生活已長達三十年之久了。 凱諾的美不僅體現在她的清秀、靚麗和典雅上,而更在於她的熱情、機智和善解人意之中。她有著一個十分幸福美滿的家庭。她的先生是孟菲斯大學的機械工程學的教授。他們有一對可愛的兒女,現在美國一流的大學裡讀書。 我和凱諾相識相交已有八年之久了。最早是因著我們的兒女都是孟菲斯青少年樂團的成員。所以,我們有著很多在一起共事的機會。比如做義工觀看孩子的表演,到歐洲旅行等等。

我和凱諾之間,開始相識的時候並沒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主要原因是我在擇友上一向嚴謹。我不是那種見人自來熟、喜歡和一大群人談天說地的人。我的擇友標準首先要以彼此相互尊重、相互欣賞,慢慢地隨著歲月的流逝,兩人若仍能夠相知相惜,情真意切,才能稱之為朋友。所以,我這一生一世,難得有朋友成群的時候,但卻有著屈指可數的、情同手足的、真正知心的、經年不衰的摯友。凱諾就是其中的一個。 要從性格上說,我和凱諾是屬於完完全全的兩種人,她熱情如火,我平靜似水;她無憂無慮,我多愁善感;她愛熱鬧,我喜清靜;她活得轟轟烈烈,我則過得平平淡淡。然而,這種性格上的極大反差絲毫沒有阻止我們之間友誼的發展,反倒成了一種彼此襯托、相得益彰的互補。

我們倆一起參加過無數次的社會公益活動、教會活動。凡是要和外界打交道時,都是她義不容辭的責任,而我只像她的一個影子默默地陪伴著她。但如果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我的話就自然而然地多起來。我們有著許許多多的只屬於我們倆的話題,從孩子、先生談到美國、社會、教育、文化,以至於祖國的台灣和大陸。我們很少想到我是北京人她是台灣人。我們只知道我們同是龍的傳人,我們都是黃皮膚、黑頭髮的中國人,我們自有我們的情懷。 2003年,我女兒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當地的一所重點高中。畢業典禮上,凱諾帶了她的全家來祝賀,並請她那具有高超攝影技術的兒子為我女兒錄像,記下了那無比精彩和終生難忘的一幕。凱諾一貫以我女兒的成績為驕傲,凡是有我女兒參加的鋼琴表演,她都不願錯過。當然,在表演中,她的熱情和我的無聲,也常常會使許多美國人誤認為她是我女兒的母親,而我只是一無關緊要的朋友而已。

然而,讓我難以忘懷和心存感激的是2003年4月,我因闌尾炎急診入院手術。 這一次病開始並不十分嚴重。由於醫生誤診,我數日高燒不退,闌尾壞死,不得不急診手術。當時先生和女兒都不在身邊,我自己並不想驚動任何人,只想一個人開車去醫院手術。 說來也是緣分。在我正準備去醫院時,凱諾來看我。那幾天,因為我不舒服,凱諾一有空就過來看看。我告訴她醫生要我去手術。她當即說要陪我去,我知道她也是一個有家有孩子的忙人,就說不必了,又不是什麼大手術。凱諾說不行,問題不在手術的大小,而在於沒有人陪伴十分淒涼。 凡是在美國的人都知道,去看醫生是件最磨人的事,更何況我是去手術呢!先是數不盡的有關醫療保險的表格要填寫,接下來是成堆的檢查要做,再加上我是急診手術,是排在當日手術日程表之外的病人,所以一等再等。從早上9點入院一直等到下午4點才開始準備手術。在這全過程中,凱諾一直寸步不離地陪著我。我疼得嘔吐不止,凱諾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輕聲細語地給我講她的家鄉和童年的故事。

等我進了手術室之後,凱諾馬上去學校接我女兒,並照料女兒吃晚飯,然後再趕回醫院陪我。我術後第一次吃飯,是凱諾送來的她親手做的稀飯和清炒筍絲,那是我高燒嘔吐一周以後吃下的最香的一頓飯。 我只在醫院裡停留了兩天一夜便回家了。回了家並不等於病痛就無影無踪了。由於術後傷口疼痛、乏力以及既不能照顧女兒又不能打理自己的那種挫折感,我的情緒壞到了極點。 在這段煎熬的日子裡,凱諾一直是我身邊的忠實的伴侶。那時,她就像上班一樣,每天一早就到我家來,直到女兒下午放學後家裡有了人,她才離開。她料理我的家就像她自己的家一樣,打掃、做飯、洗衣、遛狗,樣樣都做。她也為我讀書念報,幫我端水服藥。天天如此,直到我身體完全康復。

凱諾是個十分虔誠的基督徒。研讀聖經是她每天的必修課,二十多年如一日。她可以大段大段地、一字不漏地背誦聖經的章章節節,也喜歡把她讀經禱告的體會講給別人聽。她是我們常去的那所教會裡的活躍分子。為主效勞,她總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她絕不是那種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做的人。恰恰相反,她總是從自己身邊的小事做起,認真而從不敷衍了事。她深深地懂得千千萬萬的小事的累積便可成就大事。在那所教會裡,經她幫助過的人又何止一二。 凱諾自我生活的情趣,一是愛貓,二是愛菊花。 她有一隻煞是惹人喜愛的灰、黑、白三色毛相間的小貓。小貓總愛豎著尾巴,在家悠閒自在、韻味十足地遛來遛去。它的性情溫順,目光柔和,吃食時總是不緊不慢。它獨立得很,不喜歡任何人碰它。它認定凱諾是它的媽媽,吃喝拉撒睡,一切都要找凱諾。

在美國這個繁花似錦的世界裡,凱諾只對菊花情有獨鍾。每到菊花盛開的季節,她總喜歡把一盆盆菊花擺在門前,迎接著來訪的客人和朋友。那些花在太陽的映照下,閃著一片片輝煌奪目的亮點點,一直瀉到地上,給人以美妙神奇的遐想。 我於2003年8月離開了田納西州,遷居費城,從那時起和凱諾見面的機會大為減少,但是我們仍可以通過電話和書信分享著我們彼此生活中的人情趣事,我們仍舊關心著對方的平安和健康。 只要是朋友,哪怕是遠隔千山萬水,哪怕是散在天涯海角,也總是身遠心近、心心相印、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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