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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青銅騎士

生存者2·邪羽羅 白饭如霜 6295 2018-03-11
分佈全球各地、屬於人界與非人界的各頂尖監察機構,同一時間監測到暗影城發生了強烈的地面震動事件。 其能量指數超過七級地震,而且集中爆發在一百平米的狹小區域內,對周圍環境有何長期影響,暫時難以判斷。 獵人聯盟和五神族瞭望所的旗下偵查人員,都在第—時間利用空間通道趕到了暗影城現場,但具體事況和細節仍然是一個謎。 現場完全被黑色煙霧包圍,俯瞰而言,活脫脫像是一個碩大無朋又沒有出口的煙囪套住了荷西屠宰場原址。當地警察調用直升機從空中查看,很快發現這個煙囪堅韌無比,根本不可突破,而且還對金屬物件散發怪異的吸引力。他們的直升飛機在距離其表面數十米時便身不由己撞將過去,飛行員和乘客倉皇逃生,落地之後發現自己的皮帶釦子全不見了,驚魂未定,又眼睜睜看著那架失控的飛機被一口吞進煙囪——名副其實是吞,……煙霧中赫然努出一張嘴的形狀,紅唇如塗,嬌嫩欲滴,什麼都好,就是大了點。

大批新聞記者和國家安全部門工作人員趕到,紛紛擾擾無所收穫。就在大家抬著各種測量儀器傷盡腦筋的當口,黑霧猛然間開始散去,煙囪變戲法一樣驀然消失,留下一個深達十五米的大坑。裡面露出一個保存完好、連灰塵都沒有沾染的格鬥舞台,舞台周圍座椅、吧台一應俱全,秋毫無損。吧台裡面居然還有一個表情迷惘的酒保,手裡抓著—壺牛奶,一問十八不知,口水滴答,完全傻掉了,只好關起來再算。 媒體警局路人一大堆,鬧了大半天,應盡之貴都告完成,數位警員留下來看守現場,等待次日更高級別的安全機構及科學組織插手調查。不知是太疲倦還是太不負責任,他們在巡邏車裡很快陷入昏睡,呼嚕聲此起彼伏。 不遠處,倒有一雙不屬於人類的眼睛,始終在密切注視那個深坑。

它知道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這是極罕見的大事,普通人類,甚至是獵人聯盟,都參不透其所透露的玄機。 根本無法以常識所猜度的致命影響力就從此處徐徐蔓延,愚蠢的人們斤斤計較於那煙霧的成因和成分,卻解決不了一個更為關鍵的問題。 ——這玩意兒真正來頭是什麼?它冒出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時針指向午夜。 溫柔的風吹拂著荷西屠宰坑,習慣了在這建築物周圍聽到哭號、慘叫與呻吟的遠處居民輾轉反側,不能安眠——太靜了。 習慣了欣賞這些哭號、慘叫與呻吟的人,面對化為烏有的荷西屠宰場覺得人生莫測,十分空虛,遊蕩了一圈之後,也回家去了。 安詳的晚上,天氣作美。星辰比平時要更閃亮。 那雙眼睛一直注視著。

十二點整。 荷西屠宰坑中開始湧出黑色煙霧,向四圍均勻地飄蕩過去,停留在坑的邊緣,這一次沒有形成煙囪,只是均勻地覆蓋住整個坑口,直到視線再也不能穿透。 然後,煙霧開始做布朗運動,好像一群水泥匠幹活前要熱身似的,忙忙碌碌順時針一下,逆時針一下。 熱身結束之後,從煙霧中閃出—道輕盈幻影,一躍而出,迅捷無倫。 一匹馬。 黑色的馬。 神駿,高大,眼睛溫柔而堅強,和天上星辰一樣有光彩,鼻翼間噴出濕潤的飛沫,“滴答滴答”在大坑外跑了一圈。 從坑對面跑回來之後,這匹俊美如斯的馬,背上便憑空出現騎手,高大武士,全身部包裹在青銅色的盔甲之中,唯—露在外面的眼睛,也是緊緊閉上的。 人與馬都靜靜佇立,不動如山。

接踵其後,更多的騎手與馬出現,如同—個模子中印出來的,從三五成群,到浩浩蕩盪,最後眼花繚亂之中,恍然一整支大軍從煙霧中升聘而出,數字無法計算。因為他們緊挨在—起,交疊,切入,重重密密連接彼此,排成整肅的行列,圍繞著荷西屠宰場緩緩騎行,絲毫不見散亂。單獨看人與馬都成千上萬,卻神奇地只佔據屠宰場一圈的長度,他們是不容置疑的實體,卻同樣又充滿虛幻的氣息,氛圍始終安靜。 終於不再出現更多騎手,煙霧繼而悠悠散去。青銅騎兵團集體凝固了大約一秒鐘之後,同時提轉馬頭,一駕接一駕,分列奔向十六個不同的方位,馬蹄踏地,不見揚塵,瞬息之間,浩蕩鐵騎,便全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直在註視的眼睛終於眨巴起來,眼神中五味雜陳,最多的是迷惑不解。


阿旦和羽羅回到君成公寓的時候,發現瑪姬正帶著人在收拾他們的家具,電視,熱火朝天。一看到他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幸好睫毛膏刷了很多層,擋了一下。 她分明看到這小兩口和吉米一起走出大門,問他們去哪裡,說是荷西屠宰場。 荷西屠宰場很有口碑,對於鮮嫩、肥而無害的羊牯,他們的處理方式向來很徹底。 瑪姬太過於相信自己的人生經驗,所以忘記了仔細判斷吉米當時木木的表情。她以為吉米剛睡起來,可能做了噩夢,完全沒有想到,那位仁兄當時就處身在噩夢當中。 當然人生經驗有它積極的一面,瑪姬很快就從震驚裡恢復,堅稱自己在盡一個好房東的義務,為房客搞搞衛生。 她實在是非常熱心,因為很少有房東為了幫房客搞衛生,會執著到不但破費撬鎖,還不辭勞苦把所有家具拆件打包的。

不管怎麼樣,最後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但阿旦顯然不這樣認為,他坐下來就開始嘆氣,幾分鐘後忍不住爬起來,打了一盆水開始擦地板。 他很討厭佈滿灰塵和其他人腳印的地板,因為他不但坐地上,而且還會隨便撿丟到地上的食物來吃。 羽羅在一邊,表情天真地吃著小肉丸子看電視,突然推一推阿旦:“這兩人在做什麼?” 那是一出午夜播出的懷舊言情片,男女主角暗夜幽會,乾柴烈火,屏幕上正緊緊相擁,熱情接吻。 阿旦跟著瞥了一眼,很有把握地說:“談戀愛。” 羽羅不服氣:“談?他們互相把嘴堵上,這是談嗎?”她湊過來,把自己的嘴唇貼住阿旦的,然後拼命“嗚嗚嗚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鬆開,理直氣壯地說:“我剛才談什麼你昕到了嗎?”

阿旦發起愣來,手裡抓著抹布蹲在地上,若有所思地想了很久,忽然很凝重地說:“我感覺我剛剛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他並未隨後明說所謂很重要的東西到底是啥,只是—路擦地板擦到臥室去了。倘若按照資深主婦的嚴苛標準來看,他的清潔工作成果並不算特別好,大概在他而言,做不做是原則問題,做到什麼程度,就是技術問題了。 眼看所有角落都已經掃蕩過,就要大功告成,打完收工了,羽羅“噔噔噔”跑進來,在門口大叫一聲:“啊!” 阿旦抬起頭迎上她瞪著充滿驚奇的大眼睛,聽她連珠炮說道:“那兩個人,談出了—個小東西!” 基於觀眾都具備常識的邏輯,懷舊言情片裡面,—陣熱吻的結果通常都比現實生活要嚴重得多,比如說會搞出人命。

現在的問題是羽羅剛好屬於不具備常識者的一員。 她拉著阿旦衝出去,指著電視給他看:“你看,你看,小東西!!”畫面上兩個被各自家庭唾棄了的奸夫淫婦,正抱著不小心搞出來的小孽種涕淚交流,好死不死一個特寫,小嬰兒的臉吹彈得破,童真可愛。 阿旦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說:“那個,不是東西。”他豎起手指在羽羅面前搖了搖:“那個,是小人兒。”看他的表情,對小人兒這種不是東西的東西是相當喜歡的,說這三個字都特別輕快。 羽羅點點頭,接著問:“小人兒?嗯,那我們的呢?”阿旦嚇了—跳:“什麼?” “我們剛剛也有談一下啊,大概十秒鐘之後他們就多了一個小人兒,為什麼我沒有看到我們的?” 她美目圓睜,挺胸昂首,渾身上下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阿旦頓時翻出一副苦瓜臉,他丟下手裡的抹布,雙手搭上羽羅的肩膀,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語重心長地說:“羽羅,第一,你沒有讀過高中,你不懂生理衛生我不怪你;第二,關於你想要—個小人兒,我已經失去—件很重要的東西了,我絕不能在同一天失去另—件。”他仰天長嘯:“否則我爹不會放過我的!!!”

然後大力拍拍羽羅:“你死心吧。” 打了個呵欠,關上電視,他跑進臥室去睡了。羽羅被他拍了半天,拍得整個人莫名其妙,過了半天大叫起來:“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跟著進了臥室,來不及了,阿旦已經睡著了,根據她的經驗,一旦阿旦睡著了,無論是天神的震怒,還是地獄的崩塌,都是絕對弄他不醒的。 羽羅趴到阿旦身上,仔細研究了半天他是不是在裝睡,得出否定的結論之後,她想了想,又把紅唇湊到阿旦嘴上,貼—貼,屏聲靜氣過會兒,四處張望一下,看樣子是在等待那兒小東西從天而降。如是再三,始終風平浪靜之後,她終於洩氣了,滾到床的另一邊,攤成一個大字,嘟嚷兩聲也睡著了。 如果她能夠保持清醒多五秒,就會聽到阿旦的偷笑聲——他實在已經忍笑忍得快要爆掉了……


一夜無話,是一夜最美好的度過方法。 阿旦永遠在六點醒來,一秒鐘也不會再多睡。理論上他的身體構造並不需要任何睡眠,堅持按照正常的規律作息,彷彿只是一種舊有生活的延續。 非常享受。 羽羅也很享受,所以她會多睡—個小時。 無論是人還是非人,習性原來都是可以改變的。 一開始她拒絕這種奇怪的方式,在最舒服的地方,擺—張很大的墊子,到時間就過去躺下,閉眼裝死。 搞什麼東西嘛! 那還是在暗黑三界的時候。 她漸漸從結界的限制中顯形,力量不足以打破整體的封印,封印卻也不能再將她壓制在暗無天日里,只以混沌形態而存在。 邪羽羅本尊的自我意識一天比一天更加強烈,假以時日,她終能破土而出,鳳凰涅槃,重新展開覆蓋萬里煙塵之翅,將三界人間的一切攬入麾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離家出走、去向不明的達旦突然跑回來了。 以達旦精魂為據,牽連破魂食鬼二族全族氣運,是封印邪羽羅本尊的唯一方法。每過若干年月,就要來這麼一次,歷屆達旦,都忠實遵守,如約而行,實在當年邪羽羅以惡冶世,橫行天下的記憶,已然成為所有種族的共同傷疤。 但是這一屆達旦不同尋常。 他不封印邪羽羅。沒封印就算了,帶大家跑遠一點躲起來也是一種活法,結果他啥都不干,只是常常跑來和她聊天,眼睜睜看著邪羽羅的模樣日新月異清晰浮現,不但沒有表示出半點驚恐擔憂,反而信口開河,提很多相當令人耳目—新的意見,比如說:煲銀耳吃不?你看起來比我小,脖子上卻有皺紋呢,皮膚好像很乾,為什麼你不用補水類的面霜?這些誰教我的?一個怪阿姨。 你有刷牙嗎?不刷牙有口氣的,不過你說話離我遠一點就好了,我當做沒有發現。 按時睡覺知道嗎?按時睡覺才有精神,什麼?你精神已經很好,嗯,透支是不可以的。 紅燒雞翅膀好吃!用茶樹乾木微熏,最好是野地裡做,我爹經常為了做一個紅燒雞翅膀,埋頭跑上一百公里進山…… —開始邪羽羅非常不領情,主要因為他的話題涉及太多術語,面霜?刷牙?按時睡覺?紅燒? 蝦米? 但這一屆達旦絕對是勇於直面慘淡人生的猛士,他毫不氣餒,敢想敢干,下了命令召集所有破魂族入,聚集到邪羽羅封印所在的議事堂前,安全距離外,每天定時,給大家上課。他負責的科目主要是生活常識,上廁所注意事項啊,洗手流程啊,感冒預防,以及睡前故事回顧,諸如此例。 同期講師還有族中資深長老服萊,在達旦的壓力下被迫向大家宣講、《弟子規》的重要性,以及具體內容,考試時要全文背誦。據達旦說,這是他小時候付出慘重代價才學到的古代文化知識,絕對不可以就此荒廢。忠於領袖的各位族人非常辛苦,學了半年都沒把前面一百字背全——打架厲害是一碼事,掃盲實在任重道遠。 不管怎麼樣,達旦對邪羽羅採用懷柔政策——儘管他好像不是故意的——的結果就是,邪羽羅居然停下了撕裂結界的努力,慢慢傾向於採用達旦先生傾情推薦的自然生活法,在封印裡好好待著,每天準時睡覺,睡前還要聽一個小故事。這個責無旁貸,自然落在達旦身上,除了其他朋友的文學修養比較欠缺之外,邪羽羅左近的強大力量場,也只有達旦可以隨便走進去。 這一屆的達旦,被事實證明是做生意的天才,他的故事可不是白講的,作為交易,還給人家派了活干。每天發一大把皮革,那是暗黑三界特有的植物種類,比蛇的腰身還軟,比蜘蛛絲還易於編造,但造出來的東西—過水,比金剛鑽更結實。 這些皮草拿來給邪羽羅編掃帚,編三把算完成了一天的任務,超過三把有獎勵,獎品是達旦先生親自下廚做的點心。成品掃把拿出去給精藍,大家輪班搞衛生。 漸漸整個暗黑三界都很習慣了,一天將要結束的時候,會聽到邪羽羅在封印里大喊大叫:“做完了做完了,五把!”她是頂級、頂級、頂級到不能再頂級的大妖怪,聲音能夠穿透無數空間,任何屏障都不能成為忽略的藉口,所以達旦總是會第一時間趕過去收貨。 後來她吃得多了,口味比較挑剔,達旦就改給她送飯,葷素搭配均勻,口味鹹淡有致。由此更加激勵了邪羽羅努力奮鬥的決心,她製作掃帚的速度如同風捲殘雲,有時候一天能做十八把,大大超過市場的需求,形成了滯銷的局面。達旦只好給她換工種,挖點金礦銀礦的原材料堆到面前,再拍張圖紙,來料加工,按圖製樣,還要貼牌,達旦要求成品上面的某個地方,—定要刻一個朱字。 若干年後這批朱記金銀飾品,在青谷的年度拍賣會上賣出天價,據說其辟邪之效無敵,放在—個地方,方圓兩百公里內,不但蚊蚋蛇鼠絕跡,連感冒病毒都傳染不進來。 這次二位大人物出來入界,也是拿的這些東西換盤纏。理論上他們可以去搶,不管是銀行還是賭場,都萬萬不可能擋之分毫,但達旦有非常堅強的道德觀念——他連路上的錢都不撿,除非其面額大於兩塊。
阿旦走到陽台上,天空藍而朦朧,星辰猶在,溫柔慵懶地眨服,短暫寧靜之後,另一個炎熱的白晝即將來臨。 他伸了一個懶腰,側耳傾聽,身後的廚房裡,會不會傳來輕微的咕啷咕嘟聲。那是五穀雜糧粥在小火裡熬煮沸騰,或者煎鍋上刺啦炸響,一個完美的,完美到足以讓人落淚的荷包蛋即將誕生。 他什麼都沒有聽到,一切都只不過是往事在腦海中的回音。 這時有—匹神駿的黑馬駕馭清晨的微風,自遠處的天際線處,踏雲奮蹄,遙遙奔來。 背上載著頭顱高昂的青銅騎士,一雙眼怒睜如暗夜的山火,赤紅色。 青銅騎士一出現,羽羅便如有感應般從屋內走出。不見絲毫初醒來的慵懶,她眼神冷冽如冰雪,凝視在不遠處停下馬蹄的青銅騎士。後者在馬上深深鞠躬,向二人行禮。 羽羅伸出手去,手掌攤開,似在召喚或索取什麼。這瞬間青銅騎士的影像在空中變得飄忽,搖曳中化身為電光泡影,模模糊糊著,被—陣風便吹散,無影無踪。 唯一證明其曾經存在的痕跡,是兩顆紅色明珠,無聲無息地落在羽羅雪白嬌嫩的手心中,半透明,形狀不規則——那曾經是青銅騎士的眼。 阿旦拈起紅珠,說:“這個回來得倒是快。” 揚手向著半空,竟然丟了出去,一邊還說:“一共出去了多少個?”羽羅說:“十萬。” 應答之間,紅珠劃出優美弧線,到達空中最高點時生生停住了,兩顆珠子一左一右,靜靜留在本來只有殘星流連的天幕中,妖異火辣,其色如同熱血凝結,且從未褪去過表面的鮮色。 羽羅貼近阿旦,將臉輕輕貼在他手臂上,兩個人的神色都在安靜中帶著肅殺。 突然紅珠爆裂。 先是如同煙火夜最後一枚玉樹銀花的告別,燦爛決絕,將一整個靜沁晨空染朱潑赤;接著仰望去,天空像受了極重的創傷,正在—陣接—陣的崩裂中劇痛,活生生如同熾天使吹響世界末日號角的光景。 幸好只限在這一隅,只限在這二人跟裡。 “不算什麼大件事嘛。” “的確不算。” “大概去得近,這—帶還比較和平。” 他們所談論的事,正在紅珠爆裂後的天幕中扭扭曲曲地展現出來,彷彿那是一個碩大無朋的液晶顯示屏,放著新鮮熱辣、剛剛錄完上傳的第一手影像資料。 主題是一出小規模的街頭暴亂,四處是火光和喧嘩,人們慌不擇路地四處奔跑;櫥窗被垃圾桶或鐵棒打碎,裡面的貨物狼藉一地;路過而來不及加速的汽車被截停,很快被砸出無數個凹洞;駕駛室裡的人被拖出來,按在地上遭受凶狠攻擊,雪亮的凶器閃著不祥寒光,四處都是驚恐和慘叫。 肇事者大部分是年輕的孩子,穿著肥大不合時宜的衣褲,本應在青春里無邪的臉孔因嗜血的興奮而扭曲,狂野地撕吼,叫囂,無頭蒼蠅一般奔忙。破壞是最強的毒品或春藥,刺激他們至於瘋狂。 天開始大亮了。 初升的太陽極有力量,阿波羅駕馭著那些最桀驁不馴的光之神駒,慢慢爬升至蒼穹的中心,俯瞰世上一切,了無新意,但蓬勃輪迴。 幻象消失去,很徹底。 紅珠落回羽羅手心,她隨意把玩著,珠子上的血色在手指間淡化,她白皙的皮膚紋路卻隱隱泛紅,最後珠子變得純然透明,被拋到了—邊。 阿旦兀自出神地看著前方,良久問:“哪一天是審判日來著?”羽羅淡淡說:“十萬青靈全部回來,嗯,七十七天后啊。”這七十七天,會發生許許多多、許許多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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