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傳記回憶 民國總理段祺瑞

第66章 被火爐炙烤的滋味

民國總理段祺瑞 关河五十州 1640 2018-03-16
當天會議結束,張勛設宴招待督軍團,但由於對督軍團是否能接受他的複闢主張仍心中無底,所以仍未親自參加宴會,而由他的義子、定武軍(因張勛曾被袁世凱封為“定武上將軍”,所以他的“辮子軍”也稱定武軍)總司令官張文生代為主持。 張文生因為勸酒、鬧酒,喝得多了一點,便昏睡在大客廳角落裡的一個沙發上。過了不大一會兒,他的酒醒了,只聽有人在低聲談論,睜眼一看,原來是徐樹錚在和倪嗣衝等人商量著什麼。怕對方發覺,張文生趕緊又閉上眼睛,裝作酒醉未醒的樣子。 這時談話已接近尾聲,只聽有人(系徐樹錚)這樣說:“他是複闢的腦子,別的他聽不入耳。咱們就贊成他復闢,等他復闢時咱再想別的法子。” 徐樹錚的話立刻得到響應:“走!咱去找他當面談談。”

再往下聽,就听不太清楚了,一干人一邊小聲說著一邊走出了大廳。 張文生沉不住氣了,恨不得把偷聽到的話趕緊全都告訴張勛。可是當他跑到張勛的房間裡時,卻發現徐樹錚等人已經圍著張勛開起了會,而且大家正談得起勁,他根本就插不上嘴,更無法單獨告密。 見到張勛時,徐樹錚用以打動他的第一句話是:“芝老(段祺瑞)只求達到驅黎元洪的目的,一切手段在所不計。” 張勛知道徐樹錚是段祺瑞幕中第一紅人,徐樹錚這麼一說,他就認為段祺瑞不會反對複闢了。 倪嗣衝等人聽從徐樹錚的連環計,也都隨聲附和,說自己贊成複闢。 張勛喜出望外:“既然大家無異議,那就再好不過了。”怕眾人反悔,他又連忙提議道:“不過這件事可不是說說而已,同意了就要做到底,必須堅定不移。”

口說無憑,立據為證。張勛當即讓副官到後宅去找塊黃緞子來簽名。副官沒找到,可巧張勛的二太太有一塊黃緞子,原來準備蓋上大印給少爺壓邪祟用,於是便臨時拿到了前面。 在場的人在黃緞子上一一簽字,萬繩栻還在上面寫了個緣起。簽字完畢,張勛把黃緞子交給萬繩栻負責保管,接著便和眾人討論起實行複闢的策略問題。 徐州會議結束後,倪嗣衝率先在蚌埠發出通電,宣布獨立,其通電電稿即出自徐樹錚手筆。接著其他各省督軍也紛紛響應倪嗣衝的通電,宣布本省獨立。 各獨立省份的主要目標是對準國會,他們一面派代表到天津,設立各省軍務總參謀處,一面在津浦鐵路沿線扣留火車,往天津運兵,以期造成即將發動武裝政變的緊張局勢。 黎元洪在罷免段祺瑞之前,處境艱難的是段祺瑞,他處於主動和有利地位,但罷免段之後,他反而嚐到了被火爐炙烤的滋味。

除督軍團外部施壓外,北京政壇內部也已處於一片混亂之中。不僅政府幾乎無人負責,就連國會也因擁段的研究系議員出走而處於殘缺不全的狀態。 為穩定政局、籠絡北洋系軍心,黎元洪又打算起用徐世昌或王士珍為總理,但徐、王均堅辭不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得退而求其次,任命李經羲為國務總理兼財政總長。 李經羲是前清遺老,其聲望和能力與總理的職務並不相稱,外界都認為他的上位是個大冷門。黎元洪及其幕僚之所以推重此人,是因為李經羲是李鴻章的侄子,安徽合肥人,而且多少也曾是個北洋官僚,他們就想用“以合肥人制合肥人,以北洋派制北洋派”的辦法來穩定政局。 可是眼見政局動盪,李經羲也不敢來京就職。黎元洪焦頭爛額,被迫向獨立各省發出“告哀電”,聲明他是為段祺瑞著想,才“暫予免官,俾其養望”,而免段令的副署也有先例可循,不可徑指為違法。

督軍團對“告哀電”的態度是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倪嗣沖在天津謁見段祺瑞時道:“黎宋卿(黎元洪)曾對我說,不經國會通過,徑行對德宣戰不合法。什麼他媽的法!總理是責任內閣的領袖,總理說的話就是法律。他不經內閣副署,就免去總理的職務,是合法的嗎?” 說到得意處,倪嗣衝又挖起了黎元洪的老底:“辛亥武昌之變,黎宋卿聽到槍聲嚇得鑽了床底。後來不過是因緣際會,依人成事,可是卻覥居高位,優柔寡斷,竟然妄自尊大,以開國元勳自居,還有誰來擁戴他呢?” 如今的倪督軍早就由剛剛進京時不知投靠誰的雜牌軍頭,一躍成為堅決支持段祺瑞的鐵粉。段祺瑞對此當然很高興,說到對黎元洪的評價,他也就一句話:“國事方艱,庸才足以誤國。”

就在黎元洪不知如何是好時,在天津不敢就任的李經羲給他獻了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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