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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43節

艾米 4144 2018-03-16
陳靄這次騰飛跟上次一樣,也是飛得正高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不在空中,而在床上,很是大煞風景。不過這比做夢撿錢還是強多了,因為夢裡撿的錢,醒來就沒有了,而夢裡騰的飛,醒來銷魂的感覺還在。 這次跟上次的不同之處是她有百分百的把握剛才是在做夢,因為她在自己家裡,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她一個人,滕教授夫妻遠在若干英里之外,趙亮遠在若干若干英里之外,絕對不可能剛才都跟她在一起,現在全都乘飛機火箭跑回家去了。 她去上了趟洗手間,發現這次並沒有那些半透明滑膩物質,下面乾爽得比平時還乾爽。她的小腹好像抽成了一團,有種收縮痛,她伸手去揉小腹,像平時例假來潮小腹脹痛時那樣,從上往下推擠式按摩,當她的手向下推到恥骨上的時候,騰飛的滋味又來了,又一次銷魂蝕骨。

跟上次一樣,她又覺得屋子裡好像還有一個陳靄,正審視地看著她。但這次她不像上次那麼慌張了,因為這次是在她自己屋子裡,她是主人,而且經過了上一次,她已經有了經驗,知道另一個陳靄嘴緊得很,肯定能守口如保險箱,而且是鑰匙已然銷毀或號碼已然忘記的保險箱。 她回到床上躺下,看了一眼床邊收音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快半夜了,滕教授現在肯定正在跟滕夫人做愛,這麼久沒做了,這兩天肯定撈住機會,大做特做。 她眼前揮之不去的一個鏡頭是滕教授壓在一個女人身上,嘴裡吻著,一隻手按著那個女人亂舞亂抓的手臂,另一隻手伸進那女人夾緊的雙腿之間,沿著那女人的大腿內側往上摸。那女人起先還裝模作樣地扭捏著,但等到滕教授的手到達了那個關鍵部位的時候,那女人便停止了掙扎,只剩下喘氣和呻吟。

她不知道那女人是誰,也不關心,因為鏡頭演播到這裡,她已經莫名地激動起來,她用手按摩小腹,兩腿用勁一夾,骨頭便酥了,輕得沒有二兩重,人又騰飛起來。 等她騰飛結束,她全身的細胞彷彿都休眠了,腦子裡什麼思想都沒有,那種懶散是其他任何時候都不可能達到的。平時她想睡著的時候,也愛對自己說:“不想,不想,什麼都不想”,但她知道這個“不想,不想,什麼都不想”其實仍然是一種思想活動,只有騰飛之後的那種什麼都不想,才是真正的什麼都不想。 過一會,她又回過勁來,腦子又開始活動,眼前又出現滕教授跟那個女人的刺激鏡頭,她或按摩小腹,或揉搓花蕾,或深入內部,或三管齊下,便又騰飛一次。 大約騰飛了十來次吧,她感覺每次騰飛的高度越來越低,最後雖然還能飛起來,但要間隔很長時間,再往後,間隔時間再長也沒用了,她像一架燃油燒完了的飛機,再也飛不起來了。

她看了一下時間,天,快兩點了!她這麼飛飛停停的,竟然搞了兩個多小時。還沒聽說誰做愛能做到這麼長時間的!她搞不好創下了吉尼斯世界記錄,只是不好意思申請罷了。趙亮搞不好也創下了吉尼斯世界記錄,不過是速戰速決的記錄,雖然她沒看過時間,但她估計從來都沒超過十分鐘,大多數情況下可能連五分鐘都沒超過。 她覺得很奇怪,從上次到這次,中間隔了差不多半年時間,這半年當中,她從來都沒做過這樣的夢,一次都沒有,不光沒有騰飛的夢,連沾點色的夢都沒有。怎麼會這樣?不做就不做,一做就做到騰飛? 很可能是她的身體每天都在產生一點性能量,但能量不聚集到一定的地步,就不會騰飛起來。等到能量聚啊聚啊,終於聚了一大堆的時候,一個性夢就產生了,這麼久聚集的能量就在一次次騰飛中得到了釋放。

這使她有點不明白,以前在國內的時候,怎麼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呢?難道那時候她的身體不產生性能量?還是趙亮像個油耗子一樣,把她寶貴的能源給偷吃掉了?他每過幾天就要在她那裡鑽井,但又沒鑽到井噴的地步,卻把她潛藏的石油都給鑽漏掉了。 這樣說來,有個丈夫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掙錢該她掙,掙來多一個人花;做飯該她做,做來多一個人吃;做愛倒是趙亮在做,但他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沒做個所以然出來,還把她的性夢都做跑了。如果不出國,她永遠都要受油耗子盤剝,永遠都積累不起足夠的能源讓她騰飛,那她就一輩子都不知道騰飛是怎麼回事了。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兩次夢裡都有滕教授,而她跟他從來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肉體接觸,更別說做愛了,最親密的接觸就是在滕家廚房裡兩人撞個滿懷那一次,那也是轉瞬即過,根本沒細細體會。但她夢裡卻能非常清楚具體地感受到滕教授身體的力度和硬度,當然不是那個地方的力度與硬度,她的夢還沒做到那個地步,她說的力度硬度是指他的胸、他的兩臂、他的腰、他的腿的力度和硬度。

那是一種她很喜歡的力度和硬度,只在夢裡體驗過,趙亮沒有那樣的力度和硬度,趙亮的身體最早是瘦精精的感覺,像搓衣板一樣,咯人,後來是發泡的感覺,像塑料紙包著的豬油一樣,膩人。 她這一生雖然跟男生交往很多,但她真正觸摸過的男生並不多,可以說就是趙亮一個人,其他的都是病人,而病人在她眼裡是沒有性別的,況且她診治的,大多數是老病人,更是沒有性別了。她也只是用手接觸病人,病人並不能觸摸她的身體。 她從前以為男人都是趙亮那樣的力度和硬度,所以也沒覺得趙亮有什麼不好,她那時也從來不把男人的外貌當回事,更不把男人的身材當回事,總覺得一個人重要的是人品。不看人品只看外貌的男人她都瞧不起,更別說不看人品只看外貌的女人了。如果說男人看重女人的外貌就不那麼正派的話,那麼女人看重男人的外貌,那就是虛榮,如果女人看重男人的力度硬度,那簡直就是淫蕩了。

到了美國之後,她從滕教授身上發現了另一類男人,高大健壯,胸前鼓鼓的,像女人一樣,但比女人的乳房硬挺,比女人的乳頭小,兩個乳房之間凹下去一個溝,比女人還厲害,女人還需要擠一擠才有個乳溝,男人擠都不用擠,就出來一個溝。 她那時並沒覺得這樣的身材好看,只是覺得新奇。後來她去美國店購物的時候,站在隊伍裡等付款,為了消磨時間,就順手從架子上拿本雜誌看看。那些雜誌都是用來零售的,但顧客拿起來看看又放回去,也沒人會說什麼,很多人都站在隊伍裡看雜誌,輪到自己付款了,就把雜誌放回去,付款走人。那些雜誌大半以畫面為主,所以陳靄每次排隊差不都能看完一本雜誌,有時還能看好幾本。 她就是從那些雜誌當中陶冶出對男性軀體的審美觀來的,因為那上面有很多半裸的男人,身軀都跟滕教授那樣,鼓胸鼓胳膊,小腹平坦,塊塊肌肉,跟她以前看見過的男人軀體完全不同。雜誌上那些男人的臉都不大,頭也不大,但身材十分高大健壯,而國內那些男人正好相反,身材矮小,或瘦削,或虛胖,但頭卻很大。說頭大,其實只是臉大,因為長頭髮的部分並不大,只佔三分之一左右,其他都是臉,很難看。

雜誌上把那些男人叫做“hunk”,陳靄以前沒見過這個英語單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對這類與她工作不相關的詞,她也懶得費心思去查詞典,只要知道hunk就是指那些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男人就行。 雜誌上基本沒有不hunky的男人,電視電影裡的男主角也都是hunk,穿著衣服時不覺得,光看臉和頭甚至覺得他們應該很瘦,但衣服一脫,我的天!全都是肌肉鼓鼓的hunk,像趙亮那種身材的男人在銀幕和雜誌上根本就看不到,連演壞蛋都輪不上,因為壞蛋也都是hunk。 銀幕下雜誌外的美國男人,似乎分兩種,要么就是hunk,要么就是大胖子,沒有瘦精精的。在陳靄眼裡,那些大胖子都是病人,不算在男人裡面,所以美國的男人都是hunk。

美國的女人也分兩類,一類身材特別好,高胸細腰長腿翹臀,另一類就是大胖子,胖得不成體統,肚皮可以垂到膝蓋上去,走起路來地動山搖。但那些大胖子的臉也很小,光看臉的話,十分精緻,甚至稱得上美麗,但一看身材,就不堪入目了。 陳靄看多了雜誌上的hunky男,就認為那才是男人應該有的摸樣,於是覺得趙亮很糟糕,滕教授還不錯。她看多了雜誌上的靚女,也覺得那才是女人應該有的摸樣,於是發現自己很有差距,主要是肉長得不夠緊,再就是小腹有點突起,這一點她第一次去滕教授家游泳時就感覺到了,從那以後她一直在註意鍛煉身體,游泳,打羽毛球,跑步,走路。天氣不冷的時候,她每次上下班騎車都故意繞個大圈,多騎半個小時,平時走路的時候,她都注意吸著氣,把小腹向裡吸進去。她發現這個方法很見效,一年下來,她的小腹已經平下去了。

看來她出國之後,已經從重視內在變成了重視外在,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但這種轉變是不知不覺發生的,等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形成了習慣,而她也沒有改變的願望,反正她現在也用不著找對象了,注重外在還是注重內在,沒什麼關係。 接下來的兩天,她沒好意思給滕教授打電話,好像有了夢裡那些事,她就有點對不起他一樣。而滕教授居然也沒給她打電話,這可是太不尋常了,以前不是沒有過幾天不打電話的現象,但那時沒什麼重大事情發生,像現在發生著母親病重夫妻團圓這麼重大的事情,而滕教授不打電話,這種現像以前還沒有過。 她不知道要不要去探望滕媽媽,在這之前,她幾乎天天都去,有時是滕教授自己跑來叫她,有時是她打電話讓滕教授來接她。現在這樣一搞,滕教授不主動提起,她就不好意思叫滕教授來接她去滕家看望滕媽媽了,人家一大家人和和睦睦,親親熱熱,你一個外人跑去摻合什麼?

但她前段時間經常去滕家,現在突然不去,好像有鬼一樣,說不定滕教授還以為是她看見他們夫妻和好,心裡不舒服才沒去的呢。再說滕媽媽生病,不去看看也不像話。 正當她暗下決心,今天無論如何要給滕教授打個電話,問問滕媽媽的病情的時候,滕夫人打電話來了:“陳大夫,你算得真準啊!你說我婆婆活不了幾天,她就真的活不了幾天——” 陳靄吃了一驚:“我什麼時候說過——滕媽媽活不了幾天?” “你那天勸我的時候,不是說過嗎?” 陳靄顧不上聲明自己說的是“活不了幾年”,而不是“幾天”,趕緊問:“滕媽媽——她——” “她昨天半夜過世了——” “什麼?過世了?她不是——正在好轉的嗎?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出,她是開開心心走的,她說她一直閉不上眼睛,是因為沒看到我跟滕非和好,現在她終於看到我們夫妻和好了,她可以安心地走了——” 陳靄腦子一炸:“那——那那——這麼說——我——我還做了件——壞事?” “什麼壞事?” 她想說我不該勸你們夫妻和好的,如果你們不和好,說不定滕媽媽會一直等在那裡不閉眼,你們一和好,她的心願了了,就撒手去了。但她沒敢把這話說出來,只著急地想:這下糟糕了,難怪滕教授不打電話給我,一定是因為這事恨上我了,他那麼希望媽媽活下去,連他最不願意做的事都做了,結果卻把他媽媽送上了死路,而這一切都是我勸他做的,他豈不是要把我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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